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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吕乔者沈非也。沈非不着急了。他舒缓地呼出了一口挤压很久的浊气。他心中有底了:只要跟着张君毅,就能找到女儿!
登机时间到了。同张君毅一起来的小尹忙着去结账,然后又来到张君毅身边,接下了张君毅帮吕乔提的一个小旅行包。
吕乔又恢复了以往的自信。自信是张君毅带给她的。她深信张君毅会为她善后,也十分感谢李平他们决定带她乘飞机返回N市,否则,她与张君毅也许不再有相见的机缘。
高跟鞋在候机大厅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有节奏的“嚓嚓”声。在张君毅的陪伴下,将沈非和李平等人甩在身后。
“乔哥!乔哥——!”登记口有三个人高声喊着。只见吕乔“哎”的一声,答应的又脆又甜,并轻松地向他们走去。
这一声“乔哥”,惊愕了吕乔身边的所有人。就连已在登机口排队的旅客都循着一声呼唤“乔哥”之后的女声,齐刷刷地望着向他们走来的没有任何“乔哥”外形的吕乔。
章立明望着李平,眼神里有些惊慌,唯恐难以控制局面。李平也用眼神安抚章立明和小王。那意思是:沉住气,别慌。
沈非却有些吃惊。他知道吕乔有不少哥们,也有很多生意上的伙伴。沈非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才极力向集团公司推荐吕乔的。要不,N市的业务量能够做到公司的半壁江山吗?沈非吃惊吕乔对待她的哥们的态度。一个张君毅已经让他有些头痛,又出来三个膀大腰圆的家伙,只认识吕乔,却不认识自己这个当董事长的。这次跟着吕乔到N市,既尴尬又忐忑,唯有寻找女儿的渺茫希望在支撑着他,或者他都没有勇气再跟着吕乔踏上飞机。
“这是干嘛呢?三兄弟一块儿回去呀?”吕乔已来到喊她“乔哥”的三个男人身边。
“老大的女儿考上了杭州大学,我们来送孩子,顺便在这儿玩了几天。”其中一个年纪稍轻的告诉吕乔。
“乔哥”,三人中的老大叫刘大强,“货款收到了吗?”
“收到了,谢谢!”
“你们这么多人都是回N市的吗?”刘大强惊讶地看着吕乔身旁、身后的一伙人说道。刘大强四十五、六岁的模样,憨厚的、已有富态的外表给人一种安全感。另外两个同行的是他的同胞兄弟,二强和小强。三人在N市是小有名气的建筑商,兼作市政工程,也是吕乔的老客户。
“都是熟人,在机场巧遇。”吕乔边说话,边回过头用眼角的余光扫了李明一眼
从杭州到N市一天只有一个航班,机场候机遇上熟人的概率是比较高的。这一点,对经常乘坐火车出差的李平他们来说确实是始料不及。李平毕竟老辣些,在这乱哄哄的场面上依然很冷静。他想到乘坐飞机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安全的这一点,最终还是让他放宽了心。李平想,只要上了飞机,吕乔就无法脱身了。到了目的地,检察院的车子直接到停机坪接机,确保万无一失。于是,他又用眼神暗示章立明和小王,做了一个让人不易察觉的动作,章立明和小王心领神会,悄悄地分头站在了吕乔的侧。
“乔哥,我又接了一个工程,排水管设计上仍采用夹砂管道,但刚度和压力还未最后确定。”
“数量大不大?”吕乔边问便随着登记的人群往前走。
“大概在5公里左右,口径在800……,哎,别挤。”刘大强见章立明挤在他和吕乔中间,就用手拍了拍章立明的肩膀,示意他走开点。
“刚度和压力确定后,直接找一下小孟。售后服务、现场技术指导都按以前的合作模式,但是品牌要换一下了,我给你推荐一个更好的供应商。小孟会具体与你们谈。付款方式还是按照以前的惯例不变,质量确保。你看行不行?”
“价格上可要优惠啊!”刘小强说出了关键性的一句话。
“没问题。”吕乔洒脱地笑着说。
“乔哥,这个周末,咱们在一块儿聚一聚怎么样?”刘二强将手中的登机牌递给验票员,边对吕乔说道。
“恐怕不行。这样吧,这是我的朋友张先生,从加拿大回来投资的。”吕乔将张君毅介绍给刘大强他们,“你们不是有名片吗?互相认识一下吧。在生意场上好有个相互关照。”吕乔在说这话的时候,对张君毅使了一个眼色。
张君毅点了点头。他明白吕乔的意思,是希望他遇到困难就找刘大强他们。于是他快步走到刘大强身边,与刘大强他们在摆渡桥上边谈边向机舱走去。
飞机开始降落,失去自由的时间已进入倒计时。吕乔仿佛在轰鸣的引擎声中听到自己心中那无可奈何的哀叹声。她心悸般地闭上了眼睛,很快又睁开那无助的双眸,先用余光扫了一下坐在她左右的章立明和小王。李平坐在过道的那一边,与自己左侧的小王一直聊着天。章立明也许还真的没有坐过飞机,腰身挺得笔直,一动不动,头偏向舷窗,贪婪地观望着地面上流光溢彩的斑斓夜景。他的嘴角微微张着,像孩子似的吞咽着从天上看“人间”的惊异。模样有些傻,傻中又带着土气。吕乔的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为自己被章立明这种“傻根”般的人弄得灰头土脸而沮丧。作为主办案件的人,吕乔同时也十分佩服章立明的韧劲,她也很清楚章立明是非常尽职的,但是作为对手,一丝混乱的恨意总是排解不开,尤其是这次倒霉的杭州之行,偏偏又落在了章立明的手上!
飞机刚刚在停机坪停稳,从舷窗看到地面上有几辆车顶闪着红灯的警车的身影。吕乔明白那是冲着她来的。旅客们已站立起来准备下飞机,而吕乔的两只胳膊却被章立明和小王按住,三个人依然坐在座位上没有动。李平开启了手机,似乎是与地面上接机的人在联系。
沈非、张君毅和他的助手小尹从前面的商务舱返进经济舱,刘大强兄弟三个从后机舱也走过来,但是都被李平用严肃的手势制止了。
吕乔感到一阵揪心的疼痛。
沈非的眼神里有同情、伤心和遗憾,吕乔读懂了,但是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厌恶沈非。“都是你!都是你呀!走,你给我走开!……”吕乔流着泪,声嘶力竭,将头扭向舷窗,口里不停地喊着“给我走,走,走!——”
张君毅在与李平交涉,那意思是想跟吕乔再说一句话,只听李平说:“张先生,你还是走吧,我在办公事,请不要干扰。”口气倒是很平和,但是也很严厉。
“张先生,快走吧,希望你事业有成,心想事成,顺顺利利,平平安安!再见!”见张君毅还在跟李平商量,吕乔抹去了满脸的泪水,就用了一句双关语,催促张君毅赶快离开。
刘大强兄弟三人已经意识到出了大事,“乔哥,有什么事要交待吗?我们三兄弟为你跑腿!”
“关照我的加拿大朋友,你们可以合作做出一番事业的!”
刘大强似乎明白了,给二强和小强使了一个眼色,从李平他们三个人的身边穿过去,以最快的速度出了机舱。
第五章心碎无痕
更新时间2011…4…2215:27:56字数:3920
没有人知道这个已到中年,花白头发的郑东升以前是干什么的。反正现在的他有着一个庄园。那一大片柑橘园郁郁葱葱,果实缀满了枝头;散养的土鸡在果树林里欢快的跳跃、觅食。除了周边的农户与他熟悉并在他的柑橘园和养鸡场干活外,人们还知道他有一个儿子,每当寒暑假的时候,这孩子就住在庄园,还帮着父亲干些杂活。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人们发现他那个刚刚大学毕业的儿子,居然锯掉了一条左腿!什么原因,郑东升没有说,人们也不便打听,只有为这个孩子扼腕叹息。
自从儿子截肢后,郑东升整个人都变了形,有些偏瘫后遗症的躯体仿佛更难以协调;眼角的皱纹一条条的似乎用刀刻划的更深邃、更沧桑。只有从那侧面的轮廓里还能看出一丝岁月都无法抹去的韧劲。郑东升一个人独处时,人们往往会从他那黝黑的、坚毅的脸庞上读出痛、恨、忧、伤几个字。每当炊烟袅袅的暮鼓时分,人们看到这个男人独自在山涧溪水旁徘徊;每当晨钟惊醒鸟雀的那一刻,人们还是看到这个男人呆立在果树丛中。人们还知道一点,郑东升没有老婆,当然也没有人给他介绍老婆。因为大家发现了一个秘密,在他修缮得很不错的一幢楼房里,整个二楼装修豪华,卫生间嵌有“TOTO”商标的卫生洁具;客厅有索尼牌家庭影院。但一直空在那里,没有人住。为郑东升打扫卫生兼做饭的当地农妇说:好像老郑在等待着一个人。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常看到老郑一个人待在二楼的卧室内,盯着墙上挂着的一幅照片出神。不过,农妇说:反正老郑配不上照片上的那个女人。
一大早,郑东升接到儿子打来的电话后,表情越发凝重。没有吃早饭,他就发动了那辆只能塞进他自己的小昌河面包,急匆匆地往市区赶去。
这是郑东升以往进城时常与儿子见面的一个临江的咖啡厅。晓鹏看见父亲,吃力地从桌边站起来,“爸爸,在这里。”他边向郑东升招手,边用手撑着桌角,以免身体失去平衡。
“儿子,快坐下来,快!”郑东升努力协调着自己摇摆的身躯,三步两步跨到儿子身边,用手扶住晓鹏,慢慢让儿子坐下。
“爸爸,是一个姓张的叔叔打来的电话”,晓鹏还没等郑东升在他对面坐稳,就小声地对父亲说:“他说,妈妈已经被送进了看守所,是他亲自跟着检察院的车子后面看到的”。
“是不是你在电话里告诉我想跟你见面的那个人?”
“是。他说我妈有托付的急事,是关于姥姥和晓鹭的,希望尽快见到我。”
郑东升端起了服务生刚送来的兑过柠檬汁的凉水,一口气喝光了。这个让人感到苍老的男人,心里掠过一丝心酸。他有一万个理由恨吕乔!但是,他丝毫没有表现出来。“要不这样,你赶快请那位姓张的先生到这里来,我到另外一个座位上去,等姓张的先生走了,我们再商量对策。”
“爸,我看你没有必要回避。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是这样,时时处处考虑妈妈的处境和立场,你怎么就不为自己着想?”
“那……,”郑东升有些手足无措,他没有想到儿子会这样说。“那好吧,就这样,你赶快打电话,邀那位张先生来这里。”
郑晓鹏自打记事起,父母亲之间似乎很少沟通,母亲总是带着他回姥姥家。在他的印象里,基本上没有一家三口在一张桌子上吃过饭。很明显,妈妈确实能干,长得也很漂亮。郑晓鹏为有这样一位妈妈而感到骄傲。相比之下,爸爸就差得多了,不但相貌平平,而且五大三粗,与妈妈相比真的是天壤之别。听姥姥说,妈妈和爸爸结婚,是姥姥和姥爷撮合的。当时,妈妈并不情愿,但从小娇生惯养的妈妈,习惯了一切事情都是由姥姥和姥爷来安排,比如,为了读大学,姥姥、姥爷坚决让妈妈放弃了参军到部队文工团的向往;按照姥姥、老爷的意向,妈妈又很顺利地考取了大学,读了姥姥、姥爷设想的专业;毕业后,又按照姥姥、姥爷的设想,在机关从事行政工作。然后,又按照姥姥、姥爷的设想,早早地就与同为老乡的爸爸结了婚,又早早地完成了生育孩子的任务。姥姥、姥爷的愿望很简单,那就是,“女儿就一个,早点结婚生孩子,趁我们还不是太老,替女儿把孩子带大,也就了了为人父母的心愿了”。但是姥姥、姥爷根本就没有想到过,自己的女儿也有省悟和独立的时候。当两位老人知道女儿没有再按照他们的设想延续婚后的生活,而是与郑东升离了婚的时候,他们才如梦初醒,知道是他们的草率,葬送了女儿一生的幸福。也因为这个原因,当女儿若干年后,抱着一个白白的、胖胖的小姑娘回来的时候,尽管十分惊诧,但最终还是接受了这个事实,就连晓鹏也明白姥姥、姥爷的宽恕意味着什么。
张君毅一夜没有睡好。与吕乔机场偶遇,既惊喜,又目瞪口呆!与刘大强他们一起跟踪检察院的警车得知了吕乔被关押的地方后,又与刘大强兄弟喝了不少啤酒。从刘大强兄弟的口中知道了吕乔的一些近况以及他们合作的情景。但是,吕乔究竟犯了什么事,刘大强他们也不清楚。但是,有一点他和刘大强兄弟达成了共识,那就是吕乔一定有事情需要帮助。所以,他们决定,待与吕乔儿子联系后再作定夺。
第二天一大早,张君毅通知小尹取消所有的安排,根据吕乔字条上的电话号码,与郑晓鹏取得了联系。并告知了吕乔被关押在看守所的消息。一小时之后,接到郑晓鹏的来电,按照郑晓鹏告诉他的地址,自己开车来到了吕乔儿子所说的这座咖啡厅。
张君毅沿着旋梯上了二楼,一眼就认出了坐在靠窗位置上的郑晓鹏,因为那孩子的眼睛和眉毛像极了吕乔。尽管张君毅做足了见面的准备,但还是没有想到吕乔的儿子拄着双拐,晃晃地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有礼貌地迎着张君毅走过来。一个头发花白的男人也一样起身,随着郑晓鹏朝着张君毅走过来。
“您是张叔叔吗?您好!”
“是晓鹏吧?真像你妈妈。”
“这是我爸爸。”郑晓鹏向张君毅介绍郑东升。
“你好啊!我叫张君毅”张君毅十分得体地向郑东升伸出了手,然后抢先一步,扶住郑晓鹏在座位上坐好。
晓鹏长的既像吕乔,也同样很像坐在自己身边的花白头发的人。1米八的个头,宽宽的肩膀,白净的肤色,文静而又不失谦逊。这孩子既有母亲的那份睿智,也有父亲的那份憨实,还有点孩子父母亲都不具备的东西,似曾在哪里感悟过。张君毅看着晓鹏,眼里噙满爱怜。
“你妈妈说,你学的是给排水专业?”张君毅尽量克制住内心的痛楚和叹息。
“是的。省规划设计院已经在我们学校和我签订了就业意向,但是我还想考研,没想到我……,”郑晓鹏没有说下去,下意识地看了看放在桌边的拐杖,“妈妈吃苦受罪,都是因为我。”
“是吗?你妈妈没有谈到这个方面的问题,只说自己遇到了麻烦。”
“大哥,你好。很高兴能认识你。”张君毅转而边向郑东升打招呼,边将自己的名片递给郑东升和郑晓鹏。
“我没有名片,对不起。”郑东升边看着张君毅递过来的名片,边笑着随手拢了一把花白的、硬生生的头发,“服务生,来一杯龙井,两杯南山咖啡,三块三明治。”
“不客气了。大哥,这是吕主任给你们的字条,你们看看。”
郑东升很明白,无论如何,吕乔都不会给自己写任何字条,所以他接过字条就交到了晓鹏手里。看见服务生端着托盘走过来,就帮着招呼张君毅用茶点。
郑晓鹏以最快的速度阅读了妈妈写的字条,然后将字条递给郑东升:“爸爸,这是妈妈写给你的。”
“看来,我无法躲过这一劫。故你想办法按照下面的地址,找到妈妈她们。晓鹭在寄宿学校,周五接回,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我马上就被带上飞机了,估计就关押在N市的某个地方。如果接回了老小,给我一个平安回家的信息。
妈妈住:C市锦绣花园K座302室
晓鹭的学校:C市凤凰屯外国语学校一(五)班。
快!快!快!!!
乔匆匆于即日“
“你妈妈在第一看守所,昨晚上我们一直跟在检察院的车子后面发现的。”见郑东升在看字条,张君毅对郑晓鹏说道。
“今天已经是周四了,今晚必须要赶到C市,否则明天来不及接晓鹭。”郑晓鹏拿出手机,在手机上查看日期。
看着吕乔熟悉的字迹,的确,这张字条分明就是写给自己的。
郑东升的心里涌起了些许暖意。“我看这样,晓鹏回家给你妈妈找些衣物和被褥,我们一起去看守所给你妈送去,然后就开车到C市去接姥姥和晓鹭。”
“爸爸,你有高血压,能行吗?再说了,你的车子太小、太旧了,400多公里的路程,恐怕不行。还是想办法去借一辆大一点的、车况好的车子吧,否则,就怕耽误功夫。”
“什么也别说了,我一定要去。”郑东升情绪很亢奋,“你姥姥住处的电话你有吧?要不要先通知你姥姥?”他问晓鹏。
“我不敢给姥姥打电话,怕在电话里说漏了嘴让她受到惊吓。有了地址,还是直接去比较好。”
“晓鹏说得对。吕总的一位客户有一辆新的面包车,我已与他们商量好了,一块去。我现在就去准备,你们也回家收拾一下,两小时后,我们还在这里集中,行不?”张君毅边说边站了起来,“事不宜迟,大哥,晓鹏,我先走了,一会儿见。”
“太谢谢你了,张先生。”郑东升送张君毅到楼梯口,又忙着到吧台边去付账了。
与吕乔对话,如果吕乔的字条能够作为是一种对话的话,他很欣慰。尽管与吕乔共同在一起生活的岁月留下的只是争吵、冷战的记忆,但仍然有美好的东西在郑东升的心里扎根,原因很简单,因为他爱吕乔。还有一个原因,正是因为吕乔,才让他真正走出了身心和病痛的阴霾。说白了,没有吕乔那傲气的目光,也不会有他今天的成功。当他从开始记恨因为吕乔的粗心和忽略直接造成了儿子晓鹏的伤残,到他理解了吕乔作为母亲进行反击的一系列手段,以及与沈非反目成仇的过程,一点一滴,通过儿子晓鹏的言谈,他了解得清清楚楚。
他一直都在盼望与吕乔之间有一个新的转机。这也是他撑起病痛的身躯艰难守望的信念。他很后悔前几年拒绝了吕乔伸出的援助之手。但是回过头他又想,如果接受了吕乔的帮助也就没有自己的今天,吕乔的眼神里将永远是一种怜悯,那不是他郑东升需要的生活。他设想了许许多多与吕乔再次见面的场景,他也相信只要活着,他和她还有冰释前嫌的可能。但是,再怎样富有想象力的人也不会将美好的希冀与官司、牢狱之灾联系在一起。
也就是说,郑东升与吕乔的进一步对话,已经悄悄地,平静地,在吕乔已经拘捕的前提下来临了。
第六章绝尘往昔
更新时间2011…4…2715:32:30字数:4283
郑东升第一次来到吕乔的家中。
儿子正在交待保姆给吕乔准备换洗衣服之类的东西,郑东升在吕乔的家中随意地走动着。
沿着扶梯上了二楼,正对楼梯口有一扇镶有白色铁艺的双开玻璃门,推开门一看,居然是一个空中花园,足足有百余平方米。四季常青的马尼拉草皮,被鹅卵石铺就的小径曲曲弯弯地连接起来;半人高的庭院灯下方安装了内嵌的背景音箱;女儿墙的一角有一座人工假山,顶部栽植了一棵造型别致的松柏,汩汩流水沿着布满青苔的沟壑汇集在一起,倾泻进假山下方的一座水池中;见那山涧上一块突出的平台,坐着一个雕塑的渔翁,怡然自得,还口含一根夸张的烟杆,另一个雕塑的老婆婆挎着一个篮子,沿着山坡向垂钓的老渔翁走去;水池里埋设了红、黄、兰等色系的灯管,将那一泓池水映照得五颜六色;葡萄架下大理石圆桌和靠背的大理石条椅很随意的摆放着,那日本品种的月季花还在姹紫嫣红的绽放。
郑东升有些怅然,不知自己此时身在何处。他晃了晃脑袋,将视线从园中的月季花和假山上收了回来,转身拐进二楼的走廊,推开了另一扇门。
这是一间带有独立卫生间的卧室。落地窗幔是缎面的藕色,还有一层薄薄的、透明的浅藕色窗纱;实木大床并不奢华,但床上用品考究,色系与窗幔相辉映;卫生间里排风扇在轻微的转动着叶片,一阵淡淡的香水味儿飘洒开来。郑东升有些哑然,忽然想起了自己那里为吕乔装修的房间,自嘲似的苦笑就挂上了眉梢。假如,某一天,吕乔来到他的庄园,看到了为她布置的房间和一应生活用具,会作何感想呢?
郑东升知道学建筑设计的吕乔心思缜密,做任何事情都要求尽善尽美。她的花园、她的卧室就使人过目难忘。心里这么想着,走出房门下了楼,踱进了吕乔拥有的近40平方米的客厅,客厅与厨房和餐厅相连,三个不同功能的区域只使用了暗红色的砖砌墙体进行隔断和区别。客厅里是暖色调的皮质沙发和挂式液晶电视,一个树根雕琢的镂空托架上站立着同样是木质雕塑的雄鹰展翅;厨房里,是冷色调的意大利原装橱柜和嵌在橱柜内的进口无门冰箱。所谓无门冰箱,并不是真的没有门,而是在装修时根据装修色彩与整体橱柜配制成一色的镶嵌门;餐厅一张圆形的明式餐桌和餐椅是用藤条和实木打制的,新潮中又有一抹古色古香;犄角还有一个三面镶玻璃镜的酒柜,摆放着马爹利和轩尼诗。郑东升知道吕乔不太会喝酒,那么,摆放在这么一个酒柜里的酒只能有一种功能,那就是纯粹的观赏,也有主人故弄炫耀的成分。酒柜上层吊放着高脚的玻璃酒杯,衬托下层的酒瓶,显示出饱满和丰富、华丽和儒雅。郑东升凑近前去仔细瞧,才发现,酒瓶只有两个,酒杯只有六个,被从三个方面玻璃镜折射过来的反照下,似乎平添了许多的酒瓶和酒杯,琳琅满目。“难怪,是这样。”郑东升有些默然,原来吕乔的内心里追求的不仅仅是爱,还有完美。
“完美”,是的,郑东升做不到,他无法给予,但是沈非就能给予吗?他突然明白了,沈非也不能给予。郑东升从深层次理解了吕乔为了伤残的儿子讨说法而不顾一切的举动。她是为了她失去的完美在搏命啊!
曾经,吕乔和郑东升约定,今生不再见面。其实,他们有过一次见面,是郑东升下岗后积郁病重的那一次。
郑东升的房门变了形,不用劲是关不拢的。所以,病倒在床上的他索性也就不关门,白天黑夜也就那样虚掩着,反正这个破家也没什么东西让人去偷去抢。那一天,门突然开了,门口站着一个他多少次在梦里才能看见的人。
是吕乔。
“已经都这样了,还是跟我回去吧。我家的条件比你这里好得多。”吕乔自高而下地看着躺在床上连翻身都很困难的郑东升:“咱们不是夫妻,但可以是朋友,有困难,我当然要帮助你。”
“你走吧,我不需要怜悯。”郑东升脸朝着墙,一动不动:“我有病,是我自己的事,与你无关。”
“你太死心眼了。都病成这样了,还跟自己过不去。”吕乔瞧瞧四周,屋子里散发出一股酸菜和中草药混杂的味道,吕乔皱了皱眉头。餐桌上还有半碗吃剩下的面条,窗台上摆放的一盆含笑,也枯萎的没有了半点生气。厨房的门铰链脱落了,那门就斜斜地靠在墙边上,燃气灶上有一个很大的熬中药的瓦罐。她很惊讶,居然她就在这里和郑东升生活了许多年。吕乔的面容有些不忍,无论如何,她也想不出郑东升会活成这幅摸样。
说实话,不是儿子反反复复说他爸爸犯了高血压,半身有些麻木的话,她是不会再来到这个曾经是她和郑东升共同的家。
“看在儿子的份上,到我那里去住吧。”
郑东升试图从床上坐起来,试了几次都不行。吕乔上前扶他,他推开了她的手。好不容易,他总算爬了起来,艰难地移动了一下身子,往床头的位置靠了靠。感觉舒服一些后,他摸索着点上了一支烟,将烟盒随意地丢在了床头边,又将有些麻木的左手在胸面前抬上抬下,反复了好几次。
“去你那里算怎么一回事?你办任何事情都是这么随便的吗?”
吕乔见郑东升话里有话,又见他胡子拉碴,头发蓬乱,明显缺乏营养的脸颊十分瘦削,心里像针扎般的痛,五味杂陈堆积于胸,难以理清她现在的心情。她没有接郑东升的话茬,她心里明白郑东升对她的一切都了解得很清楚。但是,自己却从来没有从儿子那里主动打听过郑东升的情况。这次生病,儿子也是实在看着不行了,才告诉了她。吕乔明白,郑东升这次因为高血压造成半身不遂,与他下岗有很大关系。要不,给他找一份工作,她认为这是个关键,也是说服郑东升到他哪里去养病的好理由。
“东升,要不这样。你先去我那里好好调养一阵子,待病好了,你想到哪里去就到哪里去。工作嘛,不成问题,我可以帮你介绍。但是一定要养好病,你看行不行?”
“你的女儿有一岁了吧?”郑东升故意答非所问。
“是的,上个月过的生日。”
“沈——,对,沈非怎么还不跟你结婚啊?”郑东升的眼睛里露出了装出来的关切。
吕乔很难堪。“这是我的事情,与你没有关系。”
郑东升肯定从吕乔的表情里看出了她的不自信,“所以我的事情也与你没有关系。”郑东升腮帮子上的肌肉在跳动,脸上却带着不易察觉的笑容,那勉强的笑容里还有些挑衅的成分在里面。
吕乔非常熟悉郑东升的这个表情,只要他腮帮上的肌肉在抽搐,说明他的内心极不平静。
吕乔很尴尬的站在那里,一身的时装与这种气氛和环境很不协调。郑东升那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让她突然感到浑身上下都长满了芒刺般的疼痛。“起来,到我那里去。”她下意识地躲开了那刺眼的锋芒,觉得心绪全给郑东升搅乱了。“晓鹏很想你。”她停顿了一下接着说:“为了儿子你也应该听我一次,好不好?”
“不要拿儿子来说事。”郑东升抢白吕乔,“你的家已不是我的家,你我已形同陌路人。不要给我同情好不好,我不需要!”
静默。冷场。五斗橱上那个三五牌座钟不知疲倦地“嗒嗒”响着,似乎又给凝固的空气搅进了一丝粘合剂。吕乔不由地看了一眼那个显得过时的三五牌座钟,在心底深处呼出了一口气:
“你起来!起来!你在这里会死的!跟我走,起来!”吕乔打破了凝固,让空气重新流动。她伸出手拽住郑东升,往床下拖。
“别碰我!我说过了,不去!”郑东升执拗起来,用已经不协调的上半身加上麻木的胳膊,困难的却很坚定地挡住了吕乔伸过来拖自己的双手。吕乔感到了一个病人只有在绝望时才会爆发的力量。她浑身上下像通了电流一样惊怵不已。
吕乔的眼眶里泪水在打转,这个郑东升她不认识了,或者说现在的郑东升不是从前和她生活在一起、任何事都依着她的郑东升。吕乔的神情有些恍惚,以往和郑东升在一起的平淡和安逸一幕幕展现在泪眼中。无声的一个哀叹让她明白,她已不具备任何魔力、或者任何办法让这个内心深处伤痕累累的男人再听她的指挥了,因为郑东升需要的是穷困时也必须具备的尊严,因为他是男人。
“那你好自为之,我走了!”吕乔的语气依然是不容置疑,生硬并且任性。说完,她就转身拉开了房门,高跟鞋叩击在水泥过道上,发出急促的、有节奏的响声。
随着门“砰”地撞击了一下,房间里突然死寂般沉静。郑东升被一股强大的失落情绪而笼罩。他艰难地扶着床沿,挪近到窗口,朝下望去,见吕乔跨进了汽车,发动了引擎,离弦箭般地飞驰而去,左尾灯一闪一闪,拐上了大道,只剩下尾气飞扬,在潮湿的空气中弥散开来。
郑东升突然有点泪眼模糊。
不清楚自己和吕乔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发展到水火不相容的境地。当年的他刚从部队转业就被母亲拉去相亲,见到了吕乔他就喜欢的溢于言表。而这个女孩子却对他无所谓,平淡的有些难以捉摸。两家的老人就这样乐呵呵的张罗着,不到两个月,他就成了吕乔的丈夫。
结婚后,郑东升才知道吕乔曾经谈过恋爱,只不过对方调回了上海,紧接着是对方的父母放出风声:坚决不允许自己的儿子与上海市之外的女人结婚。再后来就没有了对方的消息。就在这个时候,郑东升转业回到了家中,匆忙中就完成了人生的归宿转折。知晓原因的郑东升这才明白,吕乔嫁给自己很大程度是和上海那个小子赌气所为。自己仅仅是一个替代品而已。就是替代品,郑东升也认了。面对吕乔的平淡心境,他也平淡地对待。
过日子,对国人来说就是最好的结婚代名词。不能说吕乔不会过日子,可以说她比谁都会过日子。她好打扮,爱唱爱跳;她文化程度比郑东升高,无形中郑东升就矮了半截;她在娘家横草不拿竖草不捻,撒娇怄气样样精通。但是晓鹏出生后,她竟然学会了做饭、洗衣、蒸包子;家里家外干干净净,明光铮亮,把个郑东升喜的不知如何是好。
当然,郑东升也有自己的苦闷。最难以释怀的还是自己的工作。吕乔在政府机关,而他却在企业。吕乔是又入党又提拔,而他从部队转业来到企业就在车队当队长,一直当到最后下岗。原本有一门开车的技术,就是下岗也能找到一份工作,可偏偏却因高血压弄了个半身不遂,险险乎就成了个偏瘫不能自理。
郑东升坐在吕乔客厅的沙发上,思绪却一发不可收的越走越远。
就这样平淡的过一生也不错,可是沈非出现了。吕乔的心就乱了。水火不相容的争吵和打闹从此拉开了帷幕,最终以郑东升被抛弃而结束。那一年,晓鹏十五岁。
和吕乔的那一次见面,给郑东升刺激非常大。他清醒地看到了自己外表的自卑、内心的扭曲,春光无限的吕乔给他的压力太大了,这是郑东升选择逃避的主要原因。尽管他不否认吕乔是他一生的最爱。但是,这个当过兵的汉子,既然已经被吕乔抛弃,那么,他只有孤零零地自己来承受遍体伤痕带给他的疼痛,自己慢慢地抚平经过岁月磨砺后才可能愈合的伤口。
好在,郑东升没有垮掉,因为他明白,自己唯一的出路就是一个字:拚!
身体稍好,他卖掉了房子,到郊区农村承包了一片山坡地,开始了自己的创业。他将卖房子的钱购买了果苗、土鸡苗,一年又一年,柑橘挂果,土鸡成群,鸡蛋远销外省,效益越来越好。
“爸爸,”晓鹏将双拐放在扶手的一侧:“要不要吃点东西?”
郑东升循着声音,见儿子坐在自己对面的沙发上,这才将跑得很远的思绪牵了回来:“该收拾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吗?”他的抬头纹很深,儿子晓鹏不禁鼻尖一阵发酸。
第七章情何以堪
更新时间2011…4…2814:42:58字数:2584
沈非十分沮丧。一个国有企业的董事长,像见不得人似的做些偷偷摸摸的事情。下了飞机之后,N市分公司的车子已经等候在停车场。他吩咐司机等待,一直看到检察院的警车开出了机场,又看到了张君毅和在机场遇见的另外三个人分别上了一辆别克君威和一辆新款本田,跟在警车之后也开出了机场,沈非这才让司机尾随在他们后面。
沈非督促司机一路穷追。尤其是下了高速的那段路,幸亏司机是本地人,路况熟悉,否则,真有翻倒在稻田里的可能。
当看到张君毅他们的车子停在看守所的外面,沈非让司机在稍远处熄了火,关闭了大灯。半个小时后,他看见检察院的车子开出了看守所,车顶闪烁的灯光熄灭了。沈非明白,吕乔已经进入了看守所,他的心里像似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生痛。
“乔乔,别怪我,我也没有办法啊!”沈非心里想着,堪称精明的他脑子里全是乱糟糟的图像:一会儿是吕乔和他在球场打篮球;一会儿是他们俩在图书馆看书;一会儿两个人在上海豫园吃生煎馒头;一会儿是他们带着晓鹭在游乐场。……突然看见张君毅他们的车子开过来了,从他面前的马路上向着市区的方向疾驶而去。刚刚还在为吕乔感到心里刺痛般的他,顾不得为吕乔再停留片刻,催促司机紧跟着张君毅往市区的方向开去。
经过了一座跨江大桥,就进入了市区。沈非看了看表,正好11点。见张君毅的车子和机场那三个人的车子行使在下桥的匝道上,凭直觉他知道前面的车子准备走沿江大道。因为这条大道也是他每次从上海来N市的必经之路。这条路围绕着市区北面和东面,从这里直接到下榻的酒店,再从酒店到分公司生产基地,非常方便。况且这条大道,连接着这座城市的南北,江两岸,喷泉、广场、亭台楼榭、酒店饭庄比比皆是。尽管已近午夜,但是那份都市风光不亚于上海的浦东。沈非还有一种感觉,上海的黄浦江繁华的也只有外滩那一段,高楼大厦也只集中在那一堆,不像N市这样可以跨越10公里长,形成一个风光带,处处景色诱人。再有一点就是,上海外滩除了节假日,一般到了晚上10点以后,人群也就渐渐地散去,浦东那些颇具标志性的建筑,如“东方明珠”、“金瑞大酒店”、“香格里拉”等顶楼闪烁的霓虹灯也慢慢地暗淡,渐渐被夜色笼罩,只能从星星点点灯火中辨别外滩的壮观,凸现大都市的靓影。不像这座江南名城,彻夜都是火树银花,五座别具风格的跨江大桥将这座一江两岸格局的省会城市串在一起,难怪南来北往的人们称这里是“小上海”、“沪上后花园”。正因为这座城市处在长江以南,具备绝好的地理位置和投资环境,所以给沈非的印象极其深刻,当然,投资的确定因素还是因为吕乔。
从他们年轻时起,沈非就十分看好吕乔身上所拥有的气质,那不仅仅是文化修饰的气质,而是在这个基础上显现出的商人气质。故每每觉得她走上仕途可惜了。
机会终于来了。
他为吕乔打开了一扇门,是他拉着吕乔跨进了他的“王国”。为了吕乔,他确定了在N市投资的目标,建立了占地百余亩的生产基地。事如人愿,有了吕乔人脉关系建立的产供销网络,沈非的设想已变成现实,仅在这里的销售额和产值就占了总公司的半壁江山。那些年因决策的实施和对企业前景的把握,所产生的经济效益,让沈非的公司在集团公司一百多家企业中名列榜首。集团公司也十分欣赏沈非用上了能人,并给予了吕乔高度的评价。
沈非想着想着,不知乍地,他突然想起了一句京剧里的台词:“成也萧何,败也萧何。”那种失落感油然而生,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
“这是什么酒店?”沈非问司机。
“四海酒店”。司机将车子停在四海酒店的停车场,离张君毅他们的车子相隔五、六个车位。
“通知唐经理,退掉预定的商务酒店,我住在这里。”沈非将上身往靠垫上一靠,对司机说,“你通知他们后,就到服务台给我办理住宿。”
沈非边说,边望着酒店大厅里机场上遇见的三个人正在和张君毅交谈着。
看着他们并没有急着办理住宿手续,沈非明白了,张君毅的公司可能就设在这座酒店的某一层楼,或者,张君毅就常住在这里。
当司机为沈非办理好住宿卡,交给沈非的时候,沈非还坐在车上没有下来,对司机说:“车子留下,你打出租车回去吧。”
“等一下,”沈非看了一眼张君毅和机场上遇见的那三个人已不在大厅,他下了车,叫住了准备走出酒店停车场的司机,“通知唐经理,这几天我有事情处理,不要来这里找我,如果有需要我会与唐经理联系的。”
四海酒店是一家涉外酒店,建在N市的一座湖中半岛上,也就是一边靠城区主干线,三面环水。这座湖也是国家体委定点的皮划艇训练基地,在阳光灿烂的清晨,或者在烟雨朦胧的傍晚,都可以看到红的、绿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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