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井贵胄 第 2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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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心吧,这孩子,终究能成器的。当年那些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也有一些人一直都在找赵家的后人,就是希望弥补当年的过错,被那些人发现这孩子,那些人会尽量照应的。”赵泰斗见起了风,脱下外套覆在妻子的身上,淡淡道。

    “原本我以为老爷子会让他一直都留在这个小村子里平安地过一生,哪知道临到了头,老爷子还是改变了注意。”回去的路上,师娘望着遥遥在望的赵家村后山,那座山里,埋葬着两个人,那两个人的身上,承担着太多太多的故事。

    第05章 韩家有女名书画

    南下的火车上,韩书画撑着下巴坐在车厢里,看着车窗外北方的田野成片呼啸而过,神色有些郁闷。

    这一次去北方做一个教研课题的韩书画原本是应该坐飞机回去的,但临时敢上了航班延误,在等了三个小时之后明珠的导师催得又急,韩书画只好选择了火车,虽然现在并不是春运时节但在临开车前半个小时为了能够买到坐票她还是付给了黄牛一倍的价钱。

    刚上火车时候的兴奋很快就被满车厢的烟味和浑浊的空气驱散,剩下的只有祈祷这趟旅程赶快结束。

    坐在这车厢内的大多都是寻常老百姓,而这些三大五粗的大老爷们曾几何时见过韩书画这样美的女人,因而许多男人的目光便都有意无意地瞟过韩书画这个方向,就算是这些老百姓不会真的对韩书画这样水灵的娘们做出些什么事情但看一看总不犯法。

    在这种环境下,韩书画有多么如坐针毡可想而知。

    不过,也不是没有能够引起韩书画兴趣的人,比如说坐在车厢的另一边,同样靠窗的那个年轻男人。

    看得出来,这个安静的年轻男人并不算富裕,甚至身边放的那个小布包显得有些土气和滑稽,但他却是车厢内除去韩书画之外最受人瞩目的人,因为他的手上捧着一本在现下普通场合中绝对不会出现的古书。

    蓝色封面,白色书名,标准的正楷,这是一本线装古书。

    韩书画瞧得见那本书的书名《尔雅注疏》。

    现在的年轻人,能坚持看这种国学精粹的已经凤毛麟角,而韩书画认识的几位在这方面颇有些功底的同龄人大多也是因为家庭背景的缘故,到时眼前这个年轻的男人,手指修长好看,格外安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一本寻常人看不懂的文言古书,韩书画想要不注意他都不行。

    这人自然是南下去明珠的赵虎臣。

    任由旁人的目光怎么个惊讶法,赵虎臣捧着自己还没看完的《尔雅注疏》看得入神颇有些传说中八风不动的意境,只是浑身上下的穿着加起来都绝对超不过五十块钱的赵虎臣捧着这么一本通常老头子才会看的古书实在有些让人承受不了。

    当然,旁若无人的境界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比如此时,在赵虎臣的身边一个正偷偷摸摸地掏出小刀然后熟练地割开赵虎臣随身携带小布包的猥琐青年。

    车厢里,不是没人看到,只是大多数人都选择了沉默,这年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偷的又不是自己谁愿意多管那份闲事?更何况这种作案通常都有同伙,万一哪个多管闲事的惹恼了对方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拿着武器冲上来那可就叫天天不应了,所以,这世道没有雷锋。

    一些上了写年纪的人望向赵虎臣的眼神都有些同情。

    韩书画也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她不是没想过告诉那个男人有人要偷他的东西,但一见到那流里流气的扒手,还有车厢内另几个似乎也不怎么正常的男人,她仅有的那么一点见义勇为的勇气就消散了,毕竟这世道都是现实的,人心不古,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桥段注定只能出现在小说和电视中。

    那猥琐青年毫不费力地给小布包拉开一个口子,把手伸进去却只摸到几本书,贼眉鼠眼地用眼角瞄着赵虎臣手上的那本线装古书,那小布包里是什么货色也可想而知了,猥琐青年的脸色有些难看,难道这厮出门就不带一毛钱?就是再不济也该有个饭钱吧?

    最后,猥琐青年捏到了一个更小的布袋,手法熟练的青年从手感立刻就知道了那布袋里装的是百元大钞,脸色一喜,便抽出了手来,两根手指上正夹着那个布袋。

    千想万想,这青年没想到赵虎臣会无耻到用一根绳子将放在小布包内的布袋挂在身上。

    布袋拉不动了,青年脸色一变,心知露陷,转头果然见到赵虎臣那阴冷的脸色。

    按说,在火车上吃这一口饭的扒子也见过不少的阵仗,干了这么多年也没有见过和小说中写的那样能飞檐走壁的大侠给他们摸上,寻常人就算是被发现了大多也就是收好自己的钱不做计较,毕竟出门在外,他们这群光脚的扒子是真敢豁出命来拼的。

    但青年见到赵虎臣阴冷的眼神时,心里头却一沉,背脊上一股子凉意窜了上来。

    “小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青年夹杂着陕北口音的普通话让人听得费神,面目凶狠,这种恐吓屡试不爽。

    赵虎臣小心地将手上的书合上,放进已经被割开的小布包里,见到赵虎臣的动作,还以为他怕了,青年得意洋洋地起身大摇大摆离开。

    把书放好之后,赵虎臣伸出手抓住了青年的后衣领,一声惊呼还没有喊出声来,一股能将蛮牛给拉回来的劲道从赵虎臣瘦弱的手臂上爆发出来,拽着青年狠狠将青年的脑袋撞在火车玻璃窗上,“砰”的一声闷响在整节车厢内回荡。

    身边带着小孩的大人赶忙用手捂住了孩子的眼睛,而一些胆小的则收拾了行礼跑到别的车厢去了,狭窄的火车厢内打起来,谁知道下一个遭殃的是不是他们。

    韩书画的心也随之揪了一下,彻底明白什么叫做真人不露相的她还真没想到看似瘦弱的年轻男人竟然拥有这么强大的蛮力,那一记狠狠的撞击让透明的玻璃上出现触目惊醒的血迹,而那原本嚣张的扒手也如同死鱼一样瘫软下来。

    此时,车厢内其他的角落,站起来三个年轻男人,果然是团伙。

    这三个年轻男人手里拿着刀,表情凶狠。

    敢不敢杀人不好说,但就凭着这股子吓人的狠劲和猛劲,一般人绝对不敢跟他们硬来,再硬再冲的汉子,在钢刀面前也要软下来,更何况他们还三四个人?

    但抱歉的是,赵虎臣从小训练到大,压根就不知道审时度势这四个字该怎么写,当初村支书拿着双管的猎枪上了膛顶着赵虎臣的脑袋要崩了他的时候这小子尚且没有皱过眉毛,几把破铜烂铁就要他服软?你也太小觑了赵虎臣横行乡里的资本。

    那被一脑袋撞得七荤八素的青年还没清醒过来,只感觉脑袋一阵发懵的他天旋地转,那青年已经被赵虎臣抓在了手里,而青年手上用来割破小布包的刀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赵虎臣的手上。

    顶着青年的脖子,赵虎臣背靠车厢窗户,白净的窗户上还粘着青年额头上的血迹,赵虎臣脸上全是一股子的阴冷狠劲。

    “谁他妈再上前一步试试?”赵虎臣手上的尖刀戳破了青年脖子上的皮肤,让回过神来的青年吓得一阵哇哇大叫,加上额头上的血迹和脸上的狼狈表情,没有一点刚才勇猛劲的青年就差哭出来了。

    他的三个同伴果然没上来,敢拼敢打是一说,事情到了这份上是谁也没有想到的,他们就算再狠,也没有到把人命真的当草芥的地步,更何况被抓在对方手里的是自己的人。

    也不知道是谁报的警,总而言之在这个尴尬的时间火车的乘警很快赶到,见惯了扒子的乘警乍一见到这情形也惊得够呛,谁能想到一二十八岁的孩子能凶狠到这份上,愣是把为非作歹穷凶极恶的四个扒子给逼到进无可进退无可退的地步。

    所幸,除了磕那青年一脸的血之外赵虎臣没做出别的什么事儿,就算是拿着刀顶着青年脖子也被认定是正当防卫,于是在到了站时当地的警察带走了那几个扒子不但没有为难赵虎臣还嘉奖了他一番。

    风平浪静,火车继续朝着明珠的方向行驶,回到自己位置的赵虎臣依然不温不火地拿出古书津津有味地看,只是一车厢的人看他的眼神跟看怪物没多大区别。

    韩书画虽然也惊异于赵虎臣近乎变态的强大,但她始终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女孩子,而且对于赵虎臣之前表现出来的狠劲让她有一种天然的恐惧。

    接下来的十八个小时,赵虎臣始终保持自己的节奏,天黑了就放好书趴在那张并不干净的小桌上睡,天蒙蒙亮了就看书,看累了的时候他会转过头看着火车外面的景色,有田野,有山间,也有城市和立交桥,高楼大厦与繁华的城市让这个从农村里出来的孩子感觉很新奇。

    在嘈杂和喧嚣中,行驶了十多个小时的火车缓缓入站,清晰的明珠站站牌和车厢内回荡的乘务员电子声告诉所有人已经到了终点站,于是人们开始熙熙攘攘地下车。

    韩书画微微皱起眉头看着周围的人们争先恐后地抢着下车并没有跟随人流,而是选择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等待。

    人流慢慢减少,车厢内就剩下了韩书画的时候她正要起身却发现赵虎臣也还没有走,而是正收拾书本要离开。

    车厢内就剩下两人。

    第06章 明珠寒山舍

    莫名地,韩书画撇到了赵虎臣身边的那火车玻璃,脑海中又浮现起那抹触目惊心的血迹和扒手痛苦的哀嚎,心中一紧的她还真有些担心赵虎臣趁着四下没人的时候把她给那个啥了,于是赶紧抓起自己的小包匆忙离开。

    疑惑地看着韩书画的背影,虽然这个漂亮女人没有说一句话但赵虎臣也感觉得出来她的紧张,正要下车,却见到漂亮女人位置上遗落了一只小巧的白色手机。

    从来都对做一个好人嗤之以鼻的赵虎臣鬼使神差地拿起了那只白色手机,这才走下火车。

    跟随着人流和指示牌,赵虎臣找到出口并不困难,当他出现在火车站旅客出口的时候,并不意外地见到那个急得团团转的女人正在找什么东西。

    赵虎臣走上前去,那女人显然也注意到了赵虎臣,她用一种很希冀以及莫名带点戒备的眼神看着赵虎臣。

    “你是在找这个吗?”赵虎臣拿出那只精巧的白色手机,手机上挂着一个小巧的钢琴挂件,极精致。

    韩书画见到手机的时候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说实话,对于她而言这个手机本身并不算多么大不了的事情,但让她耿耿于怀的是手机上的那个小巧白色钢琴挂件,那是她用自己的第一份工资买给自己的奖励,具有非凡的纪念意义,所以平常的时候她都很宝贝自己的手机,没想到今天刚下火车就发现手机丢了,如果不是钱包还在的话她还以为自己是不是也被一群扒手给光顾了。

    再次见到赵虎臣的时候韩书画脑海中跳出火车上最后下车的是自己和眼前这个年轻男人的细节,抱着一点希望,又抱着一点对这个危险男人的戒备,向来能言善辩的韩书画竟然发现自己有些无法措辞。

    不过手机能失而复得,韩书画格外欣喜。

    “谢谢。”韩书画由衷道,出于良好的家教,习惯于感谢一直都是她有教养的表现,但这一次却是出自于真心实意的感激。

    赵虎臣摇摇头,对韩书画露出一个让她有些羞愧的干净笑容,说:“走的时候看见这手机在你位置上,想想应该是你丢的,所以就拿来了。”赵虎臣并没有告诉她的是如果没有见到她在找手机兴许他就将其占为己有了。

    “你要多少钱?”韩书画一句话脱口而出,随即马上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尴尬的她连忙道歉。

    “没关系。”赵虎臣摇摇头,笑容干净得令韩书画更加羞愧,转身便轻轻离开。

    看着赵虎臣的背影,咬着嘴唇的韩书画忽然喊道:“如果可以的话,有什么能够帮助你的吗?”

    赵虎臣的背影停了下来,转过身的他望着韩书画。

    见到赵虎臣微微皱起眉头,韩书画小心翼翼地看着眼前这个武力异常强大的男人,她刚才可是得罪了这个男人的,虽然他一直表现得很有礼貌,而且也是自己错在先,但韩书画可不敢保证他会不会恼羞成怒。

    先入为主的观念下,韩书画对赵虎臣的第一印象就是那个抓着一个混混的头发的冷漠形象,令人生畏。

    “要不,给我找份工作吧?我缺一份工作。做什么都行。”赵虎臣轻笑道。

    韩书画愣了愣,这个要求对于韩书画而言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看着赵虎臣干净而简单的笑容,意识到了自己从一开始就表现得很失礼而且还很有小人心度君子之腹的嫌疑,韩书画不假思索地应道:“这个好办,我可以帮你联系,现在,让我先请你吃一顿饭吧,算是认识。”

    赵虎臣没有拒绝。而且举目无亲的他也找不到拒绝的理由,于是两人就出现在火车站旁的一家饭店中。

    很简单的四菜一汤,正为自己生计发愁的赵虎臣没有因为对面坐着一个足以让任何雄性生物动心的漂亮女人而有所收敛,不是他不懂什么是感情什么是女人,而是现在的他实在没有资本去触及这个领域,虽然在心里偶尔也会浮现一下对对面这个女人的恶意意淫,但赵虎臣从来都是一个能够很好地克制自己的人。

    看着坐在对面没有丝毫所谓绅士风度如同风卷残云一样扫荡桌上饭菜的男人,韩书画忽然觉得轻松起来,无论如何,这样一个看似随便的男人比那些道貌岸然人模狗样的伪君子要可爱太多,因为做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而且火车上的食物实在不怎么招人待见,所以韩书画也拿起筷子吃饭,只是她的吃相要比赵虎臣好看太多。

    好说好感,韩书画还没有花痴到看上赵虎臣的地步,对于她这样温婉的女人而言感情上的冲动是永远都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而且她的理智足够克制感性,无论如何,他们两人都是两个世界的人,这一点不会变,起码短时间内是这样的。

    一顿饭的功夫,两人的对话不多,点菜,吃饭。

    饭后,韩书画习惯性地拿出自己的手帕,那是一张丝质的月白色淡蓝边纹手帕,极精巧,上面绣着一行小巧的字。

    赵虎臣的角度望去,正好能瞧见那上面的那一行字。

    “说一乘圆教,表清净了义,究竟圆满,微妙无上。”赵虎臣轻轻念叨。

    恰好,这声音被韩书画听见。

    “你信佛?”韩书画眨了眨眼睛,眼前这个年轻的男人不仅对国学很了解似乎在也涉猎到了佛学。

    “《妙法莲华经》是大乘佛教的最高教义经文之一,也是最被世人所熟知的一部经书,虽然大多数普通人只知其名不知其意,但相比其他的经书已经好了太多,我也不信佛,只是喜欢佛教中的某些学说。”赵虎臣微笑道,这话不假,正如师父所说的,传入中国的佛教在本质上已经被中国近千年的文化熏陶给融合了,现在的佛教实际上是受到中国传统思想所主导的一种教义,学佛能够世人宁静,这是师父让他学习佛学的初衷。

    相比道教太过纯粹神化的教义,赵虎臣更加喜欢比较容易接纳和迎合人类心里的佛学。

    联想到爷爷第一次见到自己在看经书时那一句极不屑的评价,赵虎臣的神情一暖之后便是细微的黯然。

    那句出自于赵老骥之口的评价是什么?没错,这位老人说佛教是坑蒙拐骗。

    韩书画能够察觉到对面这个年轻男人那细微的黯然,虽然不清楚是何缘由但出于女人的直觉她似乎能够察觉到这个男人有着许多别人想象不到的过往,轻轻喝了一口劣质的平价茶,韩书画没有去追问,一来,刚刚认识的两人关系还没有到那个可以探究过往的地步,二来,出于女人对自己的保护警觉,韩书画也不打算挖掘一个陌生男人的过往。

    手机铃声响起,韩书画微笑告罪,赵虎臣点点头,示意她自便,于是韩书画便拿着手机出了饭店。

    很快,韩书画就回来了,对坐在位置上的赵虎臣扬扬手机,笑道:“你的工作解决了哦,想不想知道我帮你找了一份什么工作?”

    “想必不会是清洁工和守门员之类的。”赵虎臣耸耸肩,很配合地微笑道。

    韩书画轻笑一声,对赵虎臣说:“你可真会想,我们也算是认识的朋友了,我怎么会让你去做那样的工作,我知道你的身手不错,所以打算介绍你去做人家的保镖,不过这可不是普通的保镖哦,我已经约了她到附近的一家茶座见面,算是你的应聘,我们走吧,先去等她。”

    “保镖?”赵虎臣讶然,他还真没想到韩书画会帮他找这样一个工作,实际上在工作这件事情上并没有对韩书画抱太大信心的赵虎臣还真没指望能够靠她找到工作,不过既来之则安之,联想到自己在火车上的表现都被这个女人看在眼底,赵虎臣也就释然,跟随她走出饭店。

    老明珠人大抵都知道衡山路有一家叫寒舍的茶坊,这家叫做寒舍的茶坊和同在衡山路的茶颜观舍以及画予名苑三家茶坊号称支起了明珠的半边茶文化,虽然这无从考究出处的话多少有些夸张的成分,但由此也可见衡山路这三家茶坊的地位。

    和许多的品牌一样,这三家毗邻在同一个地理位置上的茶吧都拥有各自不同的消费人群,明珠的文化名人喜欢去画予名苑,而这里也是一些高级商业会谈的首选地点,明珠的老人们,一些家底并不差的老人则喜欢去相对更安静的茶颜观舍,至于寒舍,则是像韩书画这样在明珠一群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小太子小公主们喜欢聚会的场所。

    韩书画和那名赵虎臣的神秘雇主约定的见面地点就在寒舍。

    韩书画是寒舍的常客,因此才来便有服务员迎上来。

    服务员们见到韩书画并不奇怪,实际上在高级茶坊,高级会所这样的地方做久了自然而然会接触到一些寻常人接触不到的圈子,例如寒舍的服务员就都认得韩书画,还有一批在明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年轻人。只是服务员见到韩书画身边的赵虎臣时这群见惯了“大人物”的服务员就有些惊愕了。

    第07章 诗经采薇

    赵虎臣身上的穿着算不得寒酸但也绝对和那些有资格出入寒舍这样的高级茶坊的客人有着天地之差,寻常的衣服,没有一点多余的用来显示身份的装饰,甚至还带着一个稍显得土气和滑稽的小布包,如果不是见韩书画的神态和这个年轻的男人显然认识的话服务员恐怕会以为赵虎臣走错了地方。

    无论如何,既然能够被韩书画这样的女人看重,那么寒舍当然拥有别家所不具有的品味和格调,即便是服务员也自然有素质得多,惊讶归惊讶,但如同小说中所说的服务员看不起客人这样的事情始终不可能在寒舍这样的茶坊上演,更何况,这年轻男人还是跟着韩书画一起来的。

    挑了一间寻常包厢,韩书画先将一本极精致的菜单递给赵虎臣,微笑道:“你喜欢喝什么茶?”

    赵虎臣翻开菜单,见到菜单底纹印的一副月下山寺的水印底图,便想到了“云浮山际掩禅院,月涌天心透客居。幽径不寒林影下,红袍味里夜可无”这首诗,合上菜单,道:“喝大红袍吧。”

    “你喜欢喝大红袍?”韩书画眼前一亮,她爷爷可是一名忠实的老茶迷,而她爷爷同样对大红袍情有独钟,在她的家里就有十克的武夷山大红袍母树纯种茶叶,如果要问韩书画家里那十克大红袍母树茶叶价值几何的话,在零六年之前,二十克纯种母树茶叶在明珠国际茶文化节上拍卖价格是十九点八万,而零六年之后,答案是无价。

    这种在零六年就被当地市政府禁采的纯种大红袍实际上已经被投保了超过一亿元的保险,虽然炒作武夷大红袍的嫌疑不可谓不重,但其珍贵是没有人能够否认的。“其实我只喝过白开水。”赵虎臣丝毫不觉得煞风景地随意道,这话不假,虽然在茶道方面颇有造诣的师娘会教他茶道方面的知识,但他还真的没有正儿八经地喝过所谓的中国十大名茶。

    一听这话,韩书画扑哧一笑,而在门口还未离开的服务员表情也有些古怪。

    进来给他们泡茶的是一名身穿青白底色旗袍的婉约美女,气质幽宁的女人双手熟练而极富观赏性地摆弄茶具,茶水从茶壶落入杯中的声音在安静的包厢内回荡,有这样的美女泡茶,就是这茶香仿佛都馥郁了许多。

    因为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两人都难免有些疲惫,因而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一时间,包厢内沉默了下来。

    衡山路外,道路两侧载满梧桐树,古老的建筑分布有秩,宁静的街道上发动机的轰鸣声由远及近,有经验的人一耳便能听出,这是顶级跑车引擎才能够发出来的声音!

    一辆火红色的跑车拉起无数路人的眼球招摇过市,带着一股发动机的低沉咆哮而旋风呼啸而过。

    明珠的顶级豪车不少,其中跑车更是富家子弟的最爱,而这辆车在明珠却是独一无二的,即便是全中国也没有几辆,因为它还未正式对外销售过,雷诺DEZIR,它的第一批成品车从流水线上下来以后被赠送给了对雷诺公司拥有重大贡献的人,而这辆车的主人是怎么弄到这辆车的其中的门道不为人所知,只是明珠年轻人的上层圈子都清楚,这辆车的主人实在不好惹。

    虽然白天的衡山路出来寻找乐趣的人并不多,但还是有很多潮男潮女们在附近徘徊,但凡是见到这辆外形极其拉风的跑车莫不侧目,羡慕者有之,嫉妒者有之。

    DEZIR在寒舍茶坊前缓缓停下,二十一寸的巨大轮胎支撑起这辆跑车的全部重量,缓缓停下之后欧意式上掀的车门打开,一个带着茶色墨镜的靓丽女孩从车上下来,随手将钥匙扔给了来泊车的服务员,她自己则走进了寒舍。

    “杨小姐,韩小姐在七号包厢等您。”一名女服务员走上前来礼貌带点不难察觉的巴结微笑道。

    女孩点点头应了一声,神情带着富家子弟自然而然的倨傲但也没有刻意的盛气凌然,甚至还有一抹礼节性的微笑。

    她找到七号包厢门也不敲就走了进去。

    包厢内,赵虎臣和韩书画正面对而坐,赵虎臣背对门,韩书画则正好能瞧见进门来的女孩。

    “采薇,你怎么才来。”韩书画站起身来,拉过一个劲地盯着赵虎臣打量的女孩顺便关上门,道。

    “你是不知道,我那辆新车可是标准的电池驱动零排放环保车,速度实在快不起来,虽然在明珠这种车比蚂蚁多的城市开开可以应付一下,但你催得那么急我也是力不从心。”女孩拿下了茶色的墨镜,坐到韩书画身边的她也终于正面见到了赵虎臣。

    没有传说中的一见倾心,什么王八之气,什么一见钟情,统统都没有。

    虽然赵虎臣很安静而且属于那种给人第一印象就拥有很强书卷气息的年轻人,但杨采薇看来,这男人就太平凡了。

    “书画,你在电话你说的人就是他呀?”碍于韩书画的面子杨采薇没有表现出不满来,但赵虎臣的形象实在和她想象中的保镖该有的魁梧冷酷相差太远太远,语气当然也有点失望。

    “虽然我没有见过你爸爸身边那几个所谓退役军人,但我相信他们在赵虎臣的手底下过不了几招。”韩书画当然听得出来杨采薇话语中的失望,只是微笑的她也不与好友针锋相对,只是柔和道。

    杨采薇眨了眨眼睛,又仔细地打量赵虎臣,她可是知道的,韩书画这位好友虽然向来不显山不露水但眼光高得出奇,想让她点头除非是真的让她很满意或者很欣赏,既然韩书画说了这句话,碍于好友的面子,杨采薇便对赵虎臣道:“你叫赵虎臣?”

    赵虎臣静静地点点头,手捧着茶杯,轻轻嗅一嗅,茶香四溢,实际上从杨采薇进门起便没有正儿八经地看过眼前这个很可能成为自己雇主的女孩一眼,赵虎臣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手中的茶杯上。

    无怪乎古人有洗尽古今人不倦,将至醉后岂堪夸的感慨。

    赵虎臣的风轻云淡在杨采薇看来就是毫无根据和理由的傲。

    “这个保镖,我收下了,工资一个月五千,包吃包住,但有一点,你要先回去给我老头子看过了才算是合格,因为我不喜欢他给我找的那些硬邦邦的木头保镖,之前我也不是没有想过随便找几个看起来像样点的去鱼目混珠但都被我老头子给看穿了,他们的下场基本都很惨,你敢不敢跟我回试?”杨采薇眯起眼睛,嬉笑道。

    她笑起来很可爱,两个圆圆的酒窝,还有那双眯起来就像是一双月牙般的眸子,闪烁着精灵的光芒,很讨人喜欢。

    “好。”赵虎臣不会不清楚一个月五千包吃包住是什么概念,没多想就答应下来。

    “你要是让我不满意的话我可会随时辞退你的,谁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虽然明珠这地方寸土寸金但这金子也不是随地就能够捡到,因此你想要拿到这份足以傲视一般白领的工资,可要好好地讨本小姐欢心。”杨采薇的语气很自然,带着富人该有的刻薄和因为地位差距而引发的自然冷漠,虽然不易察觉,却拒人于千里之外,不过无论如何,懂得拿出这份和颜悦色涵养的杨采薇比寻常恨不得天老大他老二的太子公主们显然高出一个境界。

    事已至此,韩书画放下茶杯,微笑道:“既然这样那就没我什么事了,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我也累的够呛,还要把一份报告交上去,我先走一步。”

    杨采薇惊讶地看着韩书画道:“你真是坐火车回来的?天啊,你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

    韩书画苦笑着摇摇头,又深深地望了赵虎臣一眼,对杨采薇半玩笑道:“采薇,他是我朋友。”

    杨采薇脸上的惊讶褪去,有些玩味地看了表情平静的赵虎臣一眼,真不知道这小子有什么神奇的魔力竟然让圈子内向来最神秘最不可接近的韩书画做到这份上,点点头,无奈道:“你放心,不看僧面看佛面,我知道。”

    虽然不知道韩书画出于什么目的,但赵虎臣还是感激地朝她点点头。

    对赵虎臣露出一个清淡的微笑,韩书画飘然而去。

    临走,韩书画没有问赵虎臣的联系方式同样也没有留下她的联系方式,虽然对这个年轻男人抱有一定程度上的欣赏但这并不意味着韩书画认为他们有深入发展的可能,适可而止的交际从来都是保持良好距离的最佳准则,这一点上,韩书画做得向来很好。

    门轻轻关上,包厢内就剩下了两个人。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总是容易让人想入非非,而且宁静的茶室包厢也足够点缀出这份原本容易被人忽略的暧昧,一开始还没觉得什么,时间一久,杨采薇就觉得有些尴尬,看看对面的赵虎臣,竟然还在风轻云淡地喝茶,一阵郁闷的杨采薇还真不知道这个保镖到底有没有搞清楚自己的定位。

    第08章 富贵人家的保镖

    “你和书画怎么认识的?”杨采薇决定找点话题避免尴尬,而八卦则是每个女人都潜藏的基因,因此这个话题足够引起她的兴趣。

    “在火车上认识的。”赵虎臣平静道。

    “有人非礼她,然后你仗义出手相助噼里啪啦打倒了那群坏人玩了一出漂亮的英雄救美?”杨采薇两眼发光,虽然她自己也觉得这个论调有些可笑。

    赵虎臣哭笑不得地摇头。

    “那么她就是对你一见钟情知道你就是她一直在等待的那个某男子而她也是你一直在等待的某女子,于是两人一拍即合就这样闪电式恋爱?”杨采薇越想越离谱,那小小的脑袋瓜中闪动着无数稀奇古怪的想法。

    “不是。”赵虎臣只好把火车上的遭遇大体上讲了一遍。

    听完整个过程,杨采薇才一副了然模样,上下打量着赵虎臣,好奇地问:“如果那时候那几个人没有顾及同伴而对你冲上来了,你怎么办?”

    “不会。”赵虎臣微笑摇摇头,语气虽然很轻,但却拥有不容置疑的自信。

    “为什么呢?没什么事情是绝对的哦。”杨采薇饶有兴趣道。

    “因为是在封闭的火车上,所以他们真的伤了人把事情闹大他们自己也跑不了,这一点天天在火车上讨饭吃的他们比普通人更加明白,如果放弃,那么最多就是以盗窃的罪名进看守所几个月就出来,如果伤了人,就是刑事犯罪,没有几年恐怕出不来。一般轮路到在火车上干这一行的人大抵都等不起这几年的时间,有牢饭吃兴许饿不死自己,但谁的背后没有个家人?”赵虎臣淡淡道。

    “可是那种情况下,你能冷静地考虑这么多吗?”杨采薇颇有些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意思。

    “思维惯性吧,不需要考虑,自然而然就了然于胸。”赵虎臣想了想,给出一个自己觉得合理的答案。

    “还挺得意。”杨采薇嘻嘻一笑,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站起来道:“跟我回去吧,今天就去见我老头子,希望你晚上不会出现在黄浦江底。”

    虽然寒舍茶坊没有所谓的会员制度,但杨采薇和韩书画这样的常客并不需要每一次都付账,她们只用签一个名字然后在月底自然会有人去银行划账,杨采薇签名之后走到茶坊外,等待服务员把车开过来的时候问赵虎臣:“会开车吗?”

    “不会。”赵虎臣摇摇头。

    “那可不行,你要在最短时间内学会开车,否则作为一个保镖还要我这个雇主天天开着车载你到处跑像什么样。”杨采薇翻了翻白眼,道。

    这功夫,服务员已经把车开过来,接过了钥匙,杨采薇示意赵虎臣上副驾驶。

    跨上车的时候,赵虎臣并不难察觉到身边过来泊车的男服务员那鄙夷加点羡慕的神色,但他并没有觉得不自然,穷不是罪过也不可耻,今天的他兴许要靠一个女人来养活自己但总有一天,他能够站在所有人的头顶看日出东方。

    赵虎臣见到这辆车的第一印象就是杨采薇的品味恐怕很独特,而且不喜欢从主流,事实上,这也是雷诺这个品牌给人的印象。

    概念车内的装饰自然极豪华,启动的时候甚至没有一点颤动感,车身平稳,四周的景物如同流水线一样急速倒退。

    “你来明珠是做什么的?”杨采薇撇过头看了一眼坐在旁边面色平静的赵虎臣,似乎从一开始这个年轻男人的表情就没有为什么而动荡过,一直都是这幅八风不动的沉静,和同龄人格格不入的表现让杨采薇对赵虎臣拥有起码的好奇感。

    “挣钱。”赵虎臣很老实地回答。

    “我还以为你会给出什么长篇大论呢,不过还好,你没有扯上什么理想,最受不了什么事情都上纲上线的人,虽然你这家伙话不多,但起码能让我不讨厌你的存在。”杨采薇笑道。

    “理想养活不了人,但现实却能杀死人,所以抛弃理想就成了一个跨入社会的人必须要做的第一件事情。”赵虎臣轻笑。

    “好像是活了多少年的老头子一样。”杨采薇将车驶出市中心,看了一眼赵虎臣,道。

    日本的东京湾,香港的浅水湾,纽约长岛,比弗利山,西雅图的华盛顿湖,悉尼的玫瑰湾都是极著名的国际顶级富人聚集区,而作为东方明珠的明珠,这座共和国的骄子城市和金融第一城自然拥有属于自己的富人区,例如佘山风景区,小陆家嘴的滨江豪宅区。而如今明珠真正被顶级富人所公认的富人区有两处,带着极其浓郁富贵气息的紫园以及带着官方色彩的佘山风景区,前者是明珠富人区的扛鼎之作,曾经以一套一点五亿元的天价别墅拉开了中国顶级富豪与所谓的某某省,某某市首富的差距。而后者,则是后来者居上,浓厚的官方背景为其增色不少,而例如盛大的陈天桥,以及已经落马的上任明珠首富周正毅都在这里拥有自己的房产。

    赵虎臣知道杨采薇这样处处透着一股子旧居人上的颐指气使味道的女孩不会简单,但也没有想到这个女孩的家竟然住在紫园。

    紫园西南方的一幢幽深别墅前,优越的地理位置让这幢别墅拥有极好的视野,而下车的赵虎臣一眼便能瞧出来无论是门口装饰的摆放还是花卉的设置都暗合风水,能够住在这里的人会请风水大师来看风水也并不奇怪了。

    “怎么着,震着了?”杨采薇趴在车顶上,手里把玩着精巧的钥匙环,饶有兴趣地看着正打量周围的赵虎臣。

    一个能够出入汤臣一品的人来到紫园自然也不会太惊讶,但一个刚从农村里出来甚至身上还拿着一个极土气的小布包的穷人来到紫园那么受到的冲击就不是一星半点了,杨采薇希望从赵虎臣那张宁静淡泊的脸上找到一点惊愕的神采来。

    “从未仇恨财富,但也未曾鄙夷贫穷的人才是心灵上的富有。”赵虎臣微笑着低声用一句话做出解释。

    杨采薇愣了愣,哼哼道:“心灵的富有?能当饭吃吗?”

    “不能,所以这个社会大多数人都在蒙昧着心灵去追求物质。”赵虎臣叹息道。

    杨采薇轻轻皱起眉头,还在回味那句话,别墅的门却已经被打开。

    开门的是一个老女人,虽然穿着干净却并不考究,保养得并不好的双手透露出这个女人被生活折磨的沧桑过往。

    “小姐回来了。”中年女人一脸热情的笑容,打开门先是奇怪地看了赵虎臣一眼,而后便对杨采薇道。

    “嗯,我爸在没?”杨采薇对中年女人道。

    “老爷在。”中年女人拿出两双拖鞋,赵虎臣换了鞋之后便跟在杨采薇的身后走向用金碧辉煌来形容也不为过的客厅。

    占地面具极大的客厅富丽堂皇,却并没有透着庸俗的味道,面对正门口,是一副巨大的字,几乎占据了整面墙的字上书“难得糊涂”四个字,极有气势同样也将整个充满了富贵气息的大厅注入一股令人耳目一新的文雅。

    谁说富人就一定是暴发户?

    要说这间屋子的主人没有几分文化底蕴,赵虎臣不信。

    “吴婶,这是我新找的保镖,你帮我泡杯茶来。”杨采薇的语气虽然客气却充满自然而然的指使,只是杨采薇没有觉得什么不妥而那叫吴婶的中年女人也没有任何不满,笑着点点头热情地哎了一声,这才转身离去。

    “你随便坐。我去找我爸。”杨采薇随意道,刚起身,又转头压低声音对赵虎臣道:“待会说话小心些,惹恼了老头子他真会把你扔进黄浦江的!”看她认真的神色不似做假,赵虎臣还没有说话她就急匆匆地跑上了楼。

    赵虎臣坐在沙发上,打量着周围的装修,二十年的生活都被封闭在那个小小赵家村的他自然没有接触过富人的生活,但坐在这里,他没有所谓的兴奋也没有太多激动,他没有觉得自己会飞黄腾达也不觉得自己会出人头地,即便是起初进入紫园时被周围极尽奢华的装饰所掀起的那点点波澜也一点一滴地被收归于平静。

    很快,叫吴婶的中年女人便端着一杯茶走上来,笑容客套,还带着一点莫名其妙的怜悯。

    “您喝茶。”吴婶并没有因为赵虎臣身上并不值钱的衣物和装扮便摆出脸色,依然笑容满面。

    “谢谢。”赵虎臣礼貌道。

    吴婶欲言又止,最后对赵虎臣问:“你真是来给小姐做保镖的吗?”

    赵虎臣不明所以,只是点头。

    “之前小姐也找过几个人来,都是和你差不多大的年轻人,但老爷都不中意他们,直接赶走都是轻的,因为这事小姐也没少让老爷骂,我劝你,等会最好小心一点。”吴婶犹豫一会,还是对赵虎臣语重心长道。

    兴许在她的眼中,这个出身显然不高的年轻男人不该为了这么一点事情丢掉性命。

    第09章 难得糊涂

    赵虎臣一愣,随即轻笑出来,认真地点点头,对吴婶道:“谢谢,我知道了。”

    目送吴婶离开,赵虎臣端着茶杯,轻轻喝一口茶,站起身来转身仔仔细细地打量着那“难得糊涂”四个大字。

    不同于许多附庸风雅刻意写的狂草来显示出主人的品味,这四个字是用工工整整的楷体缩写,字体端正,一笔一划痕迹清晰勾勒圆正,站在局外看整体,一股磅礴气势伴着无法忽视的儒雅文气迎面而来。

    “怎么样,看出点什么门道来了?”一个中年男人柔和的嗓音从楼上传下来,赵虎臣转过身,却见到一个身材中等,面容白净五官极有味道的中年男人正站在楼梯口望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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