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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升起了一股浓浓的酸楚。他在这种苦涩的心理驱动下,还是决定回家去看看。当然,亦只能是在家门外看看,找找那种支离破碎的感觉积淀在心中的份量罢了。而其他,则全部都无从谈起了。
王禹只带了阿子一人,驱车回到了父母所在的那片不大的小区。这个院内只有6栋6层高的楼,是市政府的房产,没几年,房子的外表还挺新的。这里居住着市委和市政府的部分领导与副处级以上的一些干部。楼外的空地不太大,但绿化的很到位,空气中弥漫着花草的混合香型。隔着不远的杆式路灯在夜的静谧中坚守着自己的职责,且默默无声。王禹的父母住在一号楼中单元的二层。王禹开着车在这栋楼前缓缓驶过……整栋楼都黑着灯。王禹侧着头默默地看着二层楼那几个熟悉的窗口,心里涌出一股歉意浓郁的凄惶之情……
他未停车,一直开出了院子。院子门口的保安似是并不怎么留意。这个院子里出出进进的车怕是太多了,包括深夜。
王禹回到饭店后吃了安眠药,他不愿再想了,累了。那么就把一切都留给以后的时间吧。但他决定,明天还是换一家饭店入住。甭管有无必要,就算是心理上的一次迁徙吧。
王禹入睡后,居然梦见了菲儿。菲儿躺在地毯上听着乡村音乐,身上几乎没挂着多少布料,她的神情很投入,亦很安静。王禹则坐在那张逍遥椅子上抽烟,并读着一本英文版的小说。在梦里,王禹的英文阅读能力简直达到了流利,毫无一丝困难,更仿佛是他从来就只知道英文这一种文字和语言。而汉语又是什么东西?那似乎更像是接近梦的一种依稀。
梦在荒诞中庄重地延续……菲儿的身体在光线中变化着,终换成了那两只打着盹的拿摩巨犬,其中一只冲着王禹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而另一只却朝着窗外诡谲地笑了起来……
王禹没醒,他翻了个身,又坠入了更深黑的梦境里去了……
三节棍回窝后心里亦是忐忑的似是一根承受力不够的风筝线。本来马上就要得手的事,竟被一辆突然出现的警车给干脆搅黄了。不过萧乾家去一辆警车也属正常,因为他的朋友多是警察。而此时的三节棍除了为这次未遂的行动感到沮丧外,亦纳着挺大的闷?是谁捷足先登得把萧乾整了个半死?看来萧乾这家伙得罪的人是太多了。不过就当时的那种情况下,如果下手真是太容易了,虽然算不上多么能解恨,但一刀下去肯定是达到了目的!三节棍就这么浮想并联翩着,边生着气,边遗憾的似寡妇家捡了整整一箱保险套。扔了吧,这是钱啊!留着吧,让他妈谁用?寡妇赌着气抬脚朝箱子踢去……
乔虹把萧乾送回家时已是凌晨四点多了。乔虹在楼门口先下了车,并拔出枪上了膛,她在门口搜索了一番,没啥不对劲的地方。萧乾则毫无顾虑的一瘸一拐的上了楼,他知道至少今天不会再有什么潜在的危险了。
乔虹把萧乾安顿在床上躺下来,用热毛巾给他擦洗了伤口以外的皮肤。萧乾疼得直咧嘴,这次比上次重多了,当然也疼多了。乔虹要给他擦擦身子,萧乾挣扎着拒绝了,他还是不想跟乔虹成了零距离。但通过这一阶段的密切接触,加之几次遇难的经历,乔虹能对萧乾如此这般的看护和把心都掏了出来的坦诚,还是令萧乾感动的无以言喻。惟留下了心灵的震撼,但要说到启动那方面的神经,却好像仍是没有什么动静。
“怎么啦?我是谁呀?擦擦身子怎么啦?你现在不是不方便吗?我又没说今天要干啥?!”乔虹抓着热毛巾,不高兴地道。
“没别的意思,我就是身上疼……等两天,等我好点儿,一定让你擦,行了吧?”萧乾胀红了脸分辩着,他打心里不愿意让乔虹受到伤害。但同时也不想让乔虹看到自己遍体鳞伤的身体。加之,还有那点儿心病里的忌讳。
“什么叫一定让我擦?我又不是澡堂子搓背的。”乔虹话虽这么说,可还是相信了萧乾的话,就是怕疼。她把毛巾放在床头柜上,然后坐在床边上心疼地看着萧乾有一会儿没说话。而萧乾这时候浑身又疼又累也是不想多说什么。可他闷了一会儿还是想起来该说几句。他说:乔虹,这次事,都亏了你……谢谢啊……”
“你这是什么意思?这话我真的不懂了。咱俩什么关系?谁跟谁呀这是。你怎么忽然搬了一座山放在咱俩中间?这你得解释。”乔虹的眼睛瞪上了。
“……其实吧。”萧乾费劲的斟酌着句子:我觉的,不管是什么关系,互相尊重这是很重要的,不能因为关系近了就不管不顾了,这其实不对……”
“你到底想说什么?”乔虹仍瞪着眼睛。
“我是说,人要有报恩的意识,别把什么都当成应该的,那样就俗了,水平也找不着了。真的乔虹,中国有很多东西是不对的。你比如说有的父母吧,他们生了孩子,当然也付出了代价,就是把孩子养大很难,可是打这起,他们就什么都对了,就好像从来没错过一样,反过头来,当孩子的就不能再责备父母,既便是很错误的东西也得像国旗一样在这个家里日夜飘扬,并且永远都没有落下来得时候。这就是不对,错的,不管是谁,他就是错的!这样才是道理。其实一个国家和一个家庭一样,夺取政权以后,就什么都是对的了,没有是非,也再不容许发生异议。你想想,这种没有依托的情形若是一直延续下去,这个国家也好,一个家庭也好,它怎么可能进步?又怎么可能文明起来?从另一个角度再说,父母的伟大在于他们的无私和能奉献到牺牲的极限,这才是伟大。如果父母养孩子就是为了将来能有人很负责任的把他们送进火葬场或深埋在土下,那么也就谈不上什么伟大了。乔虹你说我说得有道理没?”萧乾说完,疼得直筋鼻子。
“可这跟咱俩有什么关系?咱俩也不是母子关系,连父子都不是。”看来乔虹并未认真听萧乾的话。
“咳,你没理解。我说得是。”萧乾咽了口唾沫又道:就算是咱俩的关系再近,但你帮助了我,那我就应该为此而感动,并且一定要表示感谢,这就是文明。就算是一粒米,如果我是用正当的收入买回来得,那这就是合理,就是心安理得。”
“这回听懂了,不过跟我用不着,我帮你,或者说是为你做任何事情,都是心甘情愿的。你别跟我谈什么回报和感谢之类的废话,我什么都不要,因为咱们俩已经是一个人了。我不管你怎么想,反正我就是这么想得,并且我会这么想到底,也做到底。”乔虹的目光这时变得很柔甚至都有些嗔了。萧乾闻言沉默了,他点点头,不想再说什么。他知道乔虹不怎么看书,更不去看外国的翻译小说。
“怎么样?萧乾,是不是有点儿像你说得那种母爱了?”乔虹把一只手轻轻放在萧乾的额上,嘴角绽出了密集地笑意。
“不是像,而是已经是了。”萧乾也笑了,同时又叹了口气。
“我才不要当你老妈呢!我是老婆!看清楚再说。”乔虹笑出声来,并且把脸一下贴在了萧乾的身上。
“……乔虹,要不你睡会儿吧?一会儿天就亮了,你还得上班。”萧乾关切地道。
“嗯,父爱也来了。父爱和母爱加在一块,不就是咱俩吗?”乔虹没动身子,趴在萧乾身上喃喃地道。
“这个比喻好像问题不少。”萧乾道。
“没啥问题,就这么定了。”乔虹抬起头来,在萧乾脸上挑了块没伤的地方吻了一下。萧乾闭上了眼睛。此时此刻,他似乎再也找不到拒绝乔虹成为自己女人的任何理由,但他仍是没有那种生理上的感觉,甚至是一点儿都没有。说实话,萧乾都有点儿恨自己了。同时,他心里也浮起了一个软绵绵的念头:去他妈哪儿能再找到这么痴情的女人啊?”可乔虹的性格又确实太像个很讲义气的弟弟了?!萧乾伸出一只手放在了乔虹身上,同时亦感到了一阵倦意袭来。他叹了口气。这时的乔虹已在他身上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一抹轻柔的曙色悄然爬上了窗户。
魏光昨晚是和阿静一起回到丽斯花园别墅的。阿静说有事要和他商量,这种情况是不多的。魏光猜想,许是澳门那边又有什么问题出现了?因为老虾有事总是先跟阿静打招呼。对于这点,魏光并不气恼,而是觉得很正常自然。因为老虾毕竟是范家的管家,况且,老虾做事非常谨慎,几乎从来未出现过差池,这让魏光非常满意。从另一角度讲,魏光对阿静也是非常信任的,除了那年在安静身上发生的那个阴影难以抹去以外,阿静在这些年里所做得桩桩件件事情都令魏光无可挑剔。在魏光为范家做了那么多事情之后,阿静对魏光是真正服气了,并且也深深的喜欢上了这个与常人有着太多区别的大陆仔。对于这点,魏光亦是十分的清楚。但他仍是不愿先开这个口,他在等。而阿静也倔着性子不愿认这个错,她也在等,可这一等就是很多年。
魏光和阿静在心里,其实除了那点疙瘩以外,再没了其他芥蒂。并且两人也是互相很欣赏并尊重的。阿静的脑子非常够用,魏光在重大问题上也愿意和她讨个主意,且两人又总是能一拍即合,不谋而同。按说这真是一对难得的夫妻,但两人的性格偏又是同样的倔强甚至在常人看来已是那样的不可理喻。在已逝的时间里,两人始终在生理上保持着距离,从未行过一次夫妻之礼中所包括的房事。但两人的心却又离得很近。魏光在外边找女人阿静是知道的,虽然魏光并不刻意地用这种事去刺激她,但阿静心里仍是感到了剧烈的伤痛,可她在忍字上又并不比魏光逊色,这就有点儿麻烦了。阿静对魏光的其他女人都很好,好的令这些女人都感到了不同程度的意外和内疚。由此亦可窥见到阿静在此方面的定力与包容。而这种情况又通常分为了两种截然不同的心曲,一是确实不在乎,另一种则是爱得太深!而阿静无疑是属于后一种。
第五十七章
魏光何以要把澳门的资金放到大陆来投资?这点他和阿静是商量过的。当魏光把巴爷的事处理完后,澳门也回归了大陆。当然,就当时的情况讲,主要亦是指得行政上的隶属关系和管理。那么也就是说,澳门和大陆实际上已再无了本质上的区别。在回归大陆的前几年里,魏光在澳门犯下的血案是桩桩件件都够得上终身监禁了,况且随着大陆法规在澳门的重新覆盖,澳门也就有了死刑。魏光考虑到自己在澳门的案底太厚了,便毅然放弃了再在澳门发展的打算。这期间,邱一明欲为魏光办理美国的永久居留身份,既绿卡。但魏光拒绝了,原因是办理这种身份,当事人要在美国居留一段时间,且不是短时间。另外,在获取绿卡前当事人要到移民局去应对一系列的繁杂手续,包括英语问答等等。而这些魏光都是不愿考虑的。聪明人的精明永远是仅限于某几个方面,而蠢人的表现则是落实在方方面面。魏光的骨子里毕竟仍是在大陆时攒下的那锅汤,这就决定了无论锅怎么换,但锅内的实质,既汤不会变。况且魏光并未受过多少文明的教育和科学的影响。一身名牌西装终是难以改变不愿打领带的习惯。魏光毕竟是在横江长大的,尽管横江曾给他留下了深黑的一段记忆,但横江的水土仍是渗透了他是身心。另外,他父母以及其他亲人仍在横江,虽然有的人已入土冥府,但他们却仍是在横江的土地上,而那种留在活人心中的阴魂是不会散得。更况且魏光确实非常牵挂着萧乾,有过那样一种经历的心理历程是永远不会褪色的,加之魏光和萧乾又都是非常重情惜义的人。
以上种种原因,最终让魏光下了决心,于是他便带了数亿资金回到了横江!至于阿静方面就想得比较简单了,阿静打小就不知道什么叫缺钱,更没有在生活上窘迫的丝毫感觉。所以,钱对于她来说也就仅是个概念而已,再无了其他。而她这些年惟有一个念头或曰是心病,就是要让魏光成为自己的一部分,也就是真正意义上的丈夫。并且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念头和心病也就愈重愈深了。她喜欢这个男人,爱这个男人,那么这就是她的一切,至于其他,全是无所谓了。
在横江的所有投资,都是以邱一明的名义。法人代表是邱一明。包括阿静也只是名义上的财务总监,而魏光亦是聘用得总经理。这是魏光的主意,一旦出现问题,那也只是魏光个人的问题,而与阿静和邱一明无涉,那么光威企业也就不会受到任何损失。从另一角度讲,魏光和阿静对邱一明这个法学博士的舅舅亦是一百个信任甚至可以上千至万!诚然,邱一明的所作所为亦能够让魏光和阿静绝对放下心来。
魏光就是这么个人,在讨伐巴爷的所有行动中,他都是一马当先,从未落后于他人。不知是老天爷的惠顾怜悯,还是冥冥中有什么古怪?魏光得以保住了性命,但他手下的弟兄都没能那么幸运。而阿静就是这么眼睁睁看着魏光从血泊中杀过来得,并因此对他从厌恶逐渐产生了浓浓的爱慕之情。顺理成章,魏光在她的心目中也就成了英雄,没有魏光也就谈不到范家的雪耻和再度崛起,更谈不到今天的铮铮产业!阿静服了,并且是服得再无了半点儿保留。尤其是在迁往大陆的投资这件事中,更是令阿静对魏光有了崭新的刮目。因为这样一来,魏光与一名打工仔在法律上绝无了一丝差异,如果阿静和邱一明跟魏光翻脸,魏光将在顷刻间变得一无所有!但魏光就是这么坦然地决定了这件事情,并且在办理这些法律手续时,脸上没有一丝肌肉感到了不适和难堪。故,邱一明和阿静都在心里默默地叫了一声好!这年头,能做到魏光这样的人不多了,且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
从现在的情形看,更是从法律角度讲,魏光确实是在为范家打工,但他却又是打得心安理得。因为他始终咬定了一个作人的道理,那就是,如果没有范老爷子的那封“天书”,他魏光就是把全身的器官都卖掉,亦难过上一个正常人的生活,因为他没有超乎常人的技能。另外,世界上能打能拼得人多了,但最终还是要在大狱里度过余生,或惨死在现时的乱抢之下。而魏光活下来了,并且得到了绝大多数人梦了一辈子都未能梦到的东西。他,知足了。但他还有一个梦,就是想不靠范家的这笔钱,而是靠自己的能力再打出一片天下来。如果办到了,那他就可以摆脱掉是靠范家的财力而才有了今天的阴影。诚然,他这样想并非是和谁在赌气,而实在是一种独脚大盗的心理写实!魏光不是智者,亦非哲人,他只有自己的那些扭曲如蛇行的逻辑,但谁又能说,那些爬行动物经过的痕迹不算是足迹呢?尽管魏光的父母都曾是为人师表的教师,但魏光并未能理解他们的工作性质,而他的基因又是什么?如果能有人立马将此事说得清楚,那他就是这个时代的老大和海上的龙!
遗憾!确实没人能说得清楚!
罪犯和阻止罪犯的人都活在同一个世界上,并且都有着对方所不能理解和接受的生活信念和方式,这是其们所赖以生存的环境与阅历的截然不同所致。故,亦是没办法的事情。另外,任何一种体制的社会,如果大家都能严格遵循着一条正确的章程来约束自己的行为,且无论是上下左右,那么,便会产生出一种大势所趋,不得不规范自己行为的气候。可遗憾的是,世界上从来就没出现过这种大面积良好的局面。所以,犯罪便一刻也不会停止。并且会随着世界至少是局部风气的败坏而愈演愈烈。
世界上最大的犯罪,就是那些边在奸淫边在问被奸的人平时的伙食怎么样?是不是还能吃得饱的人!而仅次于这种人的亚军,便是那些一边有系统的贪污,一边从贪污来得钱里边挤出来一点点,然后再拿着这一点点钱去粉饰太平!包括救济一些亿万分之几的穷人。
孙中山先生曾经充满憎恶却又无奈地说过:中国所有一切的灾难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普遍的又有系统的贪污。”中山先生的话说过后的百年中,国人竟仍是在这句话的漩涡中张牙舞爪的奋力攫取!
复仇是一种野生的裁判。(培根论说文集)
一个人要是念念不忘复仇,他就会把自己的伤口常使其如新……(培根论说文集)
哪里的荣耀和虚荣越多,哪里的报复心就越甚。(叔本华)
坏事一学就会,早年沾染的恶习,从此以后就会在所有的行为和举动中显露出来。(俄,克雷洛夫)
魏光和阿静回到丽丝花园别墅后,魏光很快便感到了一种不同于以往的气氛,因为阿静的神态一直很凝重,并且看上去亦不像是要谈商务上的事情,这就让魏光有了些纳闷。
魏光在这栋别墅亦偶尔小住,但仍是与阿静分房而居,这种习惯已然保持了很多年,彼此也早已适应了。此时的时间已是夜十二点多,魏光已感到了少许的倦意。(奇*书*网…整*理*提*供)他和阿静分头冲过澡后,还是聚在了二楼的客厅里。阿静倒了两杯红酒,放一杯在魏光面前,然后坐在他一侧的沙发上慢慢呷饮着自己手上的那杯,却半天不语。
“……阿静,到底有什么事?”魏光先沉不住气了,他问。阿静并未马上回答,甚至没去看他,而是默默地盯着手里的酒杯,然而她此时的神情里已经出现了浓郁且沉重的伤感……柔和的光线中,魏光所看到的一切是如此的真切,许是条件反射的关系,他的心亦沉了下去。
“光哥……”又过了一会儿,阿静终于开口说话了,但她的目光仍是盯在酒杯上,而未去看着魏光。她问,声音则很轻:咱俩结婚几年了?”
“……怎么想起问这个来了?”魏光对那个日子是记得的,但他没有直接回答,同时,他心里也颤慄了一下,但这还不足以成为一种预感。
“……你还记着那件事,不能忘吗?”阿静道,仍不去看魏光。
“……哪件事?”魏光确实没明白。
“你要再装,我就不再说了,我也累了。”阿静的语气带出了明显的失望。魏光明白了。她指得是多年前,找那个男人与自己性交,而对魏光侮辱的事情。魏光未马上回答,而是把面前的那杯红酒端起来送到嘴边,他稍侧了头去看仍盯着自己的酒杯的阿静,然后缓缓将杯中酒干了……
“光哥。”阿静这时方抬起头来看着魏光:这么多年了,你还不能忘记这件事吗?或者说,还不能原谅我吗?”
魏光看着手里的空杯,并没去看阿静,但他知道阿静一定在流泪了。但他这时的心境却变得很沉,很静。
“光哥,我今天只要你一句话,如果你拒绝了,那我今生今世再不会提起……另外,我想走了,去美国,和舅舅在一起。”
魏光听着这番话,心里渐渐失去了静态,而只剩下了沉重。他知道阿静说这番话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如果她决定了要走,也许就是明天……魏光的心里涌上来一阵酸楚。这些年中所发生的大事件,逐一在他的脑际中闪过。而许多事情又是不堪回首的,但又是忘不掉的。
“……那你就走吧。”魏光低语道。而他心里实际上却在说:你不能走!”说完这句话,魏光仍是没有抬头去看阿静。而阿静却一直在看着他。少顷,魏光感觉到阿静慢慢离开了沙发,并很轻地朝外走去……
“……你回来。”魏光抬头看着已走到了客厅门口的阿静。阿静止步,慢慢转身,用一双噙满了泪水的眼睛凝视着魏光,然后问道:光哥,还有什么事么?”
魏光不语,只是同样静静地注视着阿静……两人就这样以复杂、凄唳的目光对峙了很久。
其实两人都在等待着这一天,然而,这一天竟来得如此的漫长和凄苦。
阿静沐浴后穿了一件玫瑰色带有细碎花瓣的丝质睡衣,而身体露出的部位在这种有着太多暗示和企盼的颜色的衬托下,显得异常白皙和毫无止境的深远……阿静本就是位长得非常妩媚的漂亮女人,加上这些年的情感磨砺和艾怨的希冀,那么她的眉宇间便更会流露出常人所不能具有的浓郁风韵和绝艳相融的凄楚。而这一切又都是每一个重情重义的男人都会梦寐以求而又是难以求得的!
魏光缓缓站起身来,而他的体内已经开始燃烧。这些年中所发生的一切,更有如星星点点的易燃物质争先恐后地落在了火焰上,于是,这火势便很有了些壮观!
魏光开始流泪,并且是怎么都控制不住的流了出来。然而这些阻止不住的泪水又不仅是完全为了阿静。有为范老爷子的;有为自己那几年为了生存和避祸而装聋作哑的近两千个日日夜夜;有为手下那帮弟兄随着自己出生入死,血溅孤魂且最终将性命撒落在异国他乡的;有为自己从一名流浪在大陆广州的街头巷尾中的穷小子而混成了今天有着数亿资产的大佬;亦有为大龙虾漂在海水中的那一段段被血染红了的肠子……而这一切,最终却都汇集到了眼前这位一身沧桑,更加一腔鲜血浓情的女人,阿静的身上……
魏光此刻的泪,是为以上这一切一切所感动,他这时方在心底吐出了这么多年他一直不敢亦不愿面对的话;原来我是一直深爱着这个女人的……
魏光脸上的泪一直在流着,但魏光不去管它。因为他知道这是几十年积攒下来的情感和愤怒,现在这个大坝被冲垮了,那么也就别指望能再阻止它的流速和喷涌……
魏光朝似一尊雕像般伫立着的阿静缓缓走去,在离她只有一步的距离时方停了下来。他看着眼前已被泪水浸泡的显得太苍白的那张脸,半天才低语道:能留下来吗?”话毕,阿静的泪更急地流了下来,她摇摇头,欲转身而去。但这时魏光却似失控地抢上一步去,将身子已转了一半的阿静紧紧地拥在了怀里。魏光将阿静的脸转过来面对着自己,他细细地看着那双眼睛里的血和热,还有一直旋转着而后流出得泪水……魏光忽然低下头去一口咬在了阿静的脖子上……他很快便感觉到了血的腥粘和带着顽强生命的热……阿静始终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来,只是身体在魏光紧紧地拥抱中剧烈地颤抖着。她在忍受着新伤口的剧痛的同时,亦在释放着心里那些旧伤口的压抑、委屈、自责和年深日久的不能愈合……
当魏光缓缓抬起头来时,阿静的一双泪眼看到了魏光嘴上的血,鲜活,生动,竟凄艳有如盛开的早梅在霜花雪月下的倾诉……
两张嘴终于胶着在了一起,阿静感觉到了那种炽灼的热和那血的亲近而再无了一丝距离。许久,一声凄厉地哭声方从阿静的胸腔里爆发了出来……
第五十八章
和阿静在真正意义上的夫妻关系确定后,魏光把小花蛇刘颜送到了维也纳去学习,这亦是她由来已久的夙愿。魏光给了她一笔数目可观的钱。如果省着点,足够她这辈子用了。刘颜并未说什么,尽管对魏光十分不舍,但当她看到魏光注视阿静的眼神时,便全明白了。因为魏光从未用过那么深邃的目光看过自己和其他女人。那种目光已是不太好形容了。因为那早已不是一个男人在看女人,而是用一颗心在相印着另一颗。
刘颜走了。在机场她当着魏光和阿静的面竟然没掉出一滴泪来,但她是想在离开了魏光后,再痛痛快快地哭出来。并且,那应该是一次真正的哭泣。但每一滴泪里都绝无廉价可言。
在刘颜进入安检线以前,阿静附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句:好妹妹,谢谢你。姐姐这永远是你的家,什么时候想回来,姐姐都等着你……”刘颜看着阿静笑了,她点点头,她相信阿静的话是从心里发出得。她跟了魏光几年,阿静对她一直都是这样的。所以,她信。刘颜是孤儿,她有自己的心酸,亦有自己的快乐。但这种心曲只有孤儿自己才听得懂。
刘颜在安检线里最后回过头来和魏光与阿静挥手告别时,魏光是背着身子的,但刘颜知道魏光绝对不是不想看自己,而是不忍……
刘颜走了,走得看似很平静,实则却是天塌地陷般的沉重,只是很缓慢而已。正像是一把刀,在切开人的腹部时,运行得越慢,则越痛苦!
萧乾一整天都是在忍无可忍的状态下度过得。一是气愤,二是浑身无处不在的剧痛!他首先考虑分析了三节棍报复乃至要灭口的可能性,但又觉得不大可能,三节棍有这个胆子吗?!他不过是个混出了点模样,但充其量仍还是个混混,就算他这些年傍着刘湘贩毒赚了点钱,可也远不能到了敢杀警察的地步!尤其是这个警察是我萧乾啊!
萧乾,甚至是多数干警察的人都有一种共性,就是一种居高临下的优越感,并在意识的最深处,根深蒂固的认为自己是法律当然是使者,甚至天生就是管别人的。但却因此忘却了活在不同角度的人便会有不同的生命观和价值观。在一个文明尚不能普照的国度里,人们都是在为自己的利益打拼,那么这个自身的利益才是真正的法律。如果一个国家的现行法律是真正符合情理和公正的,那么,人们为自己量身裁定的法律便会无处藏身。然而,这种真正意义上代表着公正和法律却始终没有在这个世界上真正出现过。而有的只是对法律条款的把玩和貌似庄重的亵渎。
萧乾虽然是一个对自己约束较严的人,但在一种不可逆转的大环境中是不可能独树一帜和不受影响的。所以,他便有了以往和今天的愤怒。
萧乾对三节棍的分析自然是没什么结果的,他仍是认定了三节棍不敢对自己怎样!那么,就是还有其他人。萧乾把疑点再次聚在了王禹身上。
乔虹是上午九点钟去上班的。本来萧乾打算让她上班后再通过公安网查一下是否有王禹入境的记录?但又打消了这一念头。因为他考虑到了王禹不会这么笨,他至少不会在这种情况下仍然用那本写着自己名字的中国护照。那么若是用其他伪造过的护照将是很难查到的。但萧乾的某根神经却是紧紧地套在了王禹身上。从那四名杀手的拳脚功夫上看,萧乾至少断定他们不是横江本地出产的东西。那么,也就不能排除他们是境外过来得人。
萧乾也有过想将此事汇报市局领导并请求帮助侦察的打算,但又在很短的时间里否定了这一点。他想过,就凭自己现在的身份,申请实施这么大的一个行动几乎是不可能的。另外,萧乾是个不认输的人,他也压根就不想求谁?这亦是他骨子里秉性的使然。新世纪的案子破了之后,虽然从表面上看跟他萧乾没有任何关系,但萧乾心里却非常坦然。而在这坦然中又有着本质上的兴奋和满足。因为他所要得结果是破案而不是站在哪个主席台上再去接受颁奖,那种感觉对他来讲已经不新鲜,甚至已无了任何意义。这多少有些像是一名用毕生的精力来企图改变自己贫困现状的人,而当他终于有了钱时,却发现自己已丧失了起码的活力,再去看那些丰富的食物和名牌的服饰时,竟忍不住发出了一阵难以抑制的冷笑,面前的一切,在现在看来,只能引起他的麻木和腻烦。那么也就是说,所谓荣誉亦和物质一样,也是有着一个量到质的变化的不同感悟和认可。
坦然是一种心态的境界,它不是什么人都能刻意去追求便能得到的,而只是在现实中很自然的相遇。诚然,把它称作是一处素质的归宿亦算合理。而萧乾则是具备了这种素质的。
萧乾甚至在冲动中想过去找魏光帮忙,但也终打消了这个念头。而这次则几乎是全部是他的要面子的心理。他不想让魏光看到自己在脱掉了警服后接二连三的被人算计侮辱,这让萧乾在魏光面前太抬不起头来了,似乎是萧乾在这之前的种种业绩都是靠得一名警察的身份,这让萧乾的自尊心消受不起。他最终决定,还是自己慢慢地查访吧,一旦有了证据,他也绝不会客气。
萧乾到卫生间照过几次镜子,这张脸真的是一点看头都没了。他妈的!萧乾在心里骂了天知道多少遍。后来,他决定近期不再照镜子了。
王禹带着四名杀手回桂阳窝了几天,这次没得手令他很有些沮丧,但毕竟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这样一想,也算有了几分高兴。他破例请四名手下喝了一顿酒,并且把自己灌了个半醉。几名手下很懂规矩,喝到一定量时便不再喝了,毕竟事情没有做完。这就须保持清醒,干杀手这行的是用命换钱,所以他们只能死在钱上和血里。王禹对几名手下越来越满意了。回到别墅后,他居然借着酒劲儿为几名手下唱了支歌,并且是邓丽君的首唱歌曲。但几名手下在听得时候却是毫无一丝表情,并且竟有些似分析案情般的严肃!这令王禹很扫兴,歌未唱完便以一声哑音结束了。他挥挥手,几名杀手都回自己房间去了。神情仍是严肃冷漠,步伐也仍是谨慎避重。王禹长叹了一声,倒在双人沙发上了。他忽然很想给菲儿打个电话,问问这个骚货在干什么?想想又算了。办事要紧,况且菲儿那边满嘴瞎话,他也是毫无办法。
王禹躺在沙发上琢磨着。他想休息几天再找机会下手。不过他一想到萧乾现在遍体鳞伤,鼻青脸肿的样子,心里还是十分的惬意。狱里的诸位弟兄,你们今天应该有点儿感觉吧?”王禹在心里想着,嘴角就不觉带出了一丝笑意。
谭欣这几天都在魏光身边泡着,她想要点儿货,但魏光不给她。通过这两年的接触,魏光对谭欣有了很深的感情,所以,他不想让谭欣出事。而谭欣对魏光无论是在感情上还是其他方面都依赖到了极限,她知道自己已经离不开这个男人了。但她秉性中的强烈占有欲又让她不能做出与其他女人共同分享一个男人的决定。而这种说正常亦正常,说扭曲亦扭曲的相思之苦是令人难以忍受的。谭欣的身体是属于那种几近完美的令人赏心悦目。这点,她从很多男人的眼睛里都看得出来,当然也包括魏光。但魏光在此方面也是个自尊心极重的人,如果谭欣不愿意,那他是不会动用任何手段来达到目的的,尽管他想得到谭欣的身心也已达到了几近自焚的地步!但他就是这样克制了过来,因为谭欣从未主动向他提出过。
魏光并未将他和阿静的真实情况告诉谭欣,是因为他认为没必要。那么谭欣就理所当然的认为魏光身边至少有几个女人与他有肌肤之亲,这是谭欣所无法忍受的。而当一个女人在爱的漩涡中旋转日久后,她的神智必定会迷失。谭欣是在结识魏光的一年后才控制不住手淫的,而在这之前她从未做过。她已经记不清多少个夜晚,她一边用力抚摸着自身那些敏感的部位,一边开足马力的去想象魏光与自己紧紧相拥的情形……但当房间里出现了第一抹曙色时,她方清醒的意识到,这疯狂的一夜中,只有她一人形单影只的沉浮在欲海的波涛里。不知有多少次,谭欣就是这样在黎明时捧着自己的泪光朦胧进入梦乡的……
魏光为谭欣摆平的最大一次事情是一年前的一天……谭欣有个下家是警方的线人,此人是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其貌不扬且恶习通体。他从谭欣手里拿货已有挺长时间了,但数量并不大。此人只贩不吸。但他一直很垂涎谭欣的身体,只是谭欣的态度令他不得不收敛,但欲火却从不曾有过丝毫减弱。终有一天,他对谭欣摊了牌,要么作他的情妇,要么便把谭欣交给警方。谭欣看出他是认真的,便敷衍说这几天身上不方便,过几日再说。这个男人亦知道谭欣是个很倔强的女人,来硬的怕是会有大麻烦,便耐着性子等了几天。但谭欣把这个情况告知了魏光,请他帮忙。于是,魏光让她如此这般……
谭欣在桂阳是有出租房的,且条件尚可。这天晚上,谭欣把那个男人约到了出租房,并款待他喝了红酒。而正当这个男人欲对谭欣行情夫之礼时,魏光和沙木森、阿宝等人从阳台走了出来。男人一见这屋里凭空多出来几条冷硬汉子,不觉大愕。然后是磕头作揖,自然是说了太多的好话。而魏光等人则从始至终未讲过一句话,竟似一帮聋哑人一般。待男人说够了,求完了,腿也跪麻了后,面无表情的魏光这才朝阿宝打了个手势,并且是看上去很微不足道的一个小手势。阿宝便掏出了一只很厚的塑料袋罩住了男人的脑袋,而沙木森则适时地抱住了男人的身体……片刻后,男人停止了无谓的挣扎,变得异常安静。此刻已是凌晨一点多钟,且是冬季。桂阳市的人民都在梦中攀附在自己的希冀上酣睡。
男人被车载到了护城河边上,冰上有些窟窿,是冬季垂钓的人干得。男人的尸体被轻轻放入了其中一个洞里,入洞前,他的脸和手足被工业硫酸清洗得露出了骨头。
魏光等人连夜返回了横江,因为上午公司有个例会看样子比较重要。谭欣并不清楚男人的尸体是怎样处理的?当她问起时,魏光只是轻描淡写地说:女人家,打听这干吗?”但从那以后,魏光便不再供给谭欣毒品了,并且告诉她,如果再干这种营生,她就知道那个男人在哪儿了。魏光往谭欣的账户上打了一笔钱,让她作点别的买卖。但谭欣把钱给他退了回来,并说:我还有点儿钱,够用一阵子的,如果以后有难处,我会张嘴。”魏光看着这个漂亮的不同凡响的倔女人,一时也无话可说。但打那儿以后,心里便更惦记她了。他知道谭欣的那点儿心思,但他不能答应她。魏光不能抛弃阿静,亦不能让刘颜离开,谭欣的要求他做不到,但他亦不会勉强谭欣什么。时间一天天过去,魏光和谭欣相处得真的有些似兄妹了。当然,这只是表面现象。而在平静的水下,却实在是涌动着令人难以忍受的涛声。
谭欣去找萧乾的事情,是魏光和谭欣打得一个赌,结果是谭欣输了。尽管她从萧乾的眼神里知道自己输得不是很惨,但若说出来,魏光又怎么可能相信?于是,谭欣请魏光吃了一顿说实话也算不上多么丰盛的宵夜。那天,只有谭欣和魏光两人。
第五十九章
那件事情过去后,谭欣竟三个多月未与魏光联系,这令魏光很不安。他打过几次电话,谭欣都未开机。这个女人也是有些怪,只有她找别人时才开机。为此,魏光曾去了一趟桂阳,但出租房无人。经和邻居打听,亦没有她的消息,她和邻居并无往来,但由此得知她没有退房。
魏光那个阶段尚与小花蛇刘颜同居,他是很喜欢这个女孩的,但谭欣的无消息却也令魏光感到了不安,他对谭欣的感觉挺复杂,甚至连自己都说不清楚,好像方方面面都有一些,但又很难说侧重于哪个方面?总之,他牵挂着这个野性十足却又妩媚的令人心魄俱散的女孩。
终有一天傍晚,魏光接到了谭欣的电话,谭欣在电话那边先是发出了一串细碎的笑声,然后才说:光哥,我活着回来了。
“活着回来了?什么意思?”魏光纳着闷问,但还是松了口气。
“这还用解释吗?就是还活着啊。”谭欣说着又笑起来。
“你个小兔崽子!你在哪儿呢?”魏光问。
“小兔崽子嘛,肯定是在窝里啦。”谭欣仍在笑,听声音是很开心。
“……我一会儿过去。”魏光欲挂断电话。
“别,我在横江。”
“他妈的,你是不是觉得我上辈子欠你的?”魏光笑了。
“没有啊,我们是这辈子才认识的。”
“……你在哪儿?”
“……算了吧光哥,我准备走了。”谭欣道,口气不像是开玩笑。
“你他妈敢!说,在哪儿?我这就过去。我明天的飞机,我得出门。”魏光的口气有点儿急。
“……我在江边。”谭欣犹豫着告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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