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雄与女囚 第 5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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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鞋脱在门口,光脚进去。”一位女警察带着吕乔走到女监区7号门旁,“动作快点!”

    吕乔没有动,静静地站在铁门边。“这是规定,听见没有?”女警察厉声道。

    吕乔抹去还在流淌的眼泪嗫嚅道:“穿鞋是我的权利。”也不知道女警察是否听得见这可怜的申辩。

    “不要跟我谈你的权利,你的权力你的律师会跟你谈。现在你必须脱掉鞋子从这里进去!”夜深人静,女警察的嗓音尖刻,不容争辩。

    “如果我就是不脱鞋呢?”吕乔的声音突然提高了,转身面对着女警察,带着挑衅的目光。

    僵持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显然,年轻的女警察还没有见过这种执拗的场面。脱鞋,这是看守所的规定,嫌疑人基本上都会配合的事情,居然在这个女人这里给卡了壳。声音惊动了号房里的人们,有几双眼睛和挤在一起的脸和头在风窗口晃来晃去。

    “看什么看?都给我回到铺位上去!”女警察无名火起,冲着风窗口吼道。

    号房里一阵躁动。就好像有无数双脚在床板上跳动。

    “不就是脱鞋吗?干嘛发那么大的火气?”聪明的吕乔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要脱鞋进号房。”

    女警察来了精神:“这是规定,你必须服从。”

    吕乔看了看女警察,无奈地呼出了一口气,脱下了皮鞋,光着脚踏进了7号子的铁门。没等吕乔看清楚这号子里的情形,只听得“哐当”一声,那厚重的号门在吕乔的身后沉重地关上了。紧接着,号子里另外一扇铁门又“哐当”一声开启了,吕乔双脚踩在冰凉的水泥地上,往前挪了两步,探头往里一瞧,整整一屋子女人,足有十八、九个。

    “进去,走进去!”女警察在风窗口观察着吕乔,“胡丽,搜身。”

    被叫做胡丽的女人从通铺上爬起来,把吕乔拉进了号子里。“脱下衣服,还有裤子、胸罩。”

    “为什么?刚才外面已经检查了,为什么又要检查?”吕乔有些愤怒,轻蔑地看着这个叫做胡丽的女人。

    胡丽面无表情,机械地上来强脱吕乔的衣服,并朝着通铺上喊道:“辘轳,来帮忙。”

    叫辘轳的是一个女孩子,大概二十岁出头的模样,脸上的皮肤黑黑的,从通铺上跳下来,三步两步就窜到了吕乔的身边,不由分说就把吕乔的牛仔裤拉链给扯掉了,然后就脱吕乔的裤子。吕乔吓了一跳,本能地护着裤腰,躲闪着不让辘轳得逞。没等吕乔缓过劲来,又上来了几个人,将吕乔的体恤衫从腰间往头部猛地一拽,吕乔突然大喊“救命”,一号子的人都笑翻了天!

    几乎被脱得只剩下内裤和文胸的吕乔双手交叉在胸前,面对着几十只眼睛的注视,即羞辱,又无助,蹲在地上哭出了声。

    原来,人的尊严是一件件衣服穿起来的。当体无完衫的时候,也就没有尊严了。

    “站起来,把胸罩取下来。”胡丽看着吕乔,又给辘轳使了一个眼色。

    “胸罩里没有东西啊!我没有藏东西啊!”吕乔一听要取下胸罩检查,近乎歇斯底里地边哭边喊。

    辘轳见吕乔双手放在胸前,就顺势从后背轻易地将吕乔的胸罩扣子解开了。

    吕乔不哭了。面无表情的她看着辘轳将胸罩交给胡丽,“内裤要吗?”

    “什么?”胡丽倒糊涂了。刚才还在又哭又喊的吕乔怎么突然换了一副面孔了?

    “给你们!都给你们!检查!统统检查!”吕乔将手上拿着的几件带进来的衣服抛向胡丽,又将内裤脱下来,向辘轳抛过去。

    号子里突然安静了。吕乔一丝不挂,站在那里,脸上流着泪,狠狠地盯着胡丽和辘轳她们。

    “每个进这里的人都要过这一关的。”胡丽边说,边将吕乔的文胸放在水泥墙上磨。一会儿工夫,就从杯罩里取出了两根钢圈。那两根钢圈是用来固定文胸杯罩不变形的。取出了钢圈,文胸不像文胸,就像一小块平坦的带有镂空花纹的布。

    “给你,戴上吧。”胡丽将取掉了钢圈的文胸递给吕乔,“是名牌吧,手感真好。”见辘轳她们在翻看吕乔的体恤衫上的标牌,“别看了,把衣服、裤子给她。”

    吕乔接过衣服、裤子,穿好。又将撒落在地上的几件衣服收拢、折好装进了塑料袋中。

    “你跟辘轳睡。明天找警官通知你的办案单位,给你送被子进来。”胡丽很老成,说话挺有分量的。年纪最多不会超过40岁。

    吕乔最大的本事就是在最短的时间内调整心态,将不愉快或者是痛苦的事件包括与痛苦相关的过程打包扔进心内的一角,瞬间展现出和场景相配合的角色。

    吕乔走到辘轳身边,“我睡哪儿?”

    “蹲坑边上,”辘轳指了指放了许多塑料水桶的蹲坑:“先洗洗脚,不要把脏东西带到我这里来!”

    “胡姐,她用我的毯子吗?她有毛病怎么办呢?会不会传染啊?”辘轳看着在桶中舀水洗脚的吕乔,大惊小怪的说道,边说还边做鬼脸。

    “胡丽,在你旁边挪个地方,吕乔睡你旁边。”声音是从铁门旁固定的对讲机里传出来的。是刚才那个女警察的声音:“其他人依次往里面腾,动作快一点。”

    吕桥抬头望了一眼相当于二楼一般高的一方铁窗,铁窗的上方有一个监控器。显然,女警察在办公室,一边看着监控屏幕,一边通过对讲机指挥号子里的被羁押人。

    露出傻相的这伙人清醒过来,包括胡丽在内,慌慌地挪动着垫被、枕头,不一会儿,胡丽的旁边就腾出了一块相比其他人都要宽敞的多的地方。胡丽将自己干净的垫被铺上了一床格子床单,又将一床线毯套上了被套,在吕乔自己带进来的衣服上铺了一块新毛巾,权当一个枕头。

    “上来睡吧”。胡丽的声音很甜。起码与刚才相比,判若两人。吕乔穿上了胡丽递过来的一双足足有40几码的拖鞋,从蹲坑边慢慢地移到了胡丽所在的铺位旁,躺在了给她铺垫的窝里。

    日光灯在头顶上通宵地亮着,两个高高悬挂的吊扇慢悠悠地转动着叶片。南方的九月,即干燥又闷热,何况在这个容纳了近20个人的号房内。

    就像人们常说的遇到激动或者变故就找不到北一样,吕乔现在找不到自信了。

    想起在外地的母亲和晓鹭,吕乔的心就揪紧了。不知道张君毅会不会按照吕乔的交代办好那几件事?吕乔又想起了沈非,那个曾经让她爱现在让她恨的男人!吕乔将头埋进了线毯里,大颗的泪珠滚落下来。人和事撕扯着吕乔,使她辗转反侧,难以成眠。

    第二章落霞无泪

    更新时间2011…4…1410:32:04字数:3597

    萧山国际机场。

    天边涂抹着晚霞残留下的还有些变幻的云彩,呈现出黛色。什么是黛色,也许只有吕乔能够解释,很迷幻。有些像红、黑、灰调和的颜色,也是时下人们追崇的“中间灰”。时而一架银色的飞机直冲云霄,钻进云团,飘来一阵阵灌耳的超速音。

    载着吕乔的中型面包车停在了进港车道旁。陆续从车上先后蹦下来三个人,两男一女。最后下来的是吕乔。

    吕乔穿一件深蓝色的翻领体恤,浅色直筒牛仔裤,脚穿一双暗红色软牛皮坡跟鞋,肩挎与皮鞋颜色相仿的旅行包。识货的人一眼就可以看出吕乔浑身上下都是名牌,古琦的挎包、古琦的鞋、古琦的手表……。大波浪的长发用发卡很随意地扎起,有些凌乱,但不失恰到好处。给人的感觉是平凡但又与众不同。

    吕乔确实与众不同。她是二十四小时前被杭州警方抓获的网上逃犯。她的前后有三位同行者。矮个子男的是N市检察院反贪局副局长李平,年轻的那一位是李平的手下:办案人章立明,女的是法警小王。他们乘动车组于下午抵达杭州,与杭州警方办理交接后,以最快的速度带吕乔返回N市。

    吕乔是在登记住宿时暴露了真实身份而被网上缉逃自动比照抓获的。离开N市三个多月,仍然没有摆脱追捕她的人们。吕乔为自己的粗心而懊悔,为即将成功的一笔数千万元的业务而惋惜。

    杭州警方与N市检察院联系后,没有将吕乔送进看守所,而是将她安排在刑警支队的一间有床铺的房子内,派人连夜看守。

    第二天的下午,李平带着章立明和小王赶到了杭州。吕乔看着这几个曾经打过交道,唯恐避之不及的人前前后后的忙碌着,又是购机票,又是办理交接手续,又是搜查吕乔的随身物品,又是察看吕乔的手机短信和近期通话号码。

    “别看了。短信和号码还能说明什么呢?”吕乔冷眼望着章立明:“我都在你们手上了,难道那么多和我联系的人你们也要抓吗?”

    章立明没有理会吕乔的责问,依然在翻看着吕乔手机上的短信。章立明如果不是一名检察官的话,肯定不是吕乔的对手。他很清楚吕乔看不起他。

    “嗬,吕总,如果再晚几天,你又有一笔买卖成交了!”章立明的眼神里有点幸灾乐祸:“看样子,这半年来,你做了不少业务嘛!”章立明边说边继续翻看着吕乔的手机短信。

    “妒嫉是吗?”吕乔接住了章立明的奚落,“如果你不当检察官的话,下海经商肯定不如我!”

    “那可说不定。”章立明似乎不像半年前那种给人一种乡土气息的感觉了,:“你吕总能做的事情我当然也可以做到,况且我还比你年轻呢。”

    这句话把吕乔给噎住了:“你……”。

    “小章,收拾一下,同小王一块儿带吕总先上车。”李平瞟了吕乔一眼,对章立明说。李平很清楚吕乔对章立明的态度,怕章立明在杭州警方面前丢了面子,故催促章立明带吕乔上车。

    “年轻有什么用啊?你有我的阅历吗?请你告诉我,你有吗?”吕乔不放过章立明,也不理会李平:“报复吧,仅你的马跑。你形成的起诉意见书最好能让你们院检委会通过,让法院判我死刑,你做得到吗?”

    杭州警察循着声音朝章立明和吕乔的方向观望着,那些眼神里分明包含着惊讶,他们难以想象,一个嫌疑人竟敢用这种口气与检察官说话。

    “为什么报复你?笑话!”显然章立明被激怒了。从接吕乔这个案子起,章立明经历了好几个类似的回合。是吕乔有敌意,还是自己真的不是吕乔的对手?章立明吃不准,这不,吕乔又冲自己来了。平心而论,在检察院内部,尤其吕乔外逃,传言要处理章立明的渎职行为时,章立明都没有抱怨过。他曾经与同事谈论过吕乔,他说,这是他在办理案件中遇到的一位思维敏捷、口才颇佳的嫌疑人。与嫌疑人的交道肯定要经历一波三折,何况遭遇的还是一位起码让章立明感到难缠但又很有内涵的女人。而此时,在杭州的刑警支队里,被吕乔不冷不热的数落着,作为男子汉,一名检察官,真有点难为情。想让李平帮忙圆圆场,偏偏李平做得让章立明都看不懂,根本不像原来的李平。想找小王帮忙,这个刚从警察学校毕业的女孩,稚嫩弱小,几乎不可能具备处理这类问题的经验。章立明有些后悔不该在看吕乔手机短信的同时,给吕乔提供了攻击自己的机会。

    章立明走到吕乔身边,正准备帮吕乔提起放在床边上的旅行袋,还没等他说出“上车”两个字,吕乔就已经出了房门口,径直朝院子里已经发动引擎的车子走去。

    杭州警方提供了一辆面包车,空调很带劲,车内凉爽宜人。穿过市区,车子上了高速,直奔机场。车窗外,长江三角洲的繁荣景象尽收眼底。李平边哼曲子便跟司机聊天。时不时还扭头跟法警小王开玩笑。小王坐在吕乔的左边,章立明坐在吕乔的右边,把吕乔夹在中间。李平坐在副驾驶座位上,情绪高涨。倒是章立明没有过多地说话。或许是与吕乔拌嘴伤了神,所以情绪不佳。倒是小王几次想跟吕乔说点什么,吕乔故意将眼睛闭上,不理睬她。车上正在播放民乐改编的摇滚乐《打靶归来》,李平随着音乐的节奏,轻轻地扭动着上半身,俨然没有了反贪局副局长的威风,倒像一个擅长街舞的小伙子。扭得高兴,还跟着音乐唱道:“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把营归……”。此情此景,让吕桥顿显凄凉。是的,从现在开始,她已经是李平他们的靶中之的。

    吕乔他们走的是机场绿色通道。章立明手中一个不大的但显得很沉重的帆布手提包放在了机场检查行李的工作台上。章立明和小王在与机场人员交涉,李平带着吕乔站在稍远一点的地方。

    “干脆给我戴上手铐和脚镣得了,免得麻烦。”吕乔已经猜到那个手提包里装得是什么。

    “因为信任你啊!”李平不动声色,在说这句话时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章立明他们。

    “我已经是逃犯,还谈什么信任!李局长也会装模作样啊。”

    “这是两回事。难道我们不知道给你戴上手铐省事多了吗?如果那样的话,还用得着和机场工作人员费口舌?”

    吕乔打断了他的话:“别说了,我不是你的部下,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好啦。”

    李平笑了笑,眼角流露出的却不是笑意。

    章立明和小王总算与机场方面协商好了,将手提包的拉链拉上,朝李平和吕乔的方向走来。与此同时,刚才与章立明他们交涉的机场人员同时都用眼光投向了吕乔,那种眼神使吕乔感到了屈辱。尽管有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是吕乔没有示弱,她现在唯一的武器就是用眼神迎合住那些不相干的人,直到那些人躲开她的目光。

    “乔乔,乔乔!”安检处一个戴眼镜的高个子旅客,朝着吕乔又是挥手又是呼喊。“沈非先生来了”李平说。

    “是你告诉他的吧。”吕乔看到沈非正在办理安检,对李平责问道。

    “是的。他说,如果找到了你,就通知他。当然,我们也希望有他的配合。毕竟是他们举报你的。”

    “我不想见他!更不想和他同坐一架飞机。”

    “我们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也上这架飞机。只是希望他帮助我们做你的工作而已。”李平跟走到他身边的章立明耳语了几句,章立明点点头朝沈非走去。

    真是冤家路窄。吕乔扭头朝候机大厅走去。

    候机大厅里热闹异常,灯火通明。波音器里随时传出温馨的登机提示。“我去趟洗手间。”吕乔边说边顺势拐进了通道右边的盥洗间。

    李平朝小王努努嘴,小王快步追进了盥洗间:“等等我,吕总。”

    吕乔正眼也没有瞧瞧这位刚参加工作穿一身淑女装,袒露着雪白脖子和双臂的小法警。

    吕乔显示出一贯以来的高傲和漠视,居高临下地边洗手,便对着镜子里折射出的小王说道:“挺新潮的嘛,穿便装也太过了一点。我觉得当一名警察,最好不要这样穿衣服,任何场合都不要。你的身份是给人一种严肃感,而不是轻浮,懂吗?”

    “你……”,小王也许第一次被嫌疑人数落,但是她没有胆怯,也没有像章立明那样被动。“称呼你吕阿姨你不会生气吧。”小王沉着地从随身挎包里抽出一张纸巾,边擦去手上的水边从镜子里看着吕乔。脸上带着笑意,淡淡的,不动声色。

    “随你的便。我现在的身份是嫌疑人,不用对我客气。”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刚才那位带着眼睛,个子高高的人是你的情人吧?”小王装着漫不经心,脱口而出。

    “曾经是。怎么?明知故问吗?”吕乔对着龙头接了一些水抹在头发上:“觉得稀奇吗丫头?你有几个情人了?可别告诉我你还是个黄花闺女。”

    小王有些招架不住。没想到吕乔真得厉害,没办法再继续说下去了,“我们出去吧,李局长他们还在等我们呢。”

    吕乔暗暗地笑了。

    李平和章立明站在洗手间门口,有些心绪不宁的时候,见小王陪着吕乔出来,才松了一口气。李平有些后悔没有给吕乔戴上手铐,免得现在提心吊胆。

    “我饿了,吃点东西好不好。”吕乔迅速地在李平和章立明的身后左右观望着。

    “沈董在前面的快餐厅等我们呢。离登记还有一个多小时,走吧,吕总。”李平知道吕乔在找什么,干脆告诉她。

    “我说过了,我不想见他!”吕乔扭头向相反的方向走去,急得章立明快步冲到吕乔身后。

    “干什么?!我能跑到哪里去?我已经在候机大厅了,除了等飞机,寻死的地方都没有!”吕乔突然转身对着章立明叫起来。

    李平终于露出了一脸的严肃,走到吕乔面前:“请你一定要配合,我们在执行任务。否则,对你很不利。”声音不大,对吕乔来说,已经很有震慑力。

    小王走到吕乔面前,像逛街似的挽起了吕乔的胳膊,引领着吕乔朝着指定的方向走去。吕乔没想到这个丫头手上真劲。

    “吕总,我在学校学过散打,还得过奖呢。”小王看着前方,脸带笑容,悄悄地说着。

    第三章温柔情魁

    更新时间2011…4…1410:55:40字数:3313

    沈非已经点了一桌子的菜,就等李平他们过来。

    他是下午刚上班时接到李平的电话的。他以最快的速度安排好急需处理的事情,通知司机将车子加满油开到公司楼下等候。

    一年来,沈非的日子很不好过。原材料涨价造成产品成本不断飙升,市场供需矛盾日益突出,公司员工情绪不稳定,集团公司多次派驻工作组,人心向背使沈非如履薄冰。加上吕乔的挪用公款,尽管集团总裁不清楚吕乔和自己的关系,但是毕竟出了这么大的一件事,从哪个方面都没有办法交待。他知道吕乔不会原谅自己,但是二十几年的情感一时半会儿是无法割舍的,何况他们还有一个女儿。如果吕乔判刑,沈非无论如何要将女儿接回上海的。当接到N市检察院李平的电话,告知他吕乔已经归案,并从萧山机场乘当晚的航班返回N市时,沈非不顾一切地要见到吕乔,他知道,只有找到吕乔才能找到自己的女儿。所以,他让司机回家,自己开着车子,开足马力上了沪杭高速,朝萧山机场赶去。

    当沈非赶到萧山机场停车场时,正好看到李平他们带着吕乔走进了机场大厅。沈非采取了临时动议,立即购了一张到N市的机票。

    “嗬,很丰富嘛。沈董,谢谢你。”李平望着一桌子的菜,对沈非说道。

    “喝点什么酒?”沈非在问李平,眼睛却始终看着吕乔。见吕乔瘦了,心里也有些酸楚。但是想到吕乔给自己找的麻烦,心里又顿时生出许多怨气。他没想到自己真心爱着的女人,居然釜底抽薪,险险乎置他于死地。

    吕乔坐在沈非的对面,旁边是小王,李平和章立明坐在一左一右。

    “咱们喝点啤酒吧,庆祝一下。”李平边说边用眼角瞟了吕乔一眼。

    “抓住了我,是值得庆祝。”吕乔从旅行包中掏出了“圣罗兰”和打火机,点上一支,吸了两口,吐出了一口闷气。

    “这里不能抽烟。”章立明望望吕乔,又看看跑前跑后的服务员。

    “章科长,”吕乔望着手中一缕轻烟袅袅升腾:“你好象很少坐飞机吧?

    “机场不能吸烟的。报纸上都这么说。”章立明坚持自己的观点,但是一口N市郊县的土话,在这种场合越发显得干涩和不协调,但是又很想在已经产生严重分歧的沈非和吕乔面前寻找尊严。

    “你看看清楚,,这里立着牌子呢。”吕乔脸带笑容,不紧不慢又吸了一口烟,用手指了指餐桌旁边一块红底白字:“吸烟区”。

    “看见没有?这是专门为吸烟人士准备的就餐区。”没等章立明接话,吕乔又接着说:“章科长,以后出门可别出洋相了。公共场所能不能吸烟,尤其在这用餐的地方,只要看一看餐桌上有没有烟灰缸,如果有,就可以吸烟,如果没有,就不可以吸烟。”吕乔依然笑着,朝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

    “来,喝点啤酒。”沈非起身为李平他们斟酒。“乔乔,你也喝点好吗?”沈非知道吕乔并不会喝酒,但为了缓和气氛,为吕乔也斟满了一杯。

    “小妹”,吕乔对服务员说:“上一碗牛肉面,一盘凉拌海蜇丝,一盘皮蛋拌豆腐,谢谢”。

    “李局长,你好。”一个声音从餐厅的另一处传来,随着声音过来两个人。李平认出了来人是谁,乐呵呵地站起来与来人握手:

    “这位是来N市办公司的张先生和他的手下,是来投资的。上次区里开会时认识的。”李平向章立明和小王介绍说:“是我们的财神爷啊!”

    章立明和小王都站了起来,与张先生握手

    “您好,您是吕主任。很久没见面了,还是从前的模样,一点没变。”来人叫张君毅,他并没有特别对李平他们感兴趣,话锋一转,直接就与吕乔对话了。看来,他在附近的地方已经认出了吕乔并对吕乔周围的人观察了一阵子。

    吕乔并没有理会这突如其来的热闹,依然坐着,只朝张君毅礼节性地点点头,似乎打了招呼,又似乎漫不经心,眼睛望着别处。

    “你们认识?”章立明警惕性很高。

    “认识又怎样?我和沈非也认识,你们不是也让他来了吗?”吕乔突然开口了,“来,张先生,坐过来。”

    张君毅很兴奋,绕过沈非来到吕乔旁边,坐在吕乔亲自给他搬过来的椅子上。

    “乔乔,这位是——”,沈非有些发呆,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他从来不认识的人。

    “我是张君毅,从加拿大回来的。现在在N市办公司,多多关照。”张君毅边说边让同来的那位小伙子从包里取出名片,分发给在座的每一个人。

    服务员将吕乔点的面条和两小碟凉菜端了上来。吕乔看着那一杯杯冒着白色泡沫的啤酒以及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思绪将她拉回了母亲、晓鹭栖身的地方。也不知道妈妈吃过晚饭了没有,晓鹭在学校是否习惯?没有她的日子这一老一小将怎么生活啊?晓朋又该怎么办啊?吕乔盯着一桌的酒菜发呆,泪水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吕主任,来,我敬您一杯。”张君毅端着的啤酒杯像一个特写,定格在吕乔的面前。

    吕乔回过神来,先怔怔地看着刚认识的张君毅以及他手中端着的酒杯,仅仅数秒钟时间,吕乔就打定了一个主意。她扬起头,很自然地揩去眼角的泪水:“张先生,真没想到在这里相遇。来,为了我们的过去干杯!”吕乔笃定张君毅是她原来的同事,或者是以前认识她的人。否则,张君毅不会称呼她“主任”,这是她原来工作单位的职务称呼。

    沈非一头雾水。他没有想到吕乔除了他还会有其他相处过的男人。望着这个半路上杀出来的、显得比沈非要年轻许多的张君毅,一股酸溜溜的滋味涌上心头。

    “乔乔,你们认识?”

    “早就认识,很熟。啊,还没给你介绍呢,张先生,这是沈非先生”,吕乔对张君毅说。

    “这位是——”,吕乔用眼瞄了一下摆在桌子上的张君毅的名片,“张君毅先生”,吕乔对沈非边说边装出溢于言表的喜悦之情,还伴有一种做作的隐秘,是故意给沈非看的。其实沈非读懂了吕乔那份伪装的表情。但是他并不懂吕乔为什么要这么做。

    “乔乔,你在开玩笑吧?”沈非扶了扶眼镜,望着吕乔。

    “吕主任不是在开玩笑,她说的是真的。十五年前我们就很熟悉了。”张君毅察言观色,很大气也很客气地说:“倒是没有听吕主任谈起过你啊?”

    沈非有点沉不住气了。如果说他能判断吕乔介绍张君毅时的那种故作熟识的作派只是为了对付他的话,倒是张君毅的解释让他迷惑了。难道十五年前,吕乔背着他真有与张君毅相识的一段往事吗?尽管这些年吕乔给他带来的麻烦,已经让他对吕乔丧失了那份保持了二十多年的感情,但是惯性让这个地道的上海人还是对吕乔依依难舍。突然,他想起了此行的真正目的,也为了能有点时间与吕乔单独相处,询问女儿的下落以及捕捉吕乔和张君毅的关系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所以沈非转向李平:“李局长,我在电话里跟你说的事情,可不可以给我一点时间与吕乔沟通一下?”

    “我不愿意!”吕乔不等李平答复沈非,站起身来跨上旅行包,“小王,请你陪我去趟洗手间。”说完,也不等李平是否同意,转身就朝餐厅外面走去。

    章立明和小王一齐起身跟着吕乔往盥洗间的方向走去。

    张君毅看着这一行人的表情,知道其中有问题,但不知道究竟是什么问题。他想,检察院、反贪局的人都在这里,这位沈非先生显然与吕乔发生了什么事情,按照张君毅的思维逻辑,他认为,再重要的事情也不可能惊动检察机关呀?这个离开N市多年,回来时间不长的张君毅很想探个究竟。没等张君毅开口,李平说话了:

    “张先生,出差吗?”李平看似很随意,用筷子夹了一块嫩竹笋放在张君毅碗碟里,实际上在观察这个突然冒出来却又口口声声自称认识吕乔的人。

    “省里在杭州开招商会,有些项目在招商会上签约,我们公司来凑个热闹,捧捧场。”张君毅笑着回答,但用眼睛的余光观察着沈非。

    沈非很不自在。他为自己的贸然行为很后悔。需要接回女儿,可以向检察院提出要求,也可以与吕乔的诉讼代理人联系,没有必要亲自跟来。此时此刻,再后悔也没用,毕竟他见多识广,听见张君毅在谈论着招商会的事情,立马插进了话题:

    “N市的招商会我们每年都参加。厦门的、温州的、上海的、香港的、北京的。但是会上签约的大部分是意向性的,随意性很大。”

    “听沈先生的意思,对N市很熟悉嘛。你们公司也有投资?”

    沈非未置可否。他不想再提这个问题。他和吕乔的矛盾就缘于投资,美好的愿望是开端,悲惨的结局做收尾。沈非镜片后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无奈。

    “李局长,你们也来开招商会的吗?”见沈非没有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张君毅转而问起李平来。其实,对李平这次的出行,因为关乎吕乔,所以是张君毅最想弄清楚的方面。

    “唔唔,不,不是。”李平显然没有想好怎样回答,有些吞吞吐吐,忙着夹了一筷子菜送进口里:“办点公事。”

    “你们真有办法,办公事居然拉着这么一个大美女啊。”张君毅笑起来。抬头看见吕乔心事重重地进了餐厅,后面还有章立明和小王。就没有再说下去。

    第四章借以真手

    更新时间2011…4…1516:39:26字数:6018

    张君毅早就认识吕乔。他知道,吕乔其实并没有认出他来。但是吕乔表现出来的热情倒是张君毅没有想到的。以其对吕乔以前的那点了解,以及对待自己的态度,根本没有可能会表现出这样一种热情。所以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吕乔一定在刻意地暗示什么,一定有不便表达的急需处理的事情需要有一位合作者,否则就是他以前认识的吕乔了。

    十五年前,刚过而立之年的张君毅是N市公交公司的大客车司机。吕乔是公交公司的上级主管单位:市政公用局的办公室主任。张君毅的父母、妹妹都在加拿大,而他却从小在祖父母身边长大。小伙子哪样都好,身材好,长相好,就是文化低,没读过大学。那是个挑剔的年代,又是个企业频频转制的年代。下岗、招聘、打破铁饭碗等新名词让许多人困惑,年轻的待嫁闺秀们怎么也不会试图与一个处于动荡转制企业的小伙子谈今后怎么过日子。所以张君毅的婚娶事情也就耽搁下来。祖父母去世后,父母多次催促他办理出国的手续,并不想出国的他经不住父母的反复催促,最终还是同意了父母亲的安排,远走他乡,寻谋他途。

    出国需要加盖主管单位的公章,所以张君毅几次三番到过吕乔的办公室。那时的吕乔年轻、漂亮,属于那种一眼就能给人留下印象的人。吕乔的靓丽和精干给张君毅的触动很大。但是,那段时间,张君毅故意在吕乔的办公室反复转悠,一次没来得及盖章,他就下次再来;吕乔开会,他就在那里等待,不温不火,不急不躁,为的是多看吕乔几眼。作为一个有着5000多职工的下属单位的司机,他知道吕乔更本不会记住自己,但是,他就是想这样做。他就这样对一个没有半点了解的女人,倾注了萌动情愫的心思。

    吕乔只是公事公办,估计都没有记住有这么一个请求盖章后到公安局办理手续的人。因为进进出出找吕乔办事的人也很多。对吕乔处理事务的作风当然也是张君毅欣赏的主要方面。他很后悔,怎么没有早点认识吕乔,直到自己都要出国了,吕乔才突然像春风般,又像细雨润无声那样叩开了张君毅的心田。如果不是发生了之后的一件事情,也许张君毅真的会为了吕乔选择留在国内。那件事情让张君毅无地自容,觉得愧对吕乔,最终下决心远走他国,并打算永远不再回来。

    在等待公安局审批手续的过程中,一个周六的下午,张君毅开着2路公交车,居然在繁华的街道上看见吕乔。张君毅兴奋起来了,突然将公交车停靠在马路边,大声地呼喊着:“吕主任,请上车,我带你一段路!”

    吕乔没有听清楚司机在喊谁,只看见一辆公交车未到停车站,而是停在了人来车往的马路边上,司机在大喊大叫。车上的乘客乱作一团,边敲打关闭的车门,边指责司机。吕乔气愤极了,向公交车跑来,转到驾驶座这边,狠命地拍着车门。这时候的张君毅看见吕乔气冲冲地跑过来,意识到不妙,躲也没处躲,只好手端方向盘,将脑袋埋在两只肘弯里,不敢抬头看已经气喘吁吁来到自己身边的吕乔。

    “你是哪个车队的?快说!”吕乔真的生气了。他并不知道司机当时就在喊她,看架势,吕乔如果听清楚司机是在跟自己打招呼,估计也会是这幅愤怒的摸样。

    交警也赶过来了,车上的乘客还在敲打着关闭的车门,吕乔满脸是汗,发出的声音尖利而又不容置疑:“为什么无故停车啊?造成交通混乱,还大喊大叫!你叫什么名字?说啊!”

    张君毅没有吭声。感到难为情的他莫名地流出了几滴眼泪。那朦胧的心被刺痛了。他的举动是为了吕乔,但是吕乔却愤怒地指责他。张君毅自始至终都没有吭声。

    围观的人群越聚越多,路上大小车辆和喇叭声响起一片,沸沸扬扬的场面让张君毅越发不敢抬起头来。交警维持秩序。车上的乘客吵嚷声越来越大,要求开车门下客。吕乔指出,公交车没有到站是绝对不能开车门的。乘客不答应了,说公交车不到站却可以随便乱停靠,既然停靠了为什么不可以下乘客呢?吕乔没有答复,与交警商量,先疏散围观的群众,疏导车流通过,再指令公交车开到前方车站。

    在交警的指挥下,到公交车发动引擎,启动并滑行,张君毅始终不敢正面看吕乔一眼,依然是低垂着脑袋,从左侧后视镜看到吕乔还在帮助交警维持秩序,才一脚油门,逃也似的窜出去了。

    吕乔记下了张君毅开的那辆公交车的车牌号码。星期一上班后,吕乔安排办公室秘书到公交公司了解周六下午公交车不按规定停车的处理事项。得知司机已经没有上班,公交车队的解释是说该司机已经办理的退职手续,正在准备出国。吕乔很不甘心,原本想将这起事件作为一个典型,却找不到当事人了。经请示分管副局长,只是对公交车队负责人作了一个口头警告,要求整顿出车纪律,对肇事司机,就没有再追究。

    “吕主任,您是否还记得十五年前一辆公交车在市内主要道路上违规停车的的事?”张君毅给吕乔点上了一支烟,坐在吕乔身边望着吕乔。

    “是你?”吕乔马上明白了这个见面就说认识自己的人是谁了。吕乔的眼神和嘴角流露出一丝笑容:“你不是去香港了吗?”

    “是的,是经香港到了加拿大。”张君毅顺手拿起酒瓶斟满了两杯酒,其中一杯递给了吕乔:“没想到在机场会遇上你。原来打算等我公司的事情都安顿好了,就去看望你的。这是上天的安排啊,呵呵……”

    吕乔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像是打定了主意似的压低了声音:“张先生,我出事了。时间紧急,有件急事请你一定帮助我。”吕乔边说边用眼角扫了一圈围着饭桌坐着的这伙人,“待会儿我给你电话号码,需要办理的事情我已经都写好了。”

    张君毅从吕乔的态度中,知道事不宜迟。他突然站起来给桌上已经空了的酒杯都斟满了啤酒:“我提议,为了相逢,大家干了这一杯。”趁大家都站起来碰杯的时候,吕乔很顺利地将刚才在盥洗间写好的字条塞进了张君毅的手中。

    李平和张君毅碰了杯之后又和沈非碰了杯。他心里觉得这个吕乔真的不简单,已经徐娘半老还有这么些人围着她转。他观察了沈非的表情,无奈、嫉妒;又观察了张君毅的表情,兴奋,殷勤。而此时,吕乔和张君毅谈得火热,那份久别相逢的情愫都有点感染李平。李平在心里笑了:谈吧,聊吧,过了这一村就没有这一店了,李平这么想着,又看了看沈非,很有些同情这个情场和事业都失落的人。但也找不到合适的话题给沈非一点安慰。李平很明白目前这种场合,吕乔就是再遇到熟人也无济于事,她已经没有逃脱的可能了。再过几个小时,吕乔进了看守所,一切就安全无恙了。

    吕乔近距离地和张君毅谈笑自如,沈非知所以然,那是故意做给他看的,但是他不知道其所以然。沈非如坐针毡,进退两难。他越加感到自己这次的行动实在是太愚蠢了。一个领导着数千职工的国企董事长不仅在情人面前搞的被动不堪,还在这么一个场合被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弄得人鬼不是。玩感情已经没有必要了,吕乔早已恨透了他;玩事业也不行,已经把吕乔玩成了嫌疑人。

    没有吕乔的交代,女儿也许就找不到了。沈非是很清楚吕乔的个性的。这也是沈非听说吕乔归案,不得不“礼贤下士”,跟着吕乔来机场的主要原因。自从女儿出生到现在,已经七八年了,吕乔只是带着晓鹭让他看过几次,在一起吃过几餐饭,去过一次游乐园。但是孩子始终没有称呼过他“爸爸”。现在吕乔出事了,孩子理所当然应由他来抚养。但是吕乔并没有“托孤”的意思,而且还很不正常地当着他的面与那个十多年没见面的张君毅谈笑风生!想着想着,沈非的眼眶居然有些湿润,那心底深处居然又泛起了一股酸涩。

    而检察院的这帮人,沈非也没有打算能起多大的作用。为了举报吕乔,为了向检察院要回吕乔交出的50万元公款,沈非交待有关部门,已经与检察院交涉多次。沈非公司的意见:吕乔交出的公款理应由检察院退回自己的公司;而检察院的意见:这笔公款是吕乔挪用的赃款,应该在吕乔判刑之后上缴国库。为此,自己公司与检察院已经有些矛盾。现在请李平等人帮助从吕乔口中打听晓鹭下落,估计李平不会帮忙。沈非很清楚,李平肯定会说:这是你们的私事,与案件无关,自己协商解决。

    如何是好?沈非想起了自己的老父老母,膝下就他这么一个儿子,与苏素丽结婚后,一直没有生育。有了晓鹭后,沈非真的下过决心要与苏素丽离婚,但始终没有进展,仅一个“无生育能力”的理由并不能让苏素丽知难而退。

    当然,沈非知道吕乔就是因为这一点恨他,所以女儿晓鹭也就成了吕乔手中的王牌。现在看来,吕乔的这张王牌又有了新的内涵:王牌加上犯罪嫌疑人再加上今后的判刑岁月。沈非突然感到,心已不是心,而是一泓浑水,他在晃荡,拼命想捕捉住脑中闪过的点点滴滴。

    沈非晃悠着,搜索着。究竟怎样才能得知晓鹭的下落呢?吕乔的母亲?可能性不大,老太太已经快80岁了,吕乔出事后,老人的生活都不能自理,不可能再照顾一个孩子。交给晓鹏?也不可能。晓鹏左腿高位截肢,已鉴定为一级伤残,自顾不暇,更不可能照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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