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性之心 第 7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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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林昨晚只拉上了那层轻纱制成的窗帘。当阳光渗过窗帘上的无数个孔隙,漫进房间,爬上了床的时候,左林合上了手里的杂志。他已经看到了张聆的睫毛颤动了一下,又一下,又睡了一个好觉的张聆快醒了。

    张聆揉了揉眼睛,直起了身子。包裹在身体上的毯子经过了一夜的辗转反侧大部分被堆积在了身前,抱在了怀里。或许是觉得重,张聆双手无意识地将毯子推开了。

    她身上的长裙在她站着和坐着的时候的确能够呈现优美的形态,穿在她的身上更是相得益彰。可是,这毕竟是性感的礼服长裙而不是睡衣。一侧的肩带还留在肩膀上,而另一侧的肩带已经垂到了手肘,整个上身的一侧,从肩膀一直到腹部的大爿就这样敞在了空气中。

    左林连忙侧了脸移开视线。张聆迷迷糊糊之间,浑然不觉自己已经走光,她非常可爱地继续揉了下眼睛,伸了个懒腰,说:“早啊……”

    “咳咳,”左林假意咳嗽掩饰下自己的尴尬,“张老师,衣服……”他善意地提醒道。

    张聆低下头一看,才明白为什么左林根本不敢拿正脸冲着自己。她以非常夸张的动作拉起了毯子,将自己整个包裹了起来,连脑袋也不露出来。大概是害羞吧,自己努力了小半年在左林心目中建立起来的师道尊严,没几天就毁灭得干干净净了。或许,又觉得左林这个时候假正经的表情尤为可恨,张聆的右手从毯子的“茧”中伸了出来,拈起个枕头……不知道张聆这个时候是如何了解方位的,但枕头在空中翻滚摇曳,然后砰地砸在了左林的脸上。

    “张老师……”两人之间的尴尬直到凑着吃完了叫来的早餐之后再略有些缓解,而左林对于张聆怎么会喝醉很好奇。

    “叫我名字吧……脸丢光了,没脸让你喊我老师了。”张聆没好气地说。

    这几天里发生的事情多数都不是什么好事,可是的确让张聆和左林之间的关系亲近了很多,再让左林一口一个“张老师”地喊,她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张聆并不把自己打工当作什么不能说的事情,虽然职业伴娘这个工种实在是很另类。而左林也听得津津有味。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可是,这个城市里,何止360行,恐怕3600行都能数得出来。一个婚礼,在后台操持的各种各样的人员,从典礼总监、主持、伴郎伴娘、摄影师等等开始数,怕是要有12、3个不同类型的工作。这些事情,左林平时很难能听到那么详细而精彩的解说。正在准备高考的左林已经算是队里文化水平最高的几人之一了,队友们谈论的除了吃喝玩乐恐怕就是汽车房子之类的了。

    “那你暑假就不要继续工作了吧,”左林建议道,“既然你有精神出来打工,那索性全职来给我补课算了,每天给我讲半天的课?”

    “你不训练了?”张聆惊讶地问。

    “昨天晚上我打电话请假的时候,教练说继续给我放假算了。不在国家队训练,呆在俱乐部,记者们的闲话又要多了。过几天基地的记者就要开始多起来了,索性让我不要回基地了,自己外面呆着。国家队和俱乐部的热身赛商业赛反正我都不参加了,一直休息到国家队解散。”左林开心地解释道。

    他要求张聆每天补课,固然是想要抓一下课程进度,也是为了让张聆能安心修养一段时间。辅导他的功课虽然要耗费不少时间备课,但总比张聆东奔西跑到处找地方打工强。胃病是非常麻烦的。左林的医术不怎么拿的出手,可这种常识还是知道的。

    张聆没有多考虑就同意了。

    左林又住进了巨鹿路的会所。最近一阵这里几乎每天晚上都有酒会、冷餐会,但并不影响左林复习功课。直到左林发现,似乎有人一直在注意着自己。

    只要他一离开会所,哪怕只是在附近走上一圈,都会有人远远吊在自己身后。左林几乎每天都要去一次燕北斋的别墅给燕映雪上课,而在车子的后视镜里,几乎每次都能找到一辆黑色的帕萨特。车牌在变化,司机在变化,可是,汽车运行的时候那特有的声音却不会变化,车子始终就是那辆帕萨特。

    这盯梢的痕迹太明显了吧。可是,究竟是谁呢?

    19.危险人物

    对于实力和自信都在增长中的左林来说,任何新出现的威胁都会变成他的能力提升的试金石。他可不是这个城市里其他的那1300万人中间的任何一个。

    想要试探一下跟踪自己的人不是什么很难的事情,不过也没必要将别人扯进来。某个傍晚,他决定走着去燕北斋那里,而在路上,他要稍稍了解一下,那些个会来盯着自己的人是谁。

    燕北斋在市区里的住所在思南路上,是那种有着青砖搭的外墙,有着绿意森森的院落,有着原汁原味的老上海风度的庭院和别墅。现代化的设备虽然一应俱全但都藏在了不起眼的地方,乍看上去,那栋小楼和燕北斋当年在这里生活的时候的样子没太大区别。只是周围喧闹了不少而已。

    从巨鹿路的会所走到那里,也就20分钟左右。转上了淮海路之后,盯梢的家伙不得不靠的更近一些,不然随时可能跟丢。左林平时很少光顾那些大的购物中心,但今天他则饶有兴致地钻进了一个又一个商场,看似随意地浏览着。自动扶梯是一个非常好的用来缩短和盯梢者之间的距离的好地方,对方总不可能故意在电梯上反方向走吧,那样可就太着痕迹了。在一个自动扶梯口,左林停了下来,把玩着边上柜台上的zippo打火机。他能明显感觉到,盯梢者的紧张。盯梢者的身体紧绷着,像是一个普通的购物者一般从左林身后走过,朝着几步外的柜台走去。那种极度防备的姿态,仿佛左林随时会跳起来给他一刀似的。

    乘着两人交错而过的瞬间,左林已经完成了想要做的事情。他手指一弹,将一枚耳桃粘在了盯梢者的皮带扣的凹槽里。

    耳桃的花朵和果实都是一枝双生,果实只有一粒米那么大。双生的两枚果实完全一模一样,而且互相之间有着神秘的联系。用特殊的工艺烘干之后,耳桃的果皮会变得坚硬,而果皮里包裹着的两片子叶,则会变成两片薄胜蝉翼的瓣膜。这种瓣膜会在人说话的通常的那个频率下振动。所谓的特殊联系,就是说,一枚耳桃内的瓣膜振动的时候,双生的另一枚耳桃内的瓣膜会进行同样的振动。耳桃,早在电磁原理被发现之前几百年,就被一代代的德鲁依用于窃听了。一枚耳桃放在需要窃听的目标那里,另一枚耳桃放在自己耳朵里,在一个相当广阔的范围里,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阻挠双生的两枚耳桃的共鸣。

    左林也是第一次用这个东西,用去一对耳桃足够让他心疼好久。这可不是他能够凭着自然之力培植的植物。催生耳桃的植株不难,但快速的生长会让双生的两枚耳桃联系不那么密切和准确,经常会出现串音或者共鸣失衡之类的现象。最好的耳桃,要在完全恒温恒湿的环境下,以极为平顺的速度生长。一株耳桃树一年能够结出数百对果实,可是,经过筛选,经过干燥工艺之后能够被保存下来用于窃听的,通常只有不到5对。孙老当年在山里,用自然之力辟出一小块土地维持着基本恒定的生长条件,足足养了4年,才制作出7对耳桃,其中三对送给了左林。每一对耳桃都放在一个独立的指甲大小的铅盒子里,然后浸没在蜂蜡中保存,不让光线,振动等等因素对耳桃造成影响。左林虽然有种子,却没有环境载植耳桃,孙老留下的那三对东西,用一对少一对。

    虽然耳桃不像电视里的那些窃听器有着那么多功能,但至少目前,它是世界上最隐秘,最不会被发现的窃听器,也是不使用外部电源能够连续工作时间最长的窃听器。

    现在在商场里,到处都是人语声,可不是监听的理想环境。可是,到了晚上,当这个家伙坐在开着空调的汽车里的时候,他所说的任何话都会传进左林的耳朵里,清晰无比。

    完成了耳桃的放置,左林就不再多绕路了,从地铁站里的季风书院里买了几本书后,他就径直赶赴燕北斋的住所。

    燕北斋的住所已经成了这些日子左林固定吃晚饭的地方。他到达的时候,燕北斋还在公司里处理事情没回来,而燕映雪则在庭院里的水池边上给她收留的动物们洗澡。这个小小的庭院容留了4只狗,9只猫和新加入的一只狐狸,看它们和睦相处,任燕映雪将它们搓圆揉扁呼来喝去,左林总是怀疑燕映雪是不是天生能和它们交流而不是需要修习动物系德鲁依的诸多技能。

    “左林大哥,”看到左林来了,燕映雪将满身堆着肥皂泡看起来可怜兮兮的小狐狸往水盆子里一扔,就朝着左林飞奔而来。她身上穿着粉红色的T恤和深蓝色的背带工装牛仔裤,那样子实在是可爱极了。背带牛仔裤在胸前的兜里,还有一直看起来才几个月大的小猫咪扒拉着口袋的边缘,向外眺望着。

    “雪雪,怎么那么开心啊?”左林一把抱起燕映雪,还小心翼翼不要压到那只小猫咪。

    “我把第四段背出来了哦。”扯着左林的耳朵,燕映雪自豪地说。

    暑假是给孩子玩的时间,也是给孩子补习的时间。燕映雪补习的东西比较特别而已。学习德鲁依的语言的过程,同样是了解这个自然世界的过程,作为字母表使用的典歌,每一段都会提到各种各样的动物和植物,提到那些或许现在已经不复存在的神奇的土地,那些在以往伟大的德鲁依游历的过程中碰到的人和事物,还有他们与这个世界上其他拥有神奇力量的人成为朋友和敌人的经历。当年,孙老几乎走遍了整个世界,几乎亲自踏足于典歌提到的每一个地方,也曾花了很大的精力研究典歌中提到的历史事件,所以,传授给左林典歌的时候,孙老将整个典歌的故事讲得波澜壮阔,精彩无比,夹杂着许许多多的自己的看法。

    德鲁依的世界距离中国人有些远,左林复述的那些故事,对于燕映雪来说虽然精彩,但听过也就罢了。就象当初左林学习德鲁依语言的时候那样。

    传授典歌的过程,同样是教授燕映雪认真地观察世界,了解世界,用另一种眼光审视世界的过程。左林每天都会不厌其烦地给燕映雪讲述各种各样的生物的一生,却又带着燕映雪用最细致的眼光观察庭院里相处得有些习以为常的生物,和他们每天的变化。

    “大哥哥,雪雪有些奇怪,为什么我背诵典歌的时候,好像感觉到周围的树啊,鸟啊,还有这些猫猫狗狗都在发亮?好像它们那个时候都会盯着我看。”燕映雪凑在左林的耳朵边上,像是做了什么错事一样低声下气地问。

    “那说明,雪雪你学得很认真,学得很好。典歌也是可以用来练习自然之力的歌哦。”左林一阵惊喜,没想到燕映雪那么快就能达到自然共鸣的状态。这表示她不单单能正确背诵典歌,更代表她对典歌的理解,她对于这个世界万物的理解都进入了一个新的高度,她开始能够发现那些无处不在的能量,吸收那些能量,容纳那些能量了。自己当初学了足足一年,从头到尾学完了两种语言,背全了典歌才达到这个状态,而现在,燕映雪才一周多,才学到第四段就已经有这样的成绩了。燕映雪,才是当之无愧的天才。

    燕北斋一直到晚上9点多才回来。这个时候,早就忍不住饿的左林和燕映雪不但吃完了饭,连晚上的课都快上完了。左林本想问问,燕映雪的母亲是谁。如果燕映雪只是单纯喜爱自然加上嗅觉敏锐,还可以解释说是家庭的环境加上一些机缘,但身体对于自然之力的敏感反应可就解释不通了,这种能力多数是遗传的。燕北斋身上看不出这种特点,不然,当年孙老应该会将他当作自己的弟子来教,而不是仅仅传授了一些皮毛。那就只能是燕映雪的母亲给了燕映雪这样的遗传。

    可是,今天的燕北斋出人意料地兴奋。他眼里闪着傲人的神采,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他站立的姿态仿佛都比平时挺拔了几分。平时总是懒散随意的燕北斋不会无缘无故这样。可是,看燕北斋身边那些保镖,情绪却像是朝着另一个方向在发展。原本跟着燕北斋的4人现在变成了6人,增加的那两个家伙看起来比原先那4个的身手还要好一些。躲在别墅里暗自跟随燕映雪的金晓华和那几个保镖交头接耳了一阵之后居然在房间里也开始配枪戒备。

    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左林这样想,看来提出关于燕映雪的母亲的疑问有些不合时宜,左林问:“燕老,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没事,”燕北斋挥了挥手,说:“挡了些人的财路,扫了些人的面子,这种事情经常有。”

    “燕老,最近这段时间我没事,我也跟着你走走看看怎么样?”左林想了一下说。如果他在燕北斋身边,应该不太会出问题吧。看那些保镖如临大敌的样子,显然不是燕北斋所说的没事。

    “呵呵,你跟着我学生意?明年吧,你现在要考试,要帮我管雪雪,就算不用训练,也闲不下来。我的事情不用放在心上,90岁了,什么没见过。”燕北斋的口吻里,对于将要出现的危险颇有些嗤之以鼻。

    燕北斋虽然年纪不小,但性格却愈发老辣和倔强。遇到强劲对手,不会让他退缩,反而更让他振奋起来。而且,既然他不肯说,那些保镖也不会多嘴。左林也只能将这个疑问存下去。

    晚上回到了巨鹿路的会所,他才想起来盯梢自己的那个家伙的事情。将双生的另一枚耳桃放进耳朵之后,他就躺在床上开始看书。天知道等在车子里的那个家伙什么时候开口说话。

    好在没有让左林等太久,大约12点的时候,像是用录音在纪录当天的监视情况,那个家伙说:“目标按照常规日程进行活动。从地点a向b转移为步行。与目标有短时间的接近,目标对于敌意没有身体反应。完毕。”

    过了不久,那家伙又打了个电话:“老宋,快1点了,还不来接班?……好吧。盯了几天了,没什么反应啊,这土包子真的是CIA说的危险人物?我怎么就没看出来啊?……算了,看在钱的份上,再盯两天就再盯两天吧。”

    听到这里,左林取出了耳桃。他大致已经明白怎么回事了。自己在缅甸那里的表现有些太积极了。精通丛林作战,有药物方面的知识,精通弓箭等武器,近战中对于杀人没有不良反应……等等。因苏拉回去之后不会说什么,可他手底下的兵都是普通人,自然会有意无意中将他的情况传出去。而CIA自然会对这样的目标进行甄别和核实。看起来,CIA没有派出自己的人,而是将这类机密级别不高的工作转包给了情报代理人之类的家伙。

    危险人物?对自己的这个评价实在是不怎么样啊。

    不过,这样倒是很符合左林的状态。刚刚学会了第一种变形术的左林,现在经常会想到底什么时候能够再玩上那么一次,那种兴奋有时候会压倒内心的任何其他想法。现在的左林,从这个方面上来说的确是危险的。甚至现在,左林已经脑子里无数次转过是不是变形为狼去折腾一下那个家伙的念头无数次了。

    盯盯梢就能从一个人身上发现什么吗?或许对于很多人是的,可是,对于一个德鲁依来说,用自己的能力掩饰身份,不引起别人的注意,碰上危险的时候从追击中逃脱几乎是个传统了。在城市里本来就没什么用自然之力的办法,加意小心之下,想要发现左林这个危险人物到底有多危险就成为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了。或许没发现真相反而会引起更危险的测度,但有时候,还是不用把对方的想象力估计得那么高为好。

    20.突如其来

    以燕北斋的身份和影响力,做的事情自然不可能让外界一无所知。到了晚上,左林就从网上知道了大概。就在这一天里,燕北斋着实做了些轰动的事情。

    首先是公司里的事情。燕北斋手底下的神农集团是中国农产品对外输出的中坚企业,尤其是中高档蔬菜、禽类、肉类的对日出口,占到了中国同类产品对日输出份额的一半多。前一阵,日本国内关于这些产品的进口又出台了新的规定,增加了检疫项目,改变了检疫的标准和流程。这些时鲜副食品的市场价格没有提高,但新的检疫程序却使得所有产品要在检疫流程里多逗留半天。作为出口方的神农集团就要承担产品耗损的损失。由于国家相关方面和日本的谈判才刚启动,估计短时间不会有什么成果,燕北斋不甘心承担这种莫名其妙的成本,宣布即日起全面停止时鲜副食品对日出口,所有产品将重新核准成本,供应国内市场。由于日本本土的时鲜副食品生产远不能满足国内需要,估计几天以后等货柜上的东西消化完,一些主要城市的蔬菜等等的供应就要出现极大缺口。

    然后,是关于林业局进行狩猎许可证的拍卖。在拍卖会上,燕北斋的代表不计成本,拍下了全部235张狩猎许可证,然后宣布所有这些许可证都不会被任何人使用,托任何关系都不行。而且,还同时宣布那些无证狩猎的,将无条件地准备接律师信,准备打官司。

    还有一件事情,则没有媒体知道。这个事情和左林有关。由于左林半个赛季完封所有射门,让今年中超联赛的赌球市场受到了很大的冲击。当左林成为一个可以独立消灭冷门的人的时候,他就成为了一些赌徒和一些庄家的眼中钉肉中刺。燕北斋管不了其他地方的事情,但他却给上海地区的几个幕后老板打了电话,明确表示左林是他保定的人,谁也别想捣乱。要说在上海滩混黑道,恐怕没有人能够与曾经和杜月笙黄金荣喝过酒打过牌的燕北斋比资历。燕北斋的话还是非常有影响力的。

    燕北斋虽然有点人来疯,但并不鲁莽。他知道自己无论这里面哪个事情都够得罪人的,想要自己好看的人估计不少。他可不想自己的事情波及到其他人。于是,第二天他就搬去和叶仪兰一起住,而让左林住进思南路的院子照顾燕映雪,连左林补课的地点索性也放在了这里,不用再两头跑了。庭院这里,留下了金晓华和小于两个保镖,加上左林,保护好燕映雪是绝对没问题的。

    这可是神仙般的日子啊。每天早上张聆都会准时来给自己上课,而金晓华则督促燕映雪做功课练习毛笔字。叶仪兰隔三差五总是来指导燕映雪的毛笔字,只是来的时候总是快到中午了,难免让人联想燕北斋这老流氓是不是夜夜春宵……中午,经常和张聆两个人到附近的一些有趣的店里吃午饭,然后张聆回宿舍,左林则散步回来。到了晚上,则给燕映雪讲德鲁依语言的课,按照现在的进度,恐怕再要两三个月就能开始讲咒术语了,如果到时候,能够发现燕映雪在咒术方面也有那么高的领悟力,那就太完美了。

    这一天,正好是燕映雪返校。一早金晓华和小于就送了兴高采烈的燕映雪去学校,整个庭院少了这么几个人,比平时更安静了几分。燕映雪所在的小学离这里有些远,占地不小,各类设施设备也很丰富,却不是什么贵族小学,只不过是新型小学教育的试点之一。返校的活动一直很热闹,一群几乎一个暑假没见面的小朋友们唧唧喳喳地闹成了一片,一片欢腾的景象。

    学校不允许保镖之类的人进去,也不允许外来车辆进入校园,金晓华和小于就把车子停在路边。小于躲在车子里孵空调,而金晓华还是喜欢呼吸外面灼热的空气。穿着一身黑色西装西裤,一副白领打扮的金晓华引来路人的频频回顾。他们这些保镖也没办法,情况比较紧张,他们都需要配枪。忍耐酷暑对于训练有素的他们来说没什么压力,但一身薄薄的西装却能够掩住他们的武器。

    燕映雪在学校的时候,安全是不用担心的。去年由于发生过几次小学生被绑架或者学校遭到洗劫这样的事情,现在全上海所有的小学可以说是草木皆兵,只要有陌生人出现必然有人上去问,稍有不对立刻喊保安和110。而这所学校里有12个退役士兵转业的校警,保安力量应该是够了。

    这种情况下,无论是小于还是金晓华,脑子里都开始信马由缰,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全然没有了平时的警惕。他们虽然是保镖,可也是普通人,对于他们来说,这大概也算是某种休息吧。

    当金晓华忽生警觉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她是个好保镖。在工作中她会无时无刻地注意自己要保护的对象,通常是燕映雪的安全,可是她没想过,这一次会危险会冲着自己来。

    一枚5。56毫米全金属被甲的狙击步枪弹撞进了金晓华的腹部。金晓华还没来得及感觉到疼痛,朝着子弹来的方向一撇,那是附近一幢高层公寓的顶楼。随后,又一枚子弹钻进了金晓华的肩膀,如果不是她身体有些失衡,恐怕击中的就是她的心脏了。

    相隔几百米,小于无法确认开枪的是谁,但他还是作出了非常及时的反应。他轻轻踩了油门让车子移动了很小一段距离,推开了车门,直接将金晓华拉进了车子。他们使用的这辆宝马7系虽然不是血统纯正的防弹车,却好歹经过一些强化。

    事情发生在短短几秒里,路上行人甚至没有注意到这里的变故。小于知道现在不是追究狙击手是谁的时候,他一边开车冲向附近的医院,一边给燕北斋的秘书打电话。

    燕北斋正在开会,会议上的记录什么是燕北斋的商务助理,没秘书什么事情。秘书接了电话之后,首先通知燕北斋身边的那六名保镖,两名保镖迅速离开大楼,开车向学校方面赶去。

    随后是学校,秘书将电话打到了燕映雪的班主任的手机上,让她在返校结束之后,留下燕映雪,直到有人来接。

    再之后,则是将事情告知了一直和燕北斋的关系非常不错的市委某个领导,也基本等同于向公安部门报备。还有,就是通知金晓华的家人。

    而小于,则在车上继续拨通了左林的电话。

    左林正被一道数学题卡得难受,倒是很乐于转换一下心情。

    心情的确转变了。“什么?”听到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左林的眉头立刻绞结在了一起。“好的,我马上去学校。”

    “怎么了?”张聆奇怪道。

    “出了点事情,雪雪的保镖受伤了。我要去学校接雪雪,今天补课大概就只能到这里吧。实在对不起。。”左林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把事情告诉张聆。张聆是个普通的大学生,这种事情应该和她没什么关系。

    “没事,那你快去吧。需要我帮忙吗?”张聆问道。

    “嗯,你就在这里等着,我回来之前不要离开。”左林说。

    左林赶到学校的时候,燕北斋的两名保镖已经到了。可燕映雪似乎还是觉得左林比较有安全感,看到了左林蹭蹭地就跑了过来,拉着他的手:“左林大哥,晓华姐姐怎么了?”

    左林无言以对。一直到了医院,这个问题才有了答案。金晓华身中两弹,由于伤及内脏,现在的情况非常危险。医生说,现在让金晓华脱离危险的机会只有一半不到。

    “雪雪,不要哭,晓华姐姐在里面抢救。医生说了,晓华姐姐会没事的。”小于努力安抚着哭个不停的燕映雪。

    “骗人!”燕映雪大声说:“我都听到医生说了的。”

    轻轻搂着燕映雪,左林也很难过。虽然从认识金晓华以来,和她的交流并不多,但对于这个尽职的保镖,左林还是很有些好感的。在家里没有大人的时候,金晓华一直将燕映雪照顾得很好,和燕映雪的感情也远不是一般的保镖和雇主可以比拟的。燕映雪会为了金晓华的受伤那么难过,也是意料之中。

    “有人向我示威呢。”燕北斋一直到开完了会之后才得知消息,他也赶来了医院,对于这个事情,他看的很清楚。“虽然对我不满意,不过也没什么人敢对付我或者我的家人,一旦伤了亲人,那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伤了晓华,表示了他们有能力伤害到雪雪,甚至是我。打得好算盘啊。”

    燕北斋怒气冲天。他笔直地站在医院手术室门口的长廊里,铁青着脸,保镖们站开了一些,分布在周围。由于发生了枪击事件,医院方面已经通知了警方,来询问情况的警察到了许久,可是看着这些人占据了手术室门口,居然不敢靠近。

    “燕老,知道是谁做的?”哭了一个多小时,燕映雪也累极了,左林让燕映雪闻了一点晴竹香之后,燕映雪很快就睡着了。左林觉得,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居然用这种方法来警告和威吓,很有些草菅人命的嫌疑,让他有些不愉快了。

    “这种事情用的起狙击手,上海还真没几个。”燕北斋本来不想将左林扯进这种事情,但是这种事情却自己找了上来。“我找人去验子弹了,如果没猜错,应该是清和公司的宋陶指使的。”

    燕北斋索性将最近发生的事情,包括买狩猎指标,断了对日的副食品出口和地下赌球几个头脑的异动都说了出来。这些事情,和以前燕北斋在他面前所说的关于国内的情况可完全不一样。的确,现在经济发展了,治安也的确比以前好,可私底下的波涛汹涌,只会随着利益的扩张而不断激烈。宋陶,不把自己当作黑社会,而自诩为民间金融家。现在就是他在运作国内的地下赌球市场,然后再帮助参与组建这个市场的人将获利洗白。燕北斋说要保左林,他可是非常不满意,几乎是和燕北斋通电话的当场就翻脸了。

    燕北斋买断了所有的狩猎许可证,只不过让一些无聊的人非常懊丧而已,毕竟燕北斋付出的代价也不小,是他们做不到的。虽然很没面子,却怨不了别人。

    断了对日的副食品出口,受损最大的是日本方面的人,这种商业上的事情,也唯有通过正常渠道解决。想必即使日本方面有人不满,也不至于作出这种威吓的事情来。

    而干预地下赌球,则是燕北斋十年里第一次主动接触上海的黑道组织。对于燕北斋表现出来的这种强势,引起些反弹也算是情理之中。左林的出现,已经极大影响了整个地下赌球盘口的盈利率,由于冷门减少,甚至很多人的参与热情都低了。是不是要除掉左林,还是个商榷中的问题,但这却不是一个可以由外人来掺合的问题。正是因为这样,宋陶出手了。

    听到事情和自己有关,左林想了想,说:“燕老,你知道宋陶在哪里吗?”左林的声音很清晰,清晰得那个在边上战战兢兢不敢过于靠近得警察听得一清二楚。

    “让小于带你去。”燕北斋看了看左林,他看出了左林的决心。燕北斋无意于黑道,他3、40年代在上海好勇斗狠,早就将这一行看透了。现在的这种那么“文明”的黑道,提不起他的兴趣。可是,他毕竟是老前辈了。一代一代的老大在他的眼皮地下成长起来又衰落下去,对他都相当尊重。当燕北斋难得表示一下自己对于某些事情的态度,就遇到了这样的事情,如果不表示一下,那以后的事情就没办法说了。

    左林只要出手,断然没有宋陶讨便宜的可能。即使宋陶仗着自己有钱,身边有极为精锐的防卫力量。

    “嗯。”左林的态度,就像是要去见一个普普通通的公司职员一样,他不害怕,也不紧张,有的只是很不起眼的愤怒而已。“我去去就来。对了,让人把我放在宿舍的那个帆布背包拿来,说不定有用。金晓华的伤势有什么变化,随时告诉我。”

    “这个……这个事情能不能交给警方来处理?”边上那个警察紧张地跟了上去,一边手忙脚乱地拿起手里的通讯器跟上司联系。  21.耀眼的手段

    “你就在这里等我。”看着小于检查手枪,一副准备跟着去拼命的样子,左林左手压着小于的肩膀,“就我一个人。”

    小于一愣,说:“他们,他们有20多个……”

    “足够了。给我20分钟。”

    宋陶原来也不算是黑道的人,他是搞投资和金融起家的。后来在一次帮助客户理财的生意里认识了一个退休了的老大,并且逐渐开始管理那位老大的高利贷业务。有丰富的金融知识和良好的投资眼光的宋陶将高利贷业务变成了多渠道多层次的民间信贷。那位老大死后,宋陶就凭着那些年积累起来的人脉,正式进入了黑道,他不要地盘也不要什么常规业务,仅仅凭着自己的高利贷业务闯了出来。喜欢将资金玩弄于股掌之上的宋陶发现黑道的金融比起正规的金融领域有趣的多,呆帐坏帐也少的多,至于投资工具更是千奇百怪无穷无尽。从几年前开始设立赌球的盘口之后,逐渐他就成为了这个行当的佼佼者。赌球的盘口也成为这些年他的最大收入项目。不过,宋陶的黑道生涯先天不足,其他老大们一直紧紧压制着他的实力。有钱,但缺少人手,成为宋陶最大的缺失。

    宋陶所谓的公司,就在近郊的一个别墅里。公司的职员里,没有一个和公司名义上从事的工作有关系,而是各种各样的打手和杀手。他没办法招募到太多的人,所以除了高薪豢养的精锐保镖部队之外,几乎所有的其他事情都是通过雇佣兵来解决,这一次的“警告”行动就是这样处理的。一方面在积累越来越大的财富,一方面被那些比他穷困许多,但有着地盘和众多手下的老大们压制,早就让他对于滚动着的数字有了更超乎寻常的热情。他的心理有些失衡,任何妨碍他挣钱的人都是他的敌人……

    当保镖告诉宋陶说左林一个人正在朝着别墅这里走过来,送左林来的那辆车停在那里没有动的时候,宋陶心里一阵狂喜。真的对付燕北斋,他还真的不敢,派人去动燕北斋的保镖他现在都后悔了。一时冲动啊,当他叫嚣着给其他几个老大打电话的时候,发现几个平时很嚣张的家伙对燕北斋噤若寒蝉,就发现了事情不对。他在黑道圈子里时间太短,资历也太浅,自然不可能明白燕北斋这种老的不能再老的江湖有什么样的地位。

    现在,左林自己送上门来了。或许左林很能打,但左林一个人能比20个能打?按照规矩,既然对方送上门来了,如果被他打残了,也只能怨自己。打断左林两只手,整个球市盘口的问题就都解决了。

    左林既然敢单枪匹马地来到宋陶的地界,自然不会担心这里有什么人能够伤害到自己。现在的他或许仍然不足以应付因苏拉这样级别的家伙的全力出手,但普通人,哪怕再强,要对他造成威胁也很难。枪械?的确,在不能在普通人面前使用明显的咒术这一前提下,面对子弹等等东西,左林缺少保护自己的手段。可是,子弹要打到自己也得拿枪的人能在自己放倒他之前对着正确的方向开枪才行。

    施施然地走进别墅的20米范围的那一刻,持枪的家伙们再也无法在这个距离威胁到左林了。

    “我代表燕北斋燕老来说话。”左林对着门口的保镖说。保镖带着耳机,能够直接接受宋陶的指示。

    “放进来之后狠狠打。”宋陶只说了那么一句就关上了对讲机。他虽然喜欢使用暴力,却不喜欢看到或者听到使用暴力。

    门卫引着左林走进了别墅一楼的客厅。9个打手已经在这里等着了。而一路礼貌地为左林开门引路地门卫,则是第一个动手地。

    左林没费什么力气就闪开了劈向他后脑的手刀。他双手一挥,握着拳的双手指间出现了六支翡翠绿的长刃。今天,左林特地挑选了一些竹叶,细长、边缘顺滑的竹叶变成长刃之后很适合用来切开肌肉和血管,薄薄的刃部带来的疼痛很少,伤害却很大。左手长刃在门卫大腿上滑过的同时,右手的长刃已经朝着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个打手刺了过去。

    打手们有些慌神,刚才两手空空的左林忽然之间就变出了6支可怕的长刃,而他们甚至都没注意到他有什么动作。

    长刃刺穿了打手的肩,左林手一振,打手立刻惨叫着飞了出去。左边扑过来的一个络腮胡子正好迎上了左林左手上撩的3支长刃,如果不是左林手下留情转了下手腕提高了一下长刃和络腮胡子接触的地方,恐怕络腮胡子要被生生阉了,从小腹一直到脖子一下,三道长长的切口喷出了大量鲜血,络腮胡子直接吓晕了过去。

    摆平门卫加上厅里的9个打手,用去了左林还不到1分钟。本来,今天左林就是来立威的,没必要考虑手段是不是慈悲,可他也不想杀人,这种地方杀人和缅甸的深山老林里不一样,麻烦事情太多了。于是,他选择了不杀人,不给任何人造成永久性伤残的,但有着强烈震撼力的方法——放血。凡是落刀,必定要伤及对方动脉,造成大量出血,必定要让伤口大小适中,伤口大了容易让流血失去控制而死人,伤口小了又没效果。一边精心计算一边打架对于左林来说却是很有趣的经验。只是,这个架打得太血腥了一点,一片人躺在了地上,血液从伤口里汨汨流出,迅速让客厅的地板鲜红粘稠了起来,加上刚才四处喷溅的血滴,视觉效果极为惊人。

    哒哒哒……冲锋枪的声音响起,可子弹却都落在了沙发上。一支长刃穿越了整个客厅,将站在楼梯上扫射的枪手钉在了墙上,填充着伤口的长刃唰地一下消失,鲜血立刻喷涌而出。

    左林奋力一跃,直接从客厅跳上了挑空的二楼楼梯间,他双手依次将剩余的5支长刃投射了出去,解决掉了3人。毕竟不是用自己的手在感觉,3个人的伤口都有些浅。又随手变出3支长刃,一抓割开一个家伙的上臂,将那个家伙扔下客厅,左林冲上了楼梯,给刚才那三个家伙都补上了一刀。

    剩下几个家伙战栗着,他们手里握着冲锋枪,站在书房门口。一字排开的黑洞洞的枪口大概真的有些吓人吧,左林愣了一下。他松开了左手,3支翡翠绿色的长刃刺在了红松木地板上,嗡嗡作响。枪手们忽然感觉一阵头晕,他们立刻下意识地扣动了扳机。

    左林闪得有些狼狈,他直接撞进了边上那间房间。厚重的木门让他的肩膀有些疼。刚才他撒出了一把类似迷香的花粉混合物。如果说在医院里用来让燕映雪睡着的晴竹香是五毒无副作用的良好镇定类药物,那这种被孙老称为“噩梦香”的花粉混合物则是另一个极端,除了让人晕眩然后导致昏迷,它几乎所有的威力都在于副作用,从引起轻微但持续时间超长且无药可解的腹泻一直到出汗出到脱水等等,根据每个人体质不同而不同。一旦中了噩梦香,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种感觉。听到几个人陆续倒地的声音,左林才站了起来,不慌不忙走了过去,给每个人割上一刀放血。

    左林一脚踢开书房大门之后,看到的是脸色惨白的宋陶正在打电话叫救命。宋陶看到了左林,颤抖着挂上了电话,满脸是汗地说:“是我不对是我不对,我服罪,饶了我吧。所有损失我都可以赔偿……”

    左林摇了摇头,说;“右手摊开,掌心向上放在桌子上。”

    宋陶只能照做。

    从宋陶写字台上的笔筒里,左林拈起那把裁纸刀,看了看。刀柄是象牙的,雕成了样式古朴的3头狮子石柱的样子。刀刃不知道是什么材料,有着裁纸刀完全用不上的锋利。

    这倒是个不错的收藏品,左林想着。可下一刻,裁纸刀出现在了桌子上,将宋陶的手钉在了写字台上。宋陶立刻发出了震耳欲聋、连绵不绝的惨叫声。

    书桌的质地实在是不错,是质地致密的酸枝木,厚达10公分的台面用料扎实。可现在却成为了宋陶最后悔的选择。20公分长的裁纸刀刀刃,除了留出了一个手掌的厚度之外,已经全部没入了台面。这该是怎么样的力量和速度才能办到啊。看着鲜血顺着刀锋流了出来,宋陶却不敢动。他知道自己的力量不足以拔出刀,为了能让刀和台面的结合松动一点而摇动刀柄对他来说不啻是受刑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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