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玩,阴死你 第 19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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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明鎏笑了笑说:“朱小姐,怎么会不认识呢。”接下来又找不到话说了,他还沉浸在与吴旭不尽兴的缠绵里不能自拔,脑袋里一片短路。

    朱莉见他傻傻的,并没有计较前嫌的意思,贾明鎏稍稍定了定神,见朱莉穿着一袭黑色的吊带连衣裙,皮肤被衬托得分外白皙妖娆,她右边的蝴蝶骨下文了一朵艳丽的红玫瑰和呼之欲飞的花蝴蝶,使她看上去分外风情,人显得既婀娜又妖娆,像一道艳丽而虚幻的光,照得自己眼睛都有点疼痛,就下意识地低下头,莫名的,心里竟有点儿酸溜溜的躁动。

    贾明鎏下意识地跟着朱莉在走,突然觉得胳膊被人轻轻碰了两下,见朱莉用兰花指指着“秦淮茶楼”,正用传神的大眼睛看着自己呢。

    夜有点深了,茶楼里人不太多,两人挑一个僻静的地方坐下,朱莉见贾明鎏还傻乎乎地想心思,呵呵地笑了两声,问:“她呢,怎么没和你在一起?”

    贾明鎏一惊,环顾左右,问:“谁啊?”

    “就是昨天那个……小丫头……”

    “哦,你是说……段小薇。”

    “对啊,她不是你女朋友吗?”

    贾明鎏笑着摇摇头:“不是的,一个淘气的小丫头而已。”

    “哦?”朱莉似乎有些失望。“贾先生,你和段家关系不错啊。”

    “朋友而已。”

    “呵呵,那也不是一般的朋友。你又不是名城置业的人,能白白替段家出力?还有,就是那个小丫头,对你有那么个意思,我都看得出来。”朱莉轻柔地将手臂搭到贾明鎏肩上,媚腔媚调地说。

    这个话题是贾明鎏很不愿意谈的,就虚晃一枪,问:“朱小姐,你好像在跟踪我?”

    “就算是吧,大概我们有缘,总能碰到一起。”朱莉毫不掩饰的神情让贾明鎏非常意外。:“贾先生,我想请你帮个忙。”

    “帮什么忙?”

    “帮我催一催我的广告代言费。”

    “呵呵,你好像找错人了吧,你应该去找老潘。”贾明鎏想起那天饭桌上两人的眉来眼去,不由得更加的不安分。

    “找过了,他总躲着我。”说着,朱莉的眼圈就红了。“原本谈好了的,文化公司那份已经给到位了,就是我……我自己那份,只给了三分之二,剩下的三分之一,潘总推三阻四的不肯给到位,总说不急,不急。”

    “嘿嘿,是不是你有些工作没做到位啊?”贾明鎏戏谑道。

    朱莉脸微微一红,马上又笑了:“不瞒你说,该我做的都应该做到位了。”

    “照你这么说,我哪能帮得了你的忙呢?”贾明鎏晕晕乎乎地一脸坏笑。

    朱莉嘤嘤地哭,让贾明鎏心里麻酥酥的:“昨晚,我看你和段小薇的关系不同寻常,我以为你能帮上我的忙的。”

    贾明鎏正色道:“朱小姐,这种话可不能随便说的。”尽管如此,贾明鎏心里还是有点虚,朱莉混迹男女情事日久,这方面的眼光算得上是犀利。

    “既然如此,那我也只好自己去找段老板了。”朱莉恰到好处地收住了眼泪,不过,看贾明鎏的眼神却意味深长,既有妖媚,不乏阴险。“不过,我要是碰上段小薇,贾先生,你看我该怎么说呢?”MD,到底吐露了实话,贾明鎏终于明白朱莉为什么要缠着自己了,并不是她对段小薇的调戏无所谓,而是想要通过自己早点拿到属于自己的广告代言费。

    朱莉歪着头看他,长长的睫毛在灯光下一闪一闪的,嘴巴有些松弛地嘟着,姿态非常的挑逗。贾明鎏在璀璨的笑容里渐渐迷失了自己:“朱莉,我觉得你也不差这么几个钱吧,为什么非要着急要剩下的三分之一呢?”

    “唉,怎么跟你说呢?”朱莉轻轻地叹了口气,略略沉吟了一会儿,咬咬嘴唇,说:“实话告诉你算了,我的男朋友在深圳发展,哦,他是个写书的,好不容易和出版社谈妥了,就等着这几万块钱出书呢。”说起来,朱莉真的是烦心,她的男朋友叫柯一凡,在四川上学时认识的,写作的才华绝对有,理想是做编导,他比朱莉高一届,毕业后连给剧组打杂的机会都没有,就跟着几位老乡南下淘金,本打算让朱莉毕业后去当老板娘,没想到在竞争对手的打压下,一败涂地,只好靠码字投稿混生活,穷困潦倒仍不忘苦苦耕耘,终于熬到了一个出书的机会,按柯一凡自己的说法,这书一定会火的,等赚了钱,成了名,要为朱莉量身定做写一个剧本,让她成为国际级影星。

    朱莉说到她的男友,满脸的纯情,并为之深深地陶醉:“他一定会成功的。”

    贾明鎏看着朱莉的神情,多少有些纳闷,一个女人只要对某个男人痴情,就什么样的付出都心甘情愿吗?如段小薇之于自己?

    贾明鎏并不想听朱莉讲她的情史,只是楚楚可怜的朱莉让他忘乎所以,他盘算着自己为名城置业做的贡献不小,与段耀武的关系也不错,向老潘说说情,应该问题不会太大,而且,对一个低眉顺眼的美女哀求,哪一个男人不会产生恻隐之心。想到这,心里还未沉下去的涟漪扩散开来,贾明鎏突然有了非分的念头:“那好,朱小姐,我来给老潘说说看。”

    贾明鎏在朱莉的期待目光的注视下,拨通了老潘的电话,电话那边很嘈杂,传出来一大堆男女嘈杂的声音,贾明鎏不得不捂着电话大声地说:“潘总,我是贾明鎏。”

    “哦,小贾啊,我正忙着呢。”老潘很兴奋,旁边还有女人的尖叫声。

    “潘总,说话方便吗?”

    “没事,我陪几个朋友在K歌,有事快说。”

    “哦,是这样的。”贾明鎏皱了皱眉,拿眼睛瞟了朱莉一眼,看朱莉眼巴巴地瞅着,只得硬着头皮开口。“小白文化公司的朱莉跟我说,上次艳照无门的广告费是不是还剩下一点没付清,潘总,你看能不能给小弟个面子,付给她算了。”

    老潘明显不高兴了:“贾科长,你要是缺钱呢,我可以给你几个,朱莉的钱,是你管得着的吗?”

    贾明鎏毫无碰钉子的思想准备,被老潘这么一顶,一时噎住了,可当着朱莉的面,又下不了台阶,只得强作笑颜跟老潘解释:“潘总,名城置业在这个项目上是赚了钱的,何苦要拖她几个小钱呢,对吧?”

    “贾明鎏,你别以为你搞了个策划就B烘烘的,段老板没有亏待你,怎么的,名城置业的事情轮得到你指手画脚吗?”老潘气势汹汹地说,旁边有女人在不停地媚笑不时传过来几声娇滴滴的催促。

    贾明鎏眼珠一桩:“潘总,难道你非要朱小姐去找段总说吗?”这是贾明鎏的杀手锏,他想老潘应该会害怕朱莉去找段耀武,他那些个破事总归上不得台面。

    可是,贾明鎏想错了,老潘哈哈大笑:“你小子想威胁我,是吧?贾明鎏,你以为你算老几,不就是个小科长吗,你爱找谁找谁去,别耽误老子我开心。”说完,啪地把电话挂了。

    贾明鎏傻了。老潘恶劣的态度给贾明鎏发热的脑袋兜头浇了一盆凉水,是啊,你算老几呢?一个国企的小科长而已,有什么资格和老潘平起平坐地说话,老潘凭什么要卖给你这个面子。就算在段耀武面前说起来,他首先要维护的肯定是自己人的面子。

    贾明鎏啊贾明鎏,你就是再有本事出谋划策,充其量只是个动嘴巴的狗头军师罢了,要想在场面上走得出去,还得有自己的实力和地位。

    看贾明鎏失落的表情,朱莉跟着也傻了。

    不过,想通了的贾明鎏尴尬一笑,马上就坦然了,他把电话往桌上一拍:“嘿嘿,朱小姐,你也听见了,我这张脸还不够热,贴不上人家的冷屁股。”

    朱莉只得苦笑:“贾先生,让你为难了,真不好意思。”

    “没什么,这也是好事,让我看清了自己的斤两。”贾明鎏自嘲道,原本的非分之想在老潘的重击之下灰飞烟灭,抬眼撞上了朱莉万般柔情的目光,竟然心如止水。是啊,在美人面前缺了硬起来的底气,浑身上下哪都只能是软绵绵。

    “朱小姐,请回吧。”贾明鎏站起来招呼老板结账,朱莉还想争抢,被贾明鎏狠狠地按在了座位上。

    出了“秦淮茶楼”,贾明鎏和朱莉各自找到了自己的车,路上,朱莉的车子还想腻上来,贾明鎏用力一踩油门,将朱莉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夜风吹过,贾明鎏从屈辱中清醒过来,不住地告诫自己:贾明鎏啊贾明鎏,你别以为挖到了吴旭就当自己是情场高手,在公司混个秘书科长就心满意足,事实上,混到现在,在别人的眼里,你还狗屁不是!

    改革遇到了鼻涕虫

    全省国企改革吹响了进军的号角,机电总公司下岗分流工作率先进入了实质性操作阶段。钱瑞君代表全省国企领导人在全省国企改革大会上表态,坚决执行省委指示精神,全面推进下岗分流减员增效工作,为全省国企改革积累经验。表态得到了省委关副书记的充分肯定,博得了全场热烈的掌声。

    人力资源部制定了按年龄有条件“一刀切”的方案,上报省工业厅通过后,下发总公司机关各部门和各下属公司遵照执行。所谓有条件的“一刀切”,指的是男职工55岁,女职工50岁,一律提前办理内部退休手续,不再安排工作岗位,具有高级职称的技术人员和总公司的领导不在被切之列。同时,对于那些长期在编不在岗位和在岗表现差的各类人员进行全面清理,该下岗的下岗,性质恶劣的,解除劳动合同。

    一时间全公司范围内人心惶惶,议论纷纷,总公司机关倒是风平浪静,自有下岗分流的精神以来,年龄结构已经有意识地进行了优化调整,绝大多数的矛盾都暴露在下属各公司,个别年龄接近的,都不动声色地盯着办公室的金大姐。各县市不景气的下属单位借改革东风,自行制定政策,又将“一刀切”的年龄提前,被切到的职工们确实有切肤之痛,端了一辈子的铁饭碗一夜之间就端到头了,依靠了一辈子的企业突然之间就靠不住了,吃惯了大锅饭的人们从思想上,感情上都接受不了。

    应该说,机电总公司一直是临江效益较好的国企,不少难以为继的单位已经开始拖欠职工的工资,在岗也是名存实亡,临江街面上的早点摊和夜市摊如雨后春笋,拉客拖货的人力车和摩托车随处可见,早有一大批的国企职工提前感受到了市场经济带来的“阵痛”。正因为如此,尽管给出了相对优惠的退休费,机电总公司的职工们也不愿意加入体验“阵痛”的人群,这个年龄都处在上有老下有小的爬坡阶段,既无资金又无一技之长,靠什么来养家糊口,一时间,流言四起,人心惶惶。

    绝大多数老实巴交的职工们安生叹气之后,发一通牢骚,骂几句娘,黯然办理了提前退休手续。但是,难题出现在那些长期在编不在岗的人身上,这些人有的是早期下海脱离了公司,有些是受不了嫌苦嫌累拿钱少在社会上瞎混,对于这类“占着茅坑不拉屎”的人,公司的态度非常坚决,必须毫不留情地予以清退,否则无法向那些被切的职工交待。解除劳动合同,那就是铁饭碗一砸到底,这才是动真格的,可要知道,这帮人个个都是难剃的刺头。

    这个时候人力资源部和办公室就开始踢皮球,秦远说政策是人力资源部拿的意见,该他们出面解释,刘怀德称办公室是牵头单位,应由办公室出面接待来访人员。踢来踢去,最后总是轮到话语权小的人来做具体事,这是国企遇到难题的通病,秘书科成了总公司的来访接待站,每天都有吵吵嚷嚷的人流,讲得通道理好言相劝还能够客客气气地打发走,蛮横不讲理的就拍桌子打板凳骂娘。

    这不,贾明鎏刚把一个下海经商的职工思想工作做通,门口又晃着进来一个熟悉的面孔——卷毛。还没等贾明鎏说话,卷毛先冲着贾明鎏冷笑:“哟呵,真叫不是冤家不聚头啊,你小子在这里干什么?是不是跟老子一样要被炒鱿鱼啊?”

    金大姐一歪身子站起来:“哎,小同志,怎么说话的,那是我们的贾科长。”

    “哈,贾科长,好啊,今天我就找你了。”屁股一抬,坐在了金大姐的办公桌上。

    “哎,哎,哎,你下来,你怎么坐到我的办公桌上,我还要干活呢。”金大姐伸手就来扯卷毛。

    卷毛一甩手,仔细端详了金大姐几眼,一翻眼珠子:“算了吧你,还干什么活?这么一大把年龄,也该下岗了。”差点没把金大姐呛出二里地去,逗得莫小力捂着嘴直乐。

    金大姐气急败坏把卷毛扯下来,卷毛倒不计较,又转到莫小力跟前:“美女,叫什么名字?晚上一起吃个饭,给不给面子?”

    莫小力吓得花容失色,一扭头,不理睬他。

    贾明鎏冷冷地说:“你叫什么名字?有什么问题要反映?”

    卷毛对贾明鎏多少还是有点害怕:“我叫李大宝,人送外号李卷毛。没别的事,我要回公司上班,找个地方拿工资。”

    “李大宝,你原来是哪个单位的?多少年没上班了?”

    “运输队的,前几年把个货车开沟里去了,我就没上班了。”

    “没上班,有请假手续吗?”

    “要什么手续,老子没去找运输队长的麻烦,他们就该谢天谢地了,还要什么手续?”

    “按照公司管理规定,你这是自动离职,公司要和你解除劳动关系。”

    “啊呸,你们当官的嘴巴就是规定。”卷毛手一指金大姐:“你看看,别的单位这么大年龄的不都提前退休了,你们办公室怎么就还能上班呢?”金大姐气得说不出话来,就拿眼睛看着贾明鎏。

    贾明鎏不紧不慢地说:“李大宝,你和他完全不是一个性质,不要胡搅蛮缠。”金大姐连忙跟着说:“不要胡搅蛮缠。”

    卷毛歪嘴一乐:“嘿嘿,哥们,今天我不跟你胡搅蛮缠,我就是要上班,找地方给我开工资。”

    “你的问题先要找运输队,把你的考勤情况搞清楚再来。”

    “你他妈少来,就是运输队让我来找你们的,怎么的,把我当皮球踢啊?想糊弄人,没门,你不是什么狗屁科长吗?今天我就找定你了。”

    “我可以先告诉你,你如果像你说的那种情况,你找谁都没用,公司政策不会为哪个人开口子。”

    “废话少说,我就是要上班。”争吵的过程中,门外又进来几个歪瓜裂枣,看卷毛在扯皮,纷纷帮腔:“就是,就是,我们都要上班。”

    贾明鎏严厉地说:“各位,你们各自情况不同,不要跟着一起起哄。”然后,又放缓口气招呼新进来的几个人:“你们过来,把你们的情况说说。”几个人就围拢来,七嘴八舌地讲着各自的处境,卷毛急了:“我说,那个贾什么,贾科长,这解决问题总有个先来后到吧?”

    “李大宝,你这不是解决问题的态度,我先和他们谈,你一边等着。”

    卷毛挥舞着双手,把桌子拍得砰砰响:“MD,跟你个小科长说了也不管用,我要找办公室主任。”

    秦远在里面听见外面的吵闹,拉开门过来问:“小贾,你们吵不吵?有什么事好好解释嘛,别影响钱总工作。”

    “是,秦主任。”贾明鎏这边答应着,金大姐抢上前去:“就是这个卷毛在这里胡搅蛮缠,主任,你可得管管。”

    卷毛一听秦远是主任,立即就往前凑:“好啊,我就找主任谈。”秦远一看卷毛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得连连摆手后退:“别找我,这事就找贾科长。”说完,转身进了自己办公室,卷毛还不依,跟着秦远就进去了,就听秦远在里面色厉内荏地喊:“出去,出去,你要干什么?有事外面去谈。”

    卷毛的气焰更加嚣张:“凭什么,你是领导,我找你就是找对了。”

    贾明鎏在外面假装没听见,继续和后来的几个人谈各自的情况,解释相关的政策,告诉他们该办什么手续,该找什么部门,才能解决问题。

    没一会儿,秦远气急败坏地跑过来,吩咐莫小力:“打110,这家伙往我那一坐,我还怎么工作。”

    110倒是一下就拨通了,可人民警察说,这是你们公司自己内部的事,又没有发生刑事治安事件,我们不好出警。

    贾明鎏给运输队长打了个电话,运输队里来了几个人,连哄带劝地把卷毛架走了,秦远在办公室里直喘粗气,不知是紧张还是害怕,身上的衬衣都汗湿了,嘴里嘟嘟囔囔:“不像话,太不像话了。”

    可更不像话的事情还在后头。

    下午,卷毛又来了,带了个破碗,说是没饭吃,要跟着贾明鎏后面,你吃什么我吃什么?看情形,他是不吵不闹,要耗垮对手的斗志。贾明鎏倒没搭理他,等下班到了食堂,果然给卷毛打了份饭,一起坐在桌子边吃。贾明鎏就拿卷毛开心:“李大宝,这伙食比看守所里的强吧?”卷毛吧嗒嘴:“行,比那强,可比名流大酒店差远了。”

    贾明鎏正色道:“那我告诉你,我工资低,生活费就少,从明天开始,我们都只有咸菜就白饭了。”

    “那还让不让我活。”

    贾明鎏瞟了他一眼:“呵呵,那我就管不了你了,有本事你找钱多的去。”

    “怎么的,你以为我不敢?那好,明天我就找你们主任去,他工资高。”卷毛一抹嘴,丢下贾明鎏走了。

    暗地里定下阴招

    第二天,卷毛端着个破碗坐在了秦远的办公室里不动弹了。

    金大姐去劝,卷毛就嘲笑她快点退休算了,金大姐气得直翻白眼,知道这小子还会来,干脆请病假休息,暂时避避风头。莫小力根本就不敢进去,看见他来都要绕道走,免得白让他嘴巴占便宜。

    贾明鎏叫他出来和自己谈,卷毛说,没用,你的官太小,你作不了主,管不好饭。贾明鎏伸手去拉,卷毛就坏笑:“贾科长,你再要动手动脚的,就莫怪我不客气,这可是你先动手搞我的啊。”

    贾明鎏假装着一撸袖子:“行啊,你要是想打架我可以奉陪。”卷毛倒不急:“嘿嘿,我知道打不过你,但是,你只要一动手,我就赖地上,就有人给我到医院送饭吃。”

    秦远气得满脑子冒烟,嘴里你、你、你的说不上话来。

    其他有类似情况的刺头们都不着急扯皮了,就等着看在卷毛的问题上如何收场?

    气归气,急归急,难题该怎么解决?

    秦远拉着贾明鎏来商量,志得意满的他看清楚了钱瑞君要在省里国企中做表率,以求今明两年评一个全国劳模,现在把牵头组织的重担放在了秦远的肩上,其中用意显而易见,就是要让秦远来抢头功,为接替蒋总捞取政治资本。秦远多次暗示贾明鎏,一旦自己高升,办公室主任的位置就留给他,秦远觉得,在这种关键时刻,贾明鎏没有理由不尽全力支持自己往上爬。

    可贾明鎏暗暗在骂,靠,就你这胆小怕事的德行,升上去了你还肯为谁说话?没准将来还是自己前进道路上的拦路虎。

    现在秦远问到自己头上了,贾明鎏就说:“秦主任,在我们办公室的权力范围内恐怕解释不了,政策是人力资源部制定的,我们总不能改吧?要不,请公司开个会讨论一下,听听大家的意见,如何?”

    秦远混迹职场多年,把困难往上交是最大的忌讳,可事已至此,秦远挠挠头,也只好如此了。

    下午,在秦远的多次建议下,公司小范围召开了会议,几位公司领导加上秦远和刘怀德一起,总结一下工作成果,商讨一下对策。

    大家汇报了近期工作情况,顾国平就说:“下岗分流,减员增效工作取得了阶段性成果,省里还是满意的。现在遇到了一个小困难,对于李大宝的问题处理,大家发表一下意见。对了,贾科长,这个就不作记录了。”

    秦远率先提议:“卷毛,哦,不,李大宝这家伙缠得根本无法继续开展工作,是不是可以考虑让运输队把他收进去拉倒?”说完,用眼睛在其他人员身上寻找支持。

    刘怀德深表同情,口气中却多是挪揄:“秦主任,你这倒也是个没办法的法子,不过,这口子要一开,我更担心后面等着的人恐怕你更不好对付。”秦远骂道,你这还不如不说。

    蒋总阴阳怪气:“秦主任,不要有畏难情绪嘛,遇到困难都绕着走,那要我们这些干部有什么用?”秦远心中有气,又不便明说,只想着你早点退休拉倒,否则我也没必要抢这个热烧饼。无奈之下,总工程师王总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是指望不上了,只能看顾国平会怎么说。

    顾国平分管生产经营,近来产品市场受挤,效益滑坡,他是主张下狠心整治一下的,只看在秦远是多年的老麻友,话就不好说重了:“嗯,李大宝是个难剃的头,秦主任这边的工作确实有困难。问问运输队,这李大宝还能好好开他的车不?”秦远听出话里的意思,如果李大宝回了运输队再不好好开车,岂不是更不让人放心吗?运输队的队长背地里哭丧着脸说过几回,他宁可给李大宝开点工资,只要他不来添乱就行。唉,以钱总对自己的信任,该会给点支持吧。

    看秦远墨墨叽叽还想要争辩,钱瑞君把老花眼睛往桌子上一摔:“没什么好犹豫的了,改革不能一碰到点阻力就退缩,要坚决刹住这李大宝的歪风邪气。”随后,鄙夷地瞟了秦远一眼:“在座的都是公司的领导干部,都必须看清楚改革是公司发展的唯一出路。越是在困难的时候,领导不敢就越要体现出能力和水平,需要有攻坚克难的精神,而不是打退堂鼓。”包括秦远在内,一个个都在点头。“我倒要见识见识,这李大宝难道有三头六臂?我就不信,他一个人就能阻挡公司改革的步伐。秦远,你大胆抓下去,我支持你,他硬,你要比他更硬,不管什么时候,都是邪不压正。”

    这人啊,一旦有了当官的欲望,正应了一句话,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硬着头皮也要上。秦远现在的处境就是如此,贾明鎏呢,略有不同,他是没有条件上,正在创造条件上。

    会议没有得到秦远想要的结果,可卷毛还在他的办公室里候着呢。

    散会后,人都走了,秦远拉着贾明鎏就在会议室里根据会议精神继续商讨对策。

    “小贾,会上的意见都有了,这下一步再怎么搞?”

    贾明鎏这个时候真的打心眼里瞧不起秦远了,当初我刚进办公室的时候,你欺压我这个穷苦百姓的本事都哪去了?

    “秦主任,按照钱总的指示,他硬,我们要比他更硬。”

    “怎么硬?”

    “首先在态度上要强硬,先压一压他的嚣张气焰再说?”

    “也行,可我看不一定压得住。”贾明鎏听秦远这么一说,心里就嘲笑,还没压呢,就觉得压不住,这工作还怎么往下进展?

    “那要不,先压压看,实在压不住,就和他谈谈条件,让公司适当给他点补偿,看行不行?”

    “政策上通得过吗?”

    “勉强也说得过去,解除劳动合同,好像可以给几个月工资的补偿吧,回头我查查,看有多大的余地。”

    “这几个钱恐怕打发不了他。”靠,什么都白说了。贾明鎏没好气,只好说:“会上钱总不是说,要见识见识这个李大宝吗,实在不行就让钱总来收拾他。”

    “这个……那个……算了,先按你刚才说的,你先和他谈。”

    回到秦远的办公室,贾明鎏让卷毛跟自己回办公室来谈,卷毛冷笑,不是我瞧不起你,我就和秦主任谈。秦远把桌子一拍:“李大宝,你不要给脸不要脸,刚才公司已经开会决定了,没什么好谈的,你无故旷工超过十五天,按规定早就可以开除你。”

    李大宝跳起来,也把桌子一拍:“你凶什么凶?老子看守所都进出过好几回,还能怕你什么狗屁主任?”

    好在贾明鎏拦在了秦远和卷毛之间,让秦远心跳稍微正常了点。

    “李大宝,秦主任刚才也说了,你这事公司已经讨论过了,你呢,愿意耗着呢我们奉陪,反正我们天天上班就是干这个事,上班还有工资拿,看是你耗得起还是我们耗得起。”

    卷毛一愣:“靠,你这像个干部说的话,怎么TMD比我卷毛还无赖呢?”

    “嘿嘿,我们还不是被你逼的吗?”

    “什么?不是你们逼我,你以为我愿意上这里来看你们的冷眼啊?”

    “不愿意来可以不来啊,我们又没有请你来。”秦远觉得贾明鎏这几句话有点份量,自己再不说几句,好像功劳就要被贾明鎏抢占了去。

    “你们可不要逼我啊,逼急了,我卷毛可什么都干得出来的?”

    “怎么的?你还敢杀人放火不成?”看卷毛沉不住气,秦远突然有了底气。

    卷毛没想到秦远会顶得这么快,而且还这么结结实实,怒火攻心,脱口而出:“MD,你们别以为我不敢。好,你们等着。”说罢,把外衣一扒,使劲一摔门,怒气冲冲地走了。

    提心吊胆的秦远和贾明鎏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贾明鎏只得安慰道:“秦主任,放心吧,谅李大宝也不敢怎么样。”

    晚上,贾明鎏照例要安排第二天的工作,和段小薇在电话里腻了一小会,就哄她这几天工作太忙了,挂了机,然后拨通了段耀武的电话,把卷毛李大宝在公司纠缠不休的情况简单说了说,一谈就是个把小时。

    段耀武很快明白了贾明鎏的意思:“好,这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好机会。那个卷毛我让老潘帮你去搞定,这边的事情交给我,那个卷毛我饶了他两个手指头,本来就服服帖帖的,我再把他的退路安排好,肯定会照我们商量的去办。不过,贾老弟,你自己一定要当心,别偷鸡不成蚀把米哟。”

    贾明鎏连声说谢谢,挂了电话,就觉得还是和私企的头头好打交道,只要互相可以利用,商量问题从不拐弯抹角,这国企的人总是花花肠子弯弯绕,都像是太极张三丰的得意弟子。贾明鎏在椅子上沉思良久,又站起身在办公室里比比划划,直到下半夜,才摸摸索索地回了宿舍。

    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

    天没塌下来之前,上班总是要来的。

    第二天上午,秦远紧张地在办公室里假装看报纸喝茶,耳朵却一直在听着外面的动静,只要一有稍大一点的声音,就开始心惊肉跳,可是,磨磨蹭蹭到中午也还没见到卷毛的踪影,一颗悬了一上午的心终于搁到了肚子里。心里在想,还是钱总对敌斗争的经验丰富啊,果然一硬就顶过去了。想到工作进展顺利,午休的时候,又开始做起了升官的美梦。

    下午上班的时间到了,秦远刚睡醒还没有来得及伸好懒腰的时候,卷毛抓了个报纸包又来了,不顾贾明鎏的阻拦,直奔秦远办公室,啪地把报纸包往秦远桌子上一拍:“今天就让你看看老子能干什么?”大概是用力过猛,一把雪亮的尖刀从报纸里弹起老高,一下子把秦远从美梦中惊醒。

    “李大宝,你,你,你想干什么?”秦远声音打颤,腿肚子不由自主开始打哆嗦。

    贾明鎏夸张地往旁边一跳:“兄弟,有事好商量,犯不着玩命啊。”

    卷毛吼道:“谁不让我好过,谁也别想过好,MD,看谁的命更值钱。”

    秦远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战战兢兢地说:“李大宝,你这么干是要坐牢的。”说话间,不时拿眼睛瞟那把雪亮的尖刀。

    李大宝把刀往桌子上一插:“用不着你提醒,我知道,杀了人还要枪毙的。”

    “你,你要怎么样?”

    “我要有地方给我开工资。”

    秦远为难地看看贾明鎏,摊开双手:“这你知道,这个我作不了主啊。”

    “那你说,谁作得了主?”

    “钱,钱总。”说着,秦远拿眼睛看自己办公室与钱瑞君办公室相通的门。

    李大宝把刀拔出来,指向秦远:“那好,你带我去找他。”

    秦远恨不得要哭出来,这要是把李大宝带到钱总面前,别说升官没指望了,就是这办公室主任也干到头了。秦远连忙摆手,又看着贾明鎏,贾明鎏怒喝道:“李大宝,你不要逼人太甚了。”

    “贾明鎏,你滚一边去,你TM个小喽啰,没你说话的地方。”说着话,刀锋逼近了秦远。秦远吓得语无伦次,指着那门说:“就,就那个门进去。”

    “不行,你带我进去,你要敢糊弄我,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

    秦远脑子里要命与要官的斗争异常激烈,如果命都没了,这官有个屁用?但愿钱总不在办公室,躲过这一刀再说吧。

    秦远咬咬牙,带着李大宝就要拉钱瑞君的门。

    贾明鎏见势不妙,勇敢地挡在了秦远身前:“秦主任,这怎么行?”

    李大宝顶住秦远的腰:“叫他让开。”秦远冲贾明鎏直摆手,拉扯着贾明鎏要他让开,贾明鎏用力顶住,双方正紧张地对峙着,钱瑞君自己拉开了门,阴沉着脸,喝道:“秦远,你这是要干什么?”

    秦远这回是真哭了:“钱,钱总,是他拿刀逼我的啊。”

    “那贾明鎏怎么就能挡住不让呢?哼!刚才你们的对话我也听见了,你推开小贾的动作我也看见了。”

    “他,他,他,啊。他拿刀逼着我呢。啊……”秦远声音凄惨。

    钱瑞君喝道:“李大宝,有什么话跟我过来说。”说完,转身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李大宝跟进去,贾明鎏紧跟着李大宝,眼睛没有离开他手中的刀,秦远犹豫了一下,也跟进去站在了钱瑞君身边。钱瑞君盯了秦远一眼,秦远一哆嗦,往旁边退了一小步,又紧接着挨了过来。

    钱瑞君站在办公室中间,纹丝不动,声音低沉而有力:“李大宝,你这种行为是错上加错,如果你执迷不悟,立即上报劳动部门开除你。”

    李大宝像一匹狼一样地嚎叫:“那今天我们就同归于尽。”挥舞着刀想要威胁钱瑞君,没想到把旁边的秦远吓了个趔趄,正撞在钱瑞君的身上,竟然使得钱瑞君的身体迎着刀锋上去了。说时迟,那时快,贾明鎏一个箭步冲上去,伸手按下卷毛握刀的手,同时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钱瑞君,由于钱瑞君收不住脚,又带着贾明鎏往前迈了一小步,刀子正好刺中了贾明鎏的大腿,血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这个意外连卷毛都没有料想到,原本就是拿个架势吓唬人,没想到秦远的胆怯和退让,真的酿成了流血事件,当时就傻了眼,慌忙丢了刀子抱住贾明鎏受伤的腿,扑通跪在了地上。

    钱瑞君气得脸都黑了,冲秦远大骂一声:“胆小鬼!”忙蹲下来看贾明鎏的伤势,贾明鎏一只手按住伤口,一只手扶住钱瑞君,忍住疼痛挤出笑容:“钱总,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怎么样?秦远,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打120。”钱瑞君怒吼道。

    “是,是。”这时候的秦远脸上的汗比贾明鎏还多,电话都差点掉在地上。

    钱瑞君掏出电话要打110,贾明鎏连忙拦住:“钱总,算了,好歹现在他还是公司的职工,他也没有伤害你的意思,就别逼他狗急跳墙,饶他这一回吧,闹大了,对我们公司的声誉也不好。”钱瑞君想了想,把手机揣进了口袋,回头冲跪着的卷毛骂道:“李大宝,你个狗东西,还不快滚。”

    卷毛冲贾明鎏和钱瑞君磕了个头,捡起刀,连滚带爬地跑了。

    救护车的鸣叫声很凄厉。

    公司的职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都涌出办公室来看热闹,只见钱总亲自搀着贾明鎏,一拐一跳地上了救护车,慕容健从窗口一看是贾明鎏受了伤,急忙从三楼冲下来,一言不发随即跟着钻了进去。整个事件的过程大约五分钟不到,等钱瑞君回到办公室,顾国平、莫小力、刘怀德等人赶过来,秦远还呆立在原地,眼泪鼻涕糊满了一脸。

    钱瑞君看都没看秦远一眼,简单收拾了桌面上的东西,然后喊顾国平:“老顾,走,我们上医院去看贾明鎏,刚才发生的事路上我跟你说。”

    莫小力递给秦远一把纸巾,和刘怀德一起把秦远拉回了他自己的办公室。

    落井下石与破格提拨

    到了医院,贾明鎏已经坐在了病床上,床前守候着的是慕容健和吴旭,见钱瑞君和顾国平进来,就让开了,站在一边。

    钱瑞君关切地拉住贾明鎏的手:“小贾,伤的怎么样?”

    “呵呵,钱总,没什么大问题,过两天我就回去上班,”

    钱瑞君拍了拍贾明鎏的手:“不急,不急,你安心养好伤,工作上的事我会安排好的。”

    “那,怎么行,真的还有好多事呢,金大姐也请病假了,秦主任和莫小力两个人哪忙得过来?”

    “哼,别提那个秦远,就他那无能的样子,还忙个屁。”钱瑞君狠狠地啐了一口。

    顾国平为了缓和气氛,就问慕容健:“慕容,小贾的伤势真的没啥大碍?”

    “哪里呢。刚到医院的时候,脸色煞白,站都站不起来了,医生说,还好没伤到动脉,再歪几厘米就危险了。医生还说怕感染了,安排他住院观察几天。”慕容健的衣服上还沾着血迹,手里捏着几张检验单。“一会儿我回去给他拿牙具和换洗衣服。”

    “那谁照看小贾呢?”

    慕容健指了指旁边的吴旭:“不用担心,小贾的女朋友在这呢。吴旭,这是我们公司的钱总和顾总。”吴旭一听慕容健说到自己,连忙上前:“钱总,顾总,你们好。”

    “小贾,好漂亮的女朋友啊,我怎么没见过呢?”顾国平就拿贾明鎏开玩笑,免得钱瑞君为秦远生气。

    钱瑞君仔细打量了吴旭一番:“吴旭,你叫吴旭?省工业厅的吴副厅长你认识吗?”

    吴旭不好意思地笑了:“他是我爸爸。”

    “那就对了,早听说吴副厅长有一个漂亮的千金,没想到就是你啊。”钱瑞君回头问贾明鎏:“小贾,你保密工作做得挺严啊。怪不得那天打牌你慌了手脚,原来是被老丈人吓的。”

    这么一说,病房里的气氛顿时轻松起来。

    看贾明鎏确实没什么危险,钱瑞君和顾国平嘱咐吴旭,一定代他们向吴副厅长转达歉意,又交代了慕容健找医院给换个单间,好让贾明鎏安心养伤,然后驱车回到公司,看看快要下班了,马上让刘怀德召集公司几位领导到钱瑞君办公室碰头。

    钱瑞君简要地通报了一下刚才的情况和贾明鎏的伤势,请大家对后面工作的安排谈谈想法。

    蒋总和王总面面相觑,事情太突然,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表态,刘怀德心中暗喜,秦远栽了跟头,看来自己在贾明鎏身上花的心思没有白费,不管天上掉了块砖头是谁扔下来的,砸在了秦远头上对自己是绝对有利。

    几个人纷纷怒骂卷毛李大宝,都说对这种人绝不能姑息养奸,坚决开除,不留后患,秦远的事情就绝口不提。

    顾国平在车上已经和钱瑞君交换了意见,想着秦远和自己是几十年一起走过来的老同事,虽然一直也看不惯他遇事没主意没胆量的毛病,但毕竟还是老感情,关键时刻能拉一把是一把:“我谈点个人意见,我看啊,秦远再牵头公司改革方面的工作不太胜任,在办公室再干也不太合适。”这么一说,蒋总、王总和刘怀德都略感意外。“秦远今天的表现是比较差劲,不过呢……”顾国平略微沉吟了一下,看了看钱瑞君的脸色:“不过呢,今天这个事呢确实是个意外事件,秦远的行为只是出于保护自己的本能,我想,是不是给他换个岗位,发挥他对公司工作还比较熟悉的作用。”

    公司一把手的意思,尤其关系到人事安排,不到分歧巨大,往往是要别人替他说出来,顾国平深知这一点。

    顾国平一发言,大家也不再回避。

    王总接着说:“秦主任今天的做法是过分了,工作有难处,不能都往领导这边推,这是最起码的原则。”

    蒋总趁机发牢骚,秦远这个办公室主任长期只管钱瑞君的事,不把他这个公司领导放在眼里,蒋总早就对秦远非常的不满,加上近来秦远借改革说事,动不动含沙射影地逼宫,因为有钱瑞君护着,一直不敢发作,这回总算找到了报复的机会:“笑话,哪见过在危险面前把领导往前推的办公室主任?要说啊,一是教育本人,二是警戒其他干部,撤职查办都不过分。”

    “那后面的工作怎么安排?”这才是刘怀德最关心的。

    还是顾国平抢先发言:“我谈谈我的个人想法,秦远呢,再待在总公司机关任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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