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相公上 第 20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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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妻为君谋5

    “娘子,你还生气?”车内,之心一点一点蹭过来,歪头探看着娘子的娇靥。

    罗缜嫣然,捏了他耳朵一下,“不生气了。”

    “娘子你再捏。”

    “嗯?”

    “再捏之心的耳朵啦,之心喜欢珍儿捏之心耳朵。”

    罗缜秀颜一板,纤指在他的元宝耳上一个用力。

    “喔……痛呀……娘子,你又欺负之心……”

    这个东西竟是恁样会装可怜。罗缜抿笑,“还要我捏吗?”

    “再捏啦捏啦……喔,痛……”

    哎……罗缜抚着这呆子的美脸,“说说看,你经常帮他们拿纸鸢吗?”

    “嗯。”之心垂眉,长长的睫毛在下睑形成两排弧状阴影,“……他们不喜欢之心。有时,故意把东西放得好高好高,让之心去拿。之心搬了梯子,他们在下面把梯子推倒……”

    是吗?罗缜揽过他一颗大头,靠到自己肩头,纤指梳理着他缎似的长发,“还有呢?”

    “……后来有了范范,范范帮之心拿,可他们不要范范拿……”

    “范范是谁?”似乎,以前便听之心说过这人,可为何一直未见?

    “范范是之心从山里背回来的喔,他流了好多好多的血喔。之心听了小白姐姐的话,给他用了小白姐姐的眼泪,他活过来了……他很厉害,一个人可以举起一根大木头,背上五袋米,风哥哥说他是来向之心报恩的……他对之心很好……”

    “他人呢?”

    “婶婶派他到远远的地方催钱去哦,他本来不去,婶婶让之心对他说,他就去了。”

    谁说自己的相公傻呢?他明白每件事,明白每个人的想法,只是,他的纯真使他不懂得利用这种明白施行算计。若换成她,会如何?“相公,告诉我,你明明知道之愿和之知不喜欢你,为何还要一次次帮他们呢?”

    “他们是之心的弟弟和妹妹……也是之行的……之心很想和他们一起玩……”

    是罢,自己的相公就是如此……“相公,你真可爱。”

    “咦?”之心蓦地抬起头,墨玉般的眼内盛满惊喜,“之心可爱哦?”

    “当然,莫忘了,你是珍儿的相公,珍儿的相公岂能不可爱?”

    “嗯,嗯,珍儿可爱,珍儿的相公也一定很可爱。之心是珍儿的相公,所以之心也可爱!”

    “所以,可爱的相公,以后若你的弟弟妹妹再让你替他们拿东西,你就来找我帮忙,好不好?”

    “……可是,之心不让珍儿痛痛,梯子没了,好痛呢……”

    罗缜压下眸内的戾色,笑道:“珍儿不会痛,珍儿会想其它办法给拿下来。所以,珍儿不会痛,你只管叫珍儿……”

    “可是……”

    “若让我知道,你有一回没有叫我,珍儿会生气,珍儿一生气,心就会痛……”

    “珍儿不痛,珍儿不痛啦,之心会叫珍儿,珍儿不能痛啦,之心不让珍儿痛……”话到最后,墨玉般的大眼内竟起了泪意。

    这个呆子,只是说说他便要如此,自己若真出点事,他不知要怎样呢。“那么,为了不让珍儿痛,相公要答应我,以后不许帮他们拿东西哦。有事找珍儿,好不好?”

    “好,之心听珍儿的。”头重重点着,“之心不会让珍儿痛,之心会保护珍儿!”

    呆子哦……忍不住,罗缜又啄了啄那两片薄唇。毫无意外地,之心咪呜一声,捉住这两瓣芳美……

    “小姐,姑爷,鸳鸯祠到了……喔呀,我什么都没有看到!”才怪!车轿内,一对鸳鸯交颈,美美的姑爷抱着美美的小姐,蓝色袍子裹住了鹅黄衫子,好美好美喔……

    “之心……放开啦……到啦……”罗缜竭力避着他的吸吮。这个呆子,没见纨素正撩帘观望?

    “……之心不要放开……亲得好好……不要……”抱着软软的娘子,之心卖弄着自娘子处得来的全部技巧,哪肯放?

    “……你……放开……不是要到鸳鸯祠玩?”

    “……之心亲得好好……之心要珍儿……”

    “纨素在看……”

    “没事没事,姑爷,您慢慢亲,奴婢可以让车夫围着鸳鸯祠多转几个圈。您亲着,亲着,不忙不忙……”纨素坏笑着放了帘栊,让一对鸳鸯尽情温存。

    这个坏丫头,这个呆子!罗缜闭了美眸,认了命……半个时辰后,从车里脱身的她,红唇肿艳如花,心底懊恼又庆幸:幸好,这个呆子还不悉男女之事。若是他知了,不知该怎样缠她?罗缜心底暗暗决定,教授之心洞房之事的日期,延迟……虽然她也是从书上得来的,但总好过这个呆子。

    孰不知,有人已迫不及待地,向她的痴相公授尽机宜……

    第四章 妻为君谋6

    书房内,王芸将账册分类码放,想到今后不必自己一人为此操劳,面露些微喜色。

    “夫人,少夫人来了。”

    “快请,快请!”依少言讷语的良夫人的素常习惯,如此连出两词,委实难得。见到秀婉雅丽的儿媳,王芸更是眼前一亮,“缜儿,到这边坐。”

    罗缜见了礼,“娘,近来您的头晕症好些了吗?”

    王芸颔首,笑意吟吟,“好多了,多亏了你的养生茶,没想到竟如此有效。说来惭愧,咱良家虽是以药材起家,用到自己身上的却是少之又少。之行那孩子虽也有孝心,时常为我们配些药汤,但又苦又涩的东西,没病的时候谁每日能饮得下去呢?所以,一般喝个三五日就给搁下了,浪费了那孩子不少心意。但你这茶我们都喝得爽口,这十几日不曾断了呢。”

    “缜儿也是从一个中原客商嘴里无意听到的。他说,中原的皇上皇后都拿桑叶补体美容,有‘神仙草’之誉。”

    这个媳妇,越看越是满意啊。谁能想到,自己那个痴儿子,竟会得着这么一个玲珑剔透的精致人儿?“缜儿,昨日我听之行说,你在家时,是你在打理家里的生意对吗?”

    今日来书房前,罗缜已猜透婆婆用意,是以从容答道:“缜儿从十三岁就开始了。”

    拜父亲大人所赐,从小就将罗缜带在身边耳濡目染。十岁时初露经商天赋,父亲那个欣喜若狂啊,以至才到十三岁,就将偌大家业交到了小小人儿身上,自己与夫人逍遥快活去了。谁能想到,玉夏国最大绸缎商罗子缣,生平最大志愿不是货通天下,利占四方,而是和夫人携手共游,做行迹天下的神仙眷属呢?

    缎儿曾好奇地问:“爹爹,您怎就如此放心,您不怕姐姐当时年纪太小,给爹爹您赔上几十万两银子?或者是您的全部家产?”

    “爹爹我的钱够多,全部家当赔上是不可能。若是赔上十万几十万,那又如何?赔上就赔上,我相信以缜儿的聪明及心性,一次失败就能让她记住教训,行事会更加缜密果断。而事实证明,我的缜儿只是一次几千两银子的小小的疏失,就为自己买回了‘商场女神童’的美誉,也成了我罗家的‘摇钱树’……”

    这样的父亲,可谓“不良”……

    第四章 妻为君谋7

    “缜儿,你知道之心的情况,指望他是不可能的。幸好老天有眼,让咱们罗家娶了你这样一个媳妇,你愿意帮娘打理这个家业吗?”

    罗缜进良家门,就从没打算做无事一身轻的少夫人,“娘是指这个家里的账目,还是外面商铺的经营?”

    “都有。”王芸指着案上那一撂厚厚的账簿,“你公公平日在外面跑得比较多,娘我则管着这家里和商铺里的账目。缜儿,我不会累着你。一开始,娘还是会帮着你的。我也知道,你才嫁进府十几天,新婚燕尔,理应让你歇一段时日。只是,娘实在想有个帮手。”

    “缜儿是您的媳妇,何况您把缜儿当成女儿来疼,缜儿当然责无旁贷。”

    “你真是个懂事体贴的好孩子,你的爹娘必定以你为荣。”罗贤弟夫妇家的家教当真令人佩服,教出了一位如此出色的女儿。

    “但是,娘,缜儿想知道一件事。”

    “呃?”

    “缜儿晓得咱们良府分两个大院子,一个是爹娘这边的大院,一个是二叔他们的二院。我想问的是,这府里的下人也是分院领例钱的吗?”

    王芸面泛苦色,摇首道:“这府里的下人全是到大院这边来领月钱的。”

    “也就是说,是爹和娘在替二叔养着整个府的下人了?”

    “……是。”王芸垂了眸,苦意不胜。

    “那么,他们的卖身契或是短工契约是跟哪边签的呢?”

    “既然是这边发钱,自然是这边雇佣的。大院的总管将所有的契约签成后,再派过去给你叔叔婶婶指使。”

    这样吗?“能否让缜儿看一看那边下人的契约?”

    “自然可以。”王芸自贴身的暗袋内取出两串钥匙,“这一串,是书房各个柜门的钥匙,左数第三格,就是放下人契约的地方,你尽管查阅。这一串,是咱们府内各道门的备用钥匙,你也收着。”

    “谢谢娘。”罗缜接过这象征着信任与看重的物什,放进袖袋。而后,秀眸清清亮亮注视着婆婆面容,“娘,恕缜儿无礼,缜儿想问一下,您对这种状况并不心甘是吗?”

    “哎……”王芸摇首,“当初我们这样做,只是为了讨好你婶婶,让她莫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亏待之心。可是你也见了,就在我们眼皮底下,她都能如此对之心,可想而知,在背后是怎样。如此的情形,谁又能心甘呢?也怪我们,过于纵容了。可恁多年已经下来,想改变又谈何容易?闹个不好,就会让家人之间失了和气。家宅安,万事才安呀。”

    罗缜明眸一闪,“若缜儿的行事作风和您的仁德怀柔有少许不同,您会怪缜儿吗?”

    “不会不会。”王芸握住媳妇的手,“我早就知道咱们家的问题出在哪里,缺乏的只是当机立断的魄力。但我看得出,这个魄力,缜儿有。不要怕什么,尽管去做,你公公和我,都会做缜儿的后盾。坏人,也可以由我们来做。”

    罗缜嫣然一笑,“缜儿不会新官上任三把火,迫不及待改变这个家几十年形成的一切。有些事,会慢慢着手,慢慢来做,才不至于伤筋动骨。而有些事,缜儿纵算做得快些,也会站在理上,谈不到坏人好人。”

    这个媳妇啊,莫非真是良家行善积德修来的?王芸心潮澎湃,几乎哽咽。

    罗缜眼神正放在账册上,未察觉婆婆异样,“娘,这样如何?我上午陪娘在书房看账册,下午拿些账册回双鸳居,遇上什么问题,缜儿会随时去向娘讨教。”之心那个呆子,恁样缠人,若是整日不陪他,怕是又以为自己不要他了,指不定会搬出什么样的委屈表情给她看。

    “怎样都好,但你也莫要累着自己……”

    “珍儿在不在?珍儿在不在?珍儿珍儿珍儿……”

    听到这纯澈的声嗓,罗缜起身,立到窗前,笑道:“不是告诉你,我不一时就会回去的吗?”

    “珍儿!”之心跳过来,趴到窗口,“之愿和之知来找之心,要之心帮他们拿木马和纸鸢。”

    哦?罗缜秀眉眉梢动了动,嫣唇浅挑,“他们在何处?”

    “那边的偏院。他们派小四子来找之心,之心告诉小四子,之心等一下下就去,之心来找珍儿,之心不要珍儿心痛痛……”

    情不自禁,罗缜勾起相公美鬓边一绺长发来玩,“小四子是谁?”

    “小四子就是小四子啊……”之心痴痴地凝着大眼:娘子好好看哦。

    这一对新人之间的甜蜜令王芸既感欣慰,又觉惊喜,替答道:“是之知的跟随,这两个孩子,怎这样不懂事……”

    “无妨,缜儿去帮他们把东西拿下来。”

    “缜儿,你……”

    “娘,您放心,缜儿行事尚知分寸,不会打,也不会骂。”

    只是,缜儿会给他们一个一辈子再也难忘的教训。须知,童年的阴影,是会追随人一生的哦。

    第五章  谋应君欺1

    “那个傻子在搞什么,怎还没来?”十岁的良之知满脸厌烦不耐,瞪着自己的跟随,“你当真已经告诉他了?”

    “是,小少爷,大少爷说他等一下便来。”

    “等一下?他竟然敢叫本少爷等?这个傻子,长胆子了是不是?”

    “好啦,小弟,这样一来,咱们等一会儿玩得才更尽兴不是?”十二岁的良之愿,效仿着其母的娴雅姿态道。

    “对,本少爷今日玩死这个傻子!”良之知未脱幼稚的面上,全是恶毒,无一丝孩童的纯净,“小四子,你们昨日当真都安排好了?”

    “……是,小少爷,可……会不会太过……真要出了事,大老爷那边……”

    “去!”良之知挥手,“有我娘在,本少爷怕谁?谁让那个傻子的凶婆娘敢那样对本少爷……”

    “少爷,小姐,大少爷来了,不过……”

    姐弟两人神色一喜,“来了就好,不过什么,所有人做好准备!”

    他话音未落,之心已从院门外奔进来,“之知,之愿,之心来了,之心……”

    良之愿蹙眉娇喝,“来了就来了,赶紧爬梯子,给我们将木马和纸鸢拿下来!”

    “良小姐,不如奴婢帮你们将东西取下来?请问东西在何处?”

    姐弟两人诧异地打量着这个丫鬟……不,是丫鬟的主人,转头又瞪向之心,“傻……之心,她怎么来了?”

    罗缜黛眉微挑,“之知,之愿,你们该学过礼节罢?见了长嫂不知道见礼吗?”

    “我……你……”两个人互觑了又觑,想发火骂人,但那日的事余悸犹存,且母亲不在身后,委实不敢。可叫一个傻子的媳妇大嫂,那简直是污辱他们过人的智慧……

    “算了。若叔叔婶婶没教你们知书识礼,那也是勉强不得的事。”罗缜一手拉住自家相公的大掌,双眸牢牢盯住这一对姐弟,“你们的东西在哪里?让嫂子帮你们取。”

    “……那上面,屋顶上。”……哼,这个凶婆娘要取也好,摔死凶婆娘!“那是我们最爱的木马和纸鸢,要小心!”

    “纨素,帮小少爷和小姐把东西取下来,要‘小心’。”

    “奴婢明白。”纨素提气纵身,向目的物飞去。

    之心张大嫣红嘴儿,“喔,纨纨和范范、风伯伯一样,会飞哦。”

    纨纨?难怪纨素这丫头这几日总求自己,“小姐,您让姑爷叫奴婢的全名可好?”原来,这“纨纨”太像“丸丸”,的确不太好听呢,自家的相公,端的是可爱呀……

    良之知、良之愿则更是意外,这下梯子用不着了,第一步算计落空。好在,还有后面的……

    “小姐,东西取回来了。”

    “好好替两位小主子查查,可有损坏。”

    “是。”纨素一手一物,仔细探究。不一时,自鹰状纸鸢的背上抽出两根长针,木马的头顶拔出一包石灰粉。这石灰粉是由木马的耳朵控制的,若是在事前碰了马耳,石灰粉会自动喷射出去……至于鸢上的长针,自不必说。

    这两个恶毒的娃娃!缎儿幼时虽也调皮爱玩,常以小小心机耍弄别人,但绝对懂得分寸,不会真正伤到人身。而这两个良家孩子,可能是受其母影响太深,竟然会用这等恶毒计量算计她的相公。

    罗缜愈是怒,笑得愈是甜,“你们说,这两样东西是你们最爱的?”

    “……是,当然是,还给我们!”姐弟两人见算计一一失败,已感不妙,伸手便想拿回心爱的玩物。

    怎可能?纨素将两样东西举过头顶,任他们围着她跳高蹿跃,总有办法使他们连碰都碰不着。

    第五章  谋应君欺2

    姐弟两人不一时没有气力,狠狠瞪住之心,“你这个……让这个奴婢把东西还给我们!”

    “你们当真想要?”罗缜半矮下身,与两个娃娃平视,“它们当真是你们最爱的东西?”

    “是,是,是,还给我们!”

    罗缜向身后探了素手,“纨素,把纸鸢给我。”

    小姐要发威了。纨素依命行事,煞是幸灾乐祸:两个恶娃小小年纪,心肠如此歹毒,不给个教训,长大后还了得?

    “你们很想要回它,是不是?”罗缜纤指抚着纸鸢上的精美花纹,嗯,的确不错,画工不弱,难怪会讨人喜欢。

    “给我!”良之愿盯着纸茑,想拿回,却又怕扯坏了心爱物不敢伸手抢夺。

    罗缜一笑,“我当然会还给你了……”

    嘶——

    这是……良之愿猝然盯那只纤手,“……不要!”

    嘶——

    罗缜退后一步,手上的动作,继续缓柔地撕着。

    纨素则用了一臂,挡住了良家小姐状若拼命的奋力扑救。

    “不要撕它,不要撕……”良家小姐,终于有了少女该有的脆弱,哭喊出声,“不要撕,那是之行哥哥做给我的,不要撕!”

    嘶——

    “之行哥哥做来给你,可不是为了让你拿它来算计他最爱的大哥的。”

    “珍儿……”之心凑近娘子,“不要啦……”

    “相公你不想珍儿心痛对不对?”

    “珍儿这样就不痛了哦?”

    “是啊。”

    “那之心帮珍儿撕,之心会撕得又快又好,不让珍儿痛痛。”

    罗缜含笑,“已经撕完了,相公。”偎着相公的臂,将手里的竹架残骸扔到良家小姐脚下,“纨素。”

    纨素应一声,木马在手里一合。

    “我的木马!”良之知张手扑救,却只见一堆断裂的木块碎在脚底,“你弄坏了我的木马,你……”想骂,想叫,可撞上那两只淡笑的眸,却陡然噤声。

    罗缜俯下身,对着四只惊恐的眼睛,温柔笑道:“若再有下次,我还会让你们最爱的东西在你们眼前一样样失去。你们最喜欢什么,我就毁掉什么,毁得一样都不剩,毁得什么也没有。”

    “你……你……”四目内的惊恐更深,在他们逞凶恣恶的十几年中,还不曾见过这样一个人罢?

    两人忽然看见了进门来的人,恐惧化成哭诉,“之行哥哥,之行哥哥,救我们!”

    罗缜挑眉,回身浅哂,“二弟,出诊回来了?”

    良之行颔首,“大哥大嫂好。”听下人报之心又被弟妹叫去取物,虽然想到有罗缜在,之心不会吃亏,但还是赶来了。

    之心见他,脸上浮上大大的笑花,“之行之行,你回来了,之心好想你喔!”

    良之行心里叹:若是以往自己出诊恁长时间,大哥不会只是嘴上这么说,还会扑上来把自己抱住。这当下,是有了媳妇忘了弟吗?

    而之心未去抱他,有人去了,“之行哥哥,帮我们,救我们!”

    良之行俯望抱住自己腰,哭得面无人色的弟妹,“发生了何事?”

    “她,她……她弄坏了之行哥哥为我们做的木马和纸鸢!”

    怎么回事?良之行以目相询。

    罗缜笑道:“没什么。只不过是良家的两位小主子将一些长针、石灰粉放在你为他们做的木马、纸鸢内,再将木马纸鸢放在房顶,让之心去拿下来而已……”

    良之行面色猝变。

    “还有,那把梯子,因为没有用着,所以还不知道藏着哪样玄机,二弟不妨细细瞧瞧。”罗缜牵住之心大掌,“相公,走了。”

    “珍儿,你劝之行不要生气啦。梯子如今摔不着之心哦,之心可以叫风爷爷他们托住之心喔。”

    “相公,小孩子做错事就是要承担后果。之行是在教他们如何做人,相公莫管。”

    “小孩子做错事就是要承担后果?那之心做错事,珍儿会罚哦?”

    罗缜揪了揪他的耳朵,“当然会罚。”

    “呜呜,之心不要珍儿罚啦。珍儿不要罚之心啦。”

    “你不做错事,我自然不会罚你……”

    “珍儿,你再捏之心的耳朵啦……”

    身后,良之行推开弟妹,大步踏开,抬足踢出,木梯应声倒地。激起的尘土飞扬中,梯子齐刷刷从中断成两截。

    第五章  谋应君欺3

    那断处无疑是先以刀断得只余一丝牵系,稍有外力,即会摧毁如此。良之行顿时面色如冰。

    “你们先前见大哥从梯上摔下安然无事,唯恐这算计不奏效,于是,又在木马、纸鸢上也动了手脚?”良之行望着一对小小年纪即如此恶毒的弟妹,“谁教你们的这些?谁?”

    罗缜挑眉:这两个小鬼,如其母般,是标准的“窝里横”。他们以为,在这个家里他们可以为所欲为。纵是之行之前做过惩戒,怕也因是自家弟妹,不忍严惩,这才有了这对姐弟的骄纵性子。所以,她只好代劳了。她若再狠一些, 就可以将两个小鬼的意志彻底摧毁,但因是之行的姐弟,手下留了情。

    两个小鬼,希望你们健康成长。

    罗缜嫁入良家为妇,已过了一月时光。

    杭夏国虽地处玉夏国东北方向,但地理位置仍是居南,夏季来得亦早。新嫁娘春装换成夏衣,身形更加纤细,再加上清雅如菊的气韵,更是让一干仆婢不尽歆羡。

    “娘子,你在做什么?”

    “审账册。”这个呆子,每一回如此问,便是闷了,想来缠自己。她最近,正想为他找个活计。“相公,你会写字吗?”

    “会,会,会,之心会喔。”

    “哦?”她倒是有些意外,“相公学过?”

    “爹爹请先生教过之心啊,而且先生夸之心写的字比之行的还要好看。”

    “写给我看。”

    之心兴冲冲提笔蘸墨,就要往账册上落。罗缜也不客气,拨开账册,抬手向呆子手背上打去。

    “呜呜,珍儿,你为甚要打之心啦……”

    罗缜娇靥含嗔,“这账册是爹娘还有我的心血,你怎能提了笔就写?你知不知道若你当真写了,会给爹娘带来多大的麻烦?”

    之心垮下美脸,“之心不要啦,之心不要是麻烦。之心不要是爹娘的麻烦,不要是珍儿的麻烦……”

    “相公。”罗缜撩了他的发,“你从来就不是麻烦,你是爹娘的儿子,也是我的相公,是我们最喜爱的人。”

    之心乌玉眸儿闪出光彩,“真的吗?”

    “真的。”罗缜抿哂,“可是,虽然对我们来说,没有一样东西可以比得上你重要,但账册也不能说毁就毁。你可知道……”迎着他眨巴眨巴的长长睫毛和纯净大眼,罗缜决定用自己的痴相公最易听懂的话来解释,“就像这一本账册,它花了珍儿三天时间才整理出来,便也有三天时间没陪之心,你若毁了它,珍儿岂不是好可怜?若你刚刚当真下了笔,珍儿就得再花三天甚至更久的时间整理出来,这样的话,便又有三天甚至更久的时间不能陪着之心,之心岂不是也很可怜?”

    “不要不要!”那三天,珍儿一个人关在书房里,之心只能在窗外望着好美好美的珍儿,之心不要!“之心不会毁账册,之心会帮珍儿!”

    罗缜眼波又柔了三分,自己的痴相公,越来越可爱了呢。“那,取一张宣纸,你写字给我看。若你当真写得好看,以后之心就可以天天陪着珍儿到书房去。”

    “喔!”之心取了宣纸,提笔,一笔一画,很认真的,写了个大大的“珍”字,献宝似的,“珍儿你看!珍儿……说一次就行了哦。”

    第五章  谋应君欺4

    罗缜忍笑,眼睛落到纸上时,却微怔了一下:这个呆子,当真有一笔好字。只是,落笔行笔之间,有些缓慢,这必然与他孩童般的性情有关。却又因指间有了成人的力气,落字方正,遒劲有力。“相公,写些小字给我看。”

    “喔!”之心好高兴,之心好高兴,以前爹娘一见之心拿笔,就怕之心向账册涂去,便不准之心再写。可是,珍儿好好,珍儿要之心写……“珍儿,写好啦。”

    罗缜拿着那写满小楷的宣纸,“扑哧”失笑,这个呆子,竟然写了一纸“珍儿和之心、之心和珍儿”,如此反复。

    “相公,自明日起,你可以和我一起去书房……”

    “真的?真的?真的?”

    “放我下来。”罗缜娇嗔。他稍稍高兴,便会抱起自己转几个圈圈,使她没由来的,就会想起后院里那两只最喜欢追着尾巴转圈的阿黄和阿黑。

    “可是,之心好高兴……”某人不想放。

    “高兴也不能总是抱着我又叫又跳……”

    “可是,之心抱着珍儿好舒服,好舒服。”

    扑……正在外室做绣活的纨素,忍俊不禁。

    罗缜红了娇靥,在呆子耳边威胁,“放我下来,不然珍儿晚上去陪纨素睡。”

    “不要啦,珍儿是之心的娘子,珍儿只能陪之心睡,之心只能抱珍儿睡,之心要抱珍儿啦……”

    这呆子嚷这大声是怕纨素那个坏丫头听得不够真切是不是?罗缜秀颜一板,“放不放?”

    “喔……”某人不情愿地鼓起腮,放开娇小柔软的娘子,“珍儿说过要带之心去书房的啊。”

    “你当真想陪我去书房?”

    “嗯嗯嗯。”这样,就可以时时和珍儿在一起,闻着香香的珍儿,亲着香香的珍儿……咦,之心今天没有亲珍儿喔,月月爷爷说,要天天亲珍儿,长长地亲珍儿,就会……月月爷还说什么啊?“唔……珍儿,你又打之心!”

    “我刚才叫了你几声,你只是笑,为何不应声?在想什么?”这呆子竟敢人在她眼前,心思却不知飞哪去了,要她施行家教是不是?

    之心揉着光光洁洁的额,委屈地扁嘴,“之心在想珍儿啦。”

    咳咳……罗缜听着受用,饶了他,“你若当真陪我去书房,就须听我的。即使你中途坐不住了,也不许出去,明白吗?”

    “喔,之心听珍儿的!”

    她知道他会听他的,但还是吃不准,以他的孩童习性,可会耐得住久坐?若耐不住,又因她而强自忍住,她宁可他在窗外追着蝴蝶追着小鸟放声大乐。“……不过,还有考试,考试通过了,方能和珍儿一起去书房。”

    “考试?可是珍儿刚才没有说……”

    这呆子,这时怎么聪明了?“那娘子说的话相公听不听呢?”

    “听!听!听!”

    这才乖。罗缜揪了揪他耳垂,取了一本账册,“你照着抄在宣纸上,若能抄够一个时辰,珍儿就带之心一起去书房。”

    “喔。”之心正襟危坐,俊美的脸颜好不端正,薄唇抿成一线,握笔应试。

    罗缜瞧他这副可爱到天人共愤的模样,真想在他那张美玉般的颊上印上一吻。但她太了解那一吻的后果,是以忍住冲动,亦端坐书桌之后,重阅账册。

    “你是谁?敢到双鸳居里横冲直撞?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

    “喂,你怎不说话?”

    “……”

    “喂,你再不说话,我打人了。”

    “……”

    “看招!”

    罗缜听见院里纨素与人的打斗之声,掷笔起身,却又诧异回眸:最喜热闹玩耍的相公,此时竟似恍若未闻,犹在秉笔直书。“相公?”

    “一个时辰没到,不要叫之心喔。”

    哈。罗缜实在忍不住,俯身亲了他额头一记。

    “喂,你到底是哪里来的又黑又粗的野人,还不滚出去!”

    “纨素。”罗缜打开室门,正见自家丫头双臂大张背对自己,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而与自家丫头对峙的,是一位黑衣黑脸神情更黑的男子。“怎么回事?”

    纨素回首,却犹将一目警惕睐向来者,“小姐,这个黑野人进门也不说话,就要向里面闯,奴婢怀疑是宵小之徒,要不要报官?”

    罗缜打量了来者形貌一眼,“你是范范?”

    范范?黑脸男子上挑的眼角急剧抽了抽,“你就是恩人新娶的娘子?”普天之下,也只一人叫自己“范范”!像那种只会邀宠争怜的家猫家狗的名字,竟然用在灵气与天资齐备的他身上,简直是……

    “恩人?你叫我家相公恩人?”

    “你叫他相公?”

    罗缜失笑,“我家相公我不叫相公叫什么?”

    “你不嫌弃他?”

    罗缜容颜微凛,妙目一冷,“我家相公有什么地方可以使人嫌弃?”

    第五章  谋应君欺5

    “范范”稍怔,仔细瞧着这个秀雅女子。

    纨素见他如此,粉拳又扬,“喂,你在看……”

    罗缜摆手,制止了小丫头发飙。这个男子似乎不通礼节,少知人情,但直盯来的眸内,并无半丝猥亵之色,倒是像极了一只忠实的大犬,正对登门来的陌生人评估揣断是否会对家中宝物造成损害。这宝物,是自己的相公?

    “我叫范程。”他还没有修炼到能直透人心,但凭藉直觉,已愿相信这女子的话。而且,在她身上,包括这个对自己张口呲牙的小丫头身上,都没有散发出令自己生厌的气息,不似这个家里的那个女人,会勾起自己以往曾咬破人颈间血管的邪恶因子。“我叫范程,请叫我范程。”他把“范程”两字特意咬得既重且清,唯恐人听不分明。

    敢情“范范”又是相公给人起的亲密昵称?“似乎,你并不欣赏‘范范’这个名字?”

    范程上挑的眼角又抽动了几下,“请叫我范程。”

    哎,自家相公好心给人取的爱称,为何总是难博认同?“范程,你直剌剌冲进来,是怕我欺负你的恩人?”

    范程颔首。他甫一进罗家,即听闻了恩人娶妻之事,生怕这又是那女人对恩人下的圈套,才匆匆赶来查看究竟。没想到,恩人的娘子倒还好,丫头竟这样不妙,哼。

    “你既然是来看我相公的,就进来罢。”

    “小姐,您怎能让这个黑野人进房?”纵知此人对小姐对姑爷无害,纨素仍是瞅他甚不顺眼,野人一个,哼!

    罗缜拍拍丫头的小脸,哂道:“本是同根生,快请人厅里坐,奉茶。”

    小丫头一脸茫然,“谁是同根生?小姐您在说什么?”

    “不是吗?”罗缜眉尖微挑,“你是‘丸丸’,他是‘饭饭’,都具为人果腹之效,这相见该相欢才对,相煎何太急呢。”

    “小姐!”纨素跺足娇嗔,“姑爷最听您的话,您要他别这么叫人家啦,很难听呀。”

    “这倒怪了,相公事事听我的,唯独对自己取的名字却甚是执着。也许,丸丸和饭饭,这名字都不错。”

    范程打算收回自己心底原先对这个女人形成的认同,这女人,肯定和家里那个无良姐姐一般狡猾,他需防着。

    “珍儿,珍儿你在哪里?珍儿……”

    “相公,怎么了?”

    “之心想珍儿。”

    罗缜瞪了一眼又在掩笑的丫头,道:“两位是到院内接着打,还是坐叙同宗之谊,悉听尊便。一个时辰后,再见。”

    她前脚才走,范程狠盯纨素道:“我身轻体健,你为何骂我又粗又野,为你的话,道歉!”

    纨素撇嘴,“本姑娘骂你粗野难道骂错了?不分青红皂白闯人家新房,是谓‘粗’;有人问话,听而不答,是谓‘野’。粗野人,没骂错!”

    “你才是个野丫头!”

    “你这个黑野人,有胆再说一次!”

    “说十次都敢,野丫头,野丫头,野丫头……”

    “我揍扁你!”

    “谁怕谁?”

    第五章  谋应君欺6

    内室,之心顶着脑门上的一大块墨迹,抬脸问:“娘子,外面在做什么?”

    “吵架和打架,想去看看?”

    “一个时辰没有到哦,之心不去。”

    “乖。”罗缜在他额头又亲了一下,当然,避开了那块墨迹,“等相公坚持了一个时辰,珍儿陪相公去百草园找之行好不好?”

    “一个时辰没有到,珍儿亲之心,耍赖!”

    呃?这个呆子,在说什么?

    之心抿着薄唇,似是赌气,却没停了笔耕。

    才不管你。罗缜不是相公肚子里的蛔虫,猜不透这呆子又怀了哪种心思,只管取了算盘,审核起他抄写的账册。但愈审,却愈是惊讶,怎么会?怎么可能?

    就是做了十几年账目的自己,还有对数字最有心得的绮儿,核对抄写账目时,都不可能全无贻误,是以审账才被当成商贾之家存活的重中之重。但自己的痴相公……

    “珍儿,一个时辰到了喔。”

    “呃?”她仰眸,“相公……”这个呆子,他……

    嘻,可以亲了喔,之心今天还没有亲过珍儿,好好亲喔……

    “相公,我有话说……”

    “之心亲得好好,珍儿不要说话啦……”某人对自己学来的东西不被人欣赏颇感委屈,咪咪呜呜地,想着月月爷爷让之心看过的狼哥哥和狼姐姐……

    “相公!”罗缜抓住这呆子的手,“你……你从哪里学来的这些?”

    “珍儿,亲亲啦……”

    罗缜听任他半晌,又扯下他的毛手,“不行!”

    “……珍儿……呜呜……娘子……”

    这……罗缜粉面羞红,“不行!”她纵算未经人事,也知这呆子想干什么,但外面那么高的日头,才不要!更有更有,谁教了他这些?

    “珍儿,之心……”

    “从百草园回来,晚上再说。”晚上,她定要问出,到底是谁那样无耻。

    “晚上哦……”之心犹抱着娇小的娘子磨磨蹭蹭,“珍儿好软好软,之心喜欢……明天去百草园?”

    “不行!”她去百草园,是为了了解今年药材长势,更想知道由魏婵主管的药材行为何投入恁大,收益却日益萎缩……

    薄红唇儿委屈撇起,控诉,“珍儿欺负之心!”

    罗缜微仰螓首,挑眉,“是,我欺负你,你能怎样?”

    某人知自己不能怎样,只得摇摇摆摆,“珍儿,不去百草园啦……”

    “休想!”

    第五章  谋应君欺7

    “之行,娘和你说话你到底有没有在听?”魏婵颦眉,盯着这个由小到大都说不动管不动的儿子,“怎我说了半天,你一个字也没有?”

    良之行双目依然停在手中的药草上,回给亲娘的,自然还是沉默。

    魏婵吸了口气,压下了心头恶火。她了解自己的儿子,她声愈大,他音愈无。“罗家女儿进门一月而已,你伯母就已将账目交给了她打理。这么多年,你伯父多病,伯母嘴笨,是娘一直撑着这个家,你对那个傻子更是比对自己的亲兄弟还要好。若有一天,良家的家产尽数归了那个傻子,你甘心吗?”

    “甘心。”

    “你说什么?”

    “当年,本就是伯父向各方亲友筹资,做起了药材生意,良家才有今日。所有家产本来就是大哥的……”

    “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小混蛋,不说则已,一说便要气死她吗?“你也不看看,你那个所谓的大哥是什么材料,真要归了他,还不是落到那个小贱……”见儿子眯起的眸,魏婵这当口不想与儿子再起争执,“还不是便宜了那罗家女人。那样,你也甘心?”

    “我曾听爹说,当年伯父借来的起家之资中,有一大半是罗家给的。罗家仁义,当年只收了本钱。若不然,按商场规矩,完全可以自目前良家收益中抽取红利。所以,真若归了大嫂,又有何不可?”

    “你……”魏婵再次怀疑,眼前这人当真是自己的儿子?“良家能有今日,全是为娘的功劳!是我给你爹出主意,抓住了襄西范家的大商户,一笔生意就赚回了三百万两;是我一眼看好河赣那片地,买下当了药田,年年有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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