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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对视一眼,纷纷站起身来道:“绛唇,太晚了,我们回去了!”“好好休息,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其实心中都在打着小算盘,看这样子,这下钱学文可是出了大事,不是小事,肯定没有翻身之日了,单凭苏绛唇一个女人,恐怕也难以扭转局面。甚至很有可能把苏绛唇也要拉下水?
还不赶紧溜?呆在这干嘛?市场经济,效率就是生命,时间就是生命,人走茶凉,谁也没有时间在这里瞎耽误工夫。
苏绛唇的父亲颤巍巍地站起身来,对抬脚准备走的冯元嘉道:“老冯,你可得帮帮忙啊……”
冯元嘉苦笑了一下,无奈地用手指一指上面道:“老人家,真不知道学文得罪的是上面那尊神,恐怕,我是真的没办法了!”
苏父对这个女婿不是很满意,但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一听他这么说,也心中难过,又颤巍巍地坐下了下来。
冯元嘉“安慰”老人道:“出了这档子事,恐怕谁也没办法救他了?就是神一般的存在,也无能为力……”
苏父双手又激烈地抖动起来,夏小洛和苏绛唇两个人眼疾手快,赶紧弄药弄水递给苏父,夏小洛安慰老人道:“苏伯父,您别着急,我一定想办法把钱学文弄出来……”
只是一句话,就让刚刚束手无策的冯元嘉目瞪口呆,他愣了愣神,然后哈哈一笑,又坐下来,道:“小兄弟好大的口气啊,想必本事不小啊……”
而其他人也都疑惑地看着夏小洛如何反应。
夏小洛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本事不大,但也比在这里徒劳无功地胡思乱想没有方寸强!”
苏绛唇不管他们的争论,一直在帮父亲捋胸口。
这时候,苏红泪还以为夏小洛有什么惊人的计划,现在在她看来,夏小洛不过是吹牛而已,挎着很洋气的坤包,道:“姐,我先走了!东街有几家居民弄房子,让我给搞建筑材料,我得赶紧联系货源!”
夏小洛一听就来气,指着她的鼻子,骂道:“你看你爹还没喘过来气呢,为了几个臭钱就想走!等你爹恢复过来,再走的话耽误你挣多少钱呢?”
苏红泪被这少年抨击得哑口无言,自觉确实做得有点过分,不过,她还是轻轻地顶了一句:“关你屁事!”
夏小洛又想发作,这时候,苏父也悠然转醒,他无力地摆了摆手,道:“你们都走吧!走吧!我没事,我没事!”
这群人这才如蒙大赦地走了。
苏父悲伤地对女儿说:“人走茶凉,这些人靠不住,学文都交了些什么样的朋友啊,真觉得我们要有事了,就再也不理会了!他哥哥,你妹妹,都靠不住,人啊……”老人的泪水都快下去了。
苏绛唇嗔怪地道:“爸,你别说了,这些人我早就看明白了。但是,他们已经来了,也不能把他们撵走啊!”
苏绛唇对女儿说:“妙莲,把你姥爷送回家,记着把电热毯打开!”小妙莲扶着姥爷下楼去了。
料理完一切,苏绛唇站起身来,却忽然发现又是一阵强烈的眩晕,身体如同被砍断的树干一样向地上倒去,夏小洛眼疾手快地冲上前去,一把抱住她。
苏绛唇横卧在沙发上,躺在夏小洛的怀里,夏小洛觉得她的肩膀瘦削了,一把摸过去,即使隔着一层羽绒服,肋骨都可以摸索得到,不像原来那么丰腴圆润,想必这些天为钱学文的事情发愁,瘦了很多。
她幽幽转醒,发现那一张俊脸近在咫尺,一双漆黑的眸子正温柔地看着自己,她觉得自己几乎被那一片温柔给融化了,融化在那深不见底的深潭里,连女儿开了门都没发觉,她艰难地抬起手,抚摸着他的脸庞,啜泣道:“我活得好辛苦……”一双妙目处,晶莹的泪滴挂满脸庞……
夏小洛声音低沉而温柔地道:“我都知道,我都懂。”
抱着她的双臂,又加了一点力量,让怀抱中的女人顿时感觉到踏实和安全,他俯下身子,轻轻地亲吻她饱满而柔软的红唇。
这样的情景多少次出现在梦中,而那梦中的情景却和眼前的现实重合在一起,苏绛唇身体禁不止一阵战栗,如触电一般地痉挛了一下。
她自从知道丈夫钱学文有外遇以后,这婚姻其实早已经名不副实,她已经半年没有和钱学文同床了,更是很久没有品尝男女欢爱的滋味,此时,她竟然产生了如同少女一般的羞涩。
羞涩引发了她的抗拒,她有点不甘地想推开夏小洛,谁能料得夏小洛这样的少年这时候竟然如此霸道,一双灵巧而细长的手,伸进了她的衣服,不住地撩拨着她的身体,而嘴上的进攻却没有丝毫放缓……
那双温暖的手如同拨弄琴弦一样弹奏着她的身体,激活了她早已经沉睡的身体,她的热情被他调动了起来,终于张开一直作防守之势的贝齿,两人的舌头贪婪地搅动在一起,吮吸着彼此……
“咔嚓”钥匙孔清脆地响起了一下,片刻恢复了平静,两人警惕地对望了一下,苏绛唇嗔怪地看了夏小洛一眼,低头浅笑,两人赶紧收拾衣服,正襟危坐。
接着又是“咔嚓”“咔嚓”响了好几下,门才打开,穿着羽绒服带着小红帽的小妙莲走进屋子,用嘴巴往冻得通红的小手上不住地吹起。
她一双大眼睛转了几转,机警地扫视了一下二人,又在客厅里梭巡了一番,然后若无其事地道:“妈,你饿不?”
夏小洛这才意识到,刚刚苏绛唇晕倒的原因是一直没吃饭。
因为刚刚的片刻欢愉,苏绛唇的心情好了几分,她苦笑了一下,道:“我两天都没怎么吃东西了……”
小妙莲道:“叔叔,你会做饭么?我们一起给妈妈做饭吧?”
夏小洛道:“苏校长,你去休息一会,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苏绛唇的眼神已经恢复了神采,她感激地看了夏小洛一眼,道:“家里这么乱,让你见笑了……”
夏小洛走进厨房,心中感叹,还真是乱,厨房里一片凌乱,水槽里堆满了还没有洗的碗筷,铁锅上黑乎乎的全是污迹。
第122章少年人
夏小洛开始清理厨房,小妙莲站在一边,又是递抹布,又是递洗洁精,很是乖巧。
片刻之后,夏小洛清理完毕,从冰箱里拿出食材,开始做饭,小妙莲看他忙里忙外,觉得要好好感谢这个“大哥哥一般的叔叔”,道:“叔叔,我给你唱只歌呗……”
夏小洛回过头来,看着似乎什么都懂的小人精,问道:“你会唱什么?”
小妙莲歪着脑袋,道:“我最喜欢唱张学友的……你随便点吧……”一副人工点唱机的派头。
夏小洛道:“你唱个《如果这都不算爱》吧……”
“《如果这都不算爱》?”小妙莲看着正在以熟练刀法切着土豆丝的夏小洛的背影,心中疑惑不已。“叔叔,你骗我,张学友才没有这首歌呢!”
夏小洛恍然大悟,一拍脑袋,心道,这是学友大哥90年代末期的歌,现在还是90年底,当然不可能有这首歌,赶紧道:“那,你随便唱一首吧……”
“好吧,我给你唱个很有难度很有技术的歌曲,叫《两只老虎》。”
于是,童声版的很有难度很有技术含量的《两只老虎》在小小的厨房里响起。
苏绛唇躺在沙发上,盖着羊毛毯,从她的位置能清晰地看到夏小洛和钱妙莲在厨房里热火朝天忙活的情景,还有从厨房飘到客厅的饭菜香,她感觉到一种久违的感觉那是一种“很家庭”的感觉。
太久的时间没有这种感觉了,钱学文自从到乡里担任副乡长以后,就很少回家了,她也懒得在家里弄饭,经常带着女儿到学校餐厅随便对付一顿了事。
现在,她看着夏小洛洗菜、切菜、炒菜的情景,那背影让她感觉分外温柔。
满满腾腾的一桌子菜,色香味俱全,苏绛唇尝了几口,味道特别好。
小妙莲也开始大口大口地往嘴巴里扒拉饭菜,歪着脑袋看着夏小洛乖巧地说:“味道太好了!夏大厨,功夫不是盖的……以后天天来我家给我做饭好不好?”
夏小洛笑着点点头。
苏绛唇嗔怪地看了女儿一眼,道:“瞎说,叔叔还要读书,很忙的。”
小妙莲扁着嘴,然后“谄媚”地对夏小洛,道:“那周末总可以吧?”
苏绛唇歉疚地看了女儿一眼,别的孩子恐怕都是小公主一般,对家里的饭菜都吃厌了吧,而对女儿来说,能在家里吃一顿饭都显得那么奢侈,自己这个母亲还真是失职呢。
吃完饭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苏绛唇终于逐渐恢复了往日的生机与活力。
夏小洛和苏绛唇一起在厨房里洗刷碗筷,苏绛唇每洗一个,都递给夏小洛擦干,两个人配合默契,简直如同相交相知多年的情侣,空气中一丝温暖的情愫在流动。
他看着苏绛唇的手在冰凉的自来水里冻得通红,捧起她的手哈了两口气。
她迅速地抽了回去,一张俏脸变得通红通红,一脸娇羞,美艳不可方物,但是并不生气,夏小洛心道,这女强人也有如此小女儿态的一面。
坐在客厅里的小妙莲似乎窥见了端倪,不住地对他做鬼脸。
收拾停当,夏小洛道:“苏校长,我回家了!”
苏绛唇点点头,其实,她心底是不想让他走的,家里一直空空荡荡地,她太需要一个男人让这冰冷的房间变得充满阳光与温暖,
她低着头,沉思片刻,忽然抬起头道:“不要吧,今晚上……你住在这里吧。”旋即又像解释一般地道:“最近社会治安不太好,你这么晚回家,我不放心。”
小妙莲忽然道:“嗯,嗯,是的呢!我今天晚上去姥爷家住,你住我家吧,把我的小床让给你……”说着抓起钥匙就准备走。
夏小洛抚摸了一下小妙莲的脑袋,道:“不……你不用走,我睡沙发就可以。”
“那不行,这样对客人太不礼貌了。”小妙莲留下目瞪口呆的二人,奔了出去。
苏绛唇尴尬地笑一下,无奈地道:“这鬼丫头……”
她开始把客厅和所有房间的窗帘拉上,厚厚的窗帘挡住了外面的狂风呼啸,屋子里暖气片的热度慢慢使得整个房间温暖如春,昏黄的橘红色壁灯投射出温柔绮丽的光芒,使得房间充满温暖和暧昧的味道。
苏绛唇看着刚刚被夏小洛打扫得干干净净,心中萌生出一种别样的感动,夏小洛在她眼里再也不是那个色迷迷的少年,道:“小洛,很晚了,早点休息吧,你去洗洗澡。”
夏小洛点点头,男女独处一室,对方还是高不可攀知性熟女第一高中的副校长苏绛唇,夏小洛感觉很香艳,很诡异,心情很忐忑。
他接过苏绛唇手中的白色纯棉浴袍,走进浴室,嬉皮笑脸地从浴室里探出头来,道:“美女,要不要一起洗?”
苏绛唇咬着下唇,一顿足道:“小色狼,老实洗澡去!”
浴室装修豪华,德国马桶名牌浴缸,明亮而富有层次感的马赛克瓷片在这小县城里都显得很奢华大气,温暖的水流从喷头里倾泻而出,夏小洛把自己浸入硕大的浴缸里,心道,他妈的苏绛唇这两口子禽兽挺能捞钱啊,浴室弄得像五星级宾馆。
孤男寡女独处一室,一个是如狼似虎的少妇一个是重生过来欲求不满的少年,能发生点什么故事呢?
唉,钱学文这个鸟人还真难办,从感情上来说,夏小洛非常讨厌钱学文,这厮鱼肉乡里欺男霸女杀他一百遍都嫌轻的,但是苏绛唇这小娘皮好像对这鸟人还余情未了,是救还是不救呢?
何京生、夏近东二人虽然对自己一向言听计从,但是,前提是自己提出的建议都是合情合理的,符合他们的整体利益。
如果自己让何京生放过钱学文一马,这厮未必会这么做,毕竟钱学文也算是卢军超的一员小将,以何京生的老成性格,恐怕会对卢军超极其势力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夏小洛思考着,有一搭没一搭地搓着强壮的身躯,心道,算逑,明天去找老何探探他的口风。
夏小洛洗完澡,勒紧浴袍,出来后,发现苏绛唇已经斜卧在沙发上睡着了,桌子上放着一瓶名贵的红酒和两个高脚玻璃杯,在红色壁灯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看着苏绛唇紧闭着双眼,似乎在睡梦中依然眉头紧锁,夏小洛把她横抱起来,往她的卧室走去。
还没走到卧室,苏绛唇就醒了,闻着他身上浓重的男子气息夹杂着沐浴露的清香,她一阵脸红,轻轻地环着他的腰,温言道:“小洛,放我下来,好么?”
夏小洛道:“你早点去睡,你看你,眼圈都黑了……”语气虽然很调侃,但是让她分明能感觉到其中的柔情。
她道:“我想喝一杯再睡。”
他霸道地说:“女人,喝什么酒?”
“就一杯,好不好?”她像小女生一般哀求道。
夏小洛只得点头,把她放到地下,她拿出一件和夏小洛一样的白色纯棉浴袍,风驰电掣地跑到浴室,关上门,但是没有反锁,开始宽衣解带。
夏小洛听着那边哗啦啦的水流声,他甚至能看到她投射在浴室毛玻璃门上的凸凹有致的身影。
那感觉,很香艳很诱。惑,夏小洛想着里面的美好景致,心脏不禁一阵狂跳。
片刻之后,她裹着浴袍走了出来,夏小洛看见眼前香艳的精致,“咕嘟”咽了一口吐沫。
她带着一阵香风,坐到夏小洛对面,在夏小洛灼热而闷骚的目光的注视下,镇定自若地往高脚杯倾入满满两杯。
她盘腿坐在沙发上,抬腿之间,裙底风光无限,浑圆的大腿散发着瓷器一样的光泽,而隐然一现的圆润屁股,黑色的蕾丝一闪而过。
美酒,佳人,寒夜,豪宅,少年。
这是一幅奇异的图景,只有身在其中的两人才能领会其中别样的韵味。
苏绛唇举起酒杯,道:“来,小洛,感谢你这么晚了还能陪我,一起喝一杯吧。”
夏小洛晃动酒杯,发现红酒的挂杯度很高,应该价值不菲,轻轻地抿了一口,入口感觉回味绵长。
而苏绛唇则是一下把整杯酒都倾入口中,一口吞下,红唇旁边的残留着一点酒滴,红唇与红色的酒滴相互辉映,让人心动不已。
如此美酒用如此鲸吞牛饮的粗豪方法,颇有暴殄天物的嫌疑,但是,她似乎只求一醉。
片刻之后,她就眼神迷离,脸色酡红,在红色壁灯的照耀下,更显得美艳不可方物。
夏小洛一手抓住酒瓶,语气坚定地道:“苏校长,你醉了,不能再喝了。”
苏绛唇已经彻底醉了,媚眼如丝地横了夏小洛一眼,道:“我没醉,我酒量很好的……”
夏小洛笑道:“醉酒的人从来不说自己喝醉了,就像疯子从来不会说自己是疯子一般。”
苏绛唇咯咯一笑,道:“好吧,就算我醉了,又如何?人生为什么不能醉一下呢?人生那么痛苦,如果一直面对这痛苦的人生,恐怕要疯掉吧。今晚,我只求宿醉。”
第124章权衡利弊
夏小洛这些天一直和何京生一起出入县政府,门卫早就知道这小小少年是县长大人的忘年交,自然不会盘问,夏小洛进入人人见之生畏的县政府就如同逛菜市场进公共厕所一样随便。
何京生嘿然一笑,道:“过来了?”
夏小洛大刺刺往他对面一坐,道:“县太爷,你这门卫啥的形同虚设啊,我一路走过来,连个人盘问一下都没有!”
何京生道:“你大爷的,你竟然帮我*心起内勤管理起来了……有啥事?有屁快放!我忙着呢!”
夏小洛道:“何县长你太低俗了,猥琐啊……怎么能说脏话呢?教坏我这种纯洁的小孩子啊。”
接着正色道:“何县长打算如何处置这些被董九星拉下水的干部呢?”
何京生目光闪过一丝奇异的神采,这小子简直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一般,把我所思所想摸得清清楚楚的,他道:“妈的,有屁利索点放,卖什么关子。”
夏小洛看他桌子上有一包中华,暗忖应该是真的,当仁不让地揣进兜里,道:“我觉得,咱们应该放一马吧,涉案30多人,不仅仅是洛水县的官员,还有市里的,省里的,牵涉到方方面面,谁知道是哪个菩萨放出的小怪兽啊,打死个小怪兽容易,得罪了菩萨就不好了!”
何京生反问道:“跟没事人一样?咱不能瞎忙乎啊!好歹折腾了我半个多月啊!”
夏小洛道:“逼走卢军超伟是目的,你又不是省纪委书记,其他人就放过一马吧,把审问记录的原件给卢军超,他什么时候走我们什么时候结案,怎样?”
何京生道:“把原件给卢军超?”
“对,让他带走,他要是不走,我们就干翻他,他要是走了。就一切抹掉。他走了以后,我们就结案,不能把他一棒子打死,打死他就要顺带把其他干部也一竿子打翻一船人了!”
何京生沉思不语,从感情上说,他这些年在卢军超手下做够了小媳妇,恨得牙根痒痒,真想把他弄死。
夏小洛道:“县太爷,我就这么多看法,您自己看着办吧。”说完抬脚就走。
留下何京生站在那里,骂道,臭小子,脾气还不小。
何京生回到办公桌后面,坐下,想了片刻,然后,拿起了电话,拨通了卢军超的电话。
这些天,卢军超几乎没怎么睡过好觉,他太累了,也太揪心了。他动用了所有关系,他才查到董九星被关押的位置。
他也相信自己那个纸条肯定会起作用,怎么说呢?应该说起作用的不是那个“纸条”而是那袋子黄豆。
人,都是感情的动物,董九星尤其是。
董九星也应该考虑到,如果他要是全“招了”,把那些东西都抖露出来,不仅仅大家全军覆没,而且董九星的一家人也不会有好果子吃!他应该有所忌惮。
当他的电话响起的时候,他一看是何京生的来电,一丝恐惧抓住了他的心灵,那感觉让他想起了儿时七岁的时候,他和朋友们玩躲猫猫,他钻进了自己家的大衣柜,谁知道躲了很久很久伙伴们也没找到他,他越来越困,就在大衣柜里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不知怎么的,家里的衣柜从外面被爸妈所伤了。
在狭窄黑暗的衣柜里,好像忽然出现无数绿油油的眼睛在盯着他,任凭他如何哭喊,那些眼睛一直盯着他,怎么都不走,他觉得那是一双双饿狼的眼睛,也可能是厉鬼的眼睛,会忽然扑过来把他撕扯得粉碎,他一直哭,一直哭,直到哭哑了嗓子,那眼睛还是不走开……
高中毕业后,他到乡里当了一个小会计,凭着对华夏官场的“深刻洞察”,他一步步往前走吗,也算顺风顺水,直到当上了县委书记,也算是祖坟上冒青烟了。这种感觉已经很久没有了,今天这种感觉又重新抓住了他的整个身心,让他浑身发冷颤抖。
电话铃声还在不屈不挠地想着,他深吸了一口气,拿起电话,微笑着道:“京生,病好点没?”
“谢谢书记关心,完全好了。”电话里何京生的中气十足。“领导,有个文件你要看看,是董集的审问记录,我让秘书送到你那里,好吧?”
“好,好,多注意身体,京生啊,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卢军超难得对何京生这么“关心”。
卢军超挂断了电话,心中纳闷,董集的审问记录?
他的心一阵突突直跳。
不一会,葛伟光敲开了他的门,道:“何县长让我送文件给你。”
卢军超点点头,接过文件,道:“伟光啊,你弟弟的工作安排得怎么样啊?”
葛伟光笑道:“谢谢卢书记,都安排了好了。”
前段时间,葛伟光有个弟弟从大专毕业,工作一直不好找,后来卢军超了解到情况以后,把他叫过来批了个条子,让他递给县教育局,第二天工作就安排了。
按说,以卢军超的位置,堂堂的县委一把手,完全没必要对葛伟光这个二把手的专职秘书示好,所以,葛伟光一直对卢军超很感激。
葛伟光微笑了一下,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办公室。
卢军超目光看着文件袋,这是一个黄色牛皮纸的文件袋,在90年代初很流行,稍微有点特别的就是这个文件袋上一个字也没有,县委和县政府的文件袋以及各个局文件袋都印刷有单位名称的,显然,这个文件袋是何京生专门找的。
文件袋用火漆密封着,封口上面有“绝密”两个字样,他扯开密封,小心翼翼地抽出文件。
“董集造价、董九星行贿案审问记录”几个大字分外刺目。
卢军超颤抖着双手看着审问记录,“87年、88年、89年春节,都是大年初三,我送给卢军超分别是20万,30万,40万。每年他过生日,我都包给他一个8万8千的红包,另外,他还经常去我们洛明园休闲中心,免费嫖娼,我有录像和照片。”……“他老婆也经常去我们那里洗澡,不过我都用男技师伺候她,有时候,她也要服务……特殊服务。”
这是一个原件,一点都不假,更何况,上面的数字一点都不假。
这些话如同一颗颗子弹一样射入他的心脏,他颓然地瘫软在椅子上,呼呼直喘气,痛苦地揉着脑袋,他恨,但是恨什么又说不出来,何京生这头小绵羊原来是头披着羊皮的狼;他痛苦,妻子的曾经娇好的面容在他面前兜兜转转。
从来没有这么惨过,天资聪颖似乎对着华夏官场有着天然的适应的卢军超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有天会以这种形式被逼到死角。
他想筛糠一般不听地发抖,足足抖了半个小时,他才坐起来,幸亏刚刚秘书和其他官员们一直没有过来汇报,不然看到他这副样子一定会以为是见了鬼。
他抽出一颗中华,用打火机点了,深吸了一口,开始沉思。
第一个问题是何京生为何要寄这么一个审问记录给自己?
何京生想把自己彻底扳倒?那么他就想把自己送到市纪委就可以了,干嘛要多此一举,而且把审问记录的原件递给自己?
想了片刻,他明白了,道:“原来如此,你是想让我主动离开洛水县啊……”
几乎是一夜之间,一个让所有人石破天惊的消息就传遍整个洛水县。
卢军超打了报告“因病”请辞洛水县县委书记,在和市委组织部和常委班子谈话的时候,他高度赞扬了何京生的能力和才华,“认为”他能够主政一方,是代理县委书记的不二人选。
市委常委、市委组织部下文让何京生任代县委书记一职务,兼任县长,卢军超同志另行安排。
而董九星也走到了他人生的尽头,董九星造假的事实洛水县几乎人人都知道,犯罪事实、人证物证一清二楚,董九星被铺后,对自己的犯罪行为供认不讳,但是他一再强调自己制造“假冒”产品不假,但是完全不能说是“伪劣”,自己造的假烟假酒的口感绝对不比正品差。
因此这个案子审理起来特别轻松,董九星几乎放弃了请律师,最后由法庭指派了律师给他。
新阳市中级人民法院,庄严的国徽悬于审判席的上方,审判长经过合议庭短暂的商议,开始宣布判决书:“犯罪嫌疑人董九星为攫取高额经济利益,制造假冒伪劣产品,伪造产品产地,扰乱市场经济,涉案金额特别巨大,社会危害性特别严重。
经过过公诉人举证,被告人诉讼代理人举证,双方法庭辩护、最后陈述,根据《华夏人民共和国刑法》第145条、《华夏人民共和国反不正当竞争法》第18条、19条,认定犯罪嫌疑人董九星犯罪事实清楚,犯罪违法性明显,现判处董九星死刑立即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生。”
第125章不战而屈人之兵
“立即执行”这条其实是许多之前关心董九星的案情的官员们得知董九星“没有供述”任何行贿行为后,“建议”何京生的,按这些鸟人的话来说,赶紧杀了算逑,要“有力震慑犯罪分子”。
何京生当时挂断某人的电话的时候,怒吼了一句:“大象无形!”
隔壁秘书葛伟光听见他的怒吼,颠儿颠儿地跑过来,何京生摆了摆手一脸厌恶地道:“出去出去。”
宣判大会那天,人山人海,董集的人却一个都没来。
县状元红酒厂的职工们早已经兵分三路,一路在县委县政府门前,打着横幅,上面写着“何青天英雄气概震妖孽,大县长破釜沉舟为人民”。
何京生早晨一上班,刚到县政府县委门口,状元红酒厂的职工、县城很多学校老师、县烟叶收购站的职工就就鞭炮齐鸣,敲锣打鼓,有的还扭起了欢快的秧歌。
简直是洛水人民的一个节日,一个省会,家家户户包饺子放鞭炮。
屈小元则带领着一群人准备好了白菜帮子、萝卜疙瘩,守候在宣判大会所在的县一中体育场。
县政府普法办公室综合治理办公室为了显得“隆重”,还押上了一些董集和其他一些涉黑人员、暴力犯罪分子。
带着手铐脚镣的董九星一被押上台,屈小元一声令下,顿时白菜和萝卜齐飞,臭鸡蛋和板砖齐下,往董九星身上招呼,一阵狂砸!
愤怒的人群如同潮水一般往主席台上冲去,要把董九星乱棍打死,大家大声喊道:“杀了他!刮了他!”
一时间整个现场炸了锅,冲突激烈,整个现场就失控。
弄得法警要鸣枪示威,葛峻峰站在台上气愤地道:“尼玛的屈小元你再得瑟,我连你也抓了!”
此时的董九星看着愤怒的人群,他一直以为自己只是造假而已,坑得是国家,心理上一直还有安慰,自认为过得去,现在才明白没想到洛水县的人们这么恨他。
他感觉愤怒的人群如同一群饿狼一样要撕碎他,咬死他,一阵紧张,一些臭烘烘热乎乎的东西随着裤管流了下来,他吓得大小便失禁了。
而洛水县所有接受过董九星行贿的官员,都没有被追究法律责任。但是这些鸟人们也个个噤若寒蝉,一时间整个县城官场都人心惶惶。
何京生自然有自己的打算,这些鸟人,以后要是敢不听话,有把柄捏在我手里,立马搞掂他。
检察官带着钱学文走出看守所的大铁门,检察官在值班室的门口与哨兵办理释放手续,钱学文仰头向天空望去,空中初冬本不耀眼的太阳亮得刺眼,四周的景物都在晃动,他感到一阵眩晕,连忙用手捂住眼睛。
一只手托住他的胳膊,关切地问道:“学文,你没事吧?”
钱学文张开眼一看,来人竟然是县长何京生,正笑呵呵地看着自己。
何京生身后的一辆大奥迪里还坐着自己的老领导长河乡乡长夏近东还有那个让他见之生畏的夏近东儿子夏小洛,此刻那小子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让他觉得一阵阵脊背发凉。
他还不知道现在这位何县长已经荣升为代理县委书记了,其实也就是走个组织程序,马上就是县委书记了。
他哽咽着嗓子,道:“何县长,是您?您……您怎么来了?”
何京生点点头,和蔼地道:“有点头晕吧?刚刚从里面出来都是这样的,很快就适应了。”
何京生的态度让钱学文感动得无以复加,自己一个阶下囚,何德何能竟然劳动县长大人亲自来迎接自己出狱,他眼眶里充满泪花,口里喃喃道:“我……我……”
何京生呵呵一笑,轻轻地一擂他的肩膀,道:“嘿!大男人的,哭什么!上车,慢慢聊,我在洛水宾馆摆了一桌,给你接风!”
钱学文望着通向监狱大门的长长的甬道,愣了一下。
何京生是何等人物,自然知道他疑惑自己老婆苏绛唇怎么没来接他,就大包大揽地道:“今天是我擅自做主了,没有让他来接你,我说了,先借用一上午,下午原封不动地归还她。”
上车后,钱学文和后座的夏小洛、何京生挤在一起,奥迪车很大,很舒适,一点不拥挤。
他懵懵懂懂地问道:“就这样我就没事了?”
钱学文心说,生活真是比他妈的小说还刺激,原来是死敌的人今天竟然能坐到一个车上,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政治?
“没事了。不就是几条烟几瓶酒的事情嘛,人总是讲感情的,逢年过节送点礼包个红包也正常又没有多少钱。”
夏近东在一旁敲边鼓,道:“你的事情,何县长是和检察院磨了很大一阵子的!”
其实这话全是瞎扯淡,那份审判记录根本就没有送到检察院手里,而是在葛峻峰的组织下,另外写了一份,根本没有涉及董集行贿的事情。
政治,说到底是妥协的艺术。
钱学文情绪稍微平复,但是嗓子依旧哽咽,道:“何县长,您对我……让我怎么报答您呢?”
何京生呵呵一笑,挥挥手道:“以后好好工作就行了!”
钱学文又是一阵激动,心说,看这意思何县长不仅没有董集这场事追究我的责任,而且以后我还有工作机会,说不定还会重用。他激动地道:“何县长,以后我一定跟着你好好干。”
何京生微微点头,眼睛中闪过一丝异彩,心道,又让夏小洛这妖孽猜对了。
对于当年卢军超麾下的“旧派”人物如何任用的问题,何京生的智囊团们产生了巨大的分歧,一些人认为应该借助此次查处董集的机会,给他们来一个“一窝端”,要让洛水县山河江山一片红,全部换上何京生的嫡系势力,这种建议在夏小洛看来是有巨大的私心在里面的,小算盘打得挺好,把卢军超的势力全给砍去,就空出很多位置,那么这些提出建议的人肯定能有机会谋取更好的职务。
另外一些人建议,一个个换取,慢慢来,但是前提是,虽然很慢,但是凡属卢军超势力的人,全都要砍掉,华夏官场流行“一朝天子一朝臣”嘛!
夏小洛却不这么认为,他认为凡是人才,都可以用,只要县太爷何京生愿意用,这些人肯定会感恩戴德,加倍努力地为何书记卖命!更何况,这天子一换,人人诚惶诚恐,如果再大动干部,根本没有人愿意用心工作了,这个时候最需要的是稳定。
他第一个提出的就是钱学文,钱学文这小子水平还是有点的,学历高,关系也不少,就是跟着卢军超学会了空话大话,不实干,真要是在洛水县新任县太爷何京生的带领下,一定能乘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车子发动,直奔洛水县宾馆。
洛水宾馆是县委乡政府的官方接待机构,即使在假酒遍地的洛水县,这里的茅台也肯定是真的。
这次聚会是一次非正式非官方聚会,时间点也安排得比较靠后,在晚上八点,这样显得不那么声张。
能来的都是何京生的嫡系势力,一共两桌。夏近东、葛峻峰自然位列其中,剩下的都是几个重要的局长,大家对于县第一高中老师杨景初和夏近东的儿子也在座而且和何京生一桌,感觉很惊异。
何京生开场就说:“兄弟们,以后洛水县就要靠各位了!”而所有到场的干部无不感觉几分荣耀,而钱学文更是五味杂陈。
何京生在卢军超底下压抑了几年,今天终于媳妇熬成婆,自然心情大好。
各位在基层厮混很久的干部自然懂得见风使舵,轮番敬酒,气氛热烈,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一个个面酣耳热,很多“贴心”的话,平时不好说出口的,这会也可以尽情地说出来了。
一个个急切地表达着恭喜、支持、忠心耿耿,洛水县在何京生何书记的带领下一定能够越来越好,敢叫旧貌换新颜。
一个小gao潮过去,何京生道:“兄弟们,洛水县以后怎么发展,各位有什么看法?干部先不动,以后看工作成绩,成绩怎么看?就是如何把我们县的经济搞好搞活,在这个过程中,能者上,庸者让。”
大家都没想到这个时候,何京生还能如此清醒地抛出这个问题,都有点措手不及。
搁在其他官员身上,一上位第一个步骤最要紧的事情就是排除异己党同伐异,大动干部,可以先,先把位置坐稳了再说,哪有先想把事情做好的?
大家都面面相觑,没有说话,一时间,整个包厢都安静下来。
夏小洛冲父亲使了个眼色,夏近东道:“我觉得我们县要想搞好经济,需要做到两条,一个是充分发挥我们的资源优势,一个是搞活机制体制调动所有要素积极性。”
何京生带着淡淡的微笑,看着自己手下这员得力干将。
因为众人心底对这个问题都没什么看法,因此都专注地看着夏近东看他如何阐述自己的观点。
第126章论道(上)
夏近东道:“我们县有两个产业的基础很好,一个是烟叶,一个是药材,这是由我们县的自然条件决定的,比如鹿鸣镇的药材种植,我们县很多乡镇的药材种植,气候土壤不可复制,这是我们县特有的,别的县区想模仿也模仿不来,我认为应该充分发挥这个优势。”
杨景初微微颔首道:“这个说的没错,国际经济学有要素禀赋比较优势之说,说得就是这个道理,一个国家如此,一个县城也是如此。要生产我们有着天然优势的产品。”
众人看此人谈吐不俗,纷纷交头接耳,有些干部知道他的来历告诉身边人就是曾经是撰文批判国有资产流失大名鼎鼎的杨景初,对方则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纷纷点头附和,心悦诚服。
夏近东看众人赞同,继续侃侃而谈道:“这是其一,定好方向,下一步就是看要如何发展了。我认为,药材和烟叶都要往深加工的方向发展,提高竞争力,掌握定价权,形成品牌效应,增加附加值。”
杨景初以异样的目光看了夏近东一眼,心道,此人绝对是专业水准的,道:“夏乡长这个观点我很赞同,所有的超额利润归根结底都是垄断造成的,当然,我说的是广义的垄断,垄断的前提就是其不可替代性。垄断可以用行政命令产生,比如,市场准入,比如在石油领域原油的开采和提炼只能是几家巨头,这就形成了行业的高额垄断利润;但是也可以通过品牌差异化形成一种微弱的垄断,消费者对品牌认知认可后,觉得这个产品只能购买这一个品牌,这样也会形成高额利润。需要提醒的一点是,差异化可能是厂家刻意营造出来的,即使本质相同,也可以通过广告营销而形成不同的‘印象’,进而形成品牌差异化。”
夏近东和他相视一笑,颇有惺惺相惜之感。而在座的各位都默然不语,若有所思,他们平时生活在消息闭塞知识贫瘠的小县城,哪能听到如此“高端”的言论,如此一听,真有茅塞顿开之感。
这些在后世看来很常见的观点,在当时无疑是非常先进的,甚至是超前的。
而何京生眼神兴奋,鼓励两位道:“都说得很好,我明白你们的意思了,整个洛水县以烟叶、药材为产业基础,然后进行深加工,打出品牌,形成有竞争力的企业和产品是这个意思吧?”
夏近东点点头,道:“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何京生一指招商办主任笑骂道:“今天说经济呢,你孙子也不说两句?只顾喝酒了是吧?”
招商办主任叫马守才,一听这名让人容易和欧也妮葛朗台老先生联系起来,其实为人颇为豪气,也很大方。
他哈哈一笑,自我解嘲道:“我特马就是因为喝酒喝坏了,我觉得两位见解都很好,我要好好领会一下呢!”
何京生又一指财政局长道:“钱袋子都是你孙子管着,你丫是不是只管收钱花钱不管咱们县怎么挣钱是吧?”
财政局局长叫秦起云,大肚子,酒糟鼻,一看就是酒囊饭袋之徒,平时咋咋呼呼惯了,可是这会让他真正回答这么有全局性的问题,他也支支吾吾也说不出来话了。
何京生道:“想法都很不错,但是,这是一个全局性的看法,我们还需要一个落脚点,寻找到一个或者一系列企业来实现这个想法……”
众人都默然不语了。
何京生道:“各位活跃一点么,群策群力谋发展,说对说错没关系,这又不是正式会议,连个会议记录都没有,说错又不用负责任。”
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大家都是官场众人,自然知道其中深味。
所谓集体民主决策,其实大都是一把手说了算,毕竟又不是一人一票投票制。
这个制度妙就妙在一把手说了算以后还冠以“集体决策”的名号,真出现决策失误,你也不难怪领导不是。
夏小洛举手道:“我想补充一点。”
众人都纷纷瞧向这小孩,有点不悦,心道,也不知道谁家的小孩过来混饭局,现在讨论的可是关系洛水县前途命运的县域经济问题,哪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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