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俗事录 第 3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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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匙交给了刘洋,说你随时可以搬进来了。

    搞定了工作,搞定了房子,刘洋觉得这个夏末非常的美好。至于丹丹的那件事情,反正也要随着搬家而结束。刘洋决定,去找个地方庆祝一下这美丽的新生活。

    15。张彦

    张彦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情,子若带了李楚一起来跟自己约会,她还好意思在结束约会后不跟这个同居小姐妹一起回去,而跟自己走吗?张彦知道现在好多小姑娘,嘴上说的比谁都荤,但真动真格的,当着李楚面跟自己回宾馆,他感觉子若可能会不好意思。他清晰的记得,这个说话百无禁忌的小美女,在接过自己玫瑰的那一刻,脸红了。骨子里,她还是个传统的女孩吧?

    这个念头让张彦有点失落,虽然从一开始在群里他就嚷嚷着不要求提供特殊服务,但认识了子若之后,要说没有这个期待,那真是连鬼都骗不了。但现在她带了女伴来赴约,是不是对自己的一种警惕呢?唉,到时候看吧。

    这时候李楚已经开始催子若,快点吃,每次都是你最后一个,慢死啦。对了,你们今天是还去babyface吧?

    子若问张彦是吗?张彦反正那也不认识,点头同意。

    三个人进了babyface,子若趴在张彦耳边小声说,李楚刚失恋,一个人过七夕很伤感的,呆会进了酒吧你要发现有帅哥,她女孩子不好意思自己去认识,你帮着联系一个给她哦。张彦比了个ok的手势。子若拍拍他肩膀以示鼓励。音乐依然惊心动魄,灯火闪烁中,三个人在卡座坐下,点酒,这次子若没再跟张彦客气,让他买了单。服务生调酒,配的是绿茶,李楚却直接倒了一满杯纯酒,举杯大喊,来,先干一杯,为从上海不远万里来北京送上门给子若小姐凌辱的老爷们干杯!!三个年轻人哈哈笑着举杯相撞,笑声和碰撞却淹没在一片灯红酒绿和澎湃的音乐之中。

    在这个普通的北京的夜晚,多少故事在北京的每个角落上演,这里,也许只是万千俗气故事中的一个,而且在今天在明天在这里在那里被无数人重演,既不辉煌,也不凄切,但它属于张彦属于徐子若属于李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

    周围歌舞升平,闪烁的灯光让张彦有点梦境般的恍惚,酒,一杯接着一杯,子若美丽的面孔在一明一灭之中显得那么的不真实。李楚很炫地跳了一段舞之后,就坐回来开始喝闷酒|Qī…shū…ωǎng|,她还是只喝纯酒,一杯接一杯。子若对张彦偷偷使眼色,示意他观察下周围有没有单身的帅哥,拉一个过来陪陪李楚。

    张彦站起来去了趟卫生间,回来的时候转了一圈,发现吧台上有个明显一个人来的帅哥独自坐那喝酒,看样子只要了半打啤酒。年纪青了点,估计怎么也不到25,但180以上的个子,长得还挺阳光。张彦过去在他身边坐下,打了个招呼,抽出根烟递给他。帅哥看样子虽然一个人过情人节,心情还不错,乐呵呵地接了烟,叫吧生多拿一个杯子给张彦倒了杯啤酒。张彦趴在他耳边大声说,七夕节,怎么一个人来玩啊?帅哥说,什么七夕?张彦有点晕,估计这帅哥根本不知道今天七夕,他举杯喝了酒,又趴在帅哥耳边大声说,我那边还有几个朋友,过去一块玩吧,一个人多没劲啊!帅哥点头同意。两人让服务员把酒挪到那一桌。并肩走回卡座。

    徐子若陪李楚喝了杯酒,发现配好的酒没了,回头找服务员帮忙调酒。却看见张彦拉了个帅哥回来,而那个帅哥,呆立在旁边张口结舌的看着自己,张彦拍了他两下他都没反应。然后,那个帅哥热情洋溢地伸手过来和自己握手,大声说:你叫徐子若吧?

    见鬼了。张彦心想,这徐子若混得也太好了,随机拉了个人都认识她。明明是拉来陪李楚的,怎么这哥们见到徐子若眼都直了。徐子若也一头雾水,什么路子?张彦从哪捡了这么个傻孩子,他怎么知道我名字?她犹豫着伸手和他握手。

    帅哥继续喊叫着说,我叫刘洋,我见过你,你可能记不住了,前几天我们一起在L公司面试,我就在你前面一个!

    哦,面试。徐子若想起了那个曾经是鸭子的经理,差点想乐。她看了看坐在一边的李楚,抿嘴笑笑。李楚知道她在笑什么,也对她会心一笑。至于这个满脸激动地大男生,那天等着面试时候好像有这么个印象,对面有个人坐着也在等,但是不是他?真不记得了。不管怎样,这个男孩还是很帅气的,大家一起开心度过这个中国情人节吧,但愿李楚能开心起来。

    酒吧里实在不适合说更多的话,音乐太大,交流很困难。四个人坐下开始喝酒,玩色子,玩789。过了一会,大家都觉出不对劲了。这个叫刘洋的男孩,好像对子若充满了兴趣,不顾张彦几次暗示他陪陪李楚,始终凑在徐子若身边。于是局面变成了,刘洋不断地和徐子若说话喝酒,徐子若有一搭没一搭的应付,李楚继续缩在沙发角上自斟自饮,张彦一个人被晾在了一边。

    张彦快愁死了,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啊,看不清形势啊。这时候李楚对他同情地笑了笑,站起身来,说走跳舞去,说着拉着刘洋就走。张彦心里高呼李楚万岁。徐子若凑在他耳边小声说哈哈,吃小孩子醋啦?

    舞台上,子若和张彦跳的依然火爆,不时的贴身动作让张彦很有冲动。终于在一段节奏变换时灯光关闭的一瞬间,张彦拥过子若重重地把嘴唇压在她唇上。子若仿佛犹豫了下,最终没有退缩也没有迎合,用牙齿轻轻地咬了咬张彦的嘴巴。一点感觉不到疼,反而痒痒的。

    不远处,刘洋对面是跳舞比徐子若更加专业的李楚。可是他的目光却死死地盯着子若和张彦。从刚才李楚主动拉他跳舞他就敏感的意识到那两个可能是一对儿,站起来之后又看到了子若座位旁边的99朵玫瑰。直到这时目睹徐子若和张彦的亲吻,他终于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那个与众不同的让自己心动的女孩,有男朋友了。

    一段舞曲结束,四个人的心情各自不同。回到座位,神采飞扬的刘洋蔫了,识趣地不再纠缠子若。李楚还是不死不活地靠在那儿,不时起身陪刘洋玩会色子喝杯酒。张彦和子若相对苦笑,想找个帅哥来陪陪李楚,现在情况貌似是李楚在耐心性子陪这个大男孩。不过差不多啦,谁陪谁不是陪。年轻人在一起还是容易忘记忧伤,起码在这喧哗的夜里,周围每个人脸上都挂着酒意和陶醉,张彦想,是不是每个面带笑容的陌生人,心底也都有自己的辛酸呢。

    突然间快节奏的舞曲停了下来,酒吧里响起伍佰沧桑的嗓音:

    何去何从能回头我早回头

    我还在等待什么

    我要我要我要跳进水里面

    那里有个永恒青春的小孩

    我要我要我要跳进水里面

    寻找遗失已久纯真的年代

    《北京俗事录》    第10节

    李楚突然转头,从包里拿出手机,对三个人说我出去打个电话马上回来,就匆匆离开了座位。

    16。丁渐

    丁渐始终觉得后海是最能代表北京的地方。

    虽然没有故宫宏伟庄严,没有长城中外闻名,没有鸟巢名扬四海,没有王府井人人皆知,但只要身在后海,丁渐就能感觉到一股浓郁的扑面而来的北京气息。一群群脸上洋溢着梦想的年轻男女匆匆的脚步旁,是胡同里搬着竹制小凳子出来纳凉的历尽沧桑的老太太,霓虹弥漫中萦绕着呢喃歌曲的酒吧,却身处画栋雕檐的古旧房屋之中。当夜色如水般氤氲在这片水岸的青砖旧瓦之上,灯火一盏一盏从千门万户中漫不经心的亮起,拂岸的垂柳也被灯火染成一片朦胧,夏夜里你甚至可以在一片静谧之中听见久违的蝉嘶虫鸣,但转过一个角,迎接你的又可能是从酒吧里倾泻而出的苍凉呐喊。悠然的古老韵味和呼之欲出的时尚感觉,在后海那么和谐地融合了,这也就是丁渐眼中北京的最好缩影。

    这个时候丁渐坐在后海一个叫八卦的酒吧的宽大沙发上,身边是老婆高娓。丁渐其实很少带老婆来后海,倒不是因为一个人期待什么艳遇,只是他心底这一片净土是自己在熙熙攘攘的北京难得能安静下来让心灵都放松的地方。通常他在忙到身心俱疲的时候,在跟高娓吵完架心情低落的时候,忽然感到刻骨的孤独的时候,喜欢一个人来后海,随便找个吧,坐下喝半打啤酒,陷在软软的沙发里发呆。有的时候发呆是一种享受,能做到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不想只是在发呆,其实很不容易。一旦进入这种状态丁渐会觉得自己彻底的放松了下来。

    今天难得和老婆一起享受一下安宁是因为七夕。高娓是个长不大的孩子,结婚快4年了,她还是很期待浪漫,每个节日,丁渐都会精心准备些小礼物,当看到她收到礼物时候笑颜如花的样子,不管平时有多少争吵,丁渐总觉得这个孩子般的女人是需要自己保护一辈子的。今天也不例外,那瓶ALLURE香水已经在包里,他相信高娓看见了一定会非常兴奋,因为是她惦记了很久的。丁渐总会用心记得高娓不经意间提起的一些想要的小东西,在适当的时候送给她,这样简单而又有效,比起自己苦心琢磨给女人买些什么要容易的多。男人总是很难真正了解女人喜欢的那些东西的。

    这时候有一个插曲,他们旁边一桌一群比他们更年轻的男孩女孩估计在玩真心话大冒险。这个游戏丁渐也经常玩,就是抽牌定顺序然后互相问问题,提问的人有权利问任何哪怕再隐私的问题,回答者必须说实话。丁渐习惯开场就用一个返璞归真的问题难倒脸皮薄一点的mm。他一般会坏笑着问:“我也不为难你,问个最简单的,你身上那些地方有毛,你一个一个数出来告诉我们就算过关,比如头发,眉毛,还有哪些?”这个问题其实所有人都知道答案,就看mm好不好意思当众说出那什么毛那两个字。一般的mm都会红着脸死也不说。这种时候你也可以选择拒绝回答,代价是你要大冒险,也就是被要求去做一件稍有点尴尬的小事,比如有一次丁渐被朋友们要求去找饭店服务员说自己钱包丢了能不能借10块钱打车。脸皮够厚的丁渐那次也红了脸,但是还是在朋友们的笑声中完成了任务。好像,对现代的年轻人来说,借钱好像比和一个陌生异性亲吻更让人尴尬。

    当一个陌生的女孩跑到他们两面前,红着脸说我跟朋友玩游戏输了,他们让我找您喝杯酒,您同意了我才能过关,对不起打扰你们啦。丁渐理解的笑笑,和他们平时玩的比起来,找陌生人敬杯酒算是个低难度起步级冒险项目了。他端起酒杯和女孩碰杯喝掉,然后向那桌陌生的年轻人扬了扬杯子示意喝了。那桌人鼓掌起哄说过关了过关了,回来接着玩吧。

    本来以为是个很平常的善意玩笑,丁渐没当回事,喝完酒转头问高娓,刚才我们说到哪了?却见高娓脸上挂着一层冰霜。丁渐立刻意识到,完了,这姑奶奶又生气了。丁渐连忙赔笑解释,他们在玩真心话吧,喝杯酒,也没让做别过火的,你不会因为这个生气了吧?

    高娓冷着面孔说道:“看到陌生小姑娘挺热情啊,连个磕都不带打的就答应了。心里面求之不得呢吧?你还惦记着过火的呢?挺失望呗?怎么那帮人没让小姑娘来跟你亲个嘴?就光让敬杯酒啊!”

    这几句夹枪带棍的冷嘲热讽让丁渐心中腾地一下火就上来了,说的这叫什么话啊?我干什么了啊,怎么就这么小心眼儿呢?但是他立刻提醒自己,忍耐点,宽容点,过节呢,她生气你也跟着生气非吵起来不可。你是男人,忍让点,别让好不容易过节的晚上又以吵架收场。想到这里,丁渐心情平和了点,他继续微笑着说老婆别生气,来,看看今天你有什么礼物。

    事实证明忍让和糖衣炮弹是平息高娓怒气的好办法,看到ALLURE 高娓两眼放光,把刚才的事情也忘了,她迫不及待地喷了点在手腕上试了试香味,一脸孩子般的满足。丁渐笑着看着自己的女人,和平时一样,有能力满足她一个个小心愿让自己也充满幸福。在他看来,其实礼物本身并不那么重要,重要的是这么多年从恋爱到婚后自己坚持着每个重要节日都给她惊喜,而且总能用心记住她随口提起的每一个小东西。对他来说这是种用心。坚持了很多年的用心,并不能用金钱或礼物本身来衡量。他很享受这种时刻的感觉。

    就在这时候,电话响了。一个陌生的号码。丁渐接通电话那端传来一个有点熟悉却又想不起是谁的女孩声音。

    “你能听见我这边的音乐吗?”那女孩大声地说。

    “听不清。对不起,你是谁啊。”那边的背景声音很是嘈杂。

    “我说!你能听见我这边的音乐吗?”那个女孩大声重复。

    “我知道,我是说,我能听清你说话,但我听不清你那边什么音乐。”丁渐回答。

    女孩不再说话,好像把听筒放到了音乐更大声的地方,这次丁渐听清了,伍佰的纯真年代。他随即也想起了这个声音是谁,李楚,那个曾在KTV作为自己的“客户”要求自己唱一首纯真年代的女孩。

    这时音乐声又远了点,李楚的声音传来,听清了吧这次,知道我是谁了吗?

    “嗯”丁渐不知道算是回答哪个问题,他瞟了瞟对面的高娓,有点紧张。接着问,“你怎么知道我手机号的?”

    李楚说,“你等下我找个安静点的地方跟你说。”几秒后,估计进了卫生间,音乐声听不见了,她接着说,“我那个朋友不是去你那面试了吗?我知道了你公司你名字,想从前台那骗一个你手机号,不是很难吧?”

    “……”丁渐有点无语,那天徐子若走的时候,他特意没有按照以往的面试惯例给一张名片,没想到这姑娘还是轻而易举的找到了自己的手机号。

    “我没什么事,就是听见那首歌突然想起你。今天七夕,祝你开心。”李楚的语调突然有点低沉。

    “哦”丁渐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说了句,“也祝你开心。”

    “你老婆或者女朋友在身边吧,我猜。”李楚又说。

    丁渐还是不知道说什么,无语,看了看高娓的表情。

    “不回答我就知道啦,对不起,不给你添麻烦了,我挂了。晚安。“咔哒一声,那边已经挂了电话。

    丁渐挂机,心里不知什么滋味。高娓又冷冷地开了口。

    “女的吧?”

    “哦,一同事,问我点事。”丁渐回答。

    “我一听你说话语气就是女的,你跟男的说话根本不这样儿!同事,同事你连号码也没存,连人家是谁都不知道。”高娓不依不饶。

    “我们公司在北京就好几千人,我每个人号码都存啊?不是我们部门的。你别一点什么事就跟审贼似得好吗?我们开开心心过节,你别老生气成吗?”丁渐不明白这个女人为什么不管你对她怎样好,为她做一万件事,只要有一件或者说一点点鸡毛蒜皮她觉得不高兴,就立刻把这一切都抛到脑后了,眼中就只剩下这点鸡毛蒜皮。

    “呦~变成我老生气了?照你这么说我无理取闹什么事都没有我自个儿生气了?!”高娓的火气明显上升。

    “我没这么说,我就接了一电话,我说什么了啊?这你就生气?我是不是就连和女人说个话也犯了天条了?”丁渐确实觉得自己挺委屈,自己真的什么都没说。但他似乎不知道,女人有的时候真的不需要你说什么,她们有一种直觉,觉得自己该生气了。而有的时候,这种直觉并不能算错。

    《北京俗事录》    第11节

    “没犯,我哪管得了你啊!你爱怎么着怎么着!”高娓的音量已经让周围一些人在看他们了。

    “行行…”丁渐低声安抚她,“别吵了好吗?你看大家都看咱们了。我们都别生气,好好过节,开心点,好吗?我又没做错什么事。”

    最后这一句彻底激怒了高娓,她大喊一声“你到现在还觉得你什么都没做错?!”

    “那你说我做错什么了?”丁渐是真不明白。

    啪!高娓把那一瓶香水砸在了地上。一瞬间,玻璃飞溅,屋内充满了一股过于浓郁的香味。然后她站起来摔门就出去了。丁渐满脸通红站在原处,想出去追她,想了想,还是先跟老板道歉,帮着把地上的玻璃片扫了。跟附近几桌的客人也连连道歉。这才出门,高娓早已没了影子。打电话,手机已经关机。丁渐最郁闷这一点,有什么事情都能沟通,而她一生气就玩消失关手机,让你连个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丁渐觉得胸口一阵阵发闷,一个本来美好的七夕又用这样的方式结束了。他一个人在水边的石椅上坐下。点了根烟,迎着后海熟悉的晚风。湖面上的游船上传来一阵悠扬的琵琶声,而对岸的酒吧则隐隐约约还有歌手在苍凉地吟唱许巍的老歌。丁渐随着歌声一起哼唱了一句,总是在梦里,我看到你无助的双眼…

    17。刘洋

    刘洋注意到那个长发美女李楚打了个电话回来,神情更加阴郁了。不再跟自己说话,默默地缩在沙发里发呆。而那个魂牵梦绕的徐子若,和她男朋友甜甜蜜蜜地玩色子喝酒。他觉得十分没趣,似乎他们是默认创造机会让我该陪这个长发美女吧,换了平时也算是一次难得的机会。可是自己偏偏没兴致,全副心思都在徐子若身上,看她一颦一笑,都牵动自己的情绪。在这个喧扰躁动的酒吧里,刘洋却感觉到一阵突如其来的寂寞。

    夜,终于深了。李楚站起来,端杯说大家一起干一杯。四个人举起酒杯,各怀心思地撞杯喝酒。然后李楚说走吧,带头向外走了。子若抱起那一大束玫瑰花,张彦牵着她的手。刘洋默默地跟在最后。出了酒吧,子若对李楚嘀咕了几句,就挥手告别,跟着张彦上了出租车。把刘洋和李楚留在原地。李楚说,陪我走一截吧。

    两个人沿着工体东路向前走,一群群散了场的男女依偎着在路边等出租。各种肤色的人群来来往往,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青春的笑容。加上不远处闪烁的灯光,让人感觉不到这是在深夜。刘洋沉默不语地跟在李楚身后。两个人都不说话,身影被昏黄的路灯拉得有些扭曲的延长。

    半天,还是李楚先开口:“你看出来他们找你一起玩是为了陪我了。”

    “嗯”刘洋心里有点惊异,她怎么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我刚失恋没多久,他们都觉得我寂寞,需要人陪。”李楚又说,好像有点自言自语。

    “其实寂寞不是有个人陪着就能减轻的,哪怕是个帅哥,对吗?”刘洋不说话,她又接着说。

    “对”刘洋想起了热情似火的丹丹,也想起眼前这个有些慵懒却举手投足充满着独特魅力的女孩,偏偏自己就是感到寂寞,“你说的没错,有的时候人越多越寂寞。”

    李楚笑笑,那个瞬间刘洋觉得她的侧面被风吹起的散发十分性感。她说:“你对我没什么感觉,我对你,说实话,也完全没感觉。是吗?所以虽然我们都寂寞,但谁陪着谁,也不会不寂寞。反而很尴尬。”

    刘洋有点脸红,他没想到李楚这么直接地把两个人心里的想法都说了出来。李楚看看他,展颜笑了:“你看,其实说实话没那么难,也没那么容易得罪人。看你对谁说了。现在,你是不是觉得我们之间的气氛没那么尴尬了?反而拉近了一点?”

    刘洋点头,“是的,没那么别扭了。”

    “你喜欢子若,从面试时候第一次见到,就一见钟情,是吗?”李楚又看看他。

    刘洋有点崩溃,在他看来自己好像掩饰得还不错,一下子被李楚说中心事,他顿时不知所措。想否认,又没法否认,想承认,又不好意思。

    李楚这次不看他了,只是接着说,“我对你喜欢子若不发表任何看法,不支持也不反对。我也不想聊这个话题。但我有件事情想问你,所以为了公平,你也可以问我一个问题,关于你关心的徐子若小姐,我基本上是了如指掌的,但机会只有一个,希望你好好把握,想好了再问。”

    刘洋完全跟不上她跳跃的思路,但也只能跟着她的思路去走,这个女孩好像总有主导局面的能力,让你无法抗拒地遵守她的节奏。刘洋点头,开始思索问什么。

    而李楚已经开始了她的问题:“你慢慢想,我先问。你和子若一起面试的那个职位,是不是最后要你了?”

    “啊?”刘洋怎么也没想到她问的是这个问题,第一反应是突然再次意识到自己和子若是竞争对手,自己成功意味着子若失去这个工作机会了。现在她的朋友这样问我是什么意思?责怪吗?不对啊,无法理解。

    但他还是诚实地回答了;“是的”

    李楚说好,我就问这个,现在该你了。刘洋脑子彻底乱了,这段时间先是莫名其妙勾引自己的丹丹,再是莫名其妙就让自己无法自拔的子若,又是莫名其妙把房子跳楼价租给自己的周瞳,现在是这个莫名其妙就能看穿人心思而又说话完全没有逻辑的李楚。怎么什么人都让自己遇见了。这个时候他已经完全想不出关于子若,自己想了解的几千几万个问题,哪一个最值得问。最后他还是问出了最俗气却是最迫切想知道的问题:

    “她和那个张彦,在一起多久了?”刘洋小声地问。

    李楚说,第二天。

    刘洋拖着筋疲力尽的身体和难以名状的心情回到租住的小窝。按计划,今天是他最后一次住在这个房间里。明天他将搬去那个陌生的看上去很美的新居。住了一年,这里的每一片陈旧的墙面在这即将离别的时候忽然变得亲切。这里毕竟记录了他太多的回忆。正在他陷入沉思的时候,有人轻轻的敲门。

    “谁啊?”刘洋问。

    “是我,你睡了吗?”丹丹的声音。

    刘洋一阵头疼,这姑娘又要干什么,三更半夜了已经,还来敲自己的门。林森又不在家?他硬着头皮开了门,丹丹这次穿的倒比较整齐。

    “林哥呢?”刘洋问

    “说是出差了,呵呵,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丹丹神色有点黯然,“我就跟你说几句话就回去了,你别担心,我不会再那样了。”

    刘洋看着丹丹,脑海里出现那天她动情的亲吻和赤裸的身体,嘴里有点干燥。他舔了舔嘴唇说:“丹姐,我正好也有点事情跟你说,明天我可能就要搬家了,我在上地找了个房子…”

    “啊?为什么?是因为那天的事情吗?”丹丹有点惊慌失措,“刘洋我今天就是想跟你说清楚,那天是我不好,林森在外面可能有了别的女人,他一天到晚出差,上次他回来,我给他收拾行李发现了一个避孕套,我问他,他说是别的同事的放在他那。刘洋你说谁没事把那玩意放别人包里。这种事情我也懒得跟他对证了。我就是觉得特别伤心,觉得很需要点安慰,所以那次洗澡故意装作不小心…后来那天你回来我们吵架,是因为他手机里有一条暧昧短信,我质问他,他反而说我偷看他隐私。唉,我真宁愿我没看到这些东西。我真的特别绝望,所以后来…后来我想清楚了,我这样报复不了谁,反而害了你害了自己。我们一起合租一年了,虽然说话不多,但我能看出来你是个厚道的人,你管我叫一声姐姐,我希望你过得比姐姐幸福。以后我不会那样了,我就是想跟你说这些。我也不怕你笑话这些家丑,但我没想到你这么快要搬了,刘洋,是我不好…”

    刘洋慌乱的回答:“丹姐,我真不是这个意思。我找到个工作,就在上地,离这里太远了,所以才找房子。那些事情我没往心里去,我希望你跟林哥好好的…”说到这里,他又不知道现在这个情况,还该不该劝他们好好过日子,他们还能不能好好过下去。一时语塞。

    丹丹轻轻的说:“谢谢你,其实我最怕的,是你把我看成一个…坏女人,我真的是心里太苦了。你找到工作了是个好事情,房子既然找好了,该搬就搬吧,以后记得还有个姐姐,有空回这里来坐坐吧。”

    《北京俗事录》    第12节

    两个人都不知道再说些什么,一阵尴尬的沉默,丹丹站起来说那我回去了,你早点休息,明天林森也会来了,搬家需要帮忙你说一声。说完关门出去了,刘洋想跟她说点什么,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听到对面关了门。倒在床上。脑子里不断浮现丹丹、徐子若、李楚和这些天来五味杂陈的事情,迷迷糊糊睡着了。梦里,他看到徐子若的脸在距离他非常近的地方晃动,明眸皓齿,眼光流动,他十分想凑过去吻一吻她,可是就这一点距离,却怎么也触碰不到。慢慢的徐子若的面容模糊了,好像变成了一团迷雾,看不清五官,但他还清清楚楚意识到面前这团迷雾就是子若。始终若即若离。

    18。张彦

    张彦没想到自己担心了一晚上的事情这么容易解决了。出了酒吧子若轻声跟李楚说了几句,就拉着他的手上了出租车,把李楚和那个有点傻气的小帅哥留下了。司机问,去哪啊两位。子若说出了张彦期盼的答案,东直门如家。

    张彦有点紧张,酒精的麻醉又让他有点兴奋。他伸手揽住子若的纤腰,凑在她耳边问,你怎么跟李楚说的?

    子若说,我就说我跟你回去了,让她自生自灭吧。

    “呵呵”张彦笑道,“重色轻友啊~你说,他们两有戏吗?”

    “没戏”徐子若翘着嘴角笑笑,“李楚恋父情结我看,就喜欢年纪大的,那个小朋友确实挺帅的,但是估计她不来电。”

    “我看也是,那个男孩倒是对你两眼冒绿光的样子。”张彦也笑。

    “小样吧,我看两眼冒绿光的是你!哎,师傅你把大灯关了吧,省点电,这哥们眼里冒绿光,替你照着。”子若乐不可支。

    司机也乐了,别价姑娘,小伙子眼里甭管冒什么光,都冲着你冒呢,真照不着路上,除非你坐我车前盖子上去。

    进了房间,张彦把灯打开,又开了空调。子若坐在床边,突然没有了路上的神采飞扬,玩弄着床头柜上一只宾馆的铅笔。张彦凑过去坐在她身边,轻轻抱住她,在她脸颊上吻了一下,感觉到怀里的子若颤动了一下,但却没有拒绝。张彦顺势去吻她的嘴唇,却被她轻轻推开,她怔怔地盯着张彦看了一会儿,问出了一句张彦觉得很经典的台词:

    “张彦……我们真的……要发生关系吗?”子若嚅嗫着,问出这句话。

    张彦差点笑出来,这个女孩从出现开始,一直表现得开朗而又主动,从酒吧里的拥舞到亲吻,最后扔下了同住的女孩跟着自己回到了宾馆房间,一切好像都按照一次标准的艳遇模式发展到现在。在他看来,一个女孩跟随自己进了宾馆坐在床上,就毫无疑问大家达成了默契。要不你不回家睡觉,来我这里干嘛?可是到这个时候,她居然问出了这么一句话,发生关系…好书面的词哦。

    张彦捏了捏子若的小鼻子,笑着说,你好可爱啊小朋友,这句话问得。

    子若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刚才有点尴尬的气氛缓和了点。她还是问,张彦你告诉我嘛,是一定要吗?

    张彦柔声回答,没有,不是一定,我开始就说了,不要求提供特殊服务。你不愿意的事情,我不勉强你。洗澡吧,都一身汗。

    子若红着脸说你先去。张彦想了想,同意了。洗澡的时候张彦已经亢奋起来,他仔细地清洗,还刷了牙,生怕有一点异味影响了美女的心情。洗完澡,在下身裹了条浴巾,走出来。躺到了床上,注意观察子若的表情,女孩好象没有对他只裹了浴巾有什么异议。站起来静静地走进卫生间洗澡了。张彦打开电视,却完全不知道里面演的什么,脑子里全是浴室里传来的水声和那诱人的胴体。时间好像过得特别慢,他靠在床头点了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再吐出来,看着那团烟雾缓缓地上升,蔓延开来,直至飘散。

    子若终于走出来了,张彦看到她的样子又笑了。头发湿漉漉的,脸色微红,不知道是因为害羞还是因为热水,刚沐浴完的皮肤显得更加光洁透亮,脸上的淡妆已经卸了,但美丽的面孔素面朝天依然美丽精致。可是…。她居然把穿了一天的那一身红色V领上衣和小短裙又整整齐齐地穿上了。局促地坐在床边,一副手脚不知往哪放的小样子。

    张彦笑着说,傻孩子,你准备穿成这样睡觉啊。

    子若低着头说嗯。

    张彦摸了摸她湿漉漉的短发,又说,傻瓜,哪有这样睡觉的,脱掉吧,该脱掉的现在穿着呆会也会脱掉。不该的话,脱了衣服也不会发生。

    徐子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那你把灯关了。张彦听话的关了灯,整个房间里只剩下电视传来的微弱光芒。电视里好像在演无数电视台播了无数遍的武林外传,没开声音,张彦看到郭芙蓉张大了嘴巴无声的喊了句什么,然后飞沙走石地满屋子追着老白乱跑。他笑了笑,把手里的烟按灭在床头的烟灰缸里。

    关了灯,子若依然是钻进被窝里,才悉悉索索地把上衣和裙子脱掉,伸出光滑的手臂,扔在旁边的椅子上,然后就拉着被子,没有动静了。张彦转身抱住她,轻声在她耳边说,穿着内衣不难受嘛,她拼命地摇头。张彦吻了吻她的耳垂,轻轻伸手解她的胸罩。子若又颤抖了一下,但还是顺从的让他解开,扔在一边。张彦再伸手触到她的内裤,这次她死死拉住。张彦没有再勉强。紧紧从背后抱着她,轻轻的亲吻她裸露的脖子和耳朵,一只手抚摸她平坦的腹部,另一只手却爬上了她胸前的高峰。

    子若算是较瘦的女孩,虽然没有李楚那样的骨感,但纤细娇小,张彦真没想到她的乳房如此饱满,一只手轻轻地握上去感觉有点握不住。子若背对着张彦,一声不出,张彦却感觉到她的身体开始发热。自己下身立刻有了反应,硬硬地顶在女孩背对自己的臀部上。他开始加快速度,但并不敢用力,怀中这个较弱的女孩让他异常地怜惜,抚摸和亲吻都是轻柔的,当他终于把子若的身体扳过来面对自己并吻上她的嘴唇。他感觉到子若的呼吸终于开始急促。伸手向下分开她的双腿,触手处内裤已经潮湿。张彦再也忍耐不住,坚定的拉住她的内裤边缘,子若在他怀中扭动了几下,突然紧抱住他轻声说了句:

    “张彦,七夕快乐。”

    张彦有点奇怪她在这个关头怎么突然冒出这句。亲了亲她,随口回应,你也是,七夕快乐。

    说完这句话子若好像放弃了最后的抵抗,松手任张彦脱下她的小内裤。张彦趴在她身体上,这时被子已经被掀在一边,张彦借着电视传来的微光仔细看了一眼身下这具几乎完美的身体。纤细的脖子,圆滑的肩头,往下是坚挺的乳房和忽然收缩的腰肢,笔直的双腿扭在一起,一切都那么诱人。张彦从枕头下摸出早已准备好的套套,手忙脚乱的撕去包装。在这个过程中子若躺在那里居然还抚摸了一下他的头顶,好像在安慰他别急。进入的一瞬间张彦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感,而身下的女孩也扭动着身体迎合他。唯一让他感到不那么完美的是,从头到尾,子若没有发出一声呻吟。张彦始终觉得女人的呻吟是给男人最好的催情剂。而这个女孩是他第一次遇见一声不出的…

    早上,张彦睁开眼睛,厚厚的窗帘让房间内分不清日夜。他迷迷糊糊看到子若穿好了衣服,对着走廊里的镜子在梳头。他挣扎着坐起身,轻声说,子若,你起床了。

    子若回头看看他,说:“恩,今天周末,你多睡会,我还要去面试。先走了。”

    张彦忽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这个昨夜缠绵以后不知该怎么面对女孩,他忽然百感交集。他做起来套了条内裤,呆呆地坐在床边看她梳头。想了半天,他说了一句:“子若,谢谢你陪我渡的七夕节,这是我最快乐的一次七夕。”

    子若对着镜子翘起嘴角笑笑,说我也要谢谢你陪我,我很开心。我该走了,再见,张彦。

    说着她把梳子收进自己的小包里,就向外走了。张彦站起来拉住她,子若说,还有什么事吗?

    张彦还是不知道要说什么,他指着桌上的玫瑰说,这是你的礼物,怎么不带走了。

    子若笑笑:“那是个道具,现在戏已经落幕,我不需要了。”

    这句话一下子刺痛了张彦,他盯着子若问:“你觉得昨天的事情只是大家逢场作戏?”

    “那你觉得呢?”子若饶有兴致地看着张彦,“你告诉我是什么?”

    “……”张彦无语,沉默了半天,“我…很喜欢你。”

    “谢谢”子若又笑了,“张彦,何必呢,很多事情大家心里都清楚就好了。扮演好自己的角色,人生何尝不是一场戏。很多时候,人生就像一个开演前安静的舞台,幕布还没拉开,剧情早已注定。”

    她转过身亲亲吻了吻张彦的嘴唇,在他耳边说,“戏演完了,生活还要继续。各自保重,别再联系我,我们早就说好,就一起过一个不甘寂寞的七夕节。再见。”

    说完她转身出门,门在张彦面前关上,一瞬间,屋子里一片宁静。好像昨夜的一切是一场经年的旧梦,已经了无痕迹。虽然床上还残留着她的体香,桌上还放着那束她抱了一晚上不舍得让别人拿的沉甸甸的玫瑰。但张彦感到,全世界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孤独地让人窒息。

    《北京俗事录》    第13节

    19。丁渐

    丁渐有个习惯,每天早上到了公司,会把今天要做的工作全部写在一张黄色的便签纸上,贴在自己办公桌的上方。年轻的时候丁渐不相信人会忘了一些重要的事情,忘到毫无印象的程度,但过了30,他发现自己真的会遗忘很多事情。于是他养成了这样的习惯。和每天一样,丁渐在便签纸上画了个十字,把手头的工作按照重要且紧急,重要不紧急,紧急不重要写上去,至于既不紧急也不重要的事情,丁渐一般是不写的,他觉得完全是浪费时间,可以先扔下或者交给下属。空着的那一块,他留着补充临时产生的工作……………好像总是会随时冒出来这样计划外的工作。

    写完了以后丁渐揉了揉额头,他确实有点头疼,重要且紧急的事情就有三件:RS项目的方案今天完稿,和另一个项目的客户见面确认需求,接待新员工刘洋入职。其它的工作更是密密麻麻写满了一张纸。丁渐强烈的感到自己已经筋疲力尽。七夕那天在后海不欢而散之后,高娓和他冷战了2天,到昨天半夜她可能是感觉丁渐居然没有道歉的意思,自己受到了轻视,忽然又发作了,半夜三更把刚睡着的丁渐推醒吵了一架。战斗持续了一小时以后,高娓打开衣柜开始装东西说要回娘家。丁渐一肚子火,但又不能真的看着她在深更半夜回去把岳父岳母全折腾醒,他们该怎么想啊。丁渐在心里告诉自己忍耐忍耐,闭上眼睛回忆曾经美好的时刻。

    他想起以前他们都刚工作的时候,那时候真没钱啊,丁渐租了一个只能放下一张床一个桌子的小房子。而那时候年轻的像个洋娃娃的高娓,会在每天下班时候去丁渐的小屋约会,到晚上丁渐再骑着自行车把她送回自己家。那天已经连续下了两天雪,整个北京笼罩在一片苍白之中。丁渐打电话跟高娓说路太难走了,天又冷,今天别来了,早点回家吧。到了晚上8点了,天已经黑了,丁渐认为高娓不会来了,可是就在这时候他看到窗外高娓瘦小的身影一点点从一片白茫茫的雪地中蹒跚而来。丁渐记得那天高娓穿了件白色的羽绒服,系着红色的围巾,小鼻子和小脸都冻得发红,手里拿着一根路边小摊买的脏兮兮的油炸香肠。那个时候,丁渐很喜欢吃这种路边卖的炸香肠,虽然现在的丁渐看到这种香肠就觉得又脏又难吃,但那时候他真的喜欢吃。经常在和高娓一起路过西直门地铁的时候一人一根吃的还挺香。而丁渐也知道,在高娓下班的路线中,只有西直门地铁出站后会有这种香肠。而她来他这儿,还要坐45分钟的公交,再走15分钟的路,她就在这个大雪天手?(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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