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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乾把吸毒的量又减了一些,时间也拉长了一些,这很难受。他甚至又尝试着再戒一次。但又如同以往的每一次那样,都归于失败了,戒毒的滋味儿太痛苦了,除了生理上以外,精神上亦是紧张到了极限,精神分裂,或者说是崩溃的感觉,萧乾是切切实实的尝到了,并且非止一次。
萧乾戒毒的第三天,乔虹过来了,当她看到在墙角缩着的那个人形时,真是吓得够戗,那还像个人吗?尤其是不像萧乾啊!乔虹哭了,她知道萧乾又在做这种与死神相搏的尝试。乔虹看着缩在墙角瞪着自己的那双毫无一点儿光泽的眼睛,她把萧乾搂在怀里,哇哇地大哭了出来。然后,她默默地起身,从抽屉里取出那包已经剩下不多的粉放在萧乾面前,便躲到别的房间里去了。她不能面对萧乾吸毒的样子。
事后,乔虹又问起了那句老话,国内外对戒毒真的没办法吗?回答是肯定的,目前没有。当然,这亦要排除那些吸毒史短和有着特殊抗体的人群。但就毒王一号讲,凡吸食上瘾的人,就目前国外国内的救治手段讲,是绝无可能做到的。还是那两种结果。一,死亡!二,记忆力与思维能力被彻底破坏……
下午,魏光和阿静到家里来了。萧乾刚睡醒,穿件大裤衩赤着膊在看书。昨晚乔虹在家里住得,和萧乾聊到很晚,主要谈的是新世纪的案子在开庭前后可能会出现的问题和一旦出现问题的应付方法。乔虹是准时上班的,萧乾被逼着起来和她一块儿吃了早点。中午就很困,便睡了一会儿。
魏光去澳门走了半个月,他估摸着萧乾的“粮食”不多了,打了几次电话他又不去,今天便抽空给他送了过来。魏光是担心萧乾顾及面子,又要冒着非死既傻的风险尝试戒毒。他太了解这个小兄弟了,并且不愿意去面对一但傻了的萧乾的那个令人心痛的怪样子。
萧乾并不知阿静会来,便急急忙忙跑到屋里去换衣服。在漂亮女人面前穿着太随便是令人很不安的。当然,要是丑女人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没关系,大热天的,就这样吧。小叔子跟嫂子历来没那么认真。”魏光调侃着边往沙发上坐边道。阿静在他一侧亦坐下了。
换好了衣裤的萧乾忙着给两人沏了茶,又拿出半盒好烟来。阿静是第一次到萧乾的住处来,她微笑着打量屋子的格局和陈设。
“家里挺乱,不好意思。”萧乾拉过一把椅子坐在魏光对面。
“不错了,比我上次来时强多了。哎,是不是有什么生理上的打算?”魏光大大咧咧地问。阿静斜乜他一眼,到也没说什么。
“听不太懂,什么意思?”萧乾装模作样地问。
“别他妈装了,你要不懂,我明天开始和全公司的人一块玩尿泥。”魏光口气轻松地道。
“干吗呀光哥?阿静在这,说话多少顾虑点儿,你现在是有身份的人,不像……”萧乾的话被打断了。魏光笑着道:不像什么?你是不是又想起小时候那个烧烤摊子了?”
“那到没有。”萧乾和魏光忍不住都笑了。
“为什么不去我那儿?躲我干吗?玩个性也犯不上跟我玩,你见过给盲人使眼色的吗?”魏光问。
“想哪儿去了光哥,我是真有事。”魏光的语气有点像真的。
“尽他妈扯淡。我不信一个穿着破裤衩光着大膀子的人能有多忙?民工的着装都比你规范。”魏光道。他今天穿着一间很素的衬衫,打着条深色领带,很像一家快上市公司的股东。阿静穿得也很淡泊。只是脖子上的那条钻石项链显出了与众不同。
“光哥,杀人不过头点地,得饶人处且饶人。你这是干吗呀?”萧乾有点儿挂不住了,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阿静,后者只是抿着嘴笑,并不多语。
“这有什么呀?她是你嫂子,又不是外人,这个问题要让我强调到何年马月才算是一站?你要是相亲的时候,我肯定能蹦出几句好听得来。比如什么,缉毒英雄啦,公安部颁奖啊,过早退休啦,心有不甘啊,等等吧。怎么样?爱听吗?”
“光哥……”阿静终于说了半句话。
“好吧,既然大家都反对,那我只好打住了。哎,萧乾,你这家里可是有女人来过,并且不像临时。是不是,有点儿歪门邪道了?”魏光歪着头问。
“……你怎么跟警犬似的?不是黑贝吧。”萧乾笑了,且是默认得态度。
“看见了吧?一语中的。别的事我承认,我不行。可这家里有没有女人,不用看,闻都闻得出来。”
“光哥,你要是现在还像以前那样一文不名,我真得推荐你去警犬基地当队长了。所有训犬员包括警犬,估计没有不服的。”萧乾道。
“那是。我再开个狗肉馆,基地嘛,方便是肯定的。”魏光仰头笑出声来,然后收起笑道:萧乾,不瞎扯了。我问你,生活上有什么问题?”
“没有。我有工资……上次拿得钱我给静茹了,说实话有点儿不好意思。”
“又跟我来那套假亦真来真亦假是不是?哎,我还真没顾上问,静茹和孩子在那边怎么样?都利索了?”
“嗯。”萧乾点点头道:静茹找到了工作,萧晓也入学了。还行吧。这种情况了,我打听太多也不合适。有时候太热心也得罪人。”
“没错,这也是中国特色,其实还不止是中国。那什么,你说说,来你这儿这个女的,怎么回事?能有结果吗?要是有,我就不瞎操心了,还有你嫂子,我们俩。”魏光盯着萧乾道。
“……怎么说呢?”萧乾递给魏光一支烟,两人点着了。萧乾吐出一口烟,接着说下去:是我们队里的一个同事,人挺好的,祖籍是苏州人……”
“得得得,别扯那么远。我祖上是魏忠贤,权势不小吧,可名声不好。说实质问题,你们俩怎么回事?能不能成?这是关键。女人满大街都是,那是花钱的事,两码事。说。”
“……她对我吧,是有那个意思。我对她吧,从感情上讲也不排斥。可是光哥。”萧乾看着魏光撇撇嘴,又道:那方面对不上号。我们有点儿像,像家里人……”
“又废话了你。你这话是两头都靠得上,家里人也是分类的。这你应该比我懂啊,我到现在连个孩子都没有,可你有啊。这当老师的在教室里不能太虚心了,这学生他不服你呀。别再回家跟大人说,我们老师啥都不懂,每节课都瞎问我们。萧乾,人到了这个份儿上,一个是说不清,另一个就是,没啥意思了。”魏光如是说过后,并不笑。阿静亦未笑,脸上掠过一层薄薄的阴影。
“光哥,你其实都听清楚了,就是穷装。咱俩之间的这一套,横江的水都洗不清了,还得说加班加点地洗。”萧乾用夹着烟卷的手指着魏光道。后者闻言,低下了头,又叹了一声,这才说:是啊,这男女之间的事儿,都说了成千上万年了,偏还就有那么多新问题和新类型……萧乾,咱们哥俩在男人里,都算是汉子,这点不用争,争也没用,就这么定了。当然,是咱俩定得。你刚才说得那个问题,我理解,男女之间,最重要的是一种感觉,这是必须的纽带。没有不行,不结实还不行,难就难在这儿了。那怎么办?不行就早点儿告诉人家,别一头像火山爆发了四五天了,另一头还结着冰呢。这是给对方要造成伤害的。咱俩可都是责任心很强的人,这种事儿断断不能干。”
“我知道光哥。不过我想找一个适当的机会,你没见过这个女孩,很执著的一个人,无论是在工作上还是感情方面……”
“她不是苏州人吗?那就带她到苏州去摊牌,当着她那些老祖宗的面,就是站在坟头边儿上,然后对她坦诚地说,姑娘,咱们能不能从今天以后,拜拜……”
几个人都笑了。阿静亦少有的笑出了声。
萧乾和魏光下午聊得时间不短,差不多聊了有三个小时。魏光给萧乾带来了十几克粉,又强硬地给他放了五万元现金。弄得萧乾是既尴尬又感激。那种真正意义上的兄弟情谊真是很难说得清楚。然后,魏光拉着萧乾去自己的饭店吃晚饭。
晚饭定在四楼中餐厅。魏光要了个二十个人就餐的包房,整个房间六十个平米怕都不止。
“光哥,你有病啊?!要这么大个房间干吗?你不是要在桌子上跳脱衣舞吧?”萧乾一进包房就嚷嚷起来。
“为什么不?跳,咱俩。”魏光在主座位坐下来道。
“还是你自己来吧,我的裤子有点儿瘦,怕是不好脱。”萧乾在魏光一侧坐下来。
“怕不只是瘦吧?为什么不明说还有旧?并且我指得是秋裤啊。”魏光说完先径自笑出了声来。
“去你妈的!”萧乾亦笑了,但声音远没有魏光那么惬意和亢奋。萧乾感觉到魏光今天的心情不错,并且是很不错。
阿静在魏光另侧坐下了,很文静的样子,只在嘴角带出了一丝笑意。
“光哥。”萧乾看着前方太大的一片空间道:我怎么有种要开庭的感觉?被告什么时候到?”
“快了。”魏光道。他把一盒软包中华烟推到萧乾面前。说话间。门开了,看样子是餐厅经理的一名女士率先进入,后面是相跟着的七八个男男女女,萧乾有认识的。沙木森,阿宝和开车的李义。还有几名不认识,不过看样子都是魏光企业的人。最后进来得人令萧乾有些诧异,是刘颜。只见她的穿着很素,且带着有些拘谨地笑。她进入后朝魏光和萧乾笑了笑,然后把目光落在了阿静的身上。她似乎在择位的问题上有些犹豫。
“刘颜,到我这儿来。”是阿静的声音。她朝刘颜招招手。脸上露出极自然的笑意。萧乾有点糊涂了,一时竟很难反应过来。他慢慢抬起屁股来。
“你干吗?”魏光扭头问。
“让她坐这儿吧?”萧乾的语调显然有点吃不准。
“算了吧,又不是对联。没你的事,坐。”魏光微笑着看看陆续就座的众人。然后把目光落在刘颜身上。后者这时已在阿静身边坐下,两人低语着什么,似乎是在议论刘颜身上那件丝质的短衫。两个女人互相照着,真是有些夺目的光彩,况且不是照片,而是实实在在的大活人。阿静给刘颜斟茶,对方很自然地接受了,毫无拘泥,更不做作。萧乾从心里往外冒出了一个热气腾腾的问号?妻妾之间原来真能相处得如此和睦?今天,萧乾真是他妈的开了眼。
众人落座后,桌面上仍是很安静,没什么人说话,大家都坦然看着魏光。女经理这时冲魏光道:光哥,人齐了,菜可以上了吗?”
“上吧。”魏光冲女经理打个手势,落下的手顺便去拿桌上的烟。魏光有个规矩,公司女主管以上的干部,只要年龄比魏光小的,都可以称光哥。男的则不行,除了“圈里”的弟兄外。在短短的几分钟里,萧乾又领教了魏光的另一面。
第五十四章
菜上得很快,不是特别丰富,但绝对够吃。有酒,谁想喝自己方便。大家吃着饭,看样子并不拘泥。但没人劝酒,也没什么开场白之类的程序。大家就是吃饭且很随便。魏光亦是吃着眼前的饭菜,跟后来进来得人也没什么话。
“哎,萧乾,你喝点儿不?”魏光扭头问。
“不喝。”萧乾摇摇头道。
“那我也不喝了。哎,你俩不喝点儿啊?”魏光这话是冲阿静和刘颜的。刘颜看一眼魏光,复将目光落回到阿静身上道:大姐要喝,我就陪着。”刘颜的话很乖巧。阿静听完便笑了,道:什么陪不陪得,想喝就喝点儿。这是在家里,随便点儿好了。”阿静说着便伸手去拿桌上的一瓶红酒。刘颜拿过来给阿静斟了,又给自己倒上。两人端杯轻轻相撞,然后各自饮进一口去。
“咳,没我什么事了。瞎张罗。”魏光笑笑,夹进一筷子不知什么东西放进嘴里去。
“哎,光哥……”萧乾贴近魏光低语道:她们怎么能相处成这样?”
“这很简单。”魏光同样低语道:喜欢一个人,关键的要素是,把私心收起来。你不是爱他吗?那就让他快乐好了。”
“那个他是你吗?”萧乾仍压低声音问。
“废他妈话,不是我是谁?”魏光这一声声音不算低。
“噢,可我以为是别人呢。”萧乾笑了,且笑得有点儿不地道。
“唉,跟你一时半会儿真说不清楚。这样吧,咱俩今天不喝酒,那就互夹一口菜吧。老规矩,你给我夹一口荤的,我给你夹一口素的。”魏光说完又径自开心地笑了。这个规矩是有个典故的,并且是魏光和萧乾小时候的默契。萧乾没说啥,他往桌子上望去,琢磨着夹点儿什么。正好有盘虾转了过来,萧乾用筷子把虾头拧下来夹到了魏光的盘子里。
“什么意思你?”魏光问。
“你不是我的头吗?”萧乾认真地道。
“那我的身子呢?头也不能光自己在那儿晃啊。”魏光又问,边看着嚼着东西的萧乾。这时正好有一盘风爪转了过来。萧乾指着半盘爪子道:这不,就剩下脚了。”
“你小子……”魏光笑了。然后夹了一片笋规规矩矩地放进了萧乾的碟子里。
“光哥,我是越来越服你了。”萧乾边看着转过来得菜,边似自言自语道。
“这话没新鲜感,都几十年了,不是一直都这样吗?”魏光夹了一块薄饼。
“我是说现在,目前。”萧乾也夹了一块饼。
“噢,历史也很重要。”魏光把饼塞进嘴里去。萧乾笑笑,也把饼吃了。
“光哥,我代表大姐跟你喝一杯。”是刘颜的声音。她站起身来,端着半杯红酒,许是刚喝了酒的原因,她的双颊很红,显得精神有点儿焕发。魏光怔了一下,然后把刘颜手上的酒杯抢过来,一仰头干了。
“哎,光哥,那是我的酒,那我呢?”刘颜发着嗔道。魏光把空了的酒杯还给她,然后指了指阿静面前的酒杯道:你不是代表她吗?那就把她那杯喝了吧。”魏光说完便又跟萧乾开始说话。刘颜皱皱眉坐下了。
桌上的其他人竟似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径自吃喝着,真的是毫无一丝的反应。萧乾看在眼里,心里便不由得琢磨开了,这帮人可是与众不同啊。
“萧乾,晚上别回去了,咱们哥俩好好聊聊。正好我这几天有空。”
“算了吧,我可不想让那么多嫂子背后骂我。”萧乾压低声音道。
“那不至于。我虽然很厉害,但她们也需要适当休息啊。”魏光严肃地道。
“光哥,我想起一句话来。”萧乾严肃地道。
“说。”魏光盯着萧乾。
“都说名人大体上分两种,一种是很要脸的,一种是很不要脸的。光哥,你属于哪种?”萧乾没说完便笑开了。
“错了你,这两种人都跟我没关系,我不是名人,只是个商人。”
“在横江你还是有名气的,包括市长书记都知道你。”萧乾据理力争。
“又错了,他们只是知道我这个企业,与我本人并不熟悉。”
“那……”萧乾琢磨着:那在你的企业里总算是名人吧?”
“但这范围太小了。”魏光说到这儿,和萧乾又笑出声来。但桌面上除了阿静和刘颜往这里看看以外,其他人仍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什么声音都没听见。
吃过晚饭,魏光和萧乾又到魏光的办公室喝了几个小时的茶,说了半列车的废话,萧乾这才告辞说要走。魏光也没强留他。魏光和萧乾喝茶的时候,阿静和刘颜一直在里边的卧室低声聊着什么,看她俩的样子,还真是很像姐妹。
萧乾没让魏光的人送,他执意要打车走。出来时,已是夜里十一点了。
萧乾打车回了家。他是在离家的那栋楼尚有百余米的地方下得车,他习惯下车后溜达几步。在拐过楼角后,他看见自家那个单元门前的照明灯灭着,那一片就显得挺黑。萧乾未在意,琢磨着明天抽空换个灯泡。边想着,他便走到了楼门口,单元门开着,他朝里边走进去……楼道内是有感应灯的,但萧乾进入楼门后,感应灯亦没亮。凭着职业的敏感,萧乾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了。这些灯不会像商量好了似的一块跟业主作对的。这时萧乾已经走到了一楼的台阶前,他犹豫了一下,正待抬脚上台阶,但一侧的地上忽然便跃起了几条敏捷的黑影,这几条黑影原来是躺在角落里的。萧乾一激灵,他未转身,而是立刻蹲下了身子,然后本能的一个后滚翻便滚到单元门外了。他是昨天吸得毒,故今天的状态很正常,这当然要包括反应了。几条黑影快速跟出来,很快便与萧乾撕打在了一起。萧乾忙于招架,竟未能看清对方有几个人?他只感到了对方出拳的凌厉和很重的劲道,而从步伐上看无疑是跆拳道的路数。萧乾在警校时学习过这种拳脚相加的路数,但警校在这方面的主要学习科目则是擒拿,因为作为警察的主旨是抓人而不是伤人。萧乾在疲于防御的若干回合中,终于看清了对方是四个人。八只拳掌和八只穿着鞋的脚把萧乾罩在一片手忙脚乱中……萧乾的上半身包括脸部已被重重地击打了数次,但他却只有防御的本能和再无了攻击的能力。他妈的!行家!萧乾在百忙中脑子里还是闪出了这么个念头。萧乾这时还是瞅空朝一名攻击者的下裆伸出了一记反腿弓蹬。随后便听到了一声失控的低呻,那人退出了圈子,概是发力在揉着下裆。这样萧乾的周边便显出了一些松动。萧乾趁此机会又似一记直拳击在左侧的一人脸上,对方倒退了几步,但也仅是喘息了数秒钟便又扑打上来。这几人明显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打法很有章程不说,且配合的十分默契,在短暂的混乱后,很快便又恢复了常态。于是,萧乾又被击中了几次,并且绝对不能算轻。萧乾此时已感觉到了力不从心。但他却无暇去想这会是什么人?
练习跆拳道的人都养成了一种习惯,就是有几个部位是不能去攻击的,其中包括主要是裆部。如果一方不慎或在冲动中丧失理智的违了规,那么这个人是会恼羞成怒的。尤其是东方人,更会认为裆内的那个东西不仅是用来撒尿和寻求快感,而最重要的则是传宗接代的镇裆之宝!所以,刚才那个被萧乾踢了裆部的人便重又纵身跃入了攻击区域,并且此刻的出手比之其他三人更明显的更凶更狠。很快,萧乾的额头和左脸便被这人几次击中,并且疼痛欲裂,难以忍受。萧乾开始拼命地护着头部,人也开始在原地转圈。
在黑暗中打斗有一个很麻烦的事,就是看不清被攻击者的准确位置,而更多的时候是靠得感觉,而这种感觉又不是很可靠。那么,如果力量悬殊,那后果便可想而知。然而,眼前这种打斗又很怪异,攻击萧乾的四人谁也不发出喊声,并且似乎还尽量控制着喘息。而萧乾也不是个习惯大喊大叫得人。于是,这场目的显然是夺人性命的打斗竟一直是在默默地进行着。
其实,这四名杀手若要取萧乾的性命是很简单的,大可在萧乾进入单元门时开枪结果他,或者用刀也罢。但他们得到的指令则是不同的。王禹的指令是必须活擒萧乾,并且包括在灯光明亮的前提下,面对面地告诉他是我王禹弄死了你,死法亦必须是亲眼看着他吞下白粉后中毒身亡。一名缉毒警察死在毒品上,在王禹看来是最合理的安排和结局。王禹似乎已经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方法去让缉毒警死!而此刻王禹就在楼角的暗处用夜视镜在欣赏这场活擒缉毒英雄的场面。此时他心中的那种快意也必是可想而知。刚才萧乾从出租车上下来时,王禹就在附近的越野车上用夜视镜在窥视。当他看清这个人就是萧乾时,四名杀手便从另一位置在萧乾之前进入了单元门内。而那些不亮的灯当然亦是人为的手段。
萧乾还有一个习惯,在从甭管是什么车上下来后,总要点着一支烟卷。这便更令王禹确认了他是谁。
萧乾终于失去了最后一点儿反击的能力,仅头部和脸便不知被重拳击中了多少次?他开始发晕,甚至出现了视觉上的旋转,耳鸣亦时尔响起。四名专业的跆拳手攻击一名赤手空拳的警察,结果似乎从一开始便注定了。
萧乾倒在了地上,但不是摔得很重,而是在单腿跪下后方慢慢倒下得……四名拳手上前制住了他。萧乾已不再挣扎。这时,他脑际里方闪出一个念头,这帮人是谁?!但这个念头刚刚要显得清晰,萧乾便昏了过去……
王禹把这一切都在夜视镜里看得很清楚。这时,他才挂着一脸凶气朝这边走过来。
王禹走到萧乾身边,慢慢蹲下身子,他把萧乾的脸扒拉过来对着自己,后者则闭紧了眼睛。王禹站起身低声道:把他弄到家里去。”王禹现在已被复仇的快感冲昏了头脑,甚至已经不管不顾了。他要把萧乾弄回自己家,而就在他自己的窝里用极手段的羞辱他,然后再看着他死!两名杀手闻言,马上矮身欲去抬萧乾。这时,从楼西边的路上走过来七八条人影,没人说话,几乎没什么声音,但却实实在在是朝这里走来了……
四名杀手的目光立刻聚在了王禹脸上。王禹也看到了已经离得不算远的那些众多的人影和显然是有意放轻的脚步。他脸上的表情在黑暗中急剧变化着。王禹无奈地低语道:快走。”几人迅速从另一方向走掉了。
走过来得七八条人影这时方看清了有几人快速朝另一方向跑去。动作亦是很轻,很敏捷。便都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刚才离得远,竟未看清这里有这么多人。原因只是单元门的灯未亮着。
这七八个人在原地犹豫着,但终还是走了过来。当他们看到黑暗中的地上躺着一个人时,都不免感到了诧异。待到再离得近些时,有人打亮了一只带照明功能的电警棍……萧乾?!三节棍那张被罩在黑丝袜统里的眼睛睁大了。他伸手试了试萧乾的呼吸,尚有,只是很弱了。三节棍缩回手来,扭脸往刚才几个人跑掉的方向看了看,然后在心里嘟哝了一句:操!来得真不是时候。”他没再犹豫,从绑在裤腿里的刀鞘里拔出了一把并没什么光泽的军刀,另只手把萧乾的头和脖子分开一些……
一片车灯的近光在楼角处出现了,光环在迅速扩大,看来速度不慢。然后是光线转亮,直直地照了过来,车显然是拐了弯后朝这里来得。
“警车。”人影中有人压低声音道。
“走。”三节棍收起刀,率先朝车驶过来得相反方向迅速而去。其他人鱼贯跟上,很快便在楼角处消失了。
车里的乔虹借着车灯光当然也看到了匆忙离去得一帮人,她当然也感到了不对劲儿,便轰了两脚油提速驶到了单元门前,她拔出了枪,然后才开门下了车。车灯未关闭,把楼前照得很亮。她马上看到了躺在地上的萧乾,尽管萧乾的脸上有血,但那身衣服是乔虹熟悉的。乔虹并未马上去救护萧乾,而是往四处看了看,周围确实再没了人影。乔虹为了保险起见,又朝空中鸣了两枪……枪声在顷刻间扯碎了小区夜半的宁静,且在楼宇间回荡着。空地两边的楼上陆续亮起了灯光。
乔虹一手拎着枪,这才跑到萧乾的身边,她蹲下身子,用一只手去摸萧乾的鼻息……谢天谢地!老天爷今天醒着。
“萧乾,萧乾……”乔虹大声喊起来,几声之后,声音便哑了。萧乾没什么反映,身子软软的。乔虹把枪装回了枪套。然后抓紧萧乾的肩部衣服,把他朝警车的方向拖过去……
多个窗口上出现了窥视的人头……
第五十五章
乔虹以吓人的车速冲到了一附院急诊楼外。然后她下车又一头闯了进去。今晚急诊部的患者挺多,看医生和护士的样是挺忙得。乔虹拉住一个正往处置室走得女护士急急地道:我车上有个重病号,快点儿,担架呢?找几个人把他抬进来。”女护士闻言振作起来,乔虹穿着警服。女护士知道只要警察来了就是急事。她忙忙乎乎地叫了几个人推上担架便往门外跑。
片刻功夫,萧乾已被弄进了处置室。几名值班医生为萧乾快速做了诊断。然后让护士推着他去拍CT片子。这期间乔虹一直未离开萧乾左右。
诊断结果是问题挺多,但又都不是大问题。乔虹松了口气。从进了急诊部到现在已经快两个小时了。萧乾输着液,人已经醒了。乔虹今天身上还正好带了一千多块钱,她跑出跑进得交费,取片子忙乎的够戗。这时才稍稍消停下来。她站在床前看着似散架了一般没精神的萧乾,一时心里什么滋味都有了。她看见萧乾看着自己,便腑下身低声问:感觉怎么样?”后者摇摇头,吐出两个字:没事。”乔虹挺直了身子忽然又大声问:这他妈的又是怎么回事?”
“我他妈怎么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萧乾忽然也来了火气,当然,他的火气不是冲着乔虹,而是冲着攻击他的那几个人。
乔虹的眉宇间拧成了疙瘩,目光变得异常凶狠。道:看清了吗?是什么人?是不是上次整你的那伙人?上次你不说,这次该说了吧?再不说你可真没命了。萧乾,你他妈告诉我。”看得出,乔虹这次真他妈急了。
“不是一伙人。”萧乾摸摸头上的纱布,他头上脸上多处绽裂,又缝了天知道他妈的多少针?萧乾极力回忆着说:没看清,但肯定不是上次那伙人。我从出租车上下来,点着的那根烟还没抽完,刚进单元门,那几个人是从地上蹦起来得,在我进门之前,他们躺在那里……里边和外边的灯都让他们弄灭了。我只见到四个人,他们攻击我的时候,我有感觉,这帮人以前肯定是职业拳手……”萧乾忍着浑身的疼痛继续琢磨着。
“那你有点儿方向没?”乔虹着急地问。
“也有,也没有……”萧乾的话说得有些费劲,他的口腔里全被打烂了,肯定有的牙也活了,只是现在太疼,反应不是很准确。
“这叫什么话?跟没说一样。”乔虹有点儿泄气了。
“……乔虹,钱小刚他们,是不是快开庭了?”萧乾皱着眉头问。
“你怎么想起他们来了?先说你的事。”
“这就是我的事。”萧乾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是说,王禹回来了?”乔虹的眼睛瞪大了。
“这是最大的可能。别人,我还想不到谁。”萧乾点点头,琢磨着。
“不会吧,我怎么觉得不可能呢?这是什么时候?他敢?”乔虹摇着头,满脸都是疑问。
“反正我是这么认为,应该是他。从几个杀手的攻击上看,还有其他感觉,不像是……”
“什么,不像是。”乔虹把身子朝萧乾凑过去。
“我一下也说不清,但感觉都有了。”
“萧乾,你再好好想想,你处理过的案子里,还有什么尾巴,敢这么报复?”乔虹仍是不相信王禹敢这个时候回来。
“别问了,都是未知数。哎,钱小刚他们的案子到什么程度了?”检察院不是已经报法院了吗?”
“早报了,法院也有消息了,择日开庭。”乔虹叹了口气,且是一大口气。
“怎么了?”萧乾问。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此时的乔虹,脸上已褪去了怒气,而换上了满面愁云。她从墙边拉过来一把椅子在萧乾的床边上坐下来道:我是愁你以后怎么办?你现在不是警察了,枪也没了……好多以前的习惯都得改,我得上班,也不能天天守着你。唉——干咱们这行的,尤其是你这种人。”乔虹看着萧乾的眼睛湿了,声音也发出了哽咽。
“没事,我以后注点意就行了。”萧乾勉强冲乔虹笑了笑。看到乔虹这个样子,萧乾真的很感动。
“要不,我给你弄支枪吧?”乔虹忽然的道。
“不行。这是违法的。再说,你去哪儿弄啊?”
“我爸有一支六四,老放在柜子里,他也不用。”
“算了,别找麻烦。我能应付……”
“你应付什么呀?你这才退下来几个月,都出了几回事了?你以为老天爷那么罩着你?你有几条命?再说了,现在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是咱们俩。”乔虹的泪下来了。萧乾心里也很不是个滋味儿,他把手朝乔虹伸过去,乔虹流着泪,把手放在他手里。萧乾轻轻握着。
“哎,乔虹,你怎么想起来半夜过来了?”萧乾有意把敏感的问题岔开。
“……我又跟我爸吵架了。”乔虹低下头去。
“又是因为我?”萧乾看着乔虹问。
“嗯。”乔虹点点头道:他说他坚决反对咱们结婚,还说……”
“还说什么?”萧乾握着乔虹的手一使劲儿。
“还说你是个好警察,但肯定不是一个好丈夫。”
“那他是?!”萧乾此话一出便有点儿后悔。这话很容易让乔虹误解他已经同意了。
“我就是这样顶他的。我说,你是好丈夫吗?你对我妈哪点儿好?你这辈子跟我妈说过多少话?而我妈这辈子除了给你生了个孩子外,就是给你做了一辈子饭。反正我没见我妈有啥可幸福的。”
“你爸怎么说?”萧乾忽然对这个话题有了点兴趣。
“我爸一听就急了,他把茶杯往地上一摔,就冲我喊,我跟你妈的的事你知道个屁呀!我一看他急了,怕他又犯病,我就走了。”乔虹说完很忧郁地看着萧乾。
“你是开车回家的?”萧乾问。
“没有。我是回队里取得。本来一看这么晚了,不想来了,可给你打了个电话,你又没开机,我有点儿不放心。再说在宿舍呆着也烦,也睡不着。我就来了。”
“你可真有先见之明。”萧乾的口气里带出了明显的感激。
“算是寸劲儿吧。唉,我又愁上了,你以后怎么办?要不我也退休吧,在家陪你,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强。你有时候心太粗,我真的不放心。你要是真有个好歹,我他妈活着也没意思了。再说,我和你在一起是为了生活,不是为了能死在一起。这话听起来难听,可我就是这么想得。萧乾,要不咱俩也走吧,横江对你来说,是非太多了。”
“去哪儿?也去海南?咱俩没一块疯了吧?”萧乾苦笑着道。
“废话,中国这么大,干吗非得去海南?!去河南不行?”乔虹发着嗔道。
“不行,要去就去海南。”萧乾做出一副穷倔的样来。但因脸又肿了,头上还裹着纱布,所以效果不是太理想。
“滚你的,别气我。哎,萧乾,不开玩笑了。以后怎么办?我指得是你。”乔虹不再笑了,盯紧着萧乾问。后者沉思起来,半晌才道:凭感觉讲,这不像是一般的黑势力所为,是有来头的……”
“你还怀疑是王禹?”
“嗯。但也不排除其他人……二十年了,经我手处理的犯人真是一个数字上的概念了,要是一个个去分析,那我就得累死。”
“……要不这样,我明天上班后把这个情况向周局反映一下,看能不能组织一次上规模的排查?也许……”
“查哪儿?”
“当然是各大宾馆饭店了。如果真是王禹回来了,他不会没有一点儿蛛丝马迹……”
“这根本不可能,这么大动作,别说是我,就是市里哪个头头碰上这事,我看也未必。况且,我现在还活着……”
“那你说怎么办?就这样算了?这也太窝囊了,我反正不干。”乔虹的脸拉下来了,口气中也来了火。
“当然不能这么完了,不过我得想想,得好好琢磨琢磨。”
“……那你在哪儿住以后?那个家太不安全了。”乔虹担心地道。
“那在哪儿?去宾馆?瞎扯!我就在家住,注点意就行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还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今天要是再晚点到,你这条命就扔那儿了。我看了,至少有七八个人。”
“不会吧,我只看见四个人。”
“没错,我不会走眼。至少七八个人都不止。”乔虹很自信。
“那就不对了,不可能用四个人攻击我,其他人在暗处看着,这不符合逻辑。乔虹,你真看清楚了?”
“当然看清楚了。车灯光那么强,至少不会把四个人看成多了一倍以上。我的眼神儿有那么差吗?”乔虹撇撇嘴道。
“那就不对了,绝对不对了。让我想想,让我再想想……”萧乾的眉毛皱得几乎连成了一道弧线。乔虹亦思索着看着萧乾不语了,但无论萧乾怎么使劲地想,也想不到这是两伙人,并且目的都是要取他的性命!
尽管萧乾没想到事情的根节,但却想到了事情的严重性。那么如果还有其他人?萧乾的脑子里这时忽然便闪出了三节棍那张阴里透着潮的脸……但他固执地又觉得三节棍不敢有所为!可他近期所接触过的人就是三节棍。若再往远了想,霍三?也不会,虽然霍三是被萧乾送上了法场,可他身边能为他卖命的弟兄都随他去了呀!就算是他身边还有其他亲近的人,可谁还能为一个死了几年的亡魂再冒这种险呢?萧乾使劲摇着头,他想不出了,真的想不出了。那么就把焦点再聚在王禹和三节棍身上。萧乾在钱小刚等人刚被抓时,便有这种预感和推测,就是王禹会回来找自己寻仇,而原因就是王禹除了是个奸商外,还同时是个不折不扣的赌徒。那么他回来寻仇就有了合理的依据。可乔虹所亲眼所见的情形又与萧乾的所见有着如此大的距离?那么,就有可能还有一伙人要取自己的性命?可这伙人又是谁呢?三节棍现在已经混到了这个份上,让他参予灭了刘湘的行动,肯定无疑是要砸他现在的饭碗。那他现在有多少资产?如果已经有了千万,那么,为了保全自己现在的状况杀萧乾就有了最合理的解释!
萧乾的思路或曰是疑点这时便紧紧地罩在了两个人的身上。既,王禹和三节棍!
第五十六章
乔虹跟急诊部的负责人以公安的身份要了间单人观查室,故两人说话比较方便。正巧今天值班的大夫又是上次萧乾就诊的那个人,从该人狐疑的目光里不难看出,萧乾已被他在心里排到了横江最倒霉的人中的前几名。许是看在乔虹这个漂亮女警官的面子上,他过来询问了几次情况?但又对乔虹冷淡的态度产生了几分不满。但此刻的萧乾和乔虹都没心思太在意他了。
当萧乾把他的疑虑和乔虹讲过之后,后者仍是不能相信这就是事实,但萧乾又实实在在是又从死神的腋下逃生了出来,并且这次的情况又与上回有着本质上的不同。这又逼得乔虹不得不相信了几分。那现在怎么办?
“还是回去吧,这种事靠躲是不行的。”萧乾伸出麻木的舌头舔舔嘴角的多个裂口道。
“那,太危险了。我明天还得上班……”乔虹满腹担心地道。
“你上你的班,我在家……大白天的,没事。”萧乾疲惫地道,但口气很坚决。乔虹看着他,无奈地点了点头。
王禹等人回到哈特饭店后亦是惊魂未定。王禹让几名手下去休息,自己则在卧室里抽着烟琢磨上了……从全盘的计划包括实施的动作上看,应该不会出了什么纰漏,可大半夜的,那帮人又是从哪儿冒出来得?并且从感觉上看,亦不像是有备而来,因为他们的行走速度已然说明了这一点。那么,是偶然的巧合?王禹想到这也没了方向。但他知道,这次失了手,下次就难了。因为萧乾非但不是一介蛮夫,且还是个心计颇深的人,又干了半辈子警察,自然是不能小觑。王禹此刻多少有点儿后悔,后悔自己的任性和显然是被夸大了的表面文章。如果当时将萧乾一枪毙命或乱刀捅死,应该是毫无问题的。几名杀手的枪都是配了消音器的。王禹此刻真是后悔了,为自己总是要力争方方面面的完美而错失了一次良机。如果不是太迁就了自己的,完全是为了满足心理上的虚荣,那么萧乾现在无疑已经变成了僵硬。那自己明天便可乘机回拿骚了。一起都很利索,圆满。但事实并非如此。王禹的一只胖手已在头顶上摸了挺长时间。那里除了少发外且多了许多汗水。
王禹知道自己很难一下冷静下来,这需要一点儿时间。但他亦清楚今晚如果不吃安眠药也是无法入睡。他忽然很想念父母亲,近在咫尺,却又不能相见。这种情形除了令人伤感外,奇#書*網收集整理亦是一种真正意义上的耻辱!王禹的火气又涌了上来,他摸了把满脸的假胡子,心里升起了一股浓浓的酸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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