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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长:“他的老婆,还有他的女儿,审得怎么样了,可以一并移送检察院吗?”
景科长和其他民警对视一眼,说:“按照我们现在掌握的证据,恐怕很难向检察院移送了。”
第十一集(3)
局长:“为什么?”
景科长:“我们原来准备对单成功的老婆和他女儿追究的窝藏罪、包庇罪,现在因为刘川的证词都无法成立了。”
林处长对局长解释说:“刘川否认单成功的老婆和女儿知道单成功抢劫银行的罪行,也否认她们知道在海边挖出来的那些钱是抢劫的赃款。”
局长有几分惊讶:“噢?”
林处长:“现在我们还搞不清刘川是出于什么心理,要这样保护单家的两母女。刘川这份证词如果不改口的话,单成功的老婆女儿……看来只能放人了。”
景科长:“刘川倒是没饶小康。刘川在秦水的一个煤厂差点被杀,小康涉嫌这起案子。我们前天通过秦水公安局对范小康依法进行拘传,可惜在拘传令实施之前,范小康已经闻风而逃,不知去向了。”
东照看守所白天
单鹃母女被无罪释放,走出了东照公安局看守所的大门。她们走出大门后,站在门前低声商量了一会儿,然后朝着夕阳坠落的方向,并肩走了。
火车白天
东照至北京的火车翻山越岭,穿越平原。
刘川在车厢的洗漱间洗漱,他看到自己手上疤痕未消的血泡,似乎才确信,他曾经在一条布满荆棘的险路冒死穿越,现已进入另一段崭新的时间。
北京火车站白天
刘川走出火车站,他在站前人来车往的马路上,凝望着城市的天空。这一刻他几乎忘了他在秦水究竟藏了多长时间,此刻归来竟说不清北京到底是亲切还是陌生。
北京街道白天
刘川乘出租车穿街过市,他似乎还沉浸在对往事的沉思中。
刘川家晚上
刘川敲了自己家的房门。小保姆把门打开了。刘川看到,奶奶扶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走过来向大门这边张望。
刘川走进屋子,他张开双臂抱住奶奶,奶奶微微地笑了。
晚上,刘川与奶奶吃了久别重逢后的第一顿晚饭。
看到刘川终于游子归家,奶奶的病似乎一下好了大半,有刘川扶着,她能从餐厅一直走到刘川卧房。那天晚上,她在刘川卧房的沙发上和刘川聊天一直聊到深更半夜,小阿姨过来叫了几次,她才恋恋不舍地回房休息。
刘川卧室夜
刘川躺在干净松软的被子里,两脚无论伸到哪里,都是那么平滑干爽,不再阴潮,不再酷热,没有臭虫,没有蚊子,没有难闻的霉腐味道,枕头和被子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香,这种皂液的清香已然久违。
刘川家白天
第二天刘川早早起床,几个月来第一次如此仔细地梳洗打扮。一套登喜路的休闲服被洗熨得板板挺挺,一双爱马仕的软底鞋也打理得不染一尘。
刘川家外白天
刘川开了那辆久已不开的沃尔沃S80离开了他家的院门,在他刚刚驾车离去之后,王律师的车子开进了刘川的院子。
刘川把沃尔沃开上了拥挤的东三环路,半小时后他赶到了酒仙桥季文竹那里。
季文竹家白天
刘川敲开季文竹的房门时季文竹还穿着睡衣,她见到刘川后立刻露出幸福的笑脸,并且紧紧拥抱了刘川,他们彼此相拥,彼此长吻。
一束耀眼的阳光从窗外进入,投射在铺了白色床单的单人床上。白色床单衬着两个光滑新鲜的肉体,那肉体完美的颜色和质感,令阳光也变得轻盈娇艳。晶莹透彻的汗珠洁如晨露,像天地造物般地自然清新。
刘川的目光,落在窗台上庞建东送来的那盆文竹上面,他问:“谁送你的文竹?”
季文竹:“我自己买的。”
刘川:“你好像特喜欢文竹。”
季文竹:“是啊,我就是文竹。”
他们赤身躺在窄窄的床上,身上只盖了一条薄薄的床单。季文竹细细的手指若即若离,顺着刘川的皮肤慢慢游走。她岔开话题说:“你皮肤真好,像缎子似的。”
第十一集(4)
刘川马上回敬道:“你的才好呢,你是我见过的最白的女孩。”
季文竹用一只胳膊支起脑袋,突然侧身盘问:“你见过多少女孩?”
刘川说:“见得可多了,大街上到处都是。”
季文竹笑笑,说:“你真的是第一次?”
刘川不笑,说:“你不信呀?”
季文竹说:“不信。”
刘川说:“为什么不信?”
季文竹说:“现在你们这帮男孩,从上中学开始就跟馋猫似的,没有一个不偷腥的,你的条件又好,你不偷人人家还偷你呢。”
刘川说:“人家偷我?我倒想。”
季文竹用枕头砸在刘川头上:“呸!”
刘川也用枕头砸她,他很喜欢这样,做爱之后,光着身体,和自己相爱的女孩躺在床上,漫无边际地说话,无忧无虑地嬉笑。有时又互相撒野,互相哄劝,光着身子在屋里打成一团……
刘川家白天
不仅在季文竹的小屋,连刘川那间宽大向阳的卧房,那张二乘二米的大床,也成了他们疯狂的爱巢。只要奶奶让小保姆陪着去医院了,刘川就把季文竹接到这里,在他家楼上的大卧室里,胡侃、疯玩儿、做爱。玩儿累了他们就躺在床上聊天。
刘川说:“你不了解我奶奶,你不知道我上中学那会儿她管我都管成什么样了,就是女生打电话到我家来,她都能盘问得让人家把电话摔了。”
季文竹笑:“盘问人家干什么,她干吗不盘问你?”
刘川说:“问啊,怎么不问。”
季文竹说:“问你你怎么办?”
刘川说:“我摔门。”
季文竹说:“那你上大学的时候呢,你上大学不是住校吗,你奶奶管不住了吧?”
刘川说:“我们那是公安大学,跟军校一样,有纪律,规定不许谈恋爱的。”
季文竹说:“嘁!规定还管得了你们。”
刘川说:“当然管得了啦。”
季文竹嘲笑:“老实。”
刘川也笑:“那是。”
春宵苦短,楼下的大门发出砰的一声响动,两人吓得说笑顿止,季文竹悄声问:“你奶奶?”
刘川战战兢兢地下床:“她去医院了,怎么回来这么早?”
季文竹见刘川走到卧室外面探看,连忙穿好外衣,下床跟了出去。
刘川奶奶让小保姆扶着站在楼梯口,脸朝上笑着问:“刘川,小珂来啦?门口那是谁的鞋呀?”
刘川和季文竹出现在楼梯的另一端,刘川说:“奶奶,不是小珂。啊,她叫季文竹,是我朋友。”
奶奶没理会季文竹投来的微笑,疑问:“朋友?哪儿的朋友?”
刘川搪塞:“就是要好的朋友呗。您刚从医院回来呀。”
奶奶:“啊。”又说,“我还以为小珂来了。”
奶奶让小保姆扶着离开了梯口,相对季文竹来说,奶奶似乎更喜欢小珂。小珂那种类型的女孩,相对更讨老人的欢心。
天河监狱白天
天河监狱为刘川协助公安机关追回国家巨款一事,召开干警大会,宣布给刘川记个人二等功一次,几个月前单成功在河北灵堡村脱逃的事件,于此真相大白,刘川不仅恢复了名誉,而且成了一个英雄。
当刘川从监狱长邓铁山手中接过二等功证书和证章时,小珂热烈地鼓着掌。庞建东虽然也和大家一样鼓了掌,但散会后他很快就悄悄离场,没有和小珂那帮年轻人一起,围在刘川身边亲热叙旧,问长问短。刘川那天被年轻伙伴们拥出监狱礼堂时看到庞建东独自离去的背影,他心里当然知道其中因为什么。
送刘川出来的还有副监狱长强炳林和遣送科的科长老钟,老钟当然又借机劝刘川留下来工作:“刘川,我看你就别再提辞职的事了,你看领导和同志们这么信任你,你应该留在咱们监狱和大家一起好好干一番事业,啊!”
领导们也都附和地说了鼓励和挽留的话,刘川当面难拂领导的好意,红着脸推托说要回去和奶奶商量。
刘川:“好,好……这事,我得回家跟我奶奶商量商量,我得……”
小珂马上接了他的话:“你要真想留下来,我跟你一起去做你奶奶的工作。”
刘川推托:“呃,我,我还得跟我爸公司里的人再商量一下……”
领导们都笑,邓监狱长说:“好,你去商量。老钟,老强,你们到我那儿去一下,我有个事跟你们谈谈。”
领导们走了,周围的人也散去。只有小珂陪着刘川向遣送科那边走去,小珂沉闷地说了句:“其实我知道,你一点也不想留下来。”
刘川试图解释:“说心里话,我其实真挺喜欢咱们这儿的,领导也对我确实不错。但是,我已经耽误了好几个月的时间了,我爸的公司也确实需要我去。而且,我觉得我和季文竹一交朋友,我也没脸再见庞建东了。如果留在这儿,和建东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那该多别扭啊。”
小珂没有接话,她甚至没有去看刘川的面孔。她默默地向前走着,脸上只有无望与失落。
刘川跟在她身后问道:“你不高兴吗,你生气了?”
第十一集(5)
小珂站住,说:“没有,我当然为你高兴。”
刘川:“因为我立了功?”
小珂摇头:“你立了功,而且,你又有了那么漂亮的女朋友。你不用别扭,你有你的生活,你的生活和我们不同,我应该为你高兴。真的,只要你开心,我就为你高兴。”
刘川哑然,半晌才说:“谢谢。”
商场、饭店、游泳池白天晚上
刘川和季文竹相拥相携,兴高采烈地逛商店买东西,找各种口味的饭馆吃饭,还去饭店里的游泳池里游泳。去饭店的游泳池游泳是一种享受,他们穿着浴衣躺在阳光下的沙滩椅上,喝着鸡尾饮料,慢慢消磨掉整个下午。
万和公司白天
刘川把财务经理叫到办公室,跟她要钱。
财务经理:“公司的账已经让法院封了,要动账上的钱,只能等官司打完,法院把账号解冻才行。”
刘川:“我现在急需要钱,你反正得给我想想办法。娱乐城呢?娱乐城不是还在营业吗,营业就有现金收入,你去跟娱乐城的经理说,就说是我要用。”
财务经理:“……好吧,我想想办法。”万和娱乐城餐厅晚上
刘川与季文竹在一个单间里吃晚饭,财务经理和娱乐城经理走了进来,把三万元现金放在了餐桌上,并且让刘川签了领款单。
娱乐城经理:“这是三万元。娱乐城最近的收入主要是支票转账,今天收的现金只有四万元。大部分都拿过来了。”
财务经理:“老板,这种事只可偶尔为之,让法院知道了,很可能连娱乐城也给咱们停了。”
刘川:“我知道。”
万和城外晚上
刘川与季文竹走出娱乐城,上了汽车。
季文竹说:“哎,那事到底行不行啊?”
刘川:“你以后整天在外面拍戏,要手提电脑有什么用啊?”
季文竹:“就是因为我整天在外面拍戏,才需要手提电脑呢。我前两天看见我们那个戏的投资老板有一台IBM的手提电脑,挺棒的,大概两万五左右吧,你不是刚拿了三万吗,够了。”
刘川:“我上次不是跟你说过我想给我一个干姐寄点钱去吗?”
季文竹:“你干姐?你欠她钱呀?”
刘川:“……嗯,怎么说呢,就算欠吧。”
季文竹:“你借她钱了?你这么有钱!”
刘川:“咳,也不是借……其实我也不欠她,我就是……就是想帮帮她,我想她现在肯定需要人帮她。”
季文竹疑心了:“她到底什么人呀,你那么惦记!”
刘川:“她就是我干姐。”
季文竹:“干姐至于这样吗,是干姐吗?”
刘川:“你还以为我骗你呀,不是我干姐是谁呀。她以前对我不错,我有麻烦的时候她也保护过我。”
季文竹:“她对你不错?那你就快点找她去吧!”
季文竹这样赌气,刘川却无动于衷,继续若有所思地念叨:“……对,我真应该找找她去,我可以出钱让她到北京来,让她找个学校好好学点本事,也算是我对她的一点补偿吧,可惜我找不到她了。”
刘川的自言自语,终于让季文竹抓到了把柄:“补偿?你为什么要补偿她,你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了?”
刘川懵懵懂懂地应道:“也许吧,也许我是做了对不起她的事。”
季文竹狠狠一笑:“做了就是做了,还什么也许,做了就应该老老实实地承认。你究竟对她做了什么,啊!说给我听听!”
刘川愣了半天,半天才从季文竹铁青的脸上看懂了什么,但要辩解为时已晚:“没有啊,我对她没做什么,你想到哪儿去了这是!”
季文竹:“你刚才还承认做了,怎么一转脸又不承认了?你不承认也晚了,反正我已经知道了。别说了别说了,你说什么我也不听了!”
刘川还是说,还是解释,但又怎么解释得清呢。关于东照金库大劫案的侦破内幕,关于他受命卧底的情节细节,仍属公安侦查工作的绝对机密,在解密之前不可外传。所以,他没法把单鹃的来龙去脉,把他和她究竟有何关联,向季文竹述说清楚。
火车站白天
季文竹要去外地拍广告,刘川到车站送行。他拎着季文竹的包往站台走,说:“你们拍个广告怎么要拍那么长时间啊?”
季文竹:“当然了,要转好几个景呢。”
在站台上,季文竹再次提醒刘川:“哎,我这一走至少得五六天,你一个人在北京,可得老实点。”
刘川:“怎么叫老实怎么叫不老实啊?”
季文竹:“你还问我,别再认一大堆奇%^書*(网!&*收集整理干姐干妹妹就行。”
刘川不说话,季文竹追问一句:“听见没有?”
第十一集(6)
刘川答:“啊。”
季文竹上了车,火车开走了。
刘川走出火车站,犹豫了一下,他走进售票厅,来到售票窗口,问:“请问去秦水坐哪趟车?”
火车站晚上
北京至秦水的列车徐徐开动。刘川透过车窗,凝望着北京天空的苍茫暮色。
秦水火车站晚上
列车在铁路线上走了一天一夜,在第二天的傍晚到达了秦水车站。
秦水街头晚上
刘川从火车站出来后驾轻就熟,直接打车去了他住过的那个小院。这条路他曾经无数次往返,感觉一切仍然详熟。
小院晚上
小院大门紧锁,刘川从门缝中往里探看,里面漆黑无人。
杂货店晚上
刘川离开小院沿街信步,路过那家杂货店冷清的门口,此时店门洞开,还在营业,门口灯泡刺眼,店内却光线暗淡。杂货店的面目依旧竟让刘川感到一丝惊奇,这间杂货店从某种意义上说,对他也有救命之恩。
刘川站在小店的门前,上下打量,然后走了进去,店里那个中年女人已然不在,换上了一个戴眼镜的秃顶老头儿。他向那老头儿买了一瓶两元钱的饮料,交了五元钱也没让找,喝着饮料踱出门去,信步走远,别无他言。街头晚上
走出这条小街,饮料尚未喝完,刘川站在街口发了阵愣,然后向他第一次来到秦水时曾经到过的另一个地方,迈步走去。
大富豪夜总会晚上
刘川走进大富豪夜总会的第一感觉和当初一样,暗影里依然若隐若现着那些女郎的媚眼。如同几个月前的初来乍到,刘川还是找了一个显眼的桌子独自落座。一个面目生疏的服务生手执饮料单走了过来,他不用看那副冷淡无神的面孔,也能领教此处的宰客之道。
为了避免麻烦他摆摆手说:“我不喝饮料了,我是来找个人的。”
服务生问:“你找谁呀?”
刘川说:“你们这里有没有人认识一个叫单鹃的女孩,她过去跟你们这里很多人都认识的。”
服务生说:“你等我去问问。”
服务生走到吧台那边去问别人,很快来了一个年轻男子,矮矮的个子,其貌不扬。走过来先问了一句:“谁找单鹃?”
刘川转头和那人打了照面,看出那人吓了一跳,脚步戛然而止,一脸的漫不经心荡然消失,仓促间还堆出些尴尬的假笑,冲刘川一通点头哈腰:“哟,是您呀,您什么时候来的,您找单鹃是吗,我去给您问问,我去给您问问……”
那人一边说一边退了下去,那几步退得有点像是仓皇逃跑。他跑后四周角落里正待馋猫扑食的小姐们被夜总会的经理领班暗中指挥着,一个个贴着墙从后门做鸟兽散,眨眼之间散得无影无踪。
那个其貌不扬的矮个儿刘川似曾相识,但一时叫不出姓甚名谁,好像是小康手下的一个喽啰,过去跟小康去城外一起收过账的。那人走到吧台边上,吧台里的两个男人小声问他:“这是原来单鹃的男朋友吧?”
矮子同样小声:“什么男朋友,是公安局的便衣。”
吧台里的男人:“哎,他以前不是也跟着小康混过吗,一直不太爱说话的那个……”
另一男人补充:“就是当时不太敢打架,真打起架来又不要命的那小子?”
矮子用更低的声音说:“他是个警察,是公安局派来收拾单鹃老爸的探子。”
吧台男人:“他现在干什么来了?”
矮子:“谁知道。”
矮子匆匆走进吧台一侧的小门里去了。
吧台里的那两个男的,刘川看着也是面熟,但同样叫不出名字。刘川远远地看看他们,他们也远远地冲刘川点头干笑。
刘川的警察身份,通过单成功的被抓,通过范小康的逃跑,显然在秦水,在范本才的势力范围内,在范家的喽啰们当中,传得沸沸扬扬。刘川此时在“大富豪”里这么一坐,当然让他们心惊肉跳。没人知道刘川是干什么来的,没人知道他来寻找单鹃,对单鹃来说,是福是祸,是吉是凶。
刘川坐了一会儿,不见矮子出来,便起身往夜总会的后屋走去。吧台里的人只能张皇地看着,不敢阻拦。这地方刘川再熟不过,他在秦水的那段日子里,白天去外面收账,晚上通常就在这里护场。客人不多的时候,他们就在后面的小屋里坐着,抽烟发呆,或者看小康和几个亲信赌牌。
刘川推门走进后屋,后屋里有三个男人,包括矮子在内,正在悄声嘀咕,大概还在嘀咕刘川,见刘川推门进来,三个人全都吓了一跳,忽隆一下站了起来,惊怔着不知说什么是好。刘川终于在他们当中认出一个人来,他不由开口叫出声来:“嘿,小虫!”
那个叫小虫的,是个三十来岁的干瘦汉子。他本来就瘦,在隆城那架打的,几乎废了一只胳膊,现在更是瘦成麻秆了。刘川关切地问道:“你的伤彻底好了吗,你现在还在这儿干啊?”
小虫没想到刘川会这么热情地叫他,一时慌张得不知所答。旁边的两个人看着刘川在小虫对面坐下,对小虫问长问短,便点个头说:“你们聊你们聊。”然后互相踩着后脚跟溜出去了。小虫溜不掉,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手里夹着根烟,看上去很尴尬。
刘川并不想和他叙旧,只问他单鹃的事情:“单鹃现在还在秦水吗,还来这儿吗?”
小虫结结巴巴:“我,我也不知道,我也好久没见她了。”
刘川:“小康还在不在秦水啊,单鹃还跟他在一起吗?”
第十一集(7)
小虫支支吾吾:“这个,呃……我不知道,我一直没见着小康。”
刘川看实在问不出什么,只好说:“你要是见到单鹃,就跟她说我来找过她,我给你留个电话。”
刘川在一张纸上写了自己的电话,给小虫,说:“如果见到单鹃或者她母亲,你就交给她们,你跟她们说,要是她们生活上有什么困难,可以和我联系。”
秦水火车站白天
刘川正待搭乘返回北京的火车,在站台上他接到了王律师打来的一个电话,从他接电话的表情看,王律师告诉他的显然是一个不好的消息。
北京火车站白天
刘川走出车站,与前来接他的王律师和公司办公室主任一边匆匆交谈,一边乘上了一辆轿车。
汽车里白天
王律师:“这个消息目前还不能完全证实,但从这些迹象看,法院的裁决我想已经出来了,根据我听到的内容,对万和公司恐怕非常不利。”
刘川:“什么内容?”
王律师:“据说这份裁定书认定了万和公司出具的那份抵押书合法有效,一旦认定了这个抵押行为的合法性,万和公司就肯定要依法履行相关责任了。也就是说,万和公司就必须向债权方支付七千万元人民币的担保金额,为华丰实业公司偿还逾期债务。”
刘川一脸无措,问:“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要不要再找法院谈谈?”
王律师迟疑一下,说:“除了继续向法院提出申诉外,还有一步棋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走。”
刘川:“什么棋?”
王律师:“我想其实可以由你直接向法院起诉,起诉万和公司的董事长,也就是你的奶奶。”
刘川惊愕:“我?起诉我奶奶?”
王律师:“对,你起诉你奶奶,起诉她违反公司章程,背着你擅自对外担保,侵犯你作为公司股东的合法利益,要求你奶奶赔偿你的损失。因为公司的章程明文规定,公司的重大投资项目,贷款项目,须经股东方一致同意,才能进行。对外担保等同于贷款负债,你奶奶在没有征得你同意的情况下签署这份担保函,签署董事会决议书,可以认定属于欺诈和违约的行为,你可以请求法院先行追究,先行赔偿。如果能将你在万和公司的百分之四十的股份保全下来,那也比全赔出去强。”
刘川:“我起诉我奶奶,万一让我奶奶知道怎么办,这不是刺激她吗?”
王律师:“这她肯定得知道。虽然她可以委托律师代她出庭,但各项诉讼文件的签署,还是需要她亲自来签。所以你要告她她肯定得知道。老太太会受刺激吗,她现在身体行吗?”
刘川愣了半天,摇头说:“不行。”
办公室主任:“不过,王律师这个意见,可能是现在惟一能想的办法了,你要不要再……”
刘川:“不,我不同意让我奶奶再搅到这种事里去,这种事差点要了她的老命,不行不 行,肯定不行。”
律师不便再说,只好晦着脸看看坐在前座的办公室主任,主任也只能一脸无奈。
其实他们的脸色刘川看得很清。那脸色让他知道,也许就在明天一早,他从床上醒来的时候,刘家已经一贫如洗。
首都机场、北京公路白天
所以,当第二天中午刘川接了从桂林回来刚下飞机的季文竹后,没有另外花钱在路上的饭店吃饭,而是让司机开车穿过半个北京,带他们去了万和城的餐厅。
万和城白天
刘川和季文竹坐在餐厅的一个包房里,季文竹翻着菜牌,对刘川说:“我这次在桂林,就没吃几顿饱饭,桂林的菜都辣得不行,现在我一吃辣椒就长疙瘩,你看我这脸上。”
刘川:“没有啊。”
季文竹:“你这人我发现了,一点都不心疼人,这不是疙瘩吗!”
刘川:“这个呀,这个没事,我也长。”
季文竹:“哎,你想吃什么,咱们吃个红烧大鲍翅怎么样?”
刘川:“鱼翅属于海鲜,海鲜都是发的,吃了不更长疙瘩了吗。”
女孩的心都是敏感的,季文竹疑心地问:“怎么了,你舍不得了吧?”
刘川强打精神,掩饰说:“没有没有。”
第十一集(8)
但季文竹火眼金睛,并且马上把问题想到极致:“我不在这些天,你是不是又喜欢上谁了?”
刘川皱眉:“谁呀,我又喜欢上谁了。”
季文竹理直气壮:“男人心里有没有事,女人不用看,闻都闻得出来。”
刘川心中坦然,于是嘴硬:“我再借你一个鼻子,你闻出什么来了?”
季文竹似是有意地盯了他片刻,然后单刀直入:“我问你,前两天你是不是去了一趟秦水?”
“谁说的!”刘川吃了一惊。
“刚才你们家司机说的,是他送你去的火车站!”
“啊……是啊,我是办事去了。”
“你找干姐去了吧。见着了吗,怎么没把她带到北京来呀?”
“我真不是找她去了,我真是办事去了。”
幸好这时餐厅经理殷勤地过来了:“哟,老板今天想吃什么,要不要我让厨师长给您开个菜单?”
刘川于是岔开季文竹的话题点菜:“行,要两份红烧大鲍翅……”
经理堆着满脸笑容:“好的。”
季文竹家外晚上
刘川开车送季文竹回家。
季文竹下车前吻了刘川,刘川直到季文竹的身影消失在楼门里才启动了车子。
刘川家外晚上
刘川驾车回家,他把车子开进公寓院门,然后又开进地下车库入口。这时候他并不知道,他的身后正有一双锐利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他的行踪……
《阳光像花一样绽放》第十二集
刘川家晚上
刘川坐在奶奶床前,帮着奶奶吃药,奶奶问他:“听说前两天你跟娱乐城要了三万块钱,是不是为了去秦水出差?怎么没用啊,我看钱还放在你抽屉里呢。”
刘川:“我去秦水没找到要找的人,所以没用。”停了一下,刘川抱怨奶奶:“您又翻 我抽屉。”
奶奶瞪了他一眼:“你是我孙子,我怎么不能翻,你跟奶奶还有什么秘密呀?”
刘川:“我都是大人了,当然有隐私了。”
奶奶:“那三万块钱是我给你的,怎么成你的隐私了?”
刘川:“钱不是我隐私,抽屉是我的隐私。”
奶奶:“行行行,我不跟你争,你现在什么事业都没干成呢隐私倒一大堆了。”
刘川:“我怎么没干成事呀,我干成的大事您也不知道,以后再跟你说。”
奶奶:“吹吧你就!我问你,公司的事,最近怎么样了?”
刘川:“公司啊,最近没什么事,您就别操心了。哎,我跟娱乐城要钱您怎么知道的?谁那么嘴快呀。”
奶奶:“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你就这么乱花钱吧,要是这公司真的垮了,我倒没什么,我看你怎么办!”
刘川:“我也死不了。”
奶奶:“你呀,我看你也只能再回天河监狱,还当你的警察去。”
刘川:“我干什么不行啊,干吗非要回监狱当警察呀。回去还不让人损我。”
奶奶:“唉,你怎么那么要面子,人有过五关斩六将的时候,也有走麦城的时候,过五关斩六将的时候得板着脸低着头,走麦城的时候就得昂着头开心地笑,你会吗你!”
刘川故意堆了一脸假笑:“这样儿?”
奶奶:“你不是说你们监狱的领导,还有你们遣送科的老钟,都对你不错吗,谁会损你呀?小珂会损你呀,你要回去,小珂肯定高兴。”
刘川:“我出来这么多天了,能不能让回去还不知道呢。”
奶奶:“回头你去找找小珂,问问她现在监狱还缺不缺人。”
刘川家外黄昏
刘川开车驶出地下车库。
刘川的汽车驶出公寓大门。
跟踪刘川的那双眼睛,依然阴鹜地盯着刘川的动向,刘川开车时那张单纯而又端正的面容,虽然仅仅从那双眼睛中一划而过,却仿佛定格般地印在了那一对恐怖的瞳仁中。
某剧组晚上
季文竹在这里试镜,导演亲自给她拍了几张照片,然后把剧本交到她的手上,说:“这个戏呀,一共三个女孩儿,可以说三个人都是女一号,戏份差不多,你可以挑一个。”
季文竹:“谢谢王导演。”
导演:“行,那你最迟周五给我答复啊,找我也行,找我们副导演也行。”
街头晚上
季文竹搭上一辆出租车,离开剧组。
季文竹家外晚上
季文竹乘车回家,下车前发现钱包丢了。
季文竹:“我钱包丢了,对不起师傅我钱包找不着了,你等我再找找……”
司机:“你一点钱都没有啊,三十三块您就给三十吧。”
季文竹急得头上冒汗:“我钱都放钱包里了,你稍等一下,我再找找。”
季文竹使劲翻着自己的背包。
小珂家外晚上
刘川开车来到小珂家的巷口,他停车徒步走进巷内。
巷里一群放学的小孩听说这个大哥要找小珂,无不争先恐后热情引路。
季文竹家外晚上
季文竹找不到钱包,急急地拨打刘川的电话。
刘川的汽车里晚上
刘川的手机忘在车座上,红灯闪亮,铃声空响。
第十二集(2)
季文竹家外晚上
季文竹想了一下,又拨打了庞建东的手机。
季文竹:“建东吗,我是文竹……”
小珂家外晚上
少年们带着刘川在一片旧衢老巷绕来绕去,直绕到刘川方向错乱才抵达一个小院的门口。刘川探头探脑地走进院子,院里万国旗似的晾晒着大人小孩的被子衣服。少年们指指一扇小门,齐声喊了一句:“小珂有人找你!”便返身跑得无影无踪。随着喊声有人应声出门,不是小珂而是一位中年妇女,那位妇女刘川虽然从未谋面,但看眉目轮廓,已可断定此人必是小珂的母亲。
刘川:“啊,我叫刘川,我是小珂的同事,阿姨小珂在家吗?”
小珂母亲客气地:“小珂有事出门去了,一会儿就回来,你进屋等等吧,你进来吧。”
刘川走进屋子。屋子很小,里外两间,一共不到二十平米,而且陈设非常简单。也许仅仅因为每个角落都被打扫得一尘不染,因此才显得比较温馨。小珂母亲把刘川让到屋角惟一的一只沙发上落座,还给他沏了一杯茶水,茶泡开后怕刘川嫌烫又兑了些凉白开在内,吹了吹才双手端给刘川。小珂的爸爸坐在里屋,一边粘纸袋一边隔着撩起的门帘指挥小珂母亲给刘川拿烟拿糖。从他只说不动的姿势上刘川注意到他坐着一只自制的轮椅,刘川马上移开视线,生怕多看一眼会让人家难堪。
小珂的母亲在丈夫的连声督促下,拿完了烟糖又拿来一盒点心,直把刘川伺候得坐立不安,一会儿起身接茶,一会儿起身接烟,直到他在盛情之下不得不点着了一根香烟并且嘬了一口,小珂的母亲才坐下来探问他的来历。
“你是小珂的同事吧,你们是一个科的吗?”
刘川答:“不是,小珂是生活卫生科的,我是遣送科的。”
“你也是警校毕业的吧,你们是同学吗?”
“啊,我不是,我是公安大学的。”
“公安大学的,公安大学和监狱也是一势啊?”
“啊……算是吧。阿姨您在哪儿工作呀?”
小珂的母亲:“我呀,我都下岗六年多了,现在在华东大酒店的职工食堂工作。”
刘川:“酒店的工资高吧?”
小珂母亲:“我是临时工,每月工资奖金加在一起才七百块钱,再加上原来的下岗工资每月收入一千块钱吧,要不是小珂他爸爸身体有病,我们这日子其实还行。不过她爸爸现在在家也糊点纸袋信封什么的,每个月也能挣个七八百块的,另外我过去从单位分了一套房子,两房一厅四十平米,我们把它租出去了,一个月能收一千三百块钱呢。刨去我们租的这两间小平房的钱,一个月能净赚一千。小珂每个月挣的一千二也全交家里,我每月还帮她存上八百,将来小珂结婚好买套房子呀。”
刘川:“小珂要结婚啦?”
小珂母亲:“不是现在,可现在得准备呀,我们不能让人家姑爷一过来就住这种房子呀,我们没别的东西,就拿套像样的房子当嫁妆吧。我们附近正盖一个经济适用房的小区,一套五十平米的单元大约得四万元的首付款。我们本来已经攒到三万出头了,可上个月租我们房的那家突然退房了,每月一下少了一千三百块钱,看来这个房子暂时买不上了。”
聊完了自己的家长里短,小珂的妈妈又问刘川:“你爸妈都做什么工作的?”
刘川:“我爸我妈都去世了。”
小珂父母的神情全都悲悯起来:“噢,那以后你一个人要是寂寞了或者想爹妈了就到这边来坐坐,到这边来阿姨给你做好吃的吃。”
刘川一再道谢,看看时间不早,便说叔叔阿姨我还有事,我就不等了,小珂父母又客气地让他以后常来玩儿,然后小珂母亲送刘川出门。
从小珂家告辞了出来,天已黑了,刘川沿着那条窄巷辗转寻找出口,走了一阵感觉可能迷路,这时他看到前方拐弯的灯晕后面,走来一个熟悉的身影,他脱口叫了一声:“小珂!”
小珂走近后惊讶地打量半天,才认出对面站的竟是刘川。她显然没想到能跟刘川在这里意外碰面,不由又惊又喜地笑出声来:“刘川,你怎么在这儿?”
刘川一脸沮丧:“我刚从你家出来,转迷路了。”
小珂一脸开心:“迷路?笨!”
季文竹家外晚上
庞建东乘一辆出租车匆匆赶来,季文竹和那位等钱的司机都在车外的路边等他,季文竹叫了句“建东”,庞建东什么都没说,先把钱付给了司机。
司机一脸不满地唠叨着,把车开走了。庞建东和季文竹留在路边,相视无言。
小珂家巷外晚上
小珂把刘川送出巷口,送到刘川的汽车前。小珂说:“你可以去找找钟大,钟大现在调到一大队当大队长去了。”
刘川:“一大队?”
小珂:“啊,就是一监区啊,老钟当监区长去了。你要真想回来,可以让老钟帮你找监狱领导说说去。”
刘川说了句:“好吧。”他拉开车门,犹豫了一下,开口问:“庞建东……现在怎么样啊?”
小珂故意反问:“怎么,想他啦?你走以后跟建东没联系呀?”
刘川:“没有,建东……可能还生我气吧。”
小珂明知故问:“生你什么气,除了季文竹那事,你还有什么事得罪他了?”
刘川回避了小珂的注视,掩饰道:“没有,那我走了。”
刘川钻进汽车,和小珂告别,车开走了。小珂目送车的尾灯消失在街口。
刘川车内晚上
刘川发现手机上有季文竹的几个未接来电,连忙拨了回去,但季文竹的手机同样也无人接听。
季文竹家晚上
季文竹把庞建东请进了家门,她为庞建东倒了饮料,她的电话在沙发上无声地振动着,她没有发觉。
在季文竹为庞建东挂大衣时,庞建东从身后拥抱了季文竹。季文竹没有转身,但也没有拒绝。
第十二集(3)
季文竹家外晚上
刘川开车来到季文竹家,他关好车门上楼,在楼门口与从楼内走出的庞建东狭路相逢。两人目光相碰,刘川惊得双目圆瞪,庞建东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与他擦肩而过,向楼外走去。
小珂家晚上
小珂母亲把晚饭端给女儿,并和女儿聊起了刘川。
小珂:“什么,他在这儿待了半小时?你们给他弄饮料喝了吗?你们让他坐在哪儿了,坐这儿吗?你们都跟他聊什么了?”
小珂母亲:“没聊什么,问问他家里情况呗,爸爸妈妈什么的。”
小珂:“咳,你们又不是查户口的问人家家里干什么。你们没跟他说我吧?”
小珂母亲:“没有。”
小珂父亲:“小珂,你说有个同事跟你挺好的,是不是他呀?”
小珂愣了一下,说:“不是。”又说,“和他还行吧,挺好的。”
小珂父母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小珂母亲问:“那你喜欢他吗?”
小珂:“还行吧,你们看他怎么样啊?”
小珂母亲:“你喜欢他什么,长相?”
小珂故意反问:“他长得好吗?”
小珂母亲:“唔,挺顺眼的,就喜欢他长相呀。长得俊的男孩子靠得住吗?”
小珂:“他人也挺好的。”
小珂父亲:“都怎么好法?”
小珂现想:“唔——他这人,挺爱帮助人的,特有同情心,虽说家里挺有钱吧,可一点不张扬。”
小珂母亲:“脾气怎么样啊?”
小珂一下犯愣:“脾气,脾气也还行吧。咳,他这人,总的来说挺内向,可有时候我感觉也挺冲动的。我现在还没总结好呢。”
季文竹家晚上
刘川与季文竹发生了激烈争吵。
刘川:“你说你跟他什么都没干,那谁证明你们在一块儿都干了什么?你以前就说跟他什么都没有,没有你叫他来干什么?”
季文竹:“我叫他来干什么,你还要我说几遍!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小心眼儿?”
刘川:“你要觉得他比我好你就直说,我最讨厌被人瞒着,你要觉得他好你可以回去找他,你可以找他去呀。”
季文竹:“对,现在我觉得他很多地方就是比你好,至少他比你更像个男的。”
刘川:“好,他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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