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能极限 第 21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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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仰着的小脸上还残留着一点泪水,如同带雨的梨花,貌美不可方物,让陈枭一时间都有些看呆了。

    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

    美女和鲜花都是很养眼的,难道会有人发明了“女人花”这个词语。

    “可是从这么高跳下去,就算摔到河里,恐怕也摔死了。”丁诗晨刚笑了一小会,便又悲从心中来,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转。

    “不会的,摔不死的,他比铁人还硬!我们赶紧去河边找他吧!”陈枭赶紧开导道。

    “对呀,我们赶紧去河边!”丁诗晨这才从悲伤中解脱过来,如梦初醒般地说了一句,然后就一阵风似地奔到了跑车前,也不打开车门,便直接纵身跳了进去,稳稳地坐在了副驾驶室上,嚷道,“齐风,快来快来!”

    这是恰到好处的一跳,没有点功夫显然是跳不出这一下的。

    丁诗晨竟是有一技傍身的“侠女”?这一幕顿时把村民们都看呆了。

    “咳咳,诗晨啊,不好意思啊,刚才是一场误会,我不知道那小伙子和你认识……”

    一个苍老而有些漏风的声音忽然传了过来,正是被范飞打掉了两颗牙齿的罗四方。

    在一群人的簇拥下,罗四方紧赶慢赶,终于在丁诗晨离开前赶了过来,并有些尴尬地堆出满脸的笑容,和丁诗晨打了个招呼,显然是认识她的。

    “哟,是四叔呀……”

    听到这个声音,丁诗晨抬头看了一眼,然后推开车门,慢慢地走了下来,脸上露出了恬静的笑容,怯生生地叫了一声。

    这一瞬间,她又恢复了往日优雅的模样,连走路也是小心翼翼地半垂着头,像生怕踩死一只蚂蚁一样,正是林黛玉那副“闲静时如娇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的大家小姐风范。

    “诗晨,你爸……啊……”罗四方满脸春风地寒喧了一句,但刚说了四个字,就惨叫一声倒了下去。

    丁诗晨今天穿的是一条红色的秋裙,下摆很大,她走到罗四方身前时,双手优雅地提起了裙摆,似乎准备行一个古代女子的万福礼节,那条右腿却忽然闪电般弹起,如出穴的毒蛇般,狠狠地踢中了罗四方的下身。

    裙底撩阴腿!

    这一脚势大力沉,差点把罗四方直接踢飞。罗四方惨叫一声,当场就捂着裤裆倒在了地上,眼睛直翻白……

    而在整个过程中,丁诗晨都一直在微笑着,恬静地看着罗四方的眼睛,所以罗四方也很礼貌地回视着她,竟是一丝一毫都未防备到她的这一狠招。

    罗四方身旁本来有四大高手,除了仍然躺在地上等待救护车的罗秋,已经反水的陈枭,此刻他身旁还有凯迪和张邈,但不知为什么,凯迪和张邈都没有出手拦下这一腿。

    “喂,你干什么!”一旁的十多个杀手见状大惊,赶紧举枪对准了丁诗晨。

    “谁敢开枪?”丁诗晨冷冷地瞪了他们一眼,清喝道,“我爸是丁易!”

    “小姐,你直接说你爸是李刚算了……”一旁的齐风满头黑线地嘀咕道。

    不过丁诗晨这一声断喝确实有些震慑力,杀手们犹豫了一下,又看了看面无表情的村长罗长德,最后还是把枪收了起来。

    “四叔,不好意思啊,刚才是一场误会……”丁诗晨这才重新露出恬静的笑容,看着地上正在呻吟着的罗四方,娇滴滴地说道,“我听我爸说你功夫很厉害,就想试试你的功夫,没想到我爸是在帮你吹牛……”

    听丁诗晨学自己刚才的那句开场白,又继续损着自己,刚刚清醒过来的罗四方一口气没接上来,被噎得再次翻起了白眼。

    “你们!”村长罗长德叹了口气,一反常态地没敢发飚,只狠狠地瞪了袖手旁观的凯迪和张邈一眼。

    “我说过很多次了,我只是个军师,文明人,不打架!”张邈赶紧为自己分辩道。

    “我是没反应过来……”凯迪耸了耸肩,漫不经心地说道,随后便用手指了指端着长枪站在车后的陈枭,眼神炙热地说道,“我一直在盯着他,省得让他跑了!”

    “他?他是我的人,要跟我走!”丁诗晨一边淡淡地说着,一边快步走回跑车旁,然后笑靥如花地对着齐风和陈枭招了招手,示意他们俩人过来。

    于是齐风跳上驾驶座位,陈枭端着枪跳上了后座,红色跑车吐出些尾气,然后绝尘而去。

    罗长德没有发话,罗四方也正躺在地上哼哼,一时竟没有人敢上前拦阻,这让罗家村数百名村民的眼珠子跌了满地。

    第八十二章  寻找

    “小姐,你今天怎么这么……”

    直到跑车开出罗家村,齐风才小心翼翼地问道。

    “怎么这么横是吧?”丁诗晨咬了咬牙,冷笑道,“我今天就使横了,怎么样?罗四方不是也使横吗?他不是逼得范飞跳崖了吗?他欺负范飞,我就欺负他,让他也尝尝被人欺负的滋味!哼,范飞如果没事还好说,如果有事,我跟他没完!”

    “虽然是这个理,不过丁总知道后恐怕会……很不高兴,毕竟今天你和罗家这样闹翻,是丁总很不愿意看到的场面。而陈枭也是我们刚挖……刚争取过来的人,他今天这么当众反水,就彻底暴露了,以后就很危险了,罗家一定会报复他。”齐风叹了口气。

    “陈枭是西街陈家的人,他今天也没打伤罗家的人,罗家不敢动他的,否则就要和西街正面冲突起来!现在你别管这事了,专心开车,赶紧去找范飞!”丁诗晨有些不耐烦地说了一句,又扭头对陈枭问道,“陈枭,你今天没有机会制住罗四方吗?”

    身高一米九几、高大威猛的陈枭坐汽车时经常会觉得空间不够,不过这辆车是敞篷车,倒能让他挺直了背。此刻他坐在后座上,将铁枪横放在两个车门上,用两只手护着,并一直在小心地观察路面,深恐露出车身的长枪被别的车刮擦到。

    “有。”听到丁诗晨的话,陈枭沉吟了一会,简洁地答道。

    “那你为什么不当场制住罗四方,逼他下命令放走范飞?为什么要让范飞冒险去跳崖?”丁诗晨顿时急了,声音也忽然拨高了,显然是内心十分不悦。

    “丁大小姐,请你说话客气点,不要用这种质问的语气!”陈枭皱了皱眉,淡淡地答道。

    “客气?我昨晚找到你时,可是答应过给你五万块的,你也信誓旦旦地答应过我,要好好保护范飞的!可你今晚保护到了吗?万一他摔死了怎么办?”丁诗晨依然是大声嚷嚷着。

    “五万块?”陈枭冷笑道,“丁大小姐,你以为我真的是为了你那五万块就背叛海阚?我陈枭是讲义气的人,不会轻易背叛谁!”

    “你什么意思?”丁诗晨顿时愣住了,眼神里也忽然满是警惕。

    齐风没有回头,却警惕地在车内后视镜里看了几眼陈枭,眼神里同样是满满的警惕。

    “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其实我答应帮你,只是因为我被你爸爸救过一回命,欠了他的人情,所以才去帮他去海阚身旁做卧底。所以在你试图用钱收买我之前,我早就是你们丁家的卧底了,今晚只不过是顺手帮你们丁家多做一点事而已。”陈枭叹了口气,说道,“另外你是让我暗中保护范飞,我做到了,帮你救了一回范飞。现在我觉得自己已经不欠你们丁家什么了,所以你也大可不必这样责问我!”

    “啊?我爸爸?怎么会这样?”丁诗晨顿时愣住了。

    “没错,丁总让我去当卧底时,是因为他查到了海阚和罗四方的关系,所以才给我安排了与海阚的巧遇,想通过曲线救国的方式,让我间接地接触到罗四方,当他的亲信,当丁总的眼线。因为我是西街的人,罗家肯定会提防我,丁总和我也是花了不少心思,帮海阚和罗家做了不少事,这才让海阚和罗四方最终消除了疑虑。所以不到关键时刻,没有丁总的命令,我是绝不能暴露的,否则以前做的努力全都白费了,还会引出很大的麻烦。所以我今天也只能暗中帮助范飞,何况你以前也只是让我暗中帮助他……”

    “原来是这样……对不起,刚才我是太着急了。”丁诗晨愣了愣,赶紧道了句歉,又有些沮丧地说道,“我让你暗中保护范飞,是因为我以前不知道海阚和罗四方的这重关系,更没想到今天会出现这样的紧急状况,我当时只以为范飞会在追债中遇到麻烦,所以才准备花钱买通你,没想到你早就……”

    听了这番对话,齐风有些惊讶地回头看了陈枭一眼,似乎并没想到真相会是这样。

    看了陈枭一眼后,齐风又扭头看了丁诗晨一眼,眼神里同样很有些讶异。毕竟他是丁诗晨的保镖,经常接触她,但很少看到她道歉的场面……

    “理解。”陈枭见丁诗晨对自己道歉,脸上也就露出了一点微笑,说道,“今晚这事我也没办法,关于我接近海阚的目的,丁总特别交待过,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你。要不是今天海阚忽然叫我来帮罗四方的忙,又出现了这种紧急情况,我也不可能发短信告诉你。所以我当时并没准备明着出手,只是暗中帮助了范飞,估计最多是引起罗四方的怀疑而已。我没想到你来了之后竟然没有假装不认识我,反而直接当着众人的面来逼问我,我就被迫彻底暴露了……还不知道丁总知道后会怎么大发脾气呢,这事后果恐怕很严重。”

    “对不起。”丁诗晨再次沮丧地说了一句,“我当时太急了,也不知道我爸跟这事有关,所以……”

    “没事,我能理解你的心情,而且就算你不逼问我,一旦我把这事告诉丁总以后,估计他也会让我悄悄离开的,所以我迟早是会暴露的,只是时间早晚问题。”陈枭笑着安慰了丁诗晨一句。

    “啊?为什么?”丁诗晨疑惑地问道。

    “因为当时罗四方一说让我去对付范飞,我就知道情况紧急,只得用我自己的手机赶紧给你们发了条消息。”陈枭笑道,“而根据我对罗四方的了解,他这人心思缜密,身旁还有个叫张邈的军师帮着出主意,他们有可能会去追查今天所有亲信的手机通话记录和短信记录,包括我,所以就有可能会发现我向你们发过短信。如果是那样,那么我迟早也会暴露的。你这样倒也好,省得我这几天还得提心吊胆地留在罗四方身旁,以防被他暗算。”

    丁诗晨默默地点了点头。

    “其实这里面还有一个原因……你说我今天没打伤罗家的人是不对的,事实上,我和范飞暗中联手,把罗四方的左脸都踢青了,还踢掉了他两颗牙齿,嘿嘿,所以罗四方对我很愤怒,不管我暴不暴露,他迟早也得找我的岔子。”陈枭笑道,“其实这件事也不光是为了帮你,我见范飞那么狠,一个人就敢单挑罗家,对他也很有些佩服,也对处事阴险的罗四方很看不上眼,所以才借机会这么整了他一下……”

    “啊?难怪他说话声音不对……快把今晚这件事从头到尾说一遍,捡紧要处说,好吗?”丁诗晨脸上立刻露出了兴奋的表情。

    “小姐,你们边走边说吧,已经到河边了……”

    这时,齐风已经把车从附近的一条桥上开到了河边,于是扭头说道。

    “继续往前面开啊!”丁诗晨顿时回过神来,指着前面的一条小路说道。

    “这条路不能开,太泥泞了,容易陷进去,另外这路上太窄,还有很多大石头,底盘什么的估计都得挂坏,而且车子还可能掉到水里去!”齐风借着车灯看了看那条躺在河岸和菜地之间的田间小路,有些为难地说道。

    “往前开,能开多远是多远,别管车子,也别怕掉水里去,我们都会游泳的!”丁诗晨毫不犹豫地答道,同时赶紧从车上站起身来,大声叫道,“范飞,范飞!你在哪?”

    黑暗的河面上一片寂静,只有汩汩的流水声。

    丁诗晨的心顿时又悬了起来,一个劲地催着齐风快开车。

    齐风苦笑了一声,只得使劲地踩下了油门,车子一阵猛冲,一直往前冲了几百米,然后忽然陷入了泥泞中,再也开不动了。

    丁诗晨见状,立即焦急地从车里跳了出来,踩着满脚的泥继续往前奔跑着,任凭地面上的淤泥将她的身上弄得满是泥泞。

    “范飞,范飞……”

    跑了二十几步之后,丁诗晨的右脚鞋子忽然陷进了泥泞里,她却浑然不顾,把左脚的鞋子也甩掉了,光着脚继续奔跑着,继续声嘶力竭地呼喊着。

    河面上依然是黑暗和宁静的,没有传来任何的回应。细听之下,只有河水汩汩的流淌声,似乎在呜咽着。

    “小姐,你先到车上等着,我和陈枭去找。”齐风劝道,“陈枭说了,他是跳到河里去了,估计早就爬到岸上了,现在正在哪处恢复体力呢,没事的,你别急。”

    “啊!”丁诗晨听到这句话,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顿时大变,捂着嘴惊叫了一声。

    “怎么了?小姐?”齐风疑惑地问道。

    “范飞说过,他不太会游泳,只会狗刨……要是他摔昏了怎么办?要是他游不上岸怎么办?还有……陈枭,他跳崖之前,受了伤吗?”丁诗晨原本也乐观地认为范飞会没事,但叫了这一路,都没听到范飞的答应声,又忽然想到这件事,原本还算从容的心顿时悬了起来。

    “他……好像受了一点伤。你说的情况,也有可能……如果他不太会游泳,确实就有点危险了,不过应该不要紧的。”陈枭犹豫了一会,还是点了点头,吞吞吐吐地答道。

    陈枭是很清楚范飞的情形的,但他此刻根本不敢说实话,怕吓到了丁诗晨。

    “范飞,范飞……”

    丁诗晨听了这句回答,顿时猜到了真相,一颗心变得拨凉拨凉的,脸也白了。她愣了好一会后,才忽然发疯似地沿着河岸一路奔跑起来,同时大声地呼叫着。

    因为惶恐,她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哭腔,惊飞了一群夜鸟。

    “范飞,小姐为你急成这样,你就算死,也值了。”

    齐风愣愣地看着那个在黑暗中拼命奔跑的身影,那个以往总是很淡定很优雅的身影,喃喃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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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出差刚回到家,就被领导叫去加了一天班,晚上九点才到家,匆匆忙忙写了三千来字,晚上八点的更新就晚了,另外明早八点的也得推迟到中午十二点左右更新,见谅。)

    第八十三章  垃圾能救命

    当你从高高的天空堕落,不知下一秒会是生还是死,你会是什么感觉?

    恐惧,从心底最深处狂涌而出的恐惧!

    范飞渡过了生命中最难捱的几秒钟,也是最恐惧的几秒钟。

    当他从那块岩石上高高跃起时,当他听到丁诗晨的那声呼唤时,他感觉到自己在那一瞬间已将体内残存的力量异能全给挤压出来了,但依然不足以支撑他跳到十米开外的河里。好在他感觉得到陈枭贴在他身后的那只脚,因此他在跳出去的同时,也全力绷紧了身上的每一根肌肉,然后果然接收到了陈枭在他腰上拼尽全力蹬出的那一脚。

    在那一刻,他孤注一掷地相信了陈枭,没有任何抗拒地承受了这一蹬的所有力量,让自己有机会“飞”得更远。只是当他在空中极速堕落时,他的视力异能也起不了作用了,看不清脚下是河水还是河岸,因此仍然感受到了极度的恐惧。

    这是一场很冒险的赌博,他不知道会不会赌输,而赌输的结局就是死……

    “诗晨、诗晨、诗晨……”

    在堕向无边的黑暗时,他忽然在心中一遍遍地呼唤这个名字。

    或许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在无边的黑暗中感觉到心中还有一盏点亮的灯光,才能让他在面临死神时觉得不那么恐惧,不那么孤单。

    就算是死,他能在生命中的最后时刻看到她、听到她、感受到她,也值了……

    如果在这种无边的黑暗和恐惧中,脑海里还有那么一个能想得起来的名字、一个能温暖灵魂的名字在陪着自己,那么人生也不算太失败吧。

    最后一秒钟,范飞忽然看到了扑面而来的水面,心中顿时狂喜——我成功了,我能活下去了,我要好好活下去,才能再见到她!

    范飞再次将全身的肌肉绷到了最紧,同时闭上了眼睛,狂吸了一口气。

    “咚……哗啦……”

    范飞猛然堕入了冰凉的河水中,溅起一大片水花。

    这次堕落,对范飞来说既是幸运的,也是不幸的。幸运的是,他终于如愿以偿地掉入了河里。不幸的是,他不是脚或手先入水,而几乎是平趴着摔落在水面上的,差不多摔昏了;而且这一跳由于两股大力的作用,竟然越出了河岸将近六米,几乎到了河水中最深的地方。一落进水中,他的身子便直直地往下沉去,脑子昏昏沉沉的,几乎没有了求生的意识,然后便灌了两口水进去。

    两口水一进嘴,范飞顿时从混沌的意识中被惊醒过来,赶紧拼尽全力地划动四肢,拼命地往水面上窜出去。

    而就在这生死时刻,范飞感觉身体里的力气就像被彻底抽干了一样,手脚都忽然软得不像样子,怎么也划不动。加上他本来就不怎么会游泳,只会狗刨,因此游得也不得法,游了好一阵还没游出水面,体内憋着的那一口气也越来越混浊,心也越来越慌。

    “我是游泳高手,我能轻松地游到水面上去……”

    范飞知道大事不妙,于是在这生死关头再次强行催眠自己,但或许是刚才已经两度催眠自己、强行提升异能,此刻他的催眠如同石沉大海,手脚乱划间,还是毫无章法的狗刨式,

    范飞刚才在拼杀时,背上、腿上都挨了几记铁棍,右臂上还被砍刀削掉了一大块肉,同时他右手上依然锁着那副拇指手铐,刚才他握着铁棍全力拼杀时,手铐自然变得越来越紧,将他的拇指勒得生疼,还肿胀起来。

    在不顾生死拼杀时,范飞几乎逼出了身体里每一分可以调用的力量,同时也不断地催眠自己,告诉自己身上不痛,于是他的痛觉神经几乎被强行关闭了,悍不惧死地冲杀了那么几分钟,取得了令人瞠目结舌的战果。而现在眼前一旦没有了敌人,他原本绷紧到极限的身体就忽然松懈下来,虽然明知冰凉的河水才是此刻最大最危险的敌人,但他的劲已在那一跳中彻底用完,全身的疼痛感又在这一摔中彻底被唤醒,竟然强迫他的身体休息,让他怎么也提不上劲来。

    于是在两种作用力的作怪下,他的身体忽然罢工了,催眠也起不了作用,手脚都是软绵绵的,怎么游也游不出水面……

    “就这么窝囊地淹死吗?不!绝不!”

    在被水淹得昏昏沉沉的时候,一个不甘心的念头从范飞脑海里掠过,让他灵光一闪,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放松,放松是仰泳的最好方法,每个人只要完全地放松自己,都可以浮在水面上的,因为人体的浮力要大于水。

    这是范之然在村里的水塘里教他游泳时教给他的话,但范飞一直有些怕水,不喜欢游泳,在这方面的领悟力不强,所以以前一直没能学会仰泳,而在这生死关头,他忽然鬼使神差地想起了这句话。

    “既然身体罢工了,我不能调用,那就顺应它吧……当我从一数到三的时候,我会彻底地放松下来,就像躺在床上那样躺在水面上……”

    范飞索性不再用劲,就那样伸直四肢,在水里“躺”了下去,用最后一小口气,赌上最后一把。

    几秒钟后,范飞的身子果然奇迹般地浮出了水面。

    他欣喜若狂地抬起头,喷出嘴里的一口水,然后贪婪地大吸了两口气。

    但就是这么一抬头,他的身子便忽然一歪,再一次沉入水中。

    “放松,放松,极度的放松,我能掌握仰泳的技巧……”

    范飞一旦成功浮出水面,加上吸了两口气,心里也不再过份惊慌,于是再度放松,也再次平浮出水面,就这么奇迹般地躺在了水面上,头部也放平了,只露出鼻尖,平缓地呼吸着。而河水,则带着范飞缓缓地向下游流去。

    这么一来,范飞果然掌握了游泳中最重要的技巧,越放松,反而越能浮在水面上。但他的困境也是很明显的,他现在一放松下来,身体就彻底地罢工了,再也不想动弹一下,因此只能这么躺在水面上恢复体力,等待着身体里的力量重新凝聚起来。

    而他落水的地方是一个回水湾,水很深,但水流比较平缓,而他一旦漂出了几十米后,水流就开始变得湍急起来,保持这种仰泳平躺姿势也就更困难了,而且如果脑袋撞上桥墩或漂浮物之类的东西,或许就会是灭顶之灾了。

    “范飞,是范飞吗?”

    一个声音忽然在岸边惊喜地响了起来,正是吕恒。

    吕恒千辛万苦才挣扎上岸,然后坐在河岸上喘息了好一阵,便发现了远处重物落水的巨大动静,于是紧张地观察着,并借着月色发现了在水里挣扎着的那个身影,便试探性地询问起来。

    “是我!吕恒,快救我,找块木板扔过来……”

    范飞听出了吕恒的声音,心中一喜,但这么一出声求救,他的身子便忽然失去平衡,再次往下一沉,脑袋完全被水淹住了,又喝了一大口水进去,脑子也再次昏沉了一下。

    “等着!”吕恒赶紧叫了一句,并借着月色看了看自己的身旁,却只找到几根只有两指宽的小木棍。

    吕恒一边追赶范飞,一边将手中的木棍全力掷出,有一根恰好落在范飞手旁。但这根木棍实在太小,范飞侥幸抓住后,只勉强把木棍垫到了脑袋后,却没有什么作用,身子再度往下一沉。

    眼看范飞在水中浮浮沉沉地越漂越远,吕恒咬着牙拨足狂奔,边追边观察身旁有什么东西可以利用。

    吕恒虽然用了全力奔跑,但他刚才受了腿伤,又在游上岸时耗尽了全部力气,所以跑得一瘸一拐的,颇为吃力。而此刻半托着范飞的河水则越来越湍急,吕恒越追反而离范飞越远,心中急得要发狂了。

    一不小心之间,吕恒还被一个东西绊了一跤,等他爬起来时,已经看不到范飞的身影了。

    “草!”吕恒怒气冲冲地踢了一脚那个东西,然后忽然狂喜而笑,“哈哈,天助我也!”

    那是一块泡沫塑料,估计原来是装电视机之类的缓冲填充物,被人扔在了河边。

    这种泡沫塑料是以聚苯乙烯树脂为主体,加入发泡剂等添加剂制成,它具有闭孔结构,吸水性小,密度小,有优良的抗水性。吕恒脚下这块泡沫塑料是长条形的,大约有四十公分宽,八十公分长,正适合当成救生圈使用。

    看来乱扔垃圾有时也能救人命的,正是世事无绝对。

    “范飞,范飞,接着!”

    吕恒如获至宝地捡起那块泡沫塑料便往前猛冲,刹那间忘记了腿上的疼痛。

    几十米后,吕恒终于追上了范飞,并用劲地掷出了手中的泡沫塑料。

    只是泡沫塑料很轻,根本扔不远,而此时河面上正好又吹来一阵强风,所以那块泡沫塑料板竟然被风吹了回来,落在了离河边两米远的水里,离河中央的范飞至少还有五米远,这让吕恒顿时心中一凉。

    眼看着范飞生死不明地在水里继续漂流下去,而且随时可能再也找不到他的人影,吕恒咬了咬牙,奋力一个前冲,跳向那块泡沫塑料。

    “扑通”一声,吕恒再次落在了河里,并幸运地抓住了那块泡沫塑料,然后将它当成了游泳圈,托住了自己的下巴,并奋力地划动着四肢,向着范飞全力游去。

    “范飞,范飞……”吕恒游到河中心时,却忽然看不到范飞的身影了,于是惶急地叫嚷了起来。

    叫了好几声都没有反应,吕恒的心中越来越急,嗓子也哑了起来。

    而就在这时,他忽然感觉自己的右腿被一只手抓住了,扯得他的身子直往下堕。

    “是水鬼还是范飞?”吕恒心中大惊,赶紧死死地抱住了那一大片泡沫塑料。

    第八十四章  把她的好心当成了驴肝肺

    范飞的体力早已严重透支,因此在水面上这么一放松,便几乎进入了睡眠状态,脑袋昏昏沉沉的,放任自己越漂越远。

    实际上,这时的范飞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即将陷入昏迷状态,全凭一股意志力在强撑着,告诉自己不能睡过去,绝对不能睡过去,否则就再也见不到家人和丁诗晨了……

    范飞在刚才与凯迪他们搏杀之前遇到了偷袭,右臂三角肌部位被砍刀给削掉了一大块肉,当时范飞虽然勉强压制住了痛感并奋力冲杀,但伤口大量出血的结果是他无力控制的,特别是之后他用铁棍和凯迪的双截棍硬对硬的那几下对轰,更是让他的伤口血如泉涌,这也是他无法接下凯迪那泰山压顶的一棍的原因之一,也是他异能迅速衰退的原因之一。之后范飞且战且退,最终跃入河水中,又开始为游上岸而全力挣扎,根本没时间处理伤口,伤口中的血也就一直在汹涌流出,加上伤口还一直被河水冲刷着,血小板也就始终无法凝集,止住流血之势。

    人在献血400CC后,就会觉得头晕目眩,再多一些便会昏迷,而如果一次性失血超过总血量的10%便会有生命危险。而范飞现在的失血量估计早已超过了2000CC,所以随时都可能昏迷过去,全凭强悍的意念在硬撑着。

    范飞的意志力确实强悍,因为他背上、手臂上一直都是火辣辣的剧痛,而人为了抗拒剧烈的疼痛感,会自动让自己陷入昏迷状态中。好在范飞知道这时候昏迷过去的结果便是死亡,因此一直在催眠自己,让自己的思想处于活跃和兴奋状态,让自己能继续躺在水面上,维持那种极其微妙的身体平衡状态。

    而当他听到动静,感觉到吕恒已游到自己身旁时,觉得自己即将有救了,心神再次放松,也就基本陷入了半昏迷状态,身体失去平衡,沉入了水中。幸好两口凉水一灌,范飞便再次清醒过来,四肢本能地乱动着,拼命地往水面上划去,并侥幸地抓到了吕恒的右腿。

    将要溺死之人,就算捞到根稻草,也会死死地抓住不放,更何况是一条粗壮的大腿?

    范飞抱到吕恒的大腿后,当即精神大振,顺着吕恒的身子就爬了上去,并最终抱住了半边泡沫塑料,把自己的下巴搁了上去。他喘了几口大气,又看了吕恒两眼,虚弱地冲着他笑了笑,心神一松,终于彻底昏迷过去。

    吕恒被范飞吓得半死,也差点被他拖入水底,在经历了一番惊魂之后,他才终于重新看到了范飞的笑脸,心中不由得百感交集——不久前他们还在喝酒说笑外加比武,而此刻两人再度重逢,却都是死过一回的人了,也算是经历过生死、托付过性命的生死之交了……

    “喂,醒醒,快醒醒!”吕恒眼见范飞昏迷过去,当即毫不迟疑地用左手在他右臂的伤口上使劲一拍。

    “呃……”范飞痛得低哼一声,硬生生地痛醒了过来。

    “不能睡过去!”吕恒嚷道,“睡过去就醒不来了,咱们赶紧游到岸上去!”

    “我没力气了,你游吧。”范飞昏昏沉沉地说道。

    “不行,我腿伤了,游不动,得两人一起游!”吕恒用尽力气在范飞耳边吵嚷着,竭力阻止他再次昏迷过去。

    于是两人再次使出浑身力气,试图往河岸旁游去。只是他们本来一个完全不会水,一个只会狗刨,生死关头都掌握了一些游泳技巧,但此刻一旦有了这块泡沫塑料,两人便都把泡沫当成了救命稻草,死死地抱着,只用脚在水里划动。而两人都受了些腿伤,此刻又完全没有了力气,效果就很差。加上两人的使力方向也有些偏差,甚至相互抵销了,因此挣扎了好一阵,也还是在河中心做无用功。

    “喂,你别死死抱着这块泡沫啊,要沉了!”吕恒嘴里忽然灌了口水,惊叫了一声。

    这块泡沫塑料看起来还算大,却毕竟不是救生圈之类的东西,吕恒一个人抱着还行,但两个人此刻用腿使劲地游着,身子也斜起来,这块泡沫就被拖入了水中,让两人都呛了一口水。

    “停!别游了,放松身子!”范飞用劲地蹬了蹬腿,终于将脑袋浮了出来,赶紧说了一句,然后就抱着那块泡沫塑料,不敢乱动了。

    吕恒也放弃了挣扎,老老实实地抱着泡沫,尽量让自己平浮在水面上。

    而这时,水流越来越湍急,带着他们继续往下游继续快速流去。

    “就这样吧,再漂流十里八里的,就到长河水库了,我们就能被挡住了。”范飞忽然想到了一个关键问题,于是精神一振,摇了摇昏沉沉的脑袋,叹道。

    “我草!十里八里,也不知我们有没有命撑到那里?咱们都在出血不止,早知道这辈子就当女人了,她们至少每个月都有大出血的经验,没那么容易死……”吕恒看了看范飞不断地淌出血水的右臂,又看了看自己同样在出血不止的右手,苦笑着说了一句。

    吕恒刚才用匕首斩断了自己的左手大拇指,当即出血不止,刚才上岸后,他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条,将自己的断指包裹了一下,但他在重新下水后,右手一直在用劲,所以血也一直在渗出来,将布条染得通红。此刻他也感觉到了失血带来的眩晕感,也和范飞一样要昏睡过去了。好在吕恒在当警察的这些年中曾经多次受伤,知道这种时刻绝不能睡过去,否则就完了,因此他拼命地大声说着话,提高自己的兴奋度,并试图找到让范飞感兴趣的话题。

    范飞听了这句话,忽然想明白了自己要随时昏迷的原因,赶紧松开抱着泡沫的左手,按住了自己的右臂,试图让出血减缓一些。

    之后,范飞和吕恒商量了一阵,由范飞用左手抱着泡沫,用右手提着吕恒的左臂,吕恒终于空出双手,从衣服上用劲扯下一大块布条,帮范飞包扎了一下伤口,扎紧了他的右臂。

    虽然只是一个包扎的动作,却用尽了两人最后的力气,还让两人都呛了几口水。

    之后,两人便再次一齐抱住泡沫塑料,听天由命地漂流而下。有几次他们经过了几座桥,甚至和桥墩相距不远,但他们竟都没有力气游到桥墩旁,也没有动力去游。因为他们商量了一下,觉得即使能被桥墩挡住,也没办法爬上那或方或圆的高大桥墩,而且这地方很荒凉,也不一定能等到人来救援,还可能会被罗家的杀手追踪到,倒不如直接漂到有人的水库那里去求救,也可以彻底躲开罗家的追杀。

    两人于是继续漂流之旅,并不停地说着话,避免自己昏迷过去,给对方增加负担,也算是再次生死与共了。

    吕恒开玩笑地嘲讽了范飞几句,说他本来指望着范飞能跳下来救自己,结果范飞跳是跳下来了,却是被他这个旱鸭子给救了,范飞于是把刚才发生的事简单说了一下,只是把自己的异能给隐瞒了起来。

    吕恒对范飞的神勇表现十分震惊,有些半信半疑,同时也对丁诗晨的忽然出现觉得有些奇怪,想了一会后,便问道:“喂,那个丁诗晨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是你女朋友吧?”

    “现在还不是……啊,糟了!”范飞说到这里,忽然想起了什么,赶紧用右手摸了摸右腰皮带上挂着的手机皮套,顿时脸色一变。

    “怎么了?”吕恒好奇地问了一句。

    “手机进水了,还能修好吗?”范飞抱着一线希望问道。

    “扔了吧,泡了这么久,肯定修不好了……可惜了啊,六七千块的手机。不过你也别心痛,这回要是能捡回条命就算万幸了,手机什么的,都是身外之物。”吕恒答道。

    范飞神情一黯,半晌没有说话。

    “怎么了?这手机难道是丁诗晨送你的定情信物?”吕恒疑惑地问道。

    “算是吧……不过当时我以为是分手礼物……”范飞苦笑道。

    “怎么回事?说说。”吕恒顿时来了兴趣。

    范飞忽然觉得自己失言了,于是半晌没吭声。

    “说吧,有什么心事都说出来。万一……你死了,我也能帮你传传话。”看着脸色苍白、虚弱无比却仍然在强打精神和自己聊天的范飞,吕恒的心里忽然有些黯然。

    范飞的身体微微一震,犹豫了半晌,才把自己和丁诗晨的交往经过简单说了一遍,自然也包括买手机的经过。

    “富家千金们财大气粗,脾气大点是很正常的,她们也很要面子,你发那么大的火干什么?又不是花你的钱!”吕恒听后苦笑道。

    “不,不是她脾气大。”范飞叹道,“是我误会了她,把她的好心当成了驴肝肺……”

    “误会?怎么回事?”

    “我……如果真死了,你帮我把下面这番话告诉丁诗晨吧,说我早想明白这件事的关键之处了,也明白她的苦心了,你帮我向她说一声……对不起。”范飞长叹一声,又狠狠地骂了一句,“妈的,要是现在能有根烟,那就美了。”

    “你说吧,我听着。”吕恒的神情顿时也郑重起来。

    “我一直没向丁诗晨表明我的心意,又几次拒绝她的帮助,还执意要去海阚的追债公司。丁诗晨脸皮薄,也不好直接拦着我,但心里很担心我的安全,还让齐风暗中去调查海阚和这家追债公司的底细……所以昨天在买手机时,我一向售货员说要一个经摔的手机,她的脸色就变了,自然是联想到了我追债时和别人打架的场面,我当时也发现了她脸色不对,却根本没有多想……”范飞叹了口气,再次陷入了回忆中。

    “然后?”吕恒点了点头,说道。

    “然后,她就执意要买这个最贵的手机,自然是希望我这个穷光蛋拿着这个这么贵的手机,能珍惜一点,能在和别人动手时会有所顾忌,不会和别人拼命,否则在地上一滚,这手机或许就压坏了……”范飞苦笑道,“结果我当时自尊心作怪,误会了她……她执意要送这个手机给我,反而把我彻底惹火了,我也就失去了理智和判断力,和她翻了脸,狠狠地骂了她几句,后来在路上还不理她,还故意和许静亲近,故意气她,弄得她很伤心,很伤心……我真蠢,连许静这个旁观者都看明白了的事情,我当时却怎么也看不明白,直到在买录音笔的时候,我无意间听到了许静和她的对话,才觉得有点不对头,但我当时还是没想明白,唉,我真是太迟钝了啊……”

    说到最后,范飞满脸懊悔,声音也低沉下去。

    “这丁诗晨也真傻,直接说出来原因不就行了吗?”吕恒不解地说道。

    “你说得容易,她一直是个脸皮薄的女孩,怎么肯在我没表白之前,就向我表示出她对我的担心和牵挂?何况当时还一直有许静在旁边,她自然也怕许静笑话她……”范飞苦笑道,“其实这都怪我,如果当时我不冲动,就算用脚指头想,也能想明白这种种不正常的真实原因。她不肯讲价,而且有钻石卡也坚决不肯打折,就是要让这个手机值得8888元,让我这个小气鬼觉得格外心疼,才会格外珍惜。她不肯要发票,还说坏了就扔掉,也不是因为她是我想象中的败家子,而是因为她怕我事后去把这手机退掉,或者换成便宜手机,让商场退我几千块钱……”

    说到后来,范飞的声音越来越低,眼睛也闭上了。

    “是啊,没了发票就肯定不能退换的。这么看来,她还真是用心良苦,真是个好女孩,对你也肯定是动了真情……唉,可惜啊,男追女,隔层纸。女追男,隔堵墙,遇到你这么个情商低下的人,她也算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吕恒也感叹了几句,然后便看到范飞闭上了眼睛,准备昏睡过去,于是赶紧拍了拍他,大声嚷道,“喂,你什么时候想明白这件事的?”

    范飞睁开眼睛,有些迷惘地想了一想,才接着说下去:“昨晚在路上遇到她的保镖齐风后,其实我就想明白了一些,正准备找她问,就遇到了她爸爸丁易……之后我就没机会问了,不过今天白天,我算是彻底想明白了。如果我真死了,你就把刚才这些话都告诉她吧,让她明白……我死前没再误会她的心意……”

    “喂,你今天白天就想通了,为什么你当时不打电话向她说清楚?”吕恒疑惑地追问道。

    “我今天逃课了,没去上课。当时只想着以后要当面向她说清楚,同时也想当面问她几件事情,没想到……可能以后都没机会了……”范飞再次叹了口气,声音越来越低。

    范飞右臂上的血还在不断地渗出来,他的脸色越来越白,似乎随时就要昏迷过去。

    这件事,他一直很内疚,也一直藏在心底,没对任何人说。此刻一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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