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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近周一脸不快,道:“娘地个脚,我现在可没时间和你说那些什么中药种植的破事!”
“好了,好了,老哥你是干大事的,行了吧?”说笑着,唐静德还是把夏近周往外拖去,而朱坚强和朱为民则暗中摇了摇头。
“麻烦!”夏近周嘴里嘟囔着,却也往外走去。
夏小洛心道,啥事还要背着我家人啊,却也伸了个懒腰,往门外走去,许小婷拖住他,道:“面煮好了,赶紧吃。”
夏小洛白了她一眼,道:“我说我饿了么?我不吃。”
把许小婷气得不停,无声挥舞着粉拳作势要打,夏小洛却跟着夏近周四人来到别墅门外。
夏近周四人站定,夏小洛则无声无息在一边逗弄着不知道谁家跑出来的一只哈巴狗,唐静德三人有大事和夏近周商量,倒也不在意他。
夏近周掏出一包烟分给三人抽了,自己也点了一根,深深地吸了一口,问道:“狗日的唐静德,你又想放啥幺蛾子啊!?”
这段时间,夏近周带领村名捣鼓中药种植和中药贸易,唐静德药学出身,两者通过夏近东认识,也混熟了,天天也是互相埋汰。
唐静德也习惯了,倒不以为意,此刻面对夏近周的喝问,却面露难色,对朱坚强道:“坚强,你说。”
朱坚强眼睛一瞪,道:“我说干啥,你的主意我不同意,要除名,你除名你的自己的,反正我是和何书记和夏县长站在一起的!”
朱为民也点了点头,道:“我也是,你自己说吧。我和小洛聊聊天。”
“啥?啥除名啊?”夏近周瞪着眼睛看着唐静德,大声问道。
唐静德深吸了一口气,知道事情必须摊在桌面上谈了,躲是躲不过去了,道:“实话给你说吧,最近我听到消息,何书记和夏县长已经扛不住了,已经招了,已经承认了受贿和贪污的事情!咱在这边告状还有啥用?回头还害了自己,以后洛水县肯定是熊庆的人了!”
“所以,你……你想在请愿信上把自己的名字划了?”夏近周斜着嘴瞪着眼看着他。
唐静德沉重地点了点头,沉痛地道:“大势已去啊!”
“我日恁娘!”夏近周直盯着他骂道。
“你……你咋骂人呢?”唐静德错愕地道。
“骂的就是你个龟孙!是近东把你个龟孙提拔到副局长的不是?”夏近周揪住他的衣领,攥着老拳,看样子想动手。
夏小洛看要动粗,传出去毕竟影响不好,和朱坚强和朱为民一起拉开夏近周,夏小洛道:“大伯!你别丢人行不?”
夏近周气得呼呼之喘气,又往前冲了几步,终究被夏小洛拦下,嘴里却兀自骂个不停,道:“奶奶个熊,都是些没良心的东西!啊,忘记当年近东是怎么力排众议提拔你了么?”
唐静德老脸一红,却摆出一副无耻嘴脸,道::“好好,你们都是英雄,我是狗熊好吧?我唐静德不是人中了吧?可是,我还是一句话,把名字给我划掉!”
夏小洛回过头,正色道:“唐叔叔,说起来,你和我母亲原来是同事,我和你女儿也是同学,俩家关系虽然有过摩擦,但是总体来说也是那么多年的老朋友了,现在我爹有难,你帮衬一把,怎么了?难道不应该么?”
“小洛侄子,你是不懂啊,历来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以后熊庆的人上了台,知道我们和你爹的关系,那还有我们好果子吃?”唐静德语重心长地道。“咱们何书记和夏县长的人还有几个人在台上的话,以后夏县长在监狱里,我们还好帮衬你和你妈妈一下,是不是这个道理?在官场上,要理智啊,不能光凭感情用事啊!”
夏小洛心中大怒,妈的,见风使舵的家伙,还口口声声为我们家着想,真他妈的王八蛋!冷冷问道:“听你这话的意思是,我爸爸和何书记是有问题的了?是吃定了官司的了?”
唐静德嘿然一笑,道:“这话我可没说,但是外面都这么传,想必不是空穴来风,没凭没据的事情吧?”
夏小洛气得真像一个耳光抽在他那张肥猪脸上,夏近周更是冲动,把鞋一脱,道:“娘地个脚!狗日的你再胡说,老子嘴给你打烂!狼心狗肺的东西。”
夏小洛强压怒火,扯着夏近周,朱坚强和朱为民也过来劝他,夏小洛冷冷地看着唐静德,问道:“我问你一句,你当年升迁的时候,我老爹收过你的礼么?”
唐静德老脸一红,他当然记得,当年他想做卫生局副局长,那是提了厚礼过来的,但是人家夏近东还真是高风亮节,让他原封不动地带了回去。不过,他嘴里还是兀自强硬,道:“我的他是没收,别人的我就不知道了!”
“噗通”一声。
这次却是朱坚强怒了,他听了这句话,怒不可遏,再也不愿意听这孙子瞎白话了,一脚踹在唐静德肚子上,把这孙子踹了一跟头。
再看朱坚强和夏近周一起奔了过去,就要动粗。唐静德爬起来就想跑!
夏小洛心中烦躁,怒喝道:“都给我住手!”
这一声声音却不小,夏近周和朱坚强都讪讪地停了手。夏小洛冷冷地看了他们二人一眼,道:“你们相信我爹的清白么?”
夏近周和朱坚强都畏惧地看着夏小洛,一起点头。
夏小洛冷冷地道:“那你们还着急什么?都是手里握着几十万上百万资产的企业家了,天天打打杀杀的,像什么样子!传出去不丢我们洛水县的人?”
夏近周和朱坚强都讪讪地低下头,没有说话。
夏小洛伸出手:“拿来!”
夏近周握着口袋道:“不能给这龟孙!光赚便宜不吃亏!”
夏小洛加大了声音,喝道:“拿来!你们要相信我父亲,让他唐静德把自己的名字除去,那么吃亏的就是他了!”
夏近周只好把请愿信拿了出来,夏小洛递给唐静德道:“唐叔叔,其实当官,人在官场,也和做生意一样,那是另外一种投资,有收益,肯定有风险,这次的风险,你是真的不愿意担了?”
唐静德心说,傻逼孩子,就你聪明?老子混迹官场这么多年,还不知道这个道理?讪笑了一下,接过请愿书道:“孩子啊,我也是为你好啊!以后家里要是有啥困难,尽管来找叔叔,你爸和我是老关系了,你妈和我也当了十几年同事啊,我能不管么?以后,你就把我家当做你自己家!”
嘴里说着,却是飞快地从兜里掏出钢笔,把自己的名字死命地涂掉了,涂成了一片乌黑,这才长舒一口气,如释重负地把请愿书交还给夏小洛。
唐静德还回过头来对朱坚强和朱为民道:“你们俩也把名字除去了吧,以后要是熊庆的人来当县长,县委书记,你们做生意的,也难啊,他们肯定会为难你们!”
朱为民微微一笑,摇了摇头,道:“多谢你提醒了,不过,我还是想讲点良心,就是钱赔光赔净,也也是在夏县长的支持下赚的,算是我为自己买个心安。”
这几句话说得自然之极,让夏小洛很是感动,但是唐静德却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悄悄骂了一声道:“傻逼。”
朱坚强脾气火爆,一脚又踹了过去,唐静德却有了防备,身子一转,躲了过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许小曼却站在门边,看着门外这混乱的一幕,一脸哀伤,唐静德却走了过去,道:“弟妹啊,以后……”
许小曼冷笑了一声,看也不看他一眼,道:“唐局长,可别叫我弟妹,我可不敢当啊!以后您是卫生局长,甚至还可能是县长县委书记市长,我们可是贪污犯的家庭,您还是避得远远的,别污染您的好名声!我还提醒你一条,要是我们家老夏啥时候收过你的礼,收过你的钱,你大可以送到熊庆那里,那可是大功一件啊!”
唐静德被揶揄得一阵脸红,兀自笑道:“弟妹,可别这么说,我怎么可能对不起近东呢?以后咱还是朋友,我当了大官也不会忘了你们家啊,毕竟帮衬过我……以后夏小洛就认我当干爸算了……”
“呸!”许小曼却对着唾了一口。“我儿子可不能有这么没良心的爹!”
“你怎么不识好歹呢!”唐静德一直被揶揄,这会终于爆发了,急赤白脸地道。“近东他出了事,那是他罪有应得,没有把握好自己,你看你说这话,好像全天下都欠着你们家似的!你这性子得收收,以后你可是平民百姓了,没人惯着你了……不,连平民百姓都不如啊,近东他可是贪污五十万的罪名啊,是枪毙还是无期……”
众人看着他那喋喋不休的嘴脸,恨不得上去抽他几个嘴巴子,但是,奈何夏小洛不让大家动手,夏近周和朱坚强气得双手直发抖,牙齿紧咬,鼻子呼哧呼哧地喷着白气,双目似乎都喷出火来。
朱为民也猛地一口一口抽着烟,显然也怒不可遏。
“你以后不是县长夫人了,见人要尊重着点……”唐静德还在那里得意洋洋地教训着许小曼,许小曼眼圈都气得红了。
忽然,他的眼睛猛然一瞪,嘴巴长得大大的,彻底地愣住了,道:“近东。”
只见别墅之间的甬道上,出现一个瘦削的身影,头发又长又乱,显得那一张儒雅的脸更为消瘦,胡子拉碴的,有几分颓唐,嘴唇坚强地倔强地抿着,但是,眼神却是炯炯有神,充满笑意不是夏近东是谁!
夏近东喊了一声,道:“哥。”
夏近周愣了一下,忽然流下了两行清泪:“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许小曼早已经一声尖叫地扑了过去,紧紧地抱着一个月没见的丈夫,呜呜地哭了起来,道:“你……你,可回来了。”
那眼泪也流了出来,却是喜悦的,激动的,幸福的眼泪。
第163章小小权贵震京城(五)
一位站在旁边一直倾听两人讨论的人民大学的史学女副教授,道:“教科书上说它是最彻底的一次资产阶级革命,而马拉是当时雅各宾派的领袖之一,是被称为‘人民之友’的英雄。先生的观点未免太过于离经叛道吧?”
夏小洛嘿然一笑,道:“首先我要讲明的是,《人民之友》并不是马拉的称号,而是马拉在1789年创办的一份报纸,不错,《人民之友》是为底层民众说话,但是由于它的非理性,也将底层民众的破坏欲煽动起来,最后演变成暴民政治。1790年以后,马拉开始抛弃自己原先标榜的自由平等理念而倡导独裁,并且鼓吹革命恐怖,此时杀戳成了主要目的。1793年是法国大革命的一道分水岭,雅各宾派的领袖罗伯斯比尔、马拉、丹东等人开始着手清洗反对派,推翻吉伦特派,由马拉自任主席成立了公安委员会,开始了血腥的恐怖统治时期,在这一时期,大约有四十万人被处死,没有正常的审判程序,任何人的一句诬告就可以将一个无辜的公民送上断头台。诸位应该感到庆幸,没有生活在那个时代,不然凭诸位先生小姐的气质、谈吐、衣着及所关注的问题和谈话方式,就可能会被当做贵族送上断头台,如果仅从底层民众对事物的好恶来决定一个人的生死,那就太可怕了。我们可以做一个荒唐的假设,假如马拉先生又复活了,而且嗜血的恶习未改,他现在正藏身于北京某个胡同里为《人民之友》撰写文章,马拉先生固执地认为,今天来参观画展的人们都是人民的敌人,因为他们的这种爱好和底层民众的思想感情格格不入,并且出身可疑,即使不是贵族,也不会来自底层民众,如果杀掉这些倒霉蛋就可以使人类获得幸福,那何乐而不为呢?不知各位是否愿意为了人类的幸福做那献上祭坛的羔羊呢?”
那位女教授微微点头,没有想到在这里遇到一位史学的行家,更让她震惊的是,说出这番话的竟然是一位高中生。
看那位女教授都纷纷点头,大家都认为夏小洛的言论应该所言非虚,而单从道理上又入情入理,看着夏小洛的眼神就再无鄙夷之色,而是一脸肃然。
袁浩被他说得满面通红,道:“对待历史,要看它产生的后果,您不觉得马拉和罗伯斯比尔给世界带来民主和自由的声音,促进了未来的整个欧洲民主化进程?”
夏小洛傲然道:“对不起,您混淆了概念,是法国大革命促进了欧洲民主化进程,而不是马拉等人,他们不过是法国大革命时期的一段血腥暴政的代表人物而已,雅各宾派的暴政统治只维持一年多,马拉等人已经成为一个血腥的集体犯罪集团,他们号召人们起来屠杀,点燃人们的仇恨之火,煽动人们的极端无政府主义狂热,他们以自由的名义剥夺无辜公民的自由,以平等的名义屠杀贵族,以国家安全的名义践踏法律,践踏人类的尊严,践踏人类至高无上的生命权。至于对法国大革命的评价,我同意一位历史学家的观点,他认为∶就当时的法国而言,它是反人权的暴政。我们评价一个历史事件不在于它是否给未来和旁观者带来福音,而在于它是否给当时处于其本地域和当时代的人们带来福祉,因为人权是指当时当地的人权,而不是未来的人权,也不是旁观者的人权。”
袁浩目瞪口呆,张口结舌,被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他着急地道:“……可是……先生,从我接触到的关于法国大革命的历史资料上看,它丝毫没有表现出您所说的血腥气,只是说到群众把国王路易十六和王后送上了断头台……”
夏小洛毫不客气打断他的话∶“所以我觉得您在误人子弟,要明白,教科书只能代表一种观点,而未必是历史的真实,您为什么不多看一些资料?象米涅的《法国革命史》,霍布斯的《利维坦》,博洛尔的《政治的罪恶》这些书,国内都有译本呀?”
袁浩又想辩解些些什么,夏小洛丝毫不给他机会,继续穷追猛打,道:“还有,古斯塔夫勒庞所著的《革命心理学》和《乌合之众》对研究法国革命史也值得一读。他说过,个人一旦进入群体中,他的个性便湮没了,群体的思想占据统冶地位,而群体的行为表现为无异议,情绪化和低智商,比如,我们所经历的文革。”
夏小洛一番话让如同一记一记重锤一样击打在大家心口上,只听得大家目瞪口呆。因为夏小洛一针见血地指出文革是一场“群体无意识”的运动,直接揭露了它的本质。很是精辟。特别是几位经历过文革的人更是感同身受。
不知什么时候,曹伟业也站在旁边一直倾听,这个时候,他开口道:“当年文革来临的时候,我们这些干部子弟都很高兴,因为可以批斗老师,不用上课,享受着暴力的快感,但是后来,斗争的方向转化,开始转向党内,我们很多人的父辈都受到了冲击。那时候,我们才明白,毫无约束的暴力就如同杀伤力巨大的原子弹一样,不是伤到某一个人,而是让大家一起覆灭。”
夏小洛笑着看着袁浩,语重心长地道:“你今年二十五岁,没有经历过文革那场混乱,所以,无法深刻理解。如果说,暴民政治的鼓吹者和嗜血者是英雄的话,那么你将来免不了还要受一场文革,一个健全的社会应该是一个法治社会,一个重视人的尊严和生命的社会,而那些不受约束的暴力就是渣!垃圾!应该被扫除。”
袁浩本来出身黑道,真是“不被约束的暴力”,夏小洛讲了这一席话,简直像扇了他几耳光一样,只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
而周围几位知道袁浩底细的男宾,此刻想明白夏小洛话中深刻的道理,对袁浩更多了几分鄙夷和忌惮,心说,黑道,毕竟是见不得光的东西,还是离他远一点。
夏小洛道:“如果,袁先生认为不受约束的暴力是好东西的话,恐怕也不会参加这个聚会把,毕竟,酒会是一个文明社会的典型场所。”
袁浩脸憋得通红,心说,黑道难道就是永远洗不掉的污点么?现在他终于明白,此前一直带给他荣耀的黑帮和暴力,在真正上层人的眼里是永远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他也终于明白父亲千方百计地把黑帮漂白、参与正当生意千方百计地让自己融入上层社会的良苦用心。
不过,他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被夏小洛这个高中生如此刻薄的揶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愣了半天,他才道:“贝多芬说过,音乐是文明的结晶,比一切智慧、一切哲学更高的启示,谁能渗透我音乐的意义,便能超脱寻常人无以自拔的苦难。夏先生大谈人类文明,想必应该很擅长音乐了?希望您能为大家演奏一曲。”
他看了楚秀菡一眼,道:“这位小姐,真是很美丽,我想为你献上一曲《茉莉花》,希望您能喜欢,我算是抛砖引玉,我想夏先生也不会让各位宾客失望。”
挑衅的意味十分明显。
说着,他有几分傲然地往钢琴走去,黑色的雅马哈钢琴在舞台上安静地立着,仿佛处子一般娴静,似乎靠近那钢琴,人就会变得高贵几分。
他端坐在钢琴前面,然后抬起双手,柔软的手指按在琴键上,一曲柔曼的《茉莉花》舒缓地流淌出来。
《茉莉花》本是苏皖民歌,后来,前线歌舞团作曲兼指挥的何仿率合唱队到京城参加全军文艺会演,对这首歌进行了修改,旋律上又进一步丰富,并一炮打响,不久被正式灌制成唱片,很快在全国流传开来,成了一首脍炙人口的民歌。
此后,《茉莉花》正式走出国门,在维也纳歌剧院唱响。在维也纳演出受到高度赞赏。从此《茉莉花》一发不可收,从奥地利唱到前苏联,唱到印尼、波兰、匈牙利、阿尔巴尼亚,唱遍了世界各地。还被收入了《世界名曲专辑》。
这首歌旋律委婉,波动流畅,感情细腻,袁浩演绎得很是不错,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欢呼声和热烈的掌声。
演奏完毕,袁浩微笑着走下前台,看来八年钢琴没有白练,足以让众生颠倒。
参加酒会的这些人很多是古典音乐方面的行家,自然是识货的,都纷纷点头,心道,有几年功底难得,难得。
尤其是音乐人谭歌,这位在维也纳国家歌剧院演奏过这首曲子的著名作曲家对袁浩打了一个不低的分数。
袁浩对夏小洛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让我们聆听一下夏先生的风采。”然后一脸玩味和揶揄地看着夏小洛。心道,这县城出来的野孩子,怎么可能会谈钢琴?也竟敢在这里大谈特谈法国革命史。
夏小洛不禁大窘,心道,你妹儿,坑爹啊,哥们也就是在初中的时候学过五线谱,平时和键盘唯一接触的机会也是玩电脑,钢琴从来没有碰过啊。
第164章小小权贵震京城(六)
看着众人都以期待的眼神看着自己,不禁心里一阵发虚,背上直冒冷汗,心道,糗大了糗大了,早知道楚秀菡教自己钢琴的时候,也学两曲啊,看来,技不压身真是真理。
这时候,楚秀菡冲大家微微一笑,道:“这样吧,夏小洛肩膀上有伤口,不便运动,不如,我来替他弹一曲?”
有好事者道:“大家是想听夏小洛先生的水平如何,你这样来不妥吧?”
楚秀菡一皱眉,有几分愠怒地道:“我的钢琴都是夏小洛教的,我想我也能代表夏小洛的一部分水平吧?”
众人见她虽然只是一个十六七岁的高二学生,但是一颦一笑之间,都别有万千风情,再不多言,只觉得她宛若世间最美好的存在。
大家暗忖,既然她的钢琴是夏小洛教的,那么夏小洛的琴技自然高于她的,纷纷点头。
楚秀菡走到台上,她坐在椅子上,一束灯光如同月光一般倾泻下来打在她身上,她穿着简单的T恤衫,却不知怎地,所有人都感觉到一种纯洁而高贵的气息扑面而来。
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安静下来,而著名人谭歌仅仅从她的坐姿就能看出这女孩子绝对有十年修为,以欣赏的目光看着那舞台上美好的少女。
舞台中央,一个人,一份落寞,一个孤独而纯净如同天使一般的身影。
与此同时,整个酒会陷入一片死一般的寂静当中,本来想咳嗽的人也捂住了嘴巴,压抑自己的声音。
楚秀菡深吸了一口气,想起了那晚上她和夏小洛一起在雪中漫步,往城北郊的“哑巴羊肉汤”走去,当时,整个世界漆黑一片,但是看着他背影,她只觉得那么温暖和安全。
这个男子如同谜一样的存在,让她幽闭了十六年的心灵为之轰然洞开,她想起他在自己前面踽踽独行的孤独身影,给人一种寂寞苍凉的感觉。
在这个世界上人的阅历、经验是读再多的书,听多少首悲伤的歌,看无数部电影电视剧也获取不了的。只有经过几十年的人生积累,浮浮沉沉,迷惘过,放弃过,平淡过,荣华过,屈辱过才能收获那种看尽世事,读透荣辱的达观,玲珑剔透。
很幸运,也很悲哀,刚刚十五岁夏小洛有了三十多岁才有的沧桑与阅历。这份阅历可以让他拥有远超这份年龄的成熟心智,可以让他更达观、宠辱不惊的看一切成败、胜负。
悲哀的是,前世那残酷冰冷的生活改变了他,改变了他对自己的定位改变着他的价值观人生观。他失去了作为一个年轻人所拥有的朝气,活力以及无所顾忌的叛逆、敢爱敢恨。
面对楚秀菡的追求,他一直躲闪,逃避,玩世不恭,插科打诨,直到那鲜血四溅的风雪之夜之后,他那冰封的心灵好像才慢慢打开。
楚秀菡看了一眼夏小洛,只见人群之中,他对自己轻扬嘴角,微微一笑,本来略微有些紧张的她,心中大感安慰,对她来说,没有比他的微笑更能安慰她的东西了,也冲他微微一笑。
她把自己从回忆中抽离出来,柔曼的手指抚着琴键,然后,如白玉雕琢一般的手腕轻轻一扬,如葱白一样的玉指按上了黑白相间的琴键,专注的弹奏着,灵活的手指下一个个深入灵魂,直指人心的乐符不断回响在寂静的酒会现场内,不断的进入所有人的内心深处。
那略带伤感的曲子仿佛在讲一个凄美的故事,微笑过后,只剩下伊人的影子划过我们的生活,从此芳踪难觅。
她轻启朱唇,缓缓吟唱,一首深沉凄美的《认真的雪》被她演绎得完美无瑕。这首曲子只是在那个风雪之夜,夏小洛随口哼唱出来的,对音乐有着很深领悟力的她一下子就记住了,然后在每个想念夏小洛的夜晚,她都会弹起这首曲子,来寄托那浓浓的凄美的相思。
整个现场都听得如痴如醉,有时候一首音乐中包含的感情可以让人忘记弹奏者高超的艺术涵养。他们感觉的是那浓浓的感情,他们看着楚秀菡的背影也是渐渐感觉到模糊了,因为他们的眼圈微微泛红。
一曲终了。整个现场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呆立在那里,曲子柔美动人又饱含感情,绝非刚刚袁浩那首曲子所能比较,他们听得出来的了弹奏者高超的琴技,但是这是一种完全陌生的曲子,不禁暗自纳闷,怎么从来没听过。
谭歌更是大加赞赏,暗暗打着拍子,回味刚刚那首曲子。
楚秀菡站起身来,淡淡地道:“这首曲子是夏小洛的原创。我可不敢掠美。”
众人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了自己为何从来没听过,心中惊异,想不到这从县城出来的高中生竟有如此才华!年纪轻轻就能作曲,要知道存世的曲子有数以亿万计,能够独辟蹊径创作出一首曲子,就是对于谭歌这样的中央音乐学院的才子也要废寝忘食一两个月,何况一个不及弱冠的少年。真是让人匪夷所思,唯一的解释就是夏小洛是一个天才。音乐天才啊!
而袁浩则面如死灰地坐在那里,和一个十五岁就能作出这样完美曲子的人相比,自己刚刚弹奏了那首入门级的钢琴曲而沾沾自喜的行为简直就是渣!
谭歌微微一笑,带着几分恳求的意味,道:“能再谈一曲么?”他接着补充道:“最好是原创的。”
众人心想,如此精彩的曲子,在如此小的年龄,能写出一首半首已经可以说是天才,难道夏小洛竟然还能写出第二首?
众人都用带着怀疑而期待的眼神看着楚秀菡,让所有人都没想到是,楚秀菡镇定而自信地淡然道:“没问题。夏小洛原创曲子一共有七首,这七首歌曲全是夏小洛在从洛水县到京城的途中写出来的。”
汗!暴汗!瀑布汗!夏小洛心说,我啥时候写出了这么多歌?我咋不知道?
细想一下才明白,他从洛水到京城的途中很是轻松,一边看书一边哼歌,不知不觉中就哼出了几首前世听得过的流行歌曲,没想到楚秀菡竟然留意,把这当成了他的原创。
而众人早已经被刚刚楚秀菡那句十分淡然的话震惊得如同五雷轰顶,久久地发愣着,直到音乐响起,他们才从震惊中抽身而出。
楚秀菡重新坐到钢琴前,手指如飞,一首狂放不羁节奏明快的《笑傲江湖》喷薄而出,这首曲子原本是琴箫合奏,很有古典韵味。这下用钢琴弹出来,琴声叮咚,如同大珠小珠落玉盘,更添几分现代气息。正是如同长虹贯日,震撼全场,所有人长着嘴巴,倾听这让人心神激荡的曲子。
楚秀菡受过良好的声乐训练,声音高亢而嘹亮“沧海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记今朝。苍天笑,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出天知晓。江山笑,烟雨遥,涛浪淘尽红尘俗世知多少。清风笑……”
一曲终了,所有人都被风格高古超脱豪迈的曲子所震撼,一个个心神激荡,久久不能平静。
谭歌被这首曲子蕴含的深沉意境所打动,不禁悠然而泪下,压抑着哭腔,喃喃道“曾经有位哲学家说过,音乐响起在语言消失的地方。人世间也太多的苦难,也有太多的美好,当一个人对这些感触深刻无法用语言来表达的时候,于是,他们就借助音符来宣泄心中的感情。我觉得,这首曲子就达到了这种境界,用音乐表达出了无法用语言表达的感情。”
他掏出手绢,抹去满脸的泪水,道:“请原谅我的失态,我实在是被这首曲子里面蕴含的感情所打动,我似乎能感受到其中无法用语言来表达的生死与共的友谊,缠绵悱恻的爱情,让我们为这首曲子鼓掌!”
众人看这位国内著名的音乐人,当年中央音乐学院的四大才子之一都被这首曲子感动得泪流满面,无人不为之动容,再回味刚刚的曲子,真有余音绕梁,荡涤心胸之感,是一种灵魂和精神上的极致享受,掌声如潮水一般响起,并且经久不息。
而刚刚因为自己弹了一首《茉莉花》而洋洋自得的袁浩,这时候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才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华夏国朝野之间,真是能人志士无数,心想,在这里站着真是自取其辱,趁人不注意的当儿,悄没声息地走了。
楚秀菡走下台来,谭歌迎了上去,拿起侍者托盘中的一杯香槟,递给她,道:“谢谢你给我们弹了这么一首精彩的曲子。可是,你是如何创作出这首曲子呢?是什么激发了你那深沉的感情呢?”
楚秀菡莞尔一笑,让人觉得光彩照人,道:“谭歌叔叔,我想你是不是问错了人了?”
谭歌一拍脑袋,懊恼地笑道:“糊涂,糊涂。我忘记是夏小洛写的曲子了。”他转过身来,把杯子递给夏小洛道:“小洛,我敬你。不知道是什么触动了你,让你创造出这么优秀的曲子?”
夏小洛心道,坑爹啊,创作你妹儿,抄袭的好不?黄沾先生啊!我对不起您,不小心唱了一下您写的歌,就被误当成是原创!天可怜见,我真不是要剽窃你。
夏小洛接过杯子,道:“谭先生,我是在车上的时候,一直在看金庸先生的小说《笑傲江湖》,有感于怀,故而借音乐直抒胸臆。”
第165章小小权贵震京城(七)
谭歌微微颔首,赞叹道:“我说为何能感觉其中苍凉寂寥的侠骨铮铮,原来果然和武侠有关系。”转而惊喜而期待地道:“实不相瞒,最近内地版《笑傲江湖》真正拍摄,制片人叫我写这个电视剧的片尾曲和插曲,不知道你是否有意向和我一起改编这首曲子?”
谭歌一直在苦苦思索这首曲子的创作而不得其解,今天听了这首曲子,真是如获至宝一般。
众人纷纷以羡慕的眼光看着夏小洛,大家都知道谭歌是国内音乐界的扛鼎人物,在高雅音乐和流行音乐领域的影响都非同小可,捧红了无数音乐人,夏小洛有如此音乐天赋,如果谁能得到他的提点,必然能一炮而红,心想,一个音乐家恐怕就在今晚诞生了。
夏小洛骑虎难下,心说,别人都以为我是音乐天才,其实自己才知道自己在音乐方面并没有才能,这是抄袭好不好。但是如果不答应的话,未免太让人匪夷所思,再看谭歌一脸期待的样子,难掩其爱才之心,他实在不忍心拂了他的美意,只得点头答应,心中有意提携楚秀菡,道:“我接受您的邀请。不过,我有个条件,我希望楚秀菡加入我们的创作团队。”
谭歌哈哈一笑,很是高兴,点头道:“没问题!楚秀菡的钢琴至少在专业八级的水平,这不算你的条件,我还要感谢你帮我招揽了一位难得的人才。”
曹伟业心情大好,心说,这小小少年真是天才一般的人物,上可经世济民,下可文艺创作,还是俺们中原钟灵毓秀,人杰地灵啊。带头鼓掌,高举酒杯,道:“让我们举杯庆祝,共同为这音乐界的盛事干杯。”
所有参加酒会的男宾和女宾面带喜悦的微笑,举起酒杯,谭歌甚是激动,丝毫没有大音乐家的儒雅气度,很粗鲁地一口把杯子中的红酒倒进了喉咙,道:“能见到夏小洛这样的音乐天才,我很高兴,让我为大家弹奏一曲,大家跳起欢快的舞蹈好不好?”
说着走上舞台,弹奏起了欢快的《圆舞曲》。谭大师出手,真是难得,众人或翩翩起舞,或端着酒杯倾听美妙的音乐,一时间,整个舞会达到gao潮。
一曲终了,就有人走了过来,往夏小洛那里递名片,或者问夏小洛索要名片,夏小洛和他们愉快地聊着天,一时间已经成为了酒会的焦点。
正在这时,一个熟悉的人映入眼帘山下夏树。这小日本鬼子头发和皮鞋都擦得锃亮,油光可鉴。一进门就和熟人不断地打着招呼,看来对这里的人都颇为熟稔。
上次山下夏树去洛水县购买夏小洛的书稿的时候,夏小洛就发现这小鬼子阴险狡诈,很擅长侦查踩点,谈判的时候也很不老实,连哄带骗。敢情这小子老窝在京城呢,看来他祸害的半径已经辐射全华夏了。
夏小洛和身边的曹浩暄道:“曹少,这小鬼子是?”
曹浩暄道:“我堂哥曹伟业的朋友,我不太了解。等下我问问我哥。”
说着,两人走到曹伟业身边,曹伟业经过刚才夏小洛和袁浩的一番精彩的辩论,可见夏小洛学识渊博,绝非一般同龄人可以相比,甚至自己这个老书虫都自叹弗如。
而楚秀菡刚才精彩无比的钢琴独奏,更是显示出夏小洛在音乐方面的过人才华,很是为自己长脸,心道,看俺们中原人,多牛叉!
他对夏小洛很是欣赏,亲昵地一拍夏小洛的肩膀,道:“小洛,不错。”
夏小洛淡定地一笑,远远地一指山下夏树,道:“曹大哥,那位是何方神圣?”
曹伟业脸上有几分厌恶地道:“他啊,山下夏树,中文名字叫毛红旗,小鬼子。”曹伟业的父辈都曾经在战场上和日本鬼子交过手,平时也看过很多中日战争书籍,对那段历史是有心结的,因此,一直不怎么待见山下夏树。
夏小洛看出了曹伟业的情绪,问道:“他是做什么生意的?”
“他是三友株式会社的社长,做通讯器材,就是程控交换机?你懂不懂?”
夏小洛对山下夏树毫无印象,但是一听“三友株式会社”立刻浑身一震,心道,我说我见到山下夏树怎么很厌恶这厮,原来还真没亏待他。
夏小洛前世编撰《华夏经名营企业史》的时候,搜集了很多资料,90年代的时候,引进国外生产线很是流行,但是当时有两个很大的弊端:一个是重复引进,低水平重复建设。最典型的是“一龙生九子”1985年,长风、长岭、北冰洋、伯乐等9家冰箱生产企业同时从一家外国公司引进了九条一模一样的阿里斯顿冰箱生产线,形成了“一龙生九子”的现象。这场发生在全国各地的设备引进热潮,很快引发出种种的争议,其成败得失,在很多年后仍然众说纷纭。
另外一个弊端就是高价引进的很多设备都是落后设备,都是在国外弃之不用的设备,引进以后,并不能带来很大的经济效益,造成了极大浪费。
而在这第二种情况中,“三友株式会社”一直扮演着一种极不光彩的角色他们常常和华资企业订立全权委托的采购协议,帮助华资企业在日本搜寻“最先进的生产线”,明面上这么说,其实三友株式会社常常采购一些落后设备来忽悠华夏人民。
他们的狡猾之处在于,他们采购的生产线往往在华夏还算先进,至少可以用,由于信息不对称,华夏企业还以为捡了大便宜,按照最高的价格付给他们设备款,很多企业在这上面吃了大亏。可以说,这帮孙子在华夏是大发不义之财坑死了不少华夏企业。
在华夏赚够了华夏人民的血汗钱以后,三友株式会社回到日本,堂而皇之地加入三井财团,继而开始以三井财团急先锋的姿态征战全世界,而征服华夏市场的重任依然落到三友株式会社身上。
在华夏航空燃油公司对赌石油期货输掉55亿美元,操纵全球铁矿砂价格和波罗的海航运指数,都能看到三友株式会社和三井财团的身影。
夏小洛眯着眼睛看着三友株式会社的社长山下夏树,仿佛看到二十年后那个在华夏辗转腾挪就能引起一场腥风血雨的大鳄的身影,而如今它还是一个小鳄鱼,还等什么?夏小洛的任务则是把这条还很孱弱的小鳄鱼扼杀在摇篮里,掐死在萌芽状态,不然,还等着他发展壮大来咬华夏人民啊?
夏小洛阴测测地一笑,问曹伟业道:“曹大哥,三友和你们公司有什么也业务来往么?”
曹伟业和他碰了一下酒杯,抿了一口酒,皱着眉头,道:“三友现在正在和我们谈一笔引进电话程控交换机的生意,不过,我对这帮孙子不太放心。山下夏树成长于华夏,文革时期我就认识他,这一点我是知道的,当年也是纵横什刹海冰场混迹莫斯科餐厅的人物,当时,我对华夏也有很大的认同感。可是文革没结束他就回到日本了,受了日本十多年正统教育,骨子里,他还是日本人……”
夏小洛点点头,道:“对,我觉得你们应该搜集一下他们的信息,做到知己知彼,据我所知,他和中原省春风拖拉机厂签订过引进生产线的合同,可是把春风拖拉机厂坑得不轻。”
曹伟业眼睛一亮,心说,这小子,果然不同凡响之处。不过,他很纳闷,夏小洛一个小小少年如何对这种商业上的事情感兴趣呢?于是用一种很邪恶的语气开玩笑地问道:“你小子怎么了解这么多?你知道的太多了。”
夏小洛就把山下夏树如何得知自己参加文学新星大赛,如何从陈超群那里得知自己的联系方式,如何忽悠陈超群自己的书没有商业价值,如何背地里拉着自己的书商朋友来买夏小洛的书稿,如何调查自己的家庭收入,如何谈判的时候刻意压价,最后,他总结道:“我觉得,这是一个典型的日本商人,很会踩点侦查,搜集情报,做事步步为营,一板一眼,滴水不漏,从华夏捞了不少实惠,坑了不少人。”
曹伟业冷哼了一声,眯着小眼睛,有几分蔑视地道:“想从我这里占便宜的人还没出生呢。”
这个时候,山下夏树也终于走到曹伟业面前,他此前就看见了夏小洛,他知道两人之间发生过不愉快,夏小洛一直不怎么待见自己。又看夏小洛和曹伟业相谈甚欢,就有点犯嘀咕,心想,夏小洛千万别看见我,千万别看见我……
这会他看两人一边闲聊一边把目光洒在自己身上,暗忖两人已经谈及自己,再躲也没有意义了,只好硬着头皮过来。
山下夏树冲曹伟业一笑,敬了一下曹伟业一杯,道:“伟业,不好意思,刚刚在华夏铁道部谈业务,晚了点。”对夏小洛则装作好不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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