《红颜后宫录》(未删节全本) 第 53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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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嫣然优形于色,道:“笑花郎,贱妾将你掳来金陵,已是大错,我总想保持这片基业,这也是贱妾治酒相待的真正原因。笑花郎,”姹女教“如能及早创立,对你们王家有益无害,你何必定要令贱卖为难,要使贱妾弄得不堪收拾,愧对家师呢?”她心中着急,讲起话来,已是语无伦次了。

    王笑笑眉头一皱,道:“我并无恶意与你为难,须知姓徐也是杀害我薛王爷的嫌凶之一。”

    蔡嫣然心情惶急,不愿听他多讲,截口接道:“笑花郎,你若同情贱妾的处境,最好不要在怡心院与他碰面,去此一步,碰面的机会多得很啊。”

    司马南心中不忍,接口说道:“王兄,我听你讲,此姓徐并非那姓徐,不可能都与薛王爷的血案有关吧?”

    王笑笑道:“有关无关,现在言之过早,他二人同名同姓,属下的人数与服式又尽相同,这中间岂无道理?机会难得,小弟不能当面错过。”

    蔡嫣然大急,道:“笑花郎,你是在扯自己的腿么?”

    王笑笑瞿然一惊,道:“此话怎讲?”

    蔡嫣然急急道:“实对你讲,贱妾师徒时时都在注意江湖动态,目前至少有两批人欲对你们王家不利,你若坚持要与姓徐在怡心院碰面,破坏了咱们的基业,于你并无好处。”

    王笑笑凛然一震,未及转念,已听蔡龙逸大声叫道:“走啦,走啦,小小玉,将那宝剑行囊拿过来。”小玉闻言,急忙取过宝剑行囊。

    蔡嫣然接到手中,又轻柔的递给了王笑笑,抚慰似的道:“笑花郎,你请放心,咱们师徒决不作愧对王家的事,这是家师叫我转告你的,你帮贱妾的忙,也就是帮你自己的忙,求求你,你请走吧。”

    轻声软语,焦急中别有一番情意,王笑笑不觉脱口道:“那么你呢?”

    蔡嫣然笑了,轻快的笑了,螓首微杨,凝视着王笑笑道:“我不要紧,我会处理的,谢谢你。”

    小玉适时接口道:“三位公子,请随小玉走。”于是,王笑笑浑浑噩噩的接过行囊宝剑,但觉脑际一片混沌,紧随小玉身后,由两侧绕至前院,跨上马背,施施然转回了“医庐”。

    “医庐”漆黑一片,不见一丝灯亮,司马南一声惊呼,脱口叫道:“噫,怎么回事?”

    蔡龙逸也道:“是啊,二鼓三点,不过戌末时分,怎么都睡了?”

    王笑笑心头一紧,未及转念,司马南已自策马急驰而前。三人到达庄前,只见转角掠出一条人影,轻声问道:“是南兄三位么?”那人身法奇快,瞬眼已到眼前,原来竟是马建平。

    司马南越发奇道:“建平兄,怎么回事?舍下有了变故?”

    马建平哈哈一笑,道:“没有,没有,防患未然而已。”轻轻一击掌,院门应声而开,前厅也燎起了灯火。

    马建平接道:“我守前院,正义兄守后院,风雪兄与伯母坐镇中厅,伯父四下巡视,往来接应,哈哈,守株待兔,仅仅守住了你们三位。”

    忽见“金陵儒医”出现在厅门之前,朗声接道:“建平言语欠当,你怎知没有人来?”

    马建平朗声笑道:“侄儿喝了半夜的西北风,我这是讲个笑话。”

    “金陵儒医”道:“讲笑话不能伤人,伤人就是挖苦,那容易结怨的,风雪的主意不算多司马啊。”

    马建平先是一怔,旋即朗声道:“是,侄儿知错了。”

    王笑笑暗暗忖道:这位前辈春风化雨,时时不忘规戒晚辈,更难得和煦宜人,令那受教之人心悦诚服,“金陵五公子”追随左右,那是受益非浅了。三人早已下马,“金陵儒医”见到王笑笑手中的宝剑行囊,颇感意外的道:“怎么?笑花郎,此行没有发生冲突么了”

    王笑笑道:“有劳老前辈悬念,此行纵然未曾发生冲突,晚辈却也迷惘得很。”

    “金陵儒医”惑然道:“哦?究竟怎么回事?”

    司马南接口道:“那蔡嫣然并未趋避,尚且备酒相待。”

    蔡龙逸对蔡嫣然的印象不坏,抢着接道:“蔡嫣然对王老弟不差,她是有问必答,坦诚得很。”

    “金陵儒医”愕然道:“这就奇怪了,今夜前来探道之人,莫非与那蔡嫣然无关么?”

    马建平双眉一挑,惊呼道:“怎么?今夜当真有人来啦?”

    “金陵儒医”蹙眉颔首道:“二更时分,有一人影泻落东南跨院之中,那人影好似警觉自们已有防备,微一瞻顾,随即又退了回去。”

    蔡龙逸急声问道:“那是怎样一个人?伯父怎的不将他截住?”

    “金陵儒医”道:“那人身法太快,老朽赶到,他已走了,看去好像是个女子。”话声一顿,语锋一转,忽又道:“反正内情不简单,咱们走,中厅去谈,风雪与你伯母都在中厅。”身子一转,领先穿过前厅,直朝后面走去。

    第109章、疑点突显

    王笑笑等面面相觑,不知来者何人,有何企图,那马建平不觉吐一吐舌,好似为自己失言而解嘲,众人顿了一顿,白始齐齐举步,随后行去。一行人到了中厅,李博生已由后院回来,袁风雪起身相迎,司马夫人脸含微笑,朝王笑笑点一点头,道:“笑花郎回来啦?此行如何?”

    “金陵儒医”接话道:“诡异得紧,咱们坐下谈。”

    老夫人神情一愕,道:“怎么诡异得紧?”

    众人分别落坐,“金陵儒医”道:“那姓蔡的女子不但未走,而且各酒相待,我在东跨院,又发现一个女子前来探道,等我赶去,她又走了,这中间定有讲究。”

    老夫人白眉一蹙道:“哦,有这等事?那探道的女子是何来路,尔后未再现身么?”

    “金陵儒医”道:“那女子好似并无恶意,一顿就走,我原先认为与那姓蔡的女子有关,现在听笑花郎他们一讲,似乎又不是那么回事。”话声一顿,目注王笑笑,接道:“笑花郎,还是你先讲,你将始末详详细细讲一遍。”

    王笑笑将头一点,顿了一下,乃道:“晚辈等到了怡心院,便有鸨头陈二前来迎接,咱们与蔡嫣然见面以后,一面喝酒,一面打情骂俏……”这时,早有家人送上香茗,众人默然静坐,细听王笑笑叙说此行的经过。

    在座的人,李博生与袁风雪,乃是睿智敏慧的俊彦,司马尚德夫妇更是前辈人物,经验阅历,聪明才智,堪称超人一等,他们静听王笑笑的叙述,不时皱眉,不时瞪眼,听他讲完,仍是莫衷一是,与王笑笑一样,同有迷惘的感觉。

    厅屋之中,寂宁了片刻,蔡龙逸但觉气氛沉闷得很,突然大声道:“干什么啊,那蔡嫣然心地不错,他纵然有话不肯明讲,那也是别有苦衷,咱们静坐凝思,又能想出什么结果?”

    “金陵儒医”目光一抬,道:“龙逸,你就是性子急躁,那蔡嫣然的心地纵然不错,却也过于神秘了,况且今夜前来探道的是个女子,谁能断定那女子与蔡嫣然无关?唉,江湖上的事诡谲多诈,不用脑筋去想,那就难兔上当了。”

    蔡龙逸乃是生成的憨直心肠,叫他多用脑筋,那无疑驱羊上树,只见他浓眉一轩,大声叫道:“用什么脑筋嘛,任他诡谲多诈,我总以不变应万变,王老弟晕迷多日,又折腾了半日一夜,该睡觉啦。就是要想,明日再想不迟。”

    只见司马老夫人站起身来,道:“老爷子,龙逸讲的也有道理,笑花郎折腾了半日一夜,事情又复扑朔迷离,一时片刻也想它不通,夜色已深,早点休息,明日再讲吧。”

    老妻开了口,“金陵儒医”不便再讲什么,目光一扫,起立说道:“好吧,早点休息,反正急也不在一时。”

    这“医庐”的房舍极多,东西两边跨院是一般食客的住处。老夫妇住在后院,司马南独住中院,象袁风雪、李博生络知己好友来时,便也在中院歇足。王笑笑被引到东首一间客房,略事梳洗,便即就寝。他哪里睡得着,辗转床第,尽在想“怡心院”的事。

    他意想愈迷糊,杀害薛王爷夫妇的凶手留下一个碧玉小环,小环是“玉环夫人”独门信物,“玉环夫人”纵然已死,独门信物该不致流入旁人之手,况且他祖母又将“玉环夫人”的绝笔书审慎的交给他,缝在他那防身软甲之中,这不暗示血案与“玉环夫人”有关么?既与“玉环夫人”有关,那蔡嫣然的师父——白紫玉便脱不了干系,但蔡嫣然为何恁般坦率,对自己的身世丝毫不加隐瞒,诚如蔡龙逸所讲,那是自找烦恼了。

    天下没有愿意自找烦恼的人,除非他是白痴,另有一说,那便是蔡嫣然私心仰慕,确已死心塌地的倾向自己,但蔡嫣然讲得很清楚,她师父已颁禁令,不准与王家的人来往,岂不显示蔡嫣然是个以师命为重的人?他用劲翻了一个身,以被蒙头,不觉自语出声,道:“还得到南白去查,白紫玉看来与血案无关。”讲是这样讲,念头仍旧转个不停。

    白紫玉的行径令人难测,既像与王家等怨重如山,又像对王家关顾备至,这是什么道理?再说,“姹女教”三字顾名思义,当知是一个仗恃女色,蛊惑男人的邪教,那蔡嫣然明知他们王家行侠仗义,决不容许这等邪教出现江湖,但蔡嫣然却也毫无顾忌的讲了出来,是她们的宗旨自信正大?抑是料定他们王家无可奈何呢?忖念中,他好似大吃一惊,猛翻身瞪大了眼睛,喃喃自语道:“什么意思?目前至少有两批人欲对你们王家不利……”

    这句话是蔡嫣然讲的,此刻他蓦然记起,洛阳城外,那位黑衣少女的话,陡然涌向了脑际,他记得黑衣少女曾讲:“……江湖上正在酝酿大变,那薛王爷首当其冲,不过是替人受过……”又讲:“薛王爷大人雄霸武林,声威之隆,宛如日在中天,但仇敌遗天下……”这些话涌向脑际,他顿觉事有可信,心情越发沉重,越发的难以入眠了。

    他本是无忧无虑,任何事不太在意的少年。此刻千斤重担扛在肩上,竟也变成了心事重重,可知他性情纵然豁达,责任观念却也极为浓重。因之,往事如风起云涌,那薛王氏,那黑猫,那丑陋的九娘,娇艳的西门雪,西门雪的师兄徐正义,前后所见的姓徐,一个个出现在他的眼前,挥之不去。

    鸡鸣五更,天快亮了,他仍在想,想那前来探道的女子,那女子与蔡嫣然有关么?如若无关,又是什么来历?目的何在?思绪万端,却理不出一个头绪,得不出一结论,他无奈,起身端坐,运功行气,功行周天,始才渐渐入定。

    入定以后,灵台清明,不知过了多久,他忽觉有人走进房来,双目一睁,但见蔡龙逸蹑手蹑足,正在掩闲房门。王笑笑心头一怔,蔡龙逸旋身,竖起右手食指,担起嘴唇先作一个噤声手势,然后悄声道:“老弟,跟我走。”

    王笑笑越发惊奇,也悄声道:“有事么?”

    蔡龙逸道:“没事,你先梳洗,要轻,要快,我等你。”

    王笑笑暗忖,不觉皱起眉头,起身穿衣,一面问道:“南兄他们起身了么?”

    蔡龙逸道:“别管他们,咱们悄悄的溜走。”

    王笑笑道:“溜走?为什么?”

    蔡龙逸道:“去玩,我带你游览名胜古迹。”

    王笑笑迟疑道:“这个……”

    蔡龙逸急道:“快嘛,等他们起身,咱们就走不成了。”话声微顿,陡又接道:“你不知道,金陵的名胜古迹不可数计,清凉山、狮子山、钟山、北极阁、鸡鸣寺、雨花台,燕子矶……至于莫愁湖与玄武湖,那是不用讲啦。”

    王笑笑道:“便是去玩,那也不能悄悄的走,总得……”

    蔡龙逸截说道:“总得怎样?告诉司马伯父么那准走不成,等他们起身,准是思索呀,推敲呀,讲那蔡嫣然的事,头都大啦。我是与你投缘,悄悄的带你去玩,免得被他缠住,你去不去?不去不劳驾,我一个人去。”

    王笑笑本性就贪玩,再听蔡龙逸如数家珍一般,报出许多好玩的去处,心思早已活动,如今又听蔡龙逸这般说法,更觉不便辜负他的一片盛情,但因寄住司马家,司马家父子心肠热络,自已正事不办,悄悄溜出玩,总觉欠妥。

    蔡龙逸见他欲言又止,想去不去的样子,忙又接道:“机会消纵即逝,白天咱们去玩,晚上我陪你再走趟”怡心院“,看看究竟,问向那个什么姓徐的下落,这样玩归玩,办事归办事,不很好么?”

    王笑笑想想有理,微一吟哦,道:“那……总得留个字条……”

    蔡龙逸眉开眼笑,连连挥手,道:“你去梳洗,字条我写,快。”走去桌边,研墨濡笔,一挥而就。只见纸条上写着:“弟偕云龙出游,傍晚归。”花押更简单,只有一个“义”字。搁笔回首,但见王笑笑面含微笑,已在身后相待。

    蔡龙逸姆指一翘,道:“跟我来。”身子一转,悄悄打开房门,掩了出去。这时旭日甫升,余家已有下人洒扫举炊,他二人掩掩藏藏,到了侧院,看清四周无人,纵身越过院墙,撒腿奔去。

    奔出二三里,眼看已近城脚,王笑笑问道:“龙逸兄,咱们进城么?”

    蔡龙逸道:“嗯!先进城,清凉山、鸡鸣寺、北极阁,都在城内。”

    王笑笑道:“咱们先游何处?”

    蔡龙逸道:“清凉山,那鸡鸣寺就在山上,咱们在鸡鸣寺填饱肚子,再去雨花台捡鹅卵石。”

    王笑笑不知什么到“雨花台捡鹅卵石”,又为何要去“鸡鸣寺填肚子”,但见蔡龙逸奔行不歇,也就懒得再问,只是亦步亦趋,紧随而行。他二人穿越而过,须臾到了城西。所谓“清凉山”,实际只是个较大的丘陵,其高不足百丈,方圆不过二十里,但那山腰以上,禅林茂密,每当炎夏,清风徐来,蝉鸣涤人尘思,微风沁人心脾,颇有消汗生津的功效。“清凉山”之名,便是由此而来。

    鸡鸣寺位于清凉山之巅,占地不大,但香火鼎盛,此刻虽是清晨,朝山礼佛的香客已络绎于途了。其中的缘故,一因禅林雅静,空气新鲜,城居的人,藉那爬山登高的机会,既可进香许愿,又可锻练筋骨,故此人人争先,相沿成习,再者,鸡鸣寺的和尚煮粥待客,虽是薄粥,下粥的素菜,则是和尚的精心之作,脆香可口,食之宜人,而且不另收费,旁人也无法仿制,为此一顿素粥而来,也是大有人在,蔡龙逸所讲的“鸡鸣寺填饱肚子”,其理之一,也在于此。

    他二人到达山下,放缓脚步,夹在香客之中,缓缓朝山巅走去。这一条路,地区偏僻,上山的人不多,走到半腰,从四面上山的人会合一起,人数可就多了,但也没有扎眼的人,便有扎眼的人,他们志在游山,恐怕也不会注意。

    一片朗朗诵经之声临空传来,那是和尚的早课犹未做完。罄钟木鱼,贝叶禅唱,王笑笑听了,顿感心头一片宁静,隔夜的烦恼为之尽去,他不觉默然加快步子,循那诵经的声音直奔山颠。鸡鸣寺只有一座正殿,一座侧殿,一座后殿,另有一个膳堂,一个接待香客的厅屋,膳堂在厅屋之后,后厅在正殿之右,厨房与肩都在后面。

    此刻,二三十个和尚,齐聚在那正殿之上,合十膜拜,全心全意的诵经。王笑笑好似已经着迷,迳趋正殿,全神贯注的在那里静听。过了片刻,蔡龙逸有些好奇。也有点不耐,悄悄的附耳言道:“怎么回事?老弟。”

    王笑笑微微一怔,霍然惊醒,他自己也感到莫名其妙,不知那木鱼禅唱,为何能令他悠然神往,当下尴尬的摇一摇头,笑道:“没有什么……哦,咱们四下瞧瞧。”也不等蔡龙逸回答,身子一转,缓步走向偏殿。

    他这等神不守舍的模样,瞧得蔡龙逸满头雾水,好生不解,但却已令另外一人脸含微笑,点了点头。那人是个瘦骨磷峋,满脸皱纹,眼皮下垂,银须过腹的和尚。这和尚毫不起眼,一串佛珠,一袭灰布僧衲,一双多耳麻鞋,如此而已。可是,自从王笑笑登上山腰,他就远盯在王笑笑的身后了。

    游罢寺院,蔡、王二人来到东南角上,眺望城景。金陵城东南一带,人烟稠密,房屋栉比鳞次,当真是红尘千丈,热闹非凡,此刻不过凌晨,炊烟缭绕中,业已有人负贩穿梭,熙来攘往,但那西北一带,房屋虽也不少,大多都是公侯的深院,缙绅的巨宅,街头巷尾,冷冷清清,不见一个人影。

    蓦地王笑笑神色一怔,目光电射,朝那鼓楼方向深深凝注。蔡龙逸好生诧异,不解地道:“怎么?有什么不对么?”

    王笑笑手举手一指,道:“你瞧,蔡嫣然的马车。”

    蔡龙逸顺他的手指望去,果见一辆马车奔驰甚急,直向闹市驰去。他目光不如王笑笑锐利,瞧不清马车的样子,信口道:“金陵城马车多啦,怎见得那是蔡嫣然的马车?”

    王笑笑肯定的道:“马车虽多,款式不一,蔡嫣然的马车我认得,决不会错。”

    蔡龙逸道:“就是蔡嫣然的马车又怎样?她是妓女身份,宴夜应召,凌晨归去,那也可能啊。”

    王笑笑将头一摇,道:“不可能,你忘了昨夜有人前去闹事,指名召她相陪,她怎能脱身?”

    蔡龙逸微微一笑道:“不能脱身又如何?纵有可疑,咱们晚上走一趟,可疑处自能迎刃而解,走啦!咱们喝粥去。”抓住王笑笑的臂膀,就往膳堂走去。

    他这人不肯多用心思,答不上来就用强,王笑笑只得耐着性子,跟着他去。进了膳堂,方知食客之多,竟不亚于酒楼饭馆。这膳堂一十二张桌子,几乎已有人满之患了。膳堂中无人待侯,吃粥的人须得自己去盛,因之人来人往,显得十分杂乱。

    王笑笑入境问俗,跟在蔡龙逸身后盛好薄粥,二人找了两个空位坐下就吃。莱是四碟:一碟霉千张,一碟酱素鸡,一碟糟乳腐,一碟脆黄九茎芥,这与普通下粥的素菜并无二样,但却入口芬方,决非街坊之物可比。粥至半饱,蔡龙逸停口问道:“老弟!这素菜滋味如何?”

    王笑笑抬起头来,笑道:“妙……妙……”倏然住口,再无下文,而且笑容一敛,目光发直,像似楞了。

    蔡龙逸浓眉一蹙,不释的道:“老弟,你今天……”忽见王笑笑目光有异,不由话声一顿,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原来另外一张桌上,坐着一个儒衫佩剑的少年,一旁一个花信年王,面垂黑纱的女子。在那里玩弄一头朱睛熠熠的黑猫。见到那黑猫,蔡龙逸不觉也是一怔。适在此时,那少年放下碗筷,抬起头来,赫然竟是西门雪的同门师兄,徐正义。蔡龙逸不认得徐正义,但却曾听王笑笑讲过那头黑猫。只见那徐正义目光一凝,霍地站起身来,阴阴一笑道:“王小子,咱们久违了。”话声出口,那面垂黑纱的女子陡然抬头,紧接着身子一颤。

    她纵然面垂黑纱,纵然未曾携带那头黑猫,王笑笑也能一眼认出她的身份,她就是那似“守护”灵堂,自称薛王爷“侍女”的薛王氏,涉嫌最重的疑凶就在眼前,那是难怪王笑笑要发楞了。只见那薛王氏扯一扯徐正义的衣袖,悄声说道:“不要生事,咱们走。”

    蔡龙逸倒也乖觉,陡然沉声道:“走?哪里走?”

    只听王笑笑缓缓说道:“让他们走,佛门圣地,不能沾染血腥。”

    蔡龙逸浓眉一轩,道:“怎么?她不是……”

    王笑笑将头一点,接口道:“是的,她是薛王氏,那不会错。”

    那徐正义冷声一哼,道:“王笑笑,本公子在钟山等你,你敢去么?”

    王笑笑目光一棱,道:“一言为定,卯时正在下必到。”话声一顿,凝注薛王氏道:“此约以夫人为主,在下有话向夫人请教,盼夫人不要爽约。”

    薛王氏嗫嚅道:“贱妾……贱妾遵命。”

    王笑笑微微一笑,站起身来,道:“龙逸兄,咱们走啦。”撒开大步,翩翩然出门而去。

    蔡龙逸木然相随,到达山腰,终究忍耐不住,乃问道:“老弟,你当真相信那薛王氏会赴约?”

    王笑笑道:“她虽然是个有利的线索,却是起码的脚色,去与不去,都无关紧要。”

    蔡龙逸讶然道:“那……那又何必约她?”

    王笑笑微微一笑,道:“她若不去,证明她做贼心虚,血案必定与她有关,纵然另无发现,亦可全力追缉她,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一日。”

    蔡龙逸道:“她若去了呢?”

    王笑笑道:“按当日的情形看来,这薛王氏与血案有关,依我的判断,她若前去,自然会另邀帮手,合力对付我,那便是我求之不得的事了。”

    蔡龙逸先是一怔,继而哈哈大笑道:“我懂了,我懂了,哈哈,想不到你……”

    王笑笑轻轻在他肩头上拍了一掌,道:“言多必失,懂了就好,咱们走快一点。”于是,他二人携手并肩,匆匆下了清凉山。这时,禅林深处,转出那位骨瘦骨嶙峋的老和尚,望着王笑笑奔驰的背影,轻轻的摇了摇头,然后挽起布衲的衣襟,颤巍巍的也向山下走去。

    钟山位于金陵之东北,绕城而行,不下五十余里。王、蔡二人好整以暇,由水西门出城,先到雨花台逛了一圈,然后越野奔驰,风掣电闪一般。逞朝钟山奔去。到达山麓,已是卯初时刻,仰望高山,但觉紫气氤氲,山势雄伟,又名紫金山。蔡龙逸任了一怔,喘口气道:“偌大一座钟山,刚才忘了讲个确切的地点,如今究竟在哪里等?”

    王笑笑想了一想,道:“好在时辰尚早,咱们先登山峰,有人到来,当可一览无遗。”这是眼前唯一可行之策,蔡龙逸自然无话可讲,二人再次迈开步子,奔向山峰。

    须臾,山峰已近,忽听一个嘶哑的妇人厉喝道:“站住。你再向前一步,我砍断你的狗腿。”

    王笑笑耸然一凛,的道:“是九娘?她怎么……”疑念刚起,只听一个男子声音轻狂的一声冷笑,道:“螳臂挡车,哈哈,你这丑婆娘不知好歹,竟敢……”

    话声犹未毕,王笑笑陡地一声沉喝,道:“快,是徐恒。”话声中,身形冲天而起,扑向峰巅。

    他二人到达峰巅,但见那是一块高低不平的草地,约莫十来丈方圆,东西两面是密林,东北角有一片断崖,谷深不知几许,此刻除断崖一面无人把守外,其余三面,围绕着一十六名紫衣劲装大汉,草地中央,一位二八年王的黑衣少女手执短剑,怒目而视。

    九娘挡在她的身前,丑陋的面孔双目喷火,筋肉抽搐不已,双手漆黑如墨,显然已是运足功力,准备出手。但那徐恒目光淫邪,却是视若无睹,仍旧阴恻恻脸含淫笑,一步步向前逼去,另外一位二十几岁上下的锦衣少年站在一侧,看样子也是那徐恒一路。这阵仗,那是徐恒动了淫念,要向黑衣少女下手了。

    蔡龙逸本是个火暴性子,瞥目之下,顿觉怒气汹涌,蓦地一声沉喝道:“止步,欺凌妇女,你算是哪门的好汉?”这声沉喝,气发丹田,声震耳膜,那徐恒耸然一惊,不觉脚下一顿,转过身来。

    黑衣少女蓦然见到王笑笑,脱口一声欢呼,道:“王公子。”

    此刻,那徐恒已瞧见王笑笑,只见他眉头一轩,阴恻恻的道:“咱们有缘啊,哈哈,你诡称白琦,在本公子身上做了手脚,劫走那堂子里的姑娘,也不怕辱没你们王家的名声?”王笑笑听了这话,暗暗吃惊,忖道:怎么?蔡嫣然拆穿我的底细了?她究竟?

    讵料他疑念未了,又听黑衣少女失声尖叫道:“天啊,你……”

    这声尖叫似有失望的意味,但却毫无来由,王笑笑尚未来得及转念,只听那九娘冷声截口道:“小姐,别忘了咱们的目的,任他劫走哪里的姑娘,那都与咱们无关。”这片刻间,黑衣少女脱口欢呼,继而又失声尖叫,加上九娘截口之言,与那徐恒的讽言讽语,可真将蔡龙逸弄糊涂了。

    第110章、九婴教主

    只见王笑笑长长吁了口气,挺身朝那黑衣少女走去,道:“姑娘,你别伤心,事情的究竟,我已略略测得一些眉目,那与姑娘无关,至于令尊之事,往后在下尚能尽力,决不推辞,眼前请你先走一步……”

    话犹未毕,忽听那徐恒哈哈大笑道:“姓王的,这档子事,你又要插上一脚么?”

    王笑笑不予置理,迳自接道:“姑娘,在下言出由衷,莫容山庄的子弟,决不做食言背信,辱没家声的事,你请走,此间事由我料理。”黑衣少女泫然欲泣,未置可否,九娘仍是一脸寒霜,并无退走之意。

    只听那徐恒冷声一哼,道:“由你料理?哼,你自顾不暇,还要越俎代庖,管别人的闲事?”

    目光一顾另一锦衣少年,又道:“老五,咱们上,死活不论。”抡臂一掌,飙然朝王笑笑侧背击去。

    王笑笑身子一转,避过急袭而至的掌风,峻声喝道:“且慢,在下有话要问。”

    只听“呛啷”一声,锦衣少年撤出长剑,一剑横扫,朝王笑笑拦腰挥去,冷声道:“阴间不少糊涂鬼,多你一个,又有何妨。”口齿刻薄,剑势凌宇文,这一剑去势如电,威猛无比,大有一剑伤人之势,黑衣少女瞥目之下,不觉一声惊叫,瞪大了眼睛。

    王笑笑倒是毫不在意,左手一挥,掌风急袭,直朝来剑撞去,口中喝道:“你是什么人?讲个清楚再打。”

    那徐恒一掌落空,反臂一探,顺势执剑在手,一招“千里扬帆”,振腕刺主,道:“徐恒,你可听清啦?”徐恒?那锦衣少年也叫徐恒,那岂不是第三个徐恒了?

    王笑笑心神一震,左胁险险中了一剑,蔡龙逸一见大急,正待腾身而起,扑出解救,忽听黑衣少女失声叫道:“王公子接剑。”话声中,她那光王闪闪,长不遗尺的短剑疾若掣电,猛朝徐恒背后飞来,那徐恒不遑伤敌,连忙撤招收剑,横跨一步,避了开去。

    蔡龙逸心头一宽,不觉忖道:“此女与王老弟有怨,却又对王老弟有情,这倒是”道是无情却有情了“。”心中在想,目光却未敢稍瞬,只见那短剑去势依旧,王笑笑眼看不能不接,急切间右臂一探,那光华打门的短剑,已被他紧紧夹在食中两指之间。

    一剑在手,王笑笑宛如猛虎添翼,但见他短剑一挥,顿时展开一轮强攻,将那两个徐恒逼得连连后退不已。攻势中,王笑笑暗暗忖道:“武林之中,那里来许多徐恒?锦衣少年被称为老五,马脸汉子该是老三啦?我且放他一马,看看他们的武功路数,再作道理。”他这样一想,顿时装作内力不继的模样,剑势缓了一缓。

    高手过招,焉能有一丝怠慢?两个徐恒,其武功均是已登堂奥之人,只因一着怠忽,便自失去了先机,屈居下风,如今眼见王笑笑剑势一缓,这乃是千载难逢的平反之机,怎肯轻易失之交臂?只见他二人脸露喜色,剑势一紧,“刷刷刷”连攻三剑,顿时扳回了优势。

    他二人原先处于下风,剑法不能展开,此刻扳回了优势,二柄长剑,霎时宛如游鱼得水,得心应手的活跃起来。果然,他二人的剑法辛辣有余,沉稳不足,配合施展,更见诡异多变的特性,与那杭州徐恒所使的剑法如出一辙,试了二十余招,王笑笑暗暗忖道:剑法一致,乃是艺出同门了。但不知同名同姓的徐恒共有多少?他忽然振腕一剑,朝那身着锦衣的徐恒劈去,同时峻声道:“讲?尔等可是”新五毒宫“主的门徒?”

    这一剑犹如天外来虹,劲急锐猛至极,锦衣徐恒心神一震,不觉退出了一步。马脸徐恒猛一上步,剑尖挽起一片寒芒,不顾一切,迳朝王笑笑背后三大要穴点去,目的在解那锦衣徐恒之危。殊不知拼命救人,自己的空门必将大露,但见王笑笑猛地一旋身,短剑一挥而至,倏然间,但觉顶门一凉,他不觉骇然怔住。

    王笑笑一笑而退,道:“请问,在下的剑势下沉三分,后果如何?”后果如何?那是不用问了。马脸徐恒头皮一炸,全身冷汗直冒,深深吐了一口冷气。王笑笑微微一笑,接着又道:“我请问,令师座下,同名同姓的徐恒共有几个?”

    马脸徐恒如受催眠,脱口道:“八个。”

    王笑笑脸色倏寒,道:“八个人同一姓名,那是正对咱们莫容山庄而来,令师与莫容山庄有仇么?”马脸徐恒蓦地一怔,这才警觉已经失言,顿时脸色灰败,惊慌失措的无词以对。

    锦衣徐恒忽然亢声道:“老三,一句是讲,八句十句也是讲,既然已经讲了,知道的咱们讲吧。”

    王笑笑双眉轩动,暗暗忖道:“师兄年纪仿佛,姓名相同,彼此的称谓,毫无大小之分,其师的为人不言可知了。”心中在想,口中言道:“阁下不失是位汉子,请问”新五毒宫“的总坛设于何处?”

    锦衣徐恒道:“本教尚未开坛,开坛之日,定会遍传武林帖,通知你们莫容山庄。”

    王笑笑将头一点,道:“杭州薛王爷夫妇可是你们遣人所杀。”

    锦衣徐恒道:“是……”

    马脸徐恒紧接着道:“不是。”

    王笑笑目光一棱,沉声喝道:“究竟是与不是?”

    马脸徐恒道:“咱们兄弟都讲了。”

    王笑笑皱眉道:“怎么说?”

    锦衣徐恒道:“是与不是,全是。这有什么难懂得?唠叨。”

    王笑笑怒气陡升,顿了一下,忽又强自按捺下去,道:“看来没有真凭实据,你们是不肯坦白承认的了。”

    锦衣徐恒双目一澄,口齿启动,正待讲话,忽听一个苍劲的声音,接口道:“小儿定要知道,可问老夫。”

    王笑笑怦然一震,急忙循声望去,不知何时,南边到了四个年届古稀的老者,怀抱黑猫的薛王氏,与那儒衫佩剑的徐正义,分立在他们两侧。

    这几人来得毫无声息,便连徐正义与薛王氏,其轻功也似突然增进了。王笑笑瞥目之下,怵然心惊,不觉忖道:“几个老人是何来历啊?听他们的口气,好象知道血案的内情,又好象与咱们莫容山庄怀有深仇大恨,难道……难道真是冲着咱们莫容山庄而来?”

    他忖念未已,只见蔡龙逸跃了过来,寒着脸孔道:“诸位都是上了年纪的人,讲话为何这般无礼?小儿,小儿,谁是小儿,叫你们一声老儿。你们作何感想?哼,岂有此理。”

    这几句话辞锋之利,宛如箭簇一般,四个老人齐都一怔,但见其中一位瘦长老人面色陡沉,宇文声喝道:“小子可恶,你叫什么?”

    蔡龙逸夷然无惧,将头一昂,道:“蔡龙逸,”金陵五公子“之一,怎样?”他那神态居傲至极,瘦长老人大为震怒,顿时目光一棱,就待发作。

    适时,居中一位鸠面老人抬臂一拦,道:“宇文兄且慢,黄口小儿,乳臭未干,咱们何须与他一般见识。”

    这一刻,王笑笑心情紧张至极。他察言观色,心知面前几位老人,无疑与他薛王爷的血案有关,如能抓住此一机会,不难查出血案的内情,但若就此冲突起来,那便无法心平气和的细加探询了。因之,鸩面老人话声一落,他连忙抢前一步,朝那老人抱拳一拱,道:“小可王笑笑,请教老丈怎样称呼?”

    他讲这话不亢不卑,气派极大,不像是个年未弱冠的孩子,倒像是个久走江湖的中年人,鸩面老人闻言之下,先是一怔,继而白眉一扬,冷然说道:“当年有个九阴教,你可听人讲过?”

    王笑笑心头一紧,但仍淡然微笑,道:“也曾听人讲过。闻说九阴教屡经挫败,当年……”

    话未说完,鸠面老人冷冷一哼,道:“当年二度南迁,如今再次重临,要与你们莫容山庄逐鹿江湖,一争雄长。”

    王笑笑大吃一惊,暗暗叫道:“果然是冲着咱们莫容山庄而来,果然是九阴教的余孳,这老儿直言不讳,想必定有所恃,所谓江湖将有大变,看来并非空穴来风了。”他心中惊疑不已,表面却仍镇静如恒,蓦然笑道:“老丈言重了,咱们莫容山庄自师母以来,严于律己,宽以待人,如今已是武运昌隆,不问江湖实事,纵然不敢自夸仁义,却也无意与人争强斗胜,这……这也不必讲了,请问老丈是……”话至中途,辞锋一转,倏又话声一顿,脸含微笑,静静等待对方回答。

    这几句话,语气纵然和缓,词意却也严正,旭面老人听了,不禁目光一凝,又在王笑笑脸上仔细瞧了一阵,半晌过后,始才朗声大笑,道:“好,很好,莫容山庄子弟,的是与人不同。”话声微顿,倏又接道:“老夫姓宇文名疑,九阴教刑名殿主,二十年前,也曾拜领薛王爷一掌之赐。”

    忽听蔡龙逸敞声叫道:“好啊,一掌之赐,那你是讨债来的?”

    王笑笑心头着急,连忙侧首一顾,道:“龙逸兄,你稍安无躁,咱们不可失了礼数。”

    蔡龙逸眼睛一睁,道:“礼数?对他们还礼数?你知道他们干什么来的?”

    王笑笑道:“小弟知道,但……”

    蔡龙逸道:“知道就好,咱们速战速决,不能拖泥带水。”

    王笑笑啼笑皆非,只得不予置理,脸庞一转,朝那刑名殿主,道:“这位蔡兄讲得不错,宇文殿主似为叔父一掌之仇而来,更有逐鹿江湖的雄心,为公为私,小可首当其冲,责无旁贷,那是难免一战了。”

    言犹未毕,忽听那位瘦长老人阴阴一笑,道:“小子的口气不小,”为公为私,责无旁贷“,你讲这话,敢是想独力承担,阻挠本教行事么?”

    王笑笑目光一转,凝注瘦长老人,道:“老丈尊姓大名?在九阴教居何职司?”

    瘦长老人傲然道:“老夫宇文彤,九阴教传道堂主。”

    王笑笑脸色一整,忽然肃容道:“那很好,宇文堂主,小可请问这父债?”

    自称“宇文彤”的瘦长老人一愕,道:“父债子还啊,何须多问?”

    王笑笑将头一点,道:“不错,父债子还。叔父与宇文殿主有一掌之仇,王某身为人子,难道这一掌之仇,小可就承担不得么?”

    宇文彤不觉一怔,王笑笑迳自接道:“宇文堂主,小可再告诉你一点,莫名山”莫容山庄“的人,素来以武林安危为重,任凭是谁,倘若在江湖上兴风作浪,莫容山庄的子弟,必与之周旋到底,九阴教也不例外,宇文堂主盛气凌人,那是没有用的。”

    原来他绕了一个圈子,目的仍是表明态度,那宇文彤闻言之下,不禁气为之结,楞了半晌,始才发声宇文笑,道:“小子有种啊,有种啊。”话声之中,一步步向前逼来,那模样已是无法忍耐,要手了。

    蔡龙逸大为欢畅,击掌叫道:“痛快,痛快,老弟,我去会他一会。”步子一迈,就向宇文彤迎去。讵料迈出一步,已被王笑笑一把拉住。

    王笑笑道:“慢来,龙逸兄,小弟有话要讲。”

    那宇文彤缓缓逼来,脚下未停,峻声接道:“不必讲了,咱们底下见真章。”

    王笑笑唯恐蔡龙逸忍耐不住,身子一侧,挡在他的面前,沉声说道:“宇文堂主,请你放明白一点,真要动手,小可并无所惧,小可乃是有话要问,难道你不敢回答么?”

    宇文彤目光一梭,冷冷一哼,道:“老大明白得很,宰了小的,老的自然……”

    话犹来毕,忽听一个老年妇人的声音,冷然接道:“宇文彤回来,你太傲慢了。”

    宇文彤身子一震,急急转过身去,躬身垂首道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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