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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贵啊。”
“哦,那小贾怎么没有发言呢?”关副书记眼神里闪过了一丝不快,他疑惑地问。
场面突然有些尴尬和紧张,这话怎么解释,就算是拿刀逼着,刘校长也不敢当面说是组织部乔部长让换的人啊。
贾明鎏也暗暗担心,为了个人私事耽误了发言的大事,说小则小,说大同样可以上升到能不能起担负党和人民重托的政治高度。
最后,还是刘校长陪着笑脸说:“本来是安排了贾明鎏同学发言的,前天夜里他妈妈病危在医院抢救,他放弃了发言的机会,赶回去守护在妈妈的病床前。”
关副书记听了,似乎也动了感情,他举起酒杯来,大声说:“好啊,百善孝为先。小贾,冲你这份孝心,我敬你一杯。”
巨大的关怀来得如此猝不及防,贾明鎏的热泪立即就下来了,他端起杯子,哽噎着说:“关副书记,您……我敬您,我替我妈感谢您对我的关心和鼓励。”说完与关副书记一碰杯,含着泪一饮而尽。
关副书记竟然一口也干了,至少今天其他学员乃至官员敬酒时都不曾有过,他激动地说:“我们的干部,如果连父母的安危都不能放在心上,能指望他去关心普通群众的冷暖吗?这一点,我们大家,包括我在内,都应该向贾明鎏同志学习。”
贾明鎏差不多可以用泣不成声来形容,关副书记拍了拍贾明鎏的肩膀,说:“小贾,好好干!”
这个亲昵的举动,让班里的同学瞪圆了眼睛,陪同来的领导都不由得多看了贾明鎏几眼。张依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及时捕捉了这个珍贵的历史镜头。
乔部长和刘校长带头鼓起掌来,把饭局推向了又一个**。
如果只说到这,贾明鎏无疑会成为最引人注目的人物,可是,刘校长为了更突出贾明鎏的崇高品质,继续说:“是啊,是啊,自古忠孝难以两全,贾明鎏同学主动把发言的机会让给了高锐,体现了一个年轻干部应有的高素质。”
提到高锐的名字,关副书记眉头皱了一下,就问:“哎,小高他人呢?”
乔部长四周看了看,忙说:“关副书记,好像不在。”
关副书记呵呵就笑:“果然是年轻人,这么一点批评都受不了,那怎么能进步呢?”这话看似轻描淡写,但听的人差不多都听得出其中的寒意。所有在场的人几乎都和贾明鎏一样,心里咯噔一下:完了,高锐完了。
虽然从表面上谁也看不出来关副书记有什么不快,但却让本来具有教育意义的话题改变了味道。
郭咏适时地站了出来,端着杯子走到关副书记面前,说:“关副书记,我来承认错误,都怪我平时学习不够,没有领会关副书记的思想精髓。我先自罚三杯。”说完,一一倒上,仰头都干了。
关副书记大笑道:“看看人家小郭,这才是正确的学习态度嘛。”说着,只举了举酒杯示意了一下,连嘴唇都没有碰。
乔部长显然不愿意再让郭咏多说话,以免又提到高锐,让关副书记不开心,赶紧打圆场:“来,来,来,小叶,小洪,你们好像还没有给关副书记敬酒吧?”
洪清玉和叶紫衡焦急地站在主桌那边,不知道该上前还是该等着,听乔部长这一喊,连忙捧着酒杯来给关副书记敬酒,看着两位女学员被酒辣的脸红舌麻的娇羞样,关副书记爽朗地笑了。
整个吃饭过程中,有不少人抓紧时间来给各位领导敬酒,敬酒的人都会一饮而尽,关副书记等领导喝或者不喝,敬酒的人是不能有什么想法的,甚至想多跟这些领导说几句话也不大可能,人人都在争先恐后,谁肯错过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一顿饭,在预订的一小时差几分钟的时候结束了,说话敬酒开玩笑,上菜上酒上主食,几乎每一道程序的时间都像是掐好了点似的,虽稍有出入,但控制得很精致。
开始的时候,贾明鎏见关副书记这么随和,这么不拘形式,兴致又这么高,还以为会放开来喝一点酒,尽一尽兴,让饭局的时候拖长一点,到后来才发现,省委副书记就是不同,虽然他可以让叶紫衡加个座,但自始至终他都只和自己真正干了一小杯,其他的时候,有不少的学员和领导给他敬酒,他至多象征性地抿一小口,保持着省委副书记特有的威严,和贾明鎏此前接触过的其他领导完全不同,国企里的钱瑞君,私企里的段耀武,看上去都挺威严,但都不具备关副书记那种神圣不可冒犯的性质。
细心的贾明鎏还发现,在整个毕业典礼的全过程中,掌控着这个饭局进程的是关副书记的秘书,贾明鎏只听乔部长等人喊他男秘书,问了别人才知道,是姓南,叫南延平,不是特别强调是男性。看上去,他只是微笑着站在关副书记身旁,彬彬有礼,其实他一直不动声色地掌控着全局,连乔部长等人都要对他的暗示给予重视,只在关副书记拍着贾明鎏肩膀的时候,才流露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这种气度,一下子吸引了贾明鎏,年纪可能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可相形之下,南秘书的气质比起班里的所有同学来,都让贾明鎏有一种超凡脱俗的感觉。近墨者赤,这是有道理的,没有在大领导面前熏陶过,绝对没有这非凡的气度。况且,以贾明鎏目前的地位和身份,想要和关副书记的见个面,往往也是可遇不可求,所以,贾明鎏想,得找机会结识这位南大秘书。
不过,眼下贾明鎏最想知道的是,到底是谁给自己设的套?
秃子头上的虱子
饭局结束了,众人作依依不舍状送走了关副书记一行人,刘校长们如释重负地返回办公室休息,贾明鎏等学员们则回了宿舍,走进房间的时候,却被黑暗中的高锐吓了一大跳。
散会后,高锐趁乱跑出了会场,等他在空荡荡的校园了转悠了一圈之后,再没有机会返回餐厅,他一个人溜达到最隐蔽的假山后面,抱着头痛哭了一场,然后偷偷溜回了宿舍,傻呆呆地靠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出神。
本来已经略显消瘦的高锐现在看上去又黑又瘦,整个脸僵硬阴沉,眼睛里冒出困兽般的寒光,贾明鎏想安慰他几句,又不知道从何说起,高锐也没有和贾明鎏说话的意思,等贾明鎏开了灯,他起身动手整理自己的行李。因为没有发言,贾明鎏的行李早上起来就已经整理好了,屋子里一下子显得空荡起来,心里不免有点感伤,随手按了一下电视遥控器,却是一个男歌手在声嘶力竭地唱“男人哭吧哭吧”,显得非常的不合时宜。
高锐忍不住,手指了指电视,说:“关掉吧,我听了难受。”
贾明鎏本来就想关了,听高锐一说,更是不好意思,触电般按了遥控器。
高锐说:“你们喝酒狂欢,真开心啊。”不等贾明鎏说什么,他又抽*动着嘴角道:“幸灾乐祸,人之常情,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贾明鎏无声地笑笑:“小高,你别把人想得那么坏。”
高锐倒是冷笑出声来,他说:“哼哼,不是我要把谁想那么坏,昨天吃晚饭的时候,班里那么多人拿那种眼光看着我,是不是有人把我想得很坏呢?”这话高锐没有说错,贾明鎏无语。
高锐接着说:“就说这发言,本来是你发言,我的观点也是你启发我的,你临时大概得到了什么消息,不发言了,也不肯告诉我真相,还设个妈妈病了的套子让我钻。”
听着高锐酸溜溜的话,贾明鎏忍不住打断了他,说:“高锐,你说话要有根据,我妈突然住院,你又不是不知道,电话还是你接的呢!”
高锐冷笑一声:“这有什么不好理解的呢,望江县是你的老家,你设个局来骗我还不是轻而易举。”
贾明鎏气得大声说:“高锐,我还在怀疑谁给我设了个局,把我的发言机会抢去了呢。你摸摸你的良心,这是你当初想说的话吗?”
高锐还想回一句什么,但张开了嘴后,突然就僵住了,好像中了风,嘴大大地张着,嗓子里发不出一点声音,眼泪却哗哗地淌下来。
贾明鎏想劝她,但仍无法开口,眼看着一个大小伙子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不停地往下滚,心里实在不忍,贾明鎏担心会出什么事情,赶紧打电话找来了郭咏。
郭咏进来,看高锐的惨状,他什么都没有说,只走上前搂抱住了高锐,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高锐突然哭出了声音:“郭大哥,我心里苦哇。”
贾明鎏见高锐说了话,稍稍放心一点儿,郭咏说:“小高,都怪我,是我没有把好关。”看来郭咏在基层干过,有着丰富的官场经历和处变不惊的承受力,他表现出应有的年长风范,主动承担起了责任。事实上,这话搁在昨天晚上说,高锐都不会认可,以他的自信,不可能会认为郭咏能有替他把关的水平。不过这时候郭咏说出来,果然让高锐的心情好受了些,渐渐也止住了哭声。
叶紫衡和洪清玉红着眼睛进来了,临到要分别,所有的恩恩怨怨都烟消云散,剩下的都是留恋和伤感,毕竟三个月的朝夕相处,磕磕盼盼都已经成为过去,同学的情谊在不断升华,两个平日里相互嫉妒的女同学,在失去了明争暗斗的意义之后,推心置腹像亲姐妹一般,流下了惜别的泪水。
郭咏看了看身边的几个人,提议道:“同学们,小高中午没有跟我们一起吃饭,晚上没什么活动了,我们小范围聚一聚吧。”
郭咏的提议得到了几个人一致的赞同,叶紫衡甚至喜极而泣:“太有必要了,我真的觉得我们还有好多的心里话没说够。”
贾明鎏自告奋勇,打电话给在名流大酒店订了一个包房,又让办公室安排车辆,顺便把自己的车也带过来,几个人又商量了一下再约请班里哪几个临江的同学,刚商量妥当,沈敏老师就来通知,下午再开个班会。
班会并不单纯的告别,可以说还是学习培训的继续。
刘校长组织大家学习讨论了关副书记省报上的文章,并以谈体会的方式语重心长地说道,在我党的任何历史时期,经济从来就不是孤立的经济,历来都是政治的表现,所以有关经济发展问题,同样也是比较敏感的政治问题,尤其是当前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年代。同学们啊,你们马上都要回到自己的领导岗位,可能还有同志要走上新的领导岗位,无论何时何地,发言表态一定要慎之又慎,要么不谈,要谈的话,事先一定要把住领导的脉搏,一定要了解最新最近的重要信息。
他停顿了一下,扫了全场一眼,继续说,有些话,我刚才也思考了半天,不知道该不该在这里跟大家讲,最后我还是决定说一说吧,记录就没有必要了,就算是我个人的几句临别赠言吧。同学们,你们之所以能够称之为临江黄埔班,就是因为你们都很有能力,很有水平,也很有前途,你们日后的进步,也是我们党校的光荣,也是我老刘个人的光荣啊。
教师里鸦雀无声,每个人都在认真地听,心里暖洋洋的。
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刘校长喝了口水,接着说,塞翁失马,安知非福。有些同学今天挨了批评,给领导留下了一个不太好的印象,也千万不要丧失了前进的动力,现在不是“文革”时期了,组织上不会把一个干部一棍子打死,有错就改,改了就是好同志。但是,我们还必须看到,政治上玩不得投机取巧,一个人的政治生命和前途不能像押宝一样押在一两次发言上,正常的进步道路,不能靠机缘,更不能赌运气,要靠自己抓住一切机会去努力,去实干。最后,我预祝同学们毕业之后工作顺利,不断进步。
掌声,激动而又热烈的掌声,持续了好几分钟,在贾明鎏和同学们的感觉上,刘校长的几句话太实在了,所以掌声似乎比关副书记讲话结束时还要长,还要响。
班会结束了,班里的同学开始握手话别,互相交换着联系方式,反复嘱托着今后无论谁走到了什么领导岗位,都不能忘记了这场同学之情,都要互相关心互相帮助,那份恳切、那份诚挚,仿佛所有的不快都未曾发生过,只有留恋伤感,只有深情厚谊。
临江黄埔班的人本来就是五颜六色异彩纷呈的,混在一起却是一团漆黑,分开来才能色彩缤纷。
陆续有各地市州的车辆来接他们地区选派来的学员,郭咏组织临江的学员一个个把外地的学员送上车,又是一番番的依依不舍,一次次的情深意长。
临近傍晚,其他地市州的同学都走了,只剩下临江市附近的八个同学,贾明鎏、高锐、叶紫衡是临江市国企代表,郭咏的望江县也是临江市辖县,还来了一位援藏回来刚提拔不久的副县长梁太松,和洪清玉一起市直单位的还有市劳动局的一位副处长方加文,市检察院反贪局的一位副处级检察官靳斌,机电总公司的车来了,望江县的车也到了,几个人一起去向沈敏辞行,然后带上各自简单的行李,过了临江大桥,直奔名流大酒店。
路上,洪清玉坐的是贾明鎏的车,她掩饰不住对贾明鎏的敬佩,说:“老贾,你真行啊,关副书记那么器重你,说实在话,我真的嫉妒你了。”
贾明鎏从后视镜里看着洪清玉,她的眼睛里果然有异样的光。
“小洪,你别光惦记着我,你自己的表现也很抢镜哦。”贾明鎏心里欢喜,但还的装出矜持。
洪清玉撇了撇嘴:“老贾,我不仅嫉妒你,我还嫉妒吴旭,这么好的一个男人,怎么就被她抢到了,唉,我怎么没有这么好命呢?”
“哈哈,小洪,你这就说错了,我追吴旭追得有多苦,你哪里体会得到啊?”贾明鎏直视着前方,和洪清玉开着玩笑:“小洪,我看吴凡部长对你很不错嘛,是不是,那个,啊……哈哈。”
“去,少跟我提他。”洪清玉脸一酸,再也不说话了。
贾明鎏心想,谁的眼睛都是雪亮的,汪部长关照叶紫衡,吴部长推崇洪清玉,这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嘛,你洪清玉是不是太小气了点,玩笑开到自己身上,就耍小孩子脾气。
不说就不说吧,贾明鎏按开了车内的音响,周杰伦的歌声就在车里流淌。
什么时候最爽
到了私下里的聚会,这帮在教室里装模作样的干部们终于一下子都撕下了伪装,贾明鎏等人就极其放松了,海阔天空地东拉西扯,极力回避分别的伤感话题。一行人进了包房,三个月的紧张严肃一股脑地抛之脑后,就连叶紫衡和洪清玉都显得有些迫不及待,再没有坐在教室里听课的矜持。伪装脱掉了,就堪称放肆,等着上菜的时候,几个人的说笑就无边无沿,仿佛不说出几句粗俗的话来,就不足以表达彼此的亲密无间。
党校的同学凑一起吃饭喝酒,连一般客套的开场白都省略了,直接从恭维各自的官职开始。
郭咏指着市劳动局的方加文副处长说:“方处,你这回该扶正了吧,以后我替我县的民工来打拖欠工资的官司,你得给我鼎力相助啊。”
方加文笑道:“我是想啊,可郭书记,我这个副处,只是个副处调,听别人一口一个方处喊得挺好听吧,实际上,此‘处’非彼‘处’啊。”
叶紫衡没听懂,就问:“方处,你此处彼处的,什么意思嘛。”
“哈哈,更不是你们女同志的那个处啊。”方加文一语双关,让叶紫衡闹了个大红脸,洪清玉拍了方加文一巴掌,说:“方处,你别说乱七八糟的荤话,好好说。”
原来,大机关里被称作“某处”的人,多如牛毛,可以是一个有职有权的副处长,也可以是无职无权的副处级调研员,也就是候补副处长的意思,有名无实。看国企的几个人还不太明白,方加文比喻说,就像我们一直都称杜甫为杜工部,其实他就是个员外郎,离做部长的尚书差得不止是十万八千里。我这个处长,就相当于杜甫的杜工部。
叶紫衡明白了,正好听见了贾明鎏点的主食是饺子,就跟着方加文后面打了个比方,她笑道,你看吧,同样是饺子,外观看都捏了几个褶,没什么太大的差别,功夫在馅儿上,猪肉的就比白菜的贵多了。你那个副处调,就是全白菜馅的饺子,等把这个“调”字去掉了,就变成了猪肉馅,大大的值钱了。
说得一直闷闷不乐的高锐都笑了,忙夸叶紫衡联想丰富,众人哈哈大笑,为叶紫衡的绝佳比喻干了一杯。
喝完了,郭咏咧着嘴笑道:“弟弟妹妹们,你们回去多少可以升个一官半职的,我和小高是看来是没指望了。不过,我们同学之中,谁升官都是应该的,我都替你们开心。”
市检察院反贪局的靳斌副处长就摆手,他说:“老郭,不对不对,你知道官场中人什么事最开心吗?”
这回是洪清玉插嘴:“除了升官,还能有什么?”看靳斌笑得很暧昧,马上又醒悟过来,骂道:“靳检,你们男人穿了公检法的制服怎么还是坏人一个。”
听洪清玉主动往暧昧的方向引,方加文笑得越发的放肆,他指着靳斌说:“老弟,这里还有未婚女同学,你就胆敢往外冒坏水,罚酒,罚酒。”
靳斌大叫道:“方处,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正处副处的能扯到处*女头上去啊,我说啊,你想拍女同学的马屁尽管拍,我们都可以装着没看见,但是你也不能冤枉好人啊。”
“行,你说你说,你这个开心快活,要不说到女人身上去,就算我冤枉了你,我认罚一杯。”方加文主动把自己的杯子倒满。
靳斌神秘地说:“那你听好了啊。半夜三更,我们检察院的人来敲开你家的门,要你配合调查,说的那些状况你每条都有,你是不是要吓得屁滚尿流。”
方加文骂道:“靠,这谁开心得起来啊?”
靳斌笑道:“你急什么?然后我们的人问你,是某某某吗?你喜极而泣,大声说,他住对门!”
哈哈,众人笑翻了,指着方加文说,喝酒,喝酒。
望江县的梁太松笑完了,一本正经地说:“嗨,真要是这样,这官不当也罢。”
靳斌大笑道:“梁县长,你这说的什么泄气话,你们县里的其他干部听了,肯定要说你得了便宜卖乖,站着说话不腰疼。”
高锐冷不丁地冒出一句:“就是,要是明天给下个令,老郭回去当书记,你来当县长,看你们干不干?”一句话顶得梁太松哑口无言,郭咏怕坏了气氛,就接着说:“算了,要说我没那心思那是我虚伪,但是,现在基本上是痴人说梦了,唉,小贾,我家那婆娘的脾气你是知道的,她要晓得我这回犯了路线错误,说不定连跟我离婚的心思都有。”
贾明鎏笑道:“老郭,刘秋萍不至于吧,你可不要往我们班花脸上抹黑,这你也说得太玄乎了。”
没想到方加文一拍桌子,说道:“老郭,你别怕,离了更好,没听说现在官场上流行一句话啊,男人三大喜,升官发财死老婆。我敢说,你要是离了,望江县的大姑娘小媳妇怕不把你给吃了。”
郭咏笑得差点把面前的杯子都碰倒了,叶紫衡和洪清玉不高兴了,啐道:“老方,你也把我们女人说的太没出息了,还非要上赶着嫁给老郭这样的老牛啊。”
方加文不愧是搞劳资人事的,善于从一大堆繁杂紊乱的人员个体提炼出类型特征。他不屑地瞟了两位女同学一眼,开始总结离婚老男人有四个长处——老、奸、巨、猾。
看大家等着眼睛都看着他,方加文突然停了下来,举着筷子踅摸着面前的盘子,不急不火地挑里面的豆豉吃,惹得高锐大叫,方处,你怎么不说了?
又是洪清玉给了他一巴掌,说:“不说拉倒,看他这嘴巴里也吐不出象牙来。”
方加文不留神,夹着的豆豉一下掉地上,他盯着洪清玉,笑眯眯地说:“洪大书记,你今天已经搞了我两下了。这样,我要说了,你得干一杯。”
“干就干,我还怕你不成。”洪清玉爽快地答应了。
方加文这才慢条斯理地说,老、奸、巨、猾这四个字吧,搁在离婚老男人身上,可以这么理解。老,当然是相对而言,指的是年龄有那么一点了,而这跟成熟、稳重、风度是同义词,你们女人不细化?奸,是说他是过来人,知道哪个年龄的女人需要何种程度、何种样式的精致生活,善解人意,懂得风情,说,女人谁不贪慕点虚荣?巨,自然是说经济基础和地位权力,老男人了,奋斗十几年多少都有点积累,像郭咏这样堂堂县委副书记,望江县里吼一吼,城里不得抖一抖啊,这多实惠啊,女人怕是求之不得。至于猾,狡猾也。官场里沉浮了几十载,阴谋诡计见得多了,什么场面没应付过,不狡猾也变得狡猾了,狡猾到了骨子里,对付个把女人还不是小菜一碟?
有道理,有道理,不愧是搞人的。众人叫嚷道:洪清玉,喝酒,喝酒。洪清玉也不推辞,端起杯子就干了。
靳斌看方加文说得头头是道,忙帮着补充道:“可不,就说你老方,你就是明天升了处长,你想往上爬,守着黄脸婆不敢闹绯闻吧,找个把小姐打个野炮还得左右张望担惊受怕吧。老郭要是离了婚,大把大把的女人投怀送抱是合理合法的,一周换一打女朋友也是天经地义,照样往上爬。不信,大家可以看看省委宣传部的吴凡部长。”
两个人一唱一和,说得叶紫衡羞红了脸,洪清玉捂住了嘴,郭咏倒骂开了:“小方,小靳,你们两个,好像就盼着我离婚才开心啊。你们嘴里能不能积点德,好歹我们这里还坐了两位没结婚的女同学。”
哦,对不住,对不住。两人连忙向叶、洪二人道歉,叶、洪二人不依,喊道:罚酒,罚酒。于是,方加文和靳斌各自又干了一杯。
洪清玉喝得脸红扑扑的,眼色就有些迷离,她指着贾明鎏说:“要说潇洒吧,还是老贾他们效益好的国企头头,收入高,待遇好,你看,论起级别来,老贾也跟我们差不多吧,可人家都有私家车了。怪不得我们团委的大美女一眼就看上他了。”
郭咏和高锐都证实确有其事,方加文和靳斌就逼着贾明鎏喝了一杯,埋怨他厚此薄彼,不够厚道,那天到了党校还躲躲藏藏的,哪天再同学聚会的时候,得带来给我们哥俩饱饱眼福。
说到车子,方加文就有点愤愤不平了,他说:“MD,老郭,你们县里要买车,都跑市里要钱,你这个副书记也有专车了,可我呢,好歹也算个副处调吧,出个门连打的报销的权利都没有。”
没等郭咏解释,叶紫衡接过了话头:“呵呵,那是他们效益好的企业,有钱烧的,想买奥迪就奥迪,想买奔驰就奔驰。我们纺织厂,穷得都快解不开过了,一辆破桑塔纳,开了好多年了。哎,高锐,你们公司是不是有辆加长的奥迪A8?”
说到这,众人贼亮的眼睛盯住了高锐。
菊花林的男女裸奔
高锐暂时忘记了上午的不快,听叶紫衡提到公司的好车,眉飞色舞地说:“有呢,我曾经瞅个空子过了一把瘾,呵呵,还跟我哥们打了个赌,他说,你只要把这车停在临江艺院门口,不出30分钟,保管有漂亮妞上钩。我输了,请你搓一顿。”
听说泡妞,方加文眼睛又直了,他问:“结果呢,谁输了?”
“呵呵,我真就把车停在了临江艺院大门口,MD,还没10分钟,就有一长腿妞敲车门,问我能不能捎她去一下名士俱乐部,她和同学约好了聚会。我靠,这女孩子那腿长的,还穿着条超短裙。”高锐夸张地冲着叶紫衡吞了口口水,气得叶紫衡别过头去不理他。“我想,这也不能算我输了,人家搭一把顺风车,不能算作上钩吧。”
洪清玉就说:“对呀,对呀。”
高锐笑了笑,接着说:“我爽快地让她上了车,女孩子倒不客气,上车就拿车里放着的软中华,大谈临江市里的高档消费场所,靠,去过的好玩地方比我好多。一路上基本都是她在说话,她的清纯和娇柔,真的让我都不忍往坏的地方去想。到了名士俱乐部,女孩子给同学打电话,说了一通后遗憾地告诉我,聚会临时取消了,歪着脑袋调皮地看着我。哈哈,我算是彻底的输了,她明显在暗示嘛。”
方加文点点头,笑道:“小高,你艳福不浅,赶紧的,别白瞎了。”
“哈哈,你比我还急啊,我有这贼心,没这贼机会啊,我哥们开着车在后面跟着呢。”高锐冲方加文摇摇头。“我微笑着对那妞说,你先进去占个位置,我停了车马上就来。女孩子抓着那盒软中华下了车,我调转车头,直接开上了大街。通过后视镜,还看见那妞在那里跳着脚破口大骂。”高锐说完,包间里顿时笑语不绝,叶紫衡骂高锐瞎编乱造,方加文说肯定是真人真事,郭咏和梁太松直夸省城里的妞果然开放,靳斌连连叹息高锐错过了作案良机,洪清玉乐得脑袋都快拱到了贾明鎏的怀里,贾明鎏扶又不敢扶,躲又不能躲,只得挺直了身子,随着大家一起傻笑。
笑完了,叶紫衡一个一个点着几个男人,假装不满地说:“你们这几个伪假冒伪劣的正人君子,只要一说话,三绕两绕就把肚子里的坏水溢出来了,以后我们同学再聚会,不跟你们闷在这包房里吃饭喝酒,我们找个风景胜地痛痛快快地说话聊天,看你们还说不说得出这种煞风景的荤段子来。”
洪清玉立即附和,就是,就是,老郭,听说你们菊花林山庄就很不错嘛。
郭咏听了,连连摆手:“算了,算了,不是我舍不得招待你们啊,菊花林山庄风景确实不错,但是啊,搞同学聚会,你们女同学就还不如就在这包房里稳稳当当地坐着。”
这里面只有贾明鎏去过,很不理解郭咏的意思,就问:“老郭,你这话从何说起啊,我觉得搞个同学聚会,很不错的嘛。”
众人就醉醺醺地骂郭咏,郭咏被骂急了,看了看叶、洪二人:“那我就说了,你们两个可不能说我为老不尊啊。”
方加文忍不住,笑骂道:“老郭,你少JB装,你没看我们哥几个和姐几个就等着你为老不尊吗?”
于是,郭咏也不管两女同学什么态度,板着个脸就说开了:“首先声明啊,我也是后来听说的啊,如有出入,概不负责。”众人看他认真的样子,也挺好笑,就催他不要像个老太太似的啰啰嗦嗦。郭咏就接着说:“菊花林山庄接待过一期党校处长班的聚会,他们开始说得多,做得少,胆子小,顾虑多,偶尔开个玩笑,也只能过个嘴瘾。几天来,他们唱歌,跳舞,开篝火晚会,一次结伴就去了林子深处,原始大自然的山清水秀扑面而来,所有人都激动了。你们猜都猜不到,居然有男同学提议裸奔,货真价实的裸奔,马上就有人响应。班里也像我们这样,女同学本来就少,几个人抱成团坚决反对。一个大姐泼泼辣辣地说,小老弟们哪,姐姐我都快绝经了,裸是裸不起了,奔也奔不动了。男同学们哈哈大笑,手拉手连成圈,把女同学围在中心,嗷嗷乱叫。双方互相笑着坚持,谁也不退缩。最后还是有个男的看不下去,主动松开手,放她们出去了。女同学们笑得花枝乱颤,蹦蹦跳跳地退到林子外,说去给疯子们站岗放哨。”
“后来奔了没有?”洪清玉问完了,觉得失态,就瞅了贾明鎏一眼。贾明鎏赶紧帮她打掩护:“是啊,老郭你快说,奔了没有?”众人奇怪的目光就集中到贾明鎏身上,倒忘了是洪清玉先问的,让洪清玉好生感激。
郭咏抬头看了哥几个一眼,看大家都眼巴巴地盯着他,知道没人反对,就接着说:“男同学们对倒戈的家伙自然不肯轻饶,就要他第一个脱,那人也不推辞,爽快地把自己剥了个精光。有人一带头,随后就是纷纷脱衣服,一件件扔在地上。动作缓慢的人还被大家毫不客气地耻笑,上去扒他的内裤。很快,林子里除了牲口,就剩下一群赤身**、瑟瑟发抖的处级干部。这个时候啊,大家才觉得是平等的,几天来比官职,比钱财,比老婆孩子,总觉得有隔阂,这倒好,大家都一丝不挂什么身份,什么级别,脱了衣服就狗屁不是了。于是谁都不再拘谨,互相看着大笑,赛跑,跑得大汗淋漓。跑来跑去,跑累了,大家散坐在衣服上抽烟,放肆地开玩笑。玩笑开过,大家又跑,跑累了,也有人躺下,让太阳光尽情抚弄平常暗无天日的地方。”
“后来呢,后来呢?”方加文觉得不过瘾,追问道。
“忽然有人破口大骂起来,王老五,**你妈!王老五当然是一个人的绰号,估计是他的领导或同僚。大家一愣,立刻会意,便都开始痛骂起来,把在单位里受的窝囊气发泄了出来,骂声就像野狼大合唱,此起彼伏,响彻了小树林。其中有一个年轻一点的,想了半天,估计是找不到一个可骂的人,他就说,弟兄们,你们刚才操过的,我再操一遍!”
所有的人都一愣,不约而同地大笑起来,说这人的想法太有创意了。
“女同学呢?哪去了?”贾明鎏被洪清玉悄悄捅咕了一下,就问道。
靳斌看着贾明鎏急吼吼的样子,就笑骂:“老贾,你这家伙还真看不出来啊,自己金屋里藏着娇,还吃着盆里望着锅里,胆子不小啊,不怕洪清玉上班告你的刁状。”贾明鎏就回头看洪清玉,却正用碰上了她暧昧的眼神,两人一惊,目光就移开了。
“完了,老郭。”方加文明显是意犹未尽。“老贾问你呢,女同学呢?难道她们没受过窝囊气?”
“嘿嘿,女同学根本没走远,她们躲在树林子后面,看这帮野兽处长奔来跑去的,身上还不是燥热不已,后来看男同学们骂得痛快淋漓,忍不住跑出来,也加入了他们,骂成一团,其中有一个,骂着骂着可能想起了什么伤心事,竟然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唰唰地把身上的衣服也脱了,骂起来比男同学更凶,尖锐的声音能传出好几里地去。”
叶紫衡定定地看着郭咏出神,一点没有羞涩和不安,只有方加文不安分,坏笑道:“后来是不是男女处长们都滚成一团了。”
“怎么可能,换了你,那么多同学看着,你敢么?”靳斌说得方加文一缩脖子,遗憾地摇摇头,说:“那,那后来怎么收场呢?”
“后来,大概是声音太大了,惊动了山里的村民,他们看一大帮子男女光着屁股在那里大喊大叫,不知道出了什么大事,就报警了。派出所的所长带队去了,问明情况之后差点没笑岔了气。我就是回来听他给我讲的,哈哈,你们说,还去菊花林山庄搞同学聚会不?”
“去不得,去不得。”梁太松大概早就听说过,只有他很快止住了笑。“要是去了哇,肯定大家都要想起这茬来,万一方处忍不住一提议,你说,让我们班的两朵花怎么办?”
叶紫衡和洪清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甘示弱,几乎异口同声地说:“她敢我就敢。”
这几个人平日里正襟危坐憋闷久了,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开心过,闹哄哄地八个人又干了好几杯,渐渐地都喝得有点多了。
贾明鎏不服气,指着郭咏说:“老郭,你这段子我好像在哪看到过,莫不是你找来做借口,好不让我跟你家刘秋萍再搞同学聚会啊?”
郭咏当然不承认:“不可能,未必临江晚报上登过。”
众人就笑话郭咏,郭咏有嘴说不清,只得干了一杯,算是搪塞过去了。
再抢,老子对你不客气
渐渐进入了微醺状态,男男女女就更加的肆无忌惮,反过来掉过去就说一些党校里的事,说来说去,还免不了说到大家都关心的仕途。
郭咏骂道:“弟弟妹妹们,你们高升了,谁要是敢忘了咱们的同学情分,老子可要当着你们的面喊,王老五,**你妈。”
方加文举着杯子,晃晃悠悠地站起来:“老郭,我挺你。***,早年讲究的是一起扛过枪,一起渡过江,那人家是一起拿命换出来的感情。没得话说。后来呢,就轮到了一起下过乡,撅着屁股修地球,睡一个大炕苦出来的感情,互相照应着点,也该。现在呢,就该是像咱们这样一起同过窗的,同学之间的感情,谁不认,谁***不是个玩意儿。”
靳斌推了方加文一把:“方处,你说的没错,咱同学的关系是铁,不过,我这里还听说,一起同过窗还就铁不过那些一起嫖过娼、一起分过脏的家伙们。”
贾明鎏推开洪清玉歪过来的脑袋,指着靳斌笑道:“靳检,你这说的不对,他们那是什么狗屁铁不铁的,他们那叫狼狈为奸,没我们一起同过窗的关系纯洁。”
高锐没好气地说:“老贾,你***还混国企呢,你装B吧,这年头还讲纯洁,哈哈,你问问叶紫衡和洪清玉,官场里男女之间,什么关系最铁?”
叶紫衡双眼迷蒙的,结结巴巴地问:“高锐,你这家伙,总没安着好心。”
洪清玉倒不客气,她把手一摆:“高锐,你不好意思说,我自己来说,谁怕谁啊,不就是一起上过床吗?”
梁太松在一旁拍手称快,他扶了扶他的小眼镜,说:“兄弟们,慢着,慢着,我可要记录下来,太经典了。那个,什么,一起扛过枪,一起渡过江,一起同过窗,一起嫖过娼,一起分过脏,洪清玉,你刚才说,还有一起什么来着?”
叶紫衡怒气冲冲地吼道:“一起上过床,你听清楚了吗?”
方加文指着叶紫衡说:“小叶,你急什么急,我们都是同学,像老贾说的,很纯洁的革命友情,不会有人动你的歪心思,嘿嘿。”
没想到,方加文刚说完,叶紫衡却趴在桌子上呜呜呀呀地哭起来,众人竟有些惊慌失措,猛然醒悟过来,这句话触动了叶紫衡的伤心事,为了争取到这个学习班的名额,她求上了组织部汪松林副部长的床,汪松林说为了帮助她离开效益不好的纺织厂,又把她介绍给了刚离异的宣传部副部长吴凡,谈了一段时间之后,吴凡却在叶紫衡神魂颠倒的时候,诱使她说出了与汪松林之间的丑陋勾当,就找了个叶紫衡与高锐关系暧昧的理由,撇清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又转而瞄上了自称为粉丝的洪清玉。
叶紫衡多少明白一点后来的变化,以为是洪清玉故意说出来看她的笑话,于是委屈地哭得花容失色,洪清玉稍稍知道点内情,可她脱口而出,根本没意识到叶紫衡会反应过敏,其他人大概知道叶紫衡一定吃了谁的亏,却不清楚里面的内幕,只气鼓鼓地骂娘。
高锐憋不住,阴阳怪气地说:“什么革命的纯洁友谊,一旦涉及到个人切身利益,哪里顾得了什么同学不同学啊。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朋友就是用来出卖的。MD,这回我和老郭是一不小心掉进坑里去了,不像有些人风风光光。”说完了,还不解气,就盯住贾明鎏问:“老贾,你说是不是?”
贾明鎏听出高锐的弦外之音,气哼哼地说:“是,太是了,我现在还奇怪着呢,怎么那么巧,早不撞,晚不撞的,怎么正好前天晚上我妈就被人给撞到医院里去了。”
靳斌不愧是专业人士,他分析道:“这事还真有点蹊跷,要说,贾明鎏老妈被人撞了之后,发言的机会就丢了,我说句公道话啊,高锐是最大的受益者,老贾有理由把你当着嫌疑人。”
“毛,你这算什么公道话,照你这逻辑,我和老郭发言挨批,他贾明鎏是不是最大的受益者,我就不能把他当做嫌疑人?”高锐反应灵敏,马上以靳斌之矛攻其之盾。
方加文和梁太松也跟着瞎琢磨,你一言,我一语的,这房间里的火药味就渐渐地浓了。
郭咏听不过去了,就说:“兄弟们,这背后肯定有名堂,等我回去,一定让县公安局查个水落石出,***,我老郭也咽不下这口气。”
“好!”高锐头一个站起来,他指着天花板说:“我还是那句话,这缺德事谁干的,都***天打五雷轰。”说完,泪水就在眼眶里打转。
叶紫衡听他们吵来吵去的,早收了泪水在一旁看热闹,听高锐赌咒发誓,联想到自己心中的不平,跟着就说:“对,天打五雷轰。”
洪清玉这次却急红了眼睛,她抽抽嗒嗒地说:“你们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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