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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电总公司正处于蒸蒸日上的发展时期,这与贾明鎏后来的踏实工作不无关系。可现在,随着钱瑞君和贾明鎏的相继被审查,机电总公司上下人人自危,上层怕受牵连,下面担心公司不景气再次下岗分流,丢了饭碗,于是,产品质量持续下滑,多家业务单位都提出再不改进,将提前终止采购协议,而新开业的西山分公司还出了几起较为严重的安全事故,造成一死几伤的严重后果,经媒体披露之后,引起了各界高度关注。
慕容健与刘怀德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召集公司中层干部开会,当务之急先把生产安排好,大家有事要做,人心才能稳定啊。
开会的时候,底下的议论纷纷让慕容健产生了动摇和彷徨。
是啊,贾明鎏是自己的好友,段耀武是自己的岳父,谁知道职工们会以什么样的眼光看待自己呢?段小薇曾经苦苦哀求自己,让他脱离机电总公司,去帮助她维持名城置业的大局,慕容健看着段小薇疲于奔命的苦苦支撑,他又何尝不想帮她一把啊。可是,慕容健心里非常清楚,离开了自己熟悉的机电技术专业领域,他一介书生真的是百无一用,实在没有驾驭商场风云的能力。
况且,机电总公司上万号人动荡不起啊,一旦支撑不住,下属公司遍及全省各市县,这可是关乎一个地区稳定的大事。
可是,慕容健尚不知晓,顾国平正在背后酝酿着一个更大更险恶的阴谋。
从名流大酒店出来,张依然相约王康平驱车赶往区检察院,对靳斌进行了联合采访,靳斌对涉及到老潘的案件侃侃而谈,但在问及贾明鎏的案件情况是则闪烁其词,王顾左右而言他。
张依然只得迂回包抄:“请问,靳检察长,在杀害段耀武的凶犯身上,是否搜出了其他的相关证据?”
“有,那是钢材处理过程参与者写的一份材料,但是,这是在凶犯胁迫之下写的,不足为信。”靳斌打起了太极。
“可是,据网络传言,这个过程参与者正是贾明鎏收受名城置业财物的举报人,而这份材料可以证明,他与段耀武联手诬陷了贾明鎏,请问靳检,此事是否属实?”王康平单刀直入。
靳斌呵呵一笑:“这与我所负责的案件无关,对此我无可奉告。段耀武被害一案尚在审理之中,相关报道内容也请两位以我院正式发布的信息为准。”
靳斌看似滴水不漏,但是以张依然和王康平的职业敏感,所关心的关键问题已经得到了印证,所以,在靳斌关上采访大门的时候,他们也适时告辞了。
当夜,临江卫视等给新闻媒体对段小薇的婚礼进行了相关报道,虽然答记者问的内容未能向社会发布,但网上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王康平也连夜赶写了一个内参资料,送到了南延平的手上。
一切似乎都在朝着有利于贾明鎏的方向发展,但机电总公司却是更加的动荡。
是让原班子成员继续主持工作,还是让顾国平重返机电总公司,两种意见在上层相持不下,省工业厅正左右为难之际,省委关副书记亲自主持会议听取了省工业厅的汇报,会上,关副书记指示,让机电总公司机关全体职工和下属公司的代表投票决定,他们才最有权决定自己的前途和命运。会后,关副书记要求检察机关,尽快对钱瑞君和贾明鎏两人依法作出结论,以维护机电总公司的稳定。
投票由省工业厅派人主持。结果,慕容健获得了绝大多数的支持,当工业厅的领导郑重宣布这个投票结果时,慕容健顿时心潮澎湃,身上的压力剧增,机电总公司的职工们需要自己,一定不能辜负这份关键时刻的信任。
慕容健在表态发言中最后说:“同志们,受命于危难之时,请大家放心,我慕容健一定摈弃所有的私心杂念,与大家一起共度机电总公司当前的难关,唯有勇往直前,绝不临阵退缩。同时,也借这个机会,请求上级领导,在局势稳定和明朗之后,再一次把选择权交给在座的各位,无论结果如何,我慕容健无怨无悔。”
送走了省工业厅的领导,布置完公司的各项工作,慕容健才发现,自己除了与段小薇通过几次电话之外,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回家了,心里的内疚涌上来:“小薇,对不起了,机电总公司上万双眼睛看着我呢。”
晚上,慕容健终于回到了安在别墅里的新家。
几天来,段小薇急得也是如热锅上的蚂蚁,应付公司里乱七八糟的事务,似乎还没觉得有多累,一旦闲下来,就感觉人要垮下来。几次给慕容健打电话,慕容健忙得只知道说抱歉,公司里这忙那忙,忙得新婚之后就没回家。
家里阴森森的,了无生气,段小薇白天穷于应付已经开工的项目,打发找上门来要求支付款项的施工承包商和材料款供应商,晚上还要照应名流大酒店的生意,遇到重要的客户自己还得亲自作陪,就连名士休闲中心的花狐狸,也多次念叨近期派出所民警来查过几次,休闲中心现在已经萧条冷静得浴池里的水都是凉的了,请求段小薇抓紧与公安系统协调沟通,否则将难以维持了,再拖些日子,恐怕坐台小姐们都要跑光了。
巨大的压力,像一个看不到头的黑洞,沉重地压在了段小薇的心头,她心里的苦与痛,真的是一时无处倾诉。
暗地里,段小薇不知道流了多少泪。
等到慕容健终于回来了,段小薇再也忍不住,抱住他失声痛哭。
无奈之下:解危局初现曙光,陷困境风雨飘摇
明摆着焦头烂额,暗地里曲径通幽
“慕容,我快要支撑不住了。”段小薇向慕容诉说着连日来的焦头烂额,委屈得像是一只受了惊吓的小猫。
慕容健拥着段小薇倒在客厅的沙发上,他抚摸着她的秀发,看着她日渐消瘦的面容,心里也是一阵阵内疚,他柔声说:“小薇,我们都是迫不得已走上了前台,并不具备商场拼争的心理素质和掌控全局的能力。但是,我们现在也只有咬牙坚持。”
“慕容,你或许坚持一段时候就能得到解脱,可我坚持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我真的厌倦了,再这么下去,我会疯掉的。”段小薇忧心忡忡,眼里满是无助。
“小薇,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慕容健明白段小薇的意思,可是他面对名城置业当前的困境,更是一筹莫展,无能为力。
“不!”段小薇在慕容健的怀里摇了摇头,苦笑着说:“慕容,你在我最脆弱的时候给了我一个厚实的肩膀,我已经很满足了。我也不希望我爸爸的悲剧在你我身上重演,我想,等我把名城置业的情况梳理清楚之后,你带上我和田甜,一起去一个没有喧嚣和烦恼的地方,过我们向往已久的闲适生活,好吗?”
慕容健把段小薇紧紧地搂进了怀里,亲吻雨点般落在了她的脸上、嘴上和……身上。
当前名城置业面临的最大困境在于,前期在段耀武的运作之下,获得了类似于护城河二期开发等多达十几项的政府招标项目,这些项目的竞标成功,相当于是名城置业取得了垄断开发权,没有名城置业的许可,任何组织或个人都没有权力参与开发。政府招标项目一旦启动,应收帐款不会拖拖拉拉,结算手续也不会复杂紊乱,更不会存在边设计边施工的动乱状态,有的只是源源不断的现款现货,简单有效的行政命令与指示,人大通过的具有法律效应的设计方案,换句话说,只要名城置业能筹集资金启动这些项目,并有效地管理运作到位,实际上就意味着源源不断的利润,这些项目几乎都是开发商们垂涎三尺的肥肉,段耀武借助于官员公子的力量,一一虎口夺食揽到了自己的手上。
但是,段耀武遇难之后,名城置业开发项目的销售受到了很大的影响,原先一些跃跃欲试的购房者只能持币观望,诸多的贷款、融资等渠道也开始推诿拖延。是啊,这年头,谁愿意拿着大笔的资金押在一个乳臭未干的段小薇身上,万一血本无归,那上亿的资金就会白白地打了水漂。而原先被一片繁荣景象所掩盖的拖欠民工工资、材料供应款等矛盾再次浮出了水面,跟在名城置业身后发了财的施工单位也蠢蠢欲动,项目结算紧逼不放,这一切都让段小薇应接不暇,根本无从考虑,实质上也不知道该如何启动和管理这些政府招标项目。
名城置业缺少了定海神针,又卷入了一场回收钢材的官司纠纷,按照段小薇回答记者提问的说法,名城置业必须支付20%的钢材回收费用,还面临着一大笔的罚款,而老潘倒卖所得资金已经作为非法收入被冻结,在案件审结后将被没收。名城置业的员工人人自危,部分业务骨干已经在私下里和猎头公司联系,做好了风头不对就跳槽的准备,一帮无心恋战的无头苍蝇对名城置业丧失了信心,销售业绩自是一落千丈。
在这么巨大的压力面前,别说是初出茅庐的段小薇,就是久经沙场的段耀武也难免捉襟见肘,疲于奔命呢。
比名城置业内忧外患更可怕的是,混乱之中的机电总公司正面临着一场改制收购的暗流风暴。
顾国平试图借整垮贾明鎏而重新掌握机电总公司的阴谋未能得逞,也从他在上层的渠道获悉,省委关副书记亲自过问了贾明鎏的案情,看来报复贾明鎏而后入主机电总公司的梦想落空了。但是,顾国平有位姓谭的大学同学刚刚调任省国资委副主任,一次偶尔的同学饭局中,谭副主任向顾国平透露了一个消息,再次燃起了他的希望:临江市国有大中型企业产权改制试点工作即将组织实施。
所谓国企产权改制,简单地说就是“国营变民营”,将国有企业中经营性资产经过评估后,由民营投资者予以收购。
经过大学同学的点拨和指引,顾国平很快和地处沿海省份的锦绣集团取得了联系,这是一家颇具实力的上市公司,正野心勃勃地要杀入临江房地产市场,用老板赵鸿杰的话来说,锦绣集团别的不多,就是钱多得没处花。他看中的是国有企业产权改制中的机遇,也看中了临江机电总公司在全省各地分公司的地盘,加之谭副主任的从中撮合,双方迅速达成了联手的意向,由顾国平利用他在临江的关系操控机电总公司的资产评估,由锦绣集团出资进行全面收购,整个运作过程顾国平出面操办,所需费用锦绣集团全额垫付,以后从新公司经营利润中扣除,并许诺一旦收购成功,将由顾国平担任公司总经理全权负责新公司的经营管理。
看来,当年汪某人的曲线救国论,还可以应用到当今的国企改制中!顾国平兴奋得几夜没睡着,如果一切进展顺利,我顾国平反攻倒算的计划将比原先单纯抢班夺权来得更为爽快。娘希个屁的,顾国平学着赵鸿飞的口头禅说,到时候一样可以让贾明鎏死得很难看。
有了锦绣集团的财政支持,顾国平用一个厚厚的信封,砸晕了机电总公司财务部的李部长,从他手中套取了公司近期的财务报表,又通过省国资委谭副主任的斡旋,联系上了临江市会计师事务所,委托其对机电总公司的国有资产进行评估。等拿到资产评估师出具的资产评估报告,顾国平心理就不太平衡了,根据他手头上握有的资料表明,这次收购锦绣集团可能从中获利接近一个亿,我顾国平辛辛苦苦忙乎了个把月,到头来只得到了一个总经理的名头,说白了,只不过是赵鸿飞手下的一个高级打工仔而已。不行,我也得注资参股,既分了这次获利的蛋糕,也为日后在公司里的话语权增加筹码。如果没有结识财大气粗的赵鸿飞,顾国平可能还能够接受当一个收益地位还不错的总经理,但是,在赵鸿飞的美女香车,豪宅巨资面前,顾国平的野心极度膨胀,一个傀儡总经理他打心眼里看不上了,恨不能一夜之间把机电总公司变成他自家的私有财产才好呢。
可是,要入股就得掏钱,这可不是十万八万的小钱,至少得数以千万计才拿得出手,跟私营老板可以热乎得睡一个女人,但想要和他金钱共享,那一定是门都没有。
赵鸿飞毫不客气地拒绝了顾国平以收购中的贡献参股的一厢情愿。拿出真金白银来,你就可以是占公司股份百分之多少的股东,否则,免谈。他的言下之意很清楚,你顾国平可以拍屁股走人不干,但我赵鸿飞照样可以通过谭副主任寻找新的合作伙伴,不是离了你顾国平就揭不开锅了。
顾国平才明白过来,和私营老板谈合作,空手套白狼无异于与虎谋皮。
要说,这人的运气来了往往门板都挡不住,赵鸿飞的弟弟赵鸿亮闻风而至,主动提出可以给顾国平融资,条件是顾国平要保证他能加大投入来参与今后公司的项目运作,分享日后的收益,并确保资金的安全。
对于天上突然掉下来的馅饼,顾国平并没有被冲昏了头脑,他问赵鸿亮,你们亲兄弟之间有什么不好商量的,为什么非要通过我来转手呢?
赵鸿亮哈哈一笑,我哥哥想吃独食,这么好的赚钱机会谁肯错过啊?顾兄,我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
顾国平心头一喜,还是有点担心,他提醒说,鸿亮老弟,你哥哥一查资金的来源,一下不就知道了是你来跟他抢地盘吗?
哈哈,顾总你放心,我敢瞒着我哥哥来跟你商量,就一定想好了办法。资金通过我派人在境外注册的公司打到你的名下,保证他查不出来。
顾国平眼珠子一转,说,还是打到我儿子顾绍文的名下吧。
既然他们兄弟要相煎太急,那实在是盛情难却,我顾国平只好顺水推舟了。
顾国平要拉儿子顾绍文入伙参股的谈判进行得比较艰苦,依着赵鸿飞的意思自然不想替顾家做嫁衣裳,但木已基本成舟,背后的猫腻顾国平也是一清二楚,赵鸿飞无奈之下只得同意顾家占股不得超过10%。
顾国平这一系列的暗箱操作,不用说,书生气十足的慕容健被蒙在了鼓里,省工业厅的头头们也没想到会有这一手,当省国资委宣布将临江机电总公司列入国企产权改制第一批试点单位时,吴有才也正式从省工业厅副厅长的位置上退下来,做了个有名无实的调研员。
这就是:明摆着焦头烂额,暗地里曲径通幽
囚室里臭味相投,囚室外痛哭流涕
贾明鎏在看守所里翘首以盼了一个多月之后,终于在某一个上午,有一个管教干部走了过来,喊住正和一帮子人在扎灯笼的贾明鎏,一脸真诚地对他说:“恭喜,518,你可以走了。”说完,从身上拿出一大串叮当作响的钥匙打开了铁门。
“去哪?”贾明鎏和鲁云飞同时问,都不明白管教干部的意思。
管教干部回答:“518,你没事了,可以出去啦。”
这句话让贾明鎏一阵天旋地转,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人还站得笔直,问道:“你,没骗我吧?”
管教干部呵呵笑了,他说:“518,你关系那么多,后台那么硬,我哪敢拿你开心啊。”看贾明鎏还立正站着不动,又笑着问:“你是不是不想出去?”
“当然想!”贾明鎏立即抬腿迈出了囚室,甚至没想起要跟鲁云飞来一个告别拥抱。
还是鲁云飞在里面喊道:“贾兄弟,走好啊。”
贾明鎏这才意识到自己过于急不可耐,回过头来冲鲁云飞笑道:“鲁兄,再见。”
“靠,再见你个头啊,谁想跟你在这地方再见。”贾明鎏被鲁云飞逗乐了,本想还跟他说几句出去之后帮他一把的宽心话,却被管教干部推搡着走了。
一个多月来,贾明鎏不知道这些日子外面发生了些什么,但却清晰地记着今天是几月几号,自从如梦和吴旭走了之后,他就在墙角落里划着记号,满怀希望等着重见阳光,由于有李建军的关照,看守所里自然不会有人再为难他,但还是要和囚室里的人一样,做一些诸如糊纸盒扎灯笼一类的简单手工劳动,一是打发时间,免得胡思乱想,二是为看守所创收,天天都有任务指标。贾明鎏一时心血来潮,还把原先每个人各自为政的生产方式,改为了几个人相互协作的流水线作业,一举打破了看守所人均糊纸盒的纪录,得到了加餐一顿肉的奖励,乐得鲁云飞捶着贾明鎏的胸口说,妈的,有学问就是不一样。
自从有了那次夜间打斗之后,鲁云飞和贾明鎏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用鲁云飞的话来说,那就是臭味相投。
在临江市的道上,年轻时候的鲁云飞还小有名气,后来年纪大了娶了老婆生了孩子,便收敛了火爆脾气,在路边摆了个修车摊子,维持着生计,每天守摊子的时候,还帮着街坊邻里照看着孩子们过马路,由于为人仗义,爽快,修车的生意也算不错,平日里上下学的孩子们从摊子边路过,还会一蹦一跳地喊一声“鲁叔”,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倒也安稳自在。
只是某一天,一个骑车人撞倒了一个中年妇女,骑车人趁其不备,溜之大吉,这种事情鲁云飞一年四季见的多了,也懒得搭理,没想到,街坊一个16、7岁的半大孩子放学刚好路过,就把车子停到鲁云飞的摊子前,过去扶了一把摔倒的中年妇女,却被这妇人反咬了一口,硬说是这半大孩子把她撞了,非要他赔偿医药费,旁边还有个男子帮着妇人连呵斥带吓唬,把个孩子急得直掉眼泪。
鲁云飞实在看不过去,就走过去替半大孩子说话,这位嫂子,这事我亲眼看见了,明明是人家孩子好心扶你一把,你怎么还赖上孩子了。
妇人变了脸,大声向看热闹的人说,哼,要不是他撞的,他吃饱了撑的,这么好心来扶我?旁边那男子跟着起哄,是啊,是啊,现在哪有这么好的人,不是他撞的才有鬼呢。
半大孩子傻了,眼泪汪汪地喊了一声“鲁叔”。
这下妇人更来劲了,叫道,好啊,怪不得你帮他说话,原来你们是一伙的,合起来欺负老娘。
鲁云飞陪着笑解释,这跟熟不熟没关系,确实不是这孩子撞的你。
妇人哪里肯依,说:不是他撞的,那你说是谁撞的?
鲁云飞嘿嘿一笑,你也看见了,那小子不是跑了吗?
妇人开始耍泼,啊呸,照你这么说,我***不是被白撞了。
鲁云飞压着火想要息事宁人,就劝解道,嫂子,你也没多大事,我替孩子给你道个歉,算了吧。
这下被妇人抓住了把柄,看看,看看,承认了吧。不行,老娘不能被白撞了。
这时那男子来替妇人出头,嗨,伙计,孩子把人家撞了,道个歉就完了,赔钱,要不就报警。
鲁云飞拿眼一斜,心里明白了几分,大概是遇上了撞猴子的了。妈的,这种下三滥的招数,老鲁当年就看不上眼,你们现在还冲一个孩子使,不是穷疯了,就是心黑了。他把半大孩子往边上一推,说,你回家,这事交给你鲁叔了。待孩子走远,鲁云飞冷笑道,小兄弟,要是真是家里急着缺钱花,百八十的我老鲁还是拿得出来的,就别讹人家一个半大孩子。
那男子被鲁云飞揭穿了,恼羞成怒,就开始对鲁云飞推推搡搡。
鲁云飞退让几次,见男子和妇人一直不依不饶,实在气不过,就说,你们两个有完没完,老子在街上玩这一套的时候,你们还不知道在哪穿开裆裤呢。
男子一听住了手,那妇人却还是扑上来撕撕扯扯,鲁云飞用手挡了一下,那妇人就坐在地上,泼天黑地哭,打人了,大老爷们打人了。
男子见状,好似找到了借口一般,骂道,你***要不要脸,撞了人不赔钱,还好意思打女人。
鲁云飞被激怒了,一个大巴掌甩过去,那男子踉跄着倒退几步,弯身捡起地上的半截砖头又恶狠狠地往上扑,却被鲁云飞一脚踹过去,立即摔倒在地上,捂着肚子痛得满地打滚。
就在这时,警察赶到了。
鲁云飞果然是久经沙场的老手,那一脚踹下去,那家伙断了两根肋骨,就这样,鲁云飞被警察带到看守所里来了。由于家境贫寒,住院费、医药费的杂七杂八加起来要好几万,鲁云飞老婆一下子哪里拿得出这么多钱,鲁云飞无奈,只好安心在这里当老大了。
听了贾明鎏的遭遇,鲁云飞就拿他开心,***,我以为这里就我冤,哈哈,原来你比老子还冤大头。
后来,贾明鎏出去见了如梦和吴旭,回来脸上就有了喜色,鲁云飞没多打听,但也看得出来,贾明鎏的事有点眉目,就恭喜道,兄弟,你的苦日子快熬到头了吧。
贾明鎏说,鲁大哥,借你吉言,我要是出去了,头一件事就去把那两个狗男女打发了。
鲁云飞把眼一瞪:靠,你还想进来陪我啊?
哈哈,我又不是要像你用拳脚打发他们,我用钱还打发不了他们啊。贾明鎏话音刚落,惹得一帮子人都低声笑了。
人啊,都有随遇而安的惰性,刚开始再想不开的人,到了这种地方混久了,也会自己找乐子开心。
真是奇怪,人与人在一个地方呆时间长了,多少会产生点感情,即使在看守所里也不例外。贾明鎏忍不住还是回头望了一眼,却再也看不到鲁云飞等人的身影,心里便有点失落,默默地跟着管教干部走出了那条长长的走廊。
这是真的吗?贾明鎏做了无数次走出去的梦,当真要走出这个阴暗的地方时,还恍惚以为自己是在梦里。等他懵懵懂懂办好相关手续走出看守所,**辣的阳光刺痛了他的眼睛,他用手遮在眼前,抬头看了看蔚蓝的天空,几朵云彩在随风而动。
贾明鎏才意识到恶梦真的过去了,自己重新获得了自由。他站定了脚步,深深地吸了口气,暗暗感叹,原来幸福有时候简单得仅仅是可以呼吸一口清新的空气。
身后的铁门咣当一声惊醒了贾明鎏,他眯着眼紧走几步,就看见不远处一群熟悉的身影,慕容健搂着段小薇,静静地站在路旁,张依然则依靠在几辆小车的旁边,冲着他微笑,田甜和王小翠扶着脸色苍白的吴旭,吴旭的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
“儿子,我的儿子。”贾明鎏扑上前去,想要从吴旭的手中接过孩子,可刚伸出手,却愣住了,紧贴着孩子的襁褓,立着贾妈妈的遗像,相框的周边围着黑纱,顶端一朵白花分外刺眼。
贾明鎏愣住了,大喊了一声:“妈——”扑通跪在了地上,面朝望江县城的方向,匍匐在地,痛哭流涕:“妈,儿子不孝啊,是我害死了你啊。”
路边的树木郁郁葱葱,落叶静静地飘起,翻转了几下再落下,只有贾明鎏的哭喊声在空中回荡。
慕容健弯下身,拉起了贾明鎏,一旁的段小薇触动了伤心事,也哭成了一个泪人。
突然,贾明鎏甩开了慕容健的手,发疯般四处张望:“如梦呢?如梦呢?她怎么没来?”
田甜哇地哭出了声,吴旭咬着嘴唇暗自垂泪,怀里的孩子受了惊吓,也哇哇大哭起来,只有王小翠站在一边,满脸茫然,急得不知所措。
张依然强忍着悲伤,哽咽着说:“明鎏,如梦姐为了救小薇,与老潘一起坠楼而去了。”
贾明鎏再次扑通跪地,双手举向空中,嚎叫着:“如梦……”
可悲可叹:囚室里臭味相投,囚室外痛哭流涕
压悲伤睹物思人,有见地发女人财
贾明鎏一个大男人肝肠寸断的嚎啕大哭,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动容。
最后,还是吴旭劝住了贾明鎏,她凄然说:“明鎏,起来吧,我们先去看看如梦姐。”
夏日的临江,又是极致的艳阳高照,屋外近乎四十度的高温让每一个行人都有些透不过气来。
烈日下,贾明鎏随着众人来到了那片死寂的陵园,静静地在如梦的墓前呆呆的站立了十几分钟,汗水已经浸透了他的衣服,眼前也晃晃悠悠的有些恍惚。
可是那个墓碑又让贾明鎏心痛得一时难以割舍。
贾明鎏此时的形象让人汗颜,胡子邋遢,刚长出来的短发乱成一团,眼睛因为悲伤红得像两个熟透的桃子。吴旭把孩子交给田甜,站在了树荫处,她走过来和贾明鎏并肩站在一起,从包里掏出了如梦留给贾明鎏的信,默默地递给了他。
贾明鎏颤抖着手,将信封拆开,一点一点地将信笺抽出来,看着那熟悉的笔迹,早已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了。
明鎏:
姐很想你,很想念以前的点点滴滴,包括那些开心和不开心的事情。
和你结识的那些日子,是我生命中最快乐的一段时光。
我心中曾经充满了绝望,在痛苦和悲伤中生活了快三十年,是你的乐观向上改变了我,让我感觉到了这个世界真的还有光明,还有美好,还有希望,我还能拥有爱情和友情,姐谢谢你,真心的谢谢你。
姐知道,我不是一个值得你爱的人,但是,姐愿意为你付出一切,无怨无悔
妈妈走了,表舅也走了,我也要走了。明鎏,请原谅我在你危难时刻的不辞而别,妈妈拉着我的手,喊着你的名字匆匆而去,我想,只有我去天堂陪着她老人家了。
明鎏,从认识你的那一刻起,姐就决定了今生为你而活着,如今是该为你付出一切的时候了,但愿我的生命能唤醒大众的良知。
姐只有一个心愿,等到孩子长大了的那一天,请你把他带到我的墓前,让他大声地喊一声“姑姑”吧,小家伙太可爱了,我真有点舍不下他啊!
明鎏,请你接受姐的最后一个请求,无论你今后的路多么的坎坷,你一定要挺起胸膛坚强地往前走,妈妈有姐陪着她会开心的,我们都想看着你和孩子幸福快乐地生活。
别了,明鎏……
爱你的如梦
这么说来,即使那天没有遇上老潘对段家父女的追杀,如梦也会自天而降,她实在不知道还能为贾明鎏的获释做点什么,只好以生命为代价来引起媒体和大众对贾明鎏一案的关注。
生命之轻,可如落叶般飘零,生命之重,又能排山倒海势若千钧。
贾明鎏泪如雨下,他慢慢地把信笺叠好装进了信封,在心里默默地与如梦话别:姐啊,你的话我记住了,今生我还要为你而好好活着。
孩子的啼哭声将贾明鎏从悲痛中唤醒,吴旭在一旁低声说:“走吧,明鎏,去洗个澡,换身衣服,然后去名士俱乐部,那里,还有更多关心你的人在等着呢。”
一路上,贾明鎏眼睛定定地盯着襁褓中的儿子,红扑扑的脸蛋,翘起的小嘴,还有那紧攥着的小拳头,都让他想要凑上前去亲一口,可是,自己身上的味道都快要压住孩子身上散发出来的**,车到名士俱乐部,贾明鎏来不及和众人打招呼,直接冲进了名士休闲中心的洗浴池,吓得花狐狸跟在后面发出一声声惊叫。
名士休闲中心本来生意清淡,白天更是空无一人,贾明鎏躺在波涛翻滚的浴池里,含着泪咬着牙拼命地搓*揉,要将一身的污垢、屈辱和疲惫洗刷一空,不一会儿,水面上就浮出一层污黑,贾明鎏赶紧跳出来,站在莲蓬头下,把水开到最大,闭上眼睛享受着水流冲击下的快感。
妈妈走了,如梦也走了,段耀武死了,老潘也死了,还有田甜的父母、瘦猫和黑胖;钱瑞君进去了,秦远瘫在床上,李大宝丢了晚饭,吴有才退位了,靳斌遭排挤了,更多被牵连进来的人还惶惶不可终日……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变成了一系列家破人亡的悲剧,贾明鎏后悔莫及,什么功名利禄,都***是狗屁,只要身边的亲人好好地活着,就是今生最大的幸福!
贾明鎏暗暗地立下誓愿:好好地爱吴旭,爱儿子,让小田甜不再有痛苦,帮王小翠改变命运,让妈妈和如梦的在天之灵安息。
当贾明鎏神采奕奕地出现在名士俱乐部大厅的时候,里面已经熙熙攘攘挤满了人,在热烈的掌声中,贾明鎏拥吻了吴旭,然后从田甜手里接过孩子,脸贴着脸,怎么也亲不够。
段小薇紧紧地倚靠在慕容健的肩膀,眼里闪着泪光;黄欣看看身边的范大伟又看看手里的孩子,幸福洋溢在脸上;朱莉和李大宝拥抱在一起,欢呼跳跃;田甜和王小翠给贾明鎏和吴旭献上了鲜花,张依然举着DV录下了这温馨的一幕。
吴旭把孩子从贾明鎏手里接过来,低声地说:“明鎏,你给孩子娶个名字吧。”
贾明鎏一下子愣住了,他无数次想象过孩子的模样,设想过孩子的未来,但是他却从来没想到要为孩子取个名字,吴旭这么一说,他脑子竟然一片空白,张着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沉思了一会儿,贾明鎏大声说:“就叫贾正吧,堂堂正正的正,希望我们的儿子将来能堂堂正正地活着。吴旭,你看呢?”
吴旭笑了笑,说:“行,你的儿子你做主。”
贾明鎏从服务生的托盘中拿过一个酒杯,高高地举过头顶,激动地说:“谢谢,谢谢,谢谢啦!”然后,和着泪水仰头干了。
众人纷纷举杯,一个个走过来与贾明鎏碰杯,说些安慰和祝福的话语。
这个时候,靳斌匆匆赶过来了,这让贾明鎏和吴旭非常的意外,他们迎上前,握住了他的手。
贾明鎏惊奇地问:“靳检,你怎么来了?你不需要回避吗?”
靳斌慨然一笑,顺手从服务生手里接过了酒杯:“呵呵,你什么时候出来,我能不知道吗?不过,现在我也不用回避了,你也别叫我靳检了。”
吴旭忙问:“怎么了?”
“我***不干了!”说完,和贾明鎏一碰杯,一饮而尽。“有人嫌我碍事了,借机散步了流言,上头怀疑我靳斌在你的案子中徇私枉法了。哈哈,早知如此,老子还真不如就徇私一回。”
张依然凑过来,问道:“靳检,哦,不,靳斌大哥,是不是接受我们的采访出的纰漏?”
“哈,美女记者也来了,呵呵,很有可能,他们怀疑我传递了不该传递的信息,让他们在头头面前被动了。不过,这不怪你,也不能怪老贾,你们都不要有心理负担。官场争斗,只需要一个借口。”靳斌不愧是检察官出身,有着透过现象看本质的职业习惯。
靳斌这么一说,贾明鎏的心情轻松了不少,他给靳斌的杯子斟满酒,问道:“老靳,还今后你靠什么养活老婆孩子?”
靳斌端着酒杯,巡视了俱乐部里的结构和布置,高兴地说:“哎,你还别说,这地方真不错,下面喝咖啡,上面做办公,开家私人侦探所是再好不过了。”
“你的意思,打算开一家私人侦探所?”吴旭插话道。
靳斌不住地点头,眼睛继续扫描着室内的装饰和陈设:“对啊,我能干什么,还干我的老本行啊。”
张依然不解:“能有生意吗?可别让嫂子跟你一块儿喝西北风啊。”
靳斌用异样的眼光打量着张依然,张依然被他看得极不自在,低着头看看自己,又抬头看看靳斌:“怎么啦,我说错了吗?”
靳斌不紧不慢地说:“这个我早就想好了。新婚姻法规定,夫妻离婚,无过错方有权分配更多的家庭财产,我呀,专门来帮你们女人逮那些出轨偷情的丈夫。哈哈,保管生意火爆。”
众人大笑,张依然更是笑得前仰后合:“发离婚财,亏你想得出来啊。”
贾明鎏用力捶了靳斌的胸口一下:“真有你的。你这么一说,我们还真不知道该祝你生意兴隆,还是巴不得你早点垮台。”
“无所谓,无所谓,要都像你们这么想,那人家火葬场和卖花圈的岂不是要无地自容。知道房地产为什么火?中国人多啊。只要做人的生意,哪怕只是卖卫生纸也饿不死人。你们去法院看看,天天闹离婚分财产的官司案宗都堆成了山,既然一男一女撕破了脸,就这么一次宝贵机会,谁不惦记着多分点?哈哈,趁着还没人下手,我和几个闲得蛋疼的战友商量好了,先来吃这只大螃蟹。”靳斌举了举杯子没喝,却神神秘秘地拉着吴旭问道:“嗨,嫂夫人,这酒会是你安排的吗?”
“是啊,怎么啦?”吴旭疑惑地看着他。
靳斌一笑:“那你给我帮帮忙,介绍老板给我认识一下,这地方办个侦探社太不错了,我来问问他肯不肯出让?”
吴旭没说话,冲着一旁的段小薇招了招手。
却说:压悲伤睹物思人,有见地发女人财
谢天谢地谢朋友,几多欢喜几多愁
段小薇走过来,未曾开口,眼泪便流了下来,一脸愧疚地对贾明鎏低声说:“贾大哥……对不起……”
贾明鎏脸色不太自然了,他说:“小薇,这不怪你,也算是我咎由自取吧。”
段小薇仰着脸看他:“自从……你进去后,我也很难受,每天晚上都睡不着……其实……你应该知道我的苦衷……”她说这话时神情真诚,真的后悔和难受到了极点。
贾明鎏在路上已经听说了段小薇在婚礼之后专门组织了一个答记者问,勇敢地说出了事件真相,以此来证明自己的清白,为此,名城置业可能要遭受巨大的经济损失,想到这些,贾明鎏很内疚,他语气和缓下来说:“小薇,别说了,我能理解。来,我们干了这杯,就算是我对你和慕容新婚迟到的祝福吧。”
段小薇却不肯端杯,继续流着泪,哽咽着忏悔:“如果我能早一点站出来劝阻我爸爸,或许可以避免更多的悲剧……”
这时候,靳斌走过来,接过了段小薇的话题,很认真地说:“不,你是段小薇吧,这种事我见的太多了,你爸爸那么做,也只是出于自我保护的本能,对他而言,那几乎就像是饭后剔牙缝一样的无意识动作。这就是各种类型的竞争中难以避免的残酷性。”
贾明鎏从靳斌的话语中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情,段耀武、顾国平甚至包括自己,他们的确针对的不是某一个特定的个体,而是所有会阻碍实现贪婪**的绊脚石,就像大海里的一只巨鲸猛地张大了嘴,而你正好挡在了它的嘴边。
人生其实就是一个无处不在,无所不赌的大赌场,命运是庄家,众人用时间、情感、甚至生命在赌一个想要的未来。只是身在局中却一无所知,想要逃离却又身不由己,这场豪赌,不管愿不愿意都得玩下去,直至生命的尽头。
靳斌的一席话,让贾明鎏心胸豁然开朗,他招呼一起过来的慕容健,与吴旭、段小薇四个人碰杯,他坚定地说:“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了吧,忘记这一切,我们重新开始!”
酒喝完了,却轮着段小薇和慕容健齐声叹气了。
贾明鎏正纳闷呢,突然人群中一阵骚动,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进门处,几个保安正拦着一个穿公安制服的人吵吵嚷嚷:“警官,今天俱乐部被人包场了,不对外营业。”
警官倒不生气,哈哈一笑:“我啊,就是来找包场的人。”
啊?大家的目光又齐刷刷地投向了贾明鎏。警察又找上门来了,相当于指名要找贾明鎏,难道事情还没完?
靳斌正要上前,贾明鎏拉住了他,满面春风快步迎上前去:“哈哈,建军大哥,你怎么来了?”
看两人热烈握手,众人才知道虚惊了一场。一进门,贾明鎏就大声向众人介绍:“诸位,这是第二看守所的李建军所长,在里面多亏了李大哥关照啊,来来来,先敬你一杯。”
李建军忙摆手:“免了,免了,有纪律,穿了这身衣服就不能喝酒。”
靳斌原本和李建军有过人犯交接的往来,早就认识,就走上前来开玩笑:“李所长,你像我这样,把衣服脱了,就潇洒自如了。哈哈。”
李建军笑着把上衣脱了,随手搭在了臂弯里,打趣道:“小靳,我一个大老粗可比不得你们啊,你们脱个精光还能折腾出花儿来,我要是把这身衣服脱了,就只能回家种地了,老婆孩子你们帮着养活啊?”
“靠,你这什么思想觉悟,你应该说,社会少不了我们这样的忠诚卫士,哈哈。”贾明鎏真没想到,穿上制服的靳斌墨守成规,了无情趣,刚把制服脱了,就像是换了个人,变得幽默搞笑了。
李建军与贾明鎏和吴旭喝了一杯就要告辞,他看着吴旭说:“吴旭,本来你嫂子要来,可是你找的那所中学管制得真严啊,放假都不让你的干儿子消停,你嫂子忙着照顾他呢,非让我过来看看。”说完,又压低声音故作神秘地对贾明鎏说:“老弟,你走的时候上头找我谈话了,不让我在看守所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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