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像花一样绽放 第 8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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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老单手上也应该藏着二三百万。我看那个姓刘的小孩说不定能知道一点内情,不然放着北京大城市不待非跟着老单到秦水来,如果不知道老单手里有货,来干什么?现在这帮孩子,一个赛一下猴精!”

    刘川眼睛依然闭着,眼皮子却紧张得微微打抖。他听出老范父子说到了自己。他们说到他时声音放得更轻,几乎轻如耳语。

    小康的声音:“老单才老奸巨猾呢,他兜里有钱连他老婆都能瞒着,怎么会露给这个小子?这小子我知道,他跟老单到秦水压根就不是为钱来的,他为的是他妈单鹃!前几天你一把他接到咱们家我就看出单鹃眼神不对,你还赖我冲单鹃发火,我不发火成吗。”

    又是老范的声音:“要我说你王八蛋怎么一点出息都不长进呢,你整天就知道琢磨个女人,我看再下去你快废了……”

    他们的声音又逐渐放大,但马上就被车门开启的声音搅混,从声音上听出他们同时从两边下了汽车,随着车门砰砰关闭,四周突然静无一声。

    刘川睁开双眼,看到天已亮了,前座的老范父子果然已不在车里。他微微欠身,透过车窗玻璃悄悄向外张望,他看见老单和他的女儿,正在路边一个早点摊上买饭,老范和他的儿子小康,向他们漫不经心地打着招呼,晃着脊背慢悠悠地走了过去。

    秦水富豪装修公司小院内白天

    老范父子领着单成功一家三口和刘川,走进装修公司的院子。这个院子挺大,到处堆着东西,很久没有清理,墙角还支着一个自制的篮球架子,漆皮褪尽,废置已久。院子的正面,有一间大屋,原是装修队的加工车间,两侧各有一间耳房,一间是个工具仓库,另一间是男女共用的厕所。

    老范领着单成功四处巡看,说:“我这装修队已经很久没有开张了,人我也让他们散了。唉,现在干什么都赔钱。我说你们还是到我家住去,你看我没说错吧,这院子太破了,多少天都没收拾了。”

    小康领着单鹃母女在大屋里探看,介绍着屋子的历史和屋子周围的环境,单鹃在一堆木箱纸盒中看到一本旧画报,她的目光被画报上几幅刺青的图片吸引住了。

    这时,老范和老单一起走进屋子,单成功说:“这屋子挺好,在这中间挡上这些木箱纸盒,留个进出的口子拉上个帘子,我和单鹃她妈住这边,单鹃住那边。刘川男孩子,我看就住那间工具仓库就行。我刚才看了,把仓库里的东西腾腾,可以搭得进一张小床。”

    小%%%院屋内白天

    老范的几个手下人帮助单成功一家打扫着大屋,单鹃母亲大声吆喝着,指使那几个汉子做这做那。单鹃则过来帮刘川在旁边的小屋里,搭上了一张木板小床。

    小院晚上

    小康带着几个人给老单一家送来两床被褥,还带来了些日常生活必需的用品,牙膏牙刷、锅碗瓢盆之类。小康还亲自动手为单鹃铺开被褥,挂起蚊帐。

    单鹃问小康:“哎,刘川有被子了吗?”

    小康说:“你放心,落不下他。”

    单鹃疑心地看着小康,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

    第八集(4)

    小屋晚上

    刘川打开一床被子,发现这是一床旧被,上面汗渍累累,闻一下,酸味刺鼻。小屋里蚊子成群,刘川脖子上胳膊上被叮了好几下子。

    这时,单鹃在门外叫他:“刘川刘川。”

    刘川应了一声:“啊。”

    大屋晚上

    几样从外面买来的小菜摆在了一只木箱上,啤酒倒在碗里,单成功端起碗来,说:“刘川,来,这是你干妈,这是你干姐,咱们一块儿喝了这碗酒,从此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来,干杯!”

    刘川看看单成功的老婆,又看单鹃,单鹃热辣辣的眼睛也看着他。刘川赶紧回避了单鹃的目光,低头喝下了碗里的啤酒。单成功也喝了酒,说:“小鹃,你和刘川虽然就差了一岁,但你是姐姐,对刘川不能像对我和你妈那样,那么任性,你要像个当姐的样子。”

    单鹃不答,眼睛笑着去看刘川。单成功又和刘川碰杯喝酒,说:“你们放心,我今天借着酒胆,跟你们说句大话吧,我单成功现在是龙翔浅底,虎落平阳,可我发誓,总有一天我要让你们,让我这倔丫头,让我这干儿子,过上人上人的好日子!今天老爸喝了酒,不怕向你们说这个大话!”

    单成功的话让刘川心里一动,他低头喝酒,掩饰着自己的表情。

    单成功的老婆嚼着菜,对丈夫说:“得了,又吹。”

    单成功说:“吹什么,你别看我现在像狗一样求着范本才,求他赏我这床铺盖,赏我这口杂粮,我早晚有一天要过得比他好!你们信吗?啊!这两年咱们就卧薪尝胆,好好地装他一回孙子。反正这两年我也没法在外面出头露面,等这阵风过去了,没人再想起我了,我让你们跟着我一步登天。不行咱们出国找个地方,下半辈子咱们也享享洋福去!”

    单鹃母女高兴地对视一眼,正在思索的刘川则慌忙应景地假笑一下。

    小屋夜

    刘川睡在小屋的木板床上,夜里蚊虫叮咬,刘川轰赶不散,只好烦躁地用那床酸臭的被子蒙着头,睡了一会儿,又翻身爬起,拧开电筒往床上看。他发现褥子正面反面,有好多臭虫爬动,看得他头皮发麻,嘴角发颤。

    剧组白天

    季文竹正在拍戏,那是一个下雨的戏,上面用洒水车喷洒着“雨水”,季文竹和一个男演员淋着“雨”互相凝视抒情。导演喊了声:“过!”表示着这段戏顺利拍完。

    剧务喊了一声:“季文竹,有人找。”

    演员和导演一齐朝剧务这边回头,他们看见一个警察站在一辆警车跟前。人人面露惊疑之色,大家一同转脸去看季文竹,季文竹全身湿淋淋的,瑟瑟发抖地走出人群,她也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怎么把警察招过来了。

    警察问:“你是季文竹吗?”

    季文竹惶然点头:“是啊,我怎么了?”

    警察拿出一只精致的手提纸袋,说:“这是你朋友刘川让我们给你送来的。”

    季文竹疑惑地接过纸袋:“刘川?”她从纸袋里取出一只小盒,打开来,里面原来是一只精美发亮的大卫杜夫牌打火机。

    小院白天

    天上出了太阳,单成功和刘川一起把刘川的被褥拿到院子里晾晒,他告诉刘川:“臭虫怕热、怕干燥,太阳一烤自己就爬出来了。”他又让刘川找了一条木棍,然后用木棍在被褥上抽,他说:“就这么使劲抽,就行。那些玩意儿就都出去了。”

    刘川接了木棍继续抽,抽完单成功又让刘川把床板和架床板的凳子都拿到院子门口,使劲在地上磕,把躲在木缝里的臭虫全都震出来了。这一晒一震刘川才知道里面窝藏了多少活物。那些肮脏的小生命黑麻麻地趴了一地,看得刘川毛骨悚然,老单却哈哈大笑:“看见没有!”笑罢,老单说:“这下就行了,今天晚上能睡个好觉了,保证没人咬你了。”

    刘川说:“臭虫还好说,我那屋主要是蚊子。”

    老单说:“他们没给你送蚊帐来呀?那……回头我找老范再给你要一条蚊帐吧,你这两天先忍忍。”

    刘川没有说话,老单又说:“不受苦中苦,难为人上人。你跟着我,不会白跟的。”老单转身向屋里走去,走前附在刘川耳边,神神秘秘地小声说道:“好多人都说蚊子能杀人,那可不是乱说的。”见刘川惶然,又说,“因为蚊子在杀你之前,能先把你烦死!”

    老单笑笑走进屋去,刘川脸上更加惶然。

    第八集(5)

    某餐厅晚上

    剧组在这里吃关机饭,投资商张老板也来了。大家酒足饭饱后尽欢而散。在餐厅门口,大家各去开自己的车子,张老板问季文竹:“你去哪儿?酒仙桥,正好我顺路,我送你。”

    路上晚上

    季文竹在路上把打火机拿了出来:“张总,昨天你过生日,我给你买了个小礼物,昨天没时间给您送去。”

    张老板一看打火机,笑了:“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牌子?我看你年龄不大心可真细。本来我也正要找你呢,我下一步要拍个时装戏,里边有个角色特别适合你,回头我把剧本给你看看。”

    季文竹笑道:“哟,不是让我演女一号吧。”

    张老板:“这个人物……应该是女二号吧,不过戏份很大,比女一号还讨巧。你先看看本子,你肯定喜欢。”

    季文竹说:“只要张总让我演,女八号我也演,我听您的。”

    张老板说:“那,那回头你到我这儿来拿剧本。哎,这个打火机多少钱?这个牌子的打火机很贵的。”

    季文竹说:“没事,只要您喜欢就行。”

    酒仙桥季文竹家外晚上

    张老板一直把季文竹送到季文竹家楼下,季文竹下车,与张老板亲热地告辞,目送张老板的车开走了,才转身上楼。

    季文竹家晚上

    季文竹回到家里,宽衣解带,倒在床上歇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什么,拿出手机拨了刘川的电话,手机中传出“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声音,季文竹怅怅然地有些想念刘川。她的目光停在床头她和刘川一起逛公园时的合影上,刘川笑得那么甜美开心。季文竹也禁不住咧开嘴,无声地笑了。

    小院夜

    刘川用被子蒙着头,抵御着蚊子的袭击。

    小院白天

    刘川在院子里冲凉,单鹃看见他身上被蚊虫叮咬得红斑点点,惊问:“哟,你这是怎么回事呀?”

    刘川说:“啊?蚊子咬的。”

    单鹃:“你把我的蚊帐拿去用吧。我不怕蚊子。”

    刘川说:“不用不用,我也快习惯了,随它们咬吧。”

    单鹃又说:“要不然这蚊帐咱俩共用?”

    刘川说:“那哪行啊,咱们是姐弟俩,那不乱伦了吗。”

    单鹃说:“那怕什么,又不是亲的。”

    刘川说:“不是亲的更不行了,让你妈看见还不把我撕了。”

    单鹃说:“我发觉你不怕我爸就怕我妈。”

    刘川说:“可能吧,你妈那人,太凶。”

    单鹃说:“那我凶吗?”

    刘川说:“你一半随你爸,一半随你妈,你那沉稳劲儿像你爸,你要犯起浑来,估计也不在你妈话下。”

    单鹃说:“我什么时候犯浑了,我跟你犯过浑吗?”

    刘川说:“你跟小康犯过,我看见的。”

    单鹃说:“别跟我提小康,小康那种人,你不跟他来浑的不行。”

    刘川说:“我看他倒不跟你来浑的。”

    单鹃说:“我借他胆!”

    两人正聊着,单鹃母亲在大屋的门口喊刘川:“刘川,你来,帮我把被子晾上。”

    刘川过去,犹豫一下,还是接了那床盖脏的被子,憋着气晾到铁丝上。

    单鹃母亲又喊刘川:“刘川来,你去帮我买包烟来,要菊花牌的。你身上有钱吗?”

    刘川:“我没钱了,还有一块五毛。”

    刘川从兜里翻出钱,给单鹃母亲看。单鹃母亲皱皱眉,嘴里低声叨咕了句什么,转身回到房间。刘川看看单鹃,单鹃也看看他,刘川问:“你妈抽烟?”

    单鹃:“打牌的时候抽。”

    这时单鹃母亲又从屋里出来,拿了两块钱给刘川:“拿去买吧。”

    刘川穿了衣服刚要出门,单鹃叫住了他:“等等。”她跑到母亲跟前,问:“妈,再给我五块钱。”

    鹃母:“干什么?”

    第八集(6)

    单鹃:“我有用。”

    鹃母疑惑地看她一眼,回身进屋,又去拿了五块钱出来,交给女儿。单鹃跟到门口把五块钱交给刘川,说:“去买盒蚊香回来。”

    杂货店白天

    刘川来到离小院不远的一个冷清的街边杂货店里,刚刚让伙计拿了蚊香,就看见景科长手下的一个便衣从里屋走了出来。

    杂货店后面的密室白天

    杂货店里没有别的顾客,于是景科长手下的便衣用眼色把刘川延入店堂后面的一间密室。在这里刘川见到了景科长,两人做了简短交谈。

    景科长问:“你怎么瘦了?”

    刘川说:“废话!你没看我这些天吃的什么,能不瘦吗。”

    景科长说:“没生病吧,睡眠好吗?”

    刘川说:“睡眠?这几天在路上没睡好,昨天一宿又没睡。”

    景科长问:“为什么?”

    刘川没好气地把手里的蚊香给他看:“喏!”

    景科长笑笑:“没受过这种苦吧,我看你从小就是娇生惯养,你们在公大上学不是有军训吗,你这总比军训舒服点吧。”

    刘川不笑:“军训,军训至少被子是干净的,又没这么多臭虫蚊子,还有老鼠。我宁可军训去!”

    景科长问:“你那‘干爹’连床干净被子都不给你呀,你那‘干妈’‘干姐’对你怎么样?”

    刘川懒得多说:“不怎么样。”

    景科长:“对你不好?”见刘川不答,景科长换个方法又问,“和这家人好相处吗?”

    刘川沉默一下,才说:“单成功还行。”停了一下,又说,“单成功抢银行归抢银行,可日常为人处事上,至少表面还行吧。”

    景科长问:“他老婆呢?”

    刘川:“他老婆那人,怎么说呢,反正跟他挺不般配的,没什么本事又不会挣钱,还老爱赌牌,没钱就自己跟自己赌。家里活儿也是老范干,偶尔他女儿也干,反正他老婆不干。还老跟老单斗嘴,反正是单成功让着她。”

    景科长:“她女儿呢?”

    刘川:“她女儿倒不让着她。她女儿……咳,反正这娘俩脾气都不小。”

    景科长:“我是问她们对你怎么样,让你干活儿吗?”

    刘川:“让啊,单成功老婆使唤我跟使唤他们家佣人似的。哎,这儿有菊花牌香烟吗,我还得给她买盒烟呢。”景科长让一位便衣去前边看看有无菊花牌香烟。刘川又说:“我真没想到我能到这儿来,孙子似的给人干活儿听人使唤,我打小就没这么伺候过人!”

    景科长:“反正你自己要处处小心,单成功表面慈善,可他实际上才是个真正心狠手辣的人,你千万小心。这个小杂货店秦水公安局已经做了工作,今后就作为我们接头的地点,以后身边要是有公用电话,也可以直接给我打手机联系。”

    刘川点点头。

    景科长又说:“你们从北京回来的路上是不是拐到泸沙河去了?”

    刘川说:“对,泸沙河那儿有座木桥,老单说他们以前把钱埋在那儿了。”

    景科长说:“泸沙河确实是他们埋钱的一个地点,那地方后来确实被洪水淹了,在洪水来到之前是不是有人抢先把钱挖走了,因为现场已经不存在了,所以现在没法判断。”

    景科长的这番话让刘川感到非常别扭,心里隐隐生出几分失落和无趣,他想自己抛家舍命亲历亲为的这个案子,他尝尽艰辛苦苦寻找的这笔巨款,也许压根就是一片早已逝去的汪洋大水,压根就是一个莫须有的主观猜测,他忍不住问了句:“那咱们这么折腾,这钱到底还有没有啊?”

    景科长也说不准似的:“只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吧,死马也得当活马医嘛。”

    刘川想了一下,说:“单成功昨天跟我们一起喝酒,后来喝高了,让我好好跟着他,他说他不会亏了我的。还说以后等风声过了,他让我们一步登天,还说要带我们到国外去。”

    景科长点头,说:“是啊,那笔钱要是真让洪水给冲走了的话,那单成功怎么还会说出这些话来?”

    刘川:“也许是他酒后胡言。”

    景科长:“还是酒后真言?”

    刘川接不上话了。

    景科长看了看表,说:“你回去吧,出来时间太长单成功该疑心了。”

    刘川刚要走,想起什么又转身,说:“对了,借我手机我给我奶奶打个电话。”

    景科长把自己的手机给了刘川,刘川拨了家里的电话:“喂,奶奶吗,我是刘川。啊,我在南方呢,我现在在帮我们监狱办事呢,顺便和几个朋友在这儿跑一笔贷款,要是有了贷款,公司的事不也就好办了吗……您现在身体怎么样啊?每天得坚持走路……太好了!那您就坚持锻炼,我回去以前争取能走一百步,啊!那我不跟您聊了,我有事呢,真的有事,有空我再给您打……再见奶奶。”

    挂了奶奶的电话,刘川问景科长:“我再拨一个电话可以吗?”

    景科长说:“你出来的时间不短了,别让单成功怀疑你。”见刘川拿着电话还是看他,便说:“那你快点打。”

    刘川就拨了季文竹的手机,可惜,手机还是关着。

    景科长见刘川情绪沉闷下来,关心地问:“没人接?”

    刘川只能往好处想:“没有,关机了,她大概正拍戏呢。”

    景科长说:“噢,你女朋友吧?”

    第八集(7)

    刘川怏怏还了电话。景科长说:“哎,你上次托我们买的那个大卫杜夫牌打火机已经买了,是一千二百九十九块钱的,还剩二百零一块,等回去还你。”

    景科长手下的便衣拿着一包菊花牌香烟进来了,刘川交了钱,景科长继续说道:“那打火机我们已经托北京市局的人给你女朋友送去了。她叫季文竹对吧?她是你女朋友吗?她爱抽雪茄?”

    刘川笑了笑,拿了蚊香和香烟转身往门口走,在门口又站下,似乎想了想,才回头做回答:“对,她是我女朋友,她不爱抽雪茄。”

    小院白天

    单鹃母亲正在屋里自己用纸牌算命,刘川进来,把烟给她,她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点上,又低头看她的牌去了。刘川犹豫了一下,从摊了一片扑克牌的床上拿起那盒烟,从里边抽了一根,又拿了床上的火柴,点上抽了一口,转身走了。单鹃母亲怔怔地抬头,望着刘川的背影,心里不满,却又说不出什么。

    小院夜

    单成功一家人还没有入睡,单成功正在地上磨一把锈迹斑斑的尖刀,他的老婆还在抽烟玩牌算命,单鹃则在自己蚊帐里看那本关于刺青的画册。画册上的那些刺青有蝴蝶,有蝎子,有龙,有鱼……

    单鹃问:“爸,你知道刘川属什么吗?”

    单成功说:“按岁数,应该是数羊吧。”

    单鹃翻看画册,她在刺青的图案中看到一只羊角,她又问:“爸,你知道刘川是什么星座吗?”

    单成功:“星座?什么星座?”

    单鹃:“他几月几号生的?”

    单成功:“×月×号吧,我看过他身份证。你问这个干什么?”

    单鹃:“×号,那他是射手。”

    单鹃母亲不解地问:“射手?”

    单鹃:“×月×号是射手座的。”她翻着画册居然找到了一只弓箭。

    单鹃母亲:“哎,你没事不去找小康,怎么那么喜欢和刘川在一块儿腻着。刘川有什么出息。”

    单鹃:“刘川怎么没出息,刘川上过大学,刘川还当过警察。小康有什么,除了拼狠,什么也不会。”

    单鹃母亲:“当警察不是让警察给开除了吗,我看他上学肯定也不是个好学生。”

    单鹃:“他是为了救我爸才让人家把官衣扒了的,要没他我爸还出不来呢。”

    单鹃母亲:“不管怎么说,放着北京大城市不住,到这种憋闷的地方来,肯定是在北京混不下去了呗。混得好也不会跟你爸过来。”

    单成功:“别胡说了,刘川是我劝他过来的。这孩子不错,毕竟当过警察,素质还行,在我身边我好多一个帮手。”

    小院白天

    刘川和单成功一起动手,开始收拾这个杂乱肮脏的院子。他们把院里的垃圾清除出去,把不能清除的东西堆放整齐。他们还把那个虽然破烂但高度还算标准的篮球架修好,把下面的地面腾空垫平。刘川在院里一个角落的杂物中,还找到了一只磨掉了色的瘪气的篮球。

    万和公司白天

    季文竹到万和公司来找刘川,公司的总办主任反倒缠着她问了半天。

    总办主任:“你最后一次见到我们老板是什么时候,你们这两天通过电话吗?”

    季文竹诧然地:“怎么了,刘川出什么事了吗?”

    总办主任:“啊,没有,我们老板有好几天没在公司露面了。”

    季文竹:“他不会出什么事吧,他是不是在家?我打他手机他手机一直关着,他家电话多少来着?”

    总办主任:“你前一阵不是跟我们老板一直在一起吗,他没告诉你他家电话?”

    季文竹:“我一般都是打他手机,他这几天是不是一直在家待着?”

    秦水街边白天

    刘川把那只瘪气的篮球拿到街边一个修自行车的摊子上,花一毛钱打足了气。他把球在地上拍了两下,脸上露出笑容。

    刘川家白天

    季文竹来到刘川家,给她开门的竟是刘川过去单位的同事,那个年轻的女警小珂。

    季文竹见到小珂不由一愣:“啊,刘川在家吗?”

    小珂:“啊,他不在,他奶奶在,你进来吧。”

    季文竹进了门,也许因为小珂知道季文竹原来和庞建东好过,所以季文竹在这地方与小珂邂逅多少有些别扭,好在小珂正忙着照顾刘川的奶奶喝药,和季文竹之间并无交谈或彼此默视的时间。季文竹进去见了刘川奶奶,小珂替她向刘川的奶奶做了个介绍:“奶奶,这是刘川的朋友,来找刘川的。”

    第八集(8)

    季文竹问候奶奶:“奶奶,刘川不在呀?哟,您是不是生病了,要紧吗?”

    刘川奶奶对季文竹有些陌生,点点头说:“还好,不要紧。你是刘川哪儿的朋友啊,是他同学吗?”

    季文竹有点尴尬:“啊,不是,我们是后来认识的。我来过您家。”

    奶奶才想起来似的:“啊,上次和刘川吵架的是你吧,我好像有印象,你和刘川他们那儿的小庞一起来的,对吧?刘川平常没那么大脾气,那天跟你们一吵,还冲我发了一大顿火。你们朋友之间以后有话好好说,吵来吵去让人家觉得没有修养,对你印象就该不好了,那样对你们可不利……”

    奶奶叨叨不停,小珂拿药给她喝,这才打断了她的唠叨。季文竹站在一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十分尴尬。

    街上晚上

    季文竹走出刘家时天已黑了,街上华灯璀璨,车水马龙。季文竹彷徨街头,不知该去哪里,寂寞孤独,油然而生。

    小饭馆晚上

    季文竹独自吃饭,服务员端菜上桌,季文竹拿起筷子,却无一点食欲。她的目光落在了桌前窗台上放着的一盆文竹上,又牵出了她对刘川的思念之情。

    小院白天

    篮球在篮筐上跳跃着,入网。

    不干活儿的时候,刘川大部分时间就在小院里练习投篮上篮,篮球成了他的主要消遣,成了他排除烦恼打发寂寞的精神寄托。

    单鹃站在篮板下,看着刘川投球,和刘川一起玩儿的,又多了一个小康。

    小康身高体壮,篮下占优,但刘川技胜一筹,得势得分。刘川发现只要单鹃从旁观战,小康就有点成心撒野,非赢不可似的,打两下就脸红脖子粗了。

    于是刘川就停了下来,擦了把汗说:“累了,不玩儿了。”

    小康正输在气头上,认为刘川退出是故意晾他,所以粗口相向:“你他妈是输不起了吧,瞧你那样就不像个男人!”

    刘川也不回嘴,自己向水龙头走去。单鹃笑着对小康说:“歇了吧你,再玩儿你也是输,打的臭球。”

    小康赌气上篮,想要扣篮,不料篮球没扣进去,小康自己倒摔了一个仰面朝天。

    单鹃格格笑起来,刘川回头,看小康狼狈的样子,想笑,又忍住了。

    刘川的小屋白天

    刘川正在换衣服,他闻闻自己的衣服袜子,酸臭难闻。

    单鹃没敲门就进来了,吓得刘川连忙把脏衣服又穿在身上。

    单鹃:“别穿了,脱下来我给你洗洗。”

    刘川:“不用不用,我自己会洗。”

    单鹃看见床上的那双脏袜子,刚要拿,被刘川抢先拿到,塞进自己的裤兜,他红着脸对单鹃说:“袜子太脏了。”

    单鹃说:“没事,我不嫌脏。”

    刘川说:“我嫌,我嫌。”

    单鹃看他,他也看了单鹃一眼,冲她感激地一笑。

    小院晚上

    单成功一家住的大屋里,灯光明亮。

    老范来了。

    老范和儿子小康一起,带着些酒菜,七碟八碗地摆在用木箱拼成的桌面上。两家人围坐在一起,举杯互碰,边吃边聊,主要是两个长辈聊他们的那些陈年往事,小时候跟谁打架,谁的老婆跟谁又有一腿以及弟兄当中谁最讲义气之类的。老单的老婆和几个晚辈只是闷头听着,很少插嘴。

    一瓶说不清真假的泸州老窖喝掉,老范的脸最先红了,他问单成功:“老单,你这次出事,你自己说,我范本才够不够义气?”

    老单说:“当然了,你是大哥,我但凡有三长两短,就得靠你。要不我当初怎么把老婆女儿都托给你了。”

    老范说:“你老婆你女儿在我这里,我绝对一点不亏她们。你给的那两万块钱,早就花没影了,你去问问她们,我啥时少她们一碗热乎饭了!”

    单成功双手举杯:“大哥,我就大恩不谢了,你容我缓过这口气来,我一定加倍回报。我报不了,我儿子我女儿,接着报。”

    老范说:“好啊,那我可就等着啦,来,干了!”他和老单碰了杯,又碰了刘川和单鹃的杯:“来,我跟小辈的也干一杯。小子,酒量行吗?”虽然刘川连连摇头,但老范还是命令:“喝干了喝干了!”然后他自己也一仰而尽,喝罢对老单笑笑:“报不报的,不知道哪辈子的事呢,我这人做事凭交情,只问耕耘,不求收获。倒是我现在有点难处,你要是不多心,我就跟你说说。”

    老单应了声:“噢。”且听他往下分解。

    老范也不绕弯,上来一句:“我现在没钱了!冲我要饭吃的人太多,我养不住他们,他们怕是要造反了。这年头不给吃饱了谁能跟你!”

    老单马上做出深明大义的样子,说:“那是那是,这我都懂。你说吧,兄弟能帮你什么 忙吗?要不然,我们带着孩子到别处走走,至少给你省几份口粮。等你做大了,不在乎这点小钱了我们再回身投奔过来,你看怎样?”

    老范摆手:“哪的话,你现在往哪走?到处都在抓你,你可别大意了。老单你是我兄弟,你老婆是我弟妹,我就是再苦,你俩的这口干粮,我省不下。单鹃呢,跟我儿子感情不错,我儿子愿意养她,我管不着。老单你现在也不可能抛头露面到处找活儿干去,你就在家藏着吧,现在出去不得。我看你就别让你这干儿子整天这么闲着了,让他也出去挣点钱吧,年轻轻的,别总让别人养着。”

    老单看看刘川,刘川也看看他,没有说话。老单又看看老范,看他像是认真的,便说:“好啊,你当大伯的就给他找个事干吧,他年轻,吃点苦没啥。”

    老范说:“我这儿的事,都在小康手上呢,就让他跟着小康干吧。”

    小康并没去看刘川,他眼睛一直盯着单鹃。单鹃张口刚想说句什么,却让单成功抢先挡了。

    单成功:“好啊,小康比刘川大几岁,就算是刘川的大哥吧。小康,刘川人生地不熟的,以后你费心多给他撑着点,省得让人欺负他。”

    小康斜眼看看刘川,说:“刘川只要真心跟我,我罩着他!”

    单鹃大概从小康的眼神中看出了他对刘川的敌意,于是情不自禁地移目去看刘川。刘川低了头,不知该说什么,只能一言不发。

    《阳光像花一样绽放》第九集

    小院外白天

    从这顿饭的第二天开始,刘川就跟着小康到城外的小煤窑挨户收租去了。一大早,小康带着十多个人严重超载地挤在一辆破旧的旅行车上,到小院门口来接刘川。刘川刚刚上车,单鹃也冲出院门挤上了车子。

    小康问:“你去干什么?”

    单鹃答:“你们干什么我干什么。”

    小康:“我们出城找窑主收租去,你干什么去?”

    单鹃:“我跟你们出城玩玩儿去。”

    小康笑笑:“玩玩?好,我带你玩儿去!开车吧。”

    小康拉着单鹃坐在自己身边,单鹃回头用目光关照刘川,刘川已经低头坐到后面,挤在那帮打手中间去了。

    城外小煤窑白天

    刘川这下算明白收租是怎么回事了,收租就是到处砸窑打架,找到窑主后小康一般不多说话,手下打手的气焰已经足够嚣张,上来先问:“今天几号了?欠那么多钱是打算拿命还啊!”窑主一般都是点头哈腰,诉说难处,头两个窑的租金收得还算顺利,窑主啰嗦一阵就把现钱交了。到第三个窑时窑主不在,只有几个挖煤的短工,个个脸上黑得只剩下两个眼睛窟窿。窑主不在收不上钱,小康们除了撂下两句狠话,也别无他法。

    小康他们挨个收钱,刘川就在一边跟着,既不插嘴,也不帮腔。和窑主真正的冲突是在第四个窑口,小康和窑主吵了两句便下令动手,他的手下一哄而上一通暴打,连上来劝阻求饶的几个短工也没放过。除了刘川单鹃之外每个人都上手了,刘川从旁观察单鹃,发现她对这种暴力场面已经司空见惯,而且熟视无睹。

    第一天他们又转了几个窑口,收了几户租金,打了两个窑主,还有两个窑主没有找到,只能留待以后再说。

    那天在砸最后一个煤窑时刘川不再旁观,自己回到破面包车上坐着去了。单鹃跟过来问:“怎么躲这儿来了,怕砖头飞过来拍着你?”

    刘川:“没有,我对看打架又没兴趣,我又不像你。”

    单鹃:“我怎么啦。”

    刘川:“你一个女孩子,我看你好像对这种打架斗殴的暴力场面特有兴趣,也不知道害怕,你觉得他们打得头破血流好看吗?”

    单鹃略反应了片刻,说:“你一个男的,怎么那么胆小怕事啊。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没点男子汉的胆量,没点气魄。要不说你是属羊的呢,除了哞哞叫没啥用处。”

    刘川:“你属什么的?”

    单鹃:“我属马!”

    刘川:“你什么星座啊?噢,你是天蝎座。”

    单鹃从刘川的脸上似乎看出什么潜台词,追问:“天蝎座怎么啦,你上次说天蝎座怎么来着?”

    刘川:“天蝎座同时受冥王星和火星两个星体的主宰,所以总是受幻想支配,最容易和黑暗、危险、暴力,还有性欲结合在一起。”

    单鹃:“那你是什么星座?”

    刘川:“我是射手座。”

    单鹃:“射手座什么样?”

    刘川:“射手座就是下身是马,上身是人,搭着弓射箭那个。”

    单鹃:“射什么?”

    刘川:“往天上射。”停了一下,又说,“就是射天蝎的。”

    单鹃:“射我?我看你这个性,你谁也不敢射。”

    刘川:“我什么个性?”

    单鹃:“三脚踹不出个屁来。”

    刘川:“射手座的人,我告诉你,表面上都很温和,其实性子最暴了,射手座都有暴力倾向的。”

    单鹃:“暴?我就喜欢暴的,你暴一个给我看看。”

    刘川:“我告诉你,和天蝎座最不相配的就是射手座,所以你最好躲我远点。”

    第九集(2)

    单鹃饶有兴味:“为什么不配?”

    刘川说:“我不是说了吗,射手是专门射天蝎的。”

    单鹃心甘情愿地说:“没事,你射吧,我让你射。你把我射下来,我掉在地上砸死你,反正咱们同归于尽!”

    刘川说:“所以人家都说天蝎有一个大毛病,就是太执著,一根筋。”

    单鹃说:“是吗?就不怪我了,这说明我天生就这么一根筋,你就等着瞧吧!”

    窑口那边,架还没有打完,单鹃跳下车子向那帮殴斗的人群跑去。

    小饭馆傍晚

    回来的路上小康请大伙儿在小饭馆里用餐,饭间他看着刘川低头吃饭的样子,挑衅地问道:“哎,香吗?”

    刘川抬头,看到小康是在问他,小心地应了声:“还行吧。”

    小康用北京腔学着电视广告里的台词:“你是吃吗吗香!”

    大家都笑了,刘川没答话,单鹃倒接了句:“你请客,人家吃得香还不好吗。”她问其他人:“你们吃得香吗?”

    大家都应景地说:“香!香!”

    小康冷冷地说:“人家吃得香是人家干活儿累的,他今天干什么来了,逛景来了?”

    单鹃说:“你们打打杀杀的人家又不会。”

    小康说:“吃饭会。”

    单鹃说:“吃饭也得慢慢学啊,你一生下来就会吃饭?”

    小康说:“我们家狗就没学过,天生就会吃!”

    单鹃说:“狗是狗人是人,我到现在还不会吃饭呢!”

    小康说:“你一辈子不会吃饭都没事,我喂你。他不会吃可就得饿死了,谁喂他呀?”

    单鹃说:“我喂!”

    小康说:“你喂他?连你都是我喂的。”

    单鹃说:“不愿意喂你就别喂。”

    小康和单鹃急一句慢一句地斗嘴,小康的手下悄悄看着他们,也悄悄地瞟瞟刘川,没人劝架,没人插嘴。

    刘川低头吃着自己碗里的米饭,死活没有一点声音。

    杂货店晚上

    刘川过来买菊花牌香烟,在店后的小屋里和景科长接了头。

    景科长:“你现在是不是特恨小康?”

    刘川:“不恨,恨他什么,我都懒得理他。”

    景科长:“真不恨假不恨?你不至于这么没脾气吧,小康这么损你贬你,你真无所谓?”

    刘川:“我恨他有什么用,我恨他还不如恨你呢!”

    景科长一愣:“恨我?恨我?”他伸手摸刘川额头,“发烧了吧你。”

    刘川一摆头躲开景科长:“要不是你们平白无故地把我搅到这件事里,我犯得着坐在那种要多脏有多脏的小饭馆里,和那帮地痞流氓吃一锅糙饭吗!还得让他们想怎么挖苦我就怎么挖苦我。”

    景科长只有哄着刘川:“行,行,你恨我,我理解,我让你恨,等这事完了,你揍我一顿,好不好?哎,你不管真恨我假恨我,可现在你必须听我的。这一段无论小康或者他手下的人怎么贬你损你,你都得忍着,千万别真跟他们急眼。跟这种牛二式的泼皮急眼就得准备好跟他拼命,这会影响你的安全,影响你完成好这个任务,你不管怎么恨我,但咱们这个任务还得善始善终。”

    刘川:“我跟他们急什么眼呀,跟他们拼命万一打个头破血流破了相,我女朋友再不要我了,你们又不负责。”

    景科长:“你女朋友要是真爱你,你成什么样她都会爱你的。她不会就看上你这张脸了吧。”

    刘川低头,顾自叨咕了一句:“看上我的脸,总比看上我的钱好多了。”

    景科长:“你放心吧,用不了多久你就能回去和你女朋友接着谈情说爱去了。这案子也不可能拖得太久,就是你拖得起,我们也拖不起了。我们小王老婆生孩子之前出来的,现在他小孩都两个月了他还没见过面呢。哎,这个案子要真破了,你们天河监狱肯定得给你公开平反恢复名誉,说不定还得给你记功授奖呢。你说是不是?”

    刘川没精打采地:“嗐,这倒无所谓了。反正我一回去就退役了,要不要那张纸无所谓。”

    第九集(3)

    秦水城外白天

    那一阵刘川天天随小康出去收租收费,看他们欺行霸市砸窑打人,跟着他们晃着膀子招摇过市……

    小餐厅白天

    有时,刘川也和他们一起,让欠钱的窑主请客,在饭馆里大吃一顿。请客的窑主端着酒杯挨个敬酒:“来来来,干了这杯,我这小窑全靠各位罩着。主要是今年煤出得不好,卖不出好价,要不然我请大家上花旗大酒楼好好吃一顿去。”

    一个名叫小虫的打手说:“花旗大酒楼,你他妈说三遍了。”

    窑主:“明年我要赚了钱,不去花旗咱是地上爬的,行不?”

    小虫:“行,我等着,我这一年不吃饭了,我等!”

    窑主走到刘川跟前敬酒:“来干一杯,这位兄弟面生,新跟范老板干的吧?”

    刘川面无表情,喝了酒,又坐下吃饭。

    小康冷冷地看着刘川,看着单鹃往刘川碗里夹菜。

    另一处小煤窑白天

    小康的人马在这里砸窑打人,刘川在一边坐壁上观,冷冷看着,不发一言。

    某游戏机房白天

    小康和打手们在这里玩儿游戏喝饮料。小康和刘川一起玩儿“拳击”,刘川玩儿得比小康好,他操纵的拳击手总是一次一次地打倒小康的拳击手。单鹃兴高采烈地为刘川喝彩。小康拼命反击,脸色狰狞。

    某村口白天

    小康的人被一群窑工截住,双方几句不合,群殴起来。连单鹃都冲上去动了手,只有刘川躲在一边。

    面包车上晚上

    小康等人战罢回城。有好几个打手挂了彩,头破血流。

    打手们七嘴八舌议论着:“我数了,他们有十六个人,咱们才十个人,十个打十六个,要是咱们也十六个,今天非把他们都治出尿来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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