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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小洛就是如此恶俗的一个人。怀着出世的梦想,还贪恋尘世的物质享乐;享受着尘世的温暖,也希望远离纷扰的世界。
或许那句他送给汪东平的评语欲如佛门而六根不净,想入商界而狼性不足,送给自己更为合适。
所以,在陈冬一脸兴奋地诉说着他某次去京城的所见所闻的时候,夏小洛只是懒洋洋地躺着卧铺上闭目养神。
绿皮火车发出“咣当”“咣当”的响声,很有节奏感,也有很好的催眠效果,夏小洛觉得自己就要睡着了,这昏昏欲睡的感觉真不错。
这次来的时候,他带上了屈小元和二狗子,当然费用是他付的,自己身上有伤,带两个随从照顾自己也说得过去。
其实,他用心良苦,他是怕这俩臭小子没事再去惹事,本来被压着的案子,再翻出来。而夏擎天则忙乎玩具厂新项目的事情,实在脱不开身,而他也性格比较沉稳,让夏小洛比较放心。
即使到现在这个时候,他也没有和洛明园的人直接接触,一个字,烦!
心想,让他们告去!反正现在小元改了户籍资料,现在是未成年人了,受我国神圣的《未成年保护法》保护。
此刻,这两个臭小子躺在第三层,屈小元捧着一本武侠小说看得不停傻笑,二狗子盯着天花板一脸忧思地装逼表情。
当时的火车还不想那么快,要足足三十多个小时才能到达京城,所以,夏小洛决定养精蓄锐,自己身体还不是那么强壮。
而楚秀菡则忍受着陈冬的吐沫飞溅,哭着脸听他讲述着京城的历史、文化。她有点后悔没有提前上卧铺睡觉,不能像夏小洛那样讨个清静。
终于,她也忍受不了了,道:“陈校长,我有点困了,我休息会。”
上车的时候,她看夏小洛睡了中铺,就留了心,迅速把自己的几本小说和包裹放在中铺,这样她就和夏小洛睡在一层了。
爬上卧铺,她瞟了一眼夏小洛,只见这孽畜睡得口水直流,一副痴呆相,简直爽死了。
她看夏小洛的被子没有盖好,就扶着床帮,伸长胳膊把被子帮他拉好,陈冬百无聊赖地坐在座位上,看着窗外空空荡荡的平原,不经意瞥见楚秀菡的动作,心中非常嫉恨。
说起来,自己这个教务主任还是拜夏小洛那一阵狂揍所赐,得来的很是屈辱,因此,他一直对夏小洛耿耿于怀。
而楚秀菡又是自己得意的学生,很是宠爱,这姑娘上课的时候看小说睡大觉,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人家才华出众,不能以寻常学生视之。
更不为人知的是,他对楚秀菡也有一种莫名的情愫,楚秀菡生得很漂亮,平时冷若冰霜,高傲疏离,但是他从楚秀菡的作品可以窥见她那颗滚热火烫的心灵,这个女孩也有奔放浪漫的一面。
他很想成为楚秀菡的朋友,走进这个女孩神秘的内心,沟通她的灵魂,但是,他发觉一切只是徒劳,虽然自己是她的班主任,也是他的语文老师,但是,她对自己一直爱理不理,此时他看见楚秀菡对夏小洛如此倾心,怎么受得了,心中嫉妒的火焰腾腾地燃烧起来了。
正在暗暗生着闷气的时候,一个美女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女孩二十来岁,烫成波浪卷的头发让她多了几分成熟的韵味,已经是寒冬腊月,她却穿着一套薄薄的套裙,越发把身材包裹得前凸后翘。黑色的高跟鞋陪着黑色的丝袜,显得腿型修长。
整个一都市丽人,她高贵的气质让出身小县城的陈冬有点自惭形秽。
第160章小小权贵震京城(二)
书信上面有着曹致远龙飞凤舞的红色的批文“此人观点中肯实用,很可能成为未来国企改革的方法制度,伟业你务必要好好研究,仔细领会,提前布局,抢占先机。”
而那份书信的落款就是“夏小洛,于1990年10月5日匆匆”。
他当时看到以后,就留心记住了夏小洛的这个名字,但是在他所能触碰到的人际圈子,谁都没听说过这个人的名字。
曹致远是谁?一方诸侯,封疆大吏,曹氏家族二代的扛鼎人物,自己老总曹伟业的叔父,能让自己老总“好好研究仔细领会”的文章,那将是何等水平?能让曹致远看重的人,那又是何方高人?
可是,他怎么也无法将那个书信的作者与眼前这个衣着普通的少年联系起来,可是,他忽然想起老蒋的一句话“宁可错杀一千,也不可放过一个”;或许用在这里很合适。
认错人的话,无非是把他赶出去,而万一认对的话,或许自己就此咸鱼翻身。
李德伟在信华集团已经干了十年,这十年虽然混到了一个中层干部,在京城也算是有房有车的高收入者,但是他是个极有野心的人,他不想自己这辈子就这样埋没过去了,他希望有一天能够成为别人仰望的存在。
至少也给家里那个一直埋怨自己不如这人不如那人的黄脸婆看看。所以他看见这次有机会接触这个终极BOSS,他有预感只要自己机会把握的好一定能够达成自己的野心。
于是,他迅速地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走过去问道:“李茹,什么事情?这样吵吵闹闹地像什么样子?”
语气有几分严厉。
那个叫李茹的前台服务生委屈地道:“这位先生没有邀请函,还要进去。”
李德伟侧过脸看了一眼夏小洛,道:“这位是夏先生么,我好像听说过您。”然后殷勤地道:“请进吧,35楼就是酒会活动场所,曹总办公室在38楼。”
夏小洛一向腹黑,用鲁迅爷爷的话说“我一向不惮以最大的恶意猜度他人”;心想,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不过,这种没有恶意的殷勤,他也不愿意点破,微微一点头,道:“我是夏小洛,我想见见你们曹总。”
李德伟连连点头,道:“您好,您好,真抱歉,这小丫头刚刚来公司不久,不认识您,还请您多多包涵。”然后转身对李茹低沉地说道:“以后接待客人再遇到这种情况客气一点,前台虽然是小职位,但是代表着公司形象,很多客人对公司的第一印象取决于你们。如果不是夏先生大人有大量,你现在就可以走人了。”
李茹不禁浑身一颤,噤若寒蝉,李德伟虽然在公关部只是一个副部长,但是主管人事,对待员工一向严厉,让她走人也是一句话的事情。
夏小洛看了李茹一眼,淡淡地道:“算了,她也不认识我。”
李德伟做了一个“有请”的手势,一脸谄媚地道:“您先上去,我还有客人要接待,就不陪你们上去了。”
夏小洛微微一点头,带着众人长驱而入。
李德伟深吸了一口气,迅速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道:“小王,你查一下今天的来宾名单,看有没有一个叫夏小洛的。”
片刻之后,他得到回复,夏小洛名列其中,不禁重重地舒了一口气,心道,这事儿干得漂亮,无声地挥舞了一下拳头。
其实,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假若夏小洛不是客人,他立马叫保安把夏小洛拖出去。
已经确定此人就是夏小洛,他又拨打了曹伟业秘书的电话。
夏小洛在电梯门关上的一瞬间,看到了李德伟迅速拿出手机一脸焦急地拨打电话的一幕,自然心中可以猜度出他的所作所为,不过,他并不反感,自己前世在证券公司上班又何尝不是如此?
那个叫李茹的女孩看着夏小洛消失的背影,内心五味杂陈。她放走了也许会令她少奋斗十年的机会。
但是这个世界是很公平的,机遇都是稍纵即逝的。如果你是个有心人,就会抓住那珍贵的机会,成功上位。如果你不善于抓住机会,这辈子也许都会做一个不得志的小人物。
同样的处境,面对同样一件事,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反应和作为,也形成了彼此迥异的人生。
夏小洛走进电梯,看了一下楼层的布局,夏小洛不禁心中感叹,国企就是财大气粗,败家玩意,非民营企业所能同日而语。
但看楼层布局,1至34层位办公场所,35楼为宴会大厅,36层为健身房,37层为武道馆,38层为总裁办公区。以上到68层为副总和普通员工办公区。
一层楼的面积怎么着也又将近一千平米,而36层却作为一个健身房,面积很大,可见其设施应该很齐全。
让他颇有点意外的是37层竟然是武道馆,不过想想曹家是从军队起家,而且曹浩暄似乎也颇有身手,这家人的血脉里肯定流淌着尚武精神,也就不足为奇。
电梯停靠在38楼,夏小洛也是第一次到如此高级的国有大型企业,也不禁有几分紧张,他深吸一口气,敲开了总裁室的门。
一位仪表堂堂的青年人为他打开了门,夏小洛微微一愣,心说,这人挺帅,可是和曹浩暄一点不像啊。
夏小洛自我介绍,道:“您好,我叫夏小洛。”
青年人很得体一笑,道:“请进,曹总在里面等你。”夏小洛才明白原来这帅哥是秘书。
这间办公室也是里外两间,外面是秘书办公室,里间才是曹伟业的办公室。
屈小元二狗子和楚秀菡有些局促地坐在外间的长椅上,夏小洛回过头看了他们一眼,以表安慰,三人心中稍安,更佩服夏小洛在这个时候也能如此自信。
夏小洛推门而入,只见一个秃顶的三十来岁的青年人坐在大靠背的皮转椅上,正笑呵呵地看着自己。
秃顶,死胖子,肚皮很大很圆,双手抚摸着肚皮,酒槽鼻,怎么看上去都像一个不折不扣的吃货,但是,一双小眼睛闪烁着精盛的光芒,让人绝对不敢小窥。
曹伟业站起来,身材很是高大,他走到夏小洛面前,热情地拥抱一下,赞道:“青年才俊啊!我们中原省能出你这样的人才,难得啊!难得啊!难得!”
一连三个“难得”极尽赞美之意。
他重新坐回转椅上,夏小洛这才打量了一下这办公室,但见办公室布置很是豪华大气。
一个酒柜一个书架,各占据了一面墙。
曹伟业为夏小洛倒了一杯产自法国梅铎拉菲酒庄的1947年的红酒,把高脚杯递给夏小洛,道:“中原人喝酒,都豪爽!”说完,一口干掉了一杯。
说话已经用了洛水方言,夏小洛心道,这哥们还挺好玩,不过这么喝酒倒真是暴殄天物了,有点像后世暴发户煤老板和拉菲兑雪碧。
夏小洛也学着他的样子,一口干掉,心里一阵心疼,心说,尼玛。
曹伟业哈哈大笑,道:“小洛兄弟,我上午听浩暄说,你帮俺爷找到了一袋子红小米,我很谢谢你啊。俺爷爷一喝醉酒就说俺这几个孙子不孝顺,说,想吃个米都弄不来,几个孙子都白养了。这下让你找着了。”
夏小洛淡然一笑,道:“举手之劳。”
曹伟业看他如此淡定,不禁眯着眼瞧了他一下,细细研究,心说,此前叔叔曹致远说说一个年轻人写了这封书信,大言不惭地宏论国企改革,一看内容还真有点意思,叔叔让我好好学习揣摩,一看如此精深透彻,我还不信是出自一少年的手笔。
现在看来,还真的很有可能,一般人见了我都浑身发颤了,如此淡定,肯定有了一定修为,那眼神,是一种对这个世界看得太透彻而产生的绝对自信,也就是在国务院政策研究中心的几位教授级学者那里可以看到如此睿智自信的眼神。
夏小洛貌似无意地提了一下,在楼下大厅前台处的遭遇,不动声色地赞扬了李德伟几句,说此人素质不错,很适合做公共关系。
曹伟业生活在国企之中,体制内有一个共同的弊端,就是行政化的色彩很严重,比如,一个新老总上任,必然会搞一朝天子一朝臣,而属下们也擅长溜须拍马,属下之间则互相倾轧互相攻击,对单位人事的评价很多都有失公允。
所以,高高在上的曹伟业其实总是活在一帮谄媚的人身边,活在某种程度的虚幻之中,很难掌握一线员工的真实信息,但是,他这个人是爱才的,很高兴夏小洛帮他发现了一个人才。
正好现在的公关部长的位置是空缺的,当即打电话给人事部,直接升任李德伟为公关部长,当李德伟接到人事部长的任命电话和恭喜的时候,他简直是喜出望外,如果夏小洛在他面前,他简直想向夏小洛跪下以表示感谢,甚至想替夏小洛去死。
第161章小小权贵震京城(三)
曹伟业其实一直想向夏小洛请教他对国内宏观经济形势和改革趋势的看法,但是心想,如此一来也太怪异了,一个掌握着亿万资产的国企老总竟然向一个高中生讨教国内宏观经济走势和改革大趋势,怎么看都让人觉得很诡异很别扭很不可理喻。
心想,在我们我公司举行的这种酒会,来宾都是言必称生意、发财的,等会却看看酒会中夏小洛有何高见。
正好这个时候,有下属打来电话请示工作,他冲夏小洛微微一笑,道:“酒会马上开始,你先去活动下场吧,我处理下公务就下去。”
夏小洛起身告辞,两人握了一下手,握手的时候,曹伟业感觉这少年的手掌很硬朗,而手心很干燥,可见他刚刚那种淡然并不是伪装出来。
他认为,生理一向绝对真实的反映心理变化,他看夏小洛的眼神不禁又多了几分赞赏。
夏小洛带着楚秀菡三人下了楼梯,按了往下的按键,从来没有坐过电梯的屈小元和二狗子都感觉一阵眩晕,很是兴奋,哇哇怪叫,屈小元道:“很爽啊,很爽啊,晕乎乎的,跟打灰机一样。”
夏小洛很“厌弃”地看了他一眼,道:“你就是个渣!”心说,真实江上易改本性难移,这小子此生就是走上完全不同的人生道路,恐怕成年后依然那么淫。荡,不,屈小元的淫。荡之路好像从高中就开始了。
楚秀菡看夏小洛对现代化的设施都如此熟稔,心中的仰慕又多了几分。
电梯转瞬到了36楼,三人走出电梯,一出电梯门,就是一个装饰精美的大门,门两旁,站着两排穿着旗袍的礼仪小姐,一水儿一米70以上的水灵小姑娘,水蛇腰,明眸皓齿,巧笑倩兮。
四人一进门,礼仪小姐一起鞠躬,如莺声燕语一般地道:“欢迎光临。”
夏小洛前生也没有参加多少高级的聚会,这情景还是第一次见到,而且是在物质贫乏的90年代初,心想,这才是真正的生活啊,这才是人生啊。
而屈小元和二狗子的眼神则被礼仪小姐开叉开得很高的旗袍下面那雪白的大腿吸引,眼珠子都快掉了下来。
夏小洛咳嗽一声,两人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
酒会的气氛很轻松,男士们都身穿深色西服,端着高脚杯在温文尔雅地交谈,女士们身穿袒肩露背的黑色晚礼服穿插在人群中,乐台上的乐队演奏着理查德克莱德曼的经典曲目《秋日私语》,这首曲子描述秋天里的童话,秋天里的温馨烂漫,或许是一个下午,或许是一片红叶,在每个音符里,仿佛都在静静品着秋天里的一杯下午茶。
身穿白制服的待者用托盘把斟满香槟的酒杯送到每个人的面前。脸上始终挂着职业化的微笑,让人有种上帝般的感觉。
夏小洛等人一进场,立马吸引了众人的目光,不过那目光不是赞叹,而是鄙夷,不断有优雅的女士捂嘴轻笑,心道,不知哪儿跑的土包子。
夏小洛淡然一笑,仿佛浑然不觉的样子,而楚秀菡则微微脸红了。
夏小洛轻轻地握了一下她的手,道:“没事。这里的所有女宾都没有你漂亮。”
楚秀菡脸微微一红,心中的不安消失无踪,原本洒脱奔放的性格显露出来,她看到墙上挂满了很多油画,接过侍者托盘中的一杯香槟,和夏小洛去看油画。
在刚刚一进门的一瞬间,夏小洛就扫视了一下全场,片刻之后,了然于胸,看有没有让自己印象深刻的人物,心中一点都不紧张,有种俯视众生的感觉。
而屈小元和二狗子这两个真正的土包子则完全不顾形象地去摆放着简餐的地方寻找狗肉,同时欣赏着那些坦胸露乳的美女们身上的美景。
屋子里很暖和,不一会,楚秀菡就沁出了细细的汗珠,索性脱掉羽绒服交给侍者,穿着里面一件薄薄的T恤衫,下身则是很宽松的休闲裤,整个人洒脱无比,露出健康而白皙的肌肤。
她本来天生丽质,肤若凝脂,在这种较为正式的场合穿得如此潇洒,反而吸引了一些纨绔子弟灼热的目光,奈何她和夏小洛一直紧紧地站在一起,男伴形影不离,这些动了邪念的牲口也不好动作。
曹浩暄带着弟弟曹浩然在一帮纨绔子弟的簇拥下步入会场,如同众星捧月一般,立刻引起了一个小小的gao潮。
曹浩暄穿着一件修身的休闲西装,下身则是牛仔裤和军靴,和平时随意的穿着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肌肉结实,身材修长,把小西装穿得干练紧致,牛仔裤则很洒脱随意,这种混搭的穿法形成了一种干练与洒脱相结合的感觉,让很多女宾眼前一亮。
也许在别人身上这样穿着,就是瞎扯淡,不懂穿着,而曹浩暄这样一穿,那必将在纨绔圈子中形成一个新的潮流,人人效仿,进而波及京城时尚界,引发普通消费者的穿衣风格,这就是他妈的时尚。
后面跟着的他的弟弟曹浩然,这时候依然如夏小洛暑假见着他的时候一样,鼻孔朝天,嚣张而不可一世,简直就是最骄傲的废材二世祖,但是一见美女就柔情蜜意地过去套磁,也不想想自己初中都没毕业呢。
大家看曹公子来了,纷纷过来打招呼。
曹浩暄在这种场合,如鱼得水,举止优雅,言行得体而不是热情,和大家或握手,或拥抱,或碰下酒杯,轻声地耳语一句。
能和他有机会打个招呼的人,立马容光焕发,被他轻轻拥抱的女性,不论年纪大小,都会喜笑颜开,喜形于色。
而在曹浩暄形成一个小圈子的同时,则同时存在着一个相对稳定的小圈子。
圈子的核心是一个二十四五岁的年轻人,唇红齿白,长得蛮帅气,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透着股上等人的气势和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周围几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一直和他站在一起,热火朝天的聊着股票房产。
曹浩暄进门口,和他远远地对望了一眼,曹浩暄微微一愣,皱了下眉头,却没有走过去打招呼。而是不失礼貌地摆脱围着他的众人,朝穿着普通的夏小洛走去。
曹浩暄过去给了夏小洛一个热情地拥抱,这个拥抱让刚刚许多暗暗鄙夷夏小洛的人心中一震,曹浩暄亲热地道:“等会我给你介绍几个强人认识认识。”
夏小洛点点头,但是,他心中并没有丝毫激动,作为一个二流野鸡大学金融学专业毕业的本科生,他熟读企业史、金融史,而且自己还亲自操刀编写过一部经济史(没有署名),对华夏任何一个能在历史留下一笔的人物都耳熟能详,他一眼扫过去就知道,这个酒会现场并没有什么以后能名动华夏的人物,都是历史淹没的小人物而已。
可是,他们怡然自得,满足于这种珠光宝气的浮华生活,和小小成就。却不知道这个时候,柳传志还在中关村用三轮车拖运电脑,他们刚刚满怀激动地获得了惠普的代理权,二十年后他将成为华夏市场份额第一的pc生产厂商;而今年任正非46岁,他的华为公司才刚刚成立,还没有和这些通讯巨头接上头,正在苦苦思索如何才能建立一种共赢的盈利模式;从深圳大学研究生毕业后进入国家机关的史玉柱才刚刚从安徽统计局数据中心下海,孤身一人来到深圳,一年以后,他将编出第一个汉化软件,并且在五年内缔造一个巨人帝国然后又轰然倒塌。
他们还在辛苦的创业路上挣扎奋斗,自然没有机会来这种高级的场合享受人生。
如果真有一个还算有影响力的话,也就只有一直接待他的黄卓而已。
不过,那个刚刚那个团结了一个小小圈子面对曹浩暄有几分自矜的人吸引了夏小洛的注意,他问道:“那个人是谁?”
曹浩暄一撇嘴,轻蔑地道:“渣!所谓的华夏神秘组织洪帮京城分舵的老大的公子,叫袁浩。其实就是一个渣!最近想洗白吧,想上岸,因此一直想往京城上流社会挤,怎么可能?华夏这个权贵这个圈子是个壁垒森严的圈子,他以为有几个小钱就能进的?黑社会在华夏想进入上层那是永远的痴心妄想。”
夏小洛心道,原来如此。他对黑帮也一向不待见,心说,一个个牛逼哄哄的,遇见了我华夏英勇的人民军队那肯定就是一堆渣,前世公安部部长许四驹说过,华夏没有黑社会。这话不无道理。在香港在台湾或许黑社会可以做到黑白通吃,但是在大陆永远没有这种可能性,黑社会想和政府对抗或者较量,那就是如同猫想和老虎pk一样,不自量力。
因此,他淡淡一笑,道:“杜月笙说过,黑社会就像zf的尿壶。急了时候用一下你,不用的时候就把你扔到床底下。”
曹浩暄嘿然一笑,道:“杜月笙还说过,别人能利用你,你应该高兴,因为说明你还有用。可惜,我连想用他就不想用。”
夏小洛哈哈一笑,道:“对,在华夏,恐怕还没有你们曹家办不成的事情吧?”
第162章小小权贵震京城(四)
曹浩暄点了一下夏小洛道:“嘛时候学会拍马屁了,我们中原人从来都是很实在的啊。”
两人又扯了几句淡,曹浩暄逐一向夏小洛介绍几位重要的宾客,当介绍到一个叫冯裤子的电影导演的时候,夏小洛不禁眼前一亮,这个人倒有点意思,以后将是名动华夏的大导演。
此时,他还真像后世新闻里的那个样子,龅牙,小眼睛,鸡胸脯,罗圈腿,哪儿哪儿看上去都一脸龌龊。但是眼神闪烁着精明的光芒,一看就是深谙人性和商业的规则的聪明人。
曹浩暄介绍道:“冯导,冯裤子。和我们院的朔爷是哥们。原来在北影当美工的,现在也鸡犬升天了。”
夏小洛握住他的手道:“冯导。你和朔爷关系那么好,怎么不拍他的小说改编成的电影啊?朔爷电影都很喜感,观众看着乐啊,你就拍那个《好梦一日游》。”
一句话让冯裤子愣住了,夏小洛作思考状,回头补充了一句道:“对了,这种片可以趁春节的时候上映就叫他贺岁片吧。”
只是若无其事的一句,就让这位冯导彻底呆若木鸡,一双眼睛小眼睛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然后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直接就哭了,先是抽抽嗒嗒,接着涕泗涟涟,嚎啕大哭,如丧考妣。
曹浩暄一皱眉,道:“别丢人行不?你咋那么好哭呢?”
冯裤子一抹眼泪,止住哭声,道:“我谢谢这位小兄弟,给我指出了一条明路啊。”冯导最近戏路不顺,经过夏小洛一点拨,不禁有醍醐灌顶之感,自然对夏小洛感恩戴德。
曹浩暄拍了下他的肩膀,道:“那就好好拍电影吧。”
夏小洛心想,这冯裤子导演还真像后世他朋友写的传记里说的那样爱哭天抹泪的。
接着把夏小洛介绍个一位叫谭歌的音乐人。道:“这位是我的朋友夏小洛,少年作家。”
“谭歌。国家交响乐团的作曲家,自己也有唱片公司。当年中央音乐学院的四大才子之一啊,亚运会的曲子都有他写的部分。”
谭歌有几分高傲,嘴里很礼貌地道:“过誉,过誉。”其实心里对夏小洛很是瞧不起,但是,他也要卖曹浩暄的面子,只是微微一笑。
夏小洛也不以为意,作曲家和我有个蛋关系。
曹浩暄带着他走了小半圈,却唯独闪过了袁浩一伙人,看来曹浩暄对此人真是不屑,甚至连和他一起的那几位老板模样的人都不待见。
而袁浩看曹浩暄对他如此不屑,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却不大高兴,身为华夏第一大黑社会的青红帮京城分舵的老大的儿子,到哪儿不得有人供着?他当然也很是骄傲。
他不禁朝一直很受曹浩暄礼遇的夏小洛看了一眼,一瞥之下,很是失望,继而产生对曹浩暄的一点轻蔑,都说你曹少爷如何聪明绝顶,也不见得如何么高明么!
别的不说,但看你一直挺看重的男生,也不见得如何出彩,穿着邋遢,相貌平平,甚至脸色还有一丝病态的苍白。
可是,夏小洛身后那个远远跟着他的女孩子却让袁浩眼前一亮,这女孩真给人以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美感。让周围那些浓妆艳抹珠光宝气但是容貌平平的女子相形见绌。
心说,真是极品尤物,和那名叫夏小洛的男子站在一起真是鲜花插到牛粪上。
看夏小洛和曹浩暄在和众人应酬,而楚秀菡远远地有点无聊地站在后面,袁浩很巧妙地甩开众人,径直向楚秀菡走去,微微一笑,道:“美女,能和你聊聊么?”
楚秀菡远远地看着夏小洛在人群中穿梭,不过,在她眼里,只有夏小洛一个人,其他人在她眼中只不过是行尸走肉。
袁浩又问了一声,楚秀菡仿佛从梦中醒来一样,这才扭过头来,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然后自顾自地看着墙边的油画。
袁浩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很欣赏,他见惯了在社交场所举止得体搭讪熟稔,对一切信手拈来的女人,楚秀菡这种在社交上很生涩甚至有几分的女孩子对他来说别有一番风味。
楚秀菡不再看他,转而看着墙边的油画,油画虽然都是一些名画的复制品,比如蒙娜丽萨,这玩意本来在法国卢浮宫挂着呢,自然不能挂在信华公司。
但是都是高级复制品,足以以假乱真。还是值得欣赏的。
看楚秀菡这么冷冷无语,只顾专心致志看着墙上的油画,袁浩很耐心地微笑道:“小姐,怎么称呼?也喜欢油画么?”
楚秀菡并没有转过头来看他一眼,袁浩不能看见他的表情,但是能看见楚秀菡微微点头。
走到一副油画前,这副油画是法国新古典主义画家大卫的名作《马拉之死》,也是这次画展最有名的油画,是不是真迹不好说,至少没有标明是复制品。
画面上的马拉赤身躺在浴盆里,鲜血从创口中涌出,已经死去的马拉脸上带着一种绝望的表情。
袁浩有意卖弄自己的艺术修养,侃侃而谈,道:“我认为画面上马拉的形象是作者按照马拉真实的相貌创作的,因为大卫和马拉是同时代的人,大卫生于1748年,到1793年马拉遇剌时已经四十五岁了,注意,他只比马拉小五岁,而马拉当时是巴黎的名人,经常在群众集会上讲演,巴黎的市民几乎都见过他,那么画家大卫显然也熟悉马拉的相貌,也幸亏是大卫把他画下来了,不然我们今天怎么会知道马拉到底长得是什么样子呢?”
楚秀菡扭过头,饶有趣味地看了他一眼,又回过头看那幅《马拉之死》。
袁浩被她看了一眼,虽然眼神平明,没有他期待的崇拜,但是依然大受鼓舞,如同吃了蜜一样甜滋滋的,继续自认为很幽默地道:“那时还没有发明照像机嘛,大卫是法国新古典主义的代表,皇家学院院士,早期作品还带有罗可可风格,后来转为古典主义,这是他最重要的作品。”
袁浩看周围不断有美女围了过来,不断点头赞许,以崇拜的眼神看着他,越发得意,完全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他远远地指点了一下画的几处,极力压抑心中的兴奋,道:“大家看,这幅油画以极为简洁的古典手法成功地将肖像的描绘、历史的精确性和崇高的悲剧性结合在一起,有力地突现了这位‘人民之友‘的英雄主义特征,成为纪念碑式的现实主义历史画名作……”
楚秀菡看夏小洛来了,从人群中走出去,一脸欢悦地挽着夏小洛的胳膊。
曹浩暄看着夏小洛戏谑地道:“小洛,眼光不错哦。”
夏小洛一本正经地道:“普通朋友。纯洁的男女关系。”
楚秀菡轻轻掐了他一下,却一脸笑意。仿佛对她来说,能站在他身边就是一种荣耀。
楚秀菡走到夏小洛身边,一脸亲昵的样子,让袁浩很是愤恨。
他看着夏小洛一身土气的装扮,有意让他出丑,道:“这位夏先生,听曹少说,你是少年作家,想必对绘画也应该有所见解。文学和绘画,一门作为语言的艺术,一门作为视觉的艺术,都是来源于一定的社会的现实生活,有共通之处。状物和抒情的角度,它们都是通过对形象的塑造而形成彼此共同之处,绘画从其作为一种独立艺术形式产生之初就与文学发生了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一番宏论让几位美女看他的眼神又灼热了几分,都知道他家大业大,身价数亿,手下握着几个大公司,又相貌俊朗,早已经暗自倾慕,现在看他谈吐不俗,学业渊深,不禁更为欣赏,简直可以说是崇拜爱慕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就连一向很是看不起袁浩的曹浩暄,此刻也不禁微微点头,心想,袁家倒不都是草包。
而此时,很多此前一直不怎么看得起夏小洛,都以为曹浩暄如此捧一个高中生很不可理喻的那些权贵、富商和各界名流也都走过来,看夏小洛有何高见。有的甚至带着几分看笑话的心态。
夏小洛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你真想知道我的看法?”
袁浩微微一笑,道:“洗耳恭听。”
夏小洛淡淡地道:“我认为你刚刚那番话,完全是误人子弟,狗屁不通。您对马拉的看法,让我感觉很不入耳。”
所有人都大感意外,也感觉夏小洛说话过于狂妄。袁浩的脸一下子变得铁青,怎么也没料到夏小洛如此彻底而直白地否定他的看法。嘴角牵动,冷冷地一笑,道:“愿闻其祥。”
夏小洛道:“您凭什么认为马拉是个英雄?我看他不过是个杀人狂,除了被法国大革命时期的暴民所爱戴,稍有理性的人都认为马拉是个刽子手。说到英雄,我认为恰恰应该是剌杀马拉的人,夏洛蒂科黛,她才是英雄。”
第330章大反转(一)
他把自己誊抄的两份熊庆收受贿赂的账本和两份卢军超的“情爱录像带”装进两个大牛皮纸带,写上了中纪委和省纪委的收信地址,让夏擎天去邮局投递,嘱托他一定要用特快专递。
又在新阳市处理了一点事情,和曹致远通过电话让他注意举报信的事情以后,三天后,夏小洛回到了洛水县。
一进家门,夏小洛就见大伯夏近周,小姨许小婷正在陪着母亲坐着,母亲许小曼比前段时间看见又憔悴了几分,也更加消瘦。
一见夏小洛进来,许小曼强自微笑,道:“小洛,饿不饿啊?”
嗓音有几分沙哑,让夏小洛心中一阵难过,对熊庆卢军超也更为愤恨!华夏又有多少人在政治斗争中消耗了青春韶华?
前些日子,夏小洛离开洛水县,只是对许小曼说自己找朋友托托关系,看看能不能营救何京生和夏近东。
许小曼对夏小洛的所知很有限,只知道他少年作家的身份,并不知道他是曹家高参和天下集团私募基金操盘人的身份,对他的跑动也没有报很大的希望,现在见儿子平安归来,倒没有问他跑动的结果,心中大为放心。
夏小洛叫了一声“大伯”。夏近周愁容满面,看见自己心疼的小侄子回来也没有笑容,只是点点头。
现在老夏庄有服装厂玩具厂的支撑,前段时间还做了一些中药贸易和蝎子养殖,老夏庄成为瑞辉公司的原料供货商之一,当然夏小洛作为天下集团的操盘者,这点事情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老夏庄居民收入越来越高,生活也越来越好,此时的夏近周穿着一身挺合身的夹克,虽然年近五十,但脸色红润,竟然看上去有几分威严,不像个农民企业家,倒像个刚刚退休的国家干部。
许小曼捏了捏夏小洛身上衣服的厚度,又摸了一下他的手看看是不是冷着的,问道:“你吃了没?饿不饿?”
夏小洛微笑着道:“没事,我不饿。”
许小曼道:“小婷,去做点面。”
许小婷答应了一声,站起身来,去厨房忙活了。
夏近周没有过多地和夏小洛攀谈,毕竟,在他眼里,夏小洛还是个孩子,而是一脸严肃地对许小曼道:“弟妹,我算明白了,这市委书记陈光那些人是靠不上了,现在都缩手缩脚,不敢放一个屁!我现在想好了,我已经联合人大代表,洛水县的企业家,给近东请愿去!我就不信了!天下乌鸦一般黑?都没一个明眼人!?我们去省里告!省里不行,我去国务院去中央告!中央不行,我们就去联合国告!这是有人想整治咱啊!”
许小曼愣了一下没有说话,这几天家里乱成了一团麻,她头都大了,夏近周一直想领着那些企业家那些人大代表去告状,她劝了几回了。
夏小洛笑着问道:“伯父,你怎么和人大代表联系上了?”
“咿!”夏近周激动地一拍大腿。“我去年就被选上了县人大和市人大代表了!”
他显然对自己的身份很自豪。
夏小洛这个倒还没注意到,他笑了一笑,道:“伯父,你莫着急,我爸一定没事的。”
“小洛啊!”夏近周语重心长道,一脸悲愤。“你还小,你没看到这里面的门道啊,这是有人想整你爸爸的!娘的个脚!你看看,何书记和近东才干了一年,咱们县就大变样了,路修起来了,路灯也亮了,学校老师工资不在拖欠了!娘的个脚!这些当官的,都是瞎眼老母猪么?他们都看不见么?”
夏近周气呼呼的,激动得吐沫横飞。
夏小洛心道,看来,百姓眼里还是有一杆秤啊,不过,他对自己手里掌握的证据很有信心,大可不必这么大动干戈,让矛盾激化。
夏近周递过来一张纸,道:“你看看,这上面有一千二百人的签名,现在我几个朋友还在继续找人签名,我想着凑够两千人,肯定有说服力了吧!”
夏小洛接过来一看,上面是一封请愿书,上面写着何京生夏近东两人呕心沥血殚精竭虑地发展民营企业振兴洛水经济的很多事迹,事迹都很鲜活,委实让观者动容,下面是将近三页的签名,是县人大还有一部分市人大代表的签名;还有一部分是民营企业家,朱为民朱坚强都在其中;还有一部分是原来的国企职工现在变成了独资企业的员工的签名,比如屈小元的父亲屈志勇等等。
夏小洛点了点头,道:“难为你了,不过,伯父,真的不用了……我爸爸不会有事的。”
许小曼猛然抬起头充满希冀地看着他,道:“难道……小洛,你找到了什么有用的人?”
夏小洛神秘地一笑,没有回答。
夏近周带着几分绝望的腔调,道:“谁能帮的上咱啊……”
正在这时,院子的门铃响了,许小婷从厨房里钻出来,去开门了。
片刻之后,过来了三个中年人,两个是朱坚强和朱为民,夏小洛自然认得,其中一个穿着风衣,梳着大背头,倒有几分气度,夏小洛却觉得熟悉,却记不得名字。
许小曼和夏近周则站起身来,道:“静德,坚强,为民,你来了。”许小曼就起身去倒茶,拿零食过来。
夏小洛悠然记起来,这不是原来母亲工作的第二人民医院的院长唐静德么,是同班同学唐宁夜的父亲,夏小洛对他没有多少好感,但也并不嫌恶,毕竟,这世界世故的人太多了。
夏小洛不知道的是,自从父亲上位以后,唐静德地就成了家里的常客,借着夏近东在卫生系统工作过,还算熟悉,没事总喜欢来坐坐,美其名曰汇报工作,其实就是拉拉关系,多多走动。
现在,他已经被提拔为卫生局副局长了,当然,他和葛峻峰这些元老是没办法比的,但也属于何夏集团的外围力量。
只不过夏小洛不喜欢这种迎来送往,假期的时候,一见家里来客,就上楼休息,平时又多在京城深圳,不了解罢了。
唐静德笑呵呵地道:“弟妹,别忙活了,我找老夏来聊点私事。”
又对夏近周道:“老哥,打你电话咋没人接啊?”
夏近周拿出大哥大看了一下,道:“娘的个脚,没电了,啥事啊?”
唐静德嘿然一笑,道:“俗事,咱别烦着弟妹,到外面说吧。”
夏近周一脸不快,道:“娘地个脚,我现在可没时间和你说那些什么中药种植的破事!”
“好了,好了,老哥你是干大事的,行了吧?”说笑着,唐静德还是把夏近周往外拖去,而朱坚强和朱为民则暗中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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