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相公上 第 29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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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无树则摸头讪讪笑道:“姐姐,小弟决定韬光养晦,容后再学。至于学费,立即就让人送来!小弟告辞了!绮儿,你等等人家啦。”

    这棵树,还真是令人……无语。

    “珍儿,不要看他啦,看之心!”之心恋恋抱住娘子,小狗样提提鼻子,嗅了嗅娘子的清雅体香,“之心想娘子,好想哦。”

    纨素见此情状,只得再扮懂事丫头,退出房门,顺手拈走一只在树下打瞌的瞌睡虫。

    “我的气还未消,不准你抱!”

    “消啦,娘子消气啦。”娘子的皓颈就在唇边,之心小口啄了一下又一下。

    这个呆子,又是从哪里学来的调情伎俩?“……臭相公,你又看谁这样做过?”

    “没有谁啊,娘子好香,之心想尝喔……”

    罗缜粉颊染上绯色,“好啦,宝宝在踢我,我要坐下歇息。”

    “宝宝踢娘子?”之心拉过软椅小心又小心扶她坐下,大头俯上娘子的圆圆小腹,来自耳边的震动让他畅然欢叫,“是哦是哦,宝宝在踢娘子,宝宝也在踢之心!”

    罗缜注他纯美欢颜:这样的相公,她怎可能拱手让人?“相公,你真的喜欢缂丝?”

    “喜欢哦,娘子会缂丝,之心也会缂丝,之心就会和娘子一样能干,娘子就不会看别人,对别人笑!”

    “那么……”罗缜自袖囊内,取出一幅绢画,“你这几日,把这个缂出来罢。”

    “宝宝?”之心凝视那两个戴着兜儿在莲间戏耍的婴孩,曜玉似的眸内,柔光流过,“娘子,这是我们的宝宝是不是?娘子画的哦?”

    罗缜颔首,“这叫双婴戏莲图。”

    “之心明白了,大的是我们的大宝宝,小的是我们的小宝宝,是不是?”

    “哼。”罗缜捏住他元宝耳朵,思虑着该不该告诉他,她绘时,所想的那个大宝宝实际是他呢?“若你惹我生气,小宝宝我就不给你。”

    “不生气不生气,之心要大宝宝,也要小宝宝,娘子不生气啦。”

    “从明天起,你来缂这幅婴戏图,何时缂好了,何时我便不生气。”

    “嗯!嗯!嗯!”

    “不准误了用膳憩睡。”

    “嗯!嗯!嗯!可是……”

    “可是?”

    “之心想抱着香香软软的娘子睡。”

    “臭相公,还敢和我讲条件?”

    “不是啦……珍儿,亲亲好不好……”

    “不行!”

    “亲啦亲啦……”

    “不行!”

    “珍儿欺负之心!”

    ……

    院门之外,芭蕉之后,有人潜伏良久。之心的话,声声入她耳。若是旁人,还可当作是对自家妻子的花言巧语,但那是之心,所言所语,无一不实。她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本来是自己算盘内的之心,怎会走远?她刻意佯痴,有心扮怜,为的便是让之心明白,自己才是他的同路人,难道错了吗?

    不不不,如罗缜这般的大小姐,纵是面上装得再娴雅斯文,骨子里仍是骄纵奇妒,之心纵是因了纯真识不出来,良家二老也不可能长受蒙蔽……

    罗缜,我本想容你,只要你能不碍我与之心……我本想容你的!但如今,下堂妇这条路,是你选的,你莫怪我。

    第十五章 险诞君子2

    半月之后,正是金秋送爽时节,十月初八,良大夫人寿诞来临。

    以良家财势地位,自是冠盖盈门,鸿客满苑。所奉寿礼上,更是花尽心思。

    寻常如百年首乌、千年人参等贺寿佳礼,对以药材起家的良家,就失了水准。于是乎,金银玉器,珍珠翡翠,珍稀古玩,色彩绚烂目不暇接中,络绎呈上。

    魏婵之所以深觉不平,也正在此。在她看来,良家的生意多年来靠自己一力支撑,但外人眼里,却只有大哥大嫂。单看这寿礼,就足见一斑。尤其今时的她,更觉郁卒。每载的各大节庆,包括良家二老的寿宴,均由自己一厢操持,不管是之前的订宴进材,还是之后的收礼铺排,哪里少得了良二夫人?可想而知,这其中又有多少“折扣”可以刮为己有。但如今,两个老糊涂过河拆桥,将一切均交给了他们那个宝贝儿媳……而那个小贱人,竟丝毫不知轻重!

    明明王芸也曾问过:“缜儿身怀有孕,寿辰的事要不要二婶帮你打理?”

    “缜儿身为良家长媳,适逢娘的寿辰这等大事,哪还能劳烦婶婶操劳?缜儿时下害喜已过,而且身体底子由来就好,再加之有各大管事帮忙操持着,娘不必担心了。”

    王芸后来还曾说:“缜儿进门来第一次操办这事,你二婶经验多了,有什么为难不懂之处,尽可向你二婶请教。”

    “缜儿遵命。”

    应得那般乖巧,但自始至终,可曾向她讨教?

    这良家里里外外的管事也个个是不顶用的东西,半年多的时间,就被这黄毛丫头小贱人收得服服帖帖,惟命是从。不然,这场寿宴,她能办得妥当?还不都是管事们在替她跑腿办事?她动的也只是一张嘴而已!

    “二夫人,二夫人,该您了。”身侧的丫鬟以袖掩嘴,俯身小声提醒,“寿礼。”

    魏婵醒过神来,面不更色敛袖缓起,与丈夫并行堂央,欠身福礼,“祝大嫂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抬指,房里两个丫鬟当即抬来礼盒,“弟妹素知大嫂喜菊,这个描菊瓷瓶是咱们特地请商队自中原购进的,望大嫂笑纳。”

    王芸自有一番客套。

    按序,二老爷夫妇礼毕,便该轮到良家大少爷这对少年夫妻。罗缜已扶着夫婿的手盈盈欲立,突闻魏婵道:“依依,你不是也有礼物要呈给良伯母的吗?还不快点?”

    “喔。”绿裳如云、鬓发如雾的美人行出,“良伯母,依依有礼要送。”

    良德夫妇虽觉着与礼不合,但众客之前也不好驳了二弟妹的面子,王芸含笑道:“依依你要给伯母送什么礼呢?其实,伯母看到你,已经很高兴了。”

    “依依祝良伯母松寿鹤年。”

    “乖。”

    后面有几个丫头抬了一几细条竹案,案上有巾覆物,巾帕揭去,是一把七弦古琴。

    难道礼物是把琴?诸人不以为然,如此寻常之物,良二夫人何必急不可待?

    但见姚美人娉娉上前,纤指轻拂,乐声漫扬。

    在座诸人多为富足了几辈已列名门的世家中人,对乐理不乏触通者,听得出此曲乃“松鹤吟”,松与鹤皆为长寿之物,此时弹来,应情应景。且琴声委实悠扬悦耳,恍有鹤舞于堂,松涛盈耳,一曲罢,令人沉浸难返。

    罗缜须说,姚美人的抚琴技巧,当在自己之上。

    “……很好,真是好极了,难为你这孩子了,良伯母很高兴。”王芸甚是感慨:这是个与自己爱子一般可怜的孩子,能有如此出色的琴艺,难得啊。

    “谢良伯母。”覆睫之际,偷眸向心里挂着的人瞥去,却见他正与那个女人叽叽啾啾,当下,心内又是一螯,“……依依再祝良伯母如松长寿,如鹤延年。”

    “好,好孩子,来,到伯母这儿来。”

    “是。”依依羞垂粉面,纤迈细步,偎到王芸身侧,“良伯母,您好像依依的娘喔。”

    “这孩子……”

    “良伯母,绮儿也有礼送哦。”一朵粉影俏然跃出。

    “你们这些孩子,真是费心了。”王芸笑得更是开怀,“绮儿是什么礼呢?”

    丫头纫儿恭首将滚轴奉上。王芸贴身丫鬟怜香在主子示意下,徐徐展开,突来满堂惊呼。

    “良伯母喜菊,绮儿别无所长,只得以傍身薄技帮伯母将满园菊色留住。”

    “天啊。”王芸指触那每瓣每蕊,难以置信,“我也是许久之前见过罗家伯母,也就是你的奶奶有过此等出神入化的针法,这应该就是罗家的千针绣了,是不是?”

    “是啊,良伯母好眼光。这的确是千针绣法,因为用针及用线的不同,这幅图从各个角度看上去,也各有不同。”

    “看出来了,看出来了!”有宾客忍不住出声,“正面看去,是各色菊开正浓。右侧望去,是一园的菊苞未放。左侧……”

    “左侧是金菊秋月!”有站在左边的客人道。

    “不止呢,从在下这个方向看去,是粉菊朝阳。”

    良德呵笑道:“罗家的千针绣,用一千个角度,便有一千种景致。只是想不到,我这侄女儿小小年纪,竟已有如此功力,可喜可贺。”

    “良伯父过奖,绮儿只愿伯母青春永驻,雅丽如菊。”

    “哈,你这张小嘴,真是伶俐呢,可惜伯母老了,哪及得上这些美丽的花朵?”王芸喜笑颜开,对那幅百菊绣轴更是爱不释手。

    第十五章 险诞君子3

    “娘子,我们的贺礼也很好喔,是不是娘子?我们的贺礼很好啦。”自方才,某人便咕咕哝哝,要拉娘子出去献宝。

    若非众目睽睽,罗缜一定要捏捏这呆子耳朵,压声道:“是很好,一会娘便能见到,乖乖等着。”

    “可是,他们好慢哦……”

    “请大少爷少夫人向老夫人拜寿行礼!”

    来了不是?罗缜扶住相公的臂出列,暗掐了他臂上一把。之心朗声道:“娘,之心和珍儿祝娘……”娘子教的是什么啊?福……寿……疆……“之心和珍儿祝娘有福又有寿!”

    对这个痴儿子,王芸也不指望舌粲莲花,“行了,等明年,我就有孙子来祝寿了……”

    “娘,今年也可以啊,我和缜儿有宝宝要给娘看!”

    “……之心!”良家二老以为儿子又犯痴傻,出声低叱,又向媳妇施以眼色。

    罗缜却抿哂道:“娘,我们的确备了礼给您。怜香。”

    “是,少夫人。”怜香接了少夫人手内以锦红绣缎包裹的软物,呈给老夫人。

    “打开看看,我的儿子和儿媳到底送了什么大礼。”王芸料得以儿媳的精明,有其妹的珠玉在前,拿不出手的东西,定然不会展于众人之前。

    “是。”怜香掀开层层裹饰,与另一个丫头将中央那幅图样豁展而开。

    咝……若说,罗绮的百菊图,给人的是“惊艳”。那么,这幅图带出的,便是震撼了。

    金丝漾作底,红莲生其上,一大一小,两个红兜娃娃戏玩其中。圆头、圆耳、圆眸、圆颊,圆圆的身量,圆圆的小屁股,看着看着,两个娃娃的咯咯纯笑之声盈耳。看着看着,使人忍不住会探手,想要在那肉乎乎的颊上臀上捏上一把,再给搂进怀中恣意爱怜……

    “这……缜儿,这是你做出来的?”

    “不是,娘。”

    “除了你,还能有谁?不然,是绮儿?”

    罗绮一扁小嘴,“良伯母,绮儿倒希望是自己啦。”

    “那这是……这是……”

    “是相公。”

    “什么?”这惊问,不止发自良家两位长辈。

    罗缜不疾不徐,环视诸人一眼,又回到自家相公俊美面上,“相公?”

    “娘,是之心喔。娘子让之心缂宝宝图,之心觉得金丝很好看,就拿来做底,娘子说这幅图富丽华贵,给娘祝寿最合适。还说之心很能干,因为以前没人想过用金丝。娘子,是不是?”

    “的确,缂织大多采丝线为材,取用金丝者极为罕见,因为金丝过细易断,闹个不好便会前功尽弃,且造价不菲。缜儿缂织多年,也不敢轻易尝试,没想到相公竟然用了,且缂得如此完美,皆因相公做事时心思比旁人更能专注无移之故。”

    “娘,娘子在夸之心,之心很能干哦,之心配得上娘子哦。是不是,娘子?”

    这幅图,本身便是震撼,若是由良家长子完成,更是震撼中的震撼。良家二老向儿子、儿媳脸上望了又望,探了又探,仍难说服自己相信,这幅巧夺天工的双婴戏莲图来自儿子那双撕了不尽名画的手?

    “请问……”宾客中有人面挂忐忑,迟疑相询,“良少夫人,这幅图当真由良公子缂成?”

    “是。”对此质疑,罗缜并不着恼。发现他学缂如此之快进,她何尝不惊?发现他自己做主起用了金丝时,她的惊诧又何曾少过?

    “请问,良少夫人嫁来,可将这生意也挪过来了?在下府里急需缂品,找了几处,勉强有一家如意的,但时下一看,皆不及良少爷的三成。敢问可否接了在下这份生意?在下愿出高价……”想想以良家的财力,再高的价也是枉然,“在下的小犬将满百日,在下想为他缂图以求个百岁平安,尤其像这般有金丝为底,更是吉祥富贵至极……”

    “金丝为底,耗时颇长,若令公子百日在即,怕是不能如期完成呢。”

    “距小犬百日尚有近一月的工夫,可够了?”

    罗缜沉吟,“时间倒是够了。”

    “如此,在下此刻就下订金如何?”

    “不必了。”罗缜嫣然,“既然是令公子百日之喜,我们自当奉上大礼,您只管找丹青妙手为令公子画了像送来就好。”

    “这……教在下如何领此盛情?”

    “为令公子喜贺百日,何必客套?不过,在商言商,我们也只有这份大礼当成恭送,若需其它缂品,便要收资以慰劳者辛劳了。”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在下今后所需缂丝之物,均向良公子订了,多谢良少夫人……”

    “不必谢我,辛苦的是我家相公,他做起事来废寝废食,为阁下这幅图,他必然又是如此。”

    “多谢良公子。”

    “不用谢啦,为宝宝作图,之心很高兴喔。是不是,娘子?”

    罗缜笑睇他一眼:这呆子,自从缂成了这婴戏图,每日介盯着她的肚子傻笑,“宝宝、宝宝”更是话不离嘴。仿佛直至此时,才真正有了将为人父的自觉。

    良德夫妇颔首:原来媳妇以此为寿礼,志在一举数得。不肖多虑,儿子的缂丝之术明日必将誉响全城。届时,良家痴子不再只是良家痴子,媳妇如此强干的人,尽将这等的荣光归于儿子,用心当真良苦啊。

    第十五章 险诞君子4

    这场寿宴,单是拜寿奉礼,已是惊艳频频,宾主俱欢。之后佳肴盛宴,更使人大饱口福,尽兴而归。只是,月儿弯弯挂琼楼,几家欢喜几家愁。有人其乐融融,必有人暗生嫉恨。

    “早知如此,便不该让你提前弹曲,放在最后,诸人记得的便只有你的琴艺。”

    姚依依未语,心知魏婵之话,毫无可能。罗家姐妹的绣织之术,确是瑰宝,而自己的琴技,只是“好”而已,好不到出神入化,好不到无与伦比。之前操琴,尚能博得众人交赞,若放之后,必使诸人味同嚼蜡,形同鸡肋,无非自取其辱。

    至此时,她更怨上苍:即生依依,何生罗缜?依依闭月羞花之容强过罗缜,上苍却为何给她显赫家世增其光彩?若是依依出身名门,家世惊人,依依亦能秀外慧中,亦能光艳照人……

    “事到如今,也只能从那两个老家伙下手了。王氏很喜欢你,良德也心疼你,巧加利用不难成事……喂,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罗缜的家世,是我们不管用多少力气,亦拿不到的。”

    魏婵细眉微蹙,“你竟觊觎起她的家世来了?你……”

    “我有自知之明,我拿不到她的家世,但我拿得到别的。”姚依依五根纤指放在眼前,虚空一握,“良家二老喜欢我,只是因我与他们的儿子都属痴儿,他们才会生了怜惜。但罗缜那等的好出身,怀了良家骨肉,掌着良家财权,他们的那一点喜欢,不足以助我。”

    “那你想如何?”

    “釜底抽薪。”姚依依美眸微阖,中有寒芒如刀,“罗缜的家世,终其一生我都拿不到,但未必动不了。就算动不了她显赫的娘家,她,我们总动得。你不是说过罗缜嫁前曾遭人花堂抛弃……”

    “没有用,这丑事那两个老家伙早已知道,良家的管事们也清楚,那个贱人不依然活得鲜活自在?”

    “姑姑,我不是你,我不会用你的办法。”

    “哦?”魏婵冷挑眉尖,“你不是我,你会用什么办法?”

    “我要暂时离开良家。”

    “离开?”

    “不错,我要去找我的资本。我本来以为,姑姑在良家经营多年,必定能成为依依的依恃,但事实是,我高估了姑姑。”

    魏婵先是起怒,转尔一声冷笑,“你高估的是你自己罢?你不是说之心是你的掌中物吗?你不是说过,只要你握住了之心,便握住了一切吗?结果,那个傻子还是乖乖任那个贱人摆布,而你,只能灰溜溜地离开是不是?”

    姚依依有几分难堪,讪讪道:“姑姑,不到最后,谁也不知胜负为谁。您别在依依回来之前,先向那个女人低头才好。”

    姚依依离开,绮儿亦返乡,热闹了一阵的良家大宅,似恢复了往日宁静。

    实则,并不宁静。

    自上一次寿宴艺撼四座,良家大少竟然一缂难求。求缂者,无非达官显贵,巨贾豪商,或为己用,或作馈礼,竟成风尚。最高者,一张百鸟朝凤图曾至五万两黄金。

    一匹五尺缂图,卖至五万两黄金,这使罗缜很难不生嫉妒。自己最佳的缂品,当初卖至万两白银,已被传为佳话。这个臭相公,竟然超了师傅恁多,当真是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娘子,你来看你来看,之心缂了好久好久,终于将娘子给缂出来了,好美哦!”

    “臭相公,你气人是不是?”

    第十五章 险诞君子5

    过了大年,节庆气氛尚在。由于大节之前,之心为缂丝大肆忙碌,罗缜这几日推了所有的订货,以使他好好调养生息。而她,七个多月的身孕,身子已愈发沉重,每日除却在园里短短的散步之外,便半卧软榻,为肚子里的宝宝绣制小衣小鞋。每逢此时,呆子就会凑来,与娘子耳鬓厮磨,情话哝哝。

    “娘子,宝宝什么样子?”

    “像某只大狗喽。”

    “嘿嘿。”某人已知娘子嘴里的大狗是谁,不需再转着圈圈寻找,“不要像之心,要像娘子!”

    “为什么?”

    “因为娘子好看。”

    罗缜捏捏他美美的面皮,“相公,你从来不觉得自己好看是不是?”

    “之心没有娘子好看,娘子最好看!”

    听着真是受用呢。只可惜,这呆子讲的是真话却不是实话。由心而发自可谓是真的,但自家相公的绝色谁人能及呢,纵是那个玉树临风的玉无树,单是五官的精致上,也差了相公一截去。“相公,若是女娃,还是像相公最好。”

    “为什么?”

    “因为相公好看啊。”想想看,会是怎样一个天香国色的小美人啊。

    “嘿嘿,娘子最好看。”

    罗缜给他额上一吻,“近来累坏了是不是?以后,我少接一半订单……”

    “不要不要!”之心跳起大嚷,“之心很能干,娘子已经不让之心忙到晚上了,之心不要少接!”

    “相公……”

    “之心要养娘子,要养宝宝,要爹和娘看见之心就笑,之心好快乐!”

    “好罢,不少就不少。”反正她可以直接吩咐纨素订单减半,“我的相公真的很能干哦。”

    “嘻,娘子……”

    如斯的甜蜜情浓,却因一场意外险就截然戛止,好在上苍垂爱……

    “小姐,今儿个风大,您身子又沉,就别去给老爷夫人请安了罢。奴婢跑一趟,去禀过老爷夫人,相信二老会体谅的。”

    “我现在还好,再过半月,怕是真的走不动了,再来偷懒不迟。”罗缜在娉儿侍候下着了风氅,系了毛围,搭住纨素的腕,“走罢。”

    外面,薄雪未融,青松白头,景致煞是养眼。但罗缜行至半路,忽想起昨日睡前,那呆子似有受寒之症,“纨素,你快回去,将案头玉韶公主送来的宫廷玉养丸让姑爷服下,我自己去公公婆婆那边请安就好。”

    纨素微蹙了眉,“小姐,回来再让姑爷吃也不迟嘛。您身子正沉着呢,奴婢哪能让您一个人赶路?”

    “不行,之心并不常染恙,愈是如此愈要及早医治,否则易成大患。”

    哎,小姐简直是把姑爷疼到骨子里去了。纨素无奈,“奴婢去自然可以,奴婢快去快回,您在这里等着,千万不要一个人行路喔。”

    “好了,丫头,快去罢,小姐我等你。”

    纨素这才放心,见四周无人,提气纵身就走。罗缜则按自家丫头的“吩咐”,原地等候。

    一刻钟后,估计纨素人将返回,她动了动有些冷麻的纤足,徐徐前行。就在这时——

    “之知,你别跑!”

    “来追我,追我!”

    听了这动静,罗缜护着肚子向路侧躲去。但那一团影竟似找准了她,她避了几避,仍未避开来人撞在她腹上的脑门!

    罗缜坐于地上,捂住肚腹,盯住两人,“……你们……竟敢……”

    良之知、良之愿面色蜡白,目间既有狠毒又有深及骨髓的畏惧,“我……我们……你……我们的娘……之愿,我们要不要再推她一把?!”

    “你来推!”

    “你来推!”

    罗缜咬住朱唇,托住奇痛的肚腹,“……我看你们谁敢!”

    “……”姐弟面面相觑,皆推彼此上前履行母命,“你去!”

    “你去!”

    “你去啦,不然娘回去又要骂我们没有用,那么久了,好不容易才见她落单……啊?”

    “小姐!”纨素由空跃下,二话不说,抱了小姐跃身就走,“姓范的,给本姑娘滚出来!”

    应声的正是随她后来的范程,“纨纨,恩人娘子怎么了?”

    “快喊之行少爷,小姐被那两个兔崽子暗算了,快!”

    第十五章 险诞君子6

    良家少夫人早产了。

    那一摔,摔出了原来还需六十几日才临世的良家小少爷。良家大院上下,先是又惧又忧,后闻母子平安,且惊且喜,再来便是举门欢庆。而罗缜,虽因早产、产痛少有虚弱,但囿于身体底子尚佳,且救治及时,并无损到体质的大碍,算是有惊无险矣。

    “小姐,该如何整治那两个兔崽子?”

    罗缜目注自己身侧的小人儿,目漾柔,唇含笑,“放他们一马。”

    “小姐?”

    “上苍让我的宝儿平安,我心情好,放他们一马。”

    “可是……”

    “嘘——”罗缜明眸异彩流呈,“宝儿在睡,不要大声哦。”

    “娘子!娘子!宝儿!宝儿!”有人高扯着嗓一路呼叱,连撞了两道门,进房后,却低低切切,“娘子,宝儿醒了没有?”

    “姑爷,幸好这屋子深,若不然您带了风进来,冻坏小少爷怎么办?小姐可还在月子中,着不得半点风呢。”纨素噘着嘴儿埋怨,借此关了内室门,步到外室,“姓范的,有件事你做不做?”

    内室里,之心拿一根指头,轻点了点稚子的小颊,“娘子,他怎么这样小?”

    这臭相公,同样的话问过几回了?“人刚来这世上时,都这样小。”

    “他怎生得皱皱巴巴,红红通通,不如娘子好看?”

    “再过几天,他就会变得粉琢玉砌,和相公一样好看了。”

    “他怎只知睡,睡醒了便要哭?”

    “多睡才能长大,哭则是因他饿了,奶娘喂完,他便不哭了是不是?”说起奶娘,罗缜不无遗憾,本来想一反大户人家常规,亲自喂养娇儿来着,但却因了早产体虚,无法得施,遗憾哦。

    “娘子,为什么之心每一次看着宝儿,心里就会好怪好怪?”

    “怎么怪了?”

    “就是……好痒好痒,还会麻麻的,还会好想哭,好想笑……”

    罗缜捏他耳垂,柔笑道:“因为相公爱宝儿啊。”

    “之心爱宝儿?”之心眨着黑玉大眸,少许后,释出憨笑,“对喔,之心爱娘子,之心爱宝儿,之心也爱爹娘,嘿嘿,之心好快乐,好幸福哦。”

    此时之心心内,已知他需要为眼前的两人,做好多好多。他要缂丝,要誊账,还要让药姐姐们都来园里。他要养娘子,养宝儿,不要爹娘再操劳,再叹气……对,他还不许人再来欺负娘子!

    第十五章 险诞君子7

    “罗缜你这个贱人,你把我女儿和儿子还来!你这个贱人,你把我儿子女儿怎么样了?你这个……”

    纨素知礼善问:“二夫人,您打算在这冷风里一直站着吗?”

    魏婵施以狠厉目色,嘴欲张,舌欲震,无奈力不从心。

    纨素受主子嘱咐,非到万不得已莫暴露自己通武之实,所以,纨素见这女人以泼妇状闯进内院时,未近上身去,随手拣了棋盘上一黑子一白子,掷点了她哑、麻两穴。而在魏婵自我感觉,是突然之间足不能动,唇不能语,如是中邪了一般。

    “您站着就站着罢,大过年的,也正好给咱们当回门神……呸呸呸,奴婢失言了,门神莫怪,奴婢实在不该亵渎您的尊严……”

    “纨素,少夫人问,外面怎么回事?”娉儿垂首忍笑,上前传话。她不是纨素,因着脑袋里的惯性,她可是怕极了这位良二夫人呢。

    “没事没事,你请禀报少夫人,外面风大,刮进来一些脏东西,奴婢马上就能清了……”

    “喂,你们……你们敢这样说咱家夫人,你们……”随来的丫环欲为主子出头,但理不直气不足,心底里又对这栋院子的主子甚是畏惮,故都不敢高声相向,“你们……也不过是个丫头……”

    “对哦,我一直记得自己是个丫头,是个奴婢,你们也该记得罢?”

    “你……我……”几个丫头受此点弄,脸上红白交错,更是畏缩。有个怕回去挨板子的,咬着唇道,“你对咱们说啥都行,但你不该如此对主子说话,二夫人是主子,你……”

    “对不住了,我可曾对二夫人有什么不敬了吗?二夫人,您来说,奴婢可曾对您不敬?二夫人?二夫人?二夫人?”

    二夫人只杵不声,随行丫头虽觉怪异,也不解端由,更是害怕起来。但也不敢造次,生怕惹着了少夫人,回头被卖到妓户、奴庄,便一世为贱籍,永脱不了啊……

    “婶婶,你来做什么?”

    纨素见善良的姑爷来了,才想自发自觉给解了穴道……

    “之心,你那个媳妇把我家之知之愿弄到哪里去了?快让她给交出来!”

    哦?纨素眨眸:她的穴道谁给解的?遂目问范程——

    你解的?

    不是。范程摇头。实则,他明白发生了何事。恩人在问出话时,必然想要听到回答,便下意识中操纵了异能,解开了对方穴位。

    纨素再次无声发问:你那么快就把那两兔崽子办了?

    我哪有?你也看到我还没有走开嘛。

    那怎么回事?

    是恩人娘子?

    小姐已经明令不让我去找他们算账了嘛。

    对哦,那怎么回事?

    “不是娘子,是我将他们关起来了。”之心话儿掷地有声,答了婶婶质问。

    “……你?”不止纨素、范程不信,魏婵亦置疑,“你为何关他们?”

    “他们害娘子跌倒,还想再推娘子,差点害到宝儿,之心很生气,他们也很讨厌,之心就把他们关起来啦。”

    “你这个傻子胡说什么?”王芸尖声,“谁推了你家娘子,谁害了你家宝儿?”

    “就是他们,他们听你的话……”

    “娘,您在此做什么?”

    魏婵回首,正见之行与良家二老从门外走来,当即上前捉住儿子的手,“之行,你快救救你的弟弟和妹妹啊,那个贱……之心媳妇诬赖他们两个害她早产,把之愿和之知不知给关到哪里去了……”

    “缜儿早产,本就需要静养,你一个长辈,在此吵吵闹闹成何体统?”良大老爷沉下脸,“也不怕下人们看了难看,出去!”

    “你……”

    良之行蹙眉道:“娘,你出去罢,大嫂身子还虚,您作为婶母,在此吵闹的确有失分寸。”

    “之行,你这个不肖子……”

    “来人,将二夫人给请出去!”王芸肃颜道。

    眼看长房里的几个丫头都围拢了来,而她的随行丫鬟都耷着脑袋退了又退,魏婵方知自己委实人单势孤,懦弱怕事的丈夫不敢前来,长大成人的儿子俨然心向外人,忍不住悲号:“你们……如此欺人……之行,你纵然不孝,难道你的弟、妹你都不管死活了吗,他们才是你的至亲啊……”

    “老爷、夫人、二夫人、大少爷、二少爷,少夫人说既然二夫人疑她关了之知少爷和之愿小姐,她想请几位到里面,把事情谈开,也省得她这个坐月子的人心里纠结着放不下,误了休养。”娉儿出门道。

    良德望向夫人,王芸颔首:“也好,缜儿这孩子想事就是周到。弟妹,到房里谈罢,不过,若你还要如一个市井泼妇般高声惊了缜儿和宝儿,我不会容你。”

    第十六章 君怒难收1

    “爹、娘,缜儿先说一声,缜儿没有关之知和之愿。他们的行为虽然委实可憎,可是,因着上苍疼护了宝儿,让他平安降世,缜儿乐意不予计较。”罗缜依在软榻,身覆长氅,头围绒质护额,手捧暖手小壶,缓道。

    “你竟敢说你没有关,你没关,那我的之知……”王芸横目过去。魏婵纵是有百个不甘,身处弱势,也只得压了音嗓,“之知和之愿不见了,他们到哪里去了?”

    罗缜一笑,“婶婶为何一口断定是我关了他们?”

    “你以为是他们害你早产!”

    “难道不是吗?”

    “不是!”对此,魏婵自早有说词,“小孩子顽皮,打打闹闹、追追赶赶本就是稀松平常的事,冲撞上你当然是个意外,且他们年稚,也不知你的身子不能撞。虽然他们的粗莽委实该怪,但把有心害你的罪名诬到两个娃娃身上,断然不可!”

    “可是,侄媳被撞时,神智甚是清醒,他们两人说过的一些话,更是记忆犹新呢,要不要侄媳在此复述一遍?”

    魏婵冷道:“你说的话,自是对我的儿女不利,你纵来复述,又如何敢说那不是你的杜撰?”

    “就是他们故意害娘子的,他们是听了婶婶的话,故意去撞娘子的!”之心豁然立起,美脸上,是诸人从未见过的怒意,“婶婶,下一次你再敢害娘子,之心连你一起关!”

    “你……”

    “之心?”

    “相公?”

    “大哥?”

    几声惊呼,发自不同人的嘴里。

    罗缜诧望自家相公,“你说是你关了之知和之愿?”她以为,是自己的丫头心里气不过,暗自动了手脚,但……怎会是他?但她明白,若他说是他,便当真是他。

    “嗯,是之心关了他们!”之心重重点头,挠头:下面,该做什么来?对,范范说……“范范,你把那天他们两人的话讲一遍!”

    范程摸摸鼻子,张嘴:之知,你别跑!

    来追我,追我!

    ……你们……竟敢……

    我……我们……你……我们的娘……之愿,我们要不要再推她一把?!

    你来推!

    你来推!

    ……我看你们谁敢!

    你去!

    你去!

    你去啦,不然娘回去又要骂我们没有用,那么久了,好不容易才见她落单……啊?

    ……

    他张的嘴,他出的声,但每句话,每个表情,使诸人不难猜想言者为谁。就如把众人都带回那个场景,历历在目一般。

    良之行额头青筋暴凸,双拳紧握,若眼前不是自己的娘亲,若不是……

    良德须发皆颤,目眦欲裂,“老二家的,你这个毒妇!”

    毒妇?由善良淳厚的良大老爷嘴里出来此语,可想气到了极点。

    王芸倏然立起,做了一个在场每人皆意外震愕的举动——

    啪!这声响,来自于温柔仁慈的王芸对魏婵的一记厉掴。

    “你该庆幸我的缜儿和宝儿都平安无事,若不然,我定然以长嫂之尊赶你滚出良家大门!”

    “你凭什么?”魏婵岂是个挨打不还手的,但一个奋起向前还未如愿,已被人拦下。且拦下她的,是她自己的亲子。

    “凭我是良家的大夫人,凭着你今时今日的地位、生活皆依附于大房!所谓分家,是我们对你的宽容,你该不会忘了,你奴婢们的买身契、你所住房屋的地契皆在这边的罢?”王芸怒目圆睁,声厉嗓颤,“你自己如此刁毒也就罢了,竟还唆使两个孩儿做这等的事,你枉为人母,丧失人伦!你想毁了他们两人的人生不成?依我之见,从此以后之知、之愿归我调教,你莫近他们了!”

    第十六章 君怒难收2

    “你……你休想!你敢夺我孩儿,我便掐死你那个新出世的……”

    “娘!”良之行俊眸灼痛,厉声大喝,“你当真指使之愿和之知做那样的事?你当真想让他们两个变成心肠狠毒的魔鬼?你想让他们有怎样的未来?你还说那样的毒话,不怕这年节未过,过往神灵听见了,折了你的阳寿!”

    啪!又一声响,是魏婵打了自己儿子的耳光。“你这个不孝子,你不但任外人欺负为娘,还敢诅咒你的娘亲,过往若有神灵,该收了你这个不孝子才是!”

    “过往若有神灵,我会祈求神灵,让我来生投胎时,千万不要有如此一个母亲!”

    “你——”魏婵举手欲再打,又被人阻住,而这次,是之心。

    “不许你打之行,之心不让你再打之行!”

    “你这个傻子,你管得了我教训儿子,你……”

    “老二家的,你再如此放泼,别怪我让你难看!”良德拍案喝道。

    魏婵微栗,放开了之行,亦甩开了之心,“我只要我的之知和之愿回来,其它的,我可不计较。”

    良德沉颜沉声:“你有什么可计较的?若不是看在老二和之行面上,我该将你送官法办!”

    “你……”情势逼人,容不得自己再逞刚强,魏婵嚅声,“大哥大嫂,之愿他们还小……”硬的不行,只得改行怀柔,良家二老最是心软,架不住旁人哀求。进门这多年,也正是掌握了这两人脾气,才使自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他们小小年纪,被关了起来,定然会吓坏的,求求你们……”

    良德目注儿子,“之心,当真是你关了之愿姐弟?”

    “是!”之心头高昂,断声相应,“之心关了他们!”

    “你把他们关在何处?”

    “就在……不能说啦,说啦你们就会放他们出来,之心要关够他们一月!不,两月!”风哥哥说宝儿本该在娘子肚子里再呆两月,是之愿和之知硬逼了他出来,所以宝儿需要好好调养,不然会落下病根……“他们害娘子早产多久,之心就关他们多久!”

    “你这个傻……之心,你不能这样,他们是你的弟弟和妹妹啊,你最喜欢之行的是不是?你如此做,之行会伤心……”

    “之行……”之心扁嘴,“你会伤心哦?”

    “不会!”良之行目生决然,“纵是大哥你不关他们,我也会关他们,那两个东西,若不狠加管教,将来只会害更多人!大哥你做得很好。”

    “真的喔……”

    “之行?!”魏婵奔来,又欲给这个逆子一巴掌。

    “婶婶,你再打之行,再在这里大声惊吓娘子和宝儿,之心便叫他们两天才给之知和之愿送一回饭,不,三天!”哼…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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