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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是,请刘大强吃饭就有些讲不通。老刘说他和检察长周侃是同学。同学之间任何时候都可以在一起聚聚,可偏巧就在这个时候想请刘大强吃饭,是不是跟吕乔的移送有直接关系呢?”
一直没有说话的沈非正在思索。他的脑子里就像一张稀疏的网,通过自己的思维在慢慢地编织,慢慢地从经纬深处加进纹路,慢慢地就变成了一张细密的网。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沈非开口了:“我估计检察院对乔乔移送不会有太大的阻扰。因为一个至关重要的前提是双方都承认乔乔是我公司的员工。他们不敢改口,一改口这个案子成立不了。”
沈非的分析跟张君毅的猜测不谋而合,“我也是这样想的。你再接着说。”
“为乔乔的奔波,老刘在检察院花了不少功夫。这段时间也没听老刘谈起过有检察院哪位领导请他吃饭。”
“提醒你,大强已经是新组建的市政开发建设集团的总经理了。管辖二十多个下属单位。”
“是吗?”沈非脸上露出了笑容。尽管他和刘大强没有更多的接触,也仅仅是机场上的一次邂逅,另一次就是在检察院的食堂里。他沈非可是在刘大强的连骂带损中增加了对刘大强的印象,尤其是食堂过后的当晚,他们三个人在张君毅的办公室,交谈到最后尽管是以愉快结束,但是沈非很清楚,刘大强对自己是有很深的成见的。当然这都是因为吕乔的原因。
“嗯,很好,值得为他庆贺!”沈非拿起纯净水瓶与张君毅的水瓶碰了一下。
门铃响了。张君毅过去开门,见酒店总经理身后一溜儿排着好几个送餐车,一溜儿站着好几个服务员,恭敬地候在门外。
“谢谢,谢谢!挑一些菜端进来,其他的就拿回去吧。”张君毅对总经理说。
“那怎么行?我们带来了一张机动餐桌,可以放下这些菜。您就放心吧。”总经理指挥着服务员,鱼贯入内,条理清晰地放好了餐桌,摆好了杯碟和碗筷,留下了两名服务员,就准备退出。
“慢,两位服务员您带走吧,一切我们自己来。有需要我直接给前台打电话好不好?”张君毅对总经理说完,就把两位服务员一道请出了客房。
见一桌的酒菜,沈非边摇头边叹息:“没见过这样铺张浪费的,太奢侈了!”
张君毅见沈非如此说自己,就把鲍鱼、海参做的菜移到了沈非面前:“真是不识抬举。我都是为了谁?我不都是为了黄鼠狼吗?!”
“哈哈哈!——”沈非没想到张君毅在玩笑中又把自己给涮了。“黄鼠狼”是刘大强骂沈非的专有名词,张君毅用在这里恰好。
两位出门光鲜、威严,一身霸气外加倜傥的商界CEO,躲在人后却没有威风,像似刮去了一层色彩,剩下的就是原型,他们把酒对饮,嬉笑怒骂,一展男人本色。
第二十三节不是抉择的情感对白
更新时间2011…8…2320:11:43字数:2059
吕乔今天穿的是一件灰白色短袖羊绒T恤,乳峰高挺,配了一条牛仔裙裤,黑色的高跟鞋。卷曲的长发用一个发卡在后面拢起来,典型的居家打扮,随意而又线条唯美。她的目光接住了张君毅的目光,没有刻意的回避,眼睛里纯的像一泓清水。
二楼的起居室连着露台。阳光正好,和熙而又温暖。
“张先生,我们到露台上去坐坐?”
张君毅巴不得。他真觉得自己的英明决定实在是智慧的结晶。谁能想得到凌晨四点还在这栋别墅外像乞丐游荡似地魂灵,几个小时后居然非常绅士般地与吕乔共同享受起阳光的亲睐?
而吕乔又是另一种想法。在一楼的客厅招待张君毅,有阿姨走进走出,说话也好,沉思也好,都有诸多不便;在二楼的起居室,连接着卧室,吕乔又觉得不礼貌,尤其是那张长沙发,吕乔一看就觉得难为情。昨天沈非和自己就在那长沙发后面做爱,假如张君毅坐在沙发上有点像亵渎客人似的很不雅。想来想去,露台最好。既能大声地说话,又在阳光的普照下——光明而又正大。
“这段时间,张先生对我家的帮助很大,我谢谢你。你照顾我的家,给孩子那么多的关怀。晓鹭每个细节都告诉了我。”吕乔瞧着张君毅,她在观望张君毅的变化,看看他是不是能够猜到自己所说是指的哪件事。
“哈哈哈,鹭鹭这孩子还带我看了你的卧室。”张君毅马上意识到吕乔话中的意思:“你的卧室很美,让人留连忘返。”张君毅才不会回避吕乔的锋芒,甚至他还希望吕乔主动提出一些自己感兴趣而又能够往下连贯的话语。
吕乔才不会给张君毅这个机会呢。她又往张君毅的杯子里续了点茶水,就说:“张先生,我有个问题你能不能坦率地告诉我?”
“你说,吕主任。”
“我看方沁律师的心思很重。”吕乔的眼睛望着露台以外的一片草地,“我似乎感觉你和方沁之间的关系冷漠是不是因为我?”
总想找出接近吕乔的机会,又可以找出话题一吐心中情思的张君毅没想到他们之间真正切入情感问题的交谈就从方沁开始了。
“如果没有你的出现,”张君毅回答的很正点:“我和方沁之间的一切也会结束。只不过这种结束来的早了点而已。”
“你应该知道,我的心,”她用手指点着自己的胸部:“我的心里装不下,装不下你的感情。”她采取了直截了当,她认为只有这样才能让张君毅彻底死心
像一阵闷雷,在张君毅的脑海里炸开了。瞬即,又像一桶水,从头到脚把张君毅浇了个透心凉。再瞬即又把这个令情智昏的人猛地一个激灵给激活了。
“为什么?”张君毅醒来的第一个意识就是这三个字。他没想到吕乔会如此直率地点破了自己的心思。
“我知道你为了什么,我还能分析出你心底的痛苦和煎熬。我不想假客气地告诉你我不值得你这样做。”吕乔顿了顿:“还可以告诉你,你是个很值得女人真情相爱的人。但是,”吕乔站起来,走到露台的栏杆边,“我不行,因为我没有可以给你的东西。”她转回身,看着张君毅:“因为我的心装不下这么多情感。”
张君毅被吕乔的真诚打动了。他觉得吕乔的直率,让他解开了一个疙瘩。但是他还是要挣扎,因为吕乔心里装不下情感,而他只装了吕乔一个人。
“很感激你终于懂得我的心。但是我不会就此罢手。”
“那你想怎样?”吕乔的眼睛里涌满了泪:“你可以有更好的情感,你可以打起精神去寻找!张先生,我说不出‘求求你放手’这种话,我只是为了你好——”
“叫我阿毅。我不想听到你再喊我什么‘先生’。”张君毅坚定地毫无商量地告诉吕乔。
“好的。阿毅。”吕乔的眼神里没有的光泽。她又一次被张君毅的坚毅而感动了。
“乔乔,你听我说。”张君毅也不喊吕乔为“吕主任”了。他干脆撕去了伪装:“十五年前我就爱上了你。我之所以回到老家来投资也是在心底深处想着你。还没等我准备好选个好日子去看望你,我们就在机场相遇了。”
吕乔微微闭上双眼,睫毛闪动着,抖落一串串泪珠。她在心疼这个男人,心疼这个男人的痴情。其实昨晚上,她已经意识到除了沈非,还有一个男人就在她的身旁,焦虑、痛苦地守望着自己。一直到自己慢慢地睡去还似乎流出了一串泪水。
“乔乔,你不要用你的心里‘装不下’来推脱。我可以清楚地告诉你,你对郑东升的感情直到现在也不是爱,只是一种同情;你对沈非固然是爱,而且爱得很深,但是他并没有给你婚姻。”
吕乔死劲地摇摇头:“不要说了,请你不要再说了。”她跑进起居室,伏在长沙发上大哭起来!
张君毅追至起居室,几次想动手扶起恸哭的吕乔,但是他没有这样做。
“还有,我想提醒你,我不希望看到你和日本人的联手伤害到沈非。”
吕乔惊异地抬起头,她望着张君毅。这个视沈非如“情敌”的人怎么会知道自己心里才有的秘密?
“再就是,”张君毅笑了一下,走到吕乔身边,把吕乔从长沙发上拉了起来,为她抹去泪水,双手搭着吕乔的肩:“你听好”,张君毅很想就把吕乔揽进怀里,这个想法已经折磨的他几乎死去活来。可是面对着吕乔,他克制住了,甚至心里颤动了一下:也许从今往后,他也不可能这样近距离地接触吕乔了。想到这里,那心就像是被刀子划了一下。
“乔乔,你听好:我会永远爱着你。当然,这是我的事,你大可不用介意。”
张君毅的内心剖白,让吕乔不可能不感动。她甚至做好了张君毅如果真的有进一步的情感表示,吕乔估计也不会拒绝。
张君毅没有接下来的任何举动。他丢开吕乔,下了楼。
第二十四节吕乔与郑东升的离婚前夜
更新时间2011…8…2510:19:22字数:2501
曾经行将就木的郑东升此时抱着女儿晓鹭,光芒四射地坐在旷野上、晚霞里、橘满枝头的树丛中。
假如不是自己站在法院的大门口死乞白赖地“求”吕乔跟他回家的话,假如不是自己拿出浑身解数“逼”着吕乔就范的话,哪里就会有了这么个人见人爱的小姑娘?
每想一回,就像用打气筒充了一次气那般,叫郑东升从口到心的甜上一回。“原来生命的起源是在疯狂和苦痛中相互搏杀才诞生的!”他微闭上眼睛,又把鹭鹭往自己的怀里搂了搂。
“爸爸,我带来了洗面奶,一会儿咱们回去,我给你洗个脸好不好?”晓鹭用手抚摸着郑东升那额头、眼角的皱纹,歪着头挺认真地对郑东升说。
郑东升望着女儿的模样,笑着说:“爸爸老了,用什么东西也洗不掉这刀子刻上去的痕痕了。”
“那你不弄掉这些痕痕,怎么做我妈妈的男朋友呢?”
孩子那幼嫩的心灵里自然流淌的思维线条,是大人们无法琢磨的,但是孩子那思维线条的组合又装点了这个缤纷的世界,让原本带着哀伤的情感刹那间就像堵塞的闸口,喷涌出释怀的清泉。
两位护工扶着郑东升,沿着楼梯慢慢地朝上走。半边身子不能动弹的郑东升因为吕乔前两天与自己在医院病床上的柔情“演习”,居然感到轻松了不少,上楼也不觉得费劲了,似乎还能有点连贯的配合,心里那份喜悦自不当说。
“我给爸爸洗脸!”晓鹭从书包里往外掏出了好几个瓶瓶罐罐,然后又撅着小屁股把郑东升推到了台桌边上,又打着赤脚跑到卫生间,端了半脸盆热水,肩上还搭着一块毛巾:“把眼闭上!”郑晓鹭郑重其事地命令郑东升。
“我不这样洗脸的宝贝儿,我就用毛巾擦两把就行。”郑东升尽管这么说,还是拗不过女儿,只好坐在轮椅上,头微微地朝后仰,闭上眼,任由晓鹭那嫩嫩的小手在自己那风霜雨雪遗留的痕迹上来回地揉搓着。
“看你妈妈回来不揍你!”郑东升享受着女儿在自己脸上拍、揉、搓、按,渐渐地回到了一个很熟悉的地方,他看见了吕乔就在自己对面坐着。……
“既然来了,就别走了。”郑东升的眼里充满了渴求:“我明天一定服从判决,一定跟你离婚,行不?”
吕乔没有回答,坐在床沿上低着头。
郑东升走到吕乔身边,解开她的外衣纽扣。吕乔猛地推开了他,“你老实点!”
总是很老实的郑东升真的就老实地站在原地不动弹了。
“你干嘛当着法院的法官说那些话?”吕乔抬起头哀怨地瞧着郑东升。
“我就是说了‘明天法院判决离婚,你今天还是我的老婆’,错了吗?”郑东升据理力争。
吕乔找不到驳斥郑东升的理由。他没有说错:明天判决离婚,今天还是夫妻呀。
“是,没错,你没说错。”吕乔上牙咬着下嘴唇:“可是,可是我提醒你,”吕乔指指橱柜上的那个三五牌座钟:“过了今晚12点,就是明天了!”
老实的郑东升扭头看看座钟,笑了起来:“还有三个多小时,足够了!”郑东升拿出了在部队上带兵训练的干劲,冲到床边,把吕乔拽了起来,猛地脱去了吕乔的外衣,接着就把吕乔掀倒在床上。
吕乔并没有再坚持自己的不情愿。她的心里突然就生出了许多的心疼:
她心疼为了肚子里的那团沈非的骨血借来郑东升的满腔热情顺利生下了晓鹏;
她心疼十多年来郑东升一如既往对自己和晓鹏倾注的呵护;
她心疼用冷漠的外表时刻刺激郑东升那副善良而又朴实的心肠,居然从未主动尽过做妻子的义务。
可是她就是再心疼郑东升也抵不过沈非的那份柔情,那份让她从少女时代就开始萌动的情怀。离开郑东升投进沈非的怀抱,是她梦寐以求的夙愿,而这个夙愿只要在明天就可以实现。
而今天,吕乔带着这份心底的复杂,带着对明天走出法院就是自由身的喜悦,带着对郑东升十多年如一日尽心尽责演绎丈夫和父亲的感谢,她扎进了郑东升的怀里。权当给这个一直蒙在鼓里的人一个回报吧。吕乔这样想着,顺其所然揉进了自己那份“假作真时情也真”的柔情之中。……
吕乔除了为了晓鹏能够顺利出生而主动地撩拨过郑东升一阵时日之后,就再也没有主动上演过那种戏剧。但是她不知道自己的那一阵带着目的的激情戏,已经深深地在郑东升的心里埋下了根。
而现在,她没有负担了,明天走出法院她就是沈非的新娘了。她又开始了对郑东升的刺激。但是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她的刺激极大限度地调动了郑东升的亢奋,同时又把一个新的生命带到了人世间。
“还有两个小时。”郑东升抬起头,看看座钟,又望望闭着眼枕着自己胳膊的吕乔。
“随便你。”吕乔抖动着眸子里那点刚刚产生的柔情,小声地说了这么一句,就又闭上了眼睛。
郑东升雄风尽展,他又一次弄了个翻云覆雨。……
“还有一个小时。”郑东升再次翘起头望着三五牌座钟,然后又望望双眼都被情爱刺激的像湖水般的吕乔。
吕乔笑了,笑得很神秘:“这么多年,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厉害?”
“不给我机会,你怎么会知道?”郑东升有点不好意思:“还不到12点,我……”
吕乔翻到了郑东升的身上,用自己的胸部紧紧地贴在了郑东升的心口。她流着泪哽咽:“对不起东升,是我对不起你!”她用自己的双唇堵住了还在一脸不好意思的郑东升的嘴上。……
天已大亮。郑东升从来没有睡过这么安稳的觉。他看看吕乔,像只小猫般蜷在自己的身边,带着满脸的泪痕还有松弛的笑容。
“不好,过了12点了,天都亮了!”郑东升慌慌张张摇醒了吕乔:“起来,快起来!去法院离婚!”
被郑东升摇醒了的吕乔,又咬住了自己的嘴唇。瞬即又是滂沱大雨般的泪挥洒到郑东升的手臂上。
她没有犹豫,她无以回报。她只能再次地献上自己的胴体,作为对这个过于老实甚至有点木讷却也让人难以忘怀的郑东升的怀抱中扎进去。……
“东升,你要答应我,离婚后,我们再不见面。”
“我答应你!”这回是郑东升一脸的泪水滂沱,他再次搂紧了吕乔,又再次推开。然后一个猛子,站起来。
等着吕乔收拾好,他们就朝法院的方向走去。
假如,没有沈非的再次出现,假如郑东升早就如此疯狂地给予了吕乔由爱生情的点点滴滴,那他和吕乔的生活将会是怎样的多姿多彩?
“爸爸!”一声声奶声奶气的呼唤把郑东升给唤醒了:“爸爸,你怎么哭了?你的泪水把我做的面膜都泡涨啦!”
郑晓鹭双手叉腰,气哼哼地望着脸上涂得一塌糊涂的郑东升:“爸爸,你不配合洗脸就重新来过!”
从梦中醒来后的郑东升,喜滋滋地瞧着撅着嘴、一门心思朝自己的脸“开刀”的宝贝儿。他有力地伸出了自己的双臂,紧紧地搂着这个数年前就像打仗般收获的“战果”,恨不得就这样父女俩融化进这份亲情之中,直到永远、永远……
第二十五节沈非和张君毅的闹心PK
更新时间2011…8…2621:13:15字数:1927
“你可以去参加联谊会呀。”沈非见张君毅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我是事主,接吕乔有我就够了。你着什么急?”
这句话还真把张君毅窘了个大红脸!可不是,你张君毅干嘛急成这般模样,这不正好给沈非钻空子嘛。窘态只短短的维持了一瞬间,张君毅就恢复了常态:“吕主任是我的老领导,我早就说过,责无旁贷。怎么,你看着不顺眼?”他望着沈非:“去市政府你去我就去,你不去我就不去。反正咱俩绑一块儿,爱咋想就咋想!”
两个人的状态就像“斗鸡”,沈非想:好吧,你张君毅愿意跟着就跟着,到了上海你就没法子了,你就去洽谈你的项目,我和你两不相干!张君毅想:想甩掉我,门都没有。我和吕乔一个没妻子一个没丈夫,正大光明。你沈非目前状况才不正常呢,一个有妇之夫也就瞎忙一通!
两个人因为吕乔“释放证”一事,又浮想起诸多旁因烦绪。正在无所适从时,那刘大强却洗好了澡,穿了个裤衩晃出了卫生间。
“下午的会忒重要了,你们二位一个也不能缺席。我可去可不去,绿叶子多一片少一片也没关系,反正市领导眼睛里只看着你们,也不会关注我的。”
“这是个机会啊大强。再说你又刚刚出任总经理,总归要在会上敬市领导几杯酒吧?”张君毅觉得心里过意不去,就试图再劝劝刘大强。
沈非也说:“王大队长他们去接吕乔就行了。我们晚上回来再请王大他们吃饭。你还是去参加联谊会吧。”
“说不去就不去。你们别劝。我还真想第一个看看我乔哥是不是又瘦了。”说着,刘大强把铮亮的皮鞋穿好,衬衣是沈非送给他的,穿在身上也还合适,稍微有点紧,但是显得很酷。
“西装我不等他们熨了,我还是穿我原来的衣服。”说完,就套上了衣服和裤子,往门外走去。走到门口,他又伸进脑袋:“你们俩就等着好消息吧。”
张君毅追了一步:“记住,接到了吕主任,就给我们发短信息!”
下午三点差二十,沈非和张君毅衣冠楚楚,神采飞扬,分别乘坐两部高级轿车,同向行驶,直朝N市人民政府所在地驶去。
市长已经在市政府会议大厅等候着各路客人。见沈非和张君毅前后脚走进来,市长笑容可掬地迎上前:“欢迎,欢迎二位光临!”
与市长的合影,与市政府组成班子的合影,与所有到会的客商合影之后,市长说:“沈先生,听说您的书法很好,能不能给我们留下点墨宝?”
沈非看着市领导,笑了起来。他没有立即答应。他的脑海里浮现起吕乔这次出事后自己从上海驱车赶往萧山机场的情景。那一天,落霞已快被远山吞噬,一点一点慢慢逝去那灿烂的光彩;他的吕乔险些就被戴上了手铐和脚镣,像一只孤鹜般蜷缩在强大的专政体系之内。而这一切的发生,跟自己都有着直接的关系。此时的他,哪里还会有墨客的心情奉献字帖呢?
政府办公厅的工作人员早就在会议大厅的一角摆放好了笔墨,许多客商都在上面签名或者留言。忽然,他有了一个好主意,这个主意既不能不说是“诚邀”,也不能不说是“贬损”,他对张君毅说:“市长要我们留言,你看看,你也来写几个字吧。”
“我警告你,你不要在这里出洋相,市长要你写你就写,不会写就拉倒,别把我当做搭车的,否则对你不客气!”张君毅的脸上尽管带着微笑,尽管那神态就好像跟朋友在聊天,但是那口气已经怪吓人的了。
而沈非却是个“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主,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被张君毅的三言两语给吓住。甚至还坚定了今天不出出张君毅的“洋相”就不姓沈的决心。
“别怕,就写几个字,我先来,你跟着。”沈非不容分说,也不管张君毅是否下的来台,他对市长说:“好的,我写几个字,权当练练。”
市长带头鼓起掌来。大厅里一片热闹,客商们都围拢过来,一睹沈非的风采。
“市长,我写得不好,一会儿张君毅先生帮着来指正指正。”沈非终于把张君毅给推到了市长的跟前。
没有退路了,张君毅真想抽沈非的嘴和脸!但是来不及了,更不敢当着市长的面真的就对沈非挥拳头,只好微笑着点点头,权作帮沈非“指正”。
沈非脱去西装,拿起一支大狼毫笔,蘸饱了墨,在心里头酝酿着刚才心里想着萧山机场的情景,憋住一口气,在一张长方形的宣纸上写到:“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落款:沈非草书《滕王阁序》
大厅里叫好声、惊叹声、鼓掌声不绝于耳。沈非望着市长:“不好意思,献丑了。”
“啊呀,蓬荜生辉、蓬荜生辉呀!”市长十分高兴:“沈先生的草书好极了!”
沈非不慌不忙,把大狼毫递给张君毅。那份虚心求指正的心情简直比演员的表演还到位:“张先生您请。”
张君毅微笑着对市长说:“市长,我无德无才,不敢在此舞文弄墨。”谦虚一番之后,张君毅也就不再矜持了。他也脱去了西装,蘸饱了墨汁,挥笔一气呵成:“襟三江而带五湖,控蛮荆而引瓯越”——落款:张君毅草书《滕王阁序》
又博得满堂喝彩!市长高兴的了不得:“这简直就是一对字帖,哈哈,一对儿!”
两个名人因为一对字帖更出名了。可那份纠结在他们心中的闹心愁绪还没有结束,也许才刚刚有了个开场白。
第二十六节吕乔和郑东升泪眼相惜
更新时间2011…8…287:29:44字数:2030
沈非和张君毅看着这个半身不遂的郑东升,心里都挺难受。沈非心想,这个状态还不如前几天自己来看郑东升时的状况好,不由地担心起来。他望望张君毅,那意思张君毅也明白:就怕郑东升见到吕乔再一激动,恐怕更会加重病情。
“两件事求你们。”郑东升伸出一只能动的好手,把食指和中指抻直:“告诉医生,吊瓶和氧气撤掉,我不需要。”
张君毅知道郑东升不想这个样子见到吕乔,但是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假如在跟吕乔的见面瞬间突然发生意外怎么办呢?
沈非也很矛盾,不撤掉这些瓶子和软管,违背了郑东升的意愿;如果撤掉这些维持郑东升生命的通道,郑东升很可能将一去不返。
沈非弯下腰:“老郑,折中一下好不好?吊瓶我们再与医生联系一下,能撤就撤;氧气就戴着吧。你在住院,凡是住院的人基本上都有这种‘装备’,你看呢?”
沈非的话很管用,郑东升点了点头。
在二强与医生的反复要求下,总算撤掉了郑东升的输液瓶。
吕乔还是穿着那身从看守所出来所穿的衣服,出现在医院走廊上。她的眼睛里没有任何色彩,平静地望着沈非和张君毅。似乎那眸子里根本就没有感激。
这两个为了她的“回归”操心劳神的“功臣”,这一下居然没有了半句话语。
三个人的对视都很平静,三个人的思维都很清晰,三个人的内心是不需要用话语来沟通的。只需要静静地相望。
人们在社交场合需要的是客套,在朋友之间需要的是维系,而他们之间,这些过程都可以省略,因为此地无声胜有声。
“进去吧,老郑在等你。”沈非瞧着吕乔,笑意挂在眼睑:“不要让他太激动。”
吕乔的眼神里充满的是疑惑:“什么意思?”
“吕主任,郑大哥病得很重,你要有个心理准备。”张君毅赶忙帮着沈非做补充。
“我知道了。”吕乔这才把疑惑的眼神收起,望了一眼站在沈非身旁的张君毅。
“大家都不要进来,可以吗?”她既望着沈非和张君毅,又看着站在稍远处的王大队长他们。
王大队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那意思是:请吧,我不会打搅你。
病房的门推开了,吕乔站在了门口。郑东升扭转头,伸出那只好手,像似要拽回一个好梦:“乔乔!”
吕乔的双眼已经被泪水模糊。几年不见,郑东升苍老的几乎没有了以往的模样。和自己同在一个屋檐下时,那忠厚、耿直、善解人意的郑东升尽管不是吕乔的最爱,但也给吕乔带来过瞬间的快乐。
“东升!”吕乔忍不住喷涌而出的泪,紧走几步扑到在郑东升的病床边,伏在郑东升半身僵硬的躯体上恸哭不已。
两个人的泪在二十几年后才因为真情相融。
为了给吕乔一个好印象,在一个人等待吕乔的时候,郑东升就已经自己扯掉了氧气管,藏在了枕头下面。
“还记得我们离婚前一晚上的事情吗?”郑东升抚摸着吕乔的长发问吕乔。
吕乔依然伏在郑东升的身上,闭着眼睛点点头:“记得。你呢?”
“当然。”郑东升居然露出了回味的笑容:“假如不是这半边身子动不了,我还想重温、再重温……”
“是的,我们曾经是结发夫妻。”吕乔抬起头,将脸贴在了郑东升的脸颊。“东升,你现在想不想我?”
“没有一刻我不想你啊乔乔。”
吕乔抬起头四周看了看,她站起身,走到窗边上,将窗帘拉上。忽然她脱去了外衣,猛地扑到了郑东升的身上:“东升,我想你!”
窗外的夜空星光闪烁,俯视着人世间的良宵美景;走廊里汇聚的人们就像在守护着一对不容惊悸的鸳鸯。病房里静悄悄,安逸而又飘渺。吕乔和郑东升沉浸在他们的世界,重温着多年前那个离婚前一夜的难忘……
郑东升依然那么有劲,那么让人难以忘怀。可恨的吕乔为什么却在此时才完全体会?
“警告你,别再给我做出个晓鹭第二来!”郑东升用半边好身子把吕乔的胴体搂的很紧,手臂弯曲,用手指刮着吕乔的鼻梁说。
“你知道了?”吕乔笑了,把唇贴在郑东升的脸上。
“我都知道了。”郑东升的眼睛搜寻着吕乔的不安:“晓鹏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不是我的儿子,但是直到现在我才知道晓鹭是我的女儿!”
“我……”
郑东升用手捂住了吕乔的嘴:“什么也别说。都是过去的事情。谢谢你给了我晓鹭,还有晓鹏。”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吕乔的泪水又开始滴落。
“你没有对不起我。这就是生活。我是情愿承担的,我爱晓鹏。”
吕乔流着泪从郑东升的病床上起来,穿好衣服坐在了病床边的椅子上:“我以为你还不知道呢。谁告诉你的?”
“你妈妈也早就知道。”郑东升显然不想再提起这些往事:“到此结束,不要再说了。”
吕乔用双手捂住脸,还在轻轻地哭泣。
“我等你从上海回来。”郑东升想了想,又接着说:“你回来后,就到橘园去找我,晓鹏知道那个地方。”
“橘园?”吕乔移开自己的手,泪水还挂在脸上:“你办了个橘园?”
“是的。不但有橘园,还养鸡呢。”郑东升的声音越来越小:“还有鸡蛋,还有房子……”
吕乔惊住了!不是郑东升说的橘园,而是郑东升没有了知觉!
“来人啦!快来人啦!”吕乔的惊呼让一走廊的人都在心惊肉跳!
当医生检查后,看看围着病床四周的人们说:“不是昏迷。他睡着了,呼吸正常。”
沈非和张君毅的眼睛同时朝吕乔望去,望着这个用手背捂住嘴,呜呜地哭得伤心至极的泪人。
人们都没有再惊动已经沉入梦乡的郑东升。就让他好好地睡上一觉,当明天的太阳再次照射到窗台时,没准郑东升的病就好了。
第二十七节沈非和苏素丽的藩篱纠缠
更新时间2011…8…308:31:08字数:1957
已经“百炼成钢”的苏素丽对吕乔到了上海的这个事实早有思想准备,她知道沈非昨晚在哪里过的夜。也许接下来只有自己一个人独守空房了。因为这是个条件,否则沈非就要跟自己离婚。所以她不能吵,也不敢吵。
可是苏素丽忽略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婚姻是什么?是厮守。既然连厮守都没有了,你的婚姻还值几斤几两?可是这个可怜的女人却死死抓住这根婚姻的稻草绳不放,宁愿就这样活在没有任何尊严的阴影下。唉,又是一个千金难买愿意。
假想苏素丽能够生个孩子,也许她的处境会相对来说好一些;
假想苏素丽不能够生个孩子,但是个温柔而又贤惠的女人,也许她的处境相对来说也会更好一些。
但是苏素丽以上的条件都不具备。她只会在沈非不跟她计较的时候,突然冒出粗言俗语;她只会没有立场地鄙视丈夫的成就和蛮横地固执己见。
看来,世界万物均属一物降一物。苏素丽天生就是让沈非降住的人,因为苏素丽要婚姻。
而这一次,苏素丽的一句话不但又激怒了沈非,甚至也得罪了公婆。
饭菜端上了桌,苏素丽招呼公婆和丈夫吃饭。吃饭就吃饭,家常便饭,而且又是你苏素丽舍不得放手的美好家庭的家常便饭,多好多美满。可是苏素丽开始不安分了。她用眼睛瞥了沈非一眼:
“哼,在外头厢浪够了,才知道回来!”
沈非还是不搭理苏素丽。他太了解这个苏素丽了,一般情况下他是不会跟苏素丽胡搅和的。
公公不答应了:“阿丽你说啥?我儿子什么时候在外头厢浪了?”
“侬在外面‘包二奶’不是浪嘛!”
“啪”地一声,沈非还没有吃两口的饭碗就被他摔碎在桌子上!没等沈非开始发飙,婆婆就跳了起来指着苏素丽:“侬咯杀千刀的!去死吧!”说着老太太大哭起来:“作孽啊,阿拉媳妇不是‘二奶’,侬阿丽才是第三者呀!”
苏素丽哪里肯接受这个现实?她终于开始发泄:“吕乔就是‘二奶’,我是你沈家明媒正娶的!”
“明媒正娶?阿拉沈家没有休掉侬就是侬烧高香了!”老父亲旗帜鲜明:“没见过像侬这种当媳妇的人,三从四德侬从来不懂,逆来顺受侬又不会,当个女人,连个蛋都不会下,还有脸在这里说‘明媒正娶’!”
“就是明媒正娶!说到天边阿拉也是侬沈家的人!烧成灰也是侬沈家坟前的一杯土!想休掉阿拉?门都没有!”苏素丽哭闹起来很有一套,边哭还边“唱”,可能跟街道办事处做妇女工作有关系,耳濡目染,应用的活灵活现:“我的咯天啊,睁眼细细看啊,天打五雷轰啊,缺德带冒烟啊……
”
一团糟!这就是苏素丽的德行!沈非真想给苏素丽一个耳刮子,想想,还是没有伸出巴掌。沈非心里想:随便你苏素丽怎么说,我心里只有乔乔!
“侬滚出去!”公公望着肥猪般嚎叫的苏素丽:“听见不啦?滚出去!”
如果说苏素丽看惯了沈非的脸色,见惯不怪的话,公公婆婆的谩骂却还是第一次让苏素丽着实吃惊。她马上又是一副委屈样,鼻涕泪水横流,抽抽噎噎地、乖乖地“滚”走了。
本来是沈非来给爹妈报喜的,一会儿工夫就被苏素丽给搅合了。
不过,这个不让人待见的苏素丽“滚”走了,又是个在沈家没有分量的人,并没有给大家带来太大的烦恼。于是一家三口心里也就慢慢地平静了下来。姆妈又给沈非添了一碗饭:“儿子,吃饭。下午带我们去看看吕乔。”
“是呀。带我跟侬姆妈去看看伊。”
沈非说:“下午不行,我还有事情要做。”
老父亲着急了:“侬啥时候没得事体做?侬咯事体做不完,我跟侬姆妈就看不成媳妇了?”
沈非真想把老爹老妈抱起来亲两口!这老两口就这么轻轻松松地接纳了吕乔。忽儿,心里又沉了下来,当年不就是自己的父母坚持不许找外地媳妇才弄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吗。他的心里的高兴劲又没有了,苏素丽的恶心样子又浮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不过,自己的父母再如何也是为了自己的儿子好。这点是千真万确的。于是,沈非开始了俏皮的话语:
“阿爹、姆妈,你们可要有思想准备啊,吕乔不是你们想象的‘丑妻烂田’。没准见到吕乔,还要把人家弄到整容医院去给我做个‘丑妻’出来!”
“啊呀呀,那都是陈年旧账,谁不想自己的儿媳妇长得好看啊!”老太太笑起来,根本不介意沈非带着亲情的讥讽。
两个老人实在是太“随便”。当年要沈非回上海,坚决阻隔沈非和吕乔的相爱,现在明摆着一个苏素丽横在中间,却跟没事儿人一般,偏要口口声声“儿媳妇”叫的又香又甜。
过去了事已成为历史。如果时间可以倒转,如果当年吕乔追到上海,告诉两位老人:自己已经怀上了你沈家的血脉,可以想象沈家老人绝不可能口出“丑妻烂田无价宝”的“古训”,逼迫沈非娶苏素丽为妻。
可是,吕乔偏偏就没有这么做,没有指着腹中骨血给沈家任何压力。以至于沈家老人偏偏就不知道远在千里之外的那个漂亮女人已经为他沈家带来了无限的希望!
老人的思维有时候跟孩童般没有两样:简单。时隔二十年,他们又呼天抢地地要找回自己的儿媳和孙子!可悲的人间真情!
沈非想到这里,眼眶里居然充盈起泪水。他晃晃脑袋,强咽下即将夺眶而出的泪,对父母说:“明天晓鹏就会到上海,后天我来接你们去看吕乔和晓鹏。”
关于书名更改告好友函
更新时间2011…9…1612:35:53字数:133
五个月来,本人竭尽努力,上传章节133章共50余万字。自认为是遵守了起点编辑部与本人的合约条款。近日,本人已拟更改书名,现已报起点编辑部审核。待新书名审核通过后,本人再继续上传新章节。谨此,特函答各位书友和好友。干枝蔫花对好友和书友们的鼎力支持再次叩首表示衷心感谢!
关于恢复上传章节告友人函
更新时间2011…9…2011:42:43字数:51
由于本人不熟悉程序,故反复多次申请亦未能成功。现函告友人:从今日起恢复上传新章节,望各位好友继续捧场!
第一章孤鹜难飞
更新时间2011…4…1410:31:29字数:2967
离开了机场高速,没有路灯。警车颠簸着走在崎岖的土路上。
“我记得从这里走要近很多。”司机对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李平说道。
“别走岔了,都十一点多了。”李平略显疲惫,从司机放在前挡风玻璃边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上。他从后视镜中已看不到跟着他的那辆车的车灯,轻松地喷出一口烟雾。
吕乔微闭上眼睛,身体随着车子而摇晃着。颠簸了二十几分钟,前方出现了一片亮色。车子总算从村边小道中斜插出来,开上大路。吕乔认识,这是N市所辖的一个县城,也被人们俗称为“劳改城”。县城边缘上有好几座监狱,有监狱中心医院,有警官大学,有警犬基地,有省、市堪称一流的看守所。转了两个弯,警车径直开进了一个敞开着的大门里,左侧一栋大楼,门侧的标牌上写着:N市第一看守所。
“下来吧。吕总。”章立明从车上跳下来,转身对着吕乔如释重负般地说道,脸上还能看出一丝笑意。
吕乔的归案章立明是最高兴的一个。三个多月来,检察院对吕乔的出逃一直有追究章立明渎职的动议。尽管没有最后实施那个将要影响章立明一生前途的动议,但是章立明的年终奖金还是泡了汤。吕乔终于归案,章的开心溢于言表。
吕乔头也没抬,但是她能想象到章立明的得意神色。倒是李平不动声色,很平和地交待吕乔带上随身物品,慢慢的下车,不要被车门碰到了头。
办完手续,经过安检,吕乔束着头发的发卡给没收了。她披散着头发,跨进了铁门。当大门就要关起来的时候,吕乔下意识地回过头,看到了检察院的一行人一字儿排开,站在那里。她能想象得到这些人眼里流露出的遗憾和惋惜。一行清泪不自觉地滚落在脸庞。她扭回头,悄悄地擦去泪水,跟着警察走进了那道与喧闹、繁华隔绝的大门。
“把鞋脱在门口,光脚进去。”一位女警察带着吕乔走到女监区7号门旁,“动作快点!”
吕乔没有动,静静地站在铁门?(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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