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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明白!”杜野点头轻笑。
他明白,当然明白。有人,就有江湖,这句话并不是看起很酷。只不过,理智上他明白,感情上还需要一些时间里消除不甘愿的情绪。
“说了很多……”刘言周恍惚了一下,自嘲一笑:“看来是真的老了,那么唠叨。我走了,我知道你不喜欢送人,莫要送我,免得我难过,你难受。”
“恩!”杜野目不转睛的看着刘言周站起来,然后一步一步的走出了包间,留下一个残留在虹膜上的身影。
他自然记得,那年他七岁,为了让他每天早晨准时起床,师父送了他一个特大号的闹钟,铃声爆发就像地震,让人不醒也得醒。
那是他七岁生日的前一天,他开始讨厌那个大闹钟,讨厌练马步,讨厌师父。然后那一天下午,他继续在师父那里泡澡。
那桶里有很多的药材,他很不喜欢那个味道。这样的澡,他一连泡了三年,起初一年是一次换一次药,第三年则成了五次换一次药,味道越来越淡,习惯了那味道的他能感觉到。很久以后,他知道了那些药材的价值,足以让一个有很多储蓄还有两套房子的人失去储蓄,最后只能睡在杂货铺。
他当然记得那一天,他觉得自己被骗了,腿酸得要命,他不想再蹲什么烂马步。那时脸上还没有皱纹的师父笑嘻嘻的拿出大大泡泡糖晃了晃,然后他着了道了。那是他一生中很努力,也许是最努力的一天,甚至连日后的高考冲刺也远远不及。而努力的目标,则是泡泡糖。
他记得的不止这些,还记得同样是那一天,他的生日的前一天,师父像变魔术一样从身后拿出了一个蛋糕。好大好大的蛋糕,也许放在今天他一顿就能吃掉,可在那时,在他们那个还没有生日蛋糕卖的小城市,那是独一无二的生日大蛋糕,又甜又香。
那个好大好大的蛋糕,直到今天,他也没有吃完,这辈子也吃不完。
正文 第四章 【挡不住的胸】
“我要报仇!”
雷淮听得出电话里的声音有多么的坚决,或者怨愤也不差。但她很惊讶:“你要报仇?找谁报仇?”其实她想问,难道你家人出事了,不然何必满腔愤怒。
电话那头的人没想到她忘了一件事,立刻用最富有怒火最适合演复仇者的态度表示:“那天晚上我们在小饭馆……”他似乎也不想提起那个羞辱的夜晚。
“哦……”雷淮不自觉的拖长了声音,想起了杜野,然后才想起杜野那天坐着狼吞虎咽的画面,才因此想到方君豪。连她自己也觉得这个程序有些BUG,按说她应当是首先想起方君豪,才会联想到杜野:“你想怎么报仇。”
雷淮是个温柔的女孩,莫见她那晚偷袭杜野,其实只要杜野不动,她自然不会伤到杜野。只是杜野也没料到那么温柔的女孩子,居然会如此果断的试探他。
雷淮和打电话的人其实不太熟悉,这点杜野倒没猜对。如果换了另一个女孩,就肯定是另一个回答,比如:“你有毛病!”又或者很无所谓:“那你就去报呀。”再不然是:“你去死。”
但她不会那么做,虽然她的确认为打电话的人去找方君豪报仇,确实是送死。
“我哥三天后会来长海市,他会把那小子打成肉泥。”
雷淮开始烦恼了,每个人的烦恼都不少,就像杜野现在就很烦恼的在食堂看着豆泥里那团颜色诡异的肉泥,开始怀疑那团肉泥原本到底是什么品种。
雷淮的烦恼是被那通电话勾起的,打电话的,也就是挨揍的倒霉孩子叫谭缅华,也就是弹棉花。弹棉花姓谭,那他家理所当然就姓谭。
她恰好知道有个孝感谭家,自然不是什么北京雷家之类的大家族。孝感谭家号称铁线无双,自然是流传甚广的外门功夫铁线拳。
谭家自称他们家的铁线拳曾经一拳打死一只虎,虽然雷淮不明白珍惜动物保护组织为什么没去找他们麻烦。却正好知道,谭家练的铁线拳,多半只能打伤一只猫。
漫说杜野插手,便是不插手,他们多半也打不过方君豪。
更烦恼的是,她刚好又知道,谭家与北京雷家有些生意上的来往,吃了亏多半要向雷家求助。刚好北京雷家在长海没什么好手,刚好她又在这里念书。
算来算去,她得出一个结论,如果弹棉花的非要报仇,她多半得出面。她一出面,杜野多半也会替朋友出头。最要命的是,她一想起杜野,就想起那晚的贴身,一想起贴身,就尴尬得要命。
不过,就算尴尬得要命,她也得接电话,因为来电显示上面提示的是爸爸二字。
所以,雷淮只好接了电话,只听了几句话,脸色就变了:“我马上去办。”
她匆匆忙忙的飞奔出了学校,招手上了一辆的士,说了个地址,就飞一般的离去了。
长海是一个很大的城市,也很繁华。通常这样的城市都会有一个共同的特征——城市越大越繁华,贫民区就越大越穷。
雷淮来到贫民区,立刻就看了看自己刚接收到的照片,然后小心而谨慎的向目标前进。
那是一幢距离拆迁大概不远的破旧的住宅楼,雷淮一上楼就立刻感觉到自己与大楼格格不入。情急之下,也顾不得那么多,来到五楼,她更加的小心。
这幢楼大概真的要拆迁了,很多户人家都已经搬走,剩下稀稀落落的人家,还有晾得到处都是床单和衣服。
雷淮步伐轻盈,看见前面一根绳子上晾着还在滴水的尿片下,几乎把整个过道都给拦住。她眉头轻皱,极力避免被水滴到,刚穿过尿片,就见着面前站着一个中年男人。
是他!雷淮几乎不敢相信,目标竟然就这样出现在自己眼前。忍不住提起手,望向手机上那张照片。
是同一个人!
雷淮骇然,脚尖点地,身子倒飞,哪里还顾得先前避之不及的尿布缠在她身上。
这中年男人也是脚尖一点,弹射向她,一拳挥去,雷淮又哪里是对手,闷哼一声,竟被震出六七米,撞在过道墙上。
跑是跑不过了,打也打不过,难道投降?
雷淮呕出一口鲜红的血,脸色苍白,白皙的手握成拳头,不退反进,雷家拳法在她手上施展开来,竟也威势赫赫,每一拳击出就造成空气连锁反映,爆出如闷雷一般的爆裂声。
中年男人眼睛一亮,大笑:“好,原来是雷动九天,看你几招又如何!”
两人战做一团,只是这雷动九天确不适合女人练,又在受伤之下,雷淮每一招发出,脸上那不正常的红润就多一分。
眼见雷淮的脸都快涨红似血,中年男子失望的摇头右手虚探,一股气劲竟将雷淮的招化去:“小姑娘,你们雷家的雷动九天不适合女子,你现在受了伤,再使几招,怕是要留下后遗症了。雷家无人啊,连小女孩都派来了。”
“你胡说!”雷淮脸上红得像血一样鲜艳夺目,有种回光返照的明艳动人:“接我一招强雷破天!”
雷淮飞身而起,双臂挥下,竟爆发出完全不属于她这个程度的强大气劲。
中年男子面色凝重,嘴上不停:“小姑娘要拼命了,那可不成,我来帮你一把。”
先前只用过一只手的他双手齐发,低喝:“给我破!”眨眼间已欺身上前,一掌击中雷淮的脖子。
雷淮这一招只发出一半,就觉得脖子一痛,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雷淮醒来,只觉书上写的悠悠醒转的悠悠二字实在太恰到好处了,她的脑袋现在就悠得要命。
清醒了一下,她才发现眼下的状况,自己被点了穴道,丢在一张又臭又破的床上。雷淮心中一紧,慌忙察看自己的衣服似乎没被动过,身体也没什么异状,才发自内心的松了一口气。
怎么办?等穴道自己解开咯。雷淮那么对自己说。那中年男子留了几分余地,没点住她双手的穴道,多少还能动弹。
可是老天爷似乎存心戏弄他,一群人的脚步声响起,说话的声音也飘了进来,猥亵得要命:“大哥,这妞等会能不能让兄弟们也爽爽。”
“我满足你们的愿望!”这个大哥大概觉得自己是阿拉丁神灯,就算偶尔失灵,也应该偶尔满足一下弟兄们的愿望,满是得意的答应了。
雷淮起初还以为对方说的是自己,却没见着那些流氓坏蛋,才想到一定是有另一个女人。她顿时急了,这样的小流氓,平时里来再多她也毫不畏惧,可现在她被禁制住,又该如何救人。
找人帮忙!她摸了摸,居然发现手机就在手边,看来那中年男子留的余地还很大呢。
咬着红润的嘴唇想了想,第一念头想到的竟然是杜野,她吓了一跳。想想杜野和自己一样都是练武的,难怪自己会想到他。
“刘纾,这……么有挑战性的事情,你本该去找方君豪的,你看我的身板。”
刘纾两眼闪耀出星星,看着杜野的身体:“哇,杜野,没想到你的身材居然那么好,比健美先生还要健美,比施瓦辛格还要施瓦。”
“呃……”杜野眼前全是金星,就算想他去帮忙,也不需要脱离现实的吹捧呀。刘纾的性格他知道,是你不答应,她就变成法子让你答应的人。所以,他很果断的一挥手:“卡,在哪,走。”
“等等!”刘纾拿出电话,看了看短信,大惊失色,冲着走上前的杜野大叫一声:“且慢……”
“刘纾,你刚才不是被古代人穿越附身了吧?”杜野错愕的回首。
只见刘纾手忙脚乱的冲上前:“雷淮来信,她有危险,请你去救她。”
危险?救她?杜野满嘴的怪味,前几天他们还战了一场呢。见刘纾慌乱着急,他叹气想,就当帮刘纾:“她在哪!”
“华南老街,废话少说,拿着,快去!”刘纾果断的把手机往他手上一塞,再推他向前几步。
难怪刘纾是学生会副主席!在肚子里感慨了一句,杜野飞一样冲出去老远:“我弄车,你报销!”
刘纾定下心来,却是忍不住胡思乱想:“雷淮有危险,为什么要杜野去救,难道他们……暗渡陈仓?”
三十六计之暗渡陈仓,杜野是知道的,不过,他没想过跟雷淮有任何三十六计上的关联。
效仿警匪片弄了辆自行车,扔下一句话:“借用,去学生会找刘纾拿。”
杜野对长海的地形颇为了解,这是长期被方君豪拉去做逛街陪杀者的唯一好处。所以,骑着自行车穿街走巷,竟然还比的士的速度快了很多。
来到这幢大楼,杜野又是一阵迷惑,雷淮这样的天之娇女来这种贫民区?不像是私会情郎呀。
径直杀到五楼,悄然潜行过去,听到声音立刻停下来,倾听了半天,顿时愕然不止。
“大哥,这两妞怎么分配?”听手下的意思已经有点不满了,多半不太想都喝大哥剩下的躺。
大哥也很为难,要说《天下无贼》有教育意义啊,一旦这人心散了,队伍就不好带了。可现在要不做出令人满意的决定,这人心散得合情合理。‘
想了想,大哥还没有在兄弟和女人,手足和衣服之间做出决定。已经听明白的杜野放下心,他还以为雷淮打算伏击他呢。
一脚把破烂门踹开,杜野走进去:“这两妞,我全要了。”
“是你!”大哥一见着杜野,就像老鼠见到猫,就像男人正打算欲仙欲死的时候发现自己将被人家在身上欲仙欲死,化做一阵清风,呼的一下消失,还很有义气的留下一句话给弟兄们:“快闪!”
剩下一个摸不着脑袋的杜野想了想,摇摇头,看向两个并排着躺在一起的女人。
一个昏迷的女人穿着OL职业套装,只是上衣却被打开了,胸罩都挡不住的胸部露出小半饱满的雪白。
另一个自然就是雷淮,她运气比较好,这群流氓还在研究如何分配战利品的时候,杜野就来了。所以,昏迷的她大概一根头发都没掉。
杜野哑然失笑,习武之人居然落到这下场,可算悲哀。
救醒了两妞,职业套装女醒来觉得胸前凉飕飕的,还尖叫了一声。
雷淮低着头半晌,她突然发现自己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杜野了。有了上次的尴尬,这次又是他救了自己,不然……‘
想着雷淮就后怕不已,其实若不是听到这群流氓打算对职业套装女下手,她也不会故意把流氓们引过来。不引过来,那些流氓未必就能察觉到她的存在。
尴尬一会,想着此事终要面对,勇敢的抬起头,看着杜野的眼睛:“谢谢你,要不是你,我就……”
杜野面容间藏着淡淡的讽刺,几天前的突然袭击,他还没忘呢,凝视着雷淮:“我不需要谢谢,只要你告诉我,你为什么在这里?莫要告诉我,是几个小流氓制住你。”
雷淮明白杜野的问题,却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思索了一下,在稍稍避开杜野的眼神直视:“等一下再谈。”
杜野面上表情似笑非笑,瞟了职业套装女一眼:“也罢,就等等。”
正文 第五章 【回风秘籍】
“要是抓住那群流氓,我就可以踢几脚了。”
职业套装女恨然收拾妥当,走下楼时越想越气愤,脚都有点痒痒的,递了张名片给杜野和雷淮:“谢谢你们,这是我名片,希望将来可以帮得上你。”
杜野扫了一眼她的高跟鞋,心想莫说踢几脚,便是踩几脚,那些流氓多半都只剩下半条命了。他坦然接过名片:“如果有需要的话……”
职业套装女走了,剩下杜野与雷淮散心一般的漫步街头。雷淮走在前头两步,身形一顿,等杜野上来并肩而行。
杜野眉头一皱,动作极为细微,不为人所察觉的拉开了与雷淮的距离,中间正好可以容纳一个人:“现在可以说了。”
“等等,进去喝点东西。”雷淮拉开一道门,进了这间清雅的茶馆里。茶馆里客人很少,清静自在,倒有些意境。
杜野的目光飞速在周围扫了一下,才满脸自然的一道进去。寻了个偏僻的角落坐下,要了壶铁观音,然后,雷淮拿着手机把玩,又不知当从何说起。顿了顿,才决定从头讲,当做还人情:“有没有听过苍头山?”
苍头山是什么东西?杜野微感诧异,他远离江湖很久了,自然不知这几年里江湖上的大事。其实,他甚至还谈不上真正涉足过江湖,只在高中时勉强算踏了一脚罢了。
“苍头山是一座山。”雷淮觉得自己说了句废话,想了想才继续说:“在苍头山,发生了一件事,所以现在武林中大概无人不知此事。这件事本来就不是什么秘密。”
“大约二十天前,流传着一个小道消息,苍头山有宝。”雷淮轻撩耳边的发丝,入神道:“你该知道,虽是小道消息,但依然有人去求证了一番。”
杜野微微颌首,所谓有宝,当是指武功秘籍之流吧。至于神兵利器,在这时代,反而未必受到追捧,毕竟时代不一样了。只要有钱,在现在什么时候兵器造不成?
“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并不清楚。但是,大概半月前,大家都得到了确切的消息,的确有宝,而且,已经被人得到了。”雷淮凝神想想:“据说,那回风秘籍是两百年前的前辈留下的。所以,很多人都在寻。”
杜野再次理解了,很容易理解,最近百年来中华大地屡遭劫难,秘籍遗失的情况是极为严重的。两百年前的二流秘籍,放在今天,很可能便是一流的。
不过,当杜野听到回风秘籍四字,眼帘微微下垂,心中早已掀起了滔天波浪。
正如前文所提及,传承不易。而杜野这一路,走的是野路子,虽是一脉相传,却也幸运的从未中断过。正是因此,所以,很多历史上的江湖秘闻,他都从师傅那里得知了。
回风秘籍是与杜野的祖师爷一代的苍山道人的武功秘籍,苍山道人的武功极为出众。但是,据说当年在江湖上苍山道人真正的头名并非来自其武功,而是来自其医术。
而在苍山道人的医术中,正好有一套针灸之法。当年,祖师爷便曾受伤,寻到苍山道人救治,见到了那一套针法,更加见到了那一整套的针——正是杜野要寻的镇魂针。
不过,亦正是祖师爷当年见了宝物莫名心动,进而一度试图偷走。可惜,论武功,她却远不及苍山道人。在那之后,她没脸皮再见苍山,干脆一气之下自家学了点医术,免得将来苍山不给自己治。亦是因此,所以杜野这一脉多少还是会一点医术。
虽是为了镇魂针而掀起内心波浪,杜野表面上却是微笑不语,继续听到雷淮说:“传言,秘籍已被破山刀向粲夺走。此后各人八仙过海,各施本事。在这半个月里,找到项粲数次,却总被他溜走。直到今天……”
破山刀……杜野微微叹了口气,刘言周提过此人。绰号貌似极为俗气老土,其实项粲此人掌法极为出色,一双肉掌施展开,威力不下任何兵器,足以开山裂石。
听完雷淮的叙述,杜野淡定道:“你是雷家的,还是鹰爪门的?为什么不让他们去救你。”
雷淮笑了笑:“我是雷家的,但又是鹰爪门的。至于为什么不找他们救我,因为在长海都没有什么好手,我是来念书的,自然不知道如何联络其他人。”
“我明白了!”杜野若有所思,突然站起来:“我有事先走一步!”
“还有!”杜野蓦然回首:“以后有事没事,最好不要找我。”
目送杜野远去,雷淮叹了口气,怎会有这样的人。
然,杜野不是为了别的,而是为了镇魂针,当然,顺便不用付钱,那感觉亦是很爽的。
踌躇片刻,他回到了华南老街,再一次来到这幢危楼。想了想雷淮的话,他皱眉不已,只有一间间寻过去了。
破山刀在此藏匿亦不失为一个好方法,总比堂而皇之的住酒店要隐蔽一些。不过,正是因此,杜野坚信,此地必然留下一定线索。
平时杜野不在乎自己的内伤,这是真的。但是,那绝不表示有机会治疗的情况下,他就放任机会溜走。
一间一间的搜索过去,天色渐渐黯淡下来。杜野依然不紧不慢,来到流氓曾呆过的房间的隔壁,他小心翼翼的走进去。
房间里,有一块显得很干净的地方,明显是被清理过。虽然只有一平米左右的面积,但是,很明显,这里就是破山刀所呆过的地方。
绕着这一平米的所在走了两圈,观察一下脚印,他无奈的发现,破山刀耐性不错,似乎只在这里打坐,并没有因为困乏而到处走几步。
失望的走出房门,杜野微微叹了口气,难道镇魂针又没希望了。蓦然的,他想起什么,回身走过去,蹲下来,细致的观察着……
在一平米外,有一块不大的所在,尘土似乎比起旁边要薄了一层,若非杜野观察力好,多半转身就错过了。如果他没料错,破山刀想必电子书在这块所在写过字。
不过,写的到底是什么呢?杜野揪着下巴的胡须默默想,若是用硬物写,地面很可能会留下痕迹。若不是用硬物写,那就……
碰一碰运气……杜野觉得自己的运气一向都不是最坏的,所以当下便立刻从边缘处,慢慢的吹开尘土。
地面上出现了淡得几乎人眼所无法察觉到的浅印,杜野大受鼓舞,再将其他的尘土吹开——他没注意到,飞扬的尘土早把他弄得跟垃圾一样的颜色。
“十面埋伏?大隐于市?”
一行极为简单的字出现在杜野眼中,细细琢磨了一下,顿时恍然大悟。
正如雷淮所说,雷家既然都展开了追索,其他人又怎会愿意错过。如此一来,可以想像,十面埋伏对破山刀,未必是一种恐吓。
读懂了这一句,后一句就太好理解了。杜野微笑着,将淡淡的字迹狠狠抹去,望着窗外其他几幢待拆除的旧楼,面上浮现一缕淡淡的微笑:“有意思,我想,我知道你在哪里了。”
不过,杜野很快就意识到,即便自己猜到了,亦定然不是破山刀的对手。想着,不禁有些气闷,要是当初青衣肯直接传授自己,或许会好一些吧,何必玩那么多的花样。
只是,他却是不知。青衣的武功,却不是寻常人便能学的,以他当前的修为,只怕练一练就得吐血。想到青衣,又忍不住想到:青衣到底把他的武功秘籍藏在哪?为什么是只要他杜野修为到了,才会得知?
亦不知回风秘籍的内功如何,若是真的很出色,再加上镇魂针,那自己就有机会一次凑够两件最难得到的治疗品。反倒是武林医生,那大概算是最容易寻到的。
走在街头,杜野揪着胡须笑了:“看来,还需要一些准备工夫啊。”
破山刀项粲,此刻正在一幢待拆旧楼中,盘膝而坐,他运转了几周天的心法后,突然觉得心神不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下午时,在那幢房子里出现的那个年轻人。
今天下午时,项粲便察觉到那年轻人了,见他在那房间转悠了半天。现在想来,项粲隐约感到几分不安。
自从得到回风秘籍以来,项粲就不止一次想过把这东西随便送人算了,反正自己的武功也不差,又何必再去学别的。而这秘籍,半个月里,就为他找了无数麻烦,只要是人,都觉得这玩意太过棘手。
不过,很不容易才得到的秘籍,若是就这样双手奉送,他又觉得放不下。别的不说,这秘籍就是拿出去拍卖,少不了也得拍出一个让人满意的价格。
项粲亦不是什么有钱人,能把秘籍卖出好价钱,或许,对他的价值还显得更大一些。毕竟,在这年月,有钱,才有好的兵器,才有足够的药材和时间来练武。
早知道,中午就告诉那雷家的丫头,让他们花钱买,那多好。项粲此刻要再后悔,却也来不及了。况且,想到这些日子里被人追得如同丧家犬一般,他心头就有无名火起。
夜深了,甚至静得有些可怕。项粲总觉得,在这黑暗中,似乎正有什么等待着自己。
突然间,窗口跃入一条淡淡的黑影,声音嘶哑:“把秘籍交出来,我就饶你一命。”
项粲震惊不已,这人到了窗口处,他才察觉,来人的武功有多强,那简直完全可以想像得出了。他凝神提气,冷冷道:“你要是现在就滚,我也饶你一命。”。
“那就不必多说。”黑衣人挥掌劈出。
项粲一见,几乎呆住。不是因为黑衣人有多强,而是实在太弱了。毫不夸张的说一句,这一掌即便劈中他,他多半也只是晃几步就能无事了。
心中迷惑,项粲手上却是丝毫不停,砰的一掌迎了过去。眼见两人手掌即将相接之时,项粲手腕一抖,竟是一把拿住黑衣人的手……。
砰的一声闷响。项粲生怕中计,当场便将黑衣人摔开,啪的一下砸在墙壁上,结实的墙壁立刻出现了裂纹。黑衣人张口便喷出大口鲜血,项粲心神大定,冷冷道:“这点本领还想夺宝,滚!”
岂料这黑衣人却是极为坚韧,丝毫不为之所动:“总比你这缩头乌龟来得好。”
黑衣人言语中不断刺激羞辱项粲,项粲纵觉得自己脾气不错,此刻亦是勃然大怒。只是此黑衣人武功却极差,只不过三两下,便被项粲给擒住:“你再骂一句试试。”
“骂你又如何,乌龟王八蛋……”黑衣人脾气果真倔强得要命,张嘴便是一顿乱骂。
“好!是你自寻死路!”项粲眼睛泛出凶光,一掌拍向黑衣人天灵盖。
正文 第六章 【陷阱】
却在这刹那,黑衣人左手涌现一股巨力,竟将项粲抓着他的手拍开。项粲反应极快,翻手便是一掌,黑衣人哇的张嘴喷出一口滚烫的鲜血,身形丝毫没有停滞,向楼下急坠不止。
项粲冷笑,跳出大楼,疾追而去。
这一切不过是眨眼的工夫,眼见项粲将要追到黑衣人,忽然间,只见这黑衣人竟然凭空稳住身形,反弹而上。
项粲惊骇不已,若有一手如此功夫,多半已是顶尖高手了。顶尖高手又怎会被他打得吐血?
正惊骇中,再要反应,已是来之不及。只觉得浑身一软,竟没有继续跌下去,而是摔到了一个网中。项粲猛的想起最初的不安情绪:“不好!”
此刻再叫不好,亦是来不及了。却见那黑衣人反弹上去之后,却犹如凌波真人一般飞到另一幢大楼。亦不知是在什么地方拉了一把,身形犹如流星般急坠。
网一紧,项粲立刻便察觉到了,心中恼恨不已,当下手腕一翻,肉掌竟如刀刃一般锋利无比,将网给割开。他此刻既是想通黑衣人武功不高的事实,又险些被抓住,心头怒火涌现,抓住网,果然立刻被拽到了对面的大楼。
黑衣人似完全没想到项粲竟破了约旱南葳澹抗庵谐渎司б馕叮铘颖粕锨耙徊剑阃丝徊健?
慢慢的,已是走廊的边缘,他已是退无可退了。
项粲眼中闪着凶光,一步一步的进逼:“这次,我看你还能逃到哪里去?”
“我为什么要逃?”黑衣人的目光中闪过一缕狡黠,纵身而起,左掌兜头兜脑的挥下来。
“哼!”项粲冷笑,拼内力,你还不是我的对手呢。当下亦是毫不犹豫,立刻探手迎上!
一股巨力涌来,项粲惊骇万分:“这不是内力……”
一声闷响过后,项粲胸中难受之极,那黑衣人亦是殊不好过,砰的一下砸在天花板上,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然……这一掌力量之威猛,实为外人所难以想像。项粲一触及,便立刻醒悟过来:“这不是内力……”
这句话刚刚说出口,他所站的地面轰然一震,竟是塌了下去。饶是项粲反应极快,亦几乎陷落其中,闪电般疾点跃向后……
可就在这时,黑衣人再一次动了,从天花板边缘扯出一根绳索,猛的一拽。
这本是旧楼,盖楼的几乎都是预制水泥板,楼上走廊的预制板随着这一拽,轰隆隆犹如巨石般一大片都坠落而下。
莫说项粲此刻的内力已是难以为继,便是可以,放眼望去这整齐划一,一起坠下的预制板笼罩了极大一片范围,凭他的轻功,多半也是逃不掉的。
项粲又惊又怒,全然没想到,如此一个武功低下的家伙,竟然设计了那么多的陷阱来坑害于他。飞快在心中计算出自己逃不掉,还不如干脆一点,驻留地面,稳住身形,深吸一口长气,胸膛顿时高涨,双掌迎向带下来无数沙尘的预制板。
他抬掌相迎,必定要抬头,这一抬头,沙石立刻掉进眼里。
轰然一声沉响,极沉极重的预制板被击破,只是……
只是项粲所踩踏之地,又是轰的一声沉闷之声,竟是又塌陷下去。
这一次,项粲已是无力再逃,身不由己的掉进了窟窿里。他悔恨万分,早知道就不要追这黑衣人了。现在,他终于知道黑衣人为什么要激怒他,为什么敢以不高的武功来抓他了。
如果他没料错,窟窿下面定然还有陷阱。
黑衣人早在下面一层楼的走廊里等待了,见半截身子落下窟窿,他诡异一笑,纵身从第一个窟窿中钻上楼。
项粲连续几次未调息的情况下便提气,此刻自然难以为继,刚掉落下去。腰部顿觉一紧,勒得他极为难受,身不由己的被牵扯着移向第一个窟窿。
当黑衣人从第二个窟窿跳下来的时候,项粲已是半空悬挂在第一个窟窿下面。
几乎在这瞬间,项粲便一掌斩向这条困住自己的细索。嗡的一声轻颤,这锋利胜过刀刃的破山掌,到底只是肉做的。这一斩下去,项粲便立刻感到了巨大的痛楚,这绳索竟是极为坚韧,直接切进肉中,勒住骨头。
项粲性子亦是坚强,这痛楚足叫任何普通人躺下痛哭狂呼,他却只是倒抽一口凉气,额头汗珠不断滚下。
黑衣人的眼神中似乎带着一点笑意:“奉劝一句,你最好不要尝试弄断绳子,吃亏的只会是你自己。”
项粲默然不语,他从未想过,自己竟然被武功那么低的人抓住。这绳子的威力,他已尝过,知道自己是挣不掉了,当下便望着黑衣人冷冷:“你好,你很好,想不到我项粲居然栽在你手上,哼!”
项粲有种悲戚感觉,自己居然有被吊的时候,而且还是一个武功极低的小菜鸟,这大概是毕生都洗刷不掉的耻辱。如果将来有机会,他一定报仇。但是,对方会给他机会吗?
项粲动不得,黑衣人倒亦不敢过去。毕竟项粲的手可没被绑,黑衣人笑笑:“我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你愿答,就答。不愿,那就罢了。”
“你以为我还有选择的余地?”项粲冷冷的答,心中在不住琢磨着有什么方法可以断绳子,或者脱困。
“你在想怎样脱困!”黑衣人微微摇头:“劝你最好不要想了,你可以试试把走廊给打塌下来,也许有机会。但是,我会毫不犹豫的拖你走,拖到你只剩下半条命的时候,再来问你。”
项粲凛然,他先前的确是在盘算这法子行不行得通。可若按黑衣人的说法,的确只要拖着他在楼上楼下跑几圈,他就离死不远了。他气极,又不得不接受这局面,心想这人能算到那么多,败在他手里,也不算丢脸。也不再冷言冷语,漠然道:“你想问什么?”
黑衣人摸了摸下巴的胡须,竖起一根手指:“第一,你是不是真的得到了回风秘籍,是在什么地方得到的?”
项粲自然料到会是什么问题,早有准备:“秘籍是在苍头山背面出土的,我运气好一点,第一个找到。”
“第二,传言回风秘籍是苍山道人的武功,那里是不是苍山道人隐居之处?”黑衣人目光灼灼,紧盯着项粲的眼睛,似要判断他是否撒谎。
项粲有些惊讶:“你怎会知道苍山道人……”顿了顿,又道:“如果我不是在石室墙壁上见到,我都不知道苍山道人。”
黑衣人眉毛微微扬了扬:“石室里除了秘籍,还有什么?”
项粲心中一动,难道石室里还有其他的宝贝,怎的当时没察觉:“只有秘籍,还有一些道家典籍和普通物品。我拿了秘籍之后,还到处看看才走的,肯定没有别的有价值的东西了。”
项粲倒是很想有,如果有两百年前的瓶子罐子,他要是拿到,多半也是一大笔钱。
听了项粲的详细介绍,黑衣人不言不语,眼神中明显流露出思索。来回走了两步,绳子又勒得项粲腰快断掉:“里面有什么样的生活器具?按说,那些很值钱,你为什么不拿?”
项粲嘲弄不已:“要是有,那早就到手了。里面的生活器具,全都是石头做的,那有什么价值。”
“没理由啊……”黑衣人踱着步子,项粲在空中喊:“你别走来走去,勒得很痛。”
黑衣人赫然一笑,停住了步伐:“除了秘籍之外,真的什么都没有?那就奇了。”他想来想去,硬是想不通其中的关节,忽然灵光一闪:“你进去之前,有没有察觉到捷足先登的痕迹?”
项粲此刻亦渐渐生出了兴趣,这黑衣人始终未打听秘籍所在,反而不断追问石室中的事,莫非里面真有古怪。待得黑衣人提醒,他立刻进入回忆中:“应该没有,如果有的话,怎会不拿走秘籍。”
只怕未必……黑衣人心想,不是每个人都在乎秘籍的。如果武功本身就很高,对秘籍的兴趣自然不会太大。沉吟片刻,他抬头望着项粲:“秘籍呢?”
来了,果然还是来了!项粲心中早料到对方要问秘籍,冷然道:“我毁了。”
黑衣人头疼不已,现代社会真的很讨厌。要是放在古代,得到武功秘籍之后,要么贴身携带,要么藏着,要么背下来再毁掉。可这些都是有迹可寻的。
可现在在现代社会里,天知道他到底是藏在哪?可以藏在银行保险库,也可以抄录下来,然后放到网上,对于这些,都很难有办法对付。
项粲此言未必是真,黑衣人也不敢轻易*过去搜身,万一被项粲来一掌,那自己可就真的亏大了:“好,我放了你。”
项粲吃了一惊,居然不杀自己?他此刻反倒不急了,喝道:“等等,你怎么会知道我藏身于此?”
黑衣人笑笑,偏着脑袋盯着他:“如果我说了,你以后就不会再犯类似的错了,你以为我会说吗?”
项粲百思不得其解,在情在理,他都藏得极好,怎会轻易被找到呢?越想,就越是不明白。而且,这黑衣人不但知道他藏身于此,还设计了那么多的陷阱抓他,这就表示黑衣人十成肯定自己的下落。
可没理由被人发现,自己不能察觉啊。项粲的确很难理解,想了想,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犯了错。如果黑衣人告诉他,他接下来的逃亡就会顺利很多。突然间,灵光一闪脱口而出:“今天下午是你!”
黑衣人不置可否,项粲忽然哈哈大笑,笑得极是畅快:“你告诉我,我犯了什么错。我就保证不再找你麻烦,而且,把回风秘籍借给你抄录。”
“给我个信你的理由?”黑衣人笑笑,似乎全然没半威胁放在眼里:“你该知道,我可以杀了你。”
“你不会!”项粲笑得好像现在已经自由万岁了:“你还很年轻,不会为了杀人毁了自己的一生。你可以信我,江湖上谁不知道我破山刀一言九鼎。”
沉吟片刻,黑衣人笑笑:“除了自己,我谁都不信。莫说你一言九鼎,便是一百鼎,我也是不信的,人心难测这个道理,几年前我就明白了。”
项粲愣了愣,这小子很老练啊,想正开口,黑衣人突然道:“不过,这笔交易倒不亏。我与你毕竟无仇无恨,将来多半也不会有冲突,如此,便是说与你知也可以。但是,除此以外,我需要你为我做一件事!”
“放心,不会违背你的行事原则。”黑衣人想起什么,面色一沉,随即轻道:“什么事,我还没想好,有需要的时候,再找你。至于,回风秘籍,你愿意给我一观,那是我的幸运,不愿,那就罢了。”上乘内功心法又不是只有回风秘籍,关键还是在于镇魂针,那才是天上地下唯一的一套。
项粲想了想:“好,我答应你。如果我项粲做不到,就教我……”
“不必发誓!”黑衣人制止了项粲的举动:“我从不信这一套的。你先制住自己的穴道,我再放你……”
项粲这次毫不犹豫的点了穴道,却见黑衣人将自己犯的错说了,才恍然大悟。黑衣人仍然极小心的从窟窿中掠上楼,然后隔得老远,手腕抖动之下,绳子竟然自动解开。
隔了大概六七丈远,黑衣人将这半透明的绳索收回:“希望你能履行诺言!”便跳下楼,眨眼间消失不见。
活动了一下筋骨,活络血脉,项粲目光倾斜望着楼下那道黑影,禁不住感慨万千:“妈的,现在这年头真难混,后生可畏啊。”
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卷绢布,捏了捏,得意笑:“要不是老子聪明,哄住这小子,不然……可惜还欠了这小子一个要求。”
正文 第七章 【弹棉被的挑战】
“哼……”
杜野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而是默默的在肚子里冷哼一记。如果不是他并不是太在意回风秘籍,又岂能遗漏秘籍。
只不过,既是取得了预想中的成果。他自然没有必要再去节外生枝,况且,回风秘籍纵使就在项粲的怀中,那亦是绝不好取的。
先前的黑衣人正是杜野,远远的观察监视一下,确信项粲没有玩别的花样。他才默默的离开了此地,却没有急着回学校,而是直接寻了间小旅店,开了个房间溜进去,把房门关死了,才松了口气。
黑面巾之下的杜野脸色如同贴上了一层又红也金的纸片,项粲武功远远强于他,先前强接几招,早已为他造成内伤。若非意志坚定,强撑下来,只怕早亦顶不住了。
在洗手间摒绝呼吸,运功逼出淤血,哇的一声,大口淤血喷将出来,着实骇人不已。
杜野与项粲之间的差距是极为巨大的,正如同雷淮见面后数招之下便被项粲制服。杜野或许与雷淮就在伯仲之间,能撑下项粲那威力十足的几招,一来是完全*了祖师爷留下来的轻功,若是没有这项轻功,他定不敢如此嚣张的杀上去。
但是,真正促使他接下项粲那威力极大的几招,最关键的,还是在于,杜野的左手。他的左手,天生力量就极大。还在很小的时候,就能*两根手指头,捏破厚皮核桃,这亦是刘言周诱骗他做徒弟的原因之一。
正如先前项粲与他对掌后的惊呼,这不是杜野的内力,而是他自身的力量。不过,就算如此,还是远远不及人家项粲啊。
杜野强忍着经脉收缩的痛楚,运功调养片刻后,睁开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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