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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徐青,既然你是来实习的,就多考虑一下实际的工作,计算机程序这些东西业余时间摆弄一下就行,可别耽误了正事。。。。。。”徐青还没毕业,对人际关系的复杂还不太了解,严宁可不想让徐青过早的见识同事之间的倾辄,也不想让别人看到徐青跟自己走的太近而惹人反感,所以婉转地对徐青提出了一些劝告。
”嗯,严哥,那我回去了,等我编好了程序再给你。。。。。。”从小生长在官宦家庭,徐青耳宣目染也知道一些官场的矛盾,通过几天的观察,徐青也意识到了严宁在团委很受同志的排挤,也为严宁的处境感到忧心,不过,这种现状却不是他一个尚没出校门的学生能解决的。
”嗯,再有几天就过年了,这些问题年后再处理吧,既使我不争什么,也不能让你们拿我不识数吧。。。。。。”团委同事的态度让严宁很是意外,不过经历了榆林的争斗,这些小事还入得严宁的法眼,严宁也懒得跟他们去争什么,只是严宁也知道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自己不争不抢,但也不能任谁都可以给自己撂脸子,比如那个王海,必要的时候,严宁是不介意使用一些狠辣手段的。
3、压抑
3、压抑
站在办公室窗前,严宁无聊的看着窗外光秃秃的几棵大杨树,心里有如北方的冬天一般萧索。团市委的工作没基层复杂,却比基层更累人,更累心,尤其是团市委这样的由市委直辖的群团组织,正经的工作没有几样,俨然就是双江市委的应声虫,尽是一些上传下达的琐事。哪怕是某位领导随意说上几句,都得让大家学上好几天。这种局面,既使严宁想刹下心来做点真正的实事都很难。
而且市委大院的人际关系也是错综复杂的。严宁上班一个多星期,总有一些人用异样的眼光打量自己,或者在自己的背后指指点点,有的时候严宁都恨不得冲上去撕烂了这些嚼舌根子的嘴。好在严宁既然决定是混日子,就要拿出个态度来,打定了主意要趁着这段轻闲的日子提高一下自身的理论水平,却是一个不错的安排。
”。。。。。。现在是经济挂帅,咱们团委工作的开展,也要为经济中心服务,今年的招商引资任务,团委有五百万,大家谁有什么门路,都要使出来,话我说到前面,谁若是能拉来投资,单位不惜重奖。。。。。。”下午的干部大会上,康书记宣读了市委招商引资工作方案,对分配到团市委的任务指标头疼不已。团市委不过是一个群团组织,接触的都是青年团员和基层团组织,去搞招商工作实在有些为难。
”。。。。。。王海主任也要发挥优势啊,可以和王局长商量一下吗,招商局那面若空余的客商,算到团委的头上,也算你招商引资成功,另外,外联部也要争取主动,多联系一些企业,看看有没有什么增加注册资本的事情,这也是算引资的。。。。。。”方案一读完,康清源又开始了逐人做动员,点到王海名字的时候,严宁明显看到王海的脸上闪过一丝得意,想来王海跟招商局的王局长关系不一般,没准就是王大头子侄一类的,怪不得这小子跟自己说话都是趾高气扬的,牛的不得了。
”。。。。。。招商引资工作涉及到年末对标,涉及到组织考核,那这项工作就由严书记负责吧,严书记有过丰富的基层工作经验,发展经济是个能手,路子也广一些。。。。。。”严宁很意外,搞不懂康清源怎么把这工作交给了自己,自己初来乍到,分管的工作可都没摸清楚呢,又给自己添了一个招商的任务,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算了,不过五百万的招商额度,也不是什么难事,听康清源的意思,不过是走个形式,实在不行,把东海镇的企业拉来验一下资,空过一下也就完了。。。。。。”严宁本想拒绝康书记分配的任务,但转念一想,左右也不是多大的事,承担也就承担了,正好可以打着招商引资的幌子在京城多呆几天,也算是给自己找个充分的理由。
严宁分管过招商引资工作,对招商工作中存在的猫腻最是清楚不过。任务是任务,完成不了也没什么,花上几个钱注册一个公司,打来一笔款项,一验资,就算招来了客商,引来了资金。招商局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如数上报,最后大家你好我好大家好,万事大吉。
”呃。。。。。。”散了会,一脸得意的王海本以为严宁会跟他套套近乎,毕竟自己的叔叔可是招商局局长,以往招商引资工作都是由自己出面摆平的。哪想到,康清源一宣布散会,严宁不紧不慢的从王海身边走过,眼晴连瞄都不瞄他一眼,显然并没有把康清源的话放在心上,更没有把这个王海王主任放在眼里。气的王海望着严宁的背影狠狠的啐了一口,心里暗暗的想着,总有严宁上门求他的一天。
。。。。。。
”严宁,你买好机票了吗?我哥和乐乐姐订的是明天的飞机,你要是能和他们一起回来该多好啊!那我们就可以一起过年了。。。。。。”凌潇潇人在京城,两个人几乎每天晚上都要煲上一碗电话粥,最近这几天,凌潇潇听到严宁仕途不顺,时不时的白天也会来电话跟严宁撒上一段娇,用她自己的方式开解着严宁。
”真不好意思,潇潇,机票买好了,不过是初一下午的,不能和你一起过年了。。。。。。”自打和凌潇潇确立了感情以后,严宁还没真真正正的尽到一个男朋友应该尽到的义务,时间紧的连陪凌潇潇逛个街都匆匆忙忙的,这让严宁心里对凌潇潇充满了愧疚。
”没关系的,我就是想早点看到你。不过,初一也不晚,晚上还可以去庙会。。。。。。”电话里,凌潇潇娇媚莺啼很是动人,自从和严宁处了朋友,凌潇潇一改冰山美人的形象,心境有了很大的改变,整个心神都牵挂在严宁的身上,每天除了上课就是等严宁的电话,这让她的闺秘莎莎好一通嘲笑。
”对不起,潇潇。。。。。。”潇潇越是谦让着自己,严宁的心里越是难受,总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实在配不上潇潇对自己的付出。
”你不开心吗?严宁,还在为榆林的事不开心吗?”电话里潇潇感受到严宁声音的低沉,紧张关切的话语随着严宁的心绪而动,有如掉落珠盘的水滴,不停的敲打着严宁的心房。
”潇潇,不要对我那么好,好吗?你知道我还有别的女人,你对我越好,我的心里就越是愧疚。。。。。。”若不出意外,这一次去京城,除了要去探望老师、师母外,还要拜会潇潇的爷爷,今年是潇潇爷爷八十五岁大寿,如果可以的话,严宁或许借着拜寿的由头,还要将自己和潇潇的亲事订下来。因此,越是到了这个紧要关头,严宁的心绪就乱的厉害,实在不忍心再对潇潇有所欺瞒。
”潇潇,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我的感情,这让我觉得很对不起你,你们在我的心里都占据着特殊的位置,你说我是不是一个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大混蛋,是不是一个卑劣的小丑,我不值得你为我如此的付出。。。。。。”电话里一片沉静,凌潇潇沉默无语。严宁将心中憋了许久想说而不敢说的话说了出来,整个人早已是泪留满面,泣不成声。
”严宁,你不是混蛋,你是我的金童子,你说过你要娶我的,我不在乎你过去做过什么,也不会管你今后会做什么,我只是不许你反悔,不许你反悔。。。。。。”电话里传来凌潇潇带着呜咽的声音,显然被严宁这种极度的自责吓到了。
”对不起,潇潇,我的情绪有点控制不住,太冲动了。。。。。。”听着凌潇潇尖厉中带着呜咽的声音,严宁有如自迷失中转醒一般,豁然一惊的止住眼泪。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混蛋的跟潇潇谈论起花花草草的感情问题来,哪有男人跟自己的正牌女友谈论这些花边趣事的,这不是没事找催的吗。
”严宁,我知道你的心情不好,但是无论什么时候,你要记着,潇潇爱你,潇潇永远支持你,相信自己,一切都会过去的。。。。。。”或许是泪留满面的发泄一通,严宁的心似乎放松了许多,这些话没有和老妈说,没有和老师说,也没有和曲遥琴说,却鬼使神差的跟凌潇潇倾诉了出来,或许这个倾诉对象不是很合适,但严宁真的轻松了许多,甚至有一种忧愁尽去的感觉。
”谢谢你,潇潇,我也爱你。。。。。。”一场暴风骤雨来的快,去的也快,虽然和潇潇说了很多不应该说的话,但两个人之间的关系非但没有出现隔阂,反倒在严宁敞开心扉的那一刻,彼此的心似乎又贴近了不少。爱情或许就是这么神奇,它包容了严宁并不完美的生活。
。。。。。。
”唔,时间差不多了,再有一会儿天就会完全黑下来,自己也别在这装着认真敬业了,临到年根,单位里的人都没齐全过,自己在这装什么大尾巴狼,还是早点回家才是正事,后天就过年了。。。。。。”调到双江工作以后,严宁的心情一直不好,加上大冬天的,也懒得去找房子,所以一直借住在凌震的军营,每天早晚由小刘开着破旧的三菱吉普车接送,中午就在机关的食堂里对付一口,虽然不太方便,却胜在省心省事。
”哈哈哈,严县长,可找到你了。啊,不不不,现在是严书记了,还认识我吗?”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很没礼貌的闯了进来,样子很是招遥。
”嗯,是王局长吧。。。。。。”严宁看着来人有些面熟,却是叫不上名字,不过看到他比别人大上两号的脑袋,严宁才猛然间想起来这位是招商局的王局长啊,外号王大头的王局长,自己因为东海果汁厂改制的问题还跟他打过一次交道,不过却是让他灰头土脸了一回。
“什么王局长不王局长的,多生分啊,叫我老王,王哥,要不叫王大头,王大脑袋都行……”王大头颇有些自来熟,也不等严宁谦让,毫不客气的坐在了沙发上,随意的性子,不拘小节的模样看得严宁直趋眉。貌似自己跟这个王局长并不是熟悉,他大大咧咧找上自己的门会有什么事呢?
4、抢手
4、抢手
严宁和王大头并不熟,非但不熟,相反还有因为东海果汁厂招商一事还有些过节,花了多少钱不说,算是彻头彻尾的被严宁甩了一巴掌,这局长的面子可是最重要的。因此,王大头突然上门,严宁本能的感觉他找自己不会是有什么好事,心里本能的有着一丝的抗拒。
“哟,王局长,这哪能成呢,从年龄上说,你比我大上不少;从职务上说,你是一局之长,是领导;从工作经验上说,你是革命前辈,我哪能随便叫你的雅号呢,却是显得不尊重你了……”一上来就拉关系,倒显得两个人有多么多么近一般。这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严宁可不愿意占这口头上的便宜,摆出一份守礼守节的架式,直让王大头挑不出一丝礼来。
“行,行,随你怎么叫,我这个人不在乎这些小事。不过,严书记,你可是抓经济的能手,老哥我可是十分配服的,窝在这个团市委,可是大材小用了,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到招商局干干……”王大头倒是直接,套近乎不成,就直奔起主题来,居然是拉人来了。
“招商局,王局长可是太看得起我了,那有什么能手不能手的,我对招商工作可是一窍不通的,却是辜负了你的好意……”严宁搞不明白,王大头为什么会把目光放到自己的身上。不过,就你王大头就想要拉拢自己,也实在太不够瞧了。自己就是再落魄,也不是你一个小处级干就说拉拢就拉拢的。
“哎,严书记,你可别看招商局名头小,可方方面面都比这团委强多了,你要好好想想啊,我可是很看好你的哟,只要你一句话,我立刻找王市长要人,一个副局长是跑不了的了,若是你还不满意,老哥我给你打下手都行……”王大头说的很是仗义,有如一个不是很称职的推销员一般,手舞足蹈,眉飞色舞的吐沫星子横飞,那架式似乎只要严宁一句话,他的许诺立马就会实现一般。
“王市长……”严宁听不出他话里带着几分的诚意,但严宁却是从他的话里捕捉到了一个信息,貌似招商工作归梁市长分管,你王大头不找组织部、不找梁市长、不找林书记要人,居然说是找王市长要人,这里面透着几分问题啊。
“嗯,王市长,王市长可是很关心年轻干部的成长,也是很看好你的哟,前一段日子,你被调离榆林的那次常委会,王市长可是很为你说了几句公道话,所以你可要把握好机会啊……”严宁的喃喃自语,让王大头意识到自己把重要的信息透了出来,索性也就不再藏着腋着了,直接把王市长摆出来说事。果然不出严宁的猜测。王大头这是抱上了王市长的大腿了,难怪说话的底气都冲了不少。
“呵呵,王局长,谢谢你的好意。我呢,自打毕业就在基层里厮混,正经的工作没干出什么明堂来,这脑子却装了一下子乱七八糟的东西。或许组织上就是因为我的思想乱了,才把我从榆林调整出来。这段日子,我可一直在反思,也正想借这个机会好好的给自己充充电,理顺一下思路,我这还年轻,走的太快了,可不是什么好事了。所以啊,还是谢谢王局长的好意,我呢,还是踏下心来在这团委养养心神,长长经验,这块都是年轻人,还是很适合我的……”这个王大头果然不是什么有担待的人,扯根鸡毛当令箭,自己当奴才去抱王双阳的大腿不说,还想拉着自己一起去丢人,可见一点骨气都没有,跟着他混,还不如回榆林跟徐东升扯白旗来的简单。
“呃,严宁,这可是关系到一辈子的大事,你先别着急,可要想好了……”王大头没想到严宁居然丝毫不给自己面子,整个一油盐不进,一颗硕大的脑袋摇摇晃晃的,脸上就透着几分的不痛快。
“哎呀,你看这事闹的,只顾得说闲话了,却忘了给王局长倒杯茶,真是失礼,失礼了……徐青,快过来,给王局长倒杯茶水……”看到王大头还要吱唔几句,严宁也懒得和他再磨叽下去,以倒茶为借口喊徐青过来,不管王大头怎么去想徐青,先把眼前这关过去再说。
“哎,严哥你找我,倒茶?……”徐青站在办公室的门口,脸上有些莫名其妙,虽然自己跟在严宁身边学习,但严宁可从来没把自己当成勤务兵来使唤,怎么突然间居然让自己客串起服务生来。
“嗯,王局长来了,给倒杯茶……”这功夫严宁可不会去解释什么,一努嘴,示意徐青一下,直到这时徐青才注意严宁办公室中居然还有客人。
“哦,不用了,不用了,怪麻烦的……”王大头认识徐青,擅于投机取巧的以前没事就到徐自强家汇报工作,对组织部长的独生子哪能不上心。只是不知道徐青怎么跑到团委来了,要知道,每回自己到徐自强家的时候,徐书记让他的宝贝儿子开个门,他可都不情不愿的,怎么这时候严宁使唤起他来居然毫不客气,这里面怕是有问题。
王大头走了,带着拉拢不成的失望以及对满腹的疑惑匆匆的告辞了,对于这种人,严宁懒得搭理他,简单的把他送到门口,客套了两句后,直接把这个人抛到了脑后。道不同,不相为谋,自己跟王大头不是一路人,根本就没有走到一起的可能,在团委的这段日子,还是踏下心来做做学问,以图东山再起才是正理。
“哎哟,严书记,我还怕你走了呢,还好,还好,这是你的工资关系介绍信,刚刚办完,我寻思着马上要过年了,可别把这事推到明年去……”刚刚返回办公室,团市委的副书记栾玉城便跟了进来,手里拿着几张介绍信,慢慢的冲着严宁挥舞了两下。
“啊,栾书记,你看这事弄的,你通知我一声,我自己去取不就得了,还麻烦你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工资关系介绍信,严宁的脑子里一时之间楞是没反应过来,好像自打自己调到榆林后,这工资就没取过,身上带着曲遥琴和水盈姐给的两张银行卡,哪想过工资这个概念,这个词倒显得有些生疏了。不过严宁立刻察觉到自己的表情不对,上班哪有不开工资的,自己这一幅表情倒叫人感到生疏。不过,工资这事有专门的财务劳资负责吧,再怎么说也不需要栾玉城这个副书记亲自给自己送过来吧。如此一来,栾玉城是特意来的,应该还有下文吧。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正好我碰上了,就替你跑一下,也不算什么大事……”栾玉城很是客气的谦让着,随手将介绍信送到严宁的手中,示意严宁过目一下。
“来来,栾书记,喝杯茶……”严宁接过介绍信,随手就压在了桌子上,客气的冲了一杯茶水送到了栾玉城的手中。说起来,栾玉城还是第一个到自己办公室小坐的团市委领导。这段日子,严宁一直感到心情郁结,加上看到团市委的同志比较欺生,也就断了广交朋友的念头,一个人默默的躲在办公室里给自己减着压,但有一些形影单吊的意思。此时,虽然不知道栾玉城的目的是什么,但大家都是同事,用对待王大头的那一套对待栾玉城可不行,可是要影响班子团结的。
“怎么样,严书记,来了有几天了,情况差不多都熟了吧,团市委的工作就是那么回事,人嘛倒【文,】也不错,就是有【人,】些排外,我刚来【书,】的时候,也遇到过【屋,】这样那样的情况。所以啊,你也别太认真了,趁着这段日子轻闲,进进修,弄个文凭,给自己充充电,总有大展鸿图的一天……”栾玉城很健谈,一上来就给严宁大传经验,严宁虽然搞不懂栾玉城的目的,但听着他的话中倒没什么特指的意思,这心思也就慢慢的放开了,陪着栾玉城聊了起来。
严宁大学的时候可是天天泡图书馆的,基本上除了学习什么都不做,这知识蓄量可是很大的,天文地理、国内国外、经济金融什么都懂一些,时不时的应付几句,每每都能说到栾玉城所起的话题点子上,捅到栾玉城的骚痒之处,直让栾玉城大为叹服,两个人倒有些投缘的意思。
“哎呀,这只顾得闲聊了,下班了都不知道,严书记的知识可是真渊博啊,和您一起聊聊天,直有胜读十年书的感觉,这都下班了,怎么样,有空吗,咱们找个地方再坐坐,边喝边聊……”栾玉城的谈性挺大,墙上的石英钟指到了五点多,他才停下了嘴,似有些意犹未尽的意思,拉着严宁要去深入沟通一下。
“呵呵,刚刚下班,还不算晚。不过,晚上可不能陪你了,我和父母都订好了,今天回榆林,明天就不来了,以后有机会咱们再聚好了……”这个栾书记倒是挺能抻的,都这个时候了才把目的说出来,这个戏头却是有些晚了。不过不管栾玉城邀请自己是出于什么目的,这个局可不能去。来到团市委有一个多星期了,连康清源都没在一起吃过饭,却先和副手搅到一起,若是被康清源知道了,怕是有想法。
“哎呀,可惜了,我还想介绍一下市里的领导给你认识呢……”栾玉城轻轻的摇了摇头,大有不凑巧的感觉走身离去。
“先是王大头,又是栾玉城,什么时候自己这个榆林的失败者居然变得抢手了……”望着栾玉城渐渐离去的背影,严宁自嘲的冷笑起来。
5、力度
5、力度
楼道里飘荡着一股股的肉香,引得严宁忍不住的加快了脚步。北江的年味很浓、很热闹。每到春节都要贴福字、贴对联、放鞭炮、挂灯笼、扭秧歌,舞花灯。特别是一到年根,家家户户的都要烀上一锅肉,什么猪手、猪肘、猪下水什么的,聚到一起放锅里小火慢炖,炖上三五个小时,就会皮松肉嫩,然后放到冰冷的窗外冻上。吃的时候,再拿到屋里缓上一下,带着冰茬切上一盘,洒上葱花、老抽、蒜末,往笼屉上一蒸,开透以后,香而不腻,却是过年不可缺少的一道佳肴。
“哎呀,严宁回来了,我还想呢,这都要过年了,咋还没回来了呢,这到市里当了领导就是不一样了……”严宁初一进门,邻居吴姨就探着一张肥硕的脸望着自己,还没过年呢,这拜年话却像不要钱似的一个劲的往出冒。
自打去年吴姨要把她的外甥女,也就是那个饶饼妹妹介绍给严宁做女朋友没有成功后,有一大阵子没登严宁家的门,很是记仇的四处贬低严宁。邻居们都知道她是什么人,对于她的碎嘴都是一笑而过,不屑跟她一般见识。可是,在严宁出任县委常委、副县长以后,吴姨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几乎是天天懒在严宁的家里,陪老妈聊天解闷,就是家里做写好吃的,也要端过来一碗跟严宁老妈尝尝鲜,若是不知道的,都以为两家关系好到什么样呢。
“啊,吴姨来了……”看到吴姨有如阴魂不散的腻在自己家里,严宁的心里一阵的烦燥,怎么走到哪都没有个安静地呢。心是这么想的,但嘴上还得谦让客气着,再怎么说她也是个长辈不是。
“严宁……”
“吴姨,你先坐着,我先吃口饭,胃饿的有些难受……”严宁不知道这个吴姨又要出什么妖蛾子,总之,只要她长口绝对没好事。是以严宁一听吴姨说话,立即把语头接了过去。天大地大,吃饭最大,你总不能不让自己吃饭吧。
“吃饭、吃饭,严宁可得注意,可不能因为革命工作累坏了身体……”吴姨似乎仍意犹未尽,不过严宁可顾不上了,将外衣往衣架上一挂后,一头扎进了厨房。
“严宁,你吴姨有事找你,她这没脸没皮的性子,妈看着也烦,但不管怎么说都是邻里邻居的,低头不见抬头见,行不行你都要好好的跟她解释……”老妈知道严宁不得意吴姨,跟着进了厨房,一边给严宁端着饭,一边细细的嘱咐着。
“严宁啊,吴姨早就看出来你有出息,这一转眼就当上市里的领导了。嘿嘿,那个,吴姨想找你帮个忙……”老妈的话音刚落,严宁这饭还没吃上几口,吴姨就火急火燎的追了上来,嘻皮笑脸的跟严宁套着近乎。
“吴姨,怎么这么客气呢,有事你说就是了,都是邻居,能帮的我一定尽力……”有了老妈的叮嘱,严宁心里再不愿意,也不好表现出来,将饭碗往桌子上一放,静静的等着吴姨的下文。
“严宁啊,你看,小强在派出所工作一年多了,一天累的要死要活的,姨看着都心疼。小强可一直把你当亲哥哥一样看待的,你又是市里领导,你不帮他,谁还能帮他,姨想请你帮个忙,跟公安局的领导打个招呼,把小强调回局里……”吴姨一脸的想当然,圆溜溜的小眼晴不停的眨呀眨的,好像只要严宁说句话,小强的工作调动就像秋风扫落叶一般的简单。
“吴姨,小强在派出所不是挺好的吗?怎么想起调工作了……”严宁不知道吴姨这又是唱哪出戏,当初,好可是好一通跟自己显摆小强能进入派出所的。
“好什么好,工作累不说,福利什么都比局机关差了一大截,咱家小强哪点比他们差……”提起这茬,吴姨就气的不得了,想来小强单位年末的福利发送让她不满意了,这才有了给小强调动工作的想法。
“吴姨,要是别的事,我还真能帮你想想办法。但是,小强这个事,我可帮不上忙,我不瞒你说,我和公安局的魏局长不对盘,我要去找他替小强做工作,不但事办不成,还会把小强耽误了,反倒事得其反,那可不利于小强的成长。”这个事,严宁倒还真不是在敷衍。魏老狼就是横在严宁心中的一根刺,严宁做梦都想把他打掉,还榆林一个洁净的天空,给发展一个环境。奈何他是徐东升手中的刀,有徐东升这个县委书记维护他,想要打掉他,难度可想而知。
“啊,你之前可是县长啊,现在又是市里领导,魏局长敢不听你的……”吴姨显然不相信严宁给出的答案,两只小眼晴瞪的溜圆,带着一丝怀疑的目光不停的在严宁脸上扫来扫去。
“呵呵,吴姨你可高抬我了,我之前不过是一个副县长,魏局长的级别可不比我低,大家分工不同,他又不归我直管,凭什么听我的话。我到双江之前,有个客商跟人打架,我到公安局把人领了回去,魏局长还到县委去告了我一状,说我干预执法,这事全县都知道,不信你可以打听打听。不过,吴姨,我帮不了你,但可以给你指条道,你家和徐军书记不是有亲戚吗?你去找他帮帮忙,徐书记兼任着政法委书记,魏局长正好归他管,你找他保成。不过,你可千万别说这话是我说的。否则,耽误了小强的前途,你可别赖我……”若是不给她一个明确的意见,严宁估计吴姨不算完,严宁左思右想,总算想出了一个祸水东引的招子来,直接把难题转嫁给了徐军。至于吴姨能不能走通徐军的关系,那可就跟严宁没关系了。
“妈,我请了假,家里还有什么年货没买的吗?明天我去买……”看着老妈送走了吴姨又回转到厨房,严宁将手中的烟掐死在垃圾桶里。这段日子严宁心情郁闷,吸烟的数量却是增加了不少,刚刚吃过饭,不吸支烟,总觉得少点什么似的。
“都准备差不多了,连到京城给你老师和潇潇家长带的礼物我都准备好了,没什么要买的了,只是这几天有不少人来给你送东西,我也说不清楚该不该收,都在你房间放着呢,你自己看看吧……”老妈知道严宁要在春节期间去京城拜访潇潇家里和看望老师,一干礼物早早就做好了准备。不过老妈也对严宁的礼尚往来有了担心,儿子现在已经不是副县长了,这送礼的怎么反倒多了起来呢,却是该小心注意才是。
“嗯,李远华、张东盛、魏**、刘小真、初莹、刘宇、于支书、周玉昆、王凤珍……”礼品袋被老妈码的溜齐,规规整整的贴着墙边,老妈心细,每个礼品袋上都写着送礼人的名字,生怕出了问题解释不清楚。还好,严宁收拢了十数位人手还记得严宁的提携,既使严宁调走了也送上了一份礼物。再有就是东海镇的一干下属了,严宁也不知道,自己的人缘怎么就这么好,都混到这个惨样了,东海镇的下属仍对自己念念不忘,像党政办小周、企业办的王姐,严宁可没给他们什么太大的好处,他们却都记得自己,倒让严宁的心里有了一丝的愧疚了。
“回来了吧!嗯,我也想着你该回来了,以为你能过来呢,一看这个点了,估计是不能来了,就打个电话问问……”正看着一个一个的名签,曲遥琴的电话打了进来,清脆的声音在严宁耳边回响,细声细语的表达着对严宁的思念。严宁这一调到双江工作,最不方便的就是跟曲遥琴见面的机会少了,不得已,只能通过电话来表述衷情。
“本打算到你那去来的,却被邻居吴姨跟缠住了,说什么也要我帮着给他儿子从派出所调回局机关去,她倒是真够瞧得起我的,魏老狼要能听我摆步,也不至于咱俩见个面都这么费事了。我现在可不是什么副县长了,可没那么大的力度……”本来说好晚上要到曲遥琴那里,不想却被吴姨缠住了身子,严宁可不想被曲遥琴误会,耐着性子把前因后果讲述了一遍。
“咯咯咯……你严书记还没力度呢,整个县政府权限在你的谋划下都被钱立长收了去,副县长又能怎么的,新来的王县长说是分管经济金融,但就是一个摆设罢了,哪一个部门领导直把他当回事了……”曲遥琴所说的王县长叫王则之,之前是江口县的副县长,严宁调到团市委以后,双江市委把他从江口县调到了榆林,从副县长变成了常委副县长,也算是升了半格。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居然砸到了自己的脑袋上,王县长兴奋的几天睡不着觉。
不过,等这位王县长到了榆林以后,却是后悔都晚了。严宁借着钱立运立威的机会,整合政府权限,各部委办局的财权被钱立运紧紧的抓在手中,严宁一走,钱立运立刻把手伸到了经济战线,把财政局、经贸委、发改委、劳动局这样的实权部门来个一窝端,许多部门领导深刻领会钱县长意图,一有大事,先找县长汇报,有了明确指示后,再去找王县长签字,如此一来,直让王县长钱钱没有,权权没有,彻底成了摆设,反倒不如在江口县过得逍遥。
6、再回京城
6、再回京城
王则之接任副县长以后,对榆林的局面感到一阵阵的挠头。钱立运摆明了是不相信他,他这个常委副县长的权力反倒不如非常委副县长李秋娜来的实在。虽然王县长也试图采取措施改变自己不利的局面,但是他哪有严宁的助力和力度,最终的结果却是显得很是无力。
王则之在弄清榆林的形势之后,立刻在他的老乡,魏老狼的引见下投靠了徐东升,紧紧的抱住了徐东升的大腿,而徐东升也需要他手中的一张常委票来增加自己的影响,并遏制钱立运的扩张,所以两人一拍即合,徐东升是尽全力对他的工作开展给予支持,虽然收效甚微,却也让他收拢了几个小部门,总算让改变了王县长光杆司令的可怜局面。
不过,王县长也并非一无是处。眼看着权利是抓不到手了,立刻把目光转向了经济利益上,没有权,能挣点钱也是好的,之前为了挣这个常委副县长,自己可是没少往给相关市领导送礼,这若是不收来,自己岂不是亏大了。抱着这种想法,王县长开始谋划着做点生意,别说,他的眼光还挺准,第一眼就看中了榆林的板主材市场,却是一个暴利的行业。
不过,王县长没权没势的想要从李志嘴中抢下一块肉来,却是想也别想。不过,魏老狼对板方材市场是早有谋划,两人一通合计,立刻结成了联盟,两人分工负责,魏老狼控制部分林场的采伐出料,王则之负责审批手续的办理和日常的生产经营。在钱立运刻意的指示下,魏老狼和王则之的联合木制品公司开张大吉了,硬生生的从李志嘴中抢下来一口肉。若非徐东升压制,以李志贪婪小器的个性,都敢端起枪来跟魏老狼和王则之火并。
了解到徐东升一系因为利益不均起了内讧,严宁立刻与钱立运沟通,借着双方的矛盾,围绕着榆林的木材板方市场和装饰单板市场,不断的寻找突破点。严宁知道,以李志的个性,既使徐东升再压制,他也绝不会就此罢休,这仇恨的种子已经栽种了下去,自己就静静的等待好了,总有一天这颗种子会长成一颗参天大树,那个时候就是自己收获果实的时候了。想一想,这个日子绝不会很远。
和曲遥琴约好见面的时间之后,严宁挂断了电话。有的时候,严宁也知道自己和曲遥琴的感情不是正当的,是爱人唾弃的。但曲遥琴丰腴的身体和醉人的气息就像美丽而致命的罂粟一般,不断地吸引着严宁。让他向往,让他迷恋,却又欲罢不能。好在曲遥琴不是爱慕虚荣的女人,况且她已经离过一次婚,沉痛的打击让她对婚姻已经不再有什么奢望,只把严宁当成了生活的依靠和心灵的籍慰,所以她才能甘心地成为严宁生活中的影子。或许正是曲遥琴这种只求付出,不求回报的坦然,才让严宁更加的迷恋她,竭尽全力的补偿自己对曲遥琴的亏欠。
……
“先生,请您系好安全带……”起飞的那一刻,严宁只觉得耳朵有涨涨的感觉,还好这种感觉一闪即逝。虽然是第一次乘坐飞机,但久经锻炼的身质,还是让严宁很快的适应了过来。
王双阳到双江出任政府市长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双江的空中通道。加派人手跑省进京,全力攻关。事实证明,双江的公务员还是很有战斗力的,不出一个月的时间,由双江直达京城的飞机航线就跑了下来。虽然很多小道消息说王市长之所以如此重视航线的开通,是因为王市长的家住在距离京城不远的河东省,有了这条航线,回家却是方便了不少。这条小道消息是真假,严宁没心思去考证,但是能坐上直达京城的飞机,倒让严宁很高兴,最起码不用为跑到冰城的机场去排队而犯愁了。
“严宁,这里呢……”虽然是小型的客机,但这速度还真不是盖的。以往严宁坐火车到京城最快也需要三十多小时。然而这回乘坐飞机回京城却仅仅花费了三个多小时。等到严宁拉着行李顺利通过安检走向出口的时候,凌震高大魁梧的身材配上浑厚深沉的大嗓门,想不让人注意他都难。
“别找了,潇潇没来,爷爷大寿,亲戚朋友都来拜寿,爷爷身边离不开她,你可别介意……”在凌震的心里早就把严宁当成了潇潇的正牌男友,严宁到京城来给爷爷拜寿,潇潇不能亲自来接机,他这个未来大舅哥倒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看到严宁一个劲儿的往自己身后看,立刻解释起来。
“哈哈,没事,你来不也一样吗,我倒是对你的这身打扮挺好奇的,莫非是京城的新时尚?”凌震衣着比较有意思,洁白衬衫外套着一身笔挺的西装,倒把凌震高大的身材衬托的派头十足,只是这西装的外面居然披着一件半旧的军大衣,这一身组合严宁怎么看怎么觉得不伦不类,忍不住的拿凌震的衣着打趣起来。
“鸟个新时尚,这不是爷爷大寿,家里的亲戚朋友都来了,这帮鸟人,一个个的眼晴都瞪到天上去了。我这些年没回家,若是不穿的光鲜点,他们值不定会认为我多落魄呢。而且,这迎来送往的,我若是再穿着一套破军装也不像话,你乐乐姐特意给我订做的……京城风大,这西装在家里穿倒不觉得冷,可这一出门立刻就被风打透了,我看到车里有件大衣就给披上了……”看得出来,凌震跟家里的关系一向不好,不过是一套衣服,一个玩笑,就让他表现的极其愤慨。不过,铁汉也有柔情的一面,提出马乐,凌震的脸上显现出一种幸福的甜蜜。
“严宁,这次你来给爷爷拜寿,你就能看到这些亲戚是什么鸟样了,你可别和他们治气,否则气死你都没地方说理去……”凌震可是凌家的长孙,不出意外,在将来是要支撑门户的,但或许是因为他特殊的身份,也让他受到了诸多的排挤,使得他在西北也没躲过京城亲属的踩塌,否则也不会被发配到北江后都无人问津。或许这里面也有磨炼他的意思,但说起来倒有些让人感觉心寒。
“嗯,没事,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家不理我,我也犯不上去和你套近乎,放平心态就好。再说了,你家的亲戚跟我都没什么大关系,我也没你那么大的气性,犯不上跟他们治气……”凌震家是豪门世家,刘老爷子更是国之柱石,就连他的父辈也都是执掌一方权柄的高级将领,这样的豪门,这样的家世,亲戚朋友自然会依附过来谋取出身,成为官宦权贵自然也说的得过去。不过奴大欺主的事,从古到今都不乏鲜活的例子,凌震和父亲不对盘,不受父亲得意,使得众多的亲属也刻意的排挤他,若非有刘老爷子支持,凌震的处境怕是更惨。
“好了,好了,不说了,上车,咱们回家……”出了大厅,凌震将严宁的行李往车上一扔,率先钻进了车里。
“凌震,后天才是爷爷的大寿,时间早着呢,你送我到老师家吧,我先去看看老师……”考虑了一下,严宁觉得还是先到老师家为好,拜寿是一方面,但更主要的是求亲,若没有个长辈出头,礼节上就显得不是很周到,有老师出面却是最好不过了。
……
“老师,师母,我回来了……”推开老师家的大门,严宁扯开嗓子喊了起来,空旷的声音在静悄悄的院子里回荡,却是不见一个人迎出来。
“嗯……”严宁有些奇怪,老师家的四合院并不是很大,大门一推开屋里就能听到动静,何况自己还喊了一嗓子。若是以往,师母早就出来接自己了。
“老师、师母,嗯,人都哪去了……”推开里屋的房门,严宁进到客厅,仍是一个人都没有,这让严宁有点摸不到头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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