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权贵 第 13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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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何况朱卫国和乡领导打交道,甚至县领导也认识几个,虽然人家不一定认识他,但大可说一句“我和某某认识”,这话必然引来围观群众的一阵艳羡。

    他也算是长河乡的有脸有面的人物,尤其在他们朱家庄,恐怕连村长、村支书都要怕他三分。

    因此他看夏小洛一行人的目光里就多了几分不屑。

    他要知道在五分钟后,他能否保住这份给他带来无限荣耀的工作完全取决于眼前这几个毛头小子的话,他发誓肯定会对这几个人客客气气的。

    他冲副乡长钱学文倒是很尊敬的,道:“钱乡长,中午有您最爱吃芹菜猪肉馅的饺子。”

    钱学文冲他微微一笑,点头表示肯定,他就如同得了一块骨头的狗一样,志得意满地骑着自行车去后面菜园了,那里也是厨房所在地。

    片刻之后,他却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鞋都跑掉了一只,一脸土色,他贴着钱学文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钱学文的脸色也变了。

    夏小洛四人自然知道他说了什么。

    四人脸色禁不住倨傲起来。

    钱学文冷冷地道:“你们先回去吧,过几天再还你。”

    夏小洛知道,这是缓兵之计,90年代基层权力机构扯皮的事情多得很,远远不如后世机关的高效廉洁,很多事情扯着扯着就稀里糊涂地过去了。

    夏小洛正想提醒这几人,让他们咬着不放,谁知道柳月却比他反应还强烈,道:“钱乡长,这可不行,那头老母猪是我们家的宝贝,比啥都金贵!我今天一定要牵走的!”

    夏二狗也冷言冷语道:“钱乡长,您可是好人做到家了,还想帮我们养几天啊?”

    钱学文愤怒地看了夏二狗一样,这个小子让他颇不舒服。

    在他眼里夏二狗就是“刁民”的典型代表,模仿电视里歌星的中分头说明他这个人很不老实,命比纸薄,但是心比天高,渴望外面的花花世界,那双不停转动的眼珠,更说明他这个人很灵活,不像一般农民那么听话。

    钱学文皱着眉上下打量着夏二狗道:“你又是谁?这又不是你家的猪。”

    “别问我是谁!天下人管天下事。”夏二狗理直气壮地说。

    “钱乡长,这猪是因为我们拖欠了提留款和统筹款而牵走了,夏铁柜也在牵猪的时候说了,只要交了钱,就还猪!”

    夏擎天开了口,虽然语气平缓,但是他身高体壮,给人一种稳重感,也在无形之中给人一种压力感,仿佛有一种一言九鼎不容违拗的感觉。

    钱学文不耐烦地道:“他夏铁柜说了算数么?他不还得听乡里!”

    柳月道:“听乡里不假,我们也听乡里的话,可是,总得给我一个说法吧,怎么就不让我把猪牵走!”

    钱学文看着柳月那咄咄逼人的态度,很生气,道:“要说法是吧?要说法吧?我可以给你一千一万个说法,这猪你就是牵不回去了!为啥!因为你这提留款和统筹款拖欠了一年,这头猪就算罚款了!”

    钱学文急于摆脱二人,斜眼看了几人一眼,挺着小肚子,高昂着头,准备上楼。

    柳月一看他抬脚就走,怎么能放过?

    她一把拉住他的胳膊,一双看似细嫩的小手或许因长期劳动的原因却有着堪比男人的力量,钱学文甩一下手,竟然没有挣脱。

    他心中正因为爱犬被偷走而心中郁闷,气得早饭都没吃,还打电话把派出所长邢大富说了一通。

    谁知道邢大富竟然不买他的帐,还说什么“你们家的那狗天天乱跑,说不定发春去找小母狗去了!”。

    这一上班又碰见这档子事,气就不打一处来,冷冷地道:“放手,你这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

    他们两个一个急于挣脱,一个急于讨个说法,两个人就拉扯在一处。

    钱学文在基层厮混多年,自然有对付这种事情经验,他也在实践中总结出一套土法擒拿格斗,趁着柳月不注意,悄悄使了一小绊儿,柳月一下子被他闪倒在地。

    夏小洛一看他这样,很是气愤,道:“你怎么能打人呢?”

    钱学文扬起高昂的头,道:“谁打他了?他自己摔倒的!”

    柳月觉得这老母猪肯定要不回来了,说不定他们还不赔款,坐在地上无助地哭了起来。

    夏二狗更是焦躁,愤怒地道:“你这领导咋当的?人家已经交了钱,来要猪是天经地义,不还就算了还打人!”

    “对你们这些刁民,就该这样!”这会不少乡干部从办公室出来,十多个人往楼下一站,钱学文觉得有人帮忙,更是无所畏惧,高昂着头道。

    夏二狗最为冲动,怒火在胸膛燃烧,看着钱学文那副傲慢的神情,再加上他平时横行乡里,趾高气昂,很多村民深受其苦,却又敢怒而不敢言。

    二狗早已经按捺不住,一个箭步冲上去,如同一条灵活的狸猫一样迅捷无比,一脚踹在钱学文微微凸起的肚子上,把他踹了个四脚朝天。

    夏二狗那穿着破烂塑料拖鞋的脏兮兮的脚丫子踩在钱学文那张挺干净的脸上,冷冷地道:“今天,你必须把我们家的猪还给我们!要是不还猪,就赔给我们钱!”

    第49章恶人还需“恶人”磨

    一群围观的乡干部在夏二狗动如脱兔的犀利动作下,竟然成了无动于衷的围观群众,谁也没敢吭一声,心中暗道,咱是打酱油的,咱不明真相。

    夏擎天比二狗子沉稳地多,不愿意冲突激化,冲着这群干部,说:“你们谁也别动!”

    这倒是提醒了几个围观的干部,觉得自己人被踩在脚下,不动一下也不合适。

    他们思忖片刻,认为面对武力值超强的二狗,动手显然是不明智的,是自取其辱的行为,纷纷拿出烟递给夏二狗道:“消消气,这位小兄弟!有话好好说!”

    夏二狗在心目中挑选了一番,有点傻逼地接过了价格最贵档次最高的一支“红旗渠”,拉风无比地用火柴点了,深吸了一口,很惬意地吐了个烟圈。

    整个过程中,他的满是泥垢的脚丫子一直和钱学文那张干净的脸进行着亲密接触。

    夏小洛心道,真二,你抽了人家的烟,就得好好说话了,不可以那么生猛了,按平原的规矩,只要接受了对方散的烟,就算是接受和谈的表示。

    其实,夏二狗也明白这个道理,只不过他实在是经受不住这烟的诱。惑,这烟要比一般的红旗渠贵得多,包装是金黄色的,简称“金渠”。

    在当时,他这种家境贫寒的乡下少年很少有机会抽得到,也就是乡干部和村干部和为数不多的万元户才偶尔买上一盒,撑撑门面。

    不过,他抽着人家的烟,依然没有抬起脚,继续冷冷地道:“还我们家猪!不废话!”

    钱学文想搬开他的脚,谁知道这人一条细腿钱却仿佛有万钧之力,他弄了半天,硬是没有弄动,他放弃了挣扎,喘着气以一种十分不雅观的姿势趴在地上不住的破口大骂。

    夏二狗低下头来“啪啪”甩了他两个耳光,声音无比清脆,听得众人一阵寒颤,道:“你看你这干部,素质咋那么低呢?你妈没教过你,不能随便骂人啊!”

    正在混乱之中,一辆面包车驶进乡政府大院,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走了下来。

    他留着随意的短发,给人一种草莽之气,但是又给人一种威严的感觉。

    “怎么回事啊?乱糟糟的?”声音有几分不悦。

    众人纷纷打招呼,道:“邱书记,您回来了?”

    来人正是长河乡乡党委书记邱明生,刚刚去县里开一个综合治理方面的会议,回来就看到乡政府大院乱糟糟的,心里很不痛快。

    他走到夏二狗面前,道:“我是乡党委书记邱明生,有什么事?不要动粗!”

    夏二狗道:“书记?比他大不?能管得他了不?”

    说着指了一下脚下的钱学文。

    邱明生觉得面前这个凶神恶煞一般的少年其实也就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哈哈一笑道:“管得了!”

    这时候夏小洛也过来扯他的胳膊,夏二狗倒不是愣头青,明白这事情闹大了可不好收场。

    夏二狗才抬起脚,邱明生拉着脸子对钱学文说:“去洗把脸去。”

    钱学文气鼓鼓地走了。

    夏小洛道:“邱书记,我们可不愿意动粗,这事儿实在是情急之下,才做出这么冲动的举动……”

    他接着简明扼要地把整个事件说了一遍,自然略去了偷狗、毒猪那一段。

    周围的人看他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子,遇见这长河乡最大的领导却不卑不亢,从容淡定,说话更是条理清晰,逻辑分明,入情入理,都大为惊奇。

    夏擎天更是用欣赏到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堂弟,心道,这小子,怎么变得这么厉害了?

    昨天晚上出的主意就分外刁钻,今天又如此滔滔不绝,嘿,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看来,这县城的教育就是能成才!

    毕竟在90年代初,乡政府的权利还是非常大的,这邱明生也算是一方诸侯。

    虽然邱书记不怎么摆架子,但是在众人眼里还是很有威严的,一般人见了都要有几分畏惧。

    但是这孩子却丝毫没有胆怯的意思。

    邱明生对他也有很欣赏,抚摸了他一下头,温和地问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家是哪里的?你父亲叫什么名字?”

    夏小洛做出一个乖巧的表情,道:“我叫夏小洛,我家在县卫生局,老家在老夏庄,现在是回来过暑假,我爸爸叫夏近东。”

    “哦,夏近东!你是夏近东的儿子啊!我说你怎么这么伶牙俐齿呢。”

    邱明生更加怜爱地抚摸着他的头。

    这话说得委实值得商榷,其实夏近东一点不“伶牙俐齿”。

    夏小洛心道,看样子这人认识我吧,笑道:“您认识我爸爸么?”

    邱明生道:“咋个不认识?我们俩都是平原师范学院中文系毕业的,不过他比我晚三届,我毕业的时候,他刚刚入学,不过我们在老乡会认识,你爸爸的文章当时冠绝整个中文系。”

    显然,父亲在学校期间,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毕业后两人又同在洛水县工作,虽然不在一起工作,但是也算是老相识了。

    夏小洛赶紧顺杆子爬,甜甜地叫了一声,道:“邱叔叔,今天的事情您可要帮忙啊!”

    邱明生爽朗地一笑道:“什么帮忙不帮忙,我肯定会公平的处置,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这时候,钱学文也把脸用香皂洗干净了,不过衣服上还沾了不少泥巴,他有点尴尬地走过来。

    邱明生看也没看他一眼,道:“你到我办公室一趟。”

    又回过头来,对夏小洛几个人和蔼地道:“你们几个先等等。”

    钱学文完全没有了平日的嚣张跋扈的样子,跟个小媳妇一样的唯唯诺诺地跟在后面,夏小洛心道,看来恶人自有“恶人”磨。

    一进邱明生办公室,邱明生往办公桌后的藤椅一坐,也没让钱学文坐下。

    他端起搪瓷缸子里的隔夜的又苦又涩的陈茶喝喝了一口,把一片茶叶吐到地板上道:“怎么回事?”

    钱学文道:“唉……这事儿……提留款和统筹款要加强征收力度,您是在会议上着重强调的啊,我这也是按照您的既定方针来办的不是!”

    “啪”地一声,邱明生把搪瓷缸子往桌子上重重的一放,茶水溅出了许多,在办公桌上蜿蜒了一道长长的水迹,水滴滴落到地上,发出滴答之声。

    钱学文打了一个寒战。

    “我们党的原则是什么?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工作方法是什么?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人家一个没有男劳力的五保户,你把人家的猪给人牵走了!还让人怎么生活?”

    邱明生掷地有声地说。

    钱学文嘴唇动了几下,脸憋得通红,最终没有说出话,心中恨恨不已,自己也算是长河乡有头有脸的人物,堂堂一乡之长,虽然是副的,但也是乡干部中最年轻的副科级干部,今天在众目睽睽之下却被一个野蛮的小刁民踩在脚下,颜面尽失。

    这还算了,还被自己顶头上司没来由地狠狠批了一顿。

    妈的,这政策也太难把握了,我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你给我讲原则;我要讲原则,你给我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基层工作难做啊!他心道。

    邱明生冷着脸道:“你这样弄,不仅仅丢你一个人的脸,还丢我们乡政府、乡党委的脸,若引起群体性事件,谁都收拾不了!还楞什么?不赶紧把猪还给人家!?”

    一提起这头引发一系列惨案的母猪,钱学文又是一头冷汗,但是事情已经火烧眉毛了,躲是躲不过去了,只好心一横,道:“母猪在后院,不过……死了!”

    “什么?”这个答案显然出了邱明生的意料,他睁着大眼问道,刚刚还以为是钱学文想扯皮耍赖呢。

    母猪是村民重要的生产生活资料,这家人本来不富裕,这么一来肯定要雪上加霜了,可是要赔钱的话,乡里本来财政就很紧张。

    他愤怒地看了钱学文一眼,道:“怎么会出这种乱子?你来基层工作也五六年了,知道这种事情意味着什么?人家要是缠着不放,不接受赔款,够你喝一壶的!”

    钱学文红着脸没有说话,邱明生道:“你去找他们赔礼道歉,按市场价格给他们赔钱。”

    “赔礼道歉?”

    钱学文有点接受不了。

    他虽然表面低调,但其实内心自视甚高,在某些场合更是飞扬跋扈,这会让他去冲四个小刁民道歉,他心里是一百个不情愿。

    不过邱明生的严厉的眼神,让他不敢违拗,只得深吸了一口气,走出办公室。

    他心中对邱明生也有一种莫名的愤恨,主要是他们两个施政和处理问题方式的分歧,要是其他的领导肯定“护短”,护住自己人,不能让自己手下的干部吃亏,不然乡里的威严何在?

    要是在其他乡,发生这种事,遇见这种刁民,肯定让派出所抓起来了,先劳教一星期罚款二百再说,可是这个邱明生好像喜欢一头玉米花的老农民打成一片,这样下来,怎么可能保证我们的威严?

    第50章就要趁火打劫

    钱学文只得向四人道歉,并承诺按市场价格赔钱。

    但是具体到这市场价格应该定价为多少的时候,双方又扯皮了。

    几个人都不同意钱学文说的价格,钱学文道:“你们要不相信,可以去问李大嘴,他家是杀猪的!”

    四人都认为钱学文所说的市场价太低。

    夏小洛一扯夏二狗的胳膊,冲他使了个眼色,夏二狗倒是很机灵,立马闭嘴,四人直奔街东头李家大院的方向。

    路上夏二狗还问呢:“小洛,你扯什么扯?我真想削他一顿,看他那熊样子!太傲了!”

    小洛没有多做解释,只是道:“等会就知道了。”

    夏二狗不屑道:“你还卖什么关子?”

    到了李家大院,一进门,夏小洛就开了腔,道:“李老爷子在家么?”

    李家老爷子正在看着一本武侠小说,一见来人,喜出望外,把书扔到一边,道:“哎呀,是擎天啊,快进屋。”

    夏小洛却小脸高高扬起,摆足了架子。夏小洛本来为人低调,处事淡然,但是此刻就得装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李蓉蓉把茶水端了出来,又拿出一些花生、糖果给夏小洛几人吃,不免又用勾魂摄魄的眼神看了夏擎天两眼。

    几人落座。

    夏小洛吃着香喷喷的花生,慢慢地咀嚼着,冷冷地道:“你儿子可干了一件好事!”

    李家老爷子变了脸色,以询问的眼神看着夏小洛,道:“犬子又惹什么事了!?说!我一定严加惩戒!”

    夏小洛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把做完李大嘴和夏铁柜如何调虎离山、如何牵猪、如何老母猪“意外身亡”、柳月家如何生活困难离了老母猪就没办法活简直要沿街讨饭这悲剧让人泪流满面,说了一遍。

    李老爷子气得山羊胡子撅起多高,把小拐棍儿往地上一杵,气呼呼地道:“我早就说过这个不孝子!让他少和那个钱学文搅在一起,咱是本分的庄稼人!和他们当官的搅一起,当狗腿子,算什么事情!”

    气呼呼地冲李蓉蓉道:“你哥哥呢?赶紧把他叫回来!”

    李蓉蓉道:“他在李坷垃家里打麻将,我去叫!”

    声音十分清脆好听。

    夏小洛看李老爷子显然不和儿子站在一边,声音缓和了许多,笑道:“老爷子,别那么生气,这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他又身体向李家老爷子侧倾,笑嘻嘻地道:“李老爷子,还有一件事需要您帮忙。”

    李老爷子很仗义地说:“但讲无妨!能帮的上的,我一定帮!”

    夏小洛贼兮兮地道:“这个嘛,乡里现在已经认了是他们弄死了猪,责任在他们,他们答应按市价赔偿,但是这个市场价格么……长河乡杀猪的就您一家,这生猪收购的价格还不是您说了算!”

    李老爷子眼睛一转,道:“啊……哦哦哦,我明白了!举手之劳,这件事算是我为犬子的过错道歉了。”

    看来李老爷子也是明白人,立马就猜到了夏小洛的意图。

    夏小洛是想李老爷子把生猪价格坐地起价一下,就可以让乡政府吃个大大的哑巴亏,多赔点钱给柳月。

    重生过后的一生,夏小洛作为华夏实业界和资本界少壮派的扛鼎人物,曾经无数次操纵过证券市场、大宗商品、稀有投资品的价格。

    但是他对这次“操纵”长河乡的猪肉价格的记忆尤为深刻,虽然这次操纵价格很简单。

    很多事情的第一次都让人难忘,这就如同失去处男之身的那个手忙脚乱意乱情迷的夜晚一样,即使我们从小清新变成怪蜀黍,每当在寂寥的夜晚想起往昔的单纯稚嫩,依然让人有一种淡淡的忧伤,让人有一种唏嘘不已的情绪。

    片刻之后,李大嘴回来了,脸色甚是畏惧,显然,他很怕自己的老父亲。

    其实,昨天晚上父亲已经对他进行了一番猛烈的批评。

    这会儿他看夏小洛几个人的眼神,已经失去了嚣张,变得温和矜持了许多。

    李老爷子把大意讲了一下,让李大嘴和四人一起去乡政府汇报下生猪的市场价格,他回过头来冲夏小洛和夏擎天,道:“现在生猪的收购价格是两块钱一斤,要不,咱们说四块?”

    夏小洛心中一凛,心道,这老爷子比我还狠呢!笑嘻嘻地道:“好,就这么办。”

    柳月和夏二狗、夏擎天均对夏小洛更为敬佩,心道,别看小洛年纪小,出的点子可是一个不差,总是这么灵光。

    夏小洛正是看出了李老爷子对夏擎天很欣赏,也爱结交有胆识品质好的年轻人,再加上昨天晚上李大嘴犯了那个错,和副乡长钱学文狼狈为奸,算定他如果自己开口,李家老爷子一定会施以援手。

    李大嘴心中很不情愿,毕竟这钱学文也和自己称兄道弟过,虽然昨天在盛怒的父亲的棍棒之下发誓以后绝对不和他交往,但是一下子反过来坑自己兄弟,这种事情他还一下子做不来。

    不过,既然父亲开了口,自己也只能遵从,先过去头再说,屁股能不能过去先不讲了。

    夏擎天起身告辞,李家老爷子拄着拐杖直送到大门外,握着夏擎天的手道:“我家传那个车轱辘拳,其实完全是我瞎想出来的,全凭着一股不服输的蛮力练成的,你在少林练过,那是师出名门啊!有时间多来我家坐坐,我们爷俩好好聊聊,多指导指导我……”

    夏擎天道:“李老爷子,我哪儿敢指导您啊,您可是老前辈啊!”

    “唉我服老,功夫这回事,谁的功夫好,就能为师,哪儿论年龄?”

    老爷子谈起一生痴迷的功夫,两眼一瞪,较真起来。

    几个人看他越说越认真,赶紧溜了。

    夏小洛提醒李大嘴带了一杆称猪的大秤,一行人骑着自行车直奔乡政府。

    到了乡政府,找到钱学文,李大嘴道:“钱乡长,现在的毛猪的收购价格是四块!”

    钱学文用不敢相信的眼光看着他:“什么!四块!前两天不还两块的么……”

    李大嘴心一横,道:“这价格随着供需浮动的,现在生猪出栏的少,供不应求,我有啥办法,就这价钱,还收不到猪呢!”

    钱学文有点阴狠地看着他,气得胸脯不住起伏,但是也没有任何办法,半晌,他无奈道:“好吧,就按这个价格赔偿你们。”

    他带着几个人到后面把那老母猪称了,又到了会计室领了钱,柳月签了字,这事儿才算完。

    几个人正准备走,钱学文脸色疲倦地冲夏小洛等人道:“你们把那猪也弄走吧。”

    他不知道那猪的死因,肯定不敢食用,心道,让他们扔了算了。

    夏小洛一伸手道:“给五块钱,辛苦费,我帮你们埋了。”

    钱学文心道,让乡干部去埋死猪,说出去也不是个事儿,只得自掏腰包,给了夏小洛五块钱。

    李大嘴到街上借了一辆板儿车,把猪拖了出来。

    柳月抓着厚厚的一叠钞票,怎么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本来让他们无计可施的劣势,就让夏小洛轻而易举的扭转了,满脸都是愉悦的笑容,道:“这就……这就把钱要回来了?”

    夏小洛嘻嘻一笑道:“还是双倍的!”

    “不,双倍的还不够,恐怕是三倍的!”

    夏二狗补充道,说着他看了李大嘴一眼,冲夏擎天挤了一下眼。

    夏擎天旋即明白,递给李大嘴一支烟,道:“兄弟,要不,这猪卖给你吧?”

    李大嘴兀自郁闷,刚刚他把板车拉进来的时候,站在二楼走廊的钱学文的眼神如同武侠小说里所写的凌厉的飞镖一样射向他,他心道,这哥们以后是做不成了,说不定,经过这事以后,就成了仇人。

    这时候夏擎天递给他一只“红旗渠”,他不禁有点受宠若惊,经过昨天的一场比试,他知道自己的武功绝对在夏擎天之下。

    虽然夏擎天年纪比他小,但是他对还是又敬又怕。

    他连忙接过烟,讪笑一下。

    夏擎天道:“李大哥,这猪你收了行不行?”

    李大嘴挠了挠头,道:“死猪啊,不知道是咋死的?要是病猪,可不敢卖,要出事的。”

    夏小洛心道,这人虽然只是一介屠夫,倒不失商家的品德。

    夏擎天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一句,他立刻明白了,笑嘻嘻地擂了夏擎天一拳,道:“真有你的!谁出的主意?”

    他虽然是个鲁莽汉子,却有相逢一笑泯恩仇的大气度,不失男儿本色。

    夏擎天道:“我弟弟。”

    说着一指夏小洛。

    他不禁对眼前这文质彬彬的少年肃然起敬,啧啧称赞道:“这主意,真好。”

    夏擎天见他言语之间松动了,道:“不让你原价收,让你八折收。”

    李大嘴道:“唉我不趁火打劫,不能因为你猪死了急着卖,就折扣你。还是原价吧,反正是昨天晚上死的今天晚上杀,没事,一般人看不出来。”

    第51章钻空子

    夏小洛心道:“又一个实诚人!看来,洛水县这个内陆小县城尚未被商品经济的大潮侵蚀,人们还保留着简单质朴的性格,没有变得唯利是图。”

    最后双方商定李大嘴以九折的价格收了这头老母猪。

    一行人又把那头母猪拉到李家大院。

    一番折腾,已经到了中午十二点多,这次李老爷子无论如何非要让四人留在家里吃饭,态度十分热情。

    几人看老爷子挽留得真挚,只好留下。

    李老爷子的女儿蓉蓉有意在心上人面前卖弄厨艺,这一桌子菜是用了十二分心思,拿出了浑身解数,成果也颇为丰富,可谓色香味俱全。

    饭菜都很常见的农家菜,多了几个猪脚、几段肥肠。

    李老爷子坐在上首,李大嘴做到末次作陪。

    夏小洛等人因为这个事件做得漂亮,都非常愉悦。

    李老爷子终于能和自己欣赏的几个年轻人坐在一起把酒言欢,侃大山,心情也不错。

    李大嘴也觉得这个年轻人不错,他失去了钱学文、夏铁柜几个狐朋狗友,却能和这几个注定以后是人中龙凤的人成为朋友,心情也大好。

    大伙儿大吃大喝,谈天说地,畅快淋漓。

    只是李蓉蓉看着和夏擎天有说有笑的柳月,心里闪过一丝不快,可是,也就是一闪而过而已,立刻恢复了欢乐的神情。

    李老爷子听了夏擎天所说的夏小洛在整个事件中所起的作用,更是对这位“大智而类妖”的小谋士敬佩有加。

    他嘱咐众人以后要多和李大嘴走动,称夏小洛等人是良师益友,远非钱学文那些人所能比拟。

    几人得到德高望重的李家老爷子如此赞许,都是心中大为振奋,也在谋划着,有个机会一定做点大事。

    到下午三点,夏小洛等人起身告辞,李老爷子和儿女把四人送出好远才返回家里。

    四个人两辆自行车,奔驰在7月的土路上,闻着农作物的清香,有说有笑,三个人不住的夸赞夏小洛说他点子多,很聪明。

    夏二狗偶尔讥讽一下夏小洛,那只是他不服输爱开玩笑的性格使然,其实在内心中比夏擎天对夏小洛的敬佩更甚。

    夏小洛一进大伯家门,问道:“大伯,那个温州老板去哪儿了?”

    “哦,他去西洼钓鱼去了。”

    夏小洛接过夏擎天拉风无比的飞鸽牌“宝马”,骑车直奔村西边的池塘。

    到了池塘边一看,只见小姨夫王大力坐在池塘边的一株枝繁叶茂的大槐树下的藤椅上,正在那里打着瞌睡,一个鱼竿扔在地上,一副安逸模样。

    夏小洛心中有气,心道,你倒挺会享受啊!

    走到他跟前,重重地咳嗽了一声,王大力被惊醒了,一看是夏小洛,立马脱去“温州大老板”的伪装,谦卑起来,站起身来,道:“小洛,你来了,你坐,你坐。”

    夏小洛当仁不让地坐下去,道:“今天有个正事给你说说。”

    王大力从白色衬衣口袋摸出一盒红旗渠,抽出一支烟,递给夏小洛,夏小洛接过,他帮夏小洛点上,这才给自己点了一颗烟,问道:“啥事?”

    这个动作做得极其自然,显然在他心目中,已经把夏小洛当成是可以和他平起平坐商量事情的成年人,至少是心理上的成年人。

    夏小洛重生前的那一生也是老烟枪,可是今生他发誓要保持一个健康的身体状态,所以,强制压抑着自己抽烟的冲动,不在极其烦闷需要借助香烟提神的时候,绝对不抽烟。

    夏小洛正色道:“这事情可是个发财的事情。”

    王大力一听发财的事情,他可来了劲头,要知道他以前可是把那句“信不信,我很快就会发了”挂在嘴边的人,虽然现在虎落平阳,身处困境,但是他一直没有放弃自己内心深处对财富的追求。

    夏小洛道:“你看了他们村那个服装厂没?你觉得那个厂怎么样?”

    王大力叹了一口气,道:“嘿,我以为你有什么好点子,原来你打个厂的主意!没啥意思的,就二十多台缝纫机,能干啥?难道你想做他们卖不出去的那些服装?”

    夏小洛道:“设备好用么?”

    “设备保持的倒不错,可是他们那服装太丑……”

    “设备好就行,我们不做服装,我们做玩具!”

    “玩具?”

    “对,第十一届亚运会要开幕了,如果我们做亚运吉祥物卖,一定能卖的很火爆!熊猫盼盼,你知道的吧?”

    1990年,专利保护还很不健全,虽然第一部《知识产权法》已经于1986年就颁布了,可是在执法环节还很薄弱,法律还只停留在书面阶段,并没有真正实行。

    第一例知识产权的诉讼案,直到1998年才出现,而且华夏的专利保护一直侧重于技术,而文化创意、艺术作品的保护一直严重滞后,这一个大大的空子,夏小洛怎么能不钻?

    王大力心道,这个办法倒是不错,这小子的眼光和商业头脑比他老子强了百倍千倍,不过他也自己的担忧,道:“我们要买下那个厂,可是要花一大笔钱啊!”

    要知道,缝纫机是80年代家庭必备的三大件之一,一台要几百块钱,二十台算下来也得万把块钱。

    “我们干嘛要买下这个厂子,我们让他们代工!”

    “代工?代工是啥?”

    夏小洛站起来,目光灼灼地道:“代工就是我们只负责设计和终端零售,并不自己拥有设备,不亲自生产,我们给这个已经停产的服装厂下订单,让他们按我们的设计做出玩具,我们计件给他们代工费。”

    这话值得商榷,因为按他的想法,这产品的设计可不是他们做的,他们是完完全全的侵权和剽窃。

    只是夏小洛完全可以断定,以当时的法律环境,不会因这种剽窃引起麻烦。

    王大力挠挠头,道:“这……这跟我见到的那些皮包公司有点像啊,这算不算骗人啊?”

    代工在未来的二十一世纪已经非常普遍,就连国际著名的奢侈品品牌路易威登、古奇也采用华资企业代工的形式,利用华夏的廉价劳动力。

    在二十一世纪,海外服装生产厂工人每小时工资约为20美元,而且工作时间固定;而中国工人的工资很低,劳动力成本只是意大利等欧美高福利国家的1/20,而且还可以经常加班。

    与国内授权生产商的合作,同时也节省了奢侈品商在扩大产品生产规模时所需要的巨大的固定资产投入。

    但是在1990年代,这种现象还不普遍,饶是胆大、思想开放如王大力这样的人也一时接受不了。

    夏小洛道:“怎么算诈骗呢?我们谁也没骗,产品质量肯定有保证,这样做最大的优势是避免了初始的巨额投资,减少不确定性,降低了我们的风险,充分利用了我们的资金。”

    王大力挠挠头,觉得夏小洛说得条条在理,沉吟片刻,赞道:“嗯,这主意倒是不错,不过我没有多少钱啊?”

    夏小洛本来也没想让他投资,问道:“你有多少钱?”

    “我存款一共有一千多!”

    王大力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夏小洛有点郁闷,心道,你这鸟人天天吹牛,还以为你弄了多少钱呢,原来没有多少干货啊。

    夏小洛道:“其实这事情也不是没有风险,因为我们存在侵权的可能性,要是赚钱,肯定能大赚一笔,不过要是被逮着,可就亏大了!”

    阴险狡诈的夏小洛者故意强调风险,其实是想吓退王大力不让他入股,想独占公司的股份,这么一说,王大力还真迟疑起来,道:“这……这……要不不干了?”

    夏小洛鄙视地看了他一眼,道:“看你那怂样!古来富贵险中求!要不这样,咱们成立公司,你不占股份了,我出钱,你当职业经理人,有了责任也是我承担!”

    不知不觉,他又说了一个在后世耳熟能详在当时却颇为新鲜的词语职业经理人。

    王大力果然问了起来,夏小洛解释道:“就是我出钱,你帮我经营,我给你发工资。”

    “哦,就是你东家,我是掌柜的!”

    王大力在商业方面的悟性颇高。

    “对,就是这意思,我给你的工资绝对不低,一个月给你发……发二百吧。”

    “二百!”

    王大力觉得这个数字很诱人,在当时处级干部也就这收入了,最为重要的是他不用担风险,这工资也比他在新阳市商贸公司发的工资多了许多。

    “如果我们公司做的不错,到时候我还可以给你送百分之二十股份。”

    其实当时《公司法》尚在酝酿之中,还要等到三年以后的1993年才颁布,不过王大力这样的时代弄潮儿,已经早有耳闻。

    经过一番威逼利诱,王大力开始认同这个不错的提议,不过他还是担心地问:“小洛啊,你哪儿来的钱啊?就是进原料,布匹和棉花,这个数字也不小啊。”

    夏小洛骄傲地道:“姨夫,现在我也是万元户了,我存折上有两万存款!”

    “两万!”

    这个数字差点没把王大力吓趴下。

    第52章伊人

    他的收入也算不少了,在商贸公司一个月有百十块钱的收入,还有销售提成,自己没事再以公司的名义揽点私活,卖点假冒伪劣商品。

    不过他爱交朋友,花销甚大,这工作两三年下来也就攒了千把块钱,与夏小洛的资产想比,相差甚远。

    他心惊肉跳地问道:“不会是……不会是我姐夫贪污的吧?想不到他看着老实,不弄则已,一弄就是大手笔啊!”

    夏小洛不轻不重地踢了他屁股一下,道:“想什么呢?你以为我爸爸跟你一样的啊?钻到钱眼里出不来了,穷得只剩下钱了!”

    王大力没有生气,他平时爱逗贫,不过像这种“穷得只剩下钱”的奇思妙语还是第一次听说,对夏小洛更为敬佩。

    夏小洛大致讲了自己和田凤才、何诗韵通过“状元笔记”签名售书大发其财的事迹。

    听得王大力这个老财迷啧啧称赞,心动不已,只怪自己没好好学习,不然咱也弄个“状元笔记”大赚一把!

    说说笑笑之间,两个人已经定下了方案。

    公司注册先暂缓,现在民营公司注册也挺麻烦。

    而公司注册的资本金按当时的规定至少需要五万元,夏小洛的财力尚且不足。

    再说了,注册就要交税,也是出力不讨好的事情。

    两个人说好,先草拟一个公司章程,写好出资额、股东等事宜。

    说白了,就是用公司的机制,干个体户的活。

    夏小洛嘱咐王大力道:“我父亲马上就是卫生局副局长了,现在虽然没有下调令,但是已经通过了组织部的考查,我可不想我们倒腾点小钱,就让我老爸落个坏名声。”

    听说姐夫夏近东马上要土鸡变凤凰,王大力也很高兴,虽然他原来颇有点看不起这个为人老实不知变通只知道埋头读书的姐夫哥。

    但是此一时彼一时,现在姐夫也马上要升官了,王大力也想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沾沾光。

    夏小洛继续道:“再说了,咱们的生意其实也没有得到我老爸的照顾,咱又不是官倒,靠自己的本事赚钱。所以,对外千万不能说是我的生意,不能暴露我股东的身份,咱们只在公司章程上写出来,在其他场合,你就是老板。”

    其实,在这种财务、人事制度都不健全的情况下,离现代企业制度的要求相去甚远。

    要知道,如何防范职业经理人侵犯股东权益、掏空企业以及经理人的道德风险,是二十一世纪管理学界的重大难题。

    由于职业经理人的出现,公司所有权和经营权相分离,但股东追求的是公司利益的最大化,而经理个人追求的是自身人力资本的升值和价值体现,于是,在利益与价值的冲突面前,在制度与道德的抉择之际,经理有可能为牟取私利把公司“挖空”。

    以至于为了解决股东和经理人之间的委托代理关系而产生的种种问题,诞生了一门叫《公司治理》的学科,也就是CorporateGovernance。

    但是,此时的夏小洛尚不担心这个问题,因为摊子还小,王大力也充满创业的热情,正是一心一意同心协力打江山的时候。

    当然,公司发展到了一定阶段,面对巨大的利益诱。惑,王大力完全可能做出违背职业道德的事情。

    毕竟,有句话说得好,不背叛,是因为诱。惑不够而已。

    但即使出现这种情况,钳制王大力这个所谓的“职业经理人”对夏小洛来说,也是手到擒来,毕竟后世二十一世纪激励和约束职业经理人的一整套制度安排已经非常完善。

    现在,夏小洛就是要用草台班子唱一出好戏。

    夏小洛吩咐完毕,坐在藤椅上,望着高远的蓝天,一朵朵白云如同棉花糖一样颇有立体感地挂在蓝天上,池塘水波光粼粼,闪烁着金色的光芒。

    此时是1990年7月某日的下午四点,天高云淡,无限高远。

    他身处一个火热的年代,位于平原的一个在华夏地图上毫不显眼的小村子。

    一切就从这里开始吧,夏小洛心想。

    他枯坐在池塘边一直下午六点,天色有点偏暗才回到伯父夏近周家。

    吃晚饭的当儿,王大力又拿出温州民营小老板的装bi样子,道:“夏村长,我考虑了一下,这个,对村子的投资嘛,我还是想投资一点。”

    “啥?你说啥?”夏近周愕然问道,好像不敢相信王大力的话似地。

    这些天夏近周已经对眼前这个温州民营老板有点厌烦了,他以农民的智慧和直觉感觉这个温州民营老板腰包里没有干货,老夏庄也休想从他那里得到什么好处。

    看着他那趾高气扬白吃白喝的懒散样子,这位耿直的村长对他颇为鄙夷。

    他一生崇尚勤劳致富,本分做人,心道,你倘若要脱掉那身西装,和村里好吃懒做的闲汉有啥两样?

    又心道,这五弟夏近东从来办事都靠谱,妥妥当当的,怎么交了这么一号朋友,等近东回来了,一定要敲打他一番,近东是国家干部,怎么能交这种朋友?

    本来,他已经对这王大力来老夏庄投资的事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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