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齿白的,一看就知道跟周裕是一母同胎。
“我是周知白!”
青年没有理会他姐姐,而是直接向沈淮伸出修长、经过修饬,显得过分干净的手。
沈淮看出他眼神里多少有些敌意,大概为周裕竟然跟自己这么个男人勾搭上很不值。
沈淮没有理会这个传说中东华四大公子之一的周知白,而是转头看向周裕,笑问道:“这是你弟弟?”
弟弟周知白一下就露出的敌意,周裕都能感受到,但叫她奇怪的是沈淮这时的变化。
就在刚才,沈淮就像一个笨拙跟温柔的小男人,但知白露出敌意来,沈淮瞬间变了一个人似的,气势顿时将一向嚣张惯了的知白压下去,甚至连理会知白的心思都没有,直接把他摞在那里。
周知白悻悻的收回手,下意识地握紧拳头。他在东华就没有给人这么刻意的忽视过,心头的怒气值在暴涨。要不是在姐姐面前,要不是考虑到他跟姐姐可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要不是考虑这见不得的关系不能见光,他都不能保证这拳会不会挥出去……
周裕也不想弟弟在沈淮面前表现得跟着好斗的小公鸡似的,那样只会让外人看轻周家:“知白,礼貌点,小沈是我在市政府的同事,敢巧在游泳池里碰到;也幸亏有他在,不然我还真是要叫地不灵,呼天不应了。”
沈淮与周知白一左一右搀扶着周裕上车,看着奔驰车扬尘而去,突然发现能这么挫一挫传说中的东华四大公子,感觉真他娘的爽。
再细想想,要不是给家族当成弃子,不要说把所谓的东华四大公子踩在脚底下了,他在燕京公子圈里也应该是一号人物。
车拐上新虞路,周裕的视线才从后视镜里收回来,也注意到知白刚才在观察沈淮,问道:“你觉得这个人怎么样?”
“姐,我看你这次是瞎了眼,顾心武就算瘫在床上,也比这个小子强一百倍。”周知白没好气地说道,他为姐姐竟然选择这个男人做情夫,很是不解。
顾心武瘫床上,姐姐找情夫,周知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但不相信姐姐的眼光竟然会这么差;这事要传出去,周家的脸也会给丢尽了。
“你想哪里去了,小沈真的只是市政府里的同事,我摔在泳池边,他陪我半天,你脑子里怎么这么肮脏呢!”周裕又羞又急,她想叫弟弟判断沈淮这么人厉不厉害,没想到他想别的事情上了,又觉得怎么解释都不会清楚,训了知白几句就索性闭嘴不说话。
周知白见姐姐当他是傻子,也生气的冷哼一声,心想:市政府里的同事,又这么大清早的一起到游泳馆来游泳,说没有关系,当我是三岁小儿好骗?
姐弟俩冷战了半天,周知白开车送姐姐到常委别墅院,等保姆出来接人时,才打破平静说道:“这事我不会跟姐夫说,但姐姐你挑人要小心些,刚才那个小白脸,我看他配不是你。”
周裕见弟弟当她熬不住寂寞,找了个小白脸,又好气又好笑,索性不理会他,说道:“你管好你的风流韵事就好了,还管到我头上来?”
“妈妈,你怎么让小舅送回来了?”这时候有个穿红衣服的小女孩子闯出来,刚牙牙说语的她,说话声奶声奶气,小脸粉雕玉琢的。
她一出现,就将周裕跟弟弟之间僵硬的气氛打碎掉。
周裕这回缓过劲来了,还有些隐隐作痛,但骨头没有受伤,下了车,就让弟弟开车离去,理得他再啰里啰嗦……
周知白显然不想这么就算了,将车子开出路口,拿起仪表盘上的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小周,是我,你们市政府办是不是有个姓沈的小子,二十四五岁左右……对,就是他,脸瘦瘦的,没什么血色,跟抽粉似的;好,好,我知道了。”说着话就放下手机,眉头蹙紧,他认定他姐终日抓雁这回却给雁啄瞎眼,只是想到要去干涉这事,想到他姐发飚时的样子,心头又有些犯忤……
第二十五章旧识与关系网
沈淮还不知道自己在莫名其妙间就得了一个便宜的“舅子”,这个便宜“舅子”还是传说中的东华四公子之一。
上午的计划给打乱,又不想再返回游泳池,沈淮便去了新华书店,没有看到中法词典,竟很幸运的找到一本英法词典。虽说去阅读那十几本法文专著,会更困难一些,但聊胜于无。
回到筒子楼,沈淮敲熊文斌家门,熊文斌的爱人白素梅打开门来,沈淮将街上买一尾“野白条”递过去,说道:“白老师,可是巧,东华市这些年也难见这么大的野白条吧?”
熊文斌在屋里看书,扶着眼镜走过来,看沈淮递过来的野白条脊鳞微微泛黄,虽说离水有一段时间,但鱼尾巴还有力的甩着,鱼身子看着就觉得漂亮。
野白条,这些年在渚江早绝迹了,渔船只有碰幸运才能捕到一些,到市场上很是抢手。这么一尾鱼有斤把重,怕要两三百块钱才够买下来。
“小尾街那边看到有人端个盆子卖这鱼,不买下来真就是可惜了,可掏过钱,发现我哪里会做鱼啊,就当我今天的伙食费,怎么样?”沈淮涎脸笑道。
“放我家也怕是会做糟糕了。”白素梅怕沈淮盯上黛玲,当下就要拒绝。
沈淮心里忍不住苦笑,总不能跟白素梅解释他只是盯上她老公了,这么解释更会叫人警惕。沈淮就这么给白素梅挡在门外,也不离开,要是这样小障碍都破不了,还想着做什么事情,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涎脸笑道:“白老师,你看看,要不昨天尝过你的手艺,我还不花这冤枉钱了,要不,你就试试,总不能把鱼放回渚江吧?”
白素梅虽说四十好几,徐娘半老,眉眼间还有丰韵,熊黛玲跟她姐姐的容颜就是得到白素梅的遗传,才出落得如此的水灵。
“我倒可以试试。”熊文斌这时候从门内主动伸手将鱼接过来,说道,“不过要处理好,中午怕是等不及。”
“那晚上吧,到时候把赵科长再喊上。”沈淮说道,“中午白老师随便赏我一碗饭吃就行。”
看着丈夫把鱼接下来,白素梅虽然不愿,也不好说什么,关上门直埋怨:“你就不怕贼惦记家里的东西?”
“家里有什么值钱的好惦记的。”熊文斌说道,“你把这鱼放清水先养着。”
“你这是怎么了,上午出去转了一圈,心眼给什么蒙上了,这小子可盯着你闺女呢?你可愿意黛玲给这小子骗了。”白素梅没好气地说道。
“你想哪里去了。”熊文斌老脸有些挂不住,说道,“沈淮的心思不在黛玲身上,他有别的心思,这些你不懂。”
“他有什么心思,他还能盯上你啊,难道还能巴望你给他官做?”白素梅说道,“他昨天两瓶茅台跟今天这条鱼,随便送谁嘴里去,都比送你嘴里强。你这几年都自身难保,能给他官什么做?”
熊文斌早年担任市钢厂厂长时,虽说持身颇正,但家里送礼的人还络绎不绝。熊文斌也知道这年头做事不能绝人情,只要不违背原则的人情往来,也不太拒绝,那时的家里也十分的热闹。
这两年给踢到政研室当副主任,虽说还是副处级干部,门庭却彻底冷落下来。东华的经济虽然不行,但处级官员,虽说不能跟住别墅的市领导相比,但有几个不是大四房、大三房的?也唯有熊文斌这些失势的官员,甚至都不能跟女儿、女婿同住一个屋檐下。
白素梅虽然再理解丈夫,再宽容,也难免有些怨气,这时候这种怨气就跟对沈淮的警惕以及对黛玲的保护心思混杂在一起,朝熊文斌发泄起来。
“你们妇女同志,优点是有,但有时候就是不可理喻。”熊文斌也不跟老伴治气,故意拿一本正经的语气教训她。
白素梅没好气的白了丈夫一眼:“还妇女同志呢?我上午出去买菜,听说市里人事调整,要把你调整去妇联,你可就如愿能整天跟妇女同志打交道了。你给我记住了,我跟你半辈子了,没想着跟你享什么福,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们三个拉扯着,你的裤腰带给我系紧些。”
“说得好好,你扯哪里去了?”熊文斌落着脸,“合辄你真想我调去妇联?”又将妻子的肩扳过来,安慰道,“我上午是听到些消息,这个沈淮远不止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我要是不想给踢到妇联、残联去,希望可能就寄托在他身上。”
“他有什么能耐?你竟然指望他给你官做。”白素梅十分讶异,见丈夫不高兴解释,说道,“得,得,我不管你那摊事,我配合你就是。但不管怎么说,你想想当初我是怎么给你这个穷小子骗的,你不能把黛玲给卖了。”
“说得好好的,你又胡说八道。”熊文斌又好气又好笑,“这家里,我除了宠你,就宠小的;我舍得吗?”
白素梅老脸一红,啐骂一句,“老没正经的。”
沈淮在熊文斌家吃过中饭,下午就看了二三十页书,感觉法文底子太差,难以为继,便借了辆自行车,在东华的大街小巷兜了一个多小时,再折回来找熊文斌下棋。
沈淮以前在市钢厂,给压在底层翻不了身,对东华市上层的关系网了解很少,也就知道东华四公子及周、顾、高、陈、赵、虞六大家一些众口相传的大众消息,但上流权贵之间更具体、更复杂的裙带关系,特别是他们如何利用官商的关系大发其财的事情,就不是很了解了。
而之前的沈淮目中无人,把鸟不拉屎的东华市地方权贵视作土包子,不屑了解,也不屑接触。
结果造成沈淮这时对东华地方上的关系网了解很浅。
谭启平将要来东华任职,不把这种种裙带牵扯的关系理清楚,就算手掌市委书记的权柄,要有什么大的举动,也会举步维艰;陈铭德在东华的遭遇,就是教训。
谭启平将这个重任托负到他头上,沈淮想要较深的了解东华地方权贵错综复杂的关系网,找熊文斌是最合适的。
熊文斌要不是太讲原则,他这时就是这圈子里的重量级人物。
要是东华的官场是正常的,不是病态的,以熊文斌经营市钢厂的能力跟成绩,这时候下去当个县委书记或直接副市长,都是正常的。
原则,原则……沈淮想到这个词,也是心里苦涩,要不是自己太讲原则,不愿意跟顾同他们同流合污,他怎么会给踩了这么年没能出头?
滚他妈的原则去!
沈淮心里发泄的唾骂着,但又不得不承认,现在即使换了身份,有些太下作的事情,他还是做不出来——也不知道老熊坐了两三年的冷板凳,心思有没有变化,不过又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局限性,不是那么轻易就能突破的。
沈淮回到筒子楼,看到赵东跟他未婚妻都已经过来了。
一尾斤把重的“野白条”,都不够大家塞牙缝的。
一向不喜欢热闹的熊文斌,这次却意外的要妻子索性办一桌宴,多请些人来凑热闹。
赵东今天不用上班,接到电话,下午很早就带着他的未婚妻肖明霞过来打下手。不过他人到了之后,只是坐着陪熊文斌聊天,将他女朋友打发进厨房帮忙。
肖明霞是市钢厂的一枝花,沈淮自然不陌生,心气高的赵东拖了小三十未结婚,看到肖明霞进厂,才努力花了一番心思追上手。虽说两人还没有结婚,但看肖明霞胸挺屁股圆的,也知道两人早在床上滚开了。
沈淮过来后,熊文斌拿出棋盘来,说他大女儿熊黛妮、女婿周明以及他之前在市钢厂的另一个旧部杨海鹏都要过来吃晚饭。
熊文斌的女婿周明,也是从市钢厂出去的;不过沈淮在市钢厂时,与杨海鹏、赵东关系更密切。
随着熊文斌的调离及随后的失势,沈淮与赵东继续留在市钢厂里,杨海鹏是个火爆脾气,受不了那份闲气,两年前主动下了岗,现在开了一家建材店。
周明与熊文斌的大女儿谈恋爱,熊文斌就利用手里剩余的那点能力,将他从市钢厂调到市计委。不过周明在市计委只是普通科员,熊文斌也没能再帮上忙,他与熊文斌的大女儿熊黛妮结婚,甚至连套房子都没能捞到。
杨海鹏与周明还要过会时间才过来,沈淮与熊文斌边下棋,边聊东华的风情世俗。
熊文斌对东华上层关系网的各种掌故也是十分的了解,拈手道来,站在旁边的赵东却是奇怪:老熊怎么换了一个人,这些嚼舌头的话题,以前从没见他聊得这么津津有味过?
沈淮对熊文武也是极熟悉,自然知道他的反应不同往常,很多话题他都故意就着自己往深里说,心里知道:老熊是看出什么来了。
但细想谭启平将到东华任职的消息不会这么早传开,而在陈铭德死因做文章的事情虽然会有一些传闻流出去,但真正能想透其中关窍的人不会太多,而且口风都不是松的,想来老熊应该是在其他方面看出蛛丝马迹。
熊文斌的聪明跟敏锐,这个是毋庸置疑的;但熊文斌摆出来的姿态,叫沈淮心里微叹:老熊也免不了要向现实低头啊。
第二十六章我为你驱花赶蝶
熊黛玲到黄昏时才从梅溪镇回来,也不知道她怎么搞得,回家额头上亮晶晶的一层汗,脸红扑扑的直喘气,回到家就生气的抱怨:“下公交车就遇到一变态,开辆小车了不起,跟着人家走了一路,看我进了楼,还把车停在外面。”
沈淮抬起头来。
熊黛玲虽说才十九岁,但也长开了,穿着米黄|色的开衫,苗条的身材显得修长挺拔;脸蛋甜美,有一种透明的白皙,唇红齿白,气质倒一点不给她此时气急败坏的样子所破坏,反而咬唇气苦,眼睛流露出一股无可奈何的怨气,看上去格外的可爱。
熊文斌家就在筒子楼大门的顶上,沈淮探头看了看窗外,街边还真停着一辆黑色的小车没有走,看不见人,应该是坐在车里,大概是以为熊黛玲只是进楼来躲他,想在那里堵门截人。
沈淮笑了笑,指着窗台上的花盆,跟熊黛玲说道:“对付这种人最好的办法,就是端个花盆砸下去,立马清静。”
熊黛玲可不敢这么放肆,吐了吐舌头,看了看她爸:“要不要泼盆水下去?”
白素梅为女儿给登徒子纠缠上气愤,这大白天的就纠缠不休,要是晚上遇到还得了?
白素梅正想下去理论,把那个登徒子骂走,沈淮起身拿起窗台上一只花盆,抬手对着车顶就砸下去,也不看砸的效果如何,就把头缩回来,随手就把窗户关上,跟熊文斌笑道:“咱接着下棋。”
屋里人就听着“砰”的一声响,吓了一跳。哪里想到沈淮说砸就砸,也根本不怕砸到人。听着声响,那车子可是给砸得不轻……
不一会儿,就听见外面传来骂街声:“谁他妈的不开眼,谁他妈砸的花盆,谁眼睛长屁股眼上了,谁敢他妈砸老子的车。你知道老子是谁?谁他妈的不站出来,老子要他好看。”
赵东他们几个心里忐忑不安,也不敢露头去看车子砸成什么样子:一辆轿车动辄几十万,砸了他们可赔不起。偏偏沈淮跟没事人似的,坐在那里移子下棋。熊文斌眼睛跳了跳,但见沈淮这副样子,也就当没事发生过,接着下棋。
外面骂声不绝,越骂越难听,最后也是气急败坏,威胁着要烧楼。
这句话一出,没过了一会儿,就听见外面又是“啪”的一声,不知道谁把东西砸下去,接着听见骂街的那小子忙不迭地怪叫着躲开。
沈淮笑了,侧过头来跟憋了很久的赵东、熊黛玲以及肖明霞说道:“这小子也真是不开眼,威胁着要烧市政府的机关宿舍楼,这不是找砸吗?现在他激起众怒了,你们可以打开窗户放心砸几个鸡蛋下去,凑凑热闹!”
熊黛玲兴奋劲来了,真要给找鸡蛋,给她妈抬手拦住,想探头出去看究竟也不让,怕给人认出房间来。
白素梅还是有些担心,说道:“要是找上门来,可怎么好?”
熊文斌看了气定神闲的沈淮一眼,心想:他真是个敢惹事的主,也是个能惹事的主啊,东华这浑水潭里叫这么一条混江龙闯进来,不知道是福是祸啊。
熊文斌见老伴还是担心,说道:“没什么事,市政府宿舍大楼没那么好欺负,就凭他威胁要烧楼那句话,警察来了也只会叫他吃不了兜着走。改革开放了,有钱人越来越多,社会风气也越来越邪,但这天下还是共产党的天下,谁能翻天?”
市政府机关宿舍,住着许多刚参加工作的未婚年轻人。
不要看这些年轻人刚进市委市政府机关工作,级别看上去不高,但个个心高气傲,何时怕惹过事,何时怕事惹到头上来?
就是那些给“遗忘”在这里的机关老干部,也不是受气的主,能叫人威胁烧楼还不吭声?
熊文斌话头刚落,就听见整栋筒子楼就有许多人找开窗子对着外面厉声训斥着有之,破口大骂有之,也有接着砸东西的:“你娘的,有种就派人烧楼,弄不死你,爷姓字倒着写,也不打听打听这边是不是你能惹事的地方。”
没过一会儿,那叫嚣的小子大概知道挑事挑错了地方,大概知道纠缠了不能纠缠的主,只能灰溜溜的开着那辆惨不成样的车子走了。
白素梅摇头只叹气:“现在的年轻人啊!”也不知道她是纠缠她女儿的那小子,还是说肆无忌惮就砸花盆下去的沈淮。
熊黛玲心里有些怕怕的,但更多的则是兴奋,遇到这种事,就应该砸个花盆下去才能解决问题;小脸兴奋得红扑扑的,格外的鲜艳,对沈淮也是好感大增。
沈淮本来就想旁敲侧击的打听小黎的状况,就跟她多搭了几句俏皮话,逗得她咯咯直笑。
“黛玲,你过来帮我摘菜。”白素梅对沈淮则更是警惕,盯着客厅,看着情势稍有不对,就将熊黛喊到狭窄的厨房去,不叫沈淮有勾搭的机会。
沈淮倒是无语,心不在焉的下着棋,倒是竖着耳朵听熊黛玲在厨房跟她妈说去梅溪镇的事情。小黎的情况不算差,陈丹这些天一直都陪着她身边,连自个家都没有回一下,叫沈淮放心不小。
赵东也是暗自咋舌,虽说在市钢厂看到沈淮对周大嘴动手,但之前沈淮好歹依仗背后有陈铭德撑腰,如今看来,沈淮根本就是一个不怕惹事的主啊。
熊黛玲给她妈拉进厨房去,还在为刚才的事兴奋,叽叽喳喳的话说个不停,接着就听见她跟赵东的未婚妻肖明霞说道:“我看赵东就应该跟人家沈秘书学学,都住一起了,还管你们爸妈不同意,直接把证领了,看你爸妈还说什么。”
听着肖明霞在厨房里唉声叹气的回应,沈淮问赵东:“你们这是怎么了,都快结婚了,还唉声叹气。”
熊文斌对赵东的婚事也颇为关心,棋子拿起来又放下,等赵东说怎么回事。
“明霞她妈倒没说不同意,就是结婚一定要六万八彩礼。也说这钱她们一分都不要,给明霞放身边,就是不想看到明霞嫁给我后吃苦。还说怕明霞帮着我骗她,一定要见到钱才同意婚事。”赵东皱起的眉头都能挤出水来。
赵东在市钢厂虽然是总师办技术科科长,但市钢厂这三四年效益急剧滑坡,他的收入也就比普通工人稍好一些。
肖明霞本身就是市钢厂的一枝花,人长得俊俏。她的母亲在市人民医院妇产科医生,父亲是唐闸区建设局的中层干部,家庭条件在东华市要算优渥,她父母打心眼底就看不起赵东。
赵东也农村出身,没有什么家底,六点万八的彩礼,他不吃不喝,大概八九年能凑齐。说白了就是肖明霞的父母不同意女儿跟赵东的婚事,想用软刀子逼着他们分手,想女儿攀个更好的人家。
“这么多啊,那敢情我妈把我姐卖太便宜了。”熊黛玲站在厨房间门口剥蒜头,听到赵东说到彩礼数目就直咋舌。
“谁把谁卖便宜了?”这时候一张姣好的脸蛋从门外探进来,是熊文斌的大女儿熊黛妮,她走进来,提着一只塑料袋。
熊黛妮婚后就没有怎么见过她,沈淮心想大半年不见,新婚生活倒使得之前偏瘦的她丰润了一些;脸蛋虽不如黛玲标致、甜美,也是难得的漂亮少妇。
“姐!”熊黛玲高兴的跑过去,“说赵东跟明霞的婚事呢。”小嘴巴很快地将赵东的为难事说了一遍,又道,“可是让姐夫占了大便宜,早知道这个,一定也要他包着大红包才把你给他。”
沈淮看到周明与杨海鹏就跟在后面,作为“第一次”见面,他客气地站起来,与周明、杨海鹏握手,让赵东帮他们介绍。
“对了,外面怎么乱七八糟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熊黛妮将提来的东西放下,问及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叫筒子楼大门外乱糟糟的堆满了垃圾。
说到这个,熊黛玲又兴奋起来了,玫红的嘴唇飞快地扒拉着,将事情前后讲了痛快,到最后忍不住趴她姐怀里大笑。
“你们也真是的。”熊黛妮也不说好,也不说坏。
沈淮知道黛玲她姐的性格沉稳,甚至可以说是怕惹事的,不似熊黛玲的性子野,对这种事总是担忧多过痛快,也是笑一笑了之。
熊文斌的大女婿周明,早年在市钢厂被称为“秀才”,显然也不欣赏沈淮的风格,态度较为冷淡,只是关心的问赵东的婚事有没有进展,但不大搭沈淮。
沈淮心想他可能也是知道自己在市钢厂对周大嘴大打出手、得罪葛永秋,而靠山陈铭德又倒掉的事情。
周明这人比较势利,什么人对他有用,什么人对他没用,他都分得很清楚。
沈淮对周明的势利也是知道,不以为意,对于趋炎附势的人,以后有的是机会让他巴结过来。
杨海鹏却是个直爽人,做人也不那么能忍气,换作他刚才在场,砸花盆这种混账事不会做,车子砸了给人揪住真心是赔不起,但肯定会站出去把人赶走;这时候他对沈淮十分的热忱,欣赏沈淮的作为,没说几句话,就把沈淮视为知己,比赵东还容易熟络。
第二十七章东华这谭水很深
熊文斌两居室的房间很小,客厅铺上大圆桌,就几乎站不开人,厨房同时站三个人进去,连转身都难。
沈淮便邀周明、赵东、杨海鹏以及熊文斌到他隔壁屋坐着聊天,将这边留给女人们准备晚饭。
“赵科长有没有想过离开市钢厂?”沈淮问道,“东华还有几家钢铁厂,有乡镇企业,有民营企业,我想他们都需要像赵科长这样既懂技术,又懂管理的人才。”
赵东不知道沈淮从哪里听说自己既懂技术又懂管理,但沈淮这么说,就觉得亲切;捧人的好话谁都愿意听。
“东华下面的乡镇,是还有几家钢铁企业,不过这两年效益也大滑坡了。民营企业是好一些,但说白了就是家族企业,高层的管理人员怎么可能用外人?”赵东不无悲观的说道,“也许人过去收入会稍高一点,但也就高一点。”
这个问题,沈淮在市钢厂时就跟赵东充分讨论过,赵东什么想法,他心里都清楚,但他这时作为一个“陌生人”,还是需要拿这个引出话题,更要说服赵东放弃以前的想法。
熊文斌见沈淮将话题扯到这上面,更印证了自己的猜测,见赵东不开窍,就帮着将意思点透:“沈秘书是说梅溪钢铁厂吧?”
熊文斌这么说,赵东眼睛倒是一亮,沈淮说过要去梅溪镇任职,这时又鼓动自己辞职,也就不联想到梅溪钢铁厂。
但想到梅溪钢铁厂的现状,赵东又忍不住苦笑,说道:“梅溪钢铁厂还比不上市钢厂呢。前几年大搞乡镇企业时,梅溪钢铁厂靠银行贷款,将产能撑到十万吨,在东华大大小小的乡镇企业也是一枝独秀。但实际上,要技术没技术,要人才没人才,管理上还混乱,生产主要产品,还是近年来逐渐给铝合金窗及塑钢窗淘汰的钢窗,都不知道能不能撑着再经营两年。”
屋里人都是市钢厂出身,对东华市的钢铁行业现状,都很清楚。
熊文斌能猜到沈淮提及此事有用意,但一时不好搭腔,有些话倒要沈淮说透,不然他也只是猜测。
杨海鹏、周明都知道赵东说的是实情,杨海鹏说话直接,说道:“沈秘书是要去梅溪任职吧,不过梅溪钢铁厂绝对是个屎坑,可轻易不要往里面跳。”
周明在后面轻轻地拉了一下杨海鹏,提醒他不要乱说话。
他见沈淮年轻得很,即使受打击去梅溪镇任职,说不定心里正豪情壮志。
不仅说在市钢厂殴打周大嘴,就刚才砸花盆下去的举动,也说明他是一个轻浮而张扬的性格,周明心想着他满心要到梅溪镇大干一番事业,杨海鹏这么直接了截的泼冷水,定然会叫他不高兴。
杨海鹏的话可能听着不中意,但他这番话没有一点坏心,而且是一番诚心的好意;沈淮熟悉杨海鹏的性格,只是笑了一笑,对周明拉杨海鹏的小动作也视而不见。
他在梅溪镇土生土长,对梅溪钢铁厂所涉及到的复杂情况,怎么会不了解?说实话,要不是考虑到背后有谭启平的支持,他还真不敢去趟这个浑水。赵东站在他的立场上,婉拒他的拉拢,确实是有他的考虑。
东华的水很深,高天河就是担心陈铭德插手市钢厂,才会在陈铭德的死因上做文章。沈淮暂时也不会去碰市钢厂,但连一个乡镇企业都摆不平,也不用在东华混下去了。
不过,沈淮等不得谭启平到东华赴任再去开展工作,有些准备工作,前期就必需开展起来。
这时候高天河、吴海峰等地方势力还放松着警惕,他这时候做什么手脚,反而更容易些。甚至高天河、吴海峰这些人会纵容他去做这些手脚,好等着看他的好戏。
沈淮靠着写字桌而站,看着屋里的熊文斌、赵东、杨海鹏以及周明,犹豫着是不是跟他们先露个底,又怕他们口风不紧。
“我看你还是出来吧。我们俩一起打天下,我们直接做钢材,就不信做不起来。”杨海鹏见沈淮沉默,以为他打退堂鼓了,但赵东的彩礼问题还没有解决,揽过他的肩膀,说道,“只要能做成一笔大单,你娶肖明霞的彩礼就有着落。”
“东华的钢材销售,都由高小虎霸占着,谁没事进去插一脚,不怕半夜给人烧房子?”赵东听到杨海鹏打这个主意,更是打退堂鼓,不敢跟他去掺和做钢材贸易。
沈淮笑了起来,东华的水太深了,有些做法十分明目张胆。
高小虎是市长高天河的儿子,也是沈淮对东华纨绔子弟里了解最深的一个,因为高小虎就直接霸占着市钢厂对外的销售渠道。
从八十年代中后期,国内商品市场实行价格双轨制。
市钢厂生产的钢材,有一部分依从计委等有关部门指定的价格出售给需求单位,一部分则可以根据市场需求,灵活定价,自行组织销售。
这几年国内建设规模大,物资相对紧缺,直正要根据市场需求的灵活定价,要比计划价格高出一大截。
故而指标内、指标外的价差,就成了各人各显神通争食的肥肉。倒卖钢材等紧缺物资,成为一小撮人早期发家致富的手段。
熊文斌给调出市钢厂之后,市钢厂在计划指标之外生产的钢材销售,有相当大的比例,就给高小虎等人一手控制。
高小虎从市钢厂以计划价拿钢材,也不能说他违背法律;拿到钢材以市价在市场上脱手,也不能说违背法规。计划外的生产指标,本来是市钢厂最大的一块利润来源,如今却成了少数人嘴里肥肉。
市钢厂的上下职工都对高小虎恨透了,但没有办法。高小虎是市长高天河的儿子,而掌握市钢厂的管理层,又多是高天河的亲信心腹,也跟着在里面大捞特捞。
仅这一块,市钢厂每年要漏出好几千万的利润出去,再加上管理的混乱以及赵东等技术管理人才给压制,市钢厂怎么可能不衰败?
虽说现在的钢材市场价格进一步放开,但东华市的钢材贸易差不多已成垄断之势。没有足够的背景跟实力,谁敢插手这一块,就等着背后挨黑手,家破人亡都不难想象。
杨海鹏小打小闹的开建材店,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想做大,绝对需要能跟高小虎等人抗衡的靠山才行,赵东哪里敢随便跟着杨海鹏掺和进去?
赵东不但会劝杨海鹏不要去做钢材贸易,在杨海鹏把话说开之后,也觉得有必要跟沈淮再提醒一声:“沈秘书对市钢厂有所了解,不过梅溪钢铁厂的情况要更复杂一些,我与熊厂长甚至不认为梅溪钢铁厂能撑过两年。市钢厂的目标太明显了,毕竟是东华最大的国有企业,即使再半死不活,还没有人敢直接把主意打到市钢厂头上去。梅溪钢铁厂的目标就小多了,又是集体企业性质,有些人是想把梅溪钢铁厂弄得半死不活,然后吃下去连骨头渣都不吐出来。”
“对了。”沈淮转了一个话题,问熊文斌,“熊主任今天听到市里有什么风声传出来?”
“今天市里召开了常委会议,讨论了新的人事调动。”熊文斌在东华市是老资格,市常委会议讨论的内容倒很容易打听出来,“吴书记提出周裕调去唐闸任区委副书记,高市长推荐葛永秋去霞浦担任县委书记,这本身是两全其美的事情,不过听说讨论有些不大愉快。”
赵东、杨海鹏、周明都有些奇怪了,以往熊文斌不会在他们面前说这些未经证实的小道消息,却为沈淮的一句话,破例的做了小道消息的二道贩子。
“葛永秋去霞浦担任县委书记,不会是针对沈秘书吧?”杨海鹏下意识的就脱口而出。
沈淮挠了挠后脑勺,心想吴海峰、高天河下手还真快,对杨海鹏提出的这个问题,只是笑笑,说道:“我去梅溪镇,顶多是个镇党委副书记,要说他们想用县委书记这座大山来压我,那真是太看得我了。”
赵东也满脸忧心,虽然接触的时间很短,但他对沈淮之前没有什么成见,短短接触过了两三次,倒对他很有好感。
他也猜测沈淮虽然有正科的级别摆在那里,但毕竟年轻太轻,去梅溪镇不可能担任正职,副书记加正科待遇,是最合理的安排。但只要沈淮做出成绩,转正就很简单,也正是如此,他更担心沈淮去梅溪镇之后急于干出成绩来。
熊文斌见沈淮不把事情说透,而赵东没有足够的把握,就没有足够的勇气。
这两三年境遇,也叫他少了些耐心,熊文斌看沈淮对今天市常委会议的人事讨论不屑一顾,越发证实心里的猜测,对杨海鹏与周明说道:“你们两个去看看晚饭准备好没有?”
对岳父把他与杨海鹏先撵开,周明心里有所不满,但没有说什么,还是先出去了。
第二十八章权力的基础
看着屋里就剩下赵东与熊文斌,沈淮从兜里掏出香烟来,给熊文斌、赵东分上,说道:“老熊是看出什么蹊跷来了啊。”
“嗯。”熊文斌也不在意沈淮对他的称谓变了,接过香烟,也不管戒烟多年,凑过去点着火,说道,“高天河与吴海峰明争暗斗了这么多年,但在常委会议公开闹矛盾的事情很少见。市里知道周裕是吴海峰侄女的人不多,但不是没有。吴海峰此时调周裕去唐闸担任区委副书记,级别上看似平调,但也有些太着急了。从侧面也证实了吴海峰很可能要倒台的小道消息,我想应该是在处理陈市长的身后事上出了什么问题。”
沈淮是跟常委副市长陈铭德直接相关的,赵东以为陈铭德一死,沈淮就失去靠山,在东华的境遇就会极恶劣。
听沈淮与老熊互相打哑谜到现在,赵东也听出些别的意味来。
老熊是厉害人啊,沈淮心里暗道,他要不是置身此事中,看问题很可能看的不如老熊这么透彻。
熊文斌接着说道:“吴海峰真要倒台了,高天河未必就能得利,或许省里还会派人来东华。”
赵东这时候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问题就出在沈淮有恃无恐的心态上。
换作别人,靠山倒掉,自己又立马受打压,给踢到乡镇去,曾经得罪死的大对头,又恰将是自己的顶头上司,谁还能有沈淮这么平和的心态?
不过赵东又有疑惑,问道:“既然省里还会派人来东华整顿这个烂摊子,那沈秘书留在市里,不是更好。”
言下之意,也是认为省里再派什么人来,跟沈淮还是有着关系。
“吴海峰也谈不上倒台,不过市委书记估计难做的。另外,去梅溪镇的是我主动要求的。”沈淮不急着把谜底揭开,但也证实了他们一部分的猜测,说道,“我随陈铭德副市长来东华有大半年的时间,以前有些不大懂事,陈副市长也把东华的复杂情况想简单了。我想我再留在市里,也不会有更多的好处,还不如下乡镇混两年,混出一身滚刀肉再说。”
熊文斌听沈淮这么说,就差不多把一些事理顺了,心想吴海峰哪怕调去做人大主任,哪里有市委书记这个草头王痛快?
“我在市钢厂抽了葛永秋的脸,他自然要恨我入骨。海鹏刚才也说梅溪钢铁厂是个屎坑,葛永秋真要出任霞浦县的副书记或者书记,我直接跟他提要求说想主管梅溪的工业,他大概会很乐意我跳进这个屎坑里去。”沈淮又说道,“赵东,你愿意跟我去梅溪吗?”
沈淮故意不把话说透,就直截了当的向赵东提出邀请,也是想看他有没有闯一闯的勇气。
赵东也是犹豫,沈淮把话说得不尽不实,他能知道沈淮背景深厚,过江龙不怕坐山虎,但他一个小人物,踏出一步就万劫不复。
熊文斌轻轻咳了一声,赵东咬咬牙,说道:“在市钢厂也憋屈了这些年,早该有决断了,只可惜沈秘书你没有早点认识海文啊。”
听赵东这么说,沈淮心里也是一热,情动的拍了拍赵东的肩膀,对他们揭开谜底:
“省里可能会派省组织部副部长谭启平来东华担任市委书记。不过组织程序还没有开始走,现在传出来的消息,就是吴海峰必须要把市委书记的位子让出来,这也是吴海峰急着帮周裕调个好位置的原因。不过,这些消息暂时还是要绝对保密。”
熊文斌虽然对这些猜测,但听到沈淮真正揭开谜底,也是大吸一口凉气。
他才真正的认识到在陈铭德的死上出了大问题,不然省里没有理由直接将吴海峰从市委书记的位子拉下来后,还压住不让高天河上位,而是直接给东华硬塞一个市委书记来。
不过,同时熊文斌也知道自己剑走偏锋赌对了:
谭启平孤身来东华任职,面临的处境只能说比陈铭德好一些,市委书记毕竟大权在握,但好不了多少,孤家寡人一个,想做什么事都难。谭启平到东华后,要想破局,要想做什么事,只能拉拢他们这些早给边缘化的官员。
有权只是一方面,但想做事,一定要有自己的人。真正的权力,不仅仅来自于职务,还要依赖一整个圈子,才能将权力巩固起来。不仅谭启平到东华需要能用的人手,沈淮要在东华做一番事业,也必须要有自己的班子。
熊文斌这时候也能确认:虽然不知道沈淮跟谭启平是什么关系,但他如此信心十足的留在东华,那他就应该是谭启平留在东华的探路先锋;他们也必须要通过沈淮,才可能给推荐到谭启平的跟前……
三人在密室里烟雾缭绕商议着不足为外人道的阴谋,紧闭的房门突然给人从外面推开。
“哈哈,老爹,你惨了,要让妈知道你破了烟戒,能唠叨你半年。”熊黛玲清脆的声音传进来。
沈淮转头看去,外面光线还亮堂些,熊黛玲窈窕的身子站在门口,挡住光线,周身仿佛蒙着一层毫光。
熊文斌尴尬的将半截烟捻灭;赵东好像也有些忤熊黛玲告状,连吸了两口烟,将烟头捻灭掉。
唯有沈淮优哉游哉的抽着烟,看熊黛玲挥手驱着烟雾走进来,将对面的窗户打开通风。
“你们也真是的,抽烟就抽吧,还紧关着窗子,不怕多吸几口二手烟?”熊黛玲站在窗户前,一边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一边觉三个大老爷们关门闭户的抽烟很可不理谕。
沈淮想起刚进市钢厂时的情形,整天跟在熊文斌屁股后面,边学经验边跟着搞技改,整天累得不行,只能拿烟解乏。
那时的熊黛玲才十二岁,还住在市钢厂的宿舍楼里,每回给熊文斌的爱人派过来给大家送饭,看到有抽烟的,就会挨个会把大家嘴里的拨掉,一点都不留情面,没想她长成窈窕的大姑娘,倒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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