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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据的,能不能作数还很难说……”
见父亲的思绪已经转到下一代去了,范飞顿时满头黑线,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于是赶紧转移了话题:“老爸,你今天怎么上城里来了?”
“来办点小事,顺便来看看你。”
范之然顿时从遐想中回过神来,犹豫了一会才答道。
“什么事?”范飞敏感地追问道。
“那是大人的事,你不要管。”一提到来城里的正事,范之然刚才神采飞扬的神情迅速地消失了,嘴角的笑意也变得有些苦涩。
“到底是什么事?我要管,我已经是大人了!”范飞有些惊疑不定地追问道。
范之然是个喜欢笑的人,很少有这种苦涩的笑容。一旦这种笑容出现,就说明遇到了棘手的事。
“说了不要你管,就是不要你管!你的任务是学习!”范之然不悦地说道。
“那我跟你回家去,我问我妈去!”
范飞的倔劲顿时也上来了,脸红脖子粗地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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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谢谢大家的书评,并特别感谢“布衣小P”二千多字的精彩长评,评得很到位,给了我不少启发。嗯,该长评已置顶,有兴趣的书友可以去看看。
因为上周书的点击不多,所以这周领到的精华数只有六十多个,书评只能暂时选择性加精华了,以后会尽量都补上的,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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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所以才有了江湖
听了范飞的话,范之然愣了好一会,然后慢慢地蹲在了地上。他用左手默默地抠着自己的鞋帮子,一口接一口地抽着那根烟,几口之后,火就燃到了烟屁股上。
“老爸,求你了,告诉我吧,我在城里有很多熟人,有些还很有本事的。你说出来,或许我能帮你。”范飞也跟着蹲了下去,用手搭在父亲的肩上,温言问道,“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要工资。”
范之然犹豫了好一阵,还是被儿子说服了,吐出了三个沉甸甸的字。
“要工资?”范飞脸色一变,赶紧追问道,“怎么回事?”
在范之然的诉说下,范飞总算知道了原委——去年秋天以来,范之然就一直在东山镇找活干,最后被一个叫史亦的包工头雇了去,断断续续地修了几个月房子,后来史亦就不知去向了,其中一栋六层高的房子连顶也没封,成了烂尾楼。听人说,史亦是资金链断裂了,还牵涉到县纪委正在调查的一宗行贿案子,所以赶紧带着剩下的钱跑路了。
要命的是,史亦一直拖欠着那些民工的工资,范之然也被拖欠了五千多块钱。范之然怕儿子担心,更怕他冲动坏了事,也就一直没敢把这事告诉范飞。
范飞后来听到了史亦欠钱逃走的风声,也问过父亲,范之然却乐呵呵地说自己是在史亦手下的另一个小包工头那打工,已经在史亦逃跑前拿到了全部工钱。范飞信以为真,也就没再过问这事。
范之然那批民工有三十多人,早已有人牵头去县法院告了史亦,但法院立案判决之后,执行措施却迟迟不到位,根本没执行到任何有价值的财产,范之然也就一直拿不到血汗钱。
范之然拿到了轻飘飘却又沉甸甸的判决书,却等于拿到了法律白条,他只得约了几个同村的农民工四处查找史亦的下落,最后得知史亦的家安在县城里的怡香园小区,于是来县城里找了他好几回。
但他们根本找不到史亦,只找到了他老婆郭琴。而史亦在跑路前就和郭琴闪电般地离婚了,并把那套一百多平米的房子转到了郭琴名下,自己却分得了银行存款。据说史亦跑路时把钱都从银行里取走了,是直接带着一大袋现金跑路的,所以县法院没判决郭琴名下的房产用来还债,也没查封到史亦的任何有价值的财产,执行措施也没法采取,民工们也就得不到一分钱,反而还贴了一笔诉讼费。
折腾了好几回之后,范之然的工友们都放弃了,因为越折腾,他们的花费就越多,钱没要回来还贴了新钱,浪费了继续打工的时间,都觉得很不划算。
只有范之然仍然不死心,念念不忘本该属于他的那五千多块钱,于是这回又来了县城,假装自己是进小区装修的民工,骗过了保安,轻而易举地混进了史亦所住的怡香园小区。他轻车熟路地找到了史亦的家,敲开铁门,找他老婆郭琴要钱。郭琴却冷言相对,说自己早已和史亦离婚了,和史亦没有任何关系了,让他去找法院。
范之然想冲进去赖在她家不走,但郭琴挺着一对大。奶。子堵在门口,根本不让他进门,还大嚷着威胁他,说他是私闯民宅和试图强奸自己,是要坐牢吃枪子的,最后她还作势打电话报警。范之然虽然知道她是讹诈,但见阵势闹大了,也就有些慌了,最后在保安赶来之前落荒而逃。
范之然又找到县法院执行局,找到了一位姓包的执行法官,先是递了根烟过去,然后小心翼翼地说明了刚才的情况,最后声明自己是郭琴在讹诈自己。
包法官看到递过来的烟是一根而不是一包,笑容就有些淡了,等看清这是一毛钱一根的芙蓉烟,而不是一块多一根的芙蓉王烟,他就觉得回答范之然的咨询是浪费时间了。
于是包法官声称自己不抽烟,然后一边翘着腿玩着电脑游戏,一边爱理不理地听着范之然的唠叨。由于受不了范之然那劣质的二手烟味,包法官又摸了包七十块钱一包的极品芙蓉王出来抽,抽了两口后才想起自己刚声明过不抽烟,脸色于是有点尴尬。
其实还真不怪范之然怠慢法官,他手里这包两块钱的芙蓉烟可是待贵客的烟,平时他一般只抽一块钱三包还送盒火柴的哪吒牌香烟。那烟虽然劲大还没过滤嘴,但范之然倒觉得没过滤嘴正好,正好可以多抽几口,至于不能过滤焦油什么的,范之然觉得那都是浮云。
他觉得那五千块没要回来之前,自己身上每一滴油都要焦了,可谓满身的焦油。多那么一滴两滴,也就无所谓了。
听到范之然说的情况后,包法官忽然间很生气,劈头盖脸地训了范之然一顿,责备他不该去纠缠已经与本案无关的郭琴,这是乱来,是违法,还可能牵涉到犯罪。
身为半个法盲的范之然被吓住了,他弄不明白那堆法律术语和藏在这里面的玄妙,只知道自己违法了,也就老老实实地低头认错,就差跑去公安局自首了。
包法官训了一阵之后,觉得语气也有些过了,又担心他去投诉和上访,于是恢复了正常人的语气,让范之然耐心等待,说只要史亦不死,法院总有一天能找到他的。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包法官用一句语重心长的话结束了这番长篇大论。
范之然连连点头称是,又不安地问到底要等多久。包法官一边按熄烟头,一边不咸不淡地说道:“这可说不准,快的话三五个月,慢的话十年八年。”
范之然顿时傻了眼,他琢磨着如果送上一个大红包,十年八年能不能缩短到三五个月。不过摸了摸口袋里仅有的一百多块钱,范之然觉得还是不要丢人现眼的好。
包法官等了好一阵,见范之然还不肯走,又语重心长地向他作了普法教育,说范之然他们这些民工作为当事人,如果要申请执行,应该主动向法院提供被执行人可供执行的财产线索,这是他们的义务,否则法院也没有办法,这叫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我们执行局就这么几个人,总不能为了你们这一个案子,满世界地去捞人吧?其他的案子也要办嘛!所以关键在于你们自己能不能提供财产线索,命运就掌握在你们自己手上。”包法官用充满哲理的话结束了这一堂普法教育课。
范之然很想说一句“如果我有财产线索还来找你们法院干嘛”,但最终忍着没说。
法官或许不都是官,但毕竟带了个官字,范之然只是个草民,草民应该要怕官,这才和谐。
被当成皮球踢飞的范之然只得无奈地再次返回怡香园小区,准备冒着被公安抓走的风险来纠缠郭琴,或者就坐在她家铁门外不走。但这回他直接被保安拦住了,保安让他跟要找的户主电话联系,还热心地帮他查到了郭琴家的电话。
结果郭琴一句“我不认识这个人”就撂了电话,所以范之然这次连小区也进不去了,还被保安带到保安室里盘问了好一阵,差点被当成踩点的小偷给送到派出所去。
满心懊恼的范之然只好颓然地准备回家,临走前发现还有个把小时的时间,于是第一次来学校见见儿子,顺便安慰一下自己那颗虽然苍老但在法律面前依然幼小的心灵……
“老爸,你还真是找对人了,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你先回去,我保证帮你要回工钱。”
听完这番话,范飞不怒反笑。
就算怒,也要怒在心里,笑容却要绽放在脸上。
笑脸是给自己的亲人的,这样才能让他们心安。
追债,现成的追债公司不是摆在这里么?自己还是刚入伙的员工!
就拿史亦他家开刀了!
那个包法官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能收拾的话,就一起收拾了!
“你?成吗?”范之然满腹疑惑地看着范飞。
“我一个好朋友的老爸,是追债公司的老总,他很有办法的,死人身上都能榨出三两油来。”范飞大笑道。
他没说实话,是怕父亲担心。
“追债公司?”
范之然的眼睛忽然亮了。
就像快被淹死的人,忽然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当法律和公权力不能救济的时候,私力救济就是老百姓最后的救命稻草。
中华五千年历史,一直是这样演绎的,所以才有了江湖。
第三十二章 比标准答案还标准
范飞从教室的后门悄悄溜到座位上时,丁诗晨有些疑惑地扭头看了范飞一眼,却没有吭声。
“我已经送他上车了。”范飞读懂了丁诗晨的眼神,低声解释道。
丁诗晨微微地点了点头,继续听课。这时地理老师庄红刚好在黑板上写完一段文字,她刚转过身来,便看到了正在和丁诗晨说小话的范飞。
“范飞,你来回答一个问题。”庄红扶了扶那副黑框眼镜,有些不悦地问道,“这几十年来洞庭湖的面积有什么变化,原因是什么,有什么负面影响,要注意些什么?”
庄红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不苛言笑,而且极为重视课堂纪律,因此她对一向我行我素的范飞颇有些不满。刚才听丁诗晨替他请假的理由时,她就更加不满了,认为去见个老爸还要专门请一节课的假,这也太过份了。而现在范飞磨蹭到快下课时才来教室,还敢和同桌讲小话,就让庄红心里更不舒服了。
庄红原本准备了一道有些难度的高考题目,准备作为家庭作业布置的,现在就提前把问题砸给了范飞,指望着能在范飞的回答中找出些漏洞,让他吃点瘪,借此杀杀他的傲气。
范飞给别的老师的印象都是低调和谦虚的,但庄红却一直觉得他傲气,因为范飞几乎从没在她的课堂上举手发过言,都是被她点名后,才不情不愿地站起来回答。
她却不知道,在她开学后刚讲了一星期的课时,范飞便早已把整本书都记下来了,这得益于他强大的记忆能力。范飞不举手发言,只是不想抢别的同学的风头,更何况他上课时一般不怎么听课,而是尽量地做一些模拟试卷,查找自己知识点上的空白,熟悉那些千变万化的活题目。
“1825年时,洞庭湖的湖水面积约6000平方公里,1890年为5400平方公里,1932年为4700平方公里,1960年已锐减为3141平方公里,而现在以湖面高程34。5公尺计,湖水面积仅为2820平方公里。这些年来,它的的面积一直在变小,不足1825年的一半!”
听了庄红的一连串提问,范飞微微一笑,站起身来,不假思索地答道,“至于减少原因,则是因为围湖造田和泥沙淤积。洞庭湖是我国重要的湖泊湿地,也是长江最重要的调蓄湖泊,它的面积变小将严重削弱其调蓄洪水、生物多样性、调节气候等生态价值,以及它的供水蓄水、水产业、航运等经济价值。洞庭湖湿地生态环境保护需注意退田还湖,搞好水土保持,防治污染。”
比标准答案还标准!
在范飞回答的时候,庄红一直在看着自己的教案,这道题是今年地理高考题目中的最后一道大题,以填空形式出现,涉及的子项目比较多,占了十分,一般的学生是很难拿满分的,但范飞却连一个知识点都没漏,这让庄红颇有些失望,心里却也有些佩服范飞。
要知道,如果是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让她自己来答这道题,恐怕也会有所遗漏的。而且范飞前一段话中提到的那几个不同的年代和数据,都是地理书中没有的,更不可能在高考试题中出现,就连庄红也没什么印象。所以听到这番答案,庄红心中既惊又佩,直接把范飞当成了一个变态……
庄老师显然不知道,以往任何一年的高考题目,都已牢牢地刻在了范飞的脑海里,这种题目对他来说就是小儿科。而且范飞还会去主动查阅相关的知识点,不管教科书上有的没的,他都会牢牢地记在脑海里,以防不时之需,这也是他的答案比标准答案还标准的原因。
“回答正确,你坐下吧。不过,如果考试时出这道题,你不需要写前面那堆数据,简单点回答‘面积变小’就可以了,否则会耽误你做其他题目的时间。”庄红有些无奈地答道,同时勉强挑了范飞的一根刺。
范飞低调地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他本来还忽然想到了一个有关于洞庭湖的问题,想顺便提问一下的,但他估计庄红也不清楚答案,于是就不准备刁难老师了,老老实实地坐了下来,然后开始自顾自地发呆,想着要怎么去追回父亲的这笔工钱。
他还想到,自己急需一个手机。海阚给自己的一千块应该足够了,只是自己接下来要干的事情恐怕有些危险,所以得买一个能经摔抗震的手机,否则没准一和别人动手,手机就成废铁了。
正想到这里,下课铃已响了。
庄红宣布下课后,同学们一窝蜂地涌了出去,丁诗晨则默不作声地清理着书包,准备起身和许静一起回家。
她今天和范飞之间闹了点小矛盾,心里很有些别扭。虽然因为带范之然去找范飞的事而有所缓和,但面子上还是有些下不来。之后她在回教室的路上又遇到许静,许静拉着她嘀咕了好一会,添油加醋地数落了范飞一顿,说他油嘴滑舌,忘恩负义,整个一不知好歹的社会混混……
丁诗晨虽然不全信许静的话,但也多少受了些影响,思前想后之下,就觉得范飞根本没把自己放在心上,于是她的心情就更坏了,也暂时不想再和范飞说什么话。
“诗晨,帮我个忙,行不?”
就在丁诗晨准备站起来的时候,范飞却主动地凑了过来,低声搭了句话。
“嗯?”丁诗晨疑惑地看了看范飞。
“我想去买个手机,但我没买过,不知道哪种好。你用过的手机多,能帮我去参考一下吗?”范飞笑道。
听了这句话,丁诗晨明显地愣了一下,眼神既有些慌乱,又有些小兴奋。
她犹豫了一会,才默默地点了点头,然后扭头对正拎着书包走过来的许静说道:“静静,我一会还有点事,你先走吧。”
许静疑惑地看了看丁诗晨,就发现她的嘴虽然抿得很紧,强作镇定之状,但嘴角却有一抹怎么也藏不住的笑意。
这是范飞第一次约她上街,至于买手机什么的,在丁诗晨心中都是浮云。
因为经过那一晚的事件后,丁诗晨就以要防着罗秋他们来报复为名,想送范飞一个手机,范飞却果断地拒绝了,说他根本用不着手机。
而现在,范飞却忽然主动地要去买手机,这说明什么?
借口,一定是借口,他是想约我上街……
想到这里,丁诗晨脸色微红,心如鹿撞。
丁诗晨却没想到,范飞是为了办追债的事,才需要一个手机,这并不是借口。而范飞邀丁诗晨一起去买手机,也有三个原因:一是他确实不懂手机,想找个内行点的人帮着参考一下。二是他觉得自己拒绝了丁诗晨帮自己的好意,而且用话刺伤了她,想借此机会缓和一下彼此的关系/三是他想找机会问一问丁诗晨是怎么认出自己的父亲的,这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三个原因,丁诗晨一个都没猜对,所以得出了一个错误的结论。
这并不奇怪。在这种朦朦胧胧的交往状态中,没有恋爱经历的少男少女们总是喜欢一厢情愿地往好处想,往幸福之处想,却不知有时幸福离他们很遥远。
第三十三章 狐狸精的由来
丁诗晨心潮澎湃之下,尽量控制着自己的心神,但神情难免有些异样。这副神情落入了许静眼里后,顿时让许静疑惑和警觉起来。
许静再看了看正在慢吞吞地清理书包、坐在座位上不肯挪窝的范飞,敏感的她立刻就猜出了玄机。
“喂,有约会?”许静走到丁诗晨身旁,在她耳旁低声笑道,顺便挠了挠她。
“瞎说什么?死去!”丁诗晨脸色绯红地掐了许静一把。
“哎哟,你掐我干嘛?谋杀亲夫了!”许静却夸张地嚷了起来,让丁诗晨的脸顿时涨得通红,比灿烂的朝霞还要红上两分。
范飞自然也听到了许静那句“有约会”的调侃,他没有吭声,只是阴着个脸,把几本书合在一起,在桌上重重地顿了几下,像是在清理书,又像在赶一只苍蝇。
而许静看到范飞这个动作后,脸色也一下子阴沉了下来,简直是新仇旧恨一齐涌上心头,恨不得拿把刀劈了这家伙。
正是冤家路窄!
要说起来,许静也是个美女,鹅蛋脸长得很匀称,五官也清秀,尤其是眼睛又大又亮,很勾人,还拥有一副丰胸翘臀蜂腰的魔鬼身材。按理来说,范飞作为一个正常男性,就算不喜欢她,也不应该讨厌她。
但事实上,范飞这个学期以来偏偏对许静很有些反感,甚至直接把她划入了狐狸精的行列。只是因为她是任我行的暗恋对象和丁诗晨的闺蜜的缘故,范飞这才对她表面上客气,心里则敬而远之。
任何事情都有一个源头,范飞的这种态度,其实仅仅源于一番对话、一件衣服和几个眼神——
今年9月1号开学时,范飞早早地来到了教室里,并饶有趣味地闭目倾听三三两两走来的同学的脚步声,看自己在一个暑假之后是否还能准确地从脚步声中分辨出每一个同学。
而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了远方两个女孩轻微的嘀咕声,而且这两个声音异常熟悉——
“静静,你这件衣服有点太暴露了吧?你不怕老师和同学笑话?”
“怕什么?诗晨,咱们满了十六就算是半个成年人了,该有自己的选择权了!穿自己的衣服,让别人流口水去吧!”
“嗯,也是。哎,我问你个事,你跟我说实话,行不?”
“什么事,怎么羞答答的?说!”
“我发现你那里……怎么这么大了?我的……怎么这么……呃……这么标准?”
“哈哈哈哈……标准?哈哈哈……那叫小!”
“死静静,你就可劲地损我吧!快给我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做了隆胸手术?”
“隆个屁啊!我这可是纯天然的,完全没有副作用!诗晨,我告诉你个巧,这里想要变大呢,有个最简单最有效的办法,就是赶紧去找个男朋友!”
“啊?我……不懂你的意思……”
“找了男朋友以后呢,他就会经常捏你这里,相当于按摩了,可以促进血液循环,快速促进发育和生长。不到一年,包你和我一样大,哈哈!”
“呸……那要什么男朋友?我不会洗澡的时候自己按摩几下呀?”
“你傻呀,你自己哪舍得用那么大的劲捏呢?只有男人才会!而且男人手大,正好能包住……”
“呀,停停停!快别说了,羞死人了……我不听了,真不听了!”
“唉,傻丫头,这有什么好害羞的,你看咱们班还剩几个处?就你傻!不过说起来也怪你爸你妈管得太严……”
“喂,听你这口气,莫非……嘿嘿……”
“本姑娘才没你那么傻!青春能花多久?不花就老了!不玩白不玩!老实告诉你吧,我这是第五个男朋友了!他们排着队轮流帮本小姐按摩呢,要不我哪有这么傲娇的36D?你呀,一会就等着看全班男生都盯着我这,一边看一边狂流口水吧,嘿嘿嘿!”
“切……”
“哟嗬,你还不信?”
“不信!至少那些老实的同学不会这样,尤其是那些农村来的,他们平时看我们一眼都会脸红的。”
“我靠,你还真相信有正人君子?男人啊,都是披着君子外衣的色狼,没一个例外!我以前早就告诉过你,高中部全是有贼心没贼胆的色狼,初中部全是没发育好的未来色狼!”
“喂,没那么恐怖吧?”
“好,你不信是吧?那你一会注意观察,如果有任何一个男同学的目光在五秒钟内从我身上移开,就算我输,你让我干什么都行!”
“真的?包括去我们家洗一年碗?”
“我靠,用不着下这种毒誓吧?我虽然经常去你那蹭饭,但本小姐这双嫩手还真不能干洗碗这种粗活,不然十多年的修行就全毁了。”
“嘿嘿……”
“你笑个屁啊,真以为我不敢?好,我答应你,不过你要是输了,你就给我洗一年袜子!”
“喂,你们家不是有保姆吗?干嘛让我洗?”
“你们家也有保姆呀,你还不是让我洗碗?一句话,敢不敢?”
“呃……”
“哈哈,你还是不敢了吧?”
“你瞎说,我敢!我相信,至少有一个人不会那样!”
“哟,谁呀?”
“是个特老实的家伙,不过我不告诉你,嘿嘿……喂,别说了,前面有人来了……”
听完这番香艳无比而又信息丰富的对话后,范飞也是脸热心跳,甚至起了生理反应,于是赶紧把桌上的一本书给挪到了两腿。之间。
好不容易等生理反应消失,范飞就感觉到了一种罪恶感,而且迅速地对许静厌恶起来,直接把她划入了“狐狸精”和“公交汽车”的黑名单里。
公交汽车,人人可上,花点钱买票即可。
而把女同学划入公交汽车的黑名单里,自然需要充足理由,这也让善于反省和总结的范飞沉思了好一会,并初步找出了几大理由。
作为一个处男,总是容易抱着类似“仇富”的嫉妒心理,鄙视那些经历过男女之事的同龄人,范飞也不例外。而许静作为一个小美女和高中生,居然已经交上第五个男朋友了,这让以前对她还算有些好感的范飞极为失望,也极为鄙视,这是其一。
范飞一直对丁诗晨有些好感,除了她长得漂亮和性格温柔之外,主要还是被她清纯而俏皮的邻家女孩形象所吸引,自然不希望她学坏。而现在,许静就在直接教坏她,这更让范飞对她不满,这是其二。
至于其三,范飞还没来得及分析,丁诗晨已经进了教室,站在讲台上翻看贺老师正在清理着的新教科书。
丁诗晨虽然穿得比较低调,把自己也包裹得很严实,但男同学们的眼光都溜到了她身上,除了范飞。
范飞只闷骚地用眼睛的余光偷瞟了她一眼,就低下了头。
他在等待着真正的战斗。
几秒钟后,许静便昂首挺胸地走进了教室,并热情地扬手向大家打招呼,嘴里还来了两句哈罗之类的英文。
这两句清脆的英文顿时吸引了全班同学的目光,乱哄哄的教室里也在刹那间安静下来,许静取代了丁诗晨,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许静那天穿着一件很性感还略有些暴露的玫瑰红针织短袖上衣,开口比较大,将胸部衬得异常丰满,还露出了一抹深深的乳沟,足以埋藏男生们所有的理想。
而她抬手的动作,更让她傲娇的胸部变得格外傲娇。
在胸部方面,和她一比,别的女同学都几乎是发育不良的幼女了。
全班的女同学们刹那间既鄙视又嫉妒,而男同学们的眼光则明显狂热起来,就连平时害羞而沉默的农村孩子们也都是目瞪口呆,只顾着定定地盯着许静,完全失去了以往的腼腆,就差狂流口水了。
也就在这时,丁诗晨悄悄地抬起头来,迅速地扫视了一圈,看了看班上男同学的反应,而且重点看某一个人。
幸好,那个人没让提心吊胆、在心中暗念菩萨保佑我不要洗臭袜子的丁诗晨失望。
他在听到那句哈罗之后,两秒钟内完全没有反应,之后才后知后觉地抬起头来瞥了许静一眼,随即便若无其事地重新低下头去,津津有味地继续看起手上的一本书来,仿佛是在看着一本内容火爆的花花公子。
这个人自然就是早有了心理准备的范飞,所以他的表演炉火纯青,也格外引人注目。因为当时全班同学的脖子都僵住了,他这慢了一拍的抬头加低头的动作就格外吸引眼球。
丁诗晨和许静同时注意到了范飞的这个动作,感受却是一个在天堂一个在地狱。
丁诗晨抿嘴微笑,悄悄地在讲台旁边伸出了左手食指,向许静暗示范飞只看了她一秒钟,她输了。
许静却是脸色剧变,怎么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范飞和许静的恩怨种子,就是在那一秒埋下的。
第三十四章 柠檬体香
不,这个该死的书呆子,一定是看书看花眼了,他根本就没看清楚我……对,就是这样,我得想办法再让他仔细地看我一眼!
这个念头一旦涌出来,许静就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瞬间便作出了决定。
她极度讨厌洗碗,极度讨厌那种油腻腻的水和据说能不伤手的立白洗洁精,所以她绝不能输。
那一秒,她完全是在赌博。
父亲关于“十赌九输”的教诲,也早被她抛到九宵云外,她一心只想着扳本。
她已经赢习惯了,所以她根本没有想过,再赌一次的结局,可能是再输一次,甚至是输得更惨。
她的眼神狂热,充满了必胜的信念,就像一个猎人。
而范飞,就是她的猎物。
情急智生之下,许静赶紧对着同样在讲台上发呆的贺青梅老师笑道:“贺老师,这个学期我想换个座位,找个成绩好的同桌帮我辅导功课,比如范飞,行吗?”
“呃……”贺青梅对这个突兀的要求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情不自禁地看了范飞几眼,目光里带着询问。
被许静点将之后,范飞不慌不忙地抬起头来,瞥了许静一眼,又看了贺老师一眼,然后拍了拍同桌任平生的肩膀,笑道:“这样恐怕不太合适,我答应过要辅导任我行的,这学期我就只能顾得上他了。”
“那好吧,任平生同学的底子比许静要薄一些,更需要你的帮助,那座位就暂时不换了,你好好帮帮任平生,再抽空帮帮许静。不过你以后不要再叫任平生的外号,至少不要当着我的面叫!”贺青梅顿时心中有了决定,笑嘻嘻地幽了一默,“再说了,任我行老先生可是只有一只眼睛的,这多不吉利呀。”
全班同学都笑了起来,只有许静呆若木鸡,因为范飞不但先后两次看她的时间加起来都不超过两秒,而且直接拒绝了和她作同桌的提议,这是她事前怎么也没料到的,一时间又憋屈又丢人。
但她的丢人之旅还远没有结束,接下来,贺青梅便把许静叫出了教室。
等许静重新进来时,她还是昂首挺胸的,但是身上已经多了个深红色的小披肩,而且钮扣也扣得严严实实——她那道深深的乳沟已经被小披肩给彻底地埋葬了。
而这件小披肩,原本是穿在贺老师身上的。
全班同学顿时都目瞪口呆,然后除了丁诗晨之外,女同学忽然集体爆笑,最后大部分男同学也笑了起来。
笑得幸灾乐祸,张牙舞爪。
谁说中学生里不存在江湖?
在众人的大笑声中,许静停住了脚步。她先是怒目瞪着那几个笑得最得意的女生,然后终于忍不住在众目睽睽之下哭了起来。
她也不用手去抹,就任由两行清泪从那睁得大大的眼睛里滚落下来。
哭的时候,她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有一种撼人心魄的美。
梨花带雨,或许就是形容这种境界。
丁诗晨赶紧冲上前去,掏出餐巾纸给她擦脸,但许静却扑到丁诗晨的怀里,哭得更加厉害了,就像个无助的孩子,肩膀一直在抖。
全班的同学顿时寂静无声,脸上都露出了一些惭愧的表情,不以为然的范飞除外。
范飞有时就是铁石心肠,他觉得许静仍然是在表演,只不过角色从女王变成了女仆而已。
而任平生同学却是在那一刻心软了,甚至心碎了,并彻底喜欢上了许静。
当一个素有刀子嘴之称、有着女强人外表的漂亮女孩忽然展现出脆弱的一面,很多男生都会涌出一股强烈的怜爱之情,然后把怜爱悄悄转换成爱情,任平生就是这样。
而在死党范飞面前,任平生一直不承认这点,一直说自己是喜欢上了许静的36D大胸,但真正的原因,就连范飞也没猜到。
范飞毕竟还是个没有恋爱经历的处男,虽然理论知识看了不少,但“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这句话是没错的,范飞仍然是个只会纸上谈兵的家伙。
事后范飞也抹了把冷汗,他的耳朵并不是时时都能听清楚远方的细微声音的,那样他的耳朵也受不了。所以只有在集中精力倾听某个方向的声音时,才会有比较好的效果,否则也比普通人的听力好不了太多。而如果他没有这种异能,或者当时没去听同学们的脚步声,也就听不到这段对话,他的目光自然也就会被性感无比的许静给俘虏五秒以上,或许还真会精。虫上脑地喜欢上许静这个狐狸精,那么结局会有多悲惨,几乎是用脚趾头也能想到的。
另外,这样一来,如果丁诗晨在与许静交谈时说的“起码有一个人不会”的这句话是指自己,那么丁大小姐就要给许大小姐洗上一年的臭袜子,那么自己或许就要承受无穷无尽的怨气了,以后也别想和丁诗晨保持一种良好的友谊关系了。作为曾和丁诗晨同桌一年并一直对丁诗晨抱有好感的他,显然不愿意承受这样的灾难性后果。
也是从那一次起,范飞开始喜欢偷听别人的谈话,从中收集对自己有用的信息,乐此不疲。
这就是一番对话和一件衣服的来由,也是许静被范飞安上狐狸精名头的来由。
但狐狸精的故事并没讲完,因为任平生后来帮许静翻了案。
在范飞最初看穿任平生那点心思之后,范飞就直言相告,说他听说许静已经有男朋友了,好象还不止一个,劝任平生不要沦为许静的玩物。
任平生听后如丧考妣,赶紧四处托人去打听,最后把范飞好好埋怨了一顿,说他通过最可靠的关系打听到了,许静根本就没交过男朋友,她家人不可能同意她交男友,而且也从没有人见过她和任何男孩在一起。至于范飞听到的风声,或许只是因为许静喜欢吹牛,所以曾跟人说过她的男朋友有一个班,其实那仅仅是吹牛而已。
范飞的耳根不软,对此自然是半信半疑。
为了帮任平生查明真相,他事后又偷偷地尾随着结伴放学回家的许静和丁诗晨,偷听过几次她们的谈话。出乎他的意料,心高气傲的许静在一次聊天中也承认她以前是吹牛,自己的胸部变大是用了一种美国高科技健身产品,并以此隆胸秘决作为交换条件,苦苦哀求丁诗晨免掉她洗一年碗的义务,丁诗晨心一软,也就同意了。
范飞听到这次谈话后,心里便有些半信半疑,直到后来发生了另一件事,范飞才最终形成了结论。
就在开学后一个星期,学校组织了一次游泳比赛,擅长蛙泳的许静也报了名,班上的同学都去助威,范飞也去了,并有了意外发现。
当许静勇夺第一,并湿淋淋地从游泳池里爬上来时,站在附近的范飞忽然闻到了一股神秘的体香味,那是一种柠檬的清香,沁人心脾,与丁诗晨身上的苹果清香异曲同工……
而这股柠檬体香味,居然来自于铅华洗尽的许静身上,这让范飞大跌眼镜。
第三十五章 闻香识女人
每个人身上都能分泌一种荷尔蒙,形成自己独特的生理气味,通常被我们叫做体香,专业术语则称做信息素或外激素。这种体香能直接引起大脑的反应,产生性冲动。
女人的体香是一种流传千古的优美传说,比如绝代美女西施、杨贵妃、香妃等人都有着很好闻的体香,并为帝王所迷醉。但在现实生活中,大多数人都不相信女人会有什么体香,就连女人自己,也根本闻不到自己身上的体香。
而事实上,每个女人的确都有自己独特的体香,男人们也确实能感受到女人的体香味,只不过他们自己也不能清醒地意识到这一点。
人的鼻孔在鼻梁附近长着一个叫做“犁鼻器”的特殊小器官,它呈袋状,约2毫米长,专门负责接受性气味,而不接受其他味道。它能够在众多繁杂的味道中,轻易地分辨从其他人腋下或是腹股沟发出的性气味。这些性气味散发出来后,通常人们觉得没有闻到任何气味,但在不知不觉中,你所爱恋的性气味就早已深入你的脑海并让你不假思索地迅速作出反应,所以才有了那么多听起来挺神秘的一见钟情的故事。
一见钟情其实很好解释——当人们受到异性荷尔蒙的刺激时,鼻尖的犁鼻器能将荷尔蒙的信号转换成电信号,传递至中枢神经系统,从而调节人的性。行为。所以说到底,犁鼻器就是人类一个本能的择偶器官,只不过现在退化了很多,普通人即使事实上已经闻到了别人的体香,但脑海里根本就没有意识,所以误以为闻不到。
正因为如此,所以才会有那么多人对所谓的女人体香传说嗤之以鼻,包括女人自己。
但范飞不同,他有着独特而异常灵敏的嗅觉,虽然现在还只是初级阶段的异能,但如果没有特殊情况,他还是能顺利地闻到她们身上的特殊体香的。
在高一第二个学期,范飞就逐渐开发出了自己的嗅觉异能,并偶尔闻到了同桌丁诗晨身上有一股好闻的气味,类似于苹果的清香,但丁诗晨并没有带苹果来学校,这让范飞百思不解,并决定挖掘真相。之后,他这个闷骚男才开始屡屡使用自己的异能,去偷偷地分辨每个女同学身上的气味,而结果是令他十分振奋的,几乎每个女同学身上都会有一种特殊的体香,有的浓,有的淡,有的像水果味,有的像鲜花的香味,有的则像牧草清香或蔬菜香味……
有了这一发现后,范飞如获至宝,又兴致勃勃地扩大战果,把实验对象从班里的女同学身上转移到了来龙凤餐馆消费的各色女人身上。
细心的他于是又有了新的发现——少女和少妇身上的体香味是不同的,少女身上的体香味比较淡雅,多为水果味,而已婚女人和有过性。生活经历的女人身上的体香味则浓郁很多,多为鲜花味和青草、蔬菜味,而且掺杂了一丝浑浊的味道,这丝味道有些像男人身上分泌出来的体味,又有些像泥巴的腥味。这让范飞由衷地佩服起曹雪芹来,因为他发明的“男人是泥做的,女人是水做的”这一光辉论述的确是很英明,或许曹老也是有嗅觉异能的吧?
于是在经过漫长的实验和观察之后,范飞终于总结出了一套“闻香识女人”的方法,并掌握了一门独特的绝活,即能够轻易地用嗅觉分辨出一个女孩是不是处,凭的就是有没有那一丝浑浊的味道。
他这门绝活经历了无数次的验证,逐渐成熟,可以说十拿九稳,所以对于班上的女同学有没有交过男朋友,范飞已经达到了先知的无耻境界。
但也有一个例外——如果女同学身上洒了香水,范飞就无法闻到女人身上的体香味了。
香水有着浓郁的气味,即使女人身上洒的香水很少,但还是会覆盖掉原本就极其微弱的体香味,让范飞也闻不出来。
许静好动,喜欢跑步和打球之类的体育运动,所以很容易出汗,她也就每天都习惯性地在身上洒几滴?(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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