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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严宁有些不敢想信,虽然认定葛成发贪污罪名成立,但脏款大都已经退了回去,他本人又坦然的承认了所有罪责,再怎么严判也罪不至死。何况既使判了死刑,还要经过最高法院核准,这个过程,少说也得小半年,怎么这才一个多月,这人说没就没了呢。
“小智,小慧,乖啊,不哭了,你们两个先到里面去玩,虞姨和严叔叔有事要谈,一会再叫你们好不好……”或许害怕再去触碰孩子脆弱的心灵,虞玲找了个借口,让两个小女孩返回了里间,两个小萝莉很乖巧,很听话,轻轻的擦拭去眼角的泪痕,点了点头,几乎没有任何反对的意思,低着脑袋,手拉手的走了回去。
“昨天晚上老葛走了,官方出具的报告是畏罪自杀。哼哼,罪都认了,还有什么畏罪的,不过是有些人不放心,让他彻底闭嘴罢了。前几天,审讯的次数变得频繁起来,老葛就有了预感,知道他挺不过去了,花了重金托人给我送了口信,他老实巴交一辈子,最终还是没挣过命去。只可怜这两个孩子,没爹没妈的,成了孤儿……”提起葛成发,虞玲是泪留满面,不知道是为老葛所受的罪责而抱不平,还是为老葛的人没了而伤心。无论是哪一点,严宁都觉得,老葛能有虞玲这样的一个红颜知已,这辈子也算是不亏了。
“你可能也知道,我一个农村的孩子,没钱没势,什么也不懂,别说进机关当领导了,就是有份稳定的工作都不是件容易的事。那一年我十七岁,还在读师范,为了赚些零花钱,到老葛家当保姆。那个时候,老葛的妻子生完小智和小慧,身体不好,一直也没调养过来,孩子四岁的时候人就走了。本来我想嫁给老葛的,可他怕带着孩子拖累了我,死活都不同意,呜呜……”回想起往事,虞玲的眼泪有些控制不住了,两只眼晴片刻间就红肿了起来。严宁都不知道是该安慰她一下,还是该打断好这近乎于发泄般的倾述,最终也没拿出个主意来,只能递给了她几片面巾纸,算是尽些绵薄之力了。
“后来,老葛拖人把我送到边宁团委工作,没过几年我就当上了团委书记,乡镇党委书记,我知道,我之所以这么顺,都是老葛在拖关系帮我运作的。前两年换届,老葛到边宁当了书记,可被张亚军压的连头都抬不起来。这也就算了,老葛不是争强好胜的人,对权力也不是多么的热衷,张亚军想出风头,那就任他去吧。可就是这样,他们还是不放过老葛,借着亏空了十多年的国储粮问题向老葛泼脏水,老葛认罪服输了还不罢休,不依不饶的非要置人于死地……”或许是哭声有些大,虞玲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用纸巾擦了擦红肿的眼晴,极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和泪水,眼神中充满了刻骨的仇恨。
“或许你要问,他们为什么就这么想置老葛于死地,问题也就出在这了,老葛知道了他不该知道的事情,才被人迫不及待的置于死地。去年,老葛通过关系,让我到外地挂职,目的就是让我避开这个风头,没想到,他自己却是没逃过这劫。现在老葛走了,我没有能力去给他报仇,也不想去给他报仇,我最大的心愿就是让两个孩子快快乐乐的健康成长。可是这么简单的想法也不行,偏偏有人想要斩草除根,可怜这两个孩子那么乖巧懂事,她们都是无辜的啊。严宁,你的背景深,那些人不敢去惹怒你,现在除了你,没有人能保护了这两个孩子,我求求你帮我照顾她们。让她们忘记仇恨,忘记烦恼,健康的成长就好……”虞玲的请求,或者说是哀求更为合适。只是,虞玲居然要把两个小萝莉交给自己来照顾,这个请求实在有些超出严宁的想像。
16、心一软就答应了
16、心一软就答应了
对于葛成发的死,严宁也感到十分的惋惜,不过也仅仅是惋惜而矣。从古到今,政治斗争都是最为残酷与黑暗的,争斗一起,往往就会陷入你死我活,不死不休的局面。既然走上了从政这条道,就绝对没有回头的机会,又有多少人在体制中迷失了自我,迷失了方向。葛成发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更不是唯一的一个。不过,事儿是这么回事儿,道理也谁都明白,但看到两个天真无邪的孩子卷入未知的争斗和随时都有了结生命的危险之中,不是谁都能硬下心肠置之不理的,至少严宁还做不到。
“严宁,这是老葛的日记,里面有一些内容或许对你的发展有用处。我不是要和你做交易,不管你能不能答应我,这本日记我都会送给你。我只是想请你看在两个无父无母的可怜孩子的份上,帮帮她们,别让她们遭了毒手,她们才十二岁,还是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严宁阴沉着脸始终沉默无语,这让虞玲的心不停地往下沉。最终虞玲还是没有耐得过严宁的沉默,从包里掏出一本记事本推到了严宁的面前,普普通通的黑皮,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但严宁可以想到,其中说不定记载着什么惊天的黑幕。
“严宁,我知道我的请求有些强人所难了。老葛对我恩重如山,他是为了这两个孩子才走的绝路,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骨血就这么夭折了。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请你把我们送出国,随便哪个国家都行,我有双手,可以养活这两个孩子。哪怕我去卖身做妓女,也不能让她们沦落街头。严宁请你无论如何也要帮我一把,求求你了……”记事本摆在严宁的面前,可是严宁连碰都没碰一下。虞玲彻底的没了主意,眼泪不停地流下来,用一种近乎于绝望的哭腔做着最后的哀求。
“虞玲,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堂堂一个副县长,年青有为的女干部,多少人羡慕还羡慕不来呢,怎么能说出这么轻贱自己的话来。我不知道倒底是什么人让你这么的担心和害怕,但我觉得你的担心和害怕有些多余了。咱们国家是**制的,任何人都不可能凌驾于法律之上,这是一个国家存在和运行的根本,哪怕你所担心的人手握滔天的权势,也不能藐视法律的威严。不过,既然你担心这两个孩子的安危,我可以先帮你带一段,你若是怕她们在北江不安全,我也可以将她们送到京城去,生活上,安全上,绝对不会出问题。等过一段日子,你觉得没问题了,随时都可以接回来,你看这样好不好……”话说到这个份上,不说和虞玲还算是朋友,就是一个路人,也不会袖手旁观看着不是,严宁若是再拒绝,不用别人去评说,只怕连自己良心上那一关都过不去。
而且,严宁想不出来,上辈子葛成发到底敲穿了多少个木鱼,修成了多大的功德,才能有虞玲这样不顾性命,任可轻贱自己也要一力维护其骨血的红颜知己。而且,也正如虞玲说的,无论葛成发有没有罪,孩子是无辜的,两个天真无邪,活泼可爱的小萝莉看着都让人喜欢,又能做下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左右家里也不缺她两双筷子,带在身边将养一段时间就当给自己及家人积攒功德好了。
“啊!行行,谢谢你,严宁,谢谢……”已然绝望的心情在最终一刻居然峰回路转,虞玲眼角含泪,仿佛放下了多大的包袱一般,长出了一口气,挤出了一个凄惨的微笑,不停地向严宁表示着感激之情。
“小智,小慧,快过来,谢谢严叔叔……”心中的包袱终于能够放下了,虞玲顾不得哭花了的脸,一溜小跑的推开了里间的门,将两个小萝莉拉到了严宁的面前。
“谢谢严叔叔……”似乎两个虞玲早已经和两个女孩讲明了原因,这两个孩子很乖巧,很懂事,几乎没有什么犹豫的向严宁鞠了一躬。只是两个女孩眼角含着的泪花已然告诉了严宁,她们并不愿意离开虞玲。
“小智,小慧,虞姨知道你们不愿意离天虞姨,虞姨也舍不得你们。可是,虞姨没有能力保护你们,爸爸为你们付出了那么多,你们不能让爸爸失望是不是。只有跟着严叔叔,听从严叔叔的安排,你们才能够安全,才能健康快乐的成长。虞姨向你们保证,无论你们是在双江,还是在京城,只要虞姨一有时间,就会去看你们。等问题解决了,危险过去了,虞姨就会把你们接回来,从此以后,咱们再也不分开,好不好……”一个成熟靓丽的女人,两个活泼可爱的小萝莉,上演了一出话别的桥段,泪水飞奔,说不出有多凄凉,弄得严宁的心里直有酸酸的感觉。
“虞玲,你们也不用这么伤心,现在交通发达,既使是去京城,也不过两三个小时的飞机,你绝对有时间去探望她们两个。至于她们的安全,生活,学习什么的,你也不用担心,我既然答应你收留她们两个,自然会给她们最好的照顾,不会让她们受到丁点的委屈……”望着三张哭花的脸,严宁知道,若是再不劝说一下,只怕这三个会哭起来没完,潇潇还在家里等着自己,严宁实在不想呆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小智,小慧,记住虞姨的话,要听话,要懂事……”分别在即,虞玲仍旧有些不放心的做着最后的叮嘱。有了严宁的劝说,虞玲没有再流泪,就像述家常一般,对两个孩子讲述着生活的细节,脸上带着一种母性的光辉,温馨而又慈祥。
“好了,虞玲,以后有什么事,你打电话给她们好了。否则,你说的太多,她们也记不住不是……”若是任由虞玲继续嚰嚰叨叨,没完没了的,说到后半夜都有可能,也算间接给严宁提供了跪搓衣板的可能。
“对不起,严宁,耽误你时间了,回头丛林会给你打电话,以后也会尽全力的支持你的工作……”再一次将丛林提了出来,严宁的脸上露出了会心的一笑。难怪丛林主意这么正,对于自己几次拉拢都不做表态。任可在自己和张亚军的夹缝中举步为坚,坚难生存,也仍然要坚持做墙头草,原来他是葛成发的人。不过都到了这个份上他还在为葛成发守节,倒是个重情重义的人。这样的人严宁喜欢,也只有这样的人,你才对他放心不是。
“哟,严书记,这喝杯咖啡的功夫就拐了两个小丫头回来,莫非你还有做人贩子的潜质?这两个小丫头,双胞胎呢,这到底是怎么长的呢,可真可爱……”打开车门,将两个小萝莉一一抱上。看到李秋正回头打量着自己,两个小萝莉乖巧的喊了一声叔叔好,清脆的嗓音直让李秋的眼晴一亮,两个小丫头长的太可爱了,连李秋这样无喜无悲的木头人都升起了喜欢的感觉,难得的开起了严宁的玩笑。
“是葛成发的双胞胎女儿,昨天晚上葛成发死了,报告说是畏罪自杀了。虞县长说里面有黑幕,有人下黑手了,担心这两个孩子不安全,拖付给我照顾,两个孩子还没成年,就父母都没了,看着怪可怜的,我一心软就应了下来……”跟李秋倒没什么隐瞒的,严宁压低了声音,将情况介绍了一下。结果,李秋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的消失了,转瞬之间变得古井无波,望着两个小萝莉的脸,郑重的一点头,算是给她们俩个回了一个礼,然后扭头往向前方一言不发。严宁知道李秋的脸若是没有表情,那就代表他不高兴了,只是严宁想不出李秋是为葛成发的死而生气,还是为两个小萝莉凄惨的身世而不高兴。
“小智,小慧,今天天色晚了,商店都关门了,你们俩个先将就一下。明天呢,我让我的妻子带着你们俩个去采购一些生活用品。过几天,我抽时间把你们送到京城去,你们也好早一些上学。俗话说,人有旦夕祸福,有些事情出了,咱们既然回避不了,就得积极去应对。你们俩个呢,也要调整好心态,尽快适应新的生活,不要让你们虞姨伤心……”回过头来,严宁将近期的安排大致的说了一下,两个小萝莉互相对视一眼后一言不发,只是乖巧的点了点,显然已经认可了严宁的安排。
“好,那你们别担心,一会儿就到家了。以后我会安排专人照顾你们的生活,缺少什么,想要什么,你们开口说一下就行,若是想你们虞姨了,就给她打个电话,你们也不用客气,就跟自己家一样好了……”对于这两个小萝莉来说,自己是陌生的,若要改变两人的心理排斥,除了长时间的交往以后,还要有平等的沟通和对话。这样,才有助于两个孩子从痛失双亲的黑暗阴影中解脱出来。
17、夫妻夜话
17、夫妻夜话
“不是说了让你早点回来吗?你看看,这都几点了……咦,从哪带回来的两个小女娃,快让我看看,哎哟,还一模一样呢,可真俊……”和虞玲交谈用掉了一个多小时间的时间,等到严宁回到江边的别墅以后,天色早就黑了下来。严宁带着两个小心翼翼的小萝莉进到院中,老妈就冲了出来,辟头盖脸的数落起严宁来,只是话还没说几句,猛然间看到了躲在严宁身后的两个小丫头,立刻将她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欣喜的表情尽显露于脸上。
“葛书记的女儿,有点状况,要在咱们家住一段日子,回头我再跟你们详说。小智,小慧,这是我的妈妈,你们叫奶奶就好了,以后想要什么,就跟奶奶说……”老妈的出场,风风火火的,让孩子有些怕生,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严宁冲老妈挤了下眼晴,蹲下身子,将老妈跟两个孩子做了介绍。老妈当了一辈子的售货员,最懂得察言观色,当下一手揽过一个,稀罕的不得了。
“奶奶好……”感受到老妈的善意,两个小萝莉乖巧的问了声好,这一下老妈更高兴了,也忘记了严宁没有准时回家这一档子事,兴冲冲的拉着两个孩子往屋里走。
家里来了两个小客人,以往略显得的沉闷的家庭一下子变得热闹了起来,从老妈忙三火四的身影中,就能看出来老妈对这两个小萝莉有着发自内心的喜爱。只是两个孩子凄惨的身世赚取了潇潇大把的眼泪,感同身受之下,潇潇的母性被无限的放大了许多倍,一会抓水果,一会拿饮料,恨不得一下子将家中所有的吃的都塞到两个小萝莉的肚子里。
担心两个孩子到了新的环境会不适应,吃过晚饭以后,严宁没有急着去书房,先是陪着孩子看了一会电视,又带着他们楼上楼下走了一圈,熟悉一下环境。还好,两个小萝莉的适应能力很强,老妈和潇潇为她们铺床的时候,两个人就乖巧的坐在椅子上,不吵不闹,细心的观察着,眼晴时不时的扫老妈和潇潇的脸上,仿佛要将她们的面孔烙在心里一般。
“潇潇,你先睡,我还有点东西要看一下……”从公文包里取出老葛的记事本,严宁的心情有些迫不及待起来。这本记事本里到底记录了什么秘密,居然让人非要将老葛致于死地,边宁到底存在什么样的问题,使得干部间的矛盾如此激化,或许在这个记事本中都能找到答案。
“严宁,等一下,只顾得忙乎两个孩子了,忘了重要的事要和你说一声。那个,我的大姨妈没来,我有了……”潇潇的脸上闪过一丝兴奋,忽闪的大眼晴紧张的望着严宁,不停地观察着严宁的表情。
“有了,有什么了……”轻盈的话语让严宁的身形一动,望着潇潇带着几分母性光辉的脸颊,尽力的压制着自己的情绪,装做漫不经心的样子,随口反问了过来。
“你个大木头,你说有什么了,一天到晚都不关心人家……”严宁的表情有点超乎潇潇的意料,心不在焉的样子更让潇潇愤怒不已,随手将怀里的抱枕甩到了严宁的身上,整个人处于了一种即将暴走的边缘。
“哈哈哈,小心点,别闪着了,逗你玩呢,看把你气的。什么时候知道的,明天我再陪你去医院检查一下。这段日子你一定要静养,千万不能累着,抻着,也不能劳心劳力,车也不要开了。否则,宝宝很容易掉的……”飞快的将潇潇的身子扶住,小声的叮嘱起来,细心的样子,有如呵护一件易碎的瓷器,这个态度才让潇潇满意了许多。
“等着你陪着,黄花菜都凉了。今天我和妈到医院去了,孕三十三天,血糖什么的都正常,就是稍稍有一些贫血,这不妈晚上炖的猪肝汤,说是土方最补血,就是有些难喝……”想到自己的失态,脸上羞涩的显现了一抹扉红,甩给了严宁一个大大的卫生球,毫不留情面的数落起严宁来。
“潇潇,怀孕早期是宝宝各种器官培育成型关键时期,各种营养成份必须得充足。所以啊,水果蔬菜,肉蛋奶什么的,只要有需要,咱们就得多多的摄取,既使再难咱们也要克服一下,那样宝宝才能健健康康的不是。另外,妈妈的心情也要保持乐观,从今天开始,我每天都会回来陪你,好不好……”经过了大半年夜以继日的辛勤播种,只为了延续着血脉的传承,今天终于听到了喜讯,若说严宁不高兴才怪了,拉着潇潇的手,满眼尽是一片温柔。
“本来我还打算回京城呆一段日子呢,现在看来是不行了。我自己身子重了不说,家里又多了两个小丫头,这两个孩子的身世太苦了,既然到了咱们家可不能委屈了。明天我跟妈商量一下,看看请个保姆,专门照顾她们两个。不过,我想知道,你收留这两个孩子的目的是什么,要替他爸爸翻案,还是想借着这件事将张县长等人打压下去,我觉得事情可能不是那么简单,你要考虑周祥了……”边宁的情况,让严宁忙的焦头烂额,迟迟打不开突破口,看在潇潇的眼里也替严宁感到棘手,虽然忙不上什么忙,但也时常帮着严宁逆向分析一下。此时严宁将两个小萝莉带回了家中,潇潇本能的想到严宁要借着两个孩子要做文章,心里流露出几分不忍,毕竟天真无邪的孩子是无辜的。
“你想到哪去了,我就那么没人性,会拿两个孩子说事,一再的往孩子的伤口上撒盐。现说了,老葛人都没了,翻不翻案还有什么意义,已经定了性的案子,要推翻得牵涉多少人进去,因为一个死人去维护所谓的正义,不值当的,何况老葛多少也有些问题。至于打压张亚军,理由多了去了,也用不着在这事上打开突破口。我之所以一直放缓步伐,就是不想太过激进了。我这个年纪当了县委书记,本身就够惹眼的了,再用激进的手法打掉张亚军,难免要落下一个四处树敌,容不得人的风评。所以,对于张亚军,我只是想压制他一下罢了,别跳到我的头上做威作福也就行了……”轻轻地捏了一下潇潇的鼻子,严宁对潇潇暗示自己的阴暗心理表示着不满。详细地解释了一下,倒叫从小生长在政治家庭,见惯了阴暗的手段的潇潇对丈夫不信任感到不好意思起来,
“不过,不管什么原因葛成发都罪不至死,那些人迫不及待的要让葛成发彻底的闭嘴,显然图谋的不小。而我作为边宁的书记,对治下的情况不了解,坐在一个随时都有可能被点燃的火药桶上,随时都可能像葛成发一般替人代过。不把这个危险解决了,你说我这心里能踏实下来吗?”有了葛成发的前车之鉴,严宁绝不可能对边宁存在的问题放任不管,更不可能任由人将刀架在脖子上而毫无所应。不激进不代表不作为,总不能看着人家将自己的路都堵死了,还无动于衷,若是被逼得紧了,严宁才不会去管什么激进不激进的问题。
“本来,我还想让你回京城休养一段日子呢,正好带着两个女孩一起回去。虞玲担心有人会对两个孩子下毒手,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咱们总得对孩子负责不是。不过,既然你走不了了,那就把她们留在双江吧,这几天我安排一下,让她们先去上学,大不了加派些人手……”想起两个小萝莉,严宁直感到一阵的头疼,这孩子可爱是可爱了,但麻烦事也不少,原本送往京城的计划彻底落空了,潇潇又怀了孕,若不是父母留在双江,帮着分担一下,自己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去安置这两个小萝莉。
“那倒不用,若是单单请保镖就能解决问题的话,虞玲自己不会去请吗?要我看,虞玲将孩子拖付给你,最主要的还是要借助你的势力,让一些别有用心的人不敢轻举妄动。所以,问题的关键不是请不请保镖,而是咱们的态度。现在,也正如她想的一样,这两个孩子进了咱们家的门,那就是咱家的人,虽然没有血亲,也不允许别人去伤害她们,否则,不用你去做什么,爷爷就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主张、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利益,所以才有了政治派别的区分,有分歧,有意见,有争斗,这很正常。阴谋,阳谋,奇谋,怪谋,黑道、白道,明招,暗招,任你竭尽全力,各施所能,为自己,为派别去抢占空间,这也合理。有压力才有动力,有竞争才有进步,符合适者生存的规律。但一切活动都要在一定的框架下进行,若是背后打冷枪,下黑手,搞暗杀,玩**上消灭对手那一套,可就违反了游戏规则,若是任其发展,不闻不问,迟早会天下大乱。而且,这种事情若是涉及到了凌家这个全国最大的军事家族,当权者更不能允许出现这种情况,这一点潇潇看的比严宁更清楚。
18、葛成发的记事本
18、葛成发的记事本
四月十五日,星期五。俄方单方面撤销了远东中心城市符拉扬斯克通往边宁的四条公路运输线路。这样,从符拉扬斯克方向赶往边宁的客商锐减,边宁口岸的经济面临着严竣考验……
四月二十日,星期三。亚军同志始终不同意通过省市外事部门协调与俄方进行谈判,虽然俄方的条件苛刻了一些,但边境贸易就是这样,出让一些利益,带动一方经济发展,怎么也跟卖国联系不上吧……
五月十四日,星期五。口岸的过货量越来越少,刚刚投入使用的边贸交易中心成了闲置物,那可是耗资近五亿才修建起来的,实在太可惜了,为这老宋的头发都急白了,企业的投资收不回来,还要搭进一大块管理费,放到谁身上都是一幅沉重的担子。县里的财政也萎缩了,还好,市里下拔了一块补偿救济款,否则这工资可真是问题……
五月二十二日,星期六。俄方的翻译挺有意思,十句话居然译错了五句,就这水平还敢做翻译?不过,是我喝多了,还是听错了,亦或是我的俄语学的不到家,缩减俄方口岸过货量居然是县长向他们建议的,这不是自掘坟墓吗?在道理上根本说不通啊?另外,到底是什么货物每月过境十万多吨,口岸若是有这么大的吞吐量,还愁发不出工资来吗,这该死的冲水声,居然让我没听清楚……
六月十一日,星期一。张亚军到底在干什么?难道是通过口岸走私,我的天啊,这怎么得了……
七月三十日,星期一。这些边防武警怎么对张亚军这么恭敬,难道张亚军的手已经伸到武警支队了吗?
八月十五日,星期五。武贤和李玉伦被带走了,这倒底是怎么回事,县长不是说国储粮是历经十几年的亏空才造成的吗?怎么一下子成了武贤监守自盗了,这跟李玉伦又有什么关系……
八月二十五日,星期日。李总很豪放,对边宁的环境感到很满意,也有意将胶化厂建在边宁,这对边宁来说是一个好消息……
九月二日,星期五。李天放居然爽约了,看来问题有些严重……
葛成发的记事本上内容零零散散的,东一块,西一块,有的地方一页上只有十几个字,有些像日记,又不甚详细,更多的像是葛成发将发生的事随手写下来的小记。但透过只言片语,严宁还是将目光放到了葛成发反复提到的口岸上。
口岸是边宁的经济命脉所在,边宁的财政收入有百分之七十来自口岸的转口贸易。既使在口岸过货量锐减的情况下,仍然主导着边宁的发展。只是,口岸特殊的政治地位和经济地位,早早的就被张亚军抓在手里,县委常委,边宁口岸管委会党委书记莫普根可是张亚军的谪系,与常务副县长朱宝玉两人一起被称为张亚军的左膀右臂。
严宁到边宁一个多月,走遍了边宁的每一个乡镇和重点企业,唯独没有到口岸去搞个调查研究。在没有拿出一个明确的发展思路之前,口岸去不去作用不大,反倒容易让张亚军提高警惕,给自己设置障碍,没有效果不说,反倒会增加打开工作局面的难度。现在看来,没有对口岸伸手,倒是一个正确的决择。
只是,若真像葛成发记录的一般,张亚军通过口岸在走私。那么,葛成发可谓触碰到了一个庞大的黑幕的禁忌,也只有这个理由才使得葛成发既使认了罪仍要被灭口才成立,只有死人才能真正的保守住秘密。只是,葛成发记录的实在不清楚,甚至连张亚军走私什么物品都没搞清楚。或许他也只是刚刚触到了些皮毛,即被张亚军有所查觉,就被栽赃陷害了。
走私挖的是国家的墙角,不报关,不缴税,商品低买低卖,冲击国内市场,绝对称得上是一个暴利的行业。在国内走私最多的无过于成品油和汽车,在葛成发的记录中指出每月过货量多达一万多吨,那么可能性最大的就是成品油了。从俄国通过陆路走私成品油,倒是开创了国内走私行当的先河。要知道,国内的成品油走私大都是通过海上进行的,没看到潇潇的三叔都是开着军舰去走私的吗。
只是每月供货十万多吨,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平均开来每天至少也需要五六十个油罐车才能运出来。如此庞大的数量,在海关辑私人员,检验检疫人员、边防武警支队以及口岸管理人员的立体监管下,除非张亚军能将所有人员都买通,否则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漏不出来。但是,要将这么多部门,这么多的人员都买通,显然是不可能的。
而且,如此庞大的油料或者货物,一经投入市场,立刻会引起市场的变化。可是,边宁也好,双江也好,甚至整个北江,都没有因为油料过剩或者其他什么商品过剩而有过市场波动,除非他们将走私的商品销往了外省,但是如此庞大的吨数,怎么运输可都是一个大问题,他们又是怎么做到的呢。
不过,走私也好,杀人灭口也好,对于严宁来说都不是最关键的。葛成发的记录中居然提及到了李天放,严宁不得不深入的思考这个问题。严宁有理由怀疑,葛成发在意识到问题严重时,想要通过李天放向李月仙求救,只是李天放居然爽约了。或者李天放根本没打算去帮他,更或者李月仙认为拉拢一个懦弱的县委书记没什么价值,最终导致葛成发所托非人,落个认罪自杀,可以说,葛成发绝对是倒霉催的。
如此一来,事情就变得有些大条了。李月仙若是知道了边宁存在一个庞大的,从事着走私的非法利益集团,甚至连这个集团的身后的背景都了解的清清楚楚都有可能。在这种情况下,她还提名自己担任边宁书记,是要借刀杀人,还是要坐山观虎斗。若是一切都成立,这个可能性绝对超过百分之百,要知道在国内敢于从事走私行当的无一不是带有红色性质的家族或势力,而自己本身也属于这些势力的一个部分。以自己的性格和想要发展经济,干出成绩的决心,出任边宁书记绝对不会对走私这类案件放任不管,那也就代表了自己要去触碰这些利益集团的禁忌。
但是,只要自己触碰到了,哪怕是掀到些皮毛,一个处理不当就有可能将凌家带入几个派系的争斗之中。若真是那样,自己这个县委书记反倒是小虾米,无关紧要的一个存在了,但作为凌家外系势力存在的赵北上、马芳河、王阳革都有可能卷入这场争斗中,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改变北江的政局,甚至对赵北上入主朝堂都会产生严重的影响。若一切都像自己考虑的一般,李月仙和李江山省长可谓布了一个一箭多雕,一举多得,上到边宁,中至省城,上到朝堂的大局,这份心计实在埋的太深了,这后果也实在太可怕了。
“潇潇,你先别睡,帮我个忙……”事情有些大条,严宁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了,左思右想也不敢接受这个事实,竟有钻进牛角尖里绕不出来的感觉。不得已,严宁狠着心去唤醒熟睡中的潇潇,想着借潇潇旁观者的角度,去看清这个事实。
“怎么了,严宁,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呢?嗯!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睡眼蓬松的潇潇带着几分懒散支起了半边身子,待看到严宁一脸急切,立刻意识到严宁遇到了麻烦。
“事情怕是有些严重,你先看看这个葛成发的记事本,然后帮我分析一下……”将记事本送到潇潇的面前,想看看潇潇能不能从中发现些什么,彼此对照印证,那么基本上也就可以确定了。
“口岸、张县长、走私、李天放、李月仙……”记事本上特殊的段落都让严宁做了标记,很是一目了然,没看几页,潇潇的眉头就拧到了一起,口中反复不停地念叨几个人名。从小生长在政治家庭,见惯了政治的黑暗,迅速地将这些人和事能穿成一条直线,得出的结论却是让她都敢到几分害怕,用不敢相信且带着询问的目光望向了严宁。
“严宁,咱们怕是被人当成刀了,而且刀尖指的不是别人,却是赵伯伯和马叔叔,甚至要将咱们家全都拉下水。在你到边宁的那一天起,你就已经跟张县长身后的势力有了对抗,若不是这本记事本多少提及了一些事情,让咱们有了警觉,提前意识到了问题,怕是矛盾越演越烈,迟早会有短兵相接的时候。若是张县长那边势力弱还好,秋风扫落叶,打的他们无力还手,断了这条线路也就罢了。但若是势力与咱们家相当,那最终的结果就是两败俱伤。而最大的获益人不是咱家,也不是张县长背后的势力,而是李江山,甚至是李江山背后的主子……”收到了严宁鼓励的眼神,潇潇将分析出来的结论娓娓道来,两个人不谋而和,结果却是互相得到了印证。在这一瞬间,严宁的心猛然的沉了下去,内心中对葛成发升起了极度的愧疚感,实在没想到,葛成发居然是因为自己而死的。
19、无匹霸气
19、无匹霸气
自打听闻葛成发畏罪自杀以后,严宁始终认为是张亚军以及其背后的人为了避免消息走漏,为了让葛成发彻底的闭嘴而采取的极端手段。现在看来,恐怕不是那么回事,更大的可能是因为自己与葛成发有了接触而引起了李月仙的警觉,李月仙为了避免严宁从这件事中看到她的影子,果断的对葛成发下了狠手,逼死了葛成发。
李月仙之所以这么做,理由很多,一方面将她自己彻底的摘出此事,掩盖事实。另一方面,怕就是为了激起严宁内心中强烈的正义感,尽快与张亚军及其背后势力斗个两败俱伤,她好从中渔利,端的是好计谋,好手段。若不是这本记事本,严宁怕是始终都要蒙在鼓里,等到事情严重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也就悔之晚矣。
“严宁你不用内疚,这件事情的错不在你,你帮助葛成发也是出于一片好心。是他们的心太狠了,视人命如草芥,硬是逼死了葛成发,可怜了小智和小慧,还那么小就成了孤儿……”严宁扭曲的脸上带着显露出深深地愧疚,是对葛成发的愧疚,更多的是对两个小萝莉的愧疚,正是因为自己的思虑的不周祥,才让两个孩子失去了父亲。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我都有责任,了解边宁的情况让哪里都可以了解到,不见得偏得去找葛成发。正是因为我的冒然举动,引起了他们的警觉,才逼死了葛成发。更可笑的是我一直以为是张亚军一伙暗中做的手脚,现在看来,应该是李月仙在背后操纵一切,葛成发死的有些冤啊!”葛成发的不幸本来是可以避免的,只要严宁采取一些策略的手段,不那么冒然的亲自去接触他。偏偏严宁还通过与李月仙有密切关系的韩实去和葛成发接触,算起来就是严宁主动将祸端引到了葛成发身上。所以,葛成发的死主要的原因还是严宁考虑的太不周全。
“严宁,事已至此,多想无益,或许葛成发的死与你有一定的关系,但同葛成发自身软弱,不敢于反抗的性格也有很大关系,更可恨的还是下黑手的人。眼下,两个孩子又到了咱们家,这一饮一啄,可见冥冥中自有天意。今后,咱们把这两个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抚养成人,让她们快乐健康的成长,我想葛成发在九泉之下也会感激你的。而且,当前最重要的不是追究责任,而是要想办法怎么解决问题,明天你是不是去一趟冰城,跟赵伯伯和马叔叔见一面,听听他们的意见……”看到严宁陷入了强烈的自责之中,潇潇很难受,从几个方面分析原因,不停地安慰起严宁来,同时也在提醒着严宁分清主次。
“对不起,潇潇,是我太执着,让你担心了。无论是走私案件,还是派系矛盾,亦或是朝堂之争,牵涉的面都太广了,已经超脱了我的能力范围,而且矛头直指赵伯伯,隐隐有挑动三年之后中央换届风向的迹象,这上房拆梯,釜底抽薪的计策实在太阴险了,断了我的前程不要紧,若是断了凌家的活路,我的罪过可就大了。这件事情实在拖不得,我现在就动身去冰城,家里还要靠你多费心了……”潇潇说的对,当前最重要的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而是积极应对困局,特别是今天自己已经借着公安局一事已经向张亚军一伙发起了挑战,若无意外,这功夫张亚军,蒋观河,更或者其他的什么人应该已经想好了对策,准备对自己发起反击,如此一来,这矛盾怕是越积越深了。
严宁倒不在乎张亚军一系的反击,只要自己站据着边宁书记的位子,就不怕他们能翻上天去。而且,凭借自己手中的雄厚力量,想要揪出摆在前台的张亚军的小尾巴,将他掀下马去,根本不是什么难事。问题是,这场争斗,双方的出发点不同,本来是彼此没有利害冲突的关系,在被有心人挑唆之下才把矛盾集中到了走私一事上,并以此将矛盾不断地引向深入,好像严宁跟走私有多大仇恨,见不得人家发财似的,这根本就是不搭边的事情。
严宁要掌控边宁的局势,也不能是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最终两败俱伤的掌控法。求同存异,解决问题的方法有很多。既使严宁不允许在边宁存在走私这种挖国家墙角的事情发生,也不代表严宁非要冲破牢笼,跟人撞的头破血流。能被李月仙借势,推到凌家面前当对手的,又岂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因此,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凌家,严宁都得谨慎对待这件事情。
……
“好手段,好心机,好策略……哼哼哼,把手伸进了我的锅里,躲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两年多,干出了这么大的一个勾当,我居然没发觉,若不是下面闹得狠了,怕是现在都不知道,端的是好隐蔽……”将葛成发的记事本重重地往桌案上一拍,赵北上威严的脸上泛起了几丝红潮,显然被气得不轻。
天色还没放光,严宁就赶到了冰城,不敢耽搁直接敲开了马芳河家的大门,同马芳河细细述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大胆地引用了自己和潇潇对此事的猜测,直叫马芳河倒吸了一口冷气。意识到事态严重的马芳河立刻带着严宁找到了赵北上,直把赵北上气得拍了桌子。
“赵伯伯,听您的意思,您这是猜到是谁在主导边宁的走私案了?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您一想就能想到这个人,可见你对他了解甚深,而且,走私的动作可不小,绝不是一俩辆车就能把货物运出去的,怎么你对此事却又毫不知情呢……”赵北上的话里有话,严宁有些搞不清楚,用探询的目光扫向马芳河,得到的却是马芳河跟自己一样茫然的目光,显然老马同志对此毫不知情。事关重大,严宁可不敢不懂装懂,虽然这话说出来有几分质问赵北上的意思,容易惹人误会,但总比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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