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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看看谢书记回来了没有,让他来一下。另外,通知栾福成县长来一下,我要听听县里的经济思路……”看了一眼柴英武恭敬的表现,严宁的心里不禁对他划了一个差。整个过程中,柴英武表现的很没有担当,畏畏诺诺,缩手缩脚,若不是还能想着拿出录音笔去录音,严宁都想不到他还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地方,一个县委办的副主任在关键时刻表现的如此懦弱,根本不能跟紧自己的步伐,适应要对边宁进行的改革,这样的人没有什么培养价值,趁早放出去了事。
“啊……是,我这就去通知……”满怀期待的等着严宁大显神威,将公安局掀个底朝上。不想严宁连提都没提,这让柴英武错愕之后,顿感大失所望,心里嘀咕着严宁这是要冷处理不成。不过看到严宁阴沉的脸,可不敢再说什么废话,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严书记,昨天刚回来,正想着跟你汇报一下呢,碰巧你出去了。这次到省里申请项目实在太顺利了,二百万的专项款要回来了,已经进了财政的账户,明年咱们农业生产的压力可轻了不少啊……”一进屋,谢满堂的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热情的跟严宁打着招呼。
从打李春华示意严宁,中间派谢满堂有拉拢的可能,严宁立刻就上了心,跟省农委打了招呼,以优质粮种补贴的名义,要了一个项目,扔给谢满堂去把钱要回来。谢满堂一直想着调回省里,让他见识一下自己的能量,也好坚定一下他跟着自己走的信心。事实也正如自己设想的一样,本来对申请项目没什么信心的谢满堂到了省农委以后,所见所闻实在有些超乎他的想像,项目申请单一递上去,一溜的公章几乎没有任何停滞的盖满了单子。
而且,主管副主任还一改以往的高高在上,欣然出席了谢满堂的邀请,表现的很是客气,并且在酒桌上的交谈中透着对严宁的亲密,这让谢满堂意识到严宁的能量倒底有多大,对自己本来已经不抱希望调转又升起了几分的希望,直觉告诉他,或许严宁能帮自己一把也说不定。
“要回来了,这是好事,让你跑一趟,辛苦了……”对于谢满堂这种年纪的干部,严宁一向都很给面子,亲自倒了一杯茶水送到了他的面前。
“不辛苦,不辛苦,要是次次都能要到钱,我天天跑也不辛苦……”坐冷板凳坐惯了,拿不出过硬的成绩,说话都没有底气,严宁这是把一个大功劳送到了自己的手上,谢满堂再笨也知道严宁是在拉拢自己。此时,严宁又亲自奉茶,客气的举动直让谢满堂受宠若惊。
“哪有那么多的好事,还天天跑。谢书记,我听说你是省农委下派出来的干部,一直想调回省农委,这回到省里跑项目,没跟相关领导联络一下感情,把个人问题解决了……”客气完了,严宁也懒得再拐弯抹角,直接拿话点起了谢满堂,却是直接点中了谢满堂的软肋。
“唉,省厅的领导眼晴都看着上面呢,哪有闲心管我这小事。若说在县里也不错,可是我这心里就是放不下,那一年本来有机会上一步的,不想被人硬挤了下来,在边宁一呆就是十年,心里总是堵得上,或许这就是执念吧……”提起往事,谢满堂一脸的不甘心,但转瞬之间就从严宁问话中听出了余外之音,眼晴不由地一亮。这正琢磨着怎么跟严宁开口呢,不想严宁却主动的把这事提了起来,配合的实在到位。当然了,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严宁不可能没有目的帮自己,想来要寻求自己对他的支持,这不算什么,左右要走,若是能把自己调回省里,支持严宁又算得了什么。
“十年?人生又有几个十年呢,烙在心里都成了执念,不容易啊。这样,谢书记,再坚持一年吧,等边宁的形势稳定下来,我去帮你做做工作,我跟省农委的领导比较熟,这个面子他们必须得给。另外,咱们是副处级来的,总不能副处级回去,这待遇问题也得解决一下,等回到省里了说话也硬实不是……”严宁可不是信口开河,北江省的农业工作可是归马芳河。这几年,只要是马芳河分管的口子,严宁几乎跑了个遍,上上下下可哪化缘,混的可是极熟。整个省农口,哪个领导不知道严宁是马芳河的侄子,都是公家的工作,适当的给些倾斜既不违反原则,又能取悦领导,何乐而不为呢。
“啊!严书记,谢谢啊,有你这句话,不管成不成,咱老谢都感激啊……”多年的夙愿竟然有望一朝实现,幸福来的如此突然,谢满堂激动的站起了身,一把拉着严宁的手,一开口竟变得语无伦次起来。严宁知道,自己的承诺到了,谢满堂自然会去选择,自己在常委会上又多了一个助力。
12、硬着头皮也要上
12、硬着头皮也要上
“我从来就没掌控过边宁的局势……”葛成发的话余音在耳,时不时地提醒着严宁不要走了他的老路。边宁县委总共有十一位常委,除了常务县长朱宝平和口岸管委会党委书记莫普根被称为张亚军的左膀右臂以外,像党群书记魏景志,组织部长冷报国、农业县长马志,都算得上是张亚军的谪系。至于其他几位常委,包括葛成发在内,基本上都甘当透明人,任凭张亚军主导全县进程而绝无二话,这种逆向领导的局面,直让严宁无语。
要知道,自己在榆林的时候,和钱立运一边积攒声望,一边协调关系,做出了极大的妥协和让步,才将班子堪堪做到了平衡,才将制订的各项政策顺势推行了下去,其中的困难,严宁至今记忆犹新。可现在回过头来跟张亚军比一比,严宁都搞不清楚,张亚军到底何德何能,能让如此多的领导死心踏地的替他卖命。
不过,边宁的局面既使再困难,严宁也得打破这个困局,混体制的,有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不能掌控局势就等于折戟沉沙,成为了斗争的失败者,就代表着能力不足,等着被调到冷板凳上养老去吧,仕途之上再难有立足之地,这样惨淡的结局,严宁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去接受。
眼下,严宁有了耿大彪和李春华做助力,橄榄枝也向谢满堂扔过去了,看老谢兴致激昂的样子,想来已经有了明确的取舍,这样,严宁就掌控了常委会上四票的分额。另外,严宁已经做好了打算,增加常委数量,将主管经济的副县长栾福成进常委,间接掐住口岸管委会的脖子,从而主导边宁的经济命脉。从同栾福成谈话的情况看,栾福成对严宁要给自己加担子满怀期望,应该会领自己的情。
至于组织部长这样的重要角色,没什么二话,必须得换人,任何人当书记,都不可能让组织部长脱离自己的掌控,严宁也不例外,不可能看着冷报国跟张亚军眉来眼去的无动于衷。此消彼长之下,严宁就可以掌控常委会六票,张亚军掌控五票,除了宣传部长丛林仍在当墙头草,摇摆不定可以抛除不计,严宁足够掌控常委会进程,何况作为书记,严宁还有一票否决的权力,这绝对称得上是一个大杀器。
本来严宁打算用半年到一年的时间来逐步消除张亚军对边宁局势的影响,可是经过了公安局中发生的情况,严宁已经意识到这种局面若不迅速的打破,边宁只会消沉下去,而自己也会像葛成发一般,被张亚军抻着鼻子走,等到自己想反击的时候,机会却已经消逝,除了从高层施压,或者选择调离以外,再想翻身却是千难万难。
“书记,时间到了,各位领导已经陆续的进入了会议室,您看……”整整三天,公安局党委仍然没有拿出一个处理决定,仿佛没事一般,就那么僵持着。而作为案件起因的当事人,宋强的父亲宋伟江也始终没有跟严宁解释一下。不过,据柴英武打探来的小道消息,这几天宋伟江可没少往张亚军那边跑。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严宁,今天必须得有一个结局,情况已经紧张到不能再拖下去的地步了,时间抻的越长,情况对自己越不利。
“嗯,你带着记录本做记录……”召开常委会是书记特有的权力,严宁若是不召集常委开常委会,任凭张亚军有天大的能耐也无可奈何。但如今的形势已经将严宁推到了风口浪尖,哪怕自己还不足以掌控边宁的常委会进程,这个会也必须开下去。
“到边宁工作的时间有一个多月了,早就需要开常委会把相关工作落实下去,只是最近我一直在熟悉情况,安排一下工作部署,有些耽搁了,请同志们见谅……”常委会议室里摆着长条圆孤形的桌子,严宁的位置就在顶头的正中间,这是书记的专属座位,哪怕是葛成发在边宁面成一团,也没有人敢直接把他掀下去,换上自己坐上去。
“今天的议题主要有四项。一是重新划定常委分工,划定之后,请亚军县长适时召开政府常务会议,重新布署政府成员分工。二是进一步提升口岸发展纵深。三是部署全年财政任务,确保财政决算按计划完成。四是进行局部人事调整。”前三项议题是严宁经过认真筛选推敲才确定下来的当前重点工作,至于第四项,则是刚刚加上去的,针对的就是公安局的工作问题。经过了剧烈地冲突之后,人家可以当做没事,若严宁再没个表示,那这个书记当的也太憋屈了。
“下面,我宣读一下常委职责分工,请大家进行审议。县委书记严宁,主持县委全面工作,负责武装工作,口岸发展工作,包扶边宁镇……县委副书记,县政府县长张亚军同志主持政府全面工作,直接管理编委办,财政局、审计局,包扶渡川镇……”常委分工说是由全体常委进行审议,实际上就是由书记针对每一名常委的职务和特点进行分工,分工之后大家举手就是了,这属于书记的专权,不允许有任何置疑。不过,一般情况下职务是固定的,分工只是局部调整,不会彻底的将管理的格局打乱。但既使明知道不会有大的变化,事关自己的工作职责和权限,每一名常委还是竖起了耳朵,认真的倾听和记录着。
“此次常委分工,除了相关的职责之外,我又加了一项对乡镇的包扶,请同志切实负起责任来,带领导所包扶的乡镇领导班子统筹谋划发展思路和一应事物……”听着听着,众多的常委就感觉有些不动路起来,对乡镇进行包扶,岂不是将常委和乡镇捆绑在了一起,乡镇发展出的好还行,若是不好,岂不是连带着自己也有责任,这可是一个大问题。众多常委面面相觑,都有些琢磨出来严宁这是打算把困难分摊下来,将大家一起绑上战车,这招子可够损的。
“……下面进行第四项,我提议常委会进行局部人事调整……”第一项议题事关每个人的管理权限,大家听的都很认真。但第二项、第三项议题虽然也重要,但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见到成效的,关心的反倒不多,审议很快就通过了。等到严宁说出第四项进行人事问题时,在坐的常委们齐齐的瞪大了眼晴,相比于其他工作来说,人事问题才是真正的重头戏。
“……可能大家已经听说了,前几天我的车被人撞了,交通问题是小事,可问题出就出在了警察执法上……这是什么作风,这是什么公仆,执法不公,循私枉法,严刑逼供不说,事后公安局的领导班子居然没有一个人出面解释,人都干什么去了,不能正面认识工作中存在的缺点和不足,这是最大的不作为……政法工作是李书记分管,在新局长没来之前,请春华书记把公安局管起来,另外,公安局的领导班子管理不严,警纪败坏,我提议对公安局领导班子进行调整,金锋同志请市委另行安排,免去宋伟江、温红兵、连玉江等人的公安局党委委员,副局长的职务,具体去向以后再做安排吧……”
严宁在公安局中受了气,要采取报负,这在大家的头脑里早就有了共识,也意识到了严宁要对公安局进行调整。只是,谁也没想到,严宁居然如此狠辣,竟然要将整个公安局领导班子来个一锅端。这岂不是要将张亚军手中最锋利的刀给解下去了。几个张亚军一系的常委齐齐地将目光转向张亚军,等待着张亚军拿个态度出来,他们好予以还击。
“……以上就是我的提议,请各位常委审议……”几个常委的表情一丝不差的落入了严宁的眼中,严宁也知道自己的这个提议有些倡促,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这个时候不允许自己有半点犹豫,哪怕是通不过,被折了面子,也要在常委会上发出自己的声音,这是一种态度,一种敢于挑战的态度。
“嗯,咳……公安局的问题很严重,我都不敢相信,公安干警居然还敢对县委书记动用私刑,真是无法无天了,由春华同志对公安局强化管理,这一点我同意。不过,任何一个地方都难免会存在一些害群之马,将这些人清理出公安队伍也就算了,把责任牵涉到领导身上,有些……嗯,没有必要上纲上线吧……”
沉默,会场中一片沉默,张亚军还是没能忍住跳了出来,虽然从他内心里来讲,在严宁入主边宁后的第一次常委会就跟严宁唱个大红脸,绝不是他愿意看到的。但严宁要将公安局连根拔起也是他不能容忍的,那可是自己手中最重要的一张牌,好不容易才将上任局长李玉伦借着葛成发的案子掀了下去,这果子居然要被严宁摘了去,心里可实在是舍不得。
13、不战而屈人之兵
13、不战而屈人之兵
“既使我想提拔几个人,不是在常委会上通不过,就是被栽赃陷害抓住了把柄,最终也成为了人家手上的刀……”张亚军还是不出意料的跳了出来,严宁不知不觉的又想起了葛成发对自己说过的话。可以说,葛成发的话又一次得到了验证,这让严宁从心底有了一种直觉,葛成发跟自己说的话八成都是真的。不过,严宁这功夫可没心情去考虑葛成发了,张亚军语锋犀利,咄咄逼人,显然要将自己的提议否决了,彻底将自己这个书记剥的体无完肤。
“宋伟江同志最近找了我几回,请求我出面向严书记表示道歉,当事人之一是他的儿子,年纪小,被少数别有用心的干警利用了也情有可原,这事情若是出在别人身上,解释一下也就算了,但偏偏落到严书记身上,宋伟江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去解决了。当然了,严书记从关心边宁治安状况出发,也可以理解,但我觉得宋伟江、金鹏几个人虽然有一定的领导责任,却要为几个害群之马承担主要责任,可就有些冤枉了……”不紧不慢的将严宁的话堵得死死的,张亚军是一阵的轻松。你严宁是书记又怎么样,当初葛成发也是书记,在边宁不也一样就是个泥雕的菩萨,纯属一摆设吗?现在换了你当书记也是一样。不过,你严宁背景深,年纪轻,咱让着你,但也绝不允许你做的太出格,你若顽固不化,咱就给你上一堂生动的民主集中课,让你懂得什么叫做民主的力量。
“那依县长的意思是怎么处理这件事呢……”来吧,不怕你来,就怕你不来。虽然自己硬着头皮提出了人事调整,但既使被否决了也不见得是坏事。调整公安局只是第一步,自己还正愁着没理由去找市里对边宁的领导班子进行调整呢,难为你张亚军这么配合。这个话,咱怎么也得让你说完不是。
“我的意思嘛,啊……”严宁一开腔,张亚军心里带起一阵的冷笑。这就沉不住气要跟自己摊牌了吗?毛头小子就是毛头小子,凭借着不知所谓的背景上了台又能怎么样,政治上不成熟,可不是仅仅靠背景就能找回来的,这是需要经年的积累和打磨才能具备的素质,真当咱起起浮浮半辈子净吃干饭了,这身经验和能力是多少血和泪换回来的,这可是有代价的,不是你这样的毛头小子可以比拟的。
“……对宋伟江停职不太恰当……”张亚军意兴满满,心情很是舒爽,语调略略地一顿,身子向后一扬,想要将身子换一个舒适的姿势,不想这身子一调整,居然和坐在身侧的严宁来了个脸对脸,眼神对眼神。张亚军见到严宁面色平和,无喜无怒的看着自己,那眼神竟是十分的纯净,似乎,似乎纯净的有些天真。
“坏了,都说严宁这小子阴,看来果然名不虚传,一不小心就上了这小子的当……”四目相对,张亚军下意识的回避起严宁的眼神来,眼角不经意的扫过正在记录的柴英武以及柴英武摆放在桌子上的那只录音笔。忽然间张亚军产生了一股毛骨悚然的恐惧,想起了严宁在公安局中的录音,直觉意识到自己上了严宁的套。转瞬之间,立刻察觉到问题出在了哪里。这个严宁实在是阴险,居然两头堵,两头挤压,自己无论是赞成还是反对都对自己不利,简直是把自己放到火炉上蒸烤一般。
常委会上,每一位常位的发言可都是记录在案的,如今严宁准备的更加齐全,连录音笔都摆到了桌子上,若是逐字逐句的对自己以及亲近自己的人所说的每一句话进行研读,难免会有经不起推敲的字句,若是把这些话采摘下来,再加上公安局的录音,立刻就会成为自己拉帮结伙搞对抗的有力证据。
任何领导都不会允许有架空一把手的情况发生,既使架空了,也不能明目张胆的大肆宣染,自己此举可谓是犯了官场大忌。但若是对严宁的提议不争执,那就得眼睁睁的看着严宁将公安局掀个底掉,那可是自己手上最锋利的刀,宋伟江也是自己最得力的部下,难道就任凭严宁把他踢下去。
“……不过,公安局出了这么恶劣的问题,不分清红皂白把县委领导扣在审讯室当犯人,还要扣脏帽子严刑逼供,这是什么作风,这还是人民的公仆吗?公安局党委要对此事负全责,某些领导同志更要承担责任。不管怎么说,宋伟江有教子无方的责任,我提议将宋伟江调离公安局。通过这件事,我们可以看出,公安局的政治工作不到家,金鹏这个政委难逃其咎,我提请常委会将此事通报市委,将金鹏同志调离。至于温红兵和连玉江,我觉得他们作为领导,对干警缺乏管理也有一定的责任,但硬是把帽子扣下去,难免有诛连的意思,恐怕难以让人信服,书记,对这两名同志是不是给个党内警告处分就算了……”
意识到自己棋差一招,先机已失,张亚军立刻采取了补求措施,一抹扉红在脸上飞速的闪过,咬着牙将口风变了过来。当前最重要的不是争胜了,更不是打消严宁声望的时候,而是弃车保帅,避免严宁将公安局连锅端,哪怕将宋伟江和金鹏都拿下去,公安局还有连玉江和温红兵,仍然占据着半壁江山。而且,公安局没了宋伟江和金鹏也不是没有翻身的余地,若是能做通工作,将连玉江和温红兵推上位,或者在市局中挑选出自己派系的人来担任局长和政委,严宁一样指挥不动公安局,只有干瞪眼的份。
“同志们,亚军县长做了阐述,讲明了自己的意见,我觉得很好,咱们党内会议的组织原则就是民主集中制,在民主的基础上集中,脱离了民主搞集中,那就是一言堂,那就是家长作风,失去了召开会议的意义,不是真正意义的民主。而只搞民主不讲集中,也是不对的,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百家争鸣,百花齐放,没有一个统一的思想,是要出大乱子的。县长为大家带了个好头,请大家都畅所欲言……”算你反应快,没明着跟自己叫起号来。要不怎么说活到老,学到老呢,当年徐东升可就是靠这招硬是逼着林宪国在常委会上发了火,最终将自己调离了榆林,这背后告状,手法虽然低劣了一些,却十分的管用,要不怎么说,要脸的人玩不了政治,玩政治的人都不要脸,意思虽然不同,但大体相当,严宁这也算是活学活用。
“我同意县长的意见……”张亚军突然之间变了口风,这让他手下的几名常委惊讶不已,搞不明白好好的张亚军怎么突然变了口风呢。待看到张亚军一脸阴沉的盯着柴英武身前的录音笔,众人才恍然大悟。自古英雄出少年,长江后浪推前浪,严宁这小子阴啊!不战而屈人之兵,就凭着一只录音笔,就能把县长逼到这个份上。县长先机尽失,左右为难,不得不改口弃车保帅,这是上了严宁的套了。
一时之间,张亚军一系的常委纷纷表态,张亚军已经定了调子,本着同进同退的原则,几个人必然得给予支持。当然了,想要再单独跳出来找事也不够格,书记、县长都有了明确的意见,你一个副手又算老几,除了主动将把柄送到严宁手中,等着严宁收拾你以外,还真起不了任何丁点的作用。
“好,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这个提议就通过。县委办以县委的名义行文提请双江市委组织部和市公安局党委,对金鹏同志予以调离,免去宋伟江公安局党委副书记,副局长的职务,去向待定,连玉江、温红兵对公安局内发生的违纪事件负有领导责任,给予党内警告处分。英武回头将会议纪要连同申请报告一起送到市里……”严宁胜了,而且胜的很彻底,这一点连耿大彪这个不太懂政治的人都看清楚了,李春华等人纷纷表态对张亚军的提议表示认可,每逢开口说话,必然先向张亚军示意一番,直让张亚军脸上带着微笑,心中酸涩不已。等到大家都表态完了,严宁自然要乘胜追击,从而将胜利成果巩固下来。
“同志们,我第一次主持召开常委会,难免有考虑不周到的地方,这一点还请同志们见谅。不过,这次会议能顺利的达成共识,跟同志们的密切配合有很大关系,在此我表示感谢。希望今后大家能一如既往的支持我的工作,为共同开创边宁美好的明天而努力奋斗……好了,今天的会议就开到这,散会……”常委会在严宁的总结性发言之后结束了,可以说,严宁用明晃晃的打小报告,背地里敲闷棍的下作手段作威胁,最终取得了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显著成效,很是给张亚军上了生动的一课。张亚军很生气,这一点从张亚军转身离开的那一刻,脸色立刻阴沉下来的表情上就能看出来。
14、虞美人
14、虞美人
常委会有如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两个重量级的选手在唇枪舌剑中你来我往,堪堪严宁计划周祥,始终压过了张亚军半头。无论是阴谋、阳谋,还是奇谋,有效果的计谋就是好计谋,没有人会去考虑事情的过程,大家更注重的是事情的结果。这场常委会的结果就是严宁成功的在边宁发出了属于自己的声音,虽然最终并没有获得全功,但这份胜利的果实同样来之不易。
“哈哈,不战而屈人之兵,漂亮啊!不过,没有把***局彻底揭开盖子,留了点尾巴,实在是可惜啊!”随着严宁一同返回办公室的耿大彪一进屋就带着几分兴奋的刮躁了起来,在他看来,这一仗打的漂亮,严宁先声压人,压的张亚军硬是抬不起头来。只是最终竟没有全功,不得不说是一个遗憾。
“两个副手无所谓,而且还扣了个处分的帽子,至少一年内别想再提拔,这也给我留下了充足的时间,只要运作到位了,***局一样能攥在手心里……”仓促应战,将一场胜算不足一半的争战打成这个局面,严宁从内心里已经感到很满意。下一步需要做的就是乘胜追击,将战果进一步扩大,至少要尽快的掌控常委会的进程。
“要我说,你这也是费劲儿,直接想办法把张亚军起走不就完事了吗?省得他在这哼哼叽叽的看着都烦人……”耿大彪为人精明,但再精明他也是军人,军人讲究直来直去,用最简单,最直接的方法取得胜利就行,其他的外在因素却不在考虑之中。
“呵呵,体制内和部队打仗不一样,碰到点阻力就清除,这对手是清除没了,那我不也成了孤家寡人了吗?混身是铁又能打几个钉,求同存异,大家一起谋事干事才是最终的目的……”对于严宁来说,通过关系,将张亚军起出边宁不是什么难事。但是,在体制中打混不能以排除异己为目的,而且,严宁更需要的是借助阻力来锻炼自身的素质,从中吸取应对复杂局面的能力,积攒处理问题的经验,注重的是过程而不是结果。所以,对于耿大彪的提议,严宁只能当成一个笑话罢了。
“嘿嘿,这官场中的说道太多,咱这个粗人搞不明白,所以咱只能当兵。那啥,这都要下班了,叫上老李,咱们找个地方整点去吧……”打胜了就得喝酒庆祝,耿大彪的理解最是简单不过。何况严宁车里的好酒很是让他垂涎三尺,有这么一个充足的借口自然不能放过。
“今天可不行,我这好几天没回家了,再不回去,后院可要起火了……”一听要走喝酒,严宁的脑袋摇的跟拔浪鼓一般。耿大彪跟凌震一伙都是一个德性,纯属跟酒有仇,见了酒不消灭掉好像心理不平衡似的,严宁跟他在一起喝了几回,每一回都被灌得东倒西歪的。这搭几箱酒倒是小事,身体抗不住可是大事。而且,一大早潇潇就打来电话,务必要严宁回家一趟,想来几天没见,潇潇心里掂念自己了。
“呵呵,小别胜新婚,咱可不能当这恶人,耽误你正事。只可惜这酒倒喝不上了,算了,走人……那个酒我拿几瓶啊,咱一个人回家喝去……”耿大彪倒也干脆,知道严宁去不了,也不就不再邀请,只是贼不走空,这伙计临走还要顺走几瓶酒的做法,直叫严宁大感交友不慎,这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什么人交什么朋友,从耿大彪的性情,就能看出凌震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严***,我是虞玲啊。你下班了吧,能不能在百忙之中赏小女子个面子,请你小坐一下……”汽车高高下了双江段的高速公路,严宁的电话响了起来,边宁主管文教卫生的副县长虞玲清脆的嗓音,略带着几分玩笑的邀请严宁。
“哦,虞大美人啊,有段日子没见你了,你这是支边回来了?真不巧,我这会儿回双江了,这不已经下了高速了,改天吧,今后大家都在一起工作,机会多的是……”虞玲以前是边宁渡川镇的党委***,是和严宁一起参加县级副职比选的女干部,而且成绩名列第一,最终脱颖而出,在经过省委党校培训之后,被组织任命为边宁主管文教卫生的副县长,两年多过去了,还是原地踏步,仍然没有什么起色。
严宁结婚的时候,虞玲不知道从哪听到了消息,拉了一大票党校的同学跑到了榆林。严宁在榆林当县长,威严日重,年纪相当的同学、朋友、同事顾忌严宁的面子,想闹又不敢闹。而和严宁静同级别的领导年纪都比严宁大的多,也不能像毛头小子一样跟着瞎起哄。但虞玲等党校同学就没这方面顾忌了,大家都是同学,算起来都是年轻干部,级别也相当,在虞玲的带领下,好一通把严宁折腾,但也让严宁的婚礼热闹了不少。
从哪以后,严宁和这些党校的同学走动的频繁起来,特别是这个虞玲,严宁始终记得她捉弄自己的仇,引用古诗词的词牌名,给她起了一个虞美人的外号,虽然大家在一起经常打嘴仗,但关系相处的还不错,官场上需要助力,多交些朋友不是什么坏事,这些年纪轻轻就上到副处的同学,今后说不准就是一大助力。
不过,严宁在到边宁上任以后,除了接到虞玲的一个电话表示祝贺以外,还始终没见到她的面。上半年,教师出身的虞玲在省委搞的一个强县和弱县对接活动中,被选派到了绥中县挂职锻炼,她分管的文教卫生工作也被葛成发分配给了宣传部长丛林代管。严宁这段日子一直忙于熟悉情况,也没顾得上这个虞玲,不想她今天倒是打来了电话。
“我知道你回双江了,我也在双江呢,有点事想和你说一下,很急,真的,最多耽误你半个小时……”严宁的拒绝有点出乎虞玲的意料,也顾不得再调侃了,开门见山的把目的说了出来。
“好吧,你说地方,我去找你,不过咱可得说好了,不吃饭,不喝酒,我这几天没回家了,再不回去,后院失火,你可得负全责……”女干部在工作中与男领导相处,天生带着几分的优势,虞玲很是懂得怎么把握这个火候,用郑重的语气再一次强调事情,无论是同学关系,还是一个班子的同志,严宁若是再拒绝,就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了。不过严宁也留了个心眼,没有把话说死,若是虞玲要讲工作,聊一聊倒也无妨,但若是不知所谓的酒局,严宁可就有借口推脱掉。这有言在先,也不算扫了虞玲的面子。
“严***,自打你上任我也没抄个面,这一回来立刻就来向你报道,不看僧面看佛面,就凭咱这积极性,你也不能给我这个下属穿小鞋是不……”虞玲安排见面的地方是一家名叫桔子红了的咖啡馆,严宁的车刚到,早早守在外面的虞玲立刻迎了上来,脸上带着几分欣喜,难得的是她并没有把严宁当成领导看待,刀子嘴耍的飞快,不停地跟严宁调侃着。
“你这个虞美人,嘴茬子就是厉害,什么时候能不再挤兑挖苦人,我估计你也就该进步了。说吧,这么急找我,什么事……”虞玲仍能保持着同学之前的情谊来和自己相处,严宁还是很高兴的,整天处于尔虞我诈的环境中,猜来猜去,劳心劳神,人生都没有了乐趣。
“好吧,看你这么急着回家陪老婆,我就不跟你拐弯抹角了,话深话浅你别往心里去。我听说你下午刚刚主持召开了常委会,而且逼着张县长弃车保帅,拱手将***局让了出来。其实,我想跟你说的是,你有些太急了,边宁的水很深,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虞玲将手中的咖啡轻轻的往桌子上一放,用郑重而又充满警告的语气提起了刚刚开完的常委会,这个话题倒让严宁一楞。
“虞美人的消息到是灵通,这会议刚散还不到一个小时,你连这细节都打听到了。我猜猜是谁给你通的风,报的信。嗯,是丛林丛部长吧……”体制中没有秘密,短短的时间内,会议上发生的事情已经传到了虞玲的耳中,若说没有人给他通风报信那是绝对不可能。
现在边宁常委中明显分成了两派,严宁和张亚军各领一派。虞玲明显不是张亚军的人,否则好对自己避之不及,绝也不会单独邀请自己来品茶喝咖啡了。同时,他也不是自己的人,李春华、谢堂满、栾福成几个从没提过跟虞玲有什么私下里的交往。那么剩下的人也就呼之欲出了,除了一个耍单帮的丛林,绝不会再有其他人。
“说起常委会的事,只是提醒你一下。今天我请你来主要是有事情想请你帮忙,请你无论如何也要帮我一下……”面对严宁探询的目光,虞玲微微一笑,没承认,也没否认,仿佛严宁提到丛林只是无关紧要的事情一般。但严宁却从她的话语和表情中,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猜测。只虞玲的思维跨度较大,转瞬之间又将话题变了个角度,倒让严宁的大脑一时之间有了短路的感觉。
15、虞玲的请求
15、虞玲的请求
“我说虞大美人啊!你这脑袋瓜子是不是太精明了,有事你就说不就得了。拐来拐去的,你不嫌累得慌吗?咱们是同学,现在又都在边宁工作,你有困难,我怎么也不能束手旁观不是。有话你就说,只要不违反原则,能帮的我一定帮……”不得不说虞玲是个很精明的女人,甚至可以用攻于心计这个词来形容她也一点不为过。
先是以严宁主持常委会入题,提起严宁的注意力。又抛出一个丛林,加重她在严宁心目中的份量,最后才婉转的提出让严宁帮她忙。自打严宁当上领导以后,很少碰到有人能像虞玲这样环环相扣,步步紧逼的说话方式。不过,等到严宁反应过来,不觉哑口失笑,转瞬之间又感到索然无趣。
“对不起啊,是我小人之心了……”严宁的话让虞玲脸色一红,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坦然的向严宁进行道歉,拿得起,放得下,倒不失其干炼的作派。
“小智,小慧,你们出来一下……”看到严宁轻轻的举起茶杯,向自己回敬了一下,虞玲知道了严宁并没真的怪罪自己,也接受了自己的道歉,索性也不再藏着掖着了,扭头向咖啡馆的里间轻轻地喊了一声,房门应声打了开来。
“哟,虞大美人,你这是从哪拐来的两个瓷娃娃,嘿嘿,还是一模一样呢,是双胞胎吗?看着就招人喜欢……”听到虞玲的呼唤,两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从房间里慢慢地走了出来,一样精致白析的小团脸,一样的白底蓝花的小毛衣,一样打着菲边的小毛裙,俏生生的往哪一站,直让严宁惊讶不已。
“严书记,这是葛小智,这是葛小慧……”严宁的表情尽收于虞玲的眼中,跟自己最初见到这一对俊俏可爱,有如瓷娃娃一般的双胞胎的时候一样,满心里都透着喜爱,可以说,这一对小萝莉可爱的样子,绝对男女通杀,老幼通吃,绝对能够勾起任何人发自内心的喜爱。
“等一等,虞县长,你这不是在给我摆鸿门宴吧……”一听两个小女孩的名字,严宁的脸顿时一沉,眉头一皱,立刻打断了虞玲的话头,再没有了朋友之间亲密的调笑,取而代之直呼虞玲的官职,整个人像变了一个样,换上了极具威严的一面。
在严宁的印象中,与葛姓唯一能够搭上关系,除了在高墙电网之内忆苦思甜的葛成发外再没有第二个人,恰好虞玲也是边宁的干部,那么这两个瓷娃娃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无论虞玲带着这两个小萝莉到底有什么目的,严宁都不准备跟她深入的谈下去,事不可违,严宁犯不上因为一个葛成发去挑战双江一个派系的干部,那样做的话,无异于自毁前途。
“虞县长,咱们是同学,也算是朋友,你若是找我聊天叙旧,我很高兴;你若是有困难,想要找我帮忙,我也会尽全力去做。但是,若是涉及葛成发的案子,我想你找错人了。这件事,已经定了性,我帮不了你,对不起,我先走了……”正如严宁所猜测的一样,提起葛成发的名字,这两个小女孩眼泪直在眼圈中打转,而虞玲的脸也是青一阵红一阵的,欲言又止,想要解释一下,又在严宁充满威严的面孔下硬是憋了回去,整个人再不复之前的精明与干炼。
“严宁,请你让我把话说完好不好!我相信,我接下来的话对你也有一定的用处。至于你能不能帮我,那是你的事,我绝对不会让你为难……”看到严宁翻脸要走,虞玲没有了女人矜持,想也不想的一把拉住严宁的衣袖,望向严宁的脸上写满了哀求。
“虞玲,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更不是谁说上一两句话就能把事情溯本还原的。说起来你在边宁也算是了不得的领导干部了,体制内乌漆麻黑的事情你见的还少吗?既然事情已经出了,那就必然有他成立的理由,若是想翻案,又要有多少人为此承担责任,他们会乖乖的等着你去掀老底吗?你若是再反复纠缠,又会牵涉到多少无辜的人,你想过吗?”虞玲喊了一句严宁,说明她是在以同学的私人身份在和严宁对话,这让严宁的心怎么也硬不起来去拒绝她。
但私人感情归私人感情,同学情谊归同学情谊。葛成发的案子虽然不涉及原则,严宁也不愿意因为一个葛成发去碰触一大批人的禁忌。官场之中,多一个朋友比多一个敌人要强许多,既使不能多交朋友,也不能随随便便的给自己去添堵墙不是,那才是真正地政治不成熟的表现。
“人都没了,还翻什么案,翻了案又能怎么样,还有用吗,人能活过来吗?”提起翻案,虞玲一脸的消沉,两行清泪不觉的滑下脸颊。两个小女孩也再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拉着虞玲的手,轻声地哭泣起来,委屈地泪流满面。
“你是说……”严宁有些不敢想信,虽然认定葛成发贪污罪名成立,但脏款大都已经退了回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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