缉毒警察 第 14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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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上一名瘦小的主持人撕心裂肺地喊了一阵子后,两名拳手上场了。两人在被粗绳围着的台子上虎视了几分钟,裁判喊出了搏击人的名牌和号码,然后放开了两人,退至一边去了。打斗开始……

    两名拳手的身高皆在1。75米以上,体魄很健壮,亮出的架势要说不专业也属实说不过去,但打斗起来却有点花哨,拳脚虽很利索,可命中率都不高,很有点演示之嫌。看了没一会,魏光便失去了兴趣,他示意老虾离场。两人往外走去。

    第三家是曼谷很有名的一处场所,收费亦昂贵。场子里的一应设施也不同于其他。魏光和老虾进入后,立刻被场上的情形及观众的呐喊所感染,血液的流速加快了不少。场子里的观众席基本上满了,有五六百人之众,黑压压的一堆身体一堆脑袋,都在那儿拧着脖子,卯着劲儿地喊。人们花钱来这就是为了两个字,刺激,一种嗜血的刺激。古罗马竞技场上的情景人们现在是见不到了,那种规模的血腥场面只能从文字中和画面里去感受。但这里仍然能见到血溅如泉的搏击和人将垂死的哀鸣。人们在疯狂中涌动,寻求着感官最原始的放浪形骸。若从这一支点辐射开来去深思一番,人类的骨子里真是并没有多少实质上的长进!

    进场子不过半个小时,便已有两名拳手被抬下了场子。人们呐喊着,挥拳助势,跺脚成威,场面确是空前的惨烈,空气中充斥着人体的汗味,更有血腥的粘稠。

    下一轮拳手上场了。这是一双明显不太对等的力量,一方的拳手,人高马大,身高约在1。85米左右,且体重惊人!足足两百磅有余。另一名拳手则身材不高,顶多1。70米,且体重不会超过130磅。两名拳手一上场,观众便爆出了一阵兴奋,喊声连连。场子的地板是木质的,似乎还留有空隙,这是为了让观众跺脚时能发出很大的响声来更加渲染场上的气氛。

    格斗开始了。穿黄短裤的大汉虽人高体重,但动作竟格外的灵活,几个探视性的勾拳闪过,便转身踢出了后腿,未中。穿红裤的小个子左挪右闪,硬是从大汉的裆下溜了过去。观众发出一声遗憾的嘘声。这帮人就是花钱来看人是怎么被活活打死打残。人类啊,有时真有如裤裆里的汗,下流!

    小个子表现出罕有的机智灵活,几个直拳未能击中,竟纵身跃起,一脚蹬在了大汉的脸上,只见大汉趔趄了几步,然后怒向小个子打出了一记直拳,小个子不幸被击中左边面额,飞起来摔倒在地,牙套亦带出血喷了出去。观众再次凝聚起全身的劲道喊了起来。魏光打眼一扫,右边竟有几名年过六旬的老妇在抹泪甩涕地尖叫挥拳,估摸着是把那名小个子拳手当作自己的老公来泄愤了。

    “打死他!”一名老妇喊出了哭腔,着实过瘾。魏光把目光从老妇身上移开,又转向了台上。小个子拳手已经爬起来,有人在给他擦脸上的血,并为他换了一副牙套。

    片刻后,小个子在裁判的叫嚣声中,又似一头小豹冲向了那只大公狮子……他频频出拳,但效果却不很理想,大个子把前盘护得很严,小个子又够不着他的脸,这种打法实在是被动极了。但小个子不依不饶地奋力攻击,打得异常顽强,同时也十分辛苦。大个子让了小个子几十个招式后,冷冷一笑开始还击。居高临下,真是轻松的很。两记勾拳和一记直拳都准确地砸在了小个子的脸上。小个子倒了下去……大个子肥大的黄短裤在台子上飘舞起来,他在绕着台子为自己喝彩。观众亦发出了雷鸣般的呐喊,且多数在振臂挥拳,仿佛是他们赢了一样,真是他妈的见鬼了!

    裁判开始报数:1,2,3,4………”小个子打着晃从地上爬起来东张西望,八成已闹不清南北了,估计他跟前的金花必不会少。但他终于看清了大个子的位置,便忽然怪叫一声,直朝大个子扑过去,但他已无力出拳,那么就干脆一头撞在了大个子的胸前。大个子狞笑着将他托举起来,在场上转了几个圈子,然后发力将他掷出了场外。小个子摔在场外的空地上,仰面朝天,满脸血污地看着台上似在奔走相告的大个子……

    观众跺脚,观众呐喊,观众疯狂……

    魏光起身走到小个子跟前,缓缓蹲下身子,他看见小个子的眼睛里冒出两束仇恨的怒火,这火在烧,一直在烧……

    “你叫什么名字?”魏光问口鼻仍在淌着血的小个子。

    当晚,魏光将小个子送至医院,付费为他疗伤。赛场是有规矩的,并在赛前与拳手签有合同,输者的生死与赛场无关。输者是无钱可赚的,赢者当然会赚到钱,这和赌场很相似。至于上否保险是拳手自己的事,赛场也是不负责任的。

    小个子果然如魏光所猜测的,是越南人。他穷得就剩下一个小个子了。诚然,他在亚洲人里亦不算很低,叫他小个子完全是从赛场比赛中得来的印象。

    老虾对魏光救助小个子不太理解,为什么要去帮助一位输者?魏光的解释亦很简单,即,我们将来要做得并非像在拳场上的那般打斗搏击,而是以暗杀为主。所以,用不着他有多好的拳脚功夫和体力,重要的是他的耐力和狠辣以及不服输的意志。

    小个子叫阮文,二十七岁,三年前退伍回家,确实在特种兵种服过役。家中还有一位老母和病弱的姐姐。越南,严格的讲是北越,这个国度一直是一个糟糕到家的国度,多年来一直为外夷所侵入奴役,算是一位资深殖民地国家。二十世纪,越共夺取北越政权后,这个国家更是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越南人真的像是被全身心的浸泡在黄连汤里了。跟美国干了七年,又跟中国老大哥打了几年,停战后,全家穷得大概只剩下了一条共用裤衩,且还有几处颜色质地截然不同的補丁。这便是越南人战后的真实写照。所谓共产主义学说把这个弹丸之国从一出生就糟蹋成了一名真正意义上的老妪。

    近些年,随着共产主义学说在诸多赤色国家的相继破产倒闭,越南人概是亦认识到了自己以往的荒唐和可恶,便也开始把脑筋往发展生产和丰富物质方面转了过去。但连年的战争已令这个国家疲惫不堪,心如荒塚。早已崩溃的国家财力和贫乏的自然资源都令越南人难以从膏盲中恢复过来,成年人的就业问题更有如一块坚硬的水泥板无处可入。故,大量的越南人便涌入相邻的国度谋生,其状况亦是惨不忍睹,艰辛可触。

    阿阮亦是这种情况,他到泰国已近两年,干过多种无人肯做得杂事脏活。他在特种兵服役期间曾干到排长,是个不错的军人,也有些身手可藉以自豪。但在无战事可言的社会中,这种技能便显出了它的苍白和干脆就是没用。若在战时,像昨天赛场上那个大个子,完全可以用一支美制步枪或中国造的五四式手枪把他的裤裆打爆完事,用手雷都行。但在这里便不可以。赛场规定,裤裆和有些部位是不可触及的,犯规者将会受罚,且极其苛刻。另外,以后亦将被剥夺入场参赛的资格。难怪阿阮被打输后会产生如此强烈的不满和愤怒。其中无疑还包括了不让用枪怎么会赢的念头?!

    而魏光看好阿阮的则是他的机智干练和不屈的意志。自古以来,强者杀死弱者被视为正常,而弱者战胜强者方是英雄。历史从来都是无理可讲,只看结果。就像成者王侯败者寇,这里绝无道德伦理可言,但却是现实中的精典。至于水可载舟亦可覆舟这类说法,也多是一种聊以自慰的希冀,虽有其一定的偶然,但也难脱光棍自慰之嫌!自慰亦称手淫。

    魏光每天往返医院看望阿阮,这令阿阮这位在红旗下长大的越南军人十分感动。但他不太理解这位留着犯人般短发的大佬何以会对自己如此?但早已囊空如穴的阿阮亦不敢深问,只是顺其自然的眼睁睁看着魏光为他买单。期间,魏光亦简单问过他的情况和家境,阿阮被裹在层层纱布里向魏光一五一十作了回答。魏光从心里渐渐对这个越南军人有了较清晰的了解。他相信阿阮讲得是实话,一个拿命去换生活的人再撒谎属实有些多余。

    一星期后,魏光把阿阮从医院接出来,并安排在自己的套房外间暂住。这令阿阮大惑不解了,包括老虾也是如此。但魏光仍是我行我素,并极少与老虾交换意见。老虾虽是范老爷子的老班底,是核心中的人物,但毕竟仍是个下人身份。故,亦不敢问得太多。

    魏光问清了阿阮在越南的详细地址,然后让老虾汇出了五十万港币(钱在银行经过了兑换)。然后,他把汇款单据交给了身体尚未完全恢复的阿阮。后者看着汇款单上对于他和他的家人来讲无疑是一笔巨款,同时又是一个白日中的大梦的数字,落下了凄然与感激的泪水。阿阮出来挣命也是为了老母亲和久病在床的姐姐,如果不是这样,他也未必会走到这条随时都会被人取走性命的路上来。

    “大哥,你这么做一定是有用得着兄弟的地方,请有话直说,兄弟一定效命。我这条命既然是大哥给得,那以后这条命就算大哥你的了。况且,有了这笔钱,我家里也不用我再操什么心了。”阿阮在说这番话时,一直流着泪。这显然是个不惯流泪的人,流泪时,两眼血红,泪却不多,然而泪却很浊,很热。魏光自忖自己没有看错人。

    接下来的日子里,魏光向阮文简单讲了自己的一块心病。他说,一个仇家陷害了自己的父亲,令这个家人亡几乎殆尽,他真是咽不下这口气。所以,想找几个兄弟讨还这笔债务……阮文闻言,毫不犹豫的便答应下来。他在香港和澳门包括泰国也为人当过保镖,但都因老板太过苛刻而终离去。而面对魏光的一片热土心肠,加之如此这般的呵护救助,又免去了越南家中的一应后顾之忧,这让阮文这条热血汉子再也无话可说。他马上答应再为魏光找两名相熟的兄弟,一名是和自己在越南时的战友阿青,此人现在曼谷一家拳馆任陪练,终日被打得有如风中败絮,雨中苇荡,早已是忍无可忍,恨不欲生了。另一名是印尼人,叫朗月,过去是海盗帮里的一名伙计,后因官府追缉,躲到了泰国,隐名埋姓,混口饭吃。阮文说这两名兄弟的身手都不错,人也绝对仗义,只是在诸多法律的监控下不得施展手段罢了。一旦有大佬保护,生活无虞,那么,其他自然都不在话下。

    魏光松了口气,来泰国后第一次露出了一丝笑意。老虾亦在两人视线外默默地点了几回头。心说,好像有点儿门道。

    晚上,阿阮招来了另两名兄弟,同魏光等五人在一处酒店喝了认识酒。魏光又送了两位新兄弟每人二十五万港币的见面礼。

    一醉方休后,大家皆十分满意。魏光给这几人三天时间安排一下各人在泰国的私事,然后一起返澳门。

    第四十章

    范老爷子出事以后,范家上上下下一直处于提心吊胆的状态,除了要应付警方和地方高等法院的传讯以及后阶段的查封资产到没收这些琐事外,还要受到巴爷的恐吓和欺辱。但在范老爷子名下的一部分房产算是留了下来。另外,范老爷子的部分资产和资金是在邱一明名下的,只要邱一明不吐口认帐,官方也是没办法。如果不是范老爷子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范太太亦不会因担惊受怕而过世。范老爷子入狱后。麾下的兄弟死得死,关的关,还有一部分人跑出了境外,有如投奔欲海般的再无了一丝踪影。家里除了一些下人外,几乎遗散了所有的保镖,况且也已是无镖可保。尤其范太太过世后,家里便更显出了凄清寡淡,几乎再无了什么人气。尽管邱一明从美国赶回来维持大局,但毕竟亦是无奈多余有方。那两名接魏光的年轻人亦是他从美国带回来的。而在香港和澳门,几乎再雇不到保镖。因为这个行道是相通的,没人愿意为范家这张死虎皮去得罪日渐势大,羽翼骤丰的巴爷。就连那个在老范家干了十余年的老司机都托病走了。这人不是为范老爷子开车,而是专事伺候范太太与类似老虾等人的。到了后来,老虾自己也要亲自开车了。只是最近又雇了一名司机,还是外籍的,到澳门不久,对范家的事情不大清楚。

    魏光等人返回澳门后,并未让阿阮等人住在老宅子里,而是为他们在离老宅不远的地方租了一套度假公寓,条件亦不错。但魏光嘱咐几人还是深居简出的好。几人对魏光的大度仗义皆很服气,故,言听计从。魏光不让他们称自己老板或老大,而是叫光哥。这样既显得亲近又不招人惹耳。魏光在狱中深知树大招风的恶果。故,方方面面皆很低调从事。好在住这种宅子的人没什么很近的邻居,也就免了世俗的打问和猜度。

    数日后,魏光让老虾去购置一批枪械,但老虾说出了一番道理。他说在澳门私贩枪支的大主多与巴爷的门里人有瓜葛,这些人也是认识老虾的,如自己去购枪,必会引起注意和猜疑。所以,此事还是魏光自己想办法的好。但他可以点步,也仅此而已了。魏光觉得老虾的话有道理,这并非推托之词,惧事之意。考虑后,魏光决定让阮文去办这件事。其实阮文已对魏光讲过,中越边境有的是枪械弹药,并且十分便宜。这种路数对他们这种越南退伍兵来讲是太轻车熟路了。而且枪械多是美国制造和中国支援过去的,得来全不会费多少功夫。况且,阮文还认识一些做这种生意的人。

    魏光考虑了一番后,让阮文来办这事,并且告诉他不需要重武器,只要大口径的军用手枪和微冲即可,但子弹要充足,其他军用匕首类也要配置齐。因为魏光要干得不是发动战争,而只是消灭仇家,夺回范家以往的生意。阮文和阿青,朗月皆是枪林弹雨中混出来的人,很懂得分寸,且这类事情又是绝对的门清,理解的到位且反应极快。经过数日的接触,魏光对这三人十分满意。

    魏光从老虾处支了钱交给阮文,让他适时办理以上诸事,但不用太过着急。

    数日,魏光和阮文等人经常泡在靶场练习。阮文和阿青是行伍出身,用枪都很娴熟,各类型号的枪械也都烂熟于心。朗月也不算坏,但他更习惯用刀和绳索伤人。魏光就很差了,他长这么大只玩过气枪,虽然还有一点儿准头,但动起真家伙来却是笨拙有余。但魏光很虚心,且没有一丝老大的骄横霸道,这令阮文等人感到十分亲近并钦佩有加。阮文耐心的教魏光熟悉不同型号性能的枪械。多日下来,魏光亦能打个六七环了。但他自嘲地对阮文低语道:这么远,不错了。以后我射人的时候,不会超过十个汉堡的距离,应该没什么问题。”阮文的回答也颇有趣味,他道,亦是低声:光哥,那你还练什么靶?闭上眼睛买单就行了。”

    “哎,练还是要练得,在岸上看别人游泳,就是看上十年也漂不起来。”魏光是明白人,他练得十分辛苦。阮文等人到中国已有几年,汉语虽然说得马马虎虎,但一般用语已没什么问题,只要不涉及到哲学一类艰涩的词汇,还是可以应付的了。

    魏光用人不滥,他深知一个道理,在狱中他见过只有四五个人的帮伙,竟能将上百人的帮伙制得服服帖帖,跪倒一片。原因就是这几个人齐心并合力。而人多的帮伙往往不够团结,而且多是离心离德,勾心斗角。另外,魏光亦深知中国人的弱点,就是凝聚力差和自私心重。所以,他宁可用外国人亦不愿用中国人。这在他小时候聚众斗殴时便有了极深刻的感受。还有,他亦读过一些历史,故知道历史上的蒙古人只出了八万铁蹄便扫平了中原,作了霸主,汉人一跪就是八十年,是谓元朝。大清的满人亦不过累计出了十二万兵员便一举拿下了大汉的皇都,且称帝290余年。再则,1900年,所谓八国联军攻陷北京,火烧圆明园,也只用了1。8万兵员便将已经四亿多民众的中国打得鬼哭狼嚎,如彘狂奔。老臊婆慈禧太后亦携着儿皇帝光绪哥仓皇逃宫,直奔了陕西长安以避难。后以王八蛋的赔偿条约了结,方返回京城……赔偿额度则为4。5亿两白银,正好是当时中国的国民人口数字,也正好是每人一两,让这一两白银的耻辱落入每一个中国人的身上。但是,这又触动了几多国人的灵魂呢?这就是中国的历史!令人心绞痛的在解完了大手后连揩屁股都来不及的阵痛与失落。这种痛对五脏俱全的人讲是铺天盖地,而对如壳的烂人而言,则是无所谓耶!

    魏光知道一点历史,便牢牢记住了。他是中国人,也了解中国人!

    经过数月的训练和情感方面的沟通融汇,魏光和阮文等人已是十分的默契。魏光开始设计,策划收拾巴爷的一揽子细节。在此期间,老虾带着魏光等人熟悉了澳门,包括香港的千道街,万条巷。并了解了巴爷经常出没的场所以及若干个栖息的巢穴。巴爷身边仍有范老爷子的旧部,只要肯出钱,这些人仍是愿意为老虾提供有关情报。况且,有些巴爷手下的人对巴爷也是十分不满,因他对手下太过苛刻无礼。这与范老爷子当时的风范是大相径庭,判若水陆。

    老虾带魏光等人出入时总是化了妆,甚至简单易了容,任何行动都十分的谨慎,一切皆在不显山露水中悄然进行着。魏光当时给邱一明的承诺是六个月,现在时间已过去了一半儿。邱一明从不过问魏光的动态以及其他,只是在静默中等待着。期间他回了几次美国,打理了一下自己的生意,而多数时间仍是在澳门的老宅里静静地养心。但魏光所提出来的一切条件,他皆毫不犹豫地给予满足。

    阿静折腾了几天,但看到魏光竟毫不为之所动,甚至不闻不问,似乎与自己无关一般,这令阿静更加气愤。她开始跑到外边去喝酒,甚至惹些虽不算大,但也挺尴尬的事体,例如砸个酒吧一角,和警察吵架并拒绝交付罚单等等。两名年轻的女下人总是不离其左右,但也不敢管束。直到闹出事来,邱一明才出面去处理,亦是十分的操心和烦恼。但他知道阿静不会买自己的帐,便也不去深管,只是在心里祈祷这个疯丫头能快点长大,能懂得些事理。他当然也知道,魏光现在亦是不好怎么插手。不过看上去,魏光也似根本不屑与阿静沟通,更似无暇理会她。

    一日,魏光和老虾办完事回到老宅子,这时已是午夜,海上无风,周边一片静谧。魏光把一身的汗水冲净后想早点儿休息。他这几天一直和老虾在暗查范老爷子的旧日码头,十分疲惫。

    魏光进入自己的卧室后点了支烟抽着,他穿着一套丝质黑底黄白碎花的睡衣。他打算抽支烟便睡觉。但门开了,睡眼惺忪的阿静一身浅色睡衣步履不稳地进来,她走到离魏光很近的地方,眯着眼睛看着魏光,片刻后方不屑地问:你有什么资格作我的男人?你算什么东西?我凭什么要嫁给你这个大陆仔?你在我眼里连个下人都不如!你为什么赖在我家?我爹地不是给你钱了吗?那你干吗不拿着钱滚蛋?你觉得我能嫁给你吗?你觉得可能吗?可能吗?!”阿静声嘶力竭地冲着魏光喊,已是歇斯底里了。魏光坐在椅子上默默地抽着烟,静静地看着阿静那张漂亮,但却充满了稚气的孩子的脸。少顷,他把烟在灰缸里掐灭了。然后对阿静低语道:我并没想要娶你,这只是你父亲的意思,我从来没想过……我跟你父亲在一起几年,但他从未跟我提起过你,我也根本不知道有你这么个人。我之所以留在这儿,是要报你父亲给我的恩,并为他了结一桩心病,就是为你父亲,包括你这个家复仇。做完这些事,我会走。你放心,我现在留在这里,并不是为了几年后娶你,这对我来说并不重要,真的阿静,一点都不重要。况且,你更不是我喜欢的那种女孩儿,说实话,这几个月我已经烦透你了。等办完了事,我会走。你现在也走吧,请离开我的房间……”

    “你骗人!你一句实话都没有,你到我家来就是想霸占我家的财产,你跟他们一样,你们都一样。”阿静尖着嗓子喊,脸由于冲动而胀得通红。况且,她显然喝了过量的酒,一股浓浓的酒气随着她尖厉的声音扑到魏光的脸上。魏光厌恶地皱紧了眉头。他真想一耳光把这个任性不懂事的漂亮女孩抽打得飞起来,再重重地摔在房间的一角,并且是随便哪个角落里都行,最好是能再昏过去,这样就能令她闭上那张出口伤人的嘴了,尽管那是一张生得很妩媚娇鲜的嘴。

    “你说话呀?你这只pig!”阿静用英语骂魏光是猪。魏光没听懂,但他知道不会是什么好话。魏光的火气在往上涌,他的右手已经握成了拳头。但范老爷子的面孔在他脑际里适时的出现了……他松开了拳头,走到床边躺下去,他不愿意再理睬这个疯子一般的大小姐。

    阿静随即又扑到床前抱住魏光的脑袋使劲儿地摇,就像是旧时走街串巷的推车货郎手里摇得那个东西……魏光很快就被摇得昏了,他猛地坐起身来怒视着阿静。

    “来呀,打我呀!打呀你,打呀!”阿静把一张通红的脸顶在魏光的胸前喊。魏光忍着气又躺下了,他把脸朝里边转过去。

    阿静忽然也在魏光身边躺下来,并怒气十足地道:我爹地不是让我给你当老婆吗?好呀,那你来呀,来干我吧,强奸我呀!”

    魏光的胸部在剧烈地扩张,膨胀,他咬着牙一声不吭,心里烦透了这个不懂理数的女孩儿。他在心里无数次地喊着范老爷子的名字,以克制自己的火气。但阿静又喋喋不休地说起来:你知道我在美国都发生了什么事吗?我被人强奸过你知道吗?不知道吧?那让我来告诉你,我被人强奸了,是一个红脸的美国男孩,然后我把他的××。”这个词她是用英语讲出来得。魏光自然是没能听懂,但阿静以后的话让他理解了。阿静接着道:我用刀把他那个脏东西割掉了,可那把刀太笨了,像你一样笨,大陆仔。哎,你知道同学管我叫什么吗?他们叫我医生,是外科医生,你懂吗?”

    魏光用双臂抱着肩,咬紧了牙不吭声。他知道如果这时他就算是出了这个门,阿静也会在宅子的各处追着他闹,下人们自然会出来看热闹。他不想让下人看见自己被这个女孩追杀得那个狼狈样子。可他又不能动手打一个女孩,除了范老爷子的面子外,还有邱一明,再说,自己还没动手打过女人,这方面真是太缺乏经验了。魏光叹着气。这时候,他发现阿静忽然安静了下来,在他背后把脸扎进枕头下面呜呜地哭……

    魏光的火气渐渐弱下去,他也能理解阿静此时的心境,父母相继过世,自己又被父亲的一张纸许配给了一个根本就不认识的男人,这事落在谁头上都会让人难以接受。况且,阿静又是个在这种环境中长大的女孩,那么她的任性也就可想而知。

    “……阿静,你起来,你听我说。”魏光转过身来,用手轻轻推推阿静颤抖的身子。

    “滚,不用你管。大陆仔,脏猪。”阿静呜呜咽咽地喊道。

    “可你这样让我怎么睡觉?我明天还有他妈的一堆事儿呢,你能闲在家折腾,我能吗?”魏光也忍不住喊起来。

    “你不是要和我结婚吗?不是想和我分家产吗?那来吧,我是个乖女啊,我听我爹地的……”阿静忽然翻身坐起来,并一下敞开了上衣,她没戴乳罩,两个浑圆漂亮的乳房一下就冲进了魏光的视线……

    第四十一章

    魏光早已不是情窦初开的人了,他对女人的身体并不陌生,入狱前亦有过性经验,但与几个女人的接触都时间不长,故谈不到什么情感上的纠葛与缠绵。但他此刻对阿静的身体并没有多少感觉,甚至在生理上皆是如此。他知道自己这次在这样一个太偶然的机遇里进入范家的核心后,等待着他的事情太多也太重,他必须要使出浑身解数方能对付之,稍有大意,便会全盘皆输,且会输得连卿卿性命都难以自保。魏光从小便比之身边的孩子们要理性的多,况且这几年的狱中生活更令他懂得了节制的重要。

    一个人在有生之年,若想成就一件大事,便必须要懂得并做到强烈的控制与适当的心理释放。如不是这样,那这个人就犹如当街放得个屁,他的一生将毫无任何意义可言!

    魏光把目光从阿静光洁细腻的身体上收起来,然后下了床,开门出去了。而阿静却仍在床上卷曲着身体哭泣……

    老宅子与最近的海边不过百米,魏光来到海边,找个地方坐下来。他想抽支烟,却忘了带出来,只能作罢。他望着在半圆的月下的海水静静地朝岸上涌来……他的思路又回到了那些欲做得事情中去了。经过一段时间的查访,他知道巴爷防范的很严,出门时身边至少带着七八名精悍的保镖,下手并不容易,把那些失去的盘子收回来就更是谈何容易,灭巴爷,需要一个处心积虑的全盘计划,且这个计划的每个细节都不能出现一丝一毫的纰漏。

    不知什么时候,老虾默默地出现在魏光身边,他也在魏光身边坐下来,并递给魏光一支烟,两人抽着烟看着海水和浩渺和天宇,皆无话,但却想着同一件事……

    魏光开始带着阮文,阿青和朗月转盘子,所谓转盘子就是熟悉地形环境。并且老虾已不再陪着他们,因为巴爷的人认识老虾的很多。老虾给魏光找个了圈子以外,但人很靠实的兄弟做向导,这人以前是出租车司机,因肇事被吊销了驾驶执照。这小子对香港以及澳门熟得就像摸着自己的脚丫子想美事一样。

    王禹带着菲儿在巴哈马周边的十几个小国家转了一个多月后才回到了拿骚的农场。他这时的情绪已基本上稳定下来,也不怎么发脾气了,看着菲儿也又像个真正意义上的美人了。但经过这件事后,王禹的心理包括生理上都已是元气大伤,和菲儿在性交方面的次数亦是骤减,这令菲儿很是感到了空前的失落和相当的不满意。但王禹并不怎么去理会她,而是终日要么在那栋孤单孑立的石头小楼里发闷,要么便是在农场里的树丛中没完没了的散步。农场里养着两只身高体壮,大耳朵的巴尔摩猎犬,这两只巨型犬跟王禹并不十分熟络,但王禹回来后总是喂它们一些肉食,故这两只犬很快便对他产生了亲切感。所以,他散步时,这两只犬便经常跟着他。王禹前两年还买了两匹经过训练的赛马,一匹浅棕色,一匹是有点儿杂毛的黑色,两匹马都很漂亮。买时价格也不菲,这两匹马都是因为反应上出了点儿问题而被淘汰的。王禹偶尔也穿上骑师服,戴上头盔骑一会儿马。但他再无了以往的那种休闲的心态,往往跑上几圈便兴趣索然了。

    晚上,吃过饭后,王禹坐在楼上的逍遥椅上打着晃,脑子里仍然转着复仇的念头,但他这时已能够相对冷静的考虑细节和具体的时间步骤。如果在这个案子结束之后对萧乾进行报复,那么在理论上讲是要稳当一些,亦能够从容安排。但钱小刚这帮弟兄就会死得有点儿不能瞑目了。在这个团伙中,他是当然的领袖和大哥。打小,钱小刚,张雷和钟便随着自己,真是鞍前马后一点都不敢趋前或落后,确是忠心耿耿,肝脑涂地。大家趾高气昂也罢,还是在走背字的时候弓背低眉也罢,都是在一个葫芦瓢里饮水,更是在一条板凳上打尖儿。可现在,弟兄们都他妈的一股脑的栽了进去,只有自己万幸漏了网。但在兄弟们赴死之前,自己若不露面儿,甚至连点他妈的动静都没有,这也显得忒不义气了,弟兄们咽气之前也定会骂自己一通。王禹不是这种人,他一直为自己的仗义而感到始终大气磅礴,甚至是居高临下。当然,这亦是对那些值得和有必要的人方如此,而在大街上信手施舍仗义的人无疑会被人扭送回精神康复中心的那幢灰色小楼里去,然后便是咣当一响的锁门声。

    王禹思前想后,还是决定要在兄弟们赴死之前做出一点儿举措,并且这一举措一定要有轰动效应,或者说,要让弟兄们知道把他们送上黄泉之路的萧乾已经在黄泉路上开始行乞了。这样弟兄们的心里才能平衡一些,同时,亦不枉了大家这一场兄弟之交。

    王禹到了此刻,脑子里已很少去转家人了,他知道父母尽管会伤心,但更多的则是绝望和痛恨,因为贩毒这一现实对他们那种人来讲是太陌生亦太难以接受了。既然如此,那么现在再去想象他们的感受也就显出了愚蠢和多余。而其他的牵挂也在这时候显出了朦胧甚至飘渺,往事如烟不假,那也得看是什么烟?火葬场上空的烟真的没什么好看的,更不愿去琢磨。

    王禹与平民百姓的心态毕竟不同,他是在权力的圈子里长大的,对权力自然也就有其独特和根深蒂固的理解与独到的认识。所以,尽管他知道自己犯下的是不赦之罪,但他心里并未将横江的诸法律机构放在眼里,甚至到了今天这步田地,反而更是一屑一顽了。成者王侯败者寇的观念在王禹的意识里演绎的要比之常人深刻的多,同时也简单的多。

    王禹还分析到,尽管自己作为首犯在逃,但钱小刚,张雷,钟的个罪也必成死罪。也就是说,自己归不归案,他们都已是必死无疑,那么剩下的也就是个时间问题了。王禹算计着时间,估摸着案件的进展。然后,想着如何动作?又什么时候动作?他打算简单做一下易容手术,而为什么要简单?就是他要让萧乾在死之前能清楚的知道自己他妈的是谁?!如果被萧乾误认为是自己雇了个杀手去了结他,那王禹的面子岂不是让秃鹫给啄烂了?!每每想到这里,王禹的嘴角都会生出来一股冷气逼人的笑意。另外,王禹对横江的情况也并非会一无所知,他还有一条埋得很深的线,这个人就是父亲的秘书肖云。这个关系王禹再未对其他人讲过,包括钱小刚等人。他与肖云的私交很深,但来往却不密切,大家心中有数。王禹毕竟是个颇有心计的人,他留下这条线亦是为了恐怕有那么一天,而这一天终还是迈着黑洞洞的步子来了……他以前并不让肖云为自己做什么事情,但却给了他一百万现金。现在呢,这笔钱该起作用了。当今社会,别说免费的午餐,就是简单的宵夜也得花钱,更何况,这是一百万现金,这对于一个年收入仅三万余元的正科级公务员来讲,难道还不足以形成一个概念吗?!但截至目前,王禹仍未与肖云联系,他在等,在等到一切都在箭弦上时,才会拨通那个尾数是6688的手机号码。

    王禹已经洗过澡,七月份的拿骚气温较高,空气亦干燥,虽在绿荫遮蔽的乡下农场,但也感觉不到多少凉爽。屋外不断传入的蛙声和夜虫的啼鸣虽让人能感觉到夜的寂静,但同时亦有一种被噪音厌扰的烦意。

    王禹在晚餐时喝了几杯洋酒,因洗了澡,又出了汗,这时又想喝一点儿,他叫了一声菲儿,让她倒点儿酒来。菲儿正卷曲着身子躺在一块厚厚的波斯地毯上听着音响里的乡村音乐。唱歌的显然是黑人,声音亢奋,充满了激情甚至饱含着焦渴的情欲。

    菲儿懒洋洋地为王禹倒了酒放在他面前,然后便又在地毯上躺下了。她穿着一间短款的丝质小衫,两条修长的腿在地毯上叠成了双层的三角形,能清楚的看到她的股间那条比拉链宽不了多少的亵带。如果在未出事的时候,王禹会为这条窄窄的亵带而难以自持,但近段时间,他却少有这种兴致了。并且,无论菲儿怎样有意或无意地挑逗,都只能引起王禹的烦躁。菲儿在心里叫苦已非一日。

    其实作为生物的一种的人类和其他物类是有着许多必然的共性的,只是人类自以为是的自大和野蛮令他们不能用正常合理的观点和态度去对待其他物种。人,性欲强者,说明他或她体质的强健和优良,而绝非似有些凄凄惨惨戚戚的阴郁小人在某个阴湿的墙角里,守着地面上那些尚未完全渗入到地表层下的小便水时所诅咒的那样,骚啊!啧啧,臊啊……这是一种很下作的嫉妒,或曰是误区。但性亦是很需要用科学的方法来引导的一种光明磊落的行为。当然,乱交是不耻的,但性压抑与该行为的不当亦会令人的一生陷入惨淡的境地。人类中有相当一部分人在此问题上被愚昧遗弃在空冷的洞穴中而苦不堪言,就是所谓百病缠身亦是与此有着息息相关的牵扯。但人类在多方面的懒惰和狭隘最终将自身的命运定格在了可怜兮兮的廉价框架中。

    人体是生物中最精确且复杂的机器,任何一个部件都是至关重要的,无论哪个方面出现了问题,都会导致其他方面的不良,但人们却少有懂得这些原来竟是那么显浅的道理。那么,就让人类把一生的积蓄都忍痛交给医院好了。但却不知,医院里原来竟又潜伏着那么多长得太像其他物种的兽医!算了不说这些了,我也有病!原来?

    王禹喝了几杯酒后仍是打不起精神来,他知道后半夜又必会与失眠这个混帐为伍,便又吃了几粒安眠药,他想让自己好好休息一下,考虑的太多,人难免会累。他没理会仍躺在地毯上听着黑人兄弟抒发情欲歌声的菲儿,自己进了卧室。少顷,便传出了沉重的鼾声。菲儿听见了,她懒懒地坐起来,用双臂环抱着双膝,想入非非地盯着未拉上帘子的窗外。夜很黑,很静,像假面一样在高远处无限伸延开去。半圆的月似一片高贵的补丁,在众多小块闪光的补丁间显示着自己的与众不同。是啊,如果说白昼的补丁王是太阳的话,那么到了夜晚,最醒目的自然就该轮到月亮了,然而,这块夜的补丁却也是太阳的延续。那么像菲儿这样的漂亮女孩呢?她们都是似王禹这类人口袋里钱币的奴隶。那么,她们的叹息亦就不足为惜了!

    菲儿走出了小楼。这座二层小楼的外部全部是用石头砌得,表面上看去很质朴,且石头上有异色和不同的纹路,门窗和屋顶则用得是质地很好的木料,很漂亮。屋内地板和墙壁全部用木料贴面,非常讲究,舒适。巴哈马的经济不是很发达,但发展的较稳定,不属于那种令人眼花缭乱,喘息难匀的泡沫张扬。所以,这个国度的物价亦相对稳定且比较合理。故,王禹投资这个农场亦不过用了几百万人民币,但已是像模像样了。

    离小楼几十米开外处有一排砖结构的平房。是下人们住得。再往远处则是饲料库和较简单的棚圈,是牲畜的栖息场所。菲儿信步往下人们住得那栋平房走去。这里常住的下人有七八人,多是中年男人,偶尔亦有女人过来探视留宿,但菲儿并不很清楚这些女人是什么人,她亦不怎么愿意过问这些闲事。况且,她也很少独自过来,但王禹要来她是肯定要陪着来得。她偶尔过来住几天也是走马观花地看看,问问情况,有时亦能收点儿利润,但多数时是送钱过来。因为靠这个农场赚钱是不大现实的,王禹当时投资这个农场也是意在其他。

    第四十二章

    菲儿这段时间实在是心烦意乱的难以言喻,性压抑更是铁的事实!她不知道王禹何以会一下子变得判若两人?一天神神叨叨地在各个角落里琢磨,自语。这个短粗胖的男人不会有什么吓人的病史吧?菲儿有时甚至会在心里凉嗖嗖的这样想。她本欲通过下人住着的平房走到那片开阔地上去。人工播种的草已经长得很高,并且开出了许多知和不知名的花卉,一团团一簇簇,尤其是在夕阳下的光环里显得格外好看,而在静谧无风的夜色中,更能闻到那一阵阵融在空气中的馨香。菲儿就是想去闻闻那股花草融汇成一体的香味。但她在经过最后一间下人住得房间时,却听到了一阵断续的,但却是太熟悉的喘息和呻吟声。她?(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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