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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跃:冷不要紧,我穿衣服多。
赵统军:你都穿啥衣服啊?
王跃:我穿一件喜玛拉雅衫。
赵统军:这衣服新鲜。
王跃:我脖子上扎着一条马尔带,裤子是毛里球丝的巴裤。
赵统军:届料子可真够新鲜的。
王跃:我头上还戴着乌克兰式的巴氏帽。
赵统军:干嘛戴那帽子啊?
王跃:那还不是为了保护我这两只尼泊耳呀?
赵统军:我靠,你这还长尼泊尔了。
王跃:当时我穿戴完了就坐着飞机出发了。
赵统军:啊?
王跃:下了飞机我又找了一艘船。
赵统军:啥船呀?
王跃:阿根艇。
赵统军:哇塞,这船可真够大的。
王跃:下了船我又骑马。
赵统军:什么马呀?
王跃:巴拿马呀。
赵统军:好么,这马也能骑。
王跃:下了马我又走了一段路。
赵统军:什么路?
王跃:奥丝路。
赵统军:那路好走吗?
王跃:不好走,都是北海道。
赵统军:嘿!
王跃:我又绕了很多新加坡。
赵统军:新加坡?
王跃:最后我就到了广岛。
赵统军:这就到广岛咧。
王跃:广岛四周都是水。
赵统军:那可不都是水嘛。
王跃:左边永定河,右边尼罗河,前边洞庭湖,后边是珠江。
赵统军:什么乱七八糟的。
王跃:那水里边有种奇怪的东西叫“爪畦”。
赵统军:那是什么东西啊?
王跃:是一种浑身长满了加尔各达而且叫的声音很怪的动物。
赵统军:都是怎么叫的呀?
王跃:古巴,古巴……。
赵统军:怎么叫古巴呀。
王跃:你别说,我听了那个害怕呀,就拼命往前跑。
赵统军:嘿!
王跃:我突然发现前边儿有一村庄。
赵统军:什么地方啊?
王跃:柬埔寨。
赵统军:好么,跑那儿去了。
王跃:前边还有一个城堡。
赵统军:什么城堡啊?
王跃:卢森堡。
赵统军:卢森堡啊。
王跃:我走进了卢森堡一看,两边一间一间的全是名古屋。
赵统军:都是房子呀。
王跃:房子建造得非常讲究。
赵统军:都怎么建的呀?
王跃:地上铺的都是比利石。
赵统军:比利石?
王跃:上面还铺了一层巴基斯毯呢。
赵统军:好家伙,可真够阔的。
王跃:那柱子一根根的全是克里木。
赵统军:啊?
王跃:墙上全抹的是安徽。
赵统军:那是什么灰呀?
王跃:房子上五颜六色的全是日内瓦。
赵统军:够豪华的。
王跃:波士墩上还有一凡蒂缸呐。
赵统军:那凡蒂缸是装什么的?
王跃:装花的呗。
赵统军:装啥花呀?
王跃:荷兰。
赵统军:这地方真够美的。
王跃:我一打听这就是我姨她们家。
赵统军:不用问,你姨肯定是一资本家呀。
王跃:我姨开过洪都拉丝。
赵统军:那是什么买卖?
王跃:大买卖。
赵统军:是呀,赶紧敲门去吧。
王跃:我上前去“咚咚咚”敲她的也门。
赵统军:也门?那叫家门。
王跃:他们全都出来欢迎我。
赵统军:都什么人呀?
王跃:我的几个表妹先出来的。
赵统军:你几个表妹都叫什么呀?
王跃:英格兰、波兰、米兰、北爱尔兰。
赵统军:好么,这几个表妹。
王跃:我那几个表哥也出来了。
赵统军:都是谁呀?
王跃:墨西哥、芝加哥、多巴哥、墨罗哥。
赵统军:好么,这四位。
王跃:他们用当地的方式欢迎我。
赵统军:什么仪式?
王跃:我哥哥都吹起了好望角。
赵统军:嘿。
王跃:我妹妹她们都敲起了开锣。
赵统军:开锣?
王跃:我姨亲自打起了曼鼓。
赵统军:好嘛。
王跃:我们一起唱起了圣地亚歌。
赵统军:嘿。
王跃:忽然我眼前一片慕尼黑。
赵统军:怎么了?
王跃:停电了。
赵统军:快点灯呀。
王跃:不行,那天缅甸。
赵统军:嘿!你说。
王跃:我妹妹赶紧拿了一根苏门达蜡。
赵统军:这蜡能行吗?
王跃:真正的名牌。
赵统军:什么呀?
王跃:希腊呀。
赵统军:啊?
王跃:点着了以后看见一片仰光。
赵统军:能亮堂点了。
王跃:屋里面摆着许多水果招待我。
赵统军:都有什么水果?
王跃:第一盘是刚果。
赵统军:能咬动吗?
王跃:好吃着呢。
赵统军:那尝尝吧。
王跃:拿起来我一咬,哎哟。
赵统军:怎么了?
]
王跃:咯着我的西班牙了。
赵统军:你嘴也太急了。
王跃:我吃第二盘吧。
赵统军:第二盘是什么?
王跃:第二盘是巴黎。
赵统军:啊?巴黎?什么味啊?
王跃:黎巴嫩。
赵统军:什么叫黎巴嫩呀?
王跃:我姨又给我拿了一盘当地的土特产。
赵统军:什么呀?
王跃:尼加拉瓜。
赵统军:哎,还真没吃过这种瓜。
王跃:太甜了,顺着我嘴角往外流密鲁。
赵统军:够馋的。
王跃:这时候我姨把我拉到餐厅让我吃饭。
赵统军:可真够享福的。
王跃:他们特地为我准备了几道菜。
赵统军:都什么菜呀?
王跃:一个香酥洛衫鸡,一个青蒸斯得哥尔蘑,一盘乌拉龟,一盘虾仁炒约旦。
赵统军:这几个菜呀。
王跃:我太爱吃呀,后来又吃饺子。
赵统军:吃多少?
王跃:十多个佛得饺,吃得我肚子蒙鼓蒙鼓的。
赵统军:蒙古跑那儿去了。
王跃:吃得我伸着脖子打了几个布拉格。
赵统军:谁让你吃那么多来着。
王跃:我吃多了睡不着觉了。
赵统军:活该呀你。
王跃:这时候外边儿刮起了珠穆朗玛风。
赵统军:这风可够大的。
王跃:我姨怕我冷叫保姆拿被来。
赵统军:保姆是谁啊?
王跃:达雷丝撒拉姆。当时就给我铺上了撒拉热窝。
赵统军:好大个被窝呀。
王跃:我进去后可真是里约热内炉呀,不一会儿我就出了一身阿富汗,还是睡不觉。
赵统军:怎么了?
王跃:我肚子疼呀。
赵统军:赶紧上厕所呀。
王跃:是啊,我跑去厕所一拉那澳门。
赵统军:啊?
王跃:里边儿有人。
赵统军:谁啊?
王跃:我伯父阿拉伯在里边儿呢。
赵统军:他说什么呀?
王跃:我出去,你再进来,咱俩伦蹲吧。
赵统军:啊啊?
这段相声配合得可真算是绝妙了,主任看得十分满意,其它班主任也看得出文艺评比冠军非俺班莫属了。俺们班任钟老师甚至都不知道俺们为了获得荣誉精心策划了这么多丰富多彩的文艺节目,套用作文语言讲,就叫做“心里边儿甭提多高兴了”。
忙完了各班级的文艺评比,紧接着就要迎来秋运会的开幕。这不算是俺们学生喜欢的节目,但是三天时间可以不用上课则是俺们乐意看到的。
当然,俺一直都会为经济问题头痛。比如说上次野营,俺只出了五块钱和几块鸡蛋饼,虽然弟兄们从没吃过鸡蛋饼,吃得挺高兴,俺心里却很过意不去。
秋运会开幕之前俺跟俺爷提过一些类似的话题,例如说学校里某重要活动要开始了,平均每个家庭赞助三到五十元不等,当然别人家是别人家,咱们家庭条件不同,适当就可以了。俺爷一边看报纸一边说:“开运动会了,零花钱还是得给你一点,反正中午也能让你们回家吃饭,到时候我给你五块钱零花钱。”
俺一听俺爷都放了这话,五块钱就些定住绝不会再有增长的可能性了,只好怏怏作罢。每次一有大型活动,俺就只能跟五块钱做消费斗争。俺并不是个爱花钱的人,很容易就能得到满足,但俺是个自尊心很强的孩子,最害怕的也并不是没有钱花,同学讥笑。相反地,同学们每当看到俺穷苦的时候,都会伸出援助之手,同情心油然而生,变向的激发了他们的善念,但这对俺是一种剌激。俺爷从来没考虑过俺的心情和感受,他不懂得俺面对同学和老师同情的时候,是感激还是难过,俺甚至觉得孤儿都是比较幸运的存在。
最终节 连载结束
最终节 连载结束
( 二十四 )
到了秋运会前一天晚上,俺奶一边掏出一些钱给俺一边说:“
你爷这几个月还没开支,退休金有时候几个月都不给发。现在家里没钱了,明天你还要开运动会。你爷每天给你一块二毛钱,明天能买瓶汽水,饿了就买个包米吃,中午回家来吃饭吧,别在学校里边儿,怪热的。”
俺心说俺爷可真会算帐,一天一块二,三天三块六,照他原来说的五块钱还省掉一块四毛钱。他可以大把大把的把钱洒出去打水漂,也不会多给他这个孙子一分钱,让他能像个正常的学生一样站在同学和老师面前学习和生活。
俺当时的一个想法是,把俺爷给俺的三块六毛钱攒起来,然后有一天走到他面前扔到他脸上说:“这钱我不要,留给你做棺材本吧!”
如果上面那件事情发生了,所有人首先会认为俺是个大逆不道的家伙,不懂得尊重老年人,不可救药了。幸好俺没那样做,因为俺得为俺的父母考虑,他们不在俺身边,俺不能给他们制造这么大的麻烦,后果毕竟可以先设想得出来。
俺收好一块两毛钱,然后到外面去走一圈。逛着逛着就逛到游戏厅了,不过俺只有一块二毛钱,买币玩都舍不得。幸好罗德鑫跟俺一样屡教不改,还敢来这地方混,也不怕他爹爹的炮拳铁脚再临幸身上,冒死前来打游戏,其勇气可嘉的程度直逼皇帝手下的忠臣冒死直谏。
有罗德鑫在,俺就不愁没得玩。果然,罗德鑫看见俺,给了俺一小摞币说:“今天痛快玩,反正这几天没什么作业,我爸也不管我了。”
俺接受老罗的意见,抛下所有思想包袱,痛快淋漓地打游戏。
待到运动会开始时,俺坐在位置上没事喊“加油”来发泄一下郁闷的心情。时不时的有家长请假过来给俺身边的同学送钱,怕他们不够花,该同学往往是钱花不掉了,不想要那么多,一直让家长们回去,拒不收钱。俺简直没法看那一幕场景。
王跃就坐在俺旁边,闲没事儿问俺:“你家给你多少钱?”
俺说:“三块六,多吧?”
王跃睁大眼睛看俺说:“一天三块六?不会吧?”
俺“呸呸呸”道:“你想乐死我呀?一天三块六不把我高兴坏了?”
王跃一指俺说:“你小子蒙我是不是?咋也不可能三天就给你三块六吧?”
俺说:“是啊,买的东西都替我安排好了。一天一瓶汽水,一根包米。”
“我靠,包米一块钱一根,汽水五毛钱一瓶,还差三毛钱咋办?”
“凉办呗,反正天还热。”
“拉倒吧你,想吃啥跟哥们说,哥们最近手头宽裕,请你吃大餐都不成问题。”
俺最怕听到这种话,一股莫名的凄凉从俺心底涌出来。
这时候突然听见俺姑叫俺的名字,俺忙回头看,俺姑就在座位后面跟俺招手,俺忙挤过去。
“小宝,你开运动会咋不跟我说呢?刚才上班忙也没空给你买东西了,这两瓶饮料你先拿着,姑再给你二十块钱,没事儿买点啥的。不够了再跟姑说。”
俺推托说:“不用了姑,有喝的就够了,中午反正是回家吃饭。”
俺姑把钱硬塞到俺手里说:“客气啥呀?给你你就拿着呗,你爷也没什么钱给你,以后有事就找老姑。”
俺一直念念不忘老姑当时对俺的态度,那是一个亲人正常对待非亲生子女的态度,问题不在于她给俺的钱有多少,最主要的是她让俺当时能在其他同学面前像一个正常学生那样抬起头做人。
有了俺姑的助力,俺总算可以在大伙儿面前继续活跃,可以跟兄弟们神侃一通。俺们这些可怜的学生一个个在烈日下装烤地瓜。像彭伟这样可能几年也不愿意洗一次澡的同志就更厉害了,汗臭脚臭指数一路狂飙,熏歪俺班和邻班一帮战友,彭大侠身边儿的女同学有的把书包放在腿上,鼻子放在书包上,看上去像是“思考者”,有的拿着手帕放在鼻子上“犹似琵琶半遮面”,后来觉得治标不治本,干脆离开原座位,站到后面去。
不到半个时辰,彭伟周围一丈方圆空无一人了。后来,钟老师见情况严重,过去跟彭伟说:“彭伟啊,你喜欢看运动会不?”
彭伟想想说:“还行吧。”
“那你家事儿多不?忙不忙?”
“还行吧,不算忙。”
“你家情况也不算太好,快农忙了。要不这几天运动会我放你假回去帮家里干活吧。”
“那行吗老师?”
“行,这晒着这么热,对身体也不好。回家吧,没事儿。”
“那老师我走啦?”
“嗯,去吧,跟你爸说我放你的假。”
“那,老师再见。”
看着彭伟远走,全班同学“耶”的叫起来,钟老师也松了口气。
俺们几个男生约好了借上厕所的机会从狗洞逃走去打游戏,本来商量好是三四个人一组轮流出去,每组出去一个半小时,但是男生们最后都出去了。包括卜枫和王麟这样平时不去打游戏的也都跟着慢慢出逃。
俺班男生除了李大鹏和有赛项的同学之外集体大逃亡,这件事情多多少少会造成一点不良影响,比如说先是被俺们班主任发现俺班“祖国山河一片红”,紧接又是年级主任觉得俺班男女搭配不对,过去和现在都不应该是以“娘子军”为主。最后还是校长问了年级主任一句:“哎,三年六班的‘护花使者’都哪儿去了?”
陈鹏长跑完一千五百米之后钟老师又给他一个任务,不是“寻找周杰伦”,也不是“拯救大兵瑞恩”,而是间接地进行班级人口普查,看看是不是真的有“人员失踪”这类情况发生。等待俺们的是“黎明前的黑暗”,迎接俺们的绝不是“黎明前的曙光”。
陈鹏一路神奔,累得像狗一样吐着舌头摊倒在罗德鑫怀里说:“
老师……老师叫你们回……,回去。”
罗德鑫使劲儿摇晃着陈鹏问:“咱的啦陈鹏?老师咋说的?老师发现啥啦?谁出卖咱们的?老陈鹏你没死吧?你说句话啊?”
陈鹏最后不耐烦地说:“你他妈让我喘口气!赶紧想怎么跟老师说吧。”
俺们这帮男生一个个小脸煞黄,都在想一个万全之策。
最后,卜枫想出一招说:“要不咱们有个人装病吧,老师问咱们哪儿去了,咱们就说谁谁谁中暑了,怕老师担心,这些男的就偷着给谁谁谁送医院去了,然后咱们出钱给谁谁谁买了香蕉水果啥的,老师还得表扬咱们做好人好事不留姓名。”
卢贵宾笑着说:“还真别说,变着法儿地往自已脸上贴金,这招咱可想不到。”
卜枫说:“怕啥,班里学习好的也都出来了,要光你们学习不好的出来说这话谁也不带信的,有我们在就没事了,老师咋也给咱们一点面子,肯定信。要不你说咋办?”
卢贵宾说:“我没觉着不好,现在就找个人装病吧,谁报名?”
“我!我!非我莫属……。”
搞到最后连陈鹏都想生病了,可惜这种情况只有他不能病。最后争病争得差点打起来。后来大家一致同意“钉钢锤”决定谁病。经过一轮激烈热闹的角逐,最后幸运者是严亮。
严亮高兴得大叫:“耶!!!是我病!”
记得有个笑话是那么说的:
某幸运抽奖活动,刮奖卡里面画着动物和家用电器。刮中家用电器者为“谢谢参与”。刮中动物驴的为中一等奖,刮中动物猪为中二等奖,刮中动物狗为中三等奖。由于中奖率颇高,时不时的能听见全场激动的叫喊:“我是驴!我是驴!”
“我是猪!猪呀!”
“我是狗!我是狗!”
“太好了!我也是畜牲呀!”
俺想严亮此时的状态,可以肯定他是驴。
后来俺们大部分男同学都返校了,只留下照顾“病人”的两位同学跟严亮一起在那边快乐。
回到学校后卜枫代替平时大家公认的“谎话成真”陈鹏发言说:“老师,严亮中暑晕了,我们几个商量一下就把他送医院去了。同学们都怕影响运动会,就没跟你说这事。”
钟老师平时很信得过卜枫,因为他学习好,从来都是班级前五名,所以钟老师丝毫没有怀疑的相信了他这番弥天小谎,还安慰俺们说:“嗯,你们都做得好,不过下次最好通知我一声,要不老师这边儿担心你们,要不是校长问的话我也不知道咱们班一下少了这么多同学。不过做好事的话我支持你们,好了,都回座位去吧。严亮没事吧?”
卜枫说:“王刚和赵统军在医院照顾他呢,没事儿老师,医生说打几个吊瓶就好了。”
钟老师这才放心地说:“那就好,今天放学你们男生谁转告他一下让他好好在家休息吧,不用参加运动会了。”
就这样,本次运动会最幸运的同学产生了,他就是——严亮!铛铛铛铛~~~~。
后两天时间,俺们都不敢再逃出去打游戏了,只能老老实实地在座位上吃东西喝东西,或者是拿吃不掉的零食偷着丢来丢去。反正比起上课来,运动会也是比较有趣的。
这几天运动会除了被曝晒之外一无所获,俺班总体运动细胞不如四班同学,所以获了个集体第二的名次。这种荣誉对咱们来说并不重要,不能当饭吃,不能当衣服穿,更不能玩,所以没啥用处。
秋运会之后,俺们立刻陷入期末紧急冲刺状态,距中考越来越近,连俺这种爱玩、好玩、想玩的同学也不得不耐心地想好好学习一段时间。但是家庭矛盾一日不解决,俺就没办法全力倾注心思放在这最重要的一次考试上。
期末考试之前,俺班仍然是多事之秋。卜枫和陈懂学因为什么乱七八糟的小事又干了一仗。最后卜枫以快、猛、狠等风格的打法胜出,陈懂学一哭之下决定告老师,但是等到俺们班主任上课时,陈懂学屁也没放一个,低头一动不动看着书。
陈懂学是个胆小的人,他一心想让老师注意到他并且主动地问候他有什么心事,这样他就可以借机告诉老师发生了什么事情。
陈懂学是个很被动的人,只能等老师问他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才敢和盘托出事情经过,但是这节课钟老师没注意到他。于是陈懂学又开始浑身爬了虱子一样地难受,左右的晃悠,晃悠到老师替他难受,最后发出警告:“陈懂学!上课注意点,别总动弹,后边儿同学看到你动来动去还学不学习啦?”
陈懂学欲言又止,他本来的打算是老师问他一声“懂学,怎么啦?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等等类似的话,这样他就有机会一气列出卜枫十几条大罪然后让老师将其正法(执行正规班级纪律法规)。但是事与愿违,钟老师把陈懂学讨人厌的一面看去了,陈懂学现在反倒没资本去整倒卜枫了。
卜枫比较了解陈懂学,看到这种状况,乐得跟个猴子一样。钟老师看到后提了一声:“卜枫!”
卜枫闭嘴擦擦喷出来的口水,低头接着笑一边假装着看书。
陈懂学没机会整治卜枫,就把情绪带到第二节化学课上去了。前文已述,化学老师不是个好惹的家伙。她可以一边很自然地讲着课一边看着陈懂学在那边咬着牙撕化学书,然后冷不丁儿(突然)地叫陈懂学回答问题,陈懂学当然回答不出来。
“到墙根上站着去。”化学老师说。
陈懂学不动,纹丝不动。
“我说到墙根儿上站着去!陈懂学,你没听见是吧?一会儿我跟你爸说去。”
陈懂学的爹,是三年级一二三班的物理老师,就算别的老师教育不了陈懂学,他爹总是能教育得了的。陈懂学害怕化学老师出此下策,一下慌了神,叫道:“凭啥呀?”
化学老师也火了,蹿上前来给陈懂学左右两个耳光说:“你说凭啥?我还教育不了你个小瘪三?”
陈懂学哭了,而且是带着一种想跟化学老师对抠(互搏)的冲动哭起来的。化学老师一边整整衣襟走回讲台上说:“你等着,我让你们老师好好教育教育你。”
陈懂学头一转看着窗外,不理会化学老师,随她怎么办。
这件事情最终引出了俺们下次班会的主题——批陈大会。
在“化学课事件”发生后两日的星期五下午第四节课,全班总结班会上,林婷站上讲台直接点题:“前两天化学课上陈懂学跟化学老师对抗的事情……。”
陈懂学“蹭”地站起身来:“谁跟她对抗了?”
林婷竖眉道:“没叫你站起来呢!坐下!”
陈懂学一边喘着粗气用力坐下。
林婷继续说:“化学老师告到钟老师那里了,这节课我们就针对陈懂学的一些问题进行讨论。陈懂学,站起来!”
陈懂学屁股还没坐热的功夫又站起来一次,一边踮着脚禁着鼻子冷板着脸,好像大家都不能把他怎样。
“大家对陈懂学的做法有什么意见现在都可以提出来,将来我们要怎么做。作为一个学生应该怎么样要求自己,陈懂学可以说是我们的一个反面教材,我希望大家通过对陈懂学行为的讨论提高自己的思想和道德的素养。”
陈懂学把林婷“通过对陈懂学行为的讨论提高自己的思想和道德的素养”的话听成了“借着贬低陈懂学抬高自己”的意思,心中不满立刻显露出来,一拳捶在桌子上,班里面至少有一小半是将来的“流氓后备”,哪个会怕他敲桌子砸自己腿?大家只能对陈懂学的行为还以爆笑。
卜枫首先站起来说:“要说陈懂学的事,我最有发言权了。”
陈懂学做了个很酷的转身,食指直指卜枫吼道:“你闭嘴!”
林婷又开始敲桌子:“陈懂学!你还有没有课堂纪律了?”
陈懂学脸拉得比黄瓜条还长,整个儿一愤青模样儿。
卜枫一边乐着看着陈懂学失态的模样,一边得意地说:“就说有一次我去陈懂学家吧,还是俺俩好的时候。那天我去他家玩,陈懂学在那边嗑瓜子,一开门看是我来了,让我在门口等一下,我还以为是干啥呢,他就趁那时候跑进屋把瓜子收起来了。等他叫我进屋,直接给我领他房间去了,让我在里边等一会儿。我等了半天还看不见他,就跑出去看,后来我听着他家大厅门后边儿啥东西‘嘎嘎嘎’的响,还以为是耗子呢,我拉开门一看,是陈懂学在后面偷着嗑瓜子……。”
这真是世纪末大揭露,全班同学真是中了“乐透彩”,一个个乐趴在桌子上半天没起来。
陈懂学的脸变得红里透紫,紫里泛青,整个儿一中毒迹象,恨不得把卜枫剁成一百多块,喂一百多种不同的动物让它们拉一百多种不同的屎出来才算解恨。
罗德鑫插入一件小事:“有一次我管(跟)陈懂学借橡皮,他说没有。不一会儿我看靳诗燕也跟他借橡皮,他文具盒里没有橡皮,从书包里翻出来三块,还跟人家说哪块香哪块好用。咱心说都是吃大米饭长大的,做人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听了罗德鑫讲的这个“色情”故事,俺班男生从爆笑转为咆哮,一个个都想上去痛扁陈懂学一阵子,看不出这小子比俺们更会给女生献殷勤。
陈鹏也站起来说:“我也来说个事,有一次我跟陈懂学到学校小操场玩。俺俩发现个蚂蚁窝,一开始我们看那些蚂蚁往洞里运大毛毛虫啥的东西。本来看着挺过瘾的,陈懂学不知道咋的忽然就这样‘喝’‘唔’‘呸’的一大口痰吐出去,把那蚂蚁洞给堵死了,完后他还嫌堵不住,又吐了好几口,给那蚂蚁洞全面封杀了。活着的蚂蚁也让他一顿踩给踩死了,连蚂蚁运的那个大毛毛虫也给踩出稀屎来了,哎呀我操,给我恶心坏了。”
全班同学听得都笑哭出来了,有的捶胸顿足的,有的边擦眼泪边流眼泪和哈喇子,更严重的是还有人边笑边放连环屁引发“特级笑应”。
除了陈懂学外,全班同学都笑得几乎中风,就连平时从来也不喜欢不笑的林婷也被传染得边笑边说:“陈鹏,你,说话,注意点。”
全班同学都要笑傻了的当口,陈懂学已经要气疯了,一边大喊着:“都别笑了!”
没有人同情陈懂学,因为他平时就不注意自己的行为会给自己带来这种结果,而且他直到现在还没意识到问题的症结到底是自己还是周围所有的人。
卜枫从来不怕陈懂学发疯,他又站起来说:“我再来谈谈学习吧。记得有一次月考,我物理考了95分,全班排第二。那时候陈懂学癫癫地跑我座旁边说‘卜枫,你物理考咋样?’我说‘还行吧,95分。’就看陈懂学捂着嘴在那边儿笑着说‘那你知不知道我考多少分?’,我知道他考98分,也不用那么跟我说吧?”
“哈哈哈……。”
全班又笑起来,陈懂学回身又对着卜枫发“一阳指”吼道:“我什么时候那么说来着?你撒谎!”
卜枫也针锋相对说:“对!你没说!是我说的行不?也不道哪条狗说自已98分来着。这年头狗讲人话也不稀奇。”
林婷敲着桌子说:“卜枫,上课怎么还骂人呐?”
卜枫哼哼说:“咱可没骂人,咱骂狗呢,反正陈懂学没跟我说过他98分,谁那么说过谁就是狗呗。”
陈懂学怒气汹涌地说:“冤枉我的就是狗!也不知道哪条狗冤枉我!”
卜枫一听陈懂学这样说反倒乐了:“哎,对,大家都听到了。咱们说的都是事实是吧?咱们也不反对狗给自己辩护对吧?咱班门上没贴着狗与陈懂学不得入内的牌子是不?咱班人与动物都能和平共处,不过也难保狗急跳墙咬人一口呀。”
陈懂学急火一上来“你!你!你!”地说个不停,半句话还不上嘴。
林婷一看这节班会成了“陈懂学隐私揭露以及批判大会”,闹到最后起不到教育全班的作用,反倒让全班同学敌视起陈懂学来了。她马上改变策略说:“大家静一静,好了,现在不要谈陈懂学的问题了。其实班上其他同学也一样有错误,不管哪个同学犯了什么错误,我还是希望大家能够帮助他及时改正。”
这时候严亮站起来说:“班长,那你说要是咱班女生谁在野营上偷看男生集体洗澡,你说咱们咋帮助她改正咧?”
俺们一听,这准是指野营那次几大帅哥(包括俺)的“穿帮事件”。
林婷皱眉道:“严亮你说话得有根据,这是课堂,不是玩的地方。”
严亮一脸无辜地说:“没有,我是说真事儿。上次野营的时候我和几个男生洗澡不小心让一个女生看着了,当时大伙儿身上都是全裸的,一丝不挂,树叶儿也没盖一片儿。那时候就那个女生全看着了,比如说那是杨霞吧,我是说比如说……。”
全班一听就明白咋回事儿了,因为严亮一边“比如说”,一边用眼睛斜视着他并排座位上的杨霞,就算不明白的也让他表演明白了。杨霞毫无反应,从她脸上看不出表情,因为她一旦起身跟严亮对质,俺们当日的受害者肯定集体起立损她一顿让她以后做不起人,这种后果是她不乐意看到的,从这一点上看,杨霞比陈懂学聪明多了。
林婷不可能管跟班级或是学习以外的事情,她当即说道:“这些事情我管不着,以后别再课堂上提这些无聊的事情!”
卜枫跷起二朗腿说:“班长不给咱做主,不如回家烤地瓜。”
林婷拿起教鞭指着卜枫说:“卜枫!上课呢!”
卜枫也指着林婷说:“班长的嘴大得跟个马桶似地。”
全班又被逗乐了。
林婷一气之下跑出班级,卜枫这下子慌了,他生怕林婷找老师。别人说找老师到动真格时不一定就敢去找,林婷从来都是说找就找,该出手时不缩手,所以卜枫慌了。
五分钟后林婷又回来了,她指着卜枫说:“卜枫!你要是再搅乱课堂纪律就给你告诉老师!”
卜枫这才松了口气说:“不敢了。”
本次班会之后,全班同学的关系又起了一些变化,除了陈懂学变得更孤僻更古怪之外,男生们做事都更齐心更有凝聚力了。大家开始买笔记本做同学录,每个人都请班级里的同学在笔记本上给自已写一些东西。
俺是唯一没有买同学录的一位同学,所以直到今天,俺还没有联系过初中时代的任何一位同学(包括俺喜欢的、憎恶的、亲近的、鄙视的、拜过兄弟的,一起做过案的),也没有他们的联系方式,因此俺对那一段时光特别怀念,因此就有了这本《灿烂年华》。
当然同学之间也难免有点纠纷,比如说经济上的、社会上的、男女关系上的、家庭上的种种问题都会引发两人间的口角。
罗德鑫和卢贵宾这对老冤家有事儿没事儿吵起来就让俺来评理。俺就拿那次“兵捉贼”事件来做例子吧,看看这两位仁兄是如何因为鸡毛蒜皮事闹得脸红脖子粗的。
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既然谈到月,古人有云:月上柳捎头,人约黄昏后。届俩鸟人约好了六点钟去游戏厅打《恐龙岛》,结果罗德鑫骗他爹说是到卢贵宾家写作业,五点半还不到就先到游戏厅开始疯狂。糟糕的是罗德鑫的爹没有受骗,在后边儿跟着罗德鑫去游戏厅。就等罗德鑫刚投下一个币没等选好人的当口儿,罗爹像揪小鸡似地一把就把罗德鑫蒿(向上拉)起来,提喽(提)着罗德鑫的耳朵一边给他施加“冲天炮”、“狂擂拳”“左右开光掌”等招数,罗德鑫还没来得及通知卢贵宾就已经被收拾掉了。
另一方面,卢贵宾是准时去游戏厅的,因为卢贵宾的爸听说他老跟罗德鑫来往。自家的孩子永远都是别家的孩子带坏的,这是做父母的习惯性推论,所以卢爹认为卢贵宾要是去游戏厅之类的地方那准是被罗德鑫怂恿的。因此卢爹“勾结”了罗爹准找机会逮到两人做案后就地执行家法,罗爹已经成功的逮到罗德鑫“作案”的证据了。
可惜卢贵宾是个精明的人,他出家不到十分钟就发现已经被跟踪了。于是卢贵宾将计就计一个人遛达着逛街、逛学校、逛公园、逛商店、踩马路,等到卢贵宾把自己的爹遛得差不多了,就顺便来到罗德鑫家假装找罗德鑫。没想到罗德鑫那时候已经五眼青满头大包,其状惨不忍睹。卢贵宾憋不住笑最后真的就笑起来了。
罗德鑫大吼一声:“滚!”
因为一个“滚”字,罗德鑫又被他爹揍了一顿,而卢贵宾也知道去游戏厅不是明智的选择,于是他躲过了一劫。
等到上学的时候,卢贵宾还跟同学们讲:“罗德鑫昨天让他爸给消了,满头大包。”
张相国问:“咋回事儿呀?”
卢贵宾说:“这小子不学好呗,打游戏不注意观察他爹,给逮住了,就地开皮,他也挺扛揍的,俩小时愣没给他消趴下。”
陈鹏都不得不佩服地说:“是吗?那他也真厉害呀,谁消我俩小时我有没有命都不知道呢,不可能不趴下。”
卢贵宾“靠”了声说:“绑树上揍的。”
同学们哈哈大笑,不过那些话刚好被鼻青脸肿的罗德鑫听见了。于是届俩人跑到俺座旁边开始对吵,而且每句话都不涉及他们彼此,只跟俺沾边。
罗德鑫:“老刘,我跟你说,昨天我让我爸揍了,你知道为啥不?”
俺:“不知道哇?咋整的?”
罗德鑫:“就因为某某人没告诉我我爸那天也去游戏厅,结果就挨消了呗。”
卢贵宾:“老刘你评评理,某某人跟我约好了六点去游戏厅。结果人家那天提前了,他爹就来了个‘棒打出头鸟’。我让你早露头,‘咯嚓’一棍子就消脑瓜子上了,这鸟就给消傻B了。到最后人家怨我,说我没警告他那疙瘩蹲着一杆枪。我寻思要不是某某傻B提前去被消了,整不好连我也中弹了,我爹再端杆枪照我屁股上一枪说‘伙计,死个吧’,你说我好受不?”
俺被卢贵宾逗乐了,一边说:“这事我也不好评理,你俩各有千秋对吧?”
罗德鑫不服气说:“老刘,是兄弟的都应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对吧?不应该像某某人蹲旮旯里边儿看笑话你说对吧?”
卢贵宾把俺脑袋扳对着他的脸说:“哎,老刘,咱可没干那种事。某某人要是挨了别人揍你说咱能不管吗?要是挨他爹消,咱们敢去打他爹吗?”
罗德鑫又学着卢贵宾把俺脑袋扳回去说:“老刘,咱又没叫某某人打咱爹,咱只是对某某人看咱挨揍还在那边儿笑表示不满,你说他个幸灾乐祸的王八蛋噢,你说他是不是人?”
卢贵宾又把俺脑袋扳对着他的脸说:“哎,老刘,要是你看见某某人的脸打得跟个大饼子似地你能不笑吗?是个人他就得笑。”
罗德鑫又扳转回俺的头说:“老刘,你说笑归笑,要是笑得跟个汉奸似地谁不讨厌啊?某某人要是不为他的笑道歉,咱跟某某人的关系就此玩完。”
卢贵宾又想扳俺脑袋,俺立刻挡住他的手,两眼一对说:“行了,你们看我都成植物人儿了。”
后来不出三天,卢贵宾和罗德鑫又粘在一起像啥也没发生过一样。
其实俺班同学还是很团结的,无论是多大的仇恨,在即将分开的这一段时间都化解开了。这就像经历生离死别的一个过程,让俺们发现校园生活总是美好的,当身边的人和事物逐渐模糊的一刹那间,你才能进行理智的思考和判断。班级即家庭,我们都是家庭中的一份子。
中考在城里的学校进行,俺们全三年级的人马都要在考试前一天就住到城里的旅馆去。要安排整个三年级的住宿是很麻烦的,俺们年级主任提前到城里去给俺们定好了房间,三天时间每人要交五十元,更严重的是伙食费要自理。
俺在城里上过学,知道三天九顿饭最省的吃法要不到十块钱。但是俺们全年级在这三天带的钱,用总钱数除以人数,平均每人要超过八十元。
整个中学时光,最让俺不敢想起不敢提起的事情就是跟经济挂钩的事情。中考需要花费很大一笔钱,这对俺来说实在是很可怕的一件事情,因为俺都不知道怎么跟俺爷开口说这个事情,俺家情况完全不比一般家庭来得乐观。但是俺再怎么想,这事情始终还是要说的。
俺在屋子里反复转悠了很久才说出口:“爷,中考我们都到城里去考试,三天住宿费用要交五十块钱。”
俺爷都要跳起来了:“什么?干啥交那么钱啊?这他妈学校,疯了。”
俺心想要说一块说了吧,就鼓足勇气说:“学生伙食费还得自己带。“
“啊?那还得交多少钱呐?”
“可能最少也得八十块吧。”
“不交。愿咋咋的,这学校念不念也没啥关系。”
俺爷一气之下可能都忘了中考是啥考试了。
俺躺在炕上抬头看着糊满报纸的棚子(天花板),一句话也不说,眼泪就顺着眼角向下滑落,用力一挤,两滴泪水“啪哒”一声,同时打在炕上散泛成水花。
差不多暗自流泪半个多小时,俺爷终于借着电视节目缓了气,想想可能毕竟是最后一次考试,就说:“钱什么时候交?”
俺一下从炕上坐起来说:“明天早晨交。”
俺爷眼睛一直没离开电视说:“五十块钱宿舍费明天先交,考试那三天伙食费一天给你十块钱。以前上学时候中午都是一块二毛钱,这回还能剩点,剩钱别乱花,留着坐车上你妈那儿去吧。”
俺冷笑着躺回炕上不再说话了。
第二天俺带着俺爷给的宿费上交,全班同学都在讨论家里边儿给拿了多少钱。俺想他们考试都没有后顾之忧了,俺还得为自己的伙食犯愁。连俺班最困难的住宿生都有家里面为他挤出来的八十块钱,俺却只能算计着怎么让一顿饭平均在三块钱左右,比终考的代数还让俺烦恼的问题。俺更担心一个问题,因为上次运动会俺爷答应俺给五块钱,实际上他又算计着怎么能给俺最少,后来不就是给了俺一天一块二么?这次恐怕也会是这种结果,三十块钱还要算计着怎么能再往少了抠点出去。
无论俺担心什么问题,那迟早是要发生的,只要尽早有接受一切后果的心理准备,就能将痛苦的程度减到最低。俺决定接受这个事实,俺甚至都已经想到自己在没有一分钱的情况下可以怎么样熬过这三天。
当天下午,俺姑又来找俺问:“我听你爷说了。中考伙食费你们班一般带多少钱?”
俺想了想说:“有八十的,有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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