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头再来 第 73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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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翔看看手表,事发两个多小时了,金丽的表现叫他一惊一喜。虽然他和周运昌都没指责金丽藐视法纪的冲动,忙里忙外为她擦屁股抹平后事,可心里难免埋怨:多大的人,做事不经过大脑?特别是身临其境的罗翔,遭金丽只顾开车抛下,又没首先被联系,心头的不满自然更深。不过,金小姐这时的失态反倒使他解惑,这女人真是冲冠一怒为正义,值得了!

    “酒醒没?”罗翔取笑了一句。

    金丽听到“醉酒”两字忍不住悚然一惊。惊慌之下答非所问,“人死了么?”罗翔也不知究竟,看事故现场的镜头,后一位被撞飞的人飞得那么远那么高,只怕凶多吉少。

    罗翔不是没想过要人打听,转念一想,该有的总会有,他需要的是置身事外。

    八点整,延岗交警三队警员向中队长兼事故科科长汇报才发生的一起恶性车祸,“一辆江城车牌的蓝鸟车今天早晨五点十三分左右,于人民大道南三段卸磨桥附近撞死一人撞伤一人逃逸,我们正在追缉中。”

    才上班的中队长听到这个不幸的消息心头不住的滴血,从牙齿缝挤出一句反问:“死人了?”他拿起警帽和警员走出办公室,眼看年底要熬过去了,从大队长到各个中队长都期盼今年交通死亡人数不要超标,可惜时不我待,终于在这个上午突破了警戒线,这下,全队年终奖惨遭终结,还少不了领导们责任状不达标的罚款。

    “抓,抓到那小子!”众志成城的各交警队顾不得梳理案件的起因,探马四出满城追查蓝鸟车和驾驶员。不过,没等警察们大显身手,已经有人为11。14案件自首来了,也让领导们多多少少松口气。

    此时的时间已经是了上午八点二十五分,事件涉及的人都知道了这起车祸,交警队更知道此事干涉到刑事问题。他们考虑是否要交给刑警队。

    延岗市交警大队大队长甲仁宗树到了三中队,他是藏族人,四四方方的一张脸向来无甚表情。

    “迟疑什么,请刑侦队的来!”甲仁宗树黑着脸指挥下属们行动。他的脑海里翻腾厉害,被撞死的人并非毫无过错,他的家属并非没有能量,有好几个电话找到他请他秉公执法严惩肇事逃逸的司机。

    单是受害人一边的压力尚且没什么,甲仁宗树不是没担待的人,可投案“自首”的司机好像也不是善茬,居然说什么律师没到之前无可奉告。。。。。。我叉叉,你当咱们在美利坚合众国?

    甲仁宗树依然沉思,三队中队长快步到身边,附耳轻声说道:“查到了,司机叫阮禹,外号胖头鱼,本市街上游手好闲的混混。那辆蓝鸟来自江城,属于一家‘天元公司’,这家公司很有来头。”

    甲仁宗树不说话不动声色,仅仅是左眉毛动了动,中队长便知道领导对天元公司不太清楚,忙用更低的声音提醒大队长。“‘天元公司’和‘五洲酒业’关系莫逆,负责了‘五洲酒业’大部分品牌的全国总代理。”

    甲仁宗树不再无动于衷,“五洲酒”他没少喝,1915年首获巴拿马万国博览会金奖,到现在在世界各地博览会上共获39次金奖,去年再获巴拿马第十三届国际贸易博览会金奖,号称“八十年金牌不倒”。。。。。。。‘五洲酒业’是啥单位?年销售各类酒40万吨,全国第二的酒业大集团!号称规模化、现代化、集团化、国际化的特大型企业,湘南省的骄傲,江城最有面子的品牌!就在今年年初,总书记都亲自去视察了。

    甲仁宗树不是糊涂人,绝不以平民的眼光看待问题。不错,阮禹是不起眼的混混,但扯上了“五洲酒业”,蚂蚁也能撼动大象!他决定暂时撤退,临别之前一再指示:“涉及了刑事案,我们听刑侦的。”

    中队长闻言知意,交警这边出具事故鉴定很是简单,要早早的扔出去,烫手的麻烦千万别粘了手。

    罗翔到客运处上班,坐在别了三天的出管处科长办公室,下属和处里领导纷纷前前后后来混脸熟,和罗科长谈谈天气说说闲话,没一个人敢关心他几天不见干嘛去了。

    大家仿佛都很开心见到了罗科长,只有王婧婕郁闷不已,上班时路过人民大道,听到清晨发生了车祸撞死一人撞伤一人,据说和清洁工有关,她就在想:天不开眼。好不容易放风惬意了两天,没他的日子多么的开心。。。。。。今早他怎么不路过人民大道呢?

    王婧婕万万想不到她所诅咒的人就是路上车祸的目击者和参与者,办公室人少之后,罗翔关上门连连打电话,所谈乱的事无外乎车祸、调任和汤家。

    周运昌派来的律师已经到了延岗,在灯罩默默协助下摸清了被肇事方的底细,四个殴打清洁工的人中属被撞死的家伙最有来头,其母是宝丽木材加工厂老板,大伯为环保局副局长。

    “他们已经在交警队闹腾了。”灯罩汇报道:“律师才露面交涉立马挨了一脸唾沫和一个茶杯。”

    罗翔听他话中带笑,呵斥道:“你是哪国的,坐蜡的是你兄弟。”

    灯罩嬉皮笑脸的说道:“这不是我信任罗少嘛。。。。。。一个环保局,算鸟?”

    罗翔有些木然,什么时候灯罩变成厅级干部的语气,他还是不是人民**专政下的一员?

    “你个丫丫的。”罗翔有气没力的骂道,“警惕些!第一,别把这事告诉汤少,他正烦恼。第二,配合律师把清洁女工控制了,不然咱们有理变成没理。”

    灯罩一一答应,本来打算问问这事的结果要怎么样的,是叫对方再损兵折将还是敲一笔算求,琢磨了一下还是别干涉老板们的思路,踏踏实实做小弟该做的本职工作。

    人和人不同。罗翔站得比灯罩高看得就比他远,根本没灯罩这等恶毒的打算,相反,他宁愿神不知鬼不觉赔偿一笔默默了结此事。这和斩草除根无关,撞死人的是金丽,再牵扯不到受害人家属与罗翔势不两立。不过,罗翔愿意出这笔钱,为的是周运昌和金丽多多欠他的人情。

    罗翔又联系了汤崇贵的秘书史治,亲亲热热叫了几声史大哥,史治便笑着同意引荐市政府副秘书长,办公室主任孟贲光。随口笑道:“神神秘秘做什么,你这没来头的找他?”

    罗翔也不隐瞒史治,答道:“一个月后就是众人皆知的秘密,可是没准汤市长现在也是不清楚的。。。。。。你想知道也行,请客便是。”

    史治微微一惊,满口答应下来。

    罗翔考虑了一会儿,最后打电话给汤镇业,他绝口不提颜蓉颜勇和安蒂,说道:“听说大哥大姐来延岗?我从省城带了些土特产,等会送家里?”

    汤镇业那头静悄悄的没杂音,他的声调也像是从梦里才醒,有气没力的笑骂道:“拍我哥我姐的马屁没用,汤家我说了算。”

    罗翔切了一声,汤镇业又说道:“我在家里呢,你过来吧。。。。。。”

    罗翔就起身出门,临走前想起一事,把王婧婕叫来骂了一通:“你的大脑袋装了豆渣还是粪渣,怎么不清洁电话筒?不知道上面的细菌最多?。。。。。。光长个头不长脑髓!”

    罗翔骂得很爽,梦里他的家庭生活过得艰辛,为电话筒的清洁卫生就没少被王婧婕责难,这时看着“前妻”垂头顺目乖乖立在跟前挨骂,心里的惬意犹如钱塘江潮滚滚席卷。

    不过,王婧婕没他想象那般不堪,好歹是被骂过多次,连地上的饼干都拣来吃过,就如同久经考验的战士,无所谓了听之任之。她等到罗翔走出办公室,才用话筒清洁剂慢慢清洁电话,心中诅咒罗翔泡澡得性病,娶的老婆是万年处女。

    被王婧婕诅咒的罗翔去金丽入住的宾馆取礼物,金丽已从车祸的不安中走出来,也和罗翔一道到汤家去。两人拎了东西从宾馆出来,金丽叹道:“打车吧。”

    罗翔微笑道:“下午我找一辆给你,金小姐可不能没车。”

    金丽笑道:“无所谓的啦,我的脚还在打颤。”

    两个人到了汤家所在的市委宿舍外,站岗的武警得到汤镇业的通知放人进去,汤公子亲自到家门口迎接请二人进了家。“随便坐吧,家里除了我没别人。老头子雷打不动上下班,大哥和大姐去平治县孝义古镇玩去了。”

    汤镇业耐耐心心解释家人的动向,笑眯眯的罗翔和金丽不动声色留意他的神情,不难看出汤公子若无其事的表情后有着强抑的不快,看来颜勇引起的风波即使在政治层面上过去,对家庭的冲击却意犹未尽。虽然罗翔不知汤镇业抓到颜勇没有,可也明白就算擒获了他也是麻烦,当真无视颜蓉的存在执行家法?

    齐!金丽的左脚搭右脚翘起二郎腿,笑道:“汤少,人大会议不到一个月了,胜利在即。”

    书!汤镇业聪明了许多,听出金丽其实忐忑,生怕投资失败,也殷勤笑道:“金小姐,丙辰的事儿我很抱歉,没有达到最好效果。不过,咱们放眼未来,笑到最后才是笑得最好。”

    网!金丽见他反应快捷心头稍安,点头答道:“岳煌敖总不能一手遮天,反正,我是跟着汤少了。”

    “不敢不敢。”汤镇业打个哈哈,看看墙上的时钟,“也到中午了,我请金小姐吃饭赔罪。”

    金丽指着罗翔笑道:“汤少莫忘了罗科长。”

    “他?”汤镇业笑嘻嘻的望着罗翔,“我才不请他。”

    罗翔举起了响铃的手机,笑道:“我有饭局。”

    罗翔接了电话后,汤镇业也换了正装和金丽一道出门。罗翔轻轻拉拉他的衣襟,汤镇业知趣的拉后一步和罗翔并肩。罗翔小声说道:“我请史治帮我运作到市政府办公室。。。。。。我的老师何詹要调延岗,指名咱当秘书,唉,我太郁闷了。”

    汤镇业一时没搞清其中的关系,含含糊糊答应着走到车旁才回神,惊喜的看了一眼罗翔,大笑道:“好吧,我送你去先。”

    且不提罗翔和史治的饭局,汤崇贵先后从儿子和秘书处得知何詹来延岗也是一惊一喜。汤崇贵和何詹之前便认识,知道此人有才有德又不搬弄是非,几年来在栖武风生水起,而且有农副书记的鼎力支持。

    汤崇贵忖道:“何詹好大的能耐,新政府框架我尚是一头雾水,他已经十拿九稳弄到副市长。”

    汤崇贵不免产生这段不顺利时间中难得的喜悦,罗翔既然要为何詹的秘书,有他居中牵线搭桥就是得了天生的一位盟友,自己到市委后对市政府的控制不会一落千丈!

    汤崇贵站起来走到窗前,透过玻璃眺望市政府大院,他不仅看到外面的风景,也看到玻璃倒影出办公室的摆设,小小一扇窗户同时容纳了里外两个世界,随着风动窗户玻璃,两个容纳一起的世界都在轻轻摇晃,分不清谁动谁不动。

    第二百八十五章 一室定棋盘

    进入十一月,不。是从金秋十月开始延岗就少有下雨,城里的人出入方便,很是得意于这般好天气。可农村的农民就受苦了,冬种的马铃薯和蔬菜离不开水,渐渐受干旱影响惊动了各县乡镇村。

    十五日,汤崇贵下到延岗属下各县调查,走访农村抗旱情况,对几个蔬菜大乡给予重点关注。汤市长下乡的一路除了农业局、建设局、财政局等等人员陪同,少不了电视台、电台和报社记者随行,使汤崇贵的形象频繁出没于延岗的荧屏和报纸,反倒比他人在市里露脸得多。

    也是十五日,交警对仍然在调查11。14交通肇事案件。阮禹的律师自是不希望太多牵绊,宁愿破财免灾了结罢了,但被撞死的一方家属情绪很激动,一再认定儿子是被谋杀,指定要凶手血债血偿,找了不少关系托请刑侦队的人介入,又学阮禹的做法,也给自己请了延岗当地的律师。

    金丽和罗翔没太在意这起纠纷,金丽从冯峰的“景山房地产”借了一辆捷达车代步,左眼盯着科技园右眼又打高速路的主意。罗翔呢。则要快速处理客运处的事物,为调到市政府办公室做准备。

    下午,罗翔召开出管科科内会议,地点在处里的会议室。王婧婕要打扫几间办公室,来得稍微迟了些,走进会议室发现没座位大为惊讶,又看到参加会议的人大有非本科人员存在,她疑惑的问旁边的科内同事,“怎么搞的?全处开会?”

    和王婧婕说话的人也是来晚了只好站着,忿忿然又是骄傲的答道:“咱们是客运处第一科室,罗科是本处处长以下第一人,又是局长的第一亲信。他们,能不来探听咱们的开会内容?”

    王婧婕稍感不适,打探消息没大摇大摆抢出管科职工座位的道理吧。她转念一想,处里状况和行事方法与其他机关不同,处长是没权的,职工福利挺好的,事务要公开的,干活必须认真的,罗翔是没人管的。

    没人管的罗翔提倡的“公开”渐渐改变了一个处的面貌,从出租车协会的章程为先导,处里到下面的科、室、队皆讲究政务、财务、事务三公开。而国人怕就怕“公开”二字,以此为契机,公平和公正就慢慢深入人心,在处事和规章上形成了制度。

    也就是客运处能出现这一幕了,若在其他各处各局,头儿首先便不会答应。这不是自找麻烦吗?可客运处处长方长源被搞成了摆设,没有什么还会失去的,就千方百计推动公开化进程,私自托请了各级领导和广播局的来催化,恨不得把办公桌都放到全体职员面前,用舆论制衡张时元、顾思荃、罗翔三个混账,又能得到开明、正直、清白的美誉。

    于此而来,客运处成了公用局人人皆曰的怪物,也有状如王婧婕,可怜巴巴被罗翔欺辱的例子,却不会像别的地方因为领导不喜欢而被同事们远拒,反正,处里出台了职工评级定岗提拔条例,一切按规矩来就是。

    罗翔不是不知道他领头的公开运动在方长源推波助澜下变异了,要是他还在处里厮混,少不得叫声暂停。不过,他不是要调市政府办公室了吗。。。。。。

    “呵呵,好热闹。”客运处副处长张时元手拿茶杯走进会议室,坐在罗翔身边的严菲菲急忙让位。张时元道谢后坐下,笑眯眯说道:“我左右没事,旁听旁听。”

    罗翔发他一支烟。笑道:“领导列席,欢迎欢迎。”

    坐在下面的督察科副科长杨伟和稽查大队长谢楚发嘀咕:“张副处红光满面血压偏高,有动静!”

    罗翔看看手表咳嗽了一声,会场上逐渐安静,他满意的说道:“开会了,请严菲菲同志宣读一份材料。”

    严菲菲也学模学样咳嗽一下,大声说道:“出管科关于出租车管理条例实施的若干具体实施办法,请大家认真听认真领会,要在工作中逐一落实。”

    张时元是知道出管科搞的这文件,不过是把出租车公司经营资质审核和出租车司机管理细化了,又加强了各种投诉的处理规定,而他来出席出管科内部会议,给罗翔打气的目的可不为此。趁严菲菲主持会议,他凑到罗翔耳边说道:“昨天,和孟副秘书长吃饭?你太小气了,叫上我不行?”

    罗翔扑哧一笑,“张处,不用请你你也闻到饭香。”

    张时元既然说出来就不怕罗翔嫌他盯梢,笑道:“世上没秘密,咱们机关干部更没秘密。。。。。。孟贲光是我高中同学。”

    罗翔啧啧两声,“要得嘛,他是处级干部,张处也是处,你们是处男。”

    张时元差点摔了一跤,恨道:“我的副处长职务能和人家的相提并论?再说了,我是处男,顾副处长岂不是处女?”他边说不正经的话边腹诽不已:客运处只有方长源是明定了级别的副处,真是叫人羡慕又嫉妒!

    两个人叽叽咕咕表达该表达的意思,张时元是这样想的:“我既然知道你要调走。老弟,不要犹豫了,手下人马交给我吧,我会负责的。”张时元同时也纳闷,你说罗翔在好好的油水部门又是权倾一时,到清水衙门做什么?难道汤市长升不上去要留在政府那口子,招你去慰藉?

    罗翔也在考虑,老张不是善人,城府之深手段之精人脉之广是顾思荃和方长源联手都弄不动的,可惜他上次冲动整人不慎坏了名声,要顶下方长源很难,也就是这样客运处三角鼎立的局面难以改变,老栾和严菲菲等人交出去也是有得好处。。。。。。

    罗翔起了心就往牛角尖里钻,琢磨张时元为人是不咋的但胜在经济上谨慎,不像顾思荃活似一头只想搞钱的母龙,出事是迟早的事。张时元也不似方长源,撞死人了找人顶缸。。。。。。罗翔又是一笑:“说人家做什么,自己不也是如此,也不知车祸的事儿能安稳了结不。”

    罗翔想到的东西准没好兆头,就在下午,交警队和双方律师一起请来清洁女工,当场询问昨天早上的一幕。清洁女工是乡下人,四十多岁老得像英国王子查尔斯的情妇。幸好身体健康才能挨打了跑得飞快,加之灯罩暗中照拂没被对方找到,还能在医院养伤。

    清洁女工是江城律师主动提出来提取口供的证人,本意想打压被肇事者一方,叫你们看看当时发生了什么。却不想清洁女工是没见过世面的女人,警察和穿名牌西装的衣冠禽兽们在面前一站就晕了,也不知道什么是该说什么是不该说,反正,从儿子找不到媳妇到男人喝酒不争气,张家长李家短全说了,最过分的是最后一句:“我看到的。开车的是一个女人。。。。。。”

    江城律师听到证人石破天惊的一句欲哭无泪,对方律师绝处逢生的惊喜叫他想以头抢地,

    “骂了隔壁的,遇上什么人种!”律师很气愤很无奈,清洁女工画蛇添足的一句话把见义勇为过度变成交通肇事逃逸找人顶罪,性质不仅恶劣,还牵连上故意杀人的帽子。律师更为担心顶缸的阮禹受不住压,吐了实情就是一连串雪崩!

    不多久,灯罩战战兢兢拨打罗翔的电话,正和栾景业等人在茶室沟通的罗翔听他略微讲述清洁女工的丰功伟绩,他便宁愿没接到这个电话。罗翔强压摔杯子的举动,只是淡淡说了一句:“你找墙角画圈圈去。”

    杨伟成见罗科长脸色不佳,小心翼翼替他续了茶水,问道:“头儿,怎么了?”

    罗翔揉揉太阳穴,靠在松软的沙发背上,嘿嘿说道:“要是其他的人像你们般能干就好啦~~~~~”

    给罗翔削刺梨的严菲菲笑道:“科长的表扬是我们前进的动力。”

    罗翔咧嘴笑笑,也没心思和面前的三位头号心腹拐弯抹角,说道:“我要调到市政府,等会儿张时元过来大家见见面。”

    三个人都是震惊:罗翔要走人!

    罗翔看着他们脸上的惊讶,莫名其妙的觉得开心,笑道:“怎么,怕日子不好过?”

    栾景业的承受力最好,急忙笑道:“怎么会!我们是不舍得您离开。”

    “是啊是啊。”小杨急忙接话,“头儿,咱们几个断断不会人心散队伍不好带的情况。”

    严菲菲想得又与他们有异,把水果用牙签戳了递到罗翔手里,“您到市政府是好事,万局知道了一定高兴。”

    两个男人闻听此言心头一宽,是啊,罗科长虽然要走,万宗璞总还是局长,只要本脉的师公存在,客运处谁能为难我等?三个人的心思活络,几乎立刻发觉他们的优势,都是相互看着微微点头:哥儿们,以后。咱们要多多练习。。。。。。

    罗翔不去操心尔等的对策,先把他们仨介绍给张时元,又唤来次一等的随从,如谢楚发巴宝胜,一一托付给张时元。自然,他们得知罗翔要调动都是惊讶,急切之时不知何去何从,倒也不妨碍罗翔和张时元暗中交接了势力。

    当然,张时元不是善人,以后怎么调整这些中层,是拉是打就要看双方斗智斗勇的后况了,罗翔并不能一一承包每个人仍然有好发展,师傅引进门,修行在个人嘛。

    晚上,罗翔到万宗璞家中坐了三个小时,把何詹要到延岗和他要去给老师当秘书事无巨细的说清楚。万宗璞的惊愕不在客运处诸人之下,苦笑道:“你是人见人爱的香饽饽,副市长的布局也少不了你。”

    罗翔笑着不说话,基于万宗璞的弟弟万宗军是“红旗超市”的供货商,又有“创友房地产”的股份,利益联系加之两人本来的友谊,他们的关系甚至优于和汤镇业的,罗翔也就犯不著和万宗璞解释。

    万宗璞更是不与罗翔客套,问道:“新一届党委的人事变动大不大?”

    “只怕不小。”罗翔答道,“小的方向不提,市委还是汤老板为主,市政府恐怕也不是钱志民的天下。”

    万宗璞嗯了一声,若钱志民不能主政市政府又不能调走,他基本就是大减定了。他忖道:“市长且不提,有汤老板盯着翻不起大浪。国家在大幅度提高政府职能,常务副市长的权力大增,也不知道谁能坐这个位置。”

    万宗璞渐渐心头放浪,再熬一段时间等到资历上去,他是不是也有寄望市里领导的本钱?

    罗翔告辞了万宗璞走到街口,等候已久的一辆普桑滑到身边停下,罗翔钻上车对灯罩哼道:“说吧,你做得极好哩,我在那边丢尽了脸面!”

    灯罩告饶道:“罗少,小的该死,千嘱咐万叮嘱了那女人,烂泥扶不上墙!不过,我保证小鱼不敢反水。”

    “保证?”罗翔冷笑道:“拿什么保证?有了第一人证,条子迟早能撬开他的嘴!”

    灯罩赔笑道:“对方也就是仗着有些小钱,加上一个环保局副局长的大伯,我去搞定他们。”

    罗翔不置可否,问道:“受伤的那个和其他两个人呢?”

    灯罩慌忙表功,“我已经使人去暗示了。”他瞄了瞄面沉如水的罗翔,干笑道:“当然,律师也帮了忙,他们几家人或知了一些幕后,是不敢啰唣为人强出头了。”

    “要他们旅游去!”罗翔拍板。他马上给丁逸打了电话,要他准备一笔现款备用,再转头吩咐灯罩:“你和律师保持联系,该花的钱别畏首畏尾,破财免灾是这次的主题。”

    灯罩松了一口气,他就怕罗翔类似汤镇业的公子思路,舍不得钱又放不下脸面,要彻底打倒别人。可知,不管怎样,那边家里死了人!

    灯罩把罗翔送回长顺小区,罗翔进到黑漆漆冷清清的家里,洗澡换洗衣服后看着洗衣机发呆,客厅卧室的桌子沙发地板有一层灰也没打扫的动力,他懒洋洋的突然想道:“找一位保姆?”

    罗翔打着哈欠要去睡觉,可汤镇业的电话到了,说是才陪大哥大姐在齐剧院看完齐剧,几个人到茶馆喝茶,问他来不来。

    罗翔自是不敢不去面见汤家的大公子大小姐,套上外套后匆匆出门。。。。。。

    ……………………

    搞成二日更,真是汗颜啊!!!!!!!

    第二百八十六章 保姆

    汤家大公子名叫汤镇堂。从名字看便是长子气派,长得也是方方正正,又是大学毕业生。可惜汤镇堂不思仕途,大学后留校做了老师,现在在东北教书。

    罗翔还见到了汤镇业的姐姐汤蓉,和哥哥一样她也没进官场,目前在一家研究院任职,正儿八经的副研究员。

    罗翔和汤家兄妹谈得颇为融洽,汤镇堂书卷气颇浓头脑却不单调,对时态很有些独到的见解。汤蓉则是更关心弟弟朋友的人品,旁敲侧击的询问罗翔,到了末了也满意罗翔。

    “小罗没结婚?”汤蓉笑着问道。

    以弟媳身份陪伴汤镇堂和汤蓉的钱明月接话道:“罗翔的桃花运不少,挑花眼罢。”

    汤镇业恨了钱明月一眼,对姐姐笑道:“姐,小罗有女友,不敢带出来而已。”

    “哦?”汤蓉大为诧异,好奇的问道:“为什么?”

    “要引起战争的。”汤镇业一本正经答道:“太漂亮太天仙了。”汤家兄妹都是一笑,以为弟弟犯了**病喜欢说大话。

    汤镇堂对女色绯闻不在意,和罗翔谈起了才看的齐剧,“地方剧种没落了,真是可惜。比如这样的齐剧就很有特色,一点儿不比京剧差。”

    齐剧是湘南的地方剧种,发源地便在延岗平治县孝义镇,大致有300年历史,融合了楚调、弹戏、川梆子、秦腔、昆曲,有南、北、上路声腔的多声腔剧种。三大声腔同台演出,分生、旦、净、丑四大行。净角、小生、生角、老旦、摇旦唱本音,正旦、小旦唱边音。表演着重做工,以唱工尤重,化装和人物造型方面,首重扮装,所谓扮贫像贫,扮富像富,很是热闹。

    汤镇堂犹自说道:“齐剧的历史传说很奇妙,历届容美土司专门设立齐剧班广为传播。还有它的伴奏音乐,弦乐和击乐配合得相得益彰,弦乐里的京胡、二胡、月琴、三弦、唢呐、盖板子;打击乐的大鼓、大锣、大钹、冲子钹、马锣、钩锣、可子、边鼓、尺板,种类多,又能极好渲染气氛的作用。”

    汤镇堂说得眉飞色舞,一点儿不似才接触齐剧,连听过几次齐剧的罗翔都不知道那些打击乐器的种类如此繁多,更不要说只会欣赏流行乐的汤镇业,他瘪嘴说道,“我一点儿看不懂,咿呀啊呀唱些什么。”

    汤镇堂不和弟弟一般见识,继续与罗翔聊天,“齐剧的剧目尤佳。在东北我没少看二人转,着眼点就是男女和相互挖苦,俗了些。”

    罗翔大惊。。。。。。可不敢这么说,要是小沈阳的粉丝听到,还不得把他们打瘪了?他讪讪的一笑,“男女人伦事关继承和发扬文明,至于相互挖苦吗。。。。。。”

    汤镇业没来头的发言:“舞台上相互诋毁比现实里算得什么。”他看看陪汤蓉聊天的钱明月无声的哼了哼。

    罗翔低头假装喝茶,看似钱明月的某种作为惹了汤镇业不快,不过人家的家务事再不好过问,只有搪塞过去。

    汤镇堂也是视若不见,他是家里的老大,为人行事很有汤崇贵的遗传,沉稳、睿智,讲究万事不如一默。当然,汤镇堂并非不知道钱明月的心思,这个女人看他和汤蓉在外成家立业,又不是体制内人士,就想通过汤镇业的婚姻有政治上的发言权。

    汤镇堂不想打击钱明月,他一直以为政治上的起伏尤甚太空中行走,被陨石或者太阳风击落的可能性大到天边,而且。爸爸和弟弟都是大男子主义者,能允许一个女人指手画脚?

    也许,老头子找的那位才合适做女主人?汤家的女主人不求花朵一样的脸面和深厚的背景,只要能安安分分做保姆啊。。。。。。可是,颜蓉的弟弟做事离谱,恋姐恋得变态,居然不顾死活出卖汤家!

    汤镇堂暗地里叹息,他和妹妹到延岗之后钱明月没少在他们跟前挑拨,指桑骂槐的把颜蓉形容得很不堪。汤镇堂一眼看出她的目的,不就是挤开颜蓉好叫爸爸和弟弟听她指挥吗。

    汤镇堂不想过问这些狗屁倒灶的龌龊事,他暗幸没有学父亲走仕途,看看汤崇贵的经历,就算由底层一步一步上来,坐到湘南省外经贸厅厅长前都顺水顺风,可是现在都遇到了什么!

    汤镇堂这次回来才算看明白很多事理,不少人嫉妒父亲作为农民子弟跻身高级干部之列,都在猜想其中有什么猫腻。可笑啊,那些人大概年轻,不懂拨乱反正前的体制远没有目前浑浊和势利,加上汤崇贵有工农兵大学生的学历,在“泥腿子”的干部中出类拔萃,一层一层就这样上来了。

    当然,那时的领导远没有现在的权势,以及权势换来的有形无形的好处,韩非子说得异常明白:“古之让天子者是去监门之养,而离臣虏之劳也,古传天下而不足多也。今之县令一日身死子孙累世絜驾,故人重之。是以人之于让也,轻辞古之天子难去今之县令者。薄厚之实异也。”今天看来,韩非有着何等的智慧和何等的圣才,一语道出古今的不同!

    汤镇堂觉得懒散,笑着建议:“散了?”

    于是大家都散了,罗翔又踏上回家的路,开房门时摇了摇头,这都什么和什么,喝了一肚皮的茶怎么睡觉?他抱着电话和几个女人烫了一通电话粥,感觉这个夜晚不太寂寞后,从书架找出这一向研究的《投资项目策略和评估》细心钻研。可惜没有人拿着照相机站在旁边,不然一定认为乳白色灯光沐浴中的男人挺有魅力,值得拍摄下来发给大家看。临睡前,小杨打电话来请假,说是班海芙的婆婆突然去了,他们要赶回去治丧。

    “你开车去。”罗翔大仁大义的把吉普车放给了杨伟成,也是看在他做了副科长也没忘记本分的面子上。

    第二天,罗翔走路到处里上班,手拎的公文包空空的只放了一部手机,但姿态足够了,吃早点的小食店老板都恭恭敬敬叫一声领导的。见到客运处的大门,罗翔才放缓脚步,身上微微的一层汗不乏运动后神清气爽的惬意,怪不得人说一天之计在于晨。

    罗翔在“明秀服装店”一闪而过。老板娘湛明秀叫住了他:“罗科,听说你要调走?”

    罗翔朝她笑着点头,心头大叹天下没不散的宴席,人世间没不被人散布的秘密,才多一会儿,老子要离开公用局的事儿简直是遭人肉搜索的铜须男!

    湛明秀看到罗翔真要离开这里眼圈都要红了,让罗翔大为惊讶,什么时候他们的感情深到如此地步?

    湛明秀低头细声说道:“你,你走了,他们会不会为难我?”湛明秀不能不担心,客运处这块儿的黄金地段买卖好做。有人出高她一倍的房租都没在处里租到铺面,万一罗翔不在了,怎么办?

    罗翔恍然大悟,人家这是担心店铺才关心自己的去留,他的心头难免不快,淡淡答道:“你有合同怕什么。”他忍不住瞪了湛明秀一眼:我又不是发配到宁古塔与披甲人为奴!

    湛明秀也她唐突了,垂头丧气像被老师留校罚站的学生,手足无措的诺诺的说道:“我真不会说话。。。。。。我,我不是这意思。”

    “行啦。”罗翔不起意的摆手,“你放心好了,客运处是国家机关,赖不了你的。”

    湛明秀只好放罗翔离开,回到店里嘀咕道:“国家机关不会赖皮?”她转头寻思开;要不要找找处里其他领导,以免罗翔走后没靠山被人修理。

    要是罗翔知道湛明秀自诩他是她的靠山,没准翻脸就不认人,谁靠谁呢?这年头千万别被人靠了。可不嘛,严菲菲也如同湛明秀把罗翔当成她的依靠,瞅着罗翔进了办公室,一个箭步跨进去,随手带上房门,让要给罗翔汇报工作的几名科员大为惊讶,更不要说受屈媳妇般,准备给地主老财泡茶服务的王婧婕了。

    “有事?”罗翔放好了公文包,坐到椅子上问道。

    严菲菲临时充当了王婧婕的角色,为领导倒水泡茶,笑道:“我昨天想了一宿,发觉忘记一事儿。”

    “哦?”罗翔很是好奇,什么要事值得严菲菲副科长想一个晚上?

    严菲菲把茶杯轻轻搁在罗翔桌上,“您的家里没保姆吧?”

    罗翔点点头又摇头,“就我一个人,请保姆做什么?”

    严菲菲笑得温柔,可惜鹰钩鼻的存在减少了妩媚的姿态,反倒有些阴谋的味道,“是啊,你没结婚女友又不在延岗,一个大男人做家务做饭很辛苦。”

    罗翔诧异的打断了严菲菲,“严科长同志。有事说事有话说话,大清早的你打什么哑谜。”

    严菲菲继续笑道:“青青在科里就是摆设,您看,是不是让她隔三岔五帮你做做家务?”

    “呃?”罗翔做梦想不到严菲菲冥思苦想所为此事,王婧婕,保姆?拒绝的话几乎脱口而出。

    严菲菲急忙说道:“她的工作是科长你解决的,进单位来又是科长手把手教她做事,不止我这做姐姐的感谢,她的父母家人也是感激不尽。。。。。。再说了,也就是扫地洗衣做做饭的琐事,她上下班前后一点儿时间的功夫都解决了。。。。。。。关键是啊,大家都希望科长再好生教教她怎么做事。”

    罗翔不禁唏嘘,瞧瞧人嘴两张皮的功能,愣是把好好一位大姑娘变成送上门的保姆还说成承情,要笑纳的。

    换成别人,罗翔毫不犹豫的要推开,但王婧婕吗?离开公用局还能琢磨她,乐事啊!

    严菲菲看他犹豫暗道有门,劝说道:“青青的饭菜做得不错。。。。。。”

    罗翔脱口而出:“她不是不会做饭?”

    严菲菲惊异的反问:“谁说的?我们两家人聚餐,十次有九次的主厨是她。”

    罗翔便咬牙了,梦里从认识到结婚,王婧婕就声明她不会做家务特别不会做饭,原来,她是偷懒,足足八年啊!

    “好!”罗翔顾不得猜测严菲菲把王婧婕塞来的动机,挫了牙齿舌顶上颚阴阴的答应下来,“辛苦青青了。”

    严菲菲大喜,开门出去。。。。。。

    过去的一段时间她看得很清楚也想得清楚,罗翔对王婧婕捻过拿错的“教育”仅仅针对青青一个人,她虽然是青青的姐姐和介绍进单位的担保人,并没有受到一点点连累,相反,罗翔有意无意还和她走得近了。于是乎,严菲菲便琢磨罗翔是不是看上王婧婕。不怪她如此胡思乱想,所谓爱之深恨之切,男女之间的情愫谁敢说全部看透?

    没准,罗翔就喜欢这调调,喜欢比高个子大块头的女人。。。。。。

    自以为发现罗翔小秘密的严菲菲脑子里没少想过要撮合他们,在她看来,罗翔作为妹婿蛮可以对得起青青,哪成想还来不及行动罗翔就要调走!

    她昨晚的确想了一夜,想的是罗翔调走一事对自己的影响。如果他灰溜溜被人搞掉,严菲菲毫不迟疑要另找靠山,不过,从罗翔和张时元接洽时的表现这一点被否决了,那么他为何要到清水衙门的市政府办公室?以罗翔的精明和手腕,以及人脉,严菲菲从没想过他会干无的放矢的蠢事!

    于是,很清楚了,罗翔退后一步是为了跳得更高!

    小小副科长身份的严菲菲无法知道上面发生了什么和要发生什么,却也无妨她作出正确判断:保持和罗科长的亲密联系!

    严菲菲笑吟吟的把王婧婕叫到身边,很想伸手整理她的衣领以示亲近,可个头的差异使这个动作很是怪异,她悄悄的放弃了,笑道:“青青,等会儿别忘记来领这个月的奖金。”

    王婧婕憨憨一笑:“姐,哪能忘记呢。”她掰了指头和严菲菲计算,“我看上门口湛姐店里的一件羊毛毛衣,还有。。。。。。你看看我的鞋,都旧喽。”

    严菲菲不想听她的服装计划,说道:“你瞧你没出息的样,好少还是出去见过世面的人!告诉你吧,年底的奖金起码是这个数。”她伸出右手晃了晃,晃得王婧婕心痒痒的,“五千啊,行!”

    严菲菲笑着走开,寻思着青青只要舍不得这份工作,就能要她乖乖的听话,去做罗翔的保姆!

    第二百八十七章 心性修持大道生

    1996年11月16日上午。罗翔处理了几份文件,和方长源张时元顾思荃等人开了常委会,批准这个月客运处的奖金。下会后顾思荃故意整理桌子,想和罗翔聊几句,但方长源动作更快,说道:“小罗,来我的办公室坐坐?”

    处长的口气很轻柔,还用了问句表示诚意,罗翔不能不接受他的邀请。看到他们俩肩并肩出门顾思荃哼了一声,张时元微微一笑,闲聊似的说道:“小罗可能要走,昨天我和老栾菲菲他们商量,找个清静的地方大家聚聚,共事一次就是缘分。”

    顾思荃顿时把方长源抛在脑后,狠狠的瞪了张时元一眼,暗暗后悔得到消息便该昨晚找罗翔去。。。。。。

    方长源的办公室也是前任处长施永青用过的,墙上那幅老施留存前前任的草书诗词已经不见了,罗翔记得是包拯的半首《题郡斋壁》:清心为治本,直道是身谋。修干终成栋,精钢不作钩。估计是方长源看不懂都写了什么,否则以包拯的名气还会继续挂着。以示对前辈清官能吏的敬仰和效仿。

    “坐坐坐。”方长源赶走了办公室主任邬昆如要亲自给罗翔倒茶。罗翔笑着弯腰阻止:“等会儿要到市政府,不敢多喝水,怕找厕所。”

    方长源就势坐到罗翔身边,“去市政府么?”

    罗翔不遮遮掩掩,笑道:“领导有安排,调动啊~~~~”罗翔才不以为方长源没听到风声,要不然一向大家敬而远之,何必急急忙忙来找他,两个大男人要谈情说爱吗。

    方长源也拖长了声音,“啊~~~~~”他不紧不慢的关怀道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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