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点击/收藏到桌面
的。
郁深流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不会愚蠢到做出这样的选择。相反,因为家世,他有着白手起家的人所没有的优势——反正那个黑老大是整个西蜀省的一霸,而不仅仅是锦城市的,那么,只要走上层路线,从更高层的力量向下支派,然后不在锦城市发动。换个地方,让当地的相关部门接手的话,相对而言,锦城市这边想要插手的可能性不就变小了很多吗?到底郁家也算是个政治大家族,也是有着自己的派系的。有这种好处,让自己派系的人得到不是更好吗?毕竟,虽然郁深流已经确定是郁家下一代的掌权人了,但以他的年纪来说,还需要历练才行呢,他也需要在其他人面前证明自己的能力,表明自己的确能够领导这些人才是。
考虑好得失之后,郁深流拿起了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
“喂,杨叔?”标准的假笑在话出口的时候就挂在了脸上,倒不是对电话那头的人有什么偏见,仅仅是因为对方也是官员,于是习惯性地就摆出了这样的表情。
“是,我是郁深流。”
“我能犯什么事啊,其实我是给您送功劳来的。”
“嗯,事情有点复杂,是这样的。您知道我家陈圆吧?”
“对,就是那个著名的‘半仙’。”
听着电话那头说了什么,郁深流眼底露出温和的光,他点点头,“嗯,嗯,我知道,我怎么可能对他不好呢?”
对话继续,他的表情变得有点无奈,“我当然是认真的,而且现在的情况是人家看不上我,我死皮赖脸地蹭着人家呢。”
也不知道那边的人说了什么东西,郁深流忍不住假咳两声掩饰自己的些许尴尬,然后才转移话题:“呃,经验传授就不用了,我们还是继续说正事吧。”
接着,他的态度开始严肃起来,将自己知道的情况一一道出:“是这样的。其实最近这个消息也应该传得到处都是了才对。我家圆圆和另外一位玄学大师的关系不是很好,两个人之间有些矛盾。而且,很多人都知道其实是因为对方的人品有点问题的缘故。”
“嗯,就是周勤。他在玉垒市那座广场的问题处理上就没有做对,我这边的消息是,国务玄学顾问的选拔已经将他排除在了候选人之外了,不过他自己还不清楚这件事,耀武扬威得意得很呢。”
“这件事和周勤有关系,不是我在为了圆圆落井下石。”
“简单而言,主要事件和两个人有关。一个是在西蜀省纵横多年的那位黑老大,杨叔知道吧?那个很不守规矩,缺老师抓不住他把柄的家伙。另一个是这个家伙手底下才起来的,想要洗白的后起之秀。”
“对,基本上就是双防互相争斗的问题。这两个人,都在圆圆那里去过。似乎最近他们的竞争已经白热化了。这种内讧的时候,正好是我们可以介入的最佳时期。关键在于,圆圆告诉我,最后的结果应该是那个后起之秀占据优势,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圆圆帮我看过的,那个后起之秀倒是不错,应该可以压住场子,而且不会做太过分的事情,所以如果保下他的话,对维持西蜀省的环境有好处,倒是比粗暴地彻底消灭好得多。但是那个黑老大的话,不处理就不好办了,关键是这个人还和周勤扯在一起,应该是周勤罔顾了圆圆他们行内的一些规则,乱来了。”
“您这么说也没错,我当然有私心。难道我不帮我的人还去管那个周勤如何?更何况他确实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圆圆早就说了,就算没人插手,以周勤的做派,这件事上他怎么都得栽了。我不过就说了两句实话让杨叔注意一下,不要冤枉一个好人,也别放过一个坏人而已。”
“啊,那就谢谢杨叔了。”
“让圆圆过来帮忙吗?这个……”想了想,郁深流有点不舍。他到现在为止,最多就是亲吻过对方没有被推开而已,以陈圆那种被动的习惯,要是稍微有一段时间不跟着,说不准一段时间来的努力就要白费了?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看穿了郁深流的心思,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六个字:“国务玄学顾问。”
郁深流沉默了一下。的确,国务玄学顾问这个职位,可不是能力特别超群就能够担当的。就好像周勤因为偏袒而被排除出了候选人一样,太过清高出尘的人不会被选择,因为他们缺少爱国情怀;太重利益的人也不会被选择,谁知道会不会被收买?没有政治敏感度的,缺少一定背景的,说话故弄玄虚的,全都不会被选择。这个职位几乎相当于古代的国师没错,但是想要真正成为国务玄学顾问,绝非一件简单的事情。
郁深流当然知道陈圆对这个职位的兴趣,他也支持陈圆。毕竟他出身不同常人,虽然自信不会有人敢来干涉他的婚姻,但私底下的各种议论是无法禁止的,如果陈圆达到那个位置的话,很多话就不会有人敢说了。
两相权衡,即使内心存在自私的想要独占的情绪,郁深流最后还是叹了口气,回答对方:“我知道了,我会告诉圆圆的。”
“得了,别低落了。像他这样的玄学大师,我们也不可能随便带到犄角旮旯的地方去。现在的情况这么清楚,程序原因不能让他回去,但基本上也不过就是让他在省政府这边提供一些信息而已。最多就是发动的时候需要到下面的县市去。你又不是不能到省政府这边来。”
再度叹了一口气,郁深流还是叮嘱了一句:“我知道了,不管怎么样,杨叔还是帮我看顾一下圆圆吧,不然我真的不放心。”
“好,好,没问题,就是我照顾不好人,你阿姨不是也在吗?放心好了!”
“好吧,那就这样,我之后会和圆圆说的,最多两天之间内,我送他过来。事情就拜托您了。”
终于结束通话,郁深流有些头痛地想着,等到陈圆真的到省政府那边去了之后自己要怎么见缝插针地过去看他呢?不管用什么理由,总是跑到省政府去,在别人的眼里也会显得非常不知进退吧。
在这种自己还忙着步步紧逼,想要让圆圆慢慢习惯自己,好不容易有了点进步的时候,却非要先暂缓攻势的情况还真是让人头痛。
然而,这或许也是有好处的?毕竟,如果是以自己的方式进行的话,指不定到了最后,圆圆心里都是茫然的,是否对自己存在情感还是另一回事。
郁深流非常清楚自己所想要的东西并不是对方的迷惑或者茫然,而是真真切切存在的情感。潜移默化步步紧逼之后是能够拉近彼此的距离,但是那得到的,很大程度上都可能仅仅是习惯之后的宽容,而不是他所期待的那种感情之下的回应。
突然就觉得自己很贪心。之前仅仅是希望对方能够容忍自己靠近一些,然后想要肢体的接触,想要更甘美的碰触,在得到了之后,却又开始奢求更多。
然而却没有任何一丝想要反省的感觉。就是执拗的想要占有,想要得到,这样浓烈的情感出现在他的身上,还真是奇怪。
算了,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了,他距离自己的目标还差得远呢。还是先把最近的事情处理好了再说,再怎么说,圆圆不是都主动告诉自己一些东西来帮助自己了吗?其实他也不仅仅只是宽容而已吧?
作者有话要说:芋头其实真的是非常非常喜欢圆圆的。有的时候,不当面说出口的东西不代表它不存在。想想那个故事吧……爱你甚过爱盐,这样糟糕的比喻,隐藏的是真心。我心目中的芋头,是个会在圆圆不知道的地方默默帮对方做很多事情,尊重,理解,信任圆圆的人。喜欢你就欺负你这种模式,是我最讨厌的模式之一==
95、愿卿展翼自在天地
这种感觉,有点像是结成了战略合作伙伴?
被郁深流送到省政府的时候,陈圆这样想着。他才帮郁深流出了个主意想让他更快积累政绩,接着郁深流就给自己安排另一个机会来提升在所有国务玄学顾问的候选人中的地位的机会。颇有些礼尚往来的体会,但是陈圆在内心深处并不觉得这样的情况适用于礼尚往来。
应该,没有那么疏远?礼尚往来之类的说法,显得太过冷淡了,像是陌生人或者仅仅是利益交换的关系一样。
出于一种似乎有些危险的直觉,陈圆并没有顺着这个思路向下思考。作为司机的郁深流刚刚把车停下,接着就转过头来看向他。
“怎么了?”一转头就看见圆圆正盯着自己看,难道是身上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郁深流一边问,一边下意识地扫视自己的衣着打扮,却没有发现什么不对。
“没什么。”下意识地不想说自己刚才在思索的东西,陈圆不大自在地别开脸,然后打开车门下了车。
郁深流耸耸肩,熄火,下车,然后带着陈圆往省政府里面走,一边走一边小声向陈圆交代:
“杨叔是西蜀省的副省长,不过按照他的年纪,如果没有特别的情况的话,基本上他的路已经走到头了,也就是个混日子等着退休的处境。不过,有功劳的话他肯定很乐意,这可决定着他退休之后是个什么待遇。”
陈圆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实际上他并不是非常了解官场中间那些弯弯绕,反正他知道,自己只要和官员们保持不远不近超然一点的关系,基本就不用担心什么问题了。陈圆真正了解官场还是在认识郁深流之后的事情,各种明暗的规则,条条道道,即使他没有主动去了解,但是既然在郁深流身边,自然就了解了这些问题。
说到底,陈圆还想着试一试能否担任那个国务玄学顾问的职位呢,既然有这样的想法的话,接触政治之类的问题就是必然的了。要是没有郁深流在旁边看着,他还真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做。
跟着郁深流一路走到了杨副省长的办公室,对于身旁投射过来的各色目光,陈圆倒是显得泰然自若。
进门之后,郁深流先打了个招呼:“杨叔。”
办公室内显得意气风发的中年男人在办公桌后站了起来,说:“一大早就等着你们来,小郁,这位就是陈圆陈大师了吧?”
杨副省长的口气显得熟稔而世故,然而听到对方叫郁深流作“小郁”的时候,陈圆不由觉得好笑起来。还真是很难把郁深流和这个称呼联系在一起呢,总是听人说着郁市长之类的称呼,最多就是霍家姐弟叫的舅舅加上自己直呼其名,突然有人以长辈似的口吻这样称呼郁深流,着实有些不习惯。更况且,就算用“小”加上姓氏来称呼下级是政府部门的习惯,但谁让郁深流的姓氏这么有趣,听上去就好像在叫一个宫女或者丫鬟之类的人的名字呢?郁深流和宫女丫鬟?越想越是让人觉得好笑,甚至于陈圆嘴角忍不住流露点滴弧度。
走神是走神,陈圆并没有忘记应该有的礼节。他冲着杨副省长点头致意,倒没有说话。这个时候这才是最佳的选择,对对方太过热情就像是谄媚了,混玄学这一行的,其实对世俗的身份地位并不在意,如果因为这样的地位高下而改变自己的态度的话,就不对了。而另一方面,毕竟是生活在这样的世界,对杨副省长太过冷淡也是不对的。这位还勉强算是郁深流的长辈,最底线的,陈圆是要给郁深流面子的。就是为难其他人,陈圆也不会让郁深流为难。
和陈圆从前所在的世界不同,杨副省长也算是见过类似陈圆这样的人的一贯做派的,对于这种带着疏离的礼仪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就是一般的算命师,也多得是眼睛放在头顶上,根本不正眼看人的人呢,陈圆现在的表现,已经显得很亲和了。
似乎是因为郁深流的缘故,所以被厚待了啊。杨副省长转动着心思,然后冲着陈圆也点点头,方才对郁深流说:“小郁也该去市政了吧?陈大师就交给我这边,你放心好了。”
这就赶人了?郁深流有些不甘不愿地望了陈圆一眼,好几天不能见面啊,甚至为了保密,电话都不能通。
陈圆在同时也看着郁深流。他这才是和杨副省长第一次见面,一句话都还没说呢,这么不熟,就让他一个人在这里,感觉总是不大安心。
片刻的对视之后,郁深流对陈圆的眼神了然于心。他有些窃喜于对方对自己的以来,然而虽然心下不舍,他却知道即使不舍,他也不能这么黏糊着对方。到底将来陈圆还会遇到这样的情况,他能够帮陈圆解决一次,两次,却不可能每一次都解决,所以,这种时候还是让陈圆自己处理吧。
“那么我就把圆圆托付给您了。”郁深流躬身一礼,然后转过头看了陈圆一眼,上前半步,伸手一揽,同时低头,精准地将自己的嘴唇和陈圆的叠合。
柔软的唇肉在双方牙齿之间被挤压贴合,郁深流感觉到的不是以往些许的僵硬和抗拒,这一次他的突然袭击,得到的是非常轻微的主动和迎合。若有若无,有些压抑,却明明白白并不是逆来顺受的动作。郁深流甚至来不及欣喜,他试探地将舌头探出,在他所亲吻的唇瓣上轻轻□。很轻,就好像是一只蝴蝶轻巧地停留又飞走,一点点碰触让人心里发痒。不是让人焦躁难过的那种痒,而是一点点,勾得人不安的那种痒。
而得到的回应,依旧没有抗拒,甚至那两瓣唇轻微地展开了。于是灵活如蛇的舌头顺势而入,从牙齿之间向前,碰到了它那有些瑟缩的同类。
就在舌尖碰触到对方的同时,郁深流终于感觉到了陈圆的抗拒。他被推开了。
陈圆斜眼睨了他一下,然后把头转了过去,心里暗自啐着郁深流得寸进尺的动作,却觉得脸颊有些发烫。作为电灯泡的杨副省长,此时正拿着一张文件,似乎在认真研究,根本没注意到刚才发生的事情一样。郁深流忍不住扬起了笑容,耸耸肩。
想着临别一吻,结果居然有意外惊喜啊。
“咳,杨叔,那我回去了。圆圆,过几天我来接你。”丢下最后一句话,郁深流果断地转身,走出办公室。
办公室里,陈圆和杨副省长面面相觑。
杨副省长先是冲着陈圆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然后很快整理神色,正经起来,“陈大师,这个,情况你也算清楚。这几天就拜托你提供情报了。关于他们那个组织的情况还有可能发生的问题,都需要你帮忙啊。”毕竟杨副省长算是长辈,所以在称呼陈圆的时候,虽然还是叫他大师,却没有用您之类的敬称。
虽然那个笑容让陈圆觉得挺不自在的,但是既然说到正事,就不应该再扭捏了。他提起手里拿着的包,接着才说出到这里来以后的第一句话:“嗯,我带了各种工具过来。不过如果能够设法得到对方身上或者身边的物件的话,应该能够得到更加准确的结果。另外,我需要一间清静的房间。”
“好的,没问题,这些都会为你准备好。”杨副省长立刻答应下来,然后拿起桌上的一张纸,扫视一眼之后才说:“根据我们这边的需要,还要请陈大师先把帮会那边会发生的事情的大致规律概括出来。此外,根据之前的计划,我们要贤找到一个切入点,在除去锦城市下属的城市之外,找到可以顺藤摸瓜最后找到最高层的那几位的另外一座城市——当然,最好是有限的几座城市里面的。”
“那我先来推算一下城市吧。”事有轻重缓急,先一步得到一个介入本次事件的引子是最重要的。陈圆当即作出了判断。
“总之,就交给你了。”杨副省长点点头,拿起桌子上的电话,叫了秘书进来,然后向秘书交代:“带陈大师到之前准备好的地方去,之前安排好照顾陈大师的人已经等在那里了吧?”
一番交代之后,陈圆跟着杨副省长的秘书到了之前就为他准备好的办公场所。这是相对封闭的一座招待所,毕竟这一次陈圆要做的是需要保密的,不然郁深流也不会不能跟着过来了,这是纪律问题。
“之前的时候,郁市长已经把您的生活用品送过来了,检查之后已经送入了招待所里。我们已经安排了专人负责您的生活,这几天时间里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请直接向他要求。此外,如果有什么线索,因为杨省长可能有其他事情的缘故,请直接通知我。我们安排的那个人那里就有我的联系方式。另外,在这几天内,请您尽可能不要离开招待所,毕竟事情比较大,我们需要为您的安全负责。”在路上,秘书向陈圆交代着各种注意事项。
到了招待所之后,秘书将一个面目干净的青年介绍给陈圆:“这是小韩,这几天负责您生活的人。”
看见这个姓韩的年轻人的时候,陈圆突然觉得有点……古怪?
96、恶趣上心笔仙诈人
从传统文化的角度来描绘玄学,通常会得到的结论是,这门学科是华夏诸民的世界观的集合。至于玄学为什么能够描绘未来的样子或者一个人的命运,却没办法说出个所以然来。
而从科学的角度来思考这个问题,当然前提是并不武断地将科学无法解释的其他东西都斥为装神弄鬼的话,一个结论可以轻松地得出。实际上,玄学是我们的祖先在长期的生活中,总结出的一种到目前为止尚不能以科学方式确切描述的规律。就像是算命,不也是要预先得到一部分信息——无论是摸骨,问八字或者别的什么,总要得到和要算的人有关的一部分信息之后,才能推断这个人的命运吗?说到底,只是因为这样的规律还太神秘,才让人对玄学产生形形□的幻想。
不过,毕竟做这一行也过来这么多年了,所以对于小韩投射过来的充满兴趣,同时也戴着疑惑和质疑的目光,陈圆并不觉得不自在。实际上小韩的态度才是一般而言正常人对玄学的态度。因为环境熏陶而对玄学有所相信,同时却又受到科学教育而对玄学心存怀疑。半信半疑之下,对着陈圆这种人,半信半疑的态度是必然的。倒是陈圆,从到了这个世界开始,就很少被人质疑。除了最开始几次初来乍到出手树立自己名声那几次之外,由于陈圆自身的名气在,一般的人有从众心理,自然不会质疑他。而身份稍高的呢,多半又看在郁深流的面子上,不会显露什么情绪,等到陈圆证明了自己的手段之后,就更不会怎么样了。
在早就布置好了的房间内坐下,陈圆将自己带来的包放在了桌子旁边,从里面拣出拉拉杂杂一大堆的东西,往桌子上摆。
小韩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陈圆拿出来的黄纸红布黑狗血,好几个小纸包,数枚铜钱,装着莫名液体的小瓶子,种种想得到想不到的神奇的东西都出现在了他面前。
陈圆笑了笑,其实他本来没打算带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的。他带来的很多东西都是属于根本都用不到的类型,实际上不过是因为郁深流在之前准备的时候建议他把东西带齐以免有各色人等跑过来请他出手。毕竟,虽然是在相对封闭的招待所里,但省领导这种生物,不就是拉不下脸去送仙桥排队,等到关键时刻说不准就屁颠屁颠上门来了呢?好吧,不管这些有的没的理由,其实说白了最终原因还是因为郁深流龟毛的收拾行李的方式。
不过,他好像是感染了郁深流偶尔的恶趣味呢?本来不必要把什么东西都拿出来的,现在摆了一桌子的东西,其实主要就是为了看看小韩脸上震惊的表情吧?
“今天的工作任务是把黑帮犯案的各个城市找出来。”他抬眼对小韩说,然后拉近距离般地冲着对方笑了笑,然后抬手向着桌子上的各色物品一划,说:“小韩是吧?你帮我决定用什么方法来达成今天的任务吧。”
“诶!?我?”手指指着自己,小韩有些紧张地僵直了身体,让他来决定这种事情,真的没问题吗?
“嗯,随便选择一项就好了。”在这件事情上,让对方来选择的话或许还能增加一点准确度呢。如果不是因为刚才发现了问题所在的话,他现在多半是会直接选择起卦的方式来测算。毕竟在各种不同的玄学手段中,想要得到信息不怎么明确,和自己关系也不深,甚至于有其他因素干扰的东西的相关情况的话,起卦的方式应该算是最准确的。陈圆思索着,脸上还是淡定的表情,这么说。
非常为难地扫视了桌子上杂七杂八的一大堆东西一圈,小韩张了张嘴,愣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说老实话,他就像普通人一样,对玄学这些东西的了解不过只有那么一点点,让他说出来一项可以达到陈圆目的的东西,似乎有点困难了啊。
“呃,这个,那个……”小韩最后决定,先问清楚陈圆放在桌子上的东西都是些做什么用的,然后再做出决定。他抬起手,先指向了放在桌子上的纸,还没问出这种好像是捉鬼之类的时候才用的东西是做什么的,就被陈圆打断了话头。
“啊,用这个吗?没问题,我们来请笔仙吧。”陈圆微笑。
哎哎哎?等等,他只是想问问这东西是做什么用的,不是想跟着陈圆请笔仙啊!听说如果被笔仙之类奇怪的不知道该不该用“生物”这个词来形容的存在缠上的话,会发生各种难以说出口的可怕事件啊!
姓韩的青年,突然觉得压力很大。
不是说陈圆陈大师应该是所有玄学大师里面性格最好的一个吗?为什么他会有一种对方是故意在恶作剧的感觉?
但是,他到这里来是有任务的,在理所应当的任务范畴内,小韩还真不能拒绝陈圆的要求。
多的东西被整理到了桌子的一边,那张古里古怪的黄纸被铺平摆好,陈圆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抽出了一支毛笔,在某个装了未知成分的红色液体的小瓶子里蘸了蘸,三两笔在黄纸上画出了西蜀省大致的轮廓和各个县市的分区,然后将毛笔放到一边,转而抽出一杆普通的签字笔,示意小韩伸出手。
“把手伸出来,像我这样,我们两个人把笔夹在手指中间。”一边说,陈圆一边示意着小韩注意自己手上的动作。
“那个,我听说请笔仙需要说什么话,心里还要想什么来着?”觉得非常拿不准自己应该怎么做,小韩一边依从陈圆的要求动作,一边忍不住问。
陈圆轻松地摆摆手说:“不用担心,我用的方法和一般人不一样。”正式的请笔仙的方法的确需要很多步骤,然而再怎么说,请笔仙这种借助外力的方法,很容易就会惹到一些不该惹的存在,所以能不用的话还是尽量不用比较好。就好像陈圆现在做的事情,虽然说名为请笔仙,但是用朱砂这种凶狠的东西在纸上画过之后,真能请来笔仙那才是奇了怪了。
他现在用的手法,其实只是装神弄鬼弄出了神秘感而已,这根本就不是玄学的手法,而是利用心理学暗示的方法而已。或者真要继续装神秘的话,也可以说是惑心术?
97、一口道破潜伏身份
不管陈圆怎么说,小韩直觉地感觉陈圆说的东西有什么不对。他倒没有怀疑陈圆是不是在术法的方面欺骗了他,毕竟人家是玄学大师,而他什么都不懂,故而虽然迟疑,最后这倒霉孩子还是听从了陈圆的话,按照陈圆的指示和陈圆一起将笔夹在手指之间,悬在纸面上。
“手,不要用力,保持捉住笔的姿势就好。”陈圆轻声交代着。然而说出口的话未必是他真心希望出现的情况。果然,就如同他所希望和预料到的那样,听了他的话,小韩反倒更加紧张了,加诸在笔杆上的力量开始变得有些不稳定。
就好像是完全没有发觉对方的动作有什么问题一样,陈圆还点点头,安抚了一下对方。他说:“对,就是这样,让笔尖轻微地接触到纸面,但是不要真的在纸上用力,放空你的思绪,什么都不要想,其他的让我来做。”
遵从陈圆的话做着,小韩尽力放松自己的思想,却觉得手臂好像很僵硬,根本做不到陈圆所说的那种状态,但是陈圆好像并没有异议的样子,所以说,难道是他心情太紧张了,已经做好了的事情自己体会不出来吗?他胡思乱想着,直到自己的思绪被陈圆的声音打断。
此时的陈圆,半闭着眼睛,嘴唇在很小的幅度上张合,隐约听得到他在说什么:
“请神附笔,笔仙指引……黑帮……地点……涉及……”
听不真切。然而小韩当然知道,陈圆正在请笔仙,而他问的问题,则是黑帮方面在哪些地区有势力或者把柄存在。
真的会神奇到什么事情都明白吗?小韩糊里糊涂的,他想起曾经听说过的故事。在酒店请笔仙,请来的笔仙写下的东西是外国的文字,而几天之前酒店中就死了那么一个外国人。请来笔仙之后违背了规则,于是笔仙不离开了,请笔仙的人最后都没有得到好下场。
他曾经是不相信这些有的没的东西存在的,但是像陈圆这样的人的存在,已经颠覆了他对于玄学的印象。即使他自己不信,但是告诉他消息的人并不会欺骗他,这位陈圆陈大师,的确有鬼神莫测之能。只要他出手,就从没有失手的时候。那么这一次,就用这样看似是毫无关系的请笔仙的方法,居然就可以轻松地得到刑侦部门可能要折损好几个线人也未必能得到的消息吗?
难以想象,然而想起关于眼前这位玄学大师的种种故事,小韩就不自觉地感到几分畏惧。
他的神经紧绷起来了,死死盯着手中的笔,好像下一刻这支笔就会变成人类无法想象的妖魔一样。小韩感觉得到,陈圆的手是完全放松的,除了让笔直立的力量之外,并没有施加任何力量,然而这一支笔,就在他的注视之下,明显没有被做手脚的情况下,缓缓地动弹起来了。
是的,明明知道陈圆的确没有在这支笔上动了什么,也没有暗地里用力之类的,但是这支笔的确开始自己动了。
那一瞬间小韩几乎不知道自己脸上摆出了什么样的表情,他心里的感觉难以用单纯的震惊来形容,好像是理所当然这支笔就该这样动作,然而又有一种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感觉,太过颠覆他的感官。
然而,看着陈圆平静的面容,听得他口中细碎的声音,小韩知道,自己如果表现出震惊的话,那未免显得太不给这位玄学大师面子了。所以他强行让自己脸上显露出同样平静的表情,就好像莫名其妙自己动弹起来的笔不过是一种正常的现象,简直正常到再正常不过了。
手指之间的笔虚虚地放在纸上,没有用力,偶尔在纸上留下一道细微的黑色痕迹,陈圆的样子,分明就是完全没有看纸上画了什么,而小韩却忍不住细细盯着那支不断移动的笔,神经都绷紧了。
理所当然地,第一笔被重重地划在了锦城市的那个片区上。不同于之前笔尖在纸上留下的浅浅痕迹,这是真真切切在纸上划了一横。
小韩一直留意着陈圆的动作,是的,对方的确没有做手脚。
难道此时此刻,真的有什么未知的存在附在了他们握着的这根笔上面?
想到这一点的时候,小韩突然觉得,自己背后有点发凉。
然而面前就站着一位大师呢,所以就算真的有什么不可说的东西,也是可以控制……的吧?
另一方面,那支笔还在纸上巡视着,轨迹没有一丝规律,一会儿是直线,一会儿打个圈,摸不清到底是在描绘什么。然而看着笔尖前进的方向,小韩却突然觉得过分地热。
是的,很热,焦灼的感觉浮现在心头。
怎么可能?那支笔画向的方向,正是最近黑帮内部闹出了事情,并且还没完全处理好的其他地区!
不可能!就算是让某些不可说的存在来指引方向,根本不会接触到黑帮事情的这些存在,又怎么会知道那么多!?
但是想想自己面前那个人的身份和能力,小韩又隐约觉得,既然对方能有信心用这样的方法弄清楚黑帮势力范围和问题的切入点的话,那自然而然的,这支笔会在那个地方留下痕迹。
他一面拒绝相信一切真的会这么神奇,一面目瞪口呆地看着那支笔就这样慢慢滑到他注意到的那个地区,然后一划。
就好像是有人在脑子里敲击了一口大钟,嗡地一声,原本对面前人半信半疑的感觉在一瞬间彻底变成了佩服。他曾经以为做这行的江湖术士为多,然而看看现在都发生了什么?用请笔仙的方法来得到这样的消息,一般人怎么可能做得到!
这里被圈出来了,那么另外的几个地区,也会被一一标注出来吧?虽然之前老大交代过自己,一些地区可以引导陈圆知道,另外一些地区还需要隐瞒才行。但是现在的情况,隐瞒?开什么玩笑!面对陈圆这样鬼神莫测的手段,想要在他面前隐瞒,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接下来的一切如小韩所想的,随着仪式的进行,一个又一个地点被标注了出来,粗糙的地图上留下了许多黑色的细线,而最明显的那几条,正是黑帮出现问题的地区。也是在处理黑帮的时候,最佳的切入点。
似乎把对方给震住了?带着点作弄人的快意,陈圆偷偷瞥了小韩一眼。
所谓的请笔仙,怎么可能是他现在这样做的?其实说白了只是利用外行人不懂行这一点来欺瞒对方而已。关键在于,之前秘书将小韩介绍给自己的时候,看见这个人的面相,陈圆就知道有问题了。
仅仅是看眉眼,就可以发现这个人绝对不可能是个单纯的人,他命中注定和一些黑暗的东西有所关联。结合现在的情况的话,那么还用说吗?小韩当然是黑帮的人。不过,黑帮里面还分两派。陈圆暂时是站在后起之秀意图洗白的这位这边的。而就以那位老大的智商和作风,想要弄出小韩这么个在政府部门也算有点身份还很受信任的角儿的话,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不可能,那么还用说什么呢,这家伙当然是洗白派的人了。
陈圆很聪明,只是很多时候显露这种聪明并没有必要。他和那位后起之秀的合作,或者说陈圆暂时帮助对方这个举动,是有时效性的。而且两个人只是有点默契,但永远不可能成为真正的合作者的,所以没必要对对方坦诚,只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就好了。既然对方能够让人潜伏在自己身边,那自己为什么不可以利用这个绝对受重视的潜伏者,了解一些关于黑帮里面的信息?
这是一场心理战。陈圆借助自己的能力早就占据了上风。他预先知道了小韩的身份,所以故弄玄虚让对方对自己的行动产生了敬畏感,然后让对方参与到自己的动作中,然后在这样的动作里不自觉地泄露他心里的东西。
笔仙也有很多种的。货真价实的请笔仙是很危险的举动,是请来莫名的存在解答问题。而如果没有请来某些存在的话,人的潜意识就会影响最终的结果。陈圆之前做出各种动作作为铺垫,就是为了让小韩相信陈圆胸有成竹,这样的手段一定能够得到正确的信息,而他本身是知道正确的信息的。在这样的情况下,陈圆的确没有用力也没有在笔上做手脚,但是因为相信陈圆会得到正确信息的心理暗示,小韩自然而然就引着这支笔在纸上划下了陈圆想要的信息。
说来,这其实是惊门的手段之一。并没有直接使用术法,而是用了一些细小的手段来达到效果。不过,对方却会坚信自己刚才的确用了不得了的手段。
又说了几句送笔仙的话之后,陈圆深深吐出一口气,放开手。
“好了,基本上这次的案子,切入点就在这几个地方了。”他指了指黄纸上简陋的地图和勾画,“小韩,这个拿去交给杨省长,看他怎么安排。还有,毕竟这世间是阴阳平衡的,即使知道了帮派的弱点,上面也不会一网打尽反倒弄得秩序彻底乱了,交出几个把柄给上面,反倒会让人放心。你知道这些话该告诉谁的。”
陈圆的后面几句话出口之后,小韩的脸上在一段时间里面无表情,然而心中却翻江倒海。
刚才才被陈圆请笔仙的手段惊吓了一顿,现在又被人一口道出他的身份,明明这么多年,就是官员们也没人知道他是什么身份,甚至帮会内也没人知道他。如果不是因为事关重大,老大也不至于启用他这颗暗子,然而却被识破了。关键是对方明显并不把这当成一回事,浑不在意。
太神奇了。也太可怕了。这些玄学大师到底都是些什么人啊,似乎什么都不能瞒过他们,他们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明白,就这么安安静静在角落里看着人们行动,然后在最关键的时刻才石破天惊一般地彰显出自己的存在。
而老大一直以来还说这位陈大师性子淡。或许,即使知道很多事情也懒得说,这也算是性子淡的一种?
为什么他有一种像是被猫戏弄的老鼠的感觉呢?
98、追究心思终觉改变
对于小韩的心情,陈圆并不关注。他从来都是个洒脱随性的人,随着自己的想法和性子做事,只是心中突然想要逗弄一下这家伙,他就做了,至于后续的事情,他并不关心就是了。
现在他要做的事情,是按部就班完成自己协助解决黑帮的工作,在自己向着国务玄学顾问这个职位奋斗的道路上增加一块垫脚石。
之前借着小韩的身份,一番忽悠之后陈圆已经确定了切入黑帮的地点,有了这些地点,再怎么说杨副省长那边都有几把刷子吧?不至于在这种情况下还什么结果都没有一个。
总之,虽然不必担心这群人变成侦探小说里的警方一样无能,但也要打起精神以防万一。倒是不用急。既然这样,留在招待所里也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就是和外界联系都只能通过保密电话或者传口信,没事做的陈圆干脆静下心来思考自己的事情。
不得不说,越是发达的社会,人们越是有这样的通病。整天忙忙碌碌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忙什么,又是为什么忙,买了喜欢的书放在一边没有心情去看,沾染了灰尘。不愿意思考,不去想人生的意义,不去想自己的梦,浑浑噩噩。其实心里很清楚自己的状况,然而却喜欢逃避,不去想那些存在的东西,永远无法让自己的心安定下来,除非逼不得已。
陈圆想,或许自己也沾染了这样的劣根性?非要等到这样实在找不到其他事情来填充自己思绪的时候才开始思考本来早就应该想清楚的事情?
是的,他现在所思考的,是他一直以来都在逃避并且已经逃避了很久的那个问题——他和郁深流,到底算什么?
陈圆逃避这个问题很久了。一直以来在这件事上他都是无比被动的,毕竟,丢与一个并不是在这个世界长大并被这样的世界观熏陶的人来说,虽然陈圆尽力适应了,但对于和一个同性走在一起,心里总是有点不大对劲。一路思索到这里,陈圆坐在桌前,有些郁卒地抬手捏了捏自己的鼻梁。不,不对,他在想什么?说是因为外部环境而无法接受,但是事实真的是这样吗?陈圆从来都是个聪明的人,他非常了解自己,所以他心里明白,这样的想法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像他这类人,根本就不会因为这样的观点而有所挂碍。说到底,他还是在逃避。
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陈圆既然已经决定了要想清楚这件事,就不会容忍自己继续这么糊涂逃避下去,所以他继续思索起来。
他在逃避什么呢?不是自己固有的观念,那并不重要。那么,是郁深流过分的热情让人觉得不大自在?开玩笑了。郁深流是个无比敏锐的人,他总是把自己的行为控制在最佳的范围内,不会让人觉得过分,也不会太过软弱。非要把责任推到对方身上,也是错误的。
排除这样的原因之后,陈圆在第一时间想到的下一个理由却是,因为没有说出口却着实存在的无法适应吗?时至今日,陈圆即使是自己觉得不大适应,却从来没有拒绝过郁深流的靠近,如果放在外人眼中来看的话,分明有种欲拒还迎的感觉,虽然这样的用词听起来,着实不怎么好听。这就是陈圆和一般人的差别所在了,一般人在这种时候,最先考虑的也应该是个人自己的意志吧?然而从陈圆认识了郁深流之后,他的思维模式则是非常自然地认为,结识郁深流,发生后面的事情,本质上都可以被看做是一种命中注定。不要管这个词多么可笑,陈圆确确 (精彩小说推荐:
)
( 这不科学+番外 http://www.xshubao22.com/5/585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