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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别的我不敢说。但至少社会普通观念是想,娶一个外国女人等于为国增光!”我讪讪地说道。
“那么,嫁一个外国男人呢?是不是丧权辱国?”她的问题很尖锐, “你现在救了一个CIA的女人,是不是也在卖国!”
她等于扇了我一耳光,我的脸色一下子苍白起来。我注意的不是“卖国”的字眼,我在意的是她所言的“xx的女人”的措辞!
“为什么你们总是把这种纯粹的爱情牵扯到昏暗的政治上?牵扯到国家民族人种上?难道这个社会就不存在伯拉图式的恋爱?”
我不敢回答,但事实上也是没有言语来回答。我依然被她之前的话所震惊。
而且,她的这种爱情是无论如何也脱离不了国家的高度的。全中国的人都不会放心让一个CIA带走一个优秀中国女孩的心。更何况,国安局还得到确切的情报,这个女孩的父亲牵涉到了台湾间谍案呢!
“不错,他是CIA!但CIA又怎么了?他也需要爱情!我是女人,我们更是靠爱情所存活的,所以我们谈恋爱天经地义、无可厚非。”她的脸色越发坚定,我却越来越惨白。
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有个性!我一直以为她是一个没有性格的人。
“我在美国演出的时候遇到他的,”她的脸上充满了阳光般的笑容,洋溢着幸福,却是对我的折磨。她看着我说到:“你没发现,中国的男人要不呆板无趣,要不奸诈猥琐,要不心口花花?整个中国找不到一个有点个性,张扬才华的,也没有几个是有风度的。”
我想跳起来,我没有想到她的思想居然会如此偏激,而且掩藏得这么深。我也想告诉她,就算她所说的正确,那我也是全中国人中的一个另类。但我不敢,我怀疑她说这番话正是以我为原型来点评中国男人的。
“可是……你大概不知道,他是专门负责中国地区的特工!” 我故意转移话题,“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难道你不怀疑,他跟你在一起另有目的?”
穆子君的眼神忽的凌厉了起来,我从来没有见过她如此,我知道她又要维护她的男友了。
“有目的又怎么样?他既然是负责中国地区的,那他就一定对中国文化很精通,一定了解中国人的心思,知道怎么珍惜我。别的,我不在乎!再说……难道你以为我能对他透露什么机密的东西?我不过一个小小的大学生而已,学的科目也是艺术性质的。”
我没想到她这么柔弱的身子里掩藏的却是这般倔强的心,我也忽然明白了:她的处境其实跟我一样的。她为了爱情,不在乎国家民族的,而我也同样。
“那些人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他的消息,我就算告诉他们,他们又能怎么样?只有我见过他的真面目,他一直化妆,甚至能扮成地道的中国人,说地道的京片子。谁能抓住他?”
我忽然一阵发寒!
他能化妆,甚至能扮成地道的中国人,说地道的京片子?没有多少人见过他的真面目?也许那张照片上就是假面目,甚至连穆子君看到的都不是真实的!那么……他的危害性?
我害怕起来,我没有想到会这么严重。
“这些中国情报人员真恶心,逼我一个弱小的女子,自己却没有能力!”她愤怒地说道
我没有告诉她,这些中国情报人员甚至还把她作为“鱼饵”呢,要不然她会更愤怒。而且我也不敢反驳她,虽然事实上,美国特工们所作的事情一定比这个更恶心百倍。
“他们把我爸爸诬陷成台湾间谍,现在……我又成了一个与CIA谈恋爱的坏中国女人……我的将来……我是肯定要背上一个千古骂名了。呵呵……”她看着我说到,“可是……你完全没有必要陷进来,这里面本来没有你的事情。”
“不……我们不是一起杀了人吗?还是一位高干子弟呢!”
“他们说了,我们是有功无罪。只是……我们都被中国的官僚主义害了而已。你本事这么高,我都要怀疑你比我爸爸更有资格做台湾特工了,你完全有机会逃出去到北京上诉。一定能成功地,我就不行了,按他们的想法,我是民族罪人!你把我放在这里吧……我能自己逃走,你去找自己的前途吧!”
“不!”我激动起来,大声叫,“我这一生为你而活!”
她沉默了,然后说道:“你自己清楚,我们完全不可能的。你救了我很多次,按照传统中国女人的想法,我该报恩,也许该一身相许,是不是?这样吧……你既然想要我……我成全你!这里的环境还不错,是吧?明月高空,清风袭人!”
她的声音很平静,我却没有料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我一下子跳了起来,满脸愤怒:“你这是干什么?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你以为你在干什么?对我可怜的施舍……对我的讽刺?告诉你……我不需要!你不是一直说爱情纯洁吗,怎么现在却又说出如此的话来?你这是对我的侮辱!”
我激烈的反应却没有引起她什么,她只是静静地看着我,我也盯着她。
“真的不需要?”
“哼!”我很想当下就拂袖走人。
良久,她一生轻笑,笑容是那么灿烂,如山花般绽放:“对不起!我看错你了!我以为男人都该像一些人那样!这样吧……你不是说你为了我曾对舞蹈研究过一段时间吗?要不,我请你跳只舞道歉和道谢!”
“你不会拒绝吧?”她紧盯着我。
第27章
我满脸通红,看着她站起身来,笑嘻嘻地向我伸出一只手来请舞。我一下子不知所措,手也不知道该放在哪里,这是我从来没有遇到过的事情。
她弯腰蹲身,再次做出请舞的动作。我下意识地伸出手来接触到她的手,却又立刻触电似的缩了回去。
请舞向来是男人的专利,也是男士风度的体现。但我现在却被一个我所喜欢的女子来请舞,我很喜悦,却又不知道如何自处。
“噢……”她轻笑一声,一把抓过我的手,很大方地把我拉了起来,说道:“平时看你做事挺利索干脆的,像个干大事的人,也像个能让女子放心的人,怎么现在却这么婆婆妈妈的?不就一只舞吗?难道看不起我,不想给我跳?哦……还是你告诉我你会跳舞只是骗我的?”
我壮壮雄心,收起心猿意马,把依然挎在身上的枪扔在地上,然后紧紧握着她的手,弯腰低头也做个请舞动作,说道:“我……只是自己练过,自己跟着电视踏步子,还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跳过呢……只怕……只怕会把你的脚踩坏了。”
“噢,那还真是我的荣幸呢!”她嫣然笑了起来,“这么说来,这可是你的处女跳哦!咯咯……我们跳什么?”
“这个……探戈、桑巴、斗牛舞、牛仔舞等等我都会,街舞之类需要动用人体关节的更是精通。我可是什么都学,深怕遗漏了什么,跟不上你的步伐。”我大言不惭地说道。
“哦……你还挺厉害呢!你说跳什么吧,我都奉陪!没有音乐,有这些蝈蝈叫的小虫为我们奏乐呢!”
“伦巴吧,怎么样?”我很看重伦巴舞,因为伦巴的节奏和人的脉搏韵律极为相似,动作也极符合人体力学。对于学过格斗的人来说,这是不错的选择,我还曾经尝试过在拳脚中融入伦巴的风格。
而更重要的是,伦巴是爱情之舞,抒情特点使她享有拉丁舞之王的美名。
“好啊!”穆子君很爽快地答道,“我还害怕你提出要跳探戈(Tango)或者华尔兹(Waltz)呢。那些可太过于热情奔放了。”
其实,我是死也不会与她跳探戈或者华尔兹的,桑巴也不行。那会破坏她在我心中的形象。探戈就是煽情诱惑的性之舞,而华尔兹也是被认为“一种少女跳的过于放纵的舞蹈”,桑巴过多摇动臀部,而且是集体舞。我可不想看到心目中的女神有什么过火的动作,尽管我很明白她对于这些舞蹈都很精通,我希望看到的是她如同仙女一样踏在烟波里做“飞天舞”,没有一丝的猥亵。
我领着她……哦……不,是她领着我像一只轻盈的蝴蝶一样跳了起来。
伦巴每小节有4拍,第一、三拍为重拍。要学会它很简单:两个快步是横步,跟着是一个慢步,就完成一个步法。伦巴的每个舞步有两个动作,一个是迈步,另一个是重心的移动;一只脚踏在地上,重心保持在另一只脚,在跨步时逐渐改变重心。
伦巴虽然是典型的拉丁舞,但却是最慢的,而且也是最难跳好的。主要是要解决好如何处理动与静,快与慢之间的关系。这在武术中也是最难处理的。
虽然没有音乐,但这没有妨碍。而且伦巴从诞生之日,其音乐就十分地缠绵悱恻,充满伤感,这可不是我所希望的。
重要的是,这是“爱情之舞”,是抒情的。男性舞者在短暂的共舞时间里更充分的表达自己的感情和体验,因而将最重要的一拍……第一重拍专门拿出供抒发感情之用,形成了胯部的曲线和独特的舞步和节奏。这就是它的特色。
我虽然没有跟人跳过,但在我的练习中,我多少次想象着跟她如此亲近地起舞。而且,我一直很自信,对于身体动作的掌握向来异乎寻常的敏感。所以,我们跳得没有滞碍,像是多年的舞伴一样步履相应、舞随心动。
风轻轻地吹着,月亮柔和的光洒在我们身上,周围的树木轻轻地摇摆,发出飒飒的响声,像是为我们做激烈的鼓掌。山顶虽然不平坦,但由一个“舞”林高]手带着一个“武”林高手,高低不平成不了障碍,我们依然跳得很欢欣。
我的眼睛随着节奏紧紧盯着她,看着她的笑容,我觉得时间在停滞。她的面容是如此神圣,她的舞蹈精神好像都融入了骨髓,甚至她的灵魂都在起舞。
她也看着我,但没有我那么炽热和火辣。她的眼神很温柔,带着一丝欣赏。一瞬间,我虚荣起来。
多少次梦回,我有过这样的情节?我记不清了……
她的舞跳得确实好:动作舒展,缠绵妩媚,舞姿抒情,浪漫优美。我想要是她独舞,“掌上可起舞”的赵飞燕也要甘拜下风吧!
我完全是跟着记忆和她的带动而跳,没有一丝的偏差,这时候我不得不感叹我是一个天才。到后来,我的步伐也灵动起来,我第一次是如此地享受这舞蹈。我感到自己就像一只精灵,绕着高贵的仙女,随之起舞。我发誓,以后只要我快乐或者不快乐的时候,我都要跳舞,自己跳也行。
“你跳得挺不错的!真的,特有潜质。尤其这还是你第一次与人配合,居然有如此默契。只要经过专业培训,可能不要多长时间,你就能参加国际比赛了。嘻嘻……也许能拿个奖牌回来呢。”她赞许道。
“真的吗?我就说嘛,凭我这样的天才,哪还……”我得意洋洋起来,真的要灵魂飞上天了。
“得啦!”她打断我的吹嘘,给了我一个白眼,然后很正经地说道:“其实……你很优秀!真的,我说实话。只不过我之前没有发现而已,你不太张扬个性。以前哪……你不知道有多逊呢,谁都说你土、俗,还很弱智!”
我讪讪地笑了起来。
“我们一起逃亡的时候,你表现却那么优秀,那么令人吃惊。完全不是一个正常学生所有的。而且……而且……你还杀人……好像一个身经百战的杀手一样!难道……你是个深藏不露的杀手或者特工?谁能培养你这样的人呢?你可不要告诉我,凭你当农民的父母能教导你这些。”她说道。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杀手?特工?呵呵……怎么可能呢!我只不过有几个会拳脚的师父教了我一些求生的技能而已,强身健体的作用,可没有其他目的。大概我经常跟着他们四处旅游吧,所以我对于一些棘手问题能较冷静地处理。再说,我再怎么厉害,也没有你那位棒啊!他可是国家专业训练出来,呵呵……”
我们继续跳着,她沉默了一会儿,眼神闪烁着,然后又轻笑起来,转移话题说道:“你本领这么高强,又这么聪明,长相也可说是英俊,完全可以做出一番大事来。就算……要找女孩子,勾一勾手指头,一个连的女孩都会追过来。到时候,你逃还来不及呢!是不是?怎么样,有没有想过自己的前途?有没有想过做一些大事情呢?现在我们都不被社会所接受,我们……当然,等你有了名声、有了权势,还愁什么没有呢?”
“不!”我打断她,然后痴痴地看着她。
“我……我一生所要求的……只是……你!当然,这是奢望。做一番大事?那又能怎么样?能得到你的心?”
我的赤裸裸的直白,让她有点接受不了,她说道:“也许……在认识他之前,我能认识你,并且你不表现得那么差劲的话,我可能会接受你。但现在……不可能了。我很传统,真的……很传统,也很固执。一生只爱一次,我可以为这爱奉献一切,做一切我认为值得的事情。”
我怔怔地看着她,她也很坚定地看着我。
“啪……”
“咻……”
听到远处这突如其来的轻微的声响,我猛然停下脚步,她一下子收脚不住,踩在我脚背上。
“怎么啦?生气了?不会这么没气度吧?”
“不!你看……我们的麻烦来了。”我松开手,指着山腰处那片漆黑的地方。
“什么都看不见啊!那么远!”
“他们追上来了。看到那些鸟儿没有?都被他们惊飞了起来。那些树木在晃动,因为大量的走兽在窜动。”
“啊!那怎么办?这里是山顶啊?天已经这么晚了,难道……难道我们还要继续往下逃?怎么办啊?”她惊慌起来。刚从恐怖的“地狱”逃了出来,没有享受多久,却又面临被追击的痛苦。
“凉拌!”我开玩笑道。
我从地下捡起了枪,说道:“走吧!旅程继续开始!”
“天啊!”她痛苦地呻吟起来,害怕地看着即将要踏上的征程。
“没关系!晚上下山应该是一个很不错的经历。”
我拉着她,正要从另一侧下山,却赫然发现那一边也有人往上来了。想从左边沿着山脉的走向突击,但不幸的是那里也同样发出声响。
我们被包围了!
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找到我们,而且不动声色地就形成包围之势。
“没必要这么紧逼吧?狗急了也会跳墙!”我咒骂道。如果说他们这次靠穆子君引来了保罗德,那么凭他们的实力,肯定抓住他了。还要这个无关紧要、禽畜无伤的“鱼饵”干吗呢?如果说没有引来保罗德,那再用一次“鱼饵”也没有作用啊!
这才多少天?我居然被追过这么多次!
他妈的,你们逼我的,我豁出去了!
“冲!”我捡一边树木茂盛的地方就冲了下去,穆子君紧紧跟着。
往山下冲速度很快,前面的人已经离我不远了。我甚至能看到他们双眼冒出的幽幽寒光。树丛擦着他们野战服发出的唼唼声也变得很清晰,枪口自然流露的机械寒度和杀气已经蓬勃地散发了出来。
从他们扫荡的态势来看,我是不大可能躲避过去。我隐身能力再强,也不可能带着一个大活人在所有人面前凭空消失。
先发制人!既然不能躲过,还不如一搏。
我停下来,指着一棵很大的树,示意穆子君先藏到树后。然后自己猛地冲了下去,下面的人听到动静,一开始还以为是正常的走兽,因为我跑步的频率有意模仿四脚动物。
当我像幽灵一般突然出现在一个战士的面前时,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依然在往前用枪杆扫开挡路的荆棘。我从侧面猛然跳了出来,一个枪托过去,砸在他的脑门上,他立刻应声倒下。我下手不重,但绝对能使他晕过去几个小时。
“国柱!国柱!怎么了……”
这不正常的动静很快被邻近的一个人听见了,他一见到没有人回答,立刻往这边赶来。绕过一棵树,他就发现挺直站立的我正笑嘻嘻地看着他。他立刻抬起枪,但我先发制人,在他还没有提起的时候就给了一枪。子弹很精准地击在他的枪管上,枪立刻脱手。他反应很快,立刻转身,想找树木掩护,但却没有机会了,我又一枪打在他的小腿上。他扑通倒地,来不及伸手捂住伤口,就很快滚开,果然素质很高。
我没有追击他,我完全可以留下他的尸体,但还是没有下手。子弹只是打在他的小腿肚上的肌肉,没有伤骨,却足够让他丧失继续追捕我的能力。也为追兵们留下两个伤号的照顾负担。
这一枪显得格外响亮,立刻把周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我大喊一声“走!”,穆子君立刻从树后跑出来,满脸惊慌地跟着我。
一个缺口被我打开,我们立刻从这里突围,快速地向山下跑去。山体并不陡,所以不用担心煞不住脚。
追击的人还是很快地追了上来。他们是军人,天生就干这一行的,千锤百炼,我现在却带着一个可爱的“累赘”。
“你先往下跑!”我把穆子君往前一推,她迟疑了一下,然后很坚定地跑了下去。
我很欣慰,至少她没有婆婆妈妈地装作“生死与共”的样子继续留在我身边拖我的后腿。电视上就经常看到“拖后腿”的女人,那时候着实气愤她们。
“在这里!”
第一个敌人出现在我的视野里。他是跨过一丛灌木,跳上一块岩石然后发现我的。在他落地的瞬间,我一枪打在他的小腿上。他没有半点挣扎地余地,就顿时失去重心叩在地上。
但紧接着前面就一下子出现了七八个人,见到我就一梭子弹过来。我很乖巧地躲避过去,但子弹打在岩石上激起的火花着落在我身上,却是一片生疼。
我不再怜惜,再手下留情就要送自己的命了。我躲在一个巨石后面,探出手来盲目地还击。但那边立刻停止打击,我也停下来观察。
“停手!我们不是来杀你的!”那边冒出来铿锵的一句,似乎充满了诱惑性。
信你们才怪!
第28章
那个守基地大门的战士,那个甜甜的黄铮,可能都因为我而死。我还救走了他们的犯人,他们能放过我吗?
所以我没有继续听他们那种谈判口气的措辞,看准一个机会,就开始往下跑。中国人民解放军是有用言语蛊惑敌人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目的的传统的,我要是上了当,等他们回过劲来对我包抄,那才冤枉呢。
他们见我跑了下去,也立刻跳了出来跟在后面追,偶尔朝我的方向开几枪。我头也不回,从裤兜里掏出了早已经准备好的几个自制小玩意,向后抛了出去。这东西就是我在基地里用各种小电器的零件拼装而成的,只要一触硬地,受到较大的压力和冲击,便立刻把卡簧衔着的双刃刀片弹出去。由于弹簧的弹性不够大,所以刀片飞射出去的力道也不大,但绝对能划破结实的军用作战帆布,而且割伤他们的肌肤,给他们的心理和行动造成一定的阻碍。
果然,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闷哼声。我继续往下跑,绕着高高的树木,左右穿梭。见着前方穆子君正哆哆嗦嗦地跑动着,很快追上,搭上她的胳膊。
她一惊,惊呼一声,赶紧甩手,回过头来看是我,这才暗舒了一口气,想停下步伐休息。我却又拉上她往前冲。开玩笑,后面还有大队的追兵虎视眈眈呢,岂能在这里歇下。
山腰的纵深很深,而且树林茂密,倒也适合躲藏。可是身后追兵实在太多,能力也强,而且我也不能保证他们没有带上红外线探测仪。
他们追上了我几次,但可能有抓活口的命令,行动有些碍手碍脚,施展不开,往往都是往我附近开枪,逼我进入他们的包围圈。我也只能用枪延阻他们追近的步伐,倒也不敢朝哪个身上真开枪,要不然倒霉的肯定是我。偶尔扔上几个小玩意,但之后弹尽粮绝,我也只能把枪当废铁般的扔了。要抢他们的枪是很不现实的,因为他们都是连成一片的。
我们开始在左右跑动起来,也不再往山脚下直走。山腰的纵深更大,给我们的空间更自由。
在我们几番躲躲藏藏以及一跑一追之中,我反而和他们拉开了距离,到最后他们也看不到我们的身影了。
说实话,如果撇开穆子君,我一个人绝对能不知不觉地顺利逃走,军队里的行事作风我都很熟悉,因为我渐渐发现我从那几个家伙那里学到的招式、做事风格都跟我所接触的军人所展示的很类似。我想,那几个家伙估计是个退伍兵。
但是多了穆子君,使得我连埋伏反击都不可能。不过,我的逃走不也正是为了她吗?
我把身上多余的东西都拿了下来,找个地方埋了起来。要是那个我的车而自己撞死的国安局同志的证件被他们发现了,那我不是又增加了一项罪名吗!
我们按着山腰横着走,而他们却开始往山脚扫荡下去了。只要我们走得足够快,绝对能脱离他们搜查的范围。所以我立刻背上穆子君,疯狂地跑动起来。这对于我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同。我训练的时候,总是小腿、大腿、腰腹、手臂甚至脖子上都附上铁块,在江水里、在沙滩上奔跑。所以穆子君那点点的负荷并不能影响我的移动速度。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山上的风在这个时候总是变得刺骨寒冷,这是不分季节的。
不远处,那些人已经打开了手电,百十道光线在黑夜里射出,但是他们始终没有找到我们,以为我们已经往山脚跑下去,就更加加快速度往下冲。他们的包围圈已经在整体下移了。
本来我们处在同一高度,但不久后,他们就跑在了我们的下面。一开始从三面往上包抄的三个队伍都会合在一起,朝着这一端的山脚进军。
我舒了一口气,把穆子君放了下来。
“怎么了?他们都不见了?”
“往山下去了……我们暂时是安全的。”
正当我们要沿着山脉朝另一座山继续走时,山顶上忽然传来了“嗡嗡”声。我抬头一看,居然出现了三架直升机!极亮的探照灯打了下来,在山顶盘旋一会,然后沿着山坡往下飞。经过山腰的时候,我立刻拉着穆子君躲在一棵大树下面。亮光在大树上掠过,然后继续向前面的部队飞去。
“好了!现在山顶也许更安全。我们往那里去!”我拉上穆子君,再次朝山顶进发。我估计他们不会再搜查山顶了,除非他们在山脚都搜查过一遍之后,才会想到再回过头来。
顺着皎洁的月光,我们像一对恋人一样牵扶着往山上走。但我知道,这永远也实现不了。
再次到达山顶的时候,我们都累坏了,即使我这个自认的铁人也不例外。这么几个小时发生的事情还真是高密度、高强度和高刺激啊。
我们都不顾形象地躺在地上,大大咧咧地喘着气,仰望着好像近在咫尺的月亮,终于松了一口气。
躺了很久,我们都没有动弹。尽管在剧烈跑动之后是不能立刻躺下来的,但现在谁在乎这些运动学的言谈呢。
另一边的山下,冶炼厂的大火减弱了很多。但依然有一两处火源冒着高高的火苗,那逼人的炙热的气息好像甚至能传达到我们面前。大火被扑之后产生的浓烟顺着月光往上爬升,真是个诡异的场面。
“真扫兴!刚才,我正跳在兴头上呢!”我说道。说实话,我真的很气恼,那么温馨的场面被一帮鲁汉子给打搅了。
穆子君笑了起来,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可以继续跳下去!”
“顾所愿也,不敢请尔!既然你开口了,现在就由我请你跳!”我极兴奋地跳起来,向她伸出一只手。
她拉着我的手,站了起来,很文雅地做一个伊。
我们再次跳了起来!
高高的月亮就像一盏明灯为我们作点缀,而我们像黑暗中的舞者踏着月光的旋律作最美的诠释。
我们跳得很轻快,心情使然!几次死里逃生之后,也渐渐对很多事情看得很开了。
我很庆幸,没有把她成为“鱼饵”等保罗德上钩的事情告诉她,要不然,她现在肯定不会有这么好的兴致,肯定及嚷嚷着要找自己的“情郎”。
“你真美!”我看着她,由衷地赞美道。现在自己是如此地痴迷于她。
她笑了起来,说道:“我要是不了解你的个性,就会以为你在施展骗女孩子的手段呢,而且是很拙劣的手段哦!不过,还是要谢谢你的夸奖。要是你能像现在这样嘴甜的话,以后肯定不愁没有好女孩子相伴了。说实话,有时候你很吸引人!”
“真要是有好女孩子,也不会轻易被我这几个字给赞晕了,就像你一样!”
“我?”她笑了起来,但是有点古怪,像是有一点甜蜜,也有一点苦意,“我绝对不是一个好女孩,你不了解我而已。不正如那些人所说的,我这样的女人,能好到哪里去?我可是一个跟着外国特工的大坏蛋、毒蝎女人。”
我坚定地昂起头,说道:“在我心中,你就是最完美的!不管你做什么事情,我相信你都是有苦衷的!你……”
我的话没有说完,就在那一霎那,我看到了我这一辈子最难以忘怀的一幕,那也是我这一辈子最恐惧的一幕,我宁愿当时它就发生在我身上。
一颗子弹出现了!
穆子君正微笑着听着我的话,脸还歪向一边,正准备做一个变节奏的舞姿,但一颗子弹突然毫无声息出现,带着强大的能量,呼啸着从她的太阳穴穿过,红白之物像激射的喷泉一样从她的脑壳贲发出来。突然而强大的冲击力把她的身子带着往左侧横移了一步,我也被带着,却亲眼看着这一幕的发生。
我的脑袋一下子空白了,好像就是自己的脑浆被那颗子弹给搅浑了,我发了疯似的大声尖叫起来。
“不!”我的声音带着哭腔,声嘶力竭地朝天吼叫,几乎喊尽了我这辈子所聚集起来的所有精力,声音穿透苍穹,好像月亮都要跟着震颤起来。
“不……不……”周围的高山反复地回荡着我这惊天动地的一声,好像天地在为我、在为她悲鸣。
穆子君已经毫无声息地倒了下来。我立刻紧紧抱着她,跟着她一起瘫倒在地上。我双手紧紧捂着她的太阳穴,死劲地想要阻止白色的脑浆的流出。但任我怎么努力,脑浆混着血液依然源源不断地从我手指缝里流淌出来,就像我的灵魂被一丝丝抽走。
我惊恐已极,完全失去方寸,手足无措,只知道一味地想要堵住太阳穴那被子弹击穿的孔。我第一次发现,自己是这么无能,什么也做不了。
穆子君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没有一丝色彩,但最后一刻瞳孔里依然留下的是我的影子。眼睛好像噬人的怪物一样紧盯着我,似乎在怪责我没有履行好保护她的义务。
她已经没有一丝生机。我却不相信,我不相信她就这么死去了。没有理由的!没有理由被什么人杀死的!而且,像她这样的人居然会这么被不明不白的极其委屈地杀死,这一定是老天搞错了,搞错了,她应该一辈子都轰轰烈烈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一座孤山上,留下自己的躯体。
“不……天啊!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你醒醒啊……醒醒啊!我在这里……在这里……你看一眼啊!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我求你了!我们的舞还没有跳完!你……你还没有见到那该死的保罗德最后一面啊!天啊!子君……醒醒啊!”我语无伦次,一遍又一遍地喊着她的名字。
我已经没有一点防备,虽然我知道敌人下一枪可能会把我打死。但我宁愿这样,没有穆子君的世界还有丝毫乐趣?
“美人自古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我突然之间恨极了这句话,这不是咒人死吗!
穆子君怎么会无缘无故地被一枪夺命?还是在我面前呐!
我清楚地记得,这附近没有任何人的气息存在。就算那些军人也在千米之外的山脚下,而且他们不会这么不人道地来这么一个暗枪。
我能预感到别人对我的杀气,但却没有想到会有人对穆子君下手。千米之内,只要有枪的存在,则它本身存在的阴森之气必然散发出来,更何况是狙击枪这种暗枪之王的杀气!千米,千米,可为什么我只能局限在这千米之内?要是更近一步,何止于让穆子君不明不白地死去。
我紧紧抱着穆子君,把脸贴在她的脸上,一遍一遍地呼喊着她的名字,我期待着下一颗子弹来夺取我这个卑微的生命。
但很久很久,依然没有任何变化。
“你出来啊……出来啊!给我一枪,给我一枪!只要一枪就够了!”
我疯狂地呼叫起来。
我想着穆子君的一切,她的一颦一笑,她的轻盈身姿,她与我的一切对话好像就在眼前发生一样。我无法相信眼前这一具冰冷冷的尸体是刚才还在跳着舞的子君。
我与她相处不及一月,却等来这样的一个结局。
第29章
月光如洗,银白色的光华照在穆子君的身上,散发出一种神圣的光辉。
我茫然地看着这一切,连身边有人到来也不知道。
天空中飞来了几架直升机,挡住了月光,让我看穆子君一下子变得不太真切。螺旋桨掀起的大风把地上的小碎石吹得四散飞起,我赶忙把穆子君抱了起来,深怕石头会碰着她。
等我站起来的时候,我的周围已经围了一圈的人,全都拿着枪冷漠地看着我。我茫然地看了他们一眼,没有理会,继续看着穆子君,深情款款,我要把她的一切都深深刻印在我的脑子里。
山顶的空间并不大,一架直升机颤巍巍地降落下来。走下了几个人,然后走到我的跟前,就在那里看了我几分钟。
周围好像一下子静默起来,战士们站地笔直,枪端地硬稳,人没有一丝动弹。而那几个站在我面前的人,也是一句话不讲。天空的直升机好像一瞬间性能大涨,螺旋桨只是给站在地上的人吹风助威,却不发出声响。
我没有抬头,只是看着穆子君,双手抓得特别紧。
终于有一个人耐不住了,问了一句:“她怎么会死了?这附近都是我们的人啊!”说话的是我很熟悉的黄铮,她的声音很腻味,但这个时候在我听来就是聒噪的噪音。她能生还下来,对我来说也没有任何改变,这里所有站着的人都是多余的。
“派人去周围的山头没有?”黄铮前面一个人回过头来,对下面一群人问道。
我抬起头来,忽然对这个问题很关切。因为我知道,只有在千米之外别的山头上布置一个狙击手,才能脱离我的灵觉。而能够成功摆脱高山上高速大力寒风以及视力的影响,在千米之外射出这么精准的一枪的人,必定是个王牌狙击手。
这样厉害的人却只是为了对付穆子君这么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在四周都是军人的情况下,千辛万苦地摸到这里来,还不能说用心良苦吗?
为什么要对付穆子君?
发话的是一个肩扛一朵金花的少将,穿着迷彩服,一身硬朗,站在我面前。
他身后紧跟着与黄铮并排的一个上校也赶忙转过头去,喝道:“齐营长,情况怎么样?”
很快,一个少校打扮的人走上前来走上前来,很恭敬地敬了一个礼,答道:“将军,一听到枪声,我们322连和324连就分别到四周各个山头去搜了。何营长也在山脚下布置了重兵。我已经请示驻地,将会有更多的士兵前来彻底地搜索这个地区。”
“不行,范围太小了。我们反应还不够及时。要把整个哈尔滨地区都彻底监控起来。这是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发生的事,是对我们最严重的挑衅。凶手一定是这次袭击冶炼厂的逃脱者,一定要把他抓获。”
“是!将军,这件事情我会负责。”上校回答道,“那么这个人怎么办?”
“他?你们就不要管了!我的老朋友对他有另外的安排。记住,一定要把这里彻底搜索一遍,掀翻了地皮也要把那个家伙给我找到!”少将说完后就紧盯着我,探口气道,“你这次差点害死了很多人。要不是我们补救及时,恐怕……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但既然有人交待下来要我们好好招待你,你就老老实实地跟我们走吧。把死尸放下来!”
我没有理会他,他一招手,另一架直升机也慢慢降落下来,几个全副武装的人走过来抓住我。我没有任何反抗,只是紧紧抱着穆子君。他们要把她夺下来,我却死命也不放手。最后,他们只得作罢,把我带上了直升机。
黄铮居然也跟着过来要上这架直升机。她旁边的一个人要拦着她,她居然一使脾气执拗着上来了。
“你为什么要打晕我?你知不知道,我差点被闷死了!”直升机一起飞,她就开始质问我,完全不顾周围的情景。
“要不是基地还有人,把我救了过来,也联络外面的人,现在我们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你知道你这样有多自私!阿乐——就是那个在基地外面被你打晕的,现在都已经被送到医院抢救了,全身烧伤38%,要不是他骨头硬,也早就被你害死了。你对付的可都是人民子弟兵啊!你还刚刚当上少尉啊,这就是你对军队的报答?”
“我几乎没有朋友,自从你来了后,我就把你当成了最好的朋友。可以赞美我,可以训斥我,可以跟我谈心。但你就这样对待自己的朋友?你知道这多么令我寒心?”
“我知道你喜欢她。她长得这么漂亮,一副勾人的样,可毕竟她是……这样的女人值得吗?值得吗?你知道她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为了她,你知道你闯了多大的祸?就算有个大靠山保你,你在军队里的名声也已经坏透了。”
……
我没有理会她的喋喋不休,只是紧紧抱着穆子君,深怕她会溜走。我只要知道黄铮和那个战士没有被我害死就足够了。虽然还有几个被我打伤,但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伤。而且,就现在的我哪还会在乎多几个人命在手上?我自己都很不得追随穆子君而去!
在直升机再一次降落的时候,走过来几个人把我带走,坐上了军用运输机。黄铮要跟着去,但这次她的小姐脾气和军衔威力没有发挥作用。
我依然抱着穆子君,几个人过来要夺她的尸体,我誓死抗争,把那几个人踢飞。他们气急败坏地一股脑地拥上来死死按住我,我不顾自己,只知道护着穆子君。
他们对我打了一阵麻醉枪,我努力反抗着机体的麻木,却怎么也扛不住,抱着穆子君的双手也渐渐失去了知觉,终于倒了下去。
当我再次醒来时,我立刻紧紧双手,却抓了一个空,手上什么都没有。我立刻跳了起来,却感觉身体好象扯着了什么。环顾四周,却发现自己正站在一张弹簧床上,而身上挂着一些线头,线头连着传感器贴在我身上一些重要关节和穴道处。我这一扯,拉断了几根线,连带着把一台连着线的仪器给打翻了。
我赫然发现,自己身处在一间布满大大小小闪烁着的仪器的房间里,而所有的仪器最终针对的对象却是我本人。房间的墙壁全用特种合金制作,俨然一个高度机密的所在。
我大声叫嚷起来,没有发现穆子君,又让我失去了情绪的控制。
我的叫声却始终没有引来任何反应,我对着仪器拳打脚踢,最后把所有的东西都打翻了也没有任何人前来阻止。
在我累着趴下来的时候,一扇外表丝毫看不出迹象的刚体门却突然无声无息地侧滑打开了,走进来几个人。
我抬头一看,却愣神了。
进来的赫然是那几个家伙。
我一下子冷静了下来。
有他们几个在,天塌下来,我好像也不需要担心。事实上,在我成长的历程中,我跟他们在一起的时间比跟父母的时间更长。
但令我惊讶的是,他们居然都披着一身陆军军装。看军衔,居然都是上校。我一下子明白过来,我能免于被逮捕,并被征招入伍,肯定都是他们的功劳。可是他们怎么都是上校呢?
我本想冲上去抱着他们大哭一场,哭诉自己最近的辛酸,但他们却笔直地站在门口,脸色木然,冷冷地看着我,好像看待一个不认识的人一样。
他们紧盯着我,那种眼神令我害怕,好像没有一丝感情。
就这样,仿佛过了一个世纪。
“你太令我们失望了!”
我愕然了。我不太明白他们的意思,我也从来没有在训练时间之外看过他们这么严肃的表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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