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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见:“在屋里赌气呢。”
习太刚松了一口气:“你叫她听电话。”
秋平听到习太刚的声音就哭了,她说:“大哥,你吓死我了,这个世界没有谁我都不心疼,你不在我难过,大哥我好几天没出门了,什么也不想玩,范见不许我报案。”
习太刚叹了一口气,他没想到长了这么大,最惦记他的人居然是和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父亲拣回来又抛弃的妹妹。也就是因为这个关系,秋平不管惹什么祸,习太刚都不放弃她。
习太刚一直不知道,秋平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
习太刚:“小平,乖,别哭,大哥出门办点急事,明天就回来了。”
秋平:“大哥,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习太刚:“小平别哭了,大哥这不是好好的吗,明天就回来了。”
秋平:“大哥,谁绑架你了?怎么没跟我们要钱?怎么你的手机打不通啊。”
习太刚:“大哥手机没电了,没带充电器。”
秋平:“我不信,没充电器你不会在买个手机呀。你一定要告诉我出了什么事?”
范见在旁边急了,“大哥人在外面,你别胡思乱想不好的事。”
秋平抱着电话哭了半个小时范见才把电话接了过来,
习太刚说:“四弟,别提了,我找狗找得辛苦那,多少年没遭过这种罪了。”
范见:“大哥,你找狗去西宁做什么?”
习太刚:“找藏獒呀。我都看见了,真的好哦,有这么一条狗,真提气,名贵。”
范见:“大哥,找到了吗?”
习太刚:“我一定找到。咱这事就成在臧獒身上了。”
范见说:“大哥,你回来吧,狗已经找到了,强生去的。”
习太刚:“什么牌子的,多少钱?”
范见:“大哥,你先别问了,回来你就知道了,保管够用。”
习太刚说:“好,我这就去机场。”
五个小时以后,夜晚的繁华掩盖了时间的寂寞。
范见和秋平已经在机场接到了习太刚。
秋平抱着习太刚又哭又笑,她揪着习太刚长起来的胡子茬,
秋平说:“大哥,你样子好深沉那。”
范见:“你松手,别挠大哥脸。”
习太刚哭笑不得,他拍了拍秋平的肩膀,
“四妹,别叫人笑话,你把口水抹到我脸上了。”
秋平:“我不管,我不管,谁叫你出门不告诉我了。”她使劲在习太刚脸上亲了一口。
习太刚下意识地用手背去擦,秋平笑了,
说:“大哥,你不老实,哪个擦口红的女人总亲你?”
习太刚说:“四妹别闹,我哪有?”
秋平:“没有你擦什么。不知道我不擦口红呀?”
范见:“老婆,你放了大哥吧,你没看见大哥的脚上带着西宁的尘土吗?”
习太刚一手揽着范见一手揽着秋平,
习太刚说:“我得洗个澡,身上都臭了,哎呀,创业艰苦呀。”
范见:“大哥,你是先洗澡还是先休息?”
秋平说:“都快11点了,我们还没吃饭呢。”
习太刚:“呵呵,听秋平的,那就先吃饭,我也没吃饭。”
秋平:“大哥,你在飞机上没吃那?”
习太刚:“飞机上有人吃的东西吗?我想吃清蒸桂鱼。”
范见:“哈哈,大哥你这个吃法好,提前就实现了全球一统。”
秋平:“哪跟哪呀?大哥和战争有什么关系?”
范见:“和战争没有关系,大哥到哪里去都吃清蒸桂鱼,哪个城市都是高速公路,如此下去,什么地方都没有区别,我是说大哥的世界早就一成不变了。”
习太刚:“臭小子,取笑我。”他抬手去拍范见。
范见笑着躲开了。
那段时间虽然在重新创业的艰难当中,却是他们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习太刚:“咱快点吃饭,吃了饭去看狗。”
范见:“太晚了,不去,我怕狗。”
习太刚:“不行,一定要去,我这跑兔子一样跑了一个礼拜都没成果的,今天就是把我喂了狗也要去。”
秋平:“我也要去看。”
范见:“好好好,看,看。”他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吃完了饭,已经后半夜,范见驱车一个小时,来到绿水,这里地处郊外,非常偏僻,捱着一块墓地,夜晚非常阴森,原先是他们的一个库房。
远远地,还没有进村,就听到狗吠,习太刚兴奋起来,
习太刚说:“清亮,听着就清亮,四弟,你在哪买的,什么牌子的?”
范见:“我就怕狗,现在都开始哆嗦,要不,大哥开车吧。”
秋平:“胆小鬼,我开。”
范见:“不用了,我忍着。”
习太刚说:“提气呀,这些天的郁闷全没了,好,我不累了,啊,啊——”习太刚摩拳擦掌,兴奋异常。
三个人说说笑笑就到了门口,
范见给里面打电话:“强生,开门。”
里面立即灯火通明,黑黝黝的院子立即明亮起来。狗叫得更厉害了。
习太刚:“听,听,狗叫,狗叫了。”
强生很快就从里面出来:“这么晚,你们几个人?”
范见:“先别开门,狗栓好了吗?”
强生推开铁门:“见哥你先进去,我停车。大哥来了?秋平姐。”
强生一直跟着范见,所以一般的时候叫范见大哥,如果习太刚在,他就改口叫习太刚大哥。
习太刚几乎是像少年那样蹦蹦跳跳地进了院子,没成想,里面的情景让他大吃一惊。
077 明月镇充满了邪恶的力量
077 明月镇充满了邪恶的力量
寂寞的村庄被狗们的吼叫激得颤动,灯火通明的院落里,习太刚放眼望过去,居然没有发现明确的目标,他的视线在院子里搜寻,在墙边零散地拴着上窜下跳的狗,狗的体积完全没有想象地高大,有黑色的,有黄色的,有花的,看上去每一条都不起眼,铁链在地上拖地哐啷乱响,范见快速地走到屋里,等待强生停好了车进来。
习太刚试图接近那些狗,狗门集体不干了,冲着他发火“汪汪”“汪汪”。
习太刚本能地跳开,旅途的疲惫一扫而光:“这家伙。”习太刚兴奋地说。
秋平脸色阴沉,默默地跟在习太刚身后,一言不发。
强生停好了车,把习太刚和秋平带进屋子,狗们立即停止了吠叫。
范见问强生:“现在多少了?”
“12条,见哥。”强生说。
范见:“我看再收五、六条就够了。”
习太刚:“我看着这些狗有点眼熟,是什么品种?”
范见和强生异口同声:“柴狗。”
强生说:“大哥,附近的村子都收了,最贵的100块钱。”
习太刚怒了:“什么什么,柴狗能干什么?我要一条藏獒,人家20万不买给我,早知道你们这样胡闹,我回来做什么?”他突然一拍自己的脑袋,笑了,
“哈哈,四弟,真有你的,叫大家看笑话了。”习太刚恍然大悟。
事实也是如此,他们找狗的目的上做什么?撕咬尸体,那么什么狗种并不是重要的事情,习太刚只是犯了一个惯性的错误,他买来驯化很好的狼狗,狼狗不接受没有吃过的东西,他就延续这个思路考虑了其它的名犬,全然忘记了达到目的的其它手段。
反而是怕狗的范见没有在这些条条框框里面,反而轻易地解决了问题,他的计算很有道理,一个人男人多半在80公斤左右,分给接近20条没有驯化、没有教养、一直处于半饥饿状态的柴狗,就一次性解决。
秋平抗议:“哎呦,太恶心了,你们在说什么呢?咱这旁边就是坟地,太可怕了。”
狗找对了,就好像万里行程迈开了第一步,接下来的的事情更是对人心理素质的考验。范见和强生想到距离白云市三百多公里的明月镇。
明月镇,一个很有诗意的名字,叫人想起苏轼的那首水调歌头: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清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惟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虽然明月镇距离白云市仅仅三百多公里,可是气候环境却差别很大,由于它在一个高坡上面,海拔却接近一千米,昼夜的温差比较大,由于人口稀少,风沙肆无忌惮。不仅如此,明月镇在方圆几千公里的范围内还是一个名气很大的地方,提到它的时候人们都谈虎色变,心存忌讳,仿佛明月镇不是一个只有一条200米象样马路的镇子,而是能够洞悉一切的神灵鬼怪。
在白云市要是遇到哭闹的孩子,老太太就说:“明月镇的小鬼来了。”这句话比“老虎来了”“鲨鱼来了”管用。之所以明月镇在人们心里充满了邪恶的力量,是因为,那里其实不是一个镇,是一个集市,一个丧葬用品的集散地。
一进镇子就好像到了阴阳界,镇子不大,四边是山,高的山和低的山。明月镇像一个磨盘一样孤零零地坐落在群山之间。
道路两边种满了桑树,车过之处风尘滚滚,店铺门旁插满了招魂幡。
低云压境,店面的招牌上写着不同文体的“寿”字,空间肃杀阴森。
人们在慢腾腾地收拾摆到了街道上童男童女、金元宝、花圈、石碑等东西,每家都燃着香火,烟雾袅袅飞向半空,个别的店铺播放着甜美、轻佻的“大悲咒”。
范件和强生走在这条街道,后面是长长的斜影。明月镇有一个规矩,所有的商家都不招呼生意,他们只是慢腾腾地忙着手里的事情,做饭炒菜的香味飘散出来,给明月镇增加了几分人气。
山路难行,范见和强生从早上出来到现在滴水未进,这时都已经饿了。
他们沿着镇子走了一圈,没有发现饭店,就跟正在店门口用煤油炉炒菜的鸡皮老太太打听,
强生问:“大娘,在哪能吃饭?”
老太太的嗓子很低沉:“在哪都能吃饭。”范见和强生被她的低音吓得一颤。
这时从里间走出来一个姑娘,她的身上带着一股很古代或者说很原始的香气,有点像中草药也有点像某种芳香的动物。
姑娘说:“客官,这么晚才来,怕是走不了了。”
看到姑娘范见二人放下心来,出来的姑娘一副江南女子的打扮,饱涨的胸脯正在涨破红花面的棉布对襟小袄,黑色的散腿群裤,两根大辫子油光光地耷拉到腰间,脚下是一双绣花的布鞋。最使范见和强生松了一口气的是姑娘的长相,只见她慈眉善目,眉间生了一颗火红的美人痣。
强生:“小姐,哦不,丫头,我们在哪里能吃到晚饭。”
姑娘笑了:“奶奶不是说了嘛,在哪都可以吃饭,在我家吃也可以。”
强生:“真的?”
姑娘笑了:“是呀,我们这里有规矩,远来的都是客,吃住在哪家由着客人随便选。”
范见看着姑娘明澈的眼神,暂时忘记了对这个镇的看法。心说,还真没想到,这个令外界恐惧的小镇有着如此古朴的民风。
姑娘一转身,立即被黑洞洞的屋子吃掉,范见和强生的眼前也黑了起来。无聊地看着老太太一下一下地翻炒豆角。
老太太自言自语:“有客从远方来了,我要好好招待吆,左手炒出一片天,右手洒上一把盐……”
老太太青筋外露,骨节粗大的手抓起一把大砾盐扔到锅里,盐“哗啦”一声触碰锅壁,随即溶入了豆角,看得范见和强生毛骨悚然,面面相觑,
老太太:“婵娟,婵娟,闺女哎,你在做什么?”
姑娘从里面出来,手里多了两个马扎,
姑娘说:“客官,你们先坐下,我去沏茶。”
范见听到老太太的话,更加不安,没想到这个明月镇还真有个叫婵娟的姑娘,他开始怀疑眼前的真实,可是,想走已经不可能,山雨欲来,他和强生都是开惯了城市马路的人,在山路上走夜路是非常不现实的事情。
其实,范见的感觉还是过于简单了。夜晚才刚刚开始,惊心动魄的事情都在后面。
078 老太太消失在黑暗当中
吃饭的时候,雨已经哩哩啦啦下了起来。热菜是豆角炖猪脚,凉菜是坛子凤爪,坛子凤爪是熟的鸡爪在盐水里盐渍的。
鸡皮老太太像把门一样,给自己分出来一份坐到门口一边看雨一边吃,嘴里不住地念念有词,范见、强生和婵娟姑娘围坐在一个沉重的八仙桌边上,屋子里堆放着花圈、纸扎的假人和祭祀用品,电压不稳,灯一会明一会暗,映照着婵娟姑娘生动的脸,她是这栋房子里唯一有生命感的东西。
强生说:“我第一次吃豆角炖猪蹄。”
婵娟笑了,嘴角凹进去两个浅浅的酒窝:“客官真是有眼力,我们这里有很多的规矩,你看我们镇上没有旅馆和饭店,远来的客官无论是谁,只要傍晚到了明月镇,不管是来请用具还是过路,他可以选任何一家停留,我们这个镇所有的人家都是做亡人生意的,照老话说也得做好事集点阴德不是?再有,客官到了家,我们主人家不可给客人吃素菜,而且一定要给客人带脚的东西吃,以保平安。”
强生说:“这就怪了,我看你们这的人都供奉观世音,怎么不吃素呢?要是遇到信佛的客人怎么办呢?”
婵娟说:“客官差亦,我们供奉的不是观世音,客官注意手势,我们供奉的是一个神,专门给我们保平安的神,立抵大神。不知道客官注意到没有,立抵大神不是坐在莲花座上,大神的宝座下面是动物的蹄子。”
婵娟姑娘,说着走到神像前双手合十拜了几下,嘴里说了些赎罪的话。
婵娟说:“我们的立抵大神掌管阴间的生殖和健康。遇到吃素的客人,我们要代替客人吃猪脚。”
婵娟从茶壶里倒出一些黑黄的液体,“我们这还有一个规矩,客人必须喝点我们自家酿造的明月黄。这酒辟邪。”
一句辟邪击中的要害,从进了镇子以来范见和强生一直忐忑不安的,要不是面前有个美貌的姑娘二人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范见把杯子端到了嘴边,闻了一下,把玩着,
强生说:“这是什么酒。”
婵娟说:“这叫明月黄,是大黄米和萱草根酿的。”
强生喝了一口:“好喝,有点什么味?挺熟悉的。”
范见说:“萱草?就是诗经里的谖草?”
婵娟说:“客官博学,对,是——焉得谖草,言树之背?谖草,忘忧草、疗忧花是也。这种草也叫母亲草,代表母亲的爱,我们这里把萱草当成立抵大神的恩赐。”
强生说:“婵娟,你们这里的姑娘都像你这样古香古色的吗?就连喝的酒都这样充满古意。”
范见说:“从中药的角度说,萱草的根有定神的作用,更精妙的在明月黄的黄字上面。”范见心怀叵测地笑了一下,“黄,黄酒是也,黄,萱草在南方又叫金针菜,在北方就叫黄花菜……”
强生哈哈大笑:“我当是什么呢?原来是这样啊。”
他一口气把杯子喝了个屁股朝天。“当”地一声,他把杯子重重地顿到桌子上,凑巧了,杯子一破两半,茬口把强生的手指扎破了,鲜血直流。
婵娟姑娘的脸色变了,表情非常扭曲,“血光?客官来着不善?”
范见和强生看到婵娟姑娘的变化,面面相觑。
随后,八仙桌上的盘盘碗碗都好像活了一样,在桌子上移动起来。
窗外突然风急雨大起来,雨点噼里啪啦地敲击着屋顶,好像有一股旋风“呜——呜——”地在窗前盘旋哭泣。
范见努力克制着无名的恐惧。
一下子寂静压倒了一切自然声,就像传说中遭到诅咒的孤独一样,范见在那一刻骤然被强大的力量拉倒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暗中。他的心脏咚咚狂跳,肌肉也跟着抽搐,浑身冰冷,冷汗从发间流了下来。范见在恍惚中发现,这栋房子像迷宫一样,一间连着一间,可是却只有门槛没有门,连门帘都没有,也就是说没有人的屋子就隐没在黑暗当中,无尽的黑暗。求生的本能迫使范见找到了光亮,他看见,婵娟姑娘红彤彤的盘坐在椅子上面,身上散发了萤绿的光环,婵娟姑娘眉心的痣发出一道电筒一样的光芒。可是,他却像在被追杀的梦魇当中那样,怎么也抬不起腿翻过门槛,那门槛在他的面前变成高大的墙,
范见的眼睛仿佛透过窗户看到一个水滴一样透明的东西,变形,像蛇一样蔓延,正在试图从窗缝进来。强生手上的滴血也努力爬行,好像急于和那团怪东西汇合……
范见拼命地喊:“强生,强生危险……”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胸口好闷。
无论范见说什么喊什么他们都意识不到他的存在,他在无尽的黑暗中,怎么也不能跃上门槛到婵娟和强生的身边去。
范见本能地喊着:“婵娟姑娘,立抵大神救救我,强生,强生,我在这里。”
突然间范见的后背被人猛拍了一下,他惊恐地转过头去。
是婵娟供奉的立抵大神,范见这才看清楚,立地大神虽然有着中年女子肥硕,穿着婀娜多姿的唐朝衣服,脸也酷似观音般慈祥,却是一个阴阳人,范见看到了立抵大神上唇上隐隐的八撇胡和正在耸立的男性特征。
范见匍匐着去抓立抵大深的裤脚,表情哀婉,顺从,
立抵大神说:“你不该在这。”他在范见后背推了一把。
范见立即如沐阳光,浑身暖和起来,回到了婵娟他们身边。
婵娟姑娘盘坐在椅子上,变了一个人,她低眉含眼,拇指搭到无名指上念动咒语,
婵娟:“噢迈那也歹歹歹罗——挲,噢迈那也歹歹歹罗——挲,噢迈那歹歹歹罗——挲……”
鸡皮老太太听到里面的动静,快步走进来,面上也是如临大敌的状态,
她冲着半空挥舞一个拂尘,“去,去,去,路过的小鬼不得入内,孤魂野鬼避——开——了——”
老太太从怀里摸出一张用朱砂画的符咒,贴到窗框上。也怪,符到之处风就停了。
老太太做完了这些以后,对婵娟说:“下晚怕是没有安生了,闺女,今晚别灭灯,我去把守关口。”她的嗓音更加低沉了。
说着老太太消失在门后的黑暗当中。
婵娟起身,找到一个醒目的物件,范见惊魂未定,想也想不到接下来还将发生什么古怪。
079 客官今夜只能和我同睡
婵娟从古老的刻花柜子深处摸出两根红布条,系在范见和强生的大拇指上。
婵娟:“客官,无论发生了什么情况,万万切记,不能让辟邪符离手。”
范见和强生面面相觑,一是呆了,恐怖的情绪蔓延。
很安静,窗外秋虫呢喃,却丝毫没有秋夜的惬意。
婵娟扭动了丰润的腰身,走到镜子墙面,坦坦然然地解下绿莹莹的翡翠耳坠。
范见和强生紧张地注视着镜中的婵娟,生怕她像了画皮变成怪物。婵娟的嘴角斜翘起来,微笑着。
婵娟:“二位客官看到了妖怪吗?”她的声音充满诱惑,奶油夹心蛋糕。
她拆开了头发,长长的秀发瀑布一样泼洒,快耷拉到脚底。她拿起一把木梳细细地梳着头发,突然间,梳子断了。婵娟立即走到床前把手上的半截梳子放到被子下面。
婵娟:“今天晚上不能洗脸,我不能离开你们俩。客官怕是来的路上撞了东西。把克星带到明月镇了。”
她表情妩媚地用一块繁华的丝巾像睡帽一样柔软地把头发包裹起来。去掉了一大片瀑布样的黑色,室内一亮。
强生惊呆了。
强生:“姑娘,你说什么?”
范见听到吃的话,入坠迷雾。
婵娟:“明月镇是什么镇?阴镇。阴镇最怕的是什么,怕的是灵猫,来的路上客官撞上了猫。”
强生:“会怎样?”他想起来,在来的路上的确撞到了一只黑色的猫。他把它放在了后备箱里。
婵娟:“不会怎么样。该来的总归要来,有些劫数是客官躲不过的。噢迈那也歹歹歹罗——挲”婵娟神态自若,说着解开了翠绿的小袄,已然隐约可见内里、藕白的身体。
婵娟:“让立抵大神保佑这两个有缘人吧。客官今夜只能和我同睡,我很贵。”婵娟的眼睛水波盈盈。
范见和强生已然忘记恐惧。被眼前惊艳的美人征服。在这个古香古色的屋子里,婵娟的罗帐轻垂曼舞。范见和强生一左一右吧婵娟包围在中间。
突然间,从门外传来了脚步声,一声是穿鞋、一声不穿鞋,那个声音在夜晚非常地清晰、刺耳,可是声音到来的地方却什么也看不见,只有外面的黑暗和室内昏黄的灯光。
听到声音,范见和强生的手不自觉地抓紧了婵娟,范见的手心里湿漉漉的。婵娟半坐着,静静观察。
“去,去……”外面飘过一豆烛光,老太太黑暗的声音低沉的响起。
“腾,腾,腾……腾,腾,腾,腾……”不均匀的声音似是爬行。
婵娟握住范见强生的手。一言不发。
老太太叫道:“丫头,你接应一下,我撵不上,他跑得太快了。松皮咒,你念松皮咒。丫头呦……”老太太的声音在夜晚好似来自远方。
婵娟从被子下面摸出半截木梳,一个抛物线,木梳落到地上。
顺着木梳的落点,范见和强生看到一团粉嫩嫩的东西,穿过黑暗,在木梳前面停滞不前。
一团风挂到窗棂,沙子哗啦啦投到玻璃上。强生吓得想尿尿。
范见悄悄地抱住了婵娟温暖的腰。
那团东西终于明确起来,是一个气孔流血的小婴儿,看不出男女,嘴里刁着一块白色的布头。
强生:“我的妈,这是什么东西。”他叫了一声。
婵娟:“客官莫言,红布不能离身,我要念咒。噢迈那也歹——挲,麽咯米卟……”
婵娟办闭双目,眉间的红痣渐渐褪色,头顶白烟升腾。
地上的小婴儿无辜地笑着,围着半把木梳打转。肥嘟嘟的皮肤沾在水泥地上令人顿生怜悯。
范见看到可爱的小儿流着血,无辜地看着他,眼神似在求救,忍不住起身,向他走过去。
强生忍不住走过去,就在他伸出手抱起小孩的瞬间,婴儿的眼神刀子一样刺向他。
范见看见强生的头已经不翼而飞。他紧紧地抱紧婵娟,拇指上的红布仿佛嵌进肉里,火辣辣地疼痛钻心。范见强忍着,谨记婵娟的话。
老太太从黑暗中扑过来,用拂尘在强生的身上狠狠地抽了几下。孩子像咬到手指的螃蟹一样沾在强生身上。嘴里“呜呜”地像猫在嚎叫。
婵娟念着咒语,把范见的收从身上拿开,悄悄地走到强生身边,念着咒,把强生罩在群里底下。鸡皮老太太身形矫健起来,强悍地把强生死死地按住。
裙子底下,强生挣扎了一会便瘫软,绵绵倒下。小婴儿已经消失。
范见这才发现,刚才只是幻象,强生根本没有起身,婵娟也没有动,他们俩仍旧死死地抓住婵娟,只是,强生一副没有生命的样子,呆呆地,脸色灰白。
鸡皮老太太:“丫头也,娟儿呦,今天的客官我们接待不起呦。”沙哑的声音,带着一缕黑暗。
婵娟:“奶奶。”她求助地看着老太太,却越发妩媚。
老太太摇头:“怕是后患无穷,助纣为虐喽。”
范见:“老太太,救救我的兄弟。”
老太太:“劫数,劫数呦,客已经到了屋头。”她一边摇头,一边往强生的嘴里吹气。
老太太:“客官醒来。客官醒来了,揪揪耳朵魂回来,揪揪头发吓不着,客官回醒还魂啦。”老太太的手强健地缕顺着强生的筋脉。
婵娟:“奶奶,我看不清楚。只有一团雾。”婵娟无奈地说。
老太太:“客官回醒。丫头呀,你好福气拉,立抵大神不叫你看不干净的东西。”
婵娟:“奶奶,是什么?”
老太太:“血光、桃花劫,不可说不可说……”她独自说着,一边摇头,一边猛然在强生的后背拍了一下,强生的嘴里“扑”地喷出一块布,刁在婴儿嘴里的白布头。
范见的后背一阵发冷。
老太太把强生放到婵娟怀里。
强生:“刚睡着,谁叫我。”他眼神迷离,手不老实地伸向婵娟。看到范见和老太太都在看他,强生很诧异。
强生:“哦,大哥。”范见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冷汗已经把淡薄的内衣湿透。
突然间,外面“咚”的一声,门板被撞翻,一个穿了寿衣的男人直扑扑地撞进来……
080 开弓没有回头箭
“诈尸了!!!”老太太大叫了一声。
“丫头,快击盆传声——”老太太,说着已经冲上去,把撞进来的尸体推到门外去。
范见突然来了力量,整个夜晚,他和强生依附在如花似玉的姑娘身上,被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太太保护着。
范见:“我能做什么?”他看了婵娟一眼,冷静地问。
婵娟:“棒槌在柜子下面,去敲铜盆。”
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猫的叫声在回响。
“当当当当——”明月镇响起了紧迫的声音。
紧接着,想起了一片同样的声音。
有人喊着:“起尸了,起尸了——冥人暴动了——”
范见用棒槌奋力击打着掐住老太太的尸体。就像打到了墙上。
婵娟拿着黄色的符咒跑过来,贴在尸体的手上,僵尸的手停了下来。婵娟赶忙在僵尸的头顶上拍了一张,推了一下,僵尸直挺挺地倒下去。
范见感到脑袋后面一阵冷风,本能地挡了一下,一只灰白色的枯手已经死死地钳住了范见的胳膊。身后又是一个僵直的陌生人,穿着寿衣,身上发出腐败的气味,眼睛里闪着莹莹的光。范见一阵恶心。他本能地伸出手去掰尸体的胳膊,拇指上的红布条好似一片霞光,罩住对手。范见奋力地击打着已经没有了生命的冥人。强生也加入进来。
“哐”窗户倒了,接着是玻璃破碎的声音,明月镇的男人破窗而入,窗外的脚步声凌乱,整个明月镇倾城而动,包围了婵娟家的院子。手电光闪成一片。山区夜晚凛冽的风吹了进来。猫儿“呜呜”啼哭的声音渐渐熄灭。
一个老者一边念咒,一边洒水,围着婵娟家的院子划了一个巨大的圈,在手电光的照耀下,水光盈盈,闪闪发光。据说老者的行动是控制冥人暴动不传染到别人家去。
那天是范见经历的最漫长的夜晚。他们都穿着很少的衣服。与婵娟和老太太默契配合,在明月镇父老的帮助下,很快平息了冥人的叛乱。
明月镇安防尸体的方法与众不同,每家的空间有限,就没有像太平间那样每个人都有一张石床,而是每家都设置一个冥间,里面摆放着供奉品,在屋顶加装了很多条钢筋的横梁,冥人们穿熬了寿衣之后,就用绳子绑到房梁上,并排陈列。
范见和强生帮助婵娟把曾经直立行走过的冥人们用红布条重新归位。婵娟安详地念着咒语,不时亲切地在冥人的脸上整理一下,就像是抚摸着小小的婴儿一样。
强生吃惊地看着。范见的心里对婵娟的尊敬之心油然产生。婵娟把近乎恐惧的动作表现地,安详而自然。体现出强烈的职业感,就像她很贵,婵娟的身体很贵,贵得很值,而且附加值奇高。
人们渐渐散去,老太太已经筋疲力尽,回屋休息。只留下屋子里的三个年轻人,对着洞开的窗户等待清晨的到来。一把流行点点闪闪,从夜空划过,凛冽的风再次灌进屋来。
婵娟到外面抱来一捆柴禾,引着了火,三个人围着熊熊炉火煮萱草酒喝,身子逐渐暖和过来,脸色好看起来。
婵娟:“二位客官暖暖身子。”她把煮热的酒递给范见和强生。
强生:“不好意思,把你的家弄成这样。”
婵娟:“客官客气,弄乱的地方自然是算在你的账上。”她的眼波流转,莹莹的眼波扫了范见一下,范见就像通了电一样,一股热流涌动。
范见:“哦?是东西贵还是你贵?”范见装出急迫的样子,来抵制惊魂。
婵娟:“呵呵,不可估量了,这回不是金钱的问题。是后半生,你要付出时间做代价。”
强生:“姑娘,时间就让我来付吧,我没有结婚。”
婵娟:“怕是你付不起。”她虽然笑着,嘴角却流露出一抹凄凉。以后婵娟也始终没有说出来,在那一刻,她看到了什么。
范见看到婵娟表情中的变化,心头发紧,却也不便当着强生多问。
强生:“我老大可是有老婆的人,姑娘怕是没有位置啦,呵呵。”强生的心里对婵娟即有好感又有害怕。
婵娟:“谁说我要嫁给这位客官了?”她的脸色红润,“报答我还有别的办法的。”说着,婵娟故意用手抚摸着范见的脸。想到,婵娟刚刚用这双柔弱无骨的小手抚摸过尸体的脸,范见一身鸡皮,却克制着内心的不适应。有一刻,他曾经怀疑过,夜晚,这一系列的怪事都是婵娟和老太太耍的把戏。
婵娟看透了范见的想法,越发笑得沉醉,嘴角向上翘起来。
婵娟:“客官是生意人,买卖很大,不过现在有点小问题。”她盯着范见的眼睛,仿佛要看穿一片海洋。婵娟继续说道:“客官的一生要争夺很多的东西,眼前要争夺的是关于水的,为了区区的一池子水,这也是你来这里的目的。”
范见被婵娟明澈的眼睛看得发痒,也盯着她。
婵娟:“这池水,客官是轻而易举就能得到的,不过后患无穷,现在罢手也许还来得及。”
范见看着她,果断地摇了摇头。
范见:“不,开弓没有回头箭。”
婵娟:“客官爽快。客官可知道对手是谁?”
范见沉吟着,没有接茬。
婵娟:“好的,既然客官主意已经拿定,小女子就不多说,客官的下一场浩劫,是血,好多的血,怨气,好多的灵魂,好像还有很多的嚎叫似的,怨气冲天。”
范见被婵娟说得云里雾里的,半信半疑。
强生:“前面说得倒是对了,为了一池子的水,你后面说的又是什么?什么血,冤魂的,你看到了什么?”强生惊魂未定。
婵娟:“喝酒,二位客官,请。”她替范见和强生斟满了酒。婵娟笑着把自己杯中酒一饮而尽。
婵娟:“客官是操劳的命,有时幸运的命,关键时刻总有贵人相助。生命总无大碍,经过了血劫之后,还有一场火劫,奇怪的是,那场劫难居然是水火相容的,哦,不对,怎么还没有完那。客官……我不说下去了,你看我的头皮发紧,再说下去就不好看了,我可不想样子难看。”
强生:“婵娟姑娘,你别在这里吓人了,你算命收多少钱那?”强生打哈哈起来。心里也的确觉得眼前这个美丽丰满的女人故弄玄虚,提高自己的价钱。
婵娟:“算命是奉送的,客官如果愿意付费,小女子评赏,看值多少给多少?”
强生:“你就说总共加起来给多少得了。”
这时,鸡叫头遍,天色渐渐亮了起来,婵娟的眼珠熠熠生辉。
婵娟:“幸福大街东北角的单人住宅,一套。”
第五卷
081 否则撕票
听到婵娟准确地说出“幸福大街”几个字,范见和强生都惊呆了。
强生:“一栋房子?你抢劫呀?”
婵娟含笑地点头。
强生:“不行,不行,讲讲价钱。”
婵娟:“我还知道绿水。”她根本没有看强生,而是笑盈盈地指向了范见。
强生:“绿水……”他彻底惊呆了,绿水是他们养狗的地方。
婵娟:“一定要朝阳,一年之后,我用房子。”她的声音虽小却掷地有声,嘴角仍旧保留着笑意。
“成交!”范见一拍桌子。当时,他什么都没有想,只是想为眼前的这个姑娘花一笔钱,他觉得她值。后来的事实也印证了婵娟的价值远远超过一栋房子。
婵娟:“既然价钱我们已经谈完,天也亮了,二位客官请回吧。”她走到雕花的柜子边上,拿起一张草纸,在上面用毛笔写了两个人名,交到范见手里。
婵娟:“这是名字,客官出门之后往东去40公里,到寺院去给这两个人念渡亡经,做个全套的法事,几天以后,我叫人把冥人送到绿水去。”
强生:“你那不是有好几个人吗?我们这是给姑姥姥配阴婚,等着成亲。”说着,强生也笑了,婵娟已经做出料事如神状,在她面前撒谎已经没有必要。
强生:“呵呵,我这不是着急吗?你保证能送到?”他仍旧不放心女。
婵娟仍旧笑着,解开头发,用手拢着,范见从兜里掏出精致的象牙梳子,替她梳理起来。
婵娟笑道:“客官好精致,象牙的梳子女人用不得的,会毁了你的梳子。”
范见:“不怕,婵娟姑娘正配这把梳子,留个纪念吧。”
婵娟:“象牙已经不再出世,这么珍贵的东西,小女子不能要,再说……。”婵娟面有难色。
范见:“留下吧,就当你收房子的信物。”范见开着玩笑,一边把婵娟瀑布一样的长发松松地绾起来,盘成一个簪,用象牙的梳子别住。
婵娟有些感动,她经历了那么多的男人,却只有范见规规矩矩地替她梳了头发。在她的这个行当里,梳头一直是一个特殊的标记。
婵娟:“客官,你……”她的眼睛居然湿润了。
范见:“婵娟,我信你,就按你的安排走,你什么时候送来,我什么时候用。房子也是一样,你什么时候用,就来取,我范见绝无二话,大恩不言谢,夜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也不多说,我范见自认为贱命还不止一栋房子。”
婵娟:“好的,家有老人,小女子就不多说了,后会有期。”说着,她扭着腰身,穿过屋子消失在渐渐明亮的晨光之中。
数日后,白云早报,八卦新闻大篇幅的发表了惊人恐怖的消息,“大土耳其”的浴池里,发现男性尸骨一堆,物品柜里有两套为穿走的衣服还有两双42码的鞋子。
这条消息很快传到互联网上,以讹传讹,一时间各种说法并存,有的说是“大土耳其”的浴池里存在水怪,有的说“大土耳其”浴池里的美容鱼根本就是食人鱼。可是哪种说法都没有可靠的依据。事发当晚是周末,“大土耳其”的生意火爆,很多浴客都流连于“大土耳其”,并没有发现任何鱼吃人的迹象,浴池里也没有漂浮起血液或者碎肉之类的恐怖之物。可是,一个外地浴客从水底摸出了骨头是千真万确的。当时正好报社的摄影部主任带领一班下属在此为同事过生日,自然在
半个月之后,走投无路的郎坤媳妇抱着大肚子爬上楼顶,像鸟一样从上面飞了下来。那时候,范见他们已经悄悄的控制了幸福大街,接到强生报告的时候,范见正带着秋平来的路上,赶到的时候,郎坤媳妇已经爬在地方,脸朝下,五官模糊,血流了一地。
秋平丢掉了手里的面包圈,干呕着钻到范见的怀里。
这一幕永远地烙在了范见习太钢和秋平的脑海中。
原先的“大土耳其”与“小神仙”相距不到50米,范见看到了“小神仙”星光点点的霓虹灯,暑气逼人,范见的心情怎么也开朗不起来。
“你老婆死了,你老婆死了。”范见吓了一跳,是秋平的电话。
范见:“喂?”
秋平:“老公啊,你不用早早回家,我和小臣在小神仙。”秋平嗲嗲地说。
范见:“这么乖,吃饭了没有?”
秋平:“恩,在大仙吃的,老公你吃了吗?”
范见:“宝贝,你在那等我,我马上就到了。”说着他加快了脚步。秋平的电话,让范见心里暖和了很多。
秋平:“老公啊,我给你带了腊肉炒笋和四角豆,你快回来吃。”
范见:“宝贝,你先下去洗洗澡,玩一会,我还要忙一会。等一下老婆,我接个电话,”说着,范见让另外一个电话进来。
“喂,你的老婆画眉在我手上,给你一个小时准备50万现金,放到人民路南面的红色垃圾箱里,不准报警,不准带人来,否则撕票。”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说道。
082 金发碧眼的索菲亚出场
“好了画眉,你别胡闹了。我现在很忙,回头给你电话。”范见说。
“咯咯,咯咯,老大,我想你了,你的办公室那张大床太盖了。”画眉开心的说道。
范见:“好了,我先挂了。”
画眉:“别,老大,我真的想你,你就和我说几句话行吗?”
范见:“你说吧。”他有些无奈。
画眉:“老大,你别不要我。我真的没有别的男人,有你比着,我谁都不想,就想你。”
范见:“好了,好了宝贝,好好上课,我过几天去看你。”
画眉:“你敷衍我,每次都说过几天,过几天是几天?菁菁你把音乐关掉,太吵了,我听不见我老大说什么了。老大,你快说几天来找我。”
范见:“5天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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