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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倒是有些生份了。[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妍儿你来了?快、快过来坐。”曹妤婕热给地拉着她在一旁坐下,正巧坐在梁柏书的身侧。
他的气息慑人,时刻提醒着她他的存在。她低垂着头,是以没接收到众妇人的打量目光。
“妍儿,坐在那儿的分别是柏书的二婶、三婶还有大舅妈……今天她们都是来瞧你的。”曹好婕介绍着,眸子尽是满意。
“瞧我?”她不明白,猛地抬头,姿色与媚态立即惊艳全常
“是呀!你是柏书的意中人,不来瞧瞧怎成?你们不知晓,当初我一见妍儿,还以为她是妖魅变的……”
“真的呀?我刚才也这麽认为呢!”大舅妈诚实地说道。
“你们好失礼,怎麽这样对柏书的心上人呢!”二婶看了花妍一眼,觉得这样讨论实在不宜。
“有什麽关系!妍儿大人有大量,不曾跟我计较呢,还是柏书有眼光。”
“夫人,我不……”花妍试着澄清,她急忙看了梁柏书一眼,只见他笑睇着,没半点要解释的意思。
“唉,都什麽时候了你还叫我夫人,该改口了。”曹妤婕故作不悦,实则暗中帮木讷儿子追妻。
“夫人误会了……”他为什麽不解释?这根本就不是他想要的,再不纠正她们的观念,事态严重呀!
她焦急地再看他,他嘴角仍挂着笑意,急坏了她。
“还‘夫人’?定是这厅里都是长辈,教你不自在了。咱们老人家谈天,你们年轻人在这里也无趣,这麽着,柏书,你带妍儿去看划舟比赛吧!”曹妤婕不给她说话,继续说了几句,就是理由蹩脚、承认自个儿老也无所谓了。
“夫……”
“喏,这‘金锭裹蒸’也带着,没看完赛事不许回来,回来同我报谁赢谁输了。”再度打断,顺势塞了几个裹蒸给梁柏书,示意他主动一点。
“是,娘。”梁柏书与曹妤婕交换了个眼神,这件事有某种图谋意味。
就这样,花妍就这麽地被梁柏书带出门了。
***
走出梁府没多远,花妍便停了下来。
“花妍?”他回头看她。
“你跟你娘串好的吧?”她狐疑地看着他。
闻言,梁柏书一愣,没说话,不承认也不否认。
“我不去看划舟,要去你自己去。”
她转身就想回去,梁柏书一时情急,抓住她的手往怀里带,忘记了男女有别,喊道:“别走!”
花妍的视线由他握着自己的手移到他的脸上,无形中像是在说:放肆。
“我……有话同你说。”梁柏书知道她的敌意与不悦,可这事放在心上好多天了,不说给她知道,就怕会失去她。
“说吧!”
“这里不方便说话。我们到浚河那儿去说。”他正选着小灵子指示的气氛绝佳的地点,当然,只有说和了才有月黑风高的夜晚
呃,大白天的,不能净想这些,他严正地警告自己。
“我不想去那里。”她不喜欢湖。
“不过娘交代要告诉她哪支队伍胜。去年是张家赢了,抱走了五十两的奖金,今年娘下注赌张家连庄……”梁柏书边说边将她往岸边的方向带,那儿有间客栈,可以观赏湖色,也方便谈事。
花妍当然看出他的不良动机,不过她没拆穿他,一来是他搬出了梁夫人这块大招牌,二来她暗想自己总得要克服心中的那道关卡,三来她也想知道梁柏书会怎样跟她摊牌?
当然,今日也可能是一个关键,留与不留的关键,说个清楚明白,是冷是暖,她将在今日承受。
此刻,她不禁忖想着上天冥冥的证定,她似乎一生都难逃天中节的无形魔魇。
吼……一阵吵杂声拉回了她的思绪,渐形渐大的吆喝与震动,将活动的气氛带到高点。
“来,这里。”梁柏书贴心地护卫她走进客栈二楼,一名店小二殷勤地上前领路。
楼上的窗桥边早挤满了观景的人潮,花妍所听到的吵杂声有一部份是从这儿发出,还瞧见几艘龙舟在湖上停着。
店小二讨好地说道:“这个位置正巧在浚河正前方,瞧比赛最好了……请问两位客倌要用点什麽?今儿个本店备有应景小菜、九子裹蒸、雄黄酒。”
“就各来一点吧!”梁柏书说道,心思并不在吃吃喝喝上头,花妍亦是加此。
“是,两位客倌稍後片刻,菜马上送来。”
店小二离开後,梁柏书细心地将金锭裹蒸拿出来,拆开棕叶,递给她。“你先吃吧!”
花妍接过,瞧了眼,咬了一口,在嘴里嚼著,等着他开口,谁知,她吃了一口又一口,都快吃完了,他还是一声不吭。
店小二送上他们的点心,对他们既已自备了裹蒸又点裹蒸感到疑惑,不过倒也没多话就是了。
她眯了他一眼,他定睛地看着龙舟,张家、李家、钱家的旗帜飘扬半空,个个参赛者摩拳擦掌,一等哨音响起,杀声响彻云霄、加油声更是不绝於耳。
沉住气,她等比赛结束。
梁柏书不着痕迹地看她吃完一颗裹蒸,心头七上八下的,想说出口的话怎地变得好难好难,不过就是那三个字……竟需要那麽大的勇气。
不好问她要不要再来一颗,只好将视线落在外头的比赛,藉着别人的呐喊声来压过悴动加雷的心跳声。
他很清楚自己对她的心意,但要说出口怎麽那麽困难?他还需要多久的时间来蕴酿自己的勇气……
他有些无力地朝她一笑,她扫了他一眼,毕生的勇气又被清除光光。唉,百无一用是书生,真是一点儿都没有错!
唇角动了下,他举杯说:“喝酒!”藉酒壮胆的意味浓厚。
看穿他的拖延意图,她拍掉他的手,喊道:“梁柏书,你不要转移焦点,有话快说。”
“嗯……”从哪里开始说?他迟疑地抬眼,见她娇颜浮出愠色,却依然是那麽明艳动人,他的心陡地一颤,呼吸有些急促。
“你再不说我就当你……”
“我爱你!”勇气突地集中,吼了一阵,终於说了。不过,爆发威力後的结果是他的脸又红又涨,浑身发热。
这跟花妍猜想的不一样,她以为他会搬出一堆道理说服她嫁他,没想到,他竟说出心底的感受。
有一瞬,她没法子反应。
“花妍?”他以为她会开心,照小灵子的说法是她想要听的是这三个字,他说了,可她却呆若木鸡,他做错了吗?又把事情搞砸了吗?
猛然,他的脑子一片空白。
“再说一次。”
“啥”
“我说再说一次!”她要再听一次,好确信自己没有听错。
梁柏书不自在起来。“我、我不确定这是不是”……你想听的。”
“拜托你快说。”她的脸因期待而赧红,两人就这麽扭扭捏捏对望着。
“我、我爱你。[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真的吗?你没有骗我吧!”没听错,她确实是听到了这三个字。
“没有没有,我不敢骗你。”
“骗我你会不得好死、下十八层地狱,连孔老夫子都不会原谅你。”她再问他一遍。
“下地狱是一定会的,毕竟我染指了你,可是我真的爱你。”梁柏书早就有下地狱的准备了,但在这之前,他一定要她知道他的想法,纵然他也是日前才被小灵子点通。
“哦!”花妍听了他的保证,露出一抹微笑。她不会让他下地狱的,至少在她还是花精之前,她都会保住他。
“原谅我之前对你做的,我不是为了负责才娶你,我是真心想娶你……”把话说明白了,好像没想像中的困难,反而有体内情感被释放的快意。“只是当时我以为你是受了逼迫才跟我、那、那个,所以……”
“所以提醒我,你是为了对我负责才提亲的?”花妍接了下去,对他提到欢好时便跳过的举动感到好笑,真是个古板的夫子。她也许该庆幸,他在床第之间并不古板。
“嗯。”梁柏书点点头,“但我不是不情愿娶你,我是心甘情愿的……花妍,你、你嫁我吧!我是真心想娶你。”
“是吗?我不知道怎麽相信你。”
他的神情立刻沉痛起来,黯然的眸光低垂,错过了花妍狡黠的眼神。
“我知道你还不够爱我,我也没有什麽值得爱的,除了教书我一无是处,怎麽给你未来、怎么让你过好日子、怎麽……”像怕她不够清楚似的,他细数着自己的缺点。
突地抬眸,发现她含笑的眸色,这才恍觉中计。你在捉弄我?”
“没、绝对没……”
就在这个当口,一名扒手趁他们不注意之际,飞快地从梁柏书的腰际边窜过,抓了他的钱袋就跑。
“你这小偷!”梁柏书当下反应,及时反拉住那扒手的领口。
扒手一急,将偷到的钱袋住窗棂边一丢,咚地一声,落入浚河理,整个过程快得教人反应不及。
“我什麽时候偷了?你哪只眼睛看见?”扒手辩称,还猛力地扭着身,大喝:“快放开我、放开!”
“你、可恶!”谁知梁柏书怒急攻心,重重甩开扒手,身子住窗边一跃而下。
哗地,跳进浚河中。
“柏书——”花妍吓白了脸,想也没想地跟着一跃。
“啊,快来人啊!有人落水了——”顿时,整间客栈乱成一片。
啪挞!
身子重重坠落,恶水沾湿了她的躯体、闯进她的鼻与口,似要将她整个吞没。
就在她难受得以为自己将要死去,脑际闪过一丝不甘,她还没有跟他说清楚,他们都不能死!
她要找到他!
找到……
她在浪潮中困难地睁开眼,无视眼里、耳边、胃腹间袭来的痛楚,兀自向前滑去,寻找那人的身影。
陡地,她腰际间一紧,如被水草缠住了般,箍得她动弹不得。
她使劲踢开,可惜无法,那强劲的力道往反方向拉扯着,将她的身子抓得更低了些。
她知道自己一定快死了!
怎麽会——
已覆没的旧事,竟会重演——
第十一章
“怎麽会搞成这样!大夫,我儿子没事吧?”
“唉……”
“大夫到底是怎样?你别光顾着叹气,还有那位姑娘呢?他们不会有事吧?”
曹妤婕拉着大夫,焦急的声调让随侍在侧的人也跟着揪紧了心。
昔日书院的学生看到梁柏书与花妍一同坠河,立刻到梁府通报,她随即派出全府家丁下河搜寻,没想到却抬回了两具躯体……
“唉,沉在水中太久,老夫也没有法子了。夫人,请节衷。”
“什麽?”
什麽?
花妍的耳际依稀传来大夫的叹息,惊得睁开眼睛,第一眼就认出这里是梁府偏厅。
“呜……柏书、柏书,你怎麽可以抛下娘就走?你这个不肖子……”
呜……
呜咽声震回她的意识,所有的思潮全数回笼,突地她翻身坐起。“柏书!”
“妍儿妍儿,柏书死了……”曹妤婕偎在梁柏书身侧,哭得凄惨,整个厅内氛围哀伤、死寂。
“怎、怎麽可能?”她的心漏跳一拍,赶紧扑向梁拍书,他俊逸的面容平静、苍白,胸膛上该有的起伏消失了,她难以置信地伸出手轻抚着他的俊颜,冷的!他躯体上应有的热度呢?
她慌,不相信他就这麽地离开了!
“柏书,这个玩笑不好笑,你快、快起来!起来呀,你……”
花妍使劲拉起他,他是起来了,可她的手一松开,他又倒了回去,僵直地像是可任人玩弄的傀儡,此景教她的心都碎了。
“不可能,你明明、刚刚明明还好好的……你不是会泅水吗?为什麽、为什麽要跳下去?你说呀!你起来告诉我……”她激动地落下泪来。
“妍儿,别这样。”曹妤婕看她发了疯似的举动,心更加沉痛。
“不,你起来!柏书,你还没有听到我的回答,我愿意、我愿意嫁给你,你睁开眼看看,我是你的新娘呀!”见他仍是一动也不动,她浑身发冷,晶莹的泪珠成串自眼里落下。
“妍儿,别这麽折腾柏书……你要干什麽?”
“我救他。”
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她捧起梁柏书的身体,试图要拉起他,花妍坚定的神色像在告诉众人,梁柏书还有救。
她说过不会让他死的,他不会死!
顾不得身分曝光,她只要他活着、活着就好。
“不可能的……大夫都说没救了。”曹妤婕摇头,不相信她还会有什么办法,她一定是受太大刺激了。
“他不会死,有我在就不会。”
花妍咬着牙,知道这样撑他绝对撑不到回宫的,迫不得已只好念了几句咒语,施法将他收进自己的掌心。
“我的天!”见状,曹妤婕吓得忘了眼泪。
“少爷人呢?”仆人们纷纷骚动起来。
“我会救回他的。”只丢下这一句,她身形一飘,就见一袭白影
推开门,灵动的眼眸四处梭巡,不一会,找到了放在柜上的仙水瓶,她取了就走,无顾於取仙水的顺利。
她飞快地回到自己的寝宫,知道时间不多,冲到床边,将仙水倒进他的嘴里。
“公主,你没受伤吧……”
“没有。”她看着仙水灌进他的喉间,一滴不剩,现在就等他醒来了。
才喂完仙水,女王带着大批人马来到,威喝道:“妍儿,你好大的胆子!”
“母后!妍儿自愿领罚。”花妍旋身跪下,自知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行,只有请罪。
一切都不要紧了,她怎麽样都不要紧!最重要的是他没事、他会活下去。
“你可知偷仙水是死罪?”女王居高临下的看她,半丝动容的情绪皆无。
她当然知道,花妍紧咬着下唇,认罪的点头。
“你救活他,自己却要死,两人还不是得阴阳两隔,这麽做值得吗?”女王身上散发出一抹死寂之气,让在场的人不禁感到毛骨悚然,知道即将有一场死刑要执行。
“值得!母后,妍儿只是小小花精,他不久就会忘了我,死别的痛楚就由我来受、我来尝就行。”
“你真那麽爱他?才下山短短几天你便愿意为他死?”
“母后,你很轻易就得到父王的爱,也不曾尝受过失去的痛楚,所以你不能明白孩儿此刻的心情,那苦楚好比死去、如心被剜去了般,孩儿尝过一回,不想再尝了,若柏书他、他像孩儿的爹亲那样死去,孩儿宁愿现在就随他而去,也万万不愿独活。”
女王恍然明白,原来妍儿从不曾自宿命中挣脱出来,她不曾表现於外,并不表示她忘了前世轮迥,今生成为花精的她仍饱受失去亲人的痛苦折磨。
“你这个傻瓜!难道因为这样,你情愿犯下死罪也要保全他?他值得吗?若是他知道你是花精,说不定不稀罕你救。”过去,这样的例子也不是没有,她看过太多凡夫俗子在得知心爱的人是花精之後,恼羞成怒,愤而休发!她无法相信妍儿遇上的男子会有什麽不同?
“就算是如此,孩儿也甘之如饴。”花妍无怨无悔的说,神色有着不可动摇的坚定。
见状,女王轻叹口气,这孩子就是固执,但从她的态度看来,自己是说服不了她了。
“你无法证明什麽了!你只能为你自己的所做所为付出代价。”
“女王?”众宫女惊呼,这犯罪的不是一般人,是公主呀!女王怎麽能够狠得下心?
“母后,降罪吧!孩儿不会怨你。”
“很好,你知道母后是不能偏袒任何人的。”
花妍点了点头,抬眸看向床上的梁柏书,她很想再跟他说几句话、确定他会平安。
但不行了,她不再有机会……幸而她清楚仙水定能让他苏醒,她放心了。
“把公主带到花园。”
“女王……”
“怎麽,我的命令没有人听了吗?”
此言一出,侍卫们不敢再有异议,拉着她的手,缓缓地走向花园,像是执行死刑的囚犯,一步步走向不归路。
从今以後,她的身躯将化为无形,飘到不知名的地方,再也拚凑不回,她也将忘记他,短暂的十七年不曾出现过,再也没有人记得她……
***
一对黑眸猛地睁了开,梁柏书先是眨了眨眼,看清四周环境,仍不确定自己身在何处。
他脑中最後的印象是……
对了,他在等待花妍的答案!然後他记得自己的钱袋被偷,他抓到扒手,但他将钱袋往浚河里一扔……
找到钱袋了吗?他拍拍自己的身侧,除了衣裳还好好的之外,没有半点发现。
他为什麽会在这里?
这充满花香气息的房间是谁的?
他慌忙地起身下床。
“梁公子!你终於醒了。”宫女及时推开了门,对上他的眼,看他的眸光一点儿也不陌生。
梁柏书感到奇怪,他并不认识她呀!
“你是……”
“我是花萼国的宫女,是我们公主带你回来的。“公主?”眸子盈满着疑惑。
“公主她……”宫女咬咬牙,最後才像下重大决定似的,吐露出一切。“我们公主就是花妍,花萼国里住的都是修炼千百年的花精……”
“修炼千百年的花精?”他愈听愈不明白了,整个说明的过程中,他只知悉一个花妍。“她呢?”
“公主她、她为了救活你,已、已经被女王处死了。”
梁柏书被她的话震慑、无法动弹。
花妍死了?
不!这怎麽可能?
“她在哪里?我要见她!”他失去理智地大吼,摇着官女的肩头,激动的情绪教他完全不能再理会什麽花精、妖怪,他只要见她!
“不许为难我的人!”女王倨傲地走进来,身侧的两排宫女尾随,每个人的面上都是凝重、肃冷。
“公主!”刚才的宫女对着一名站在最前头的官女喊道,就见那宫女一手捧着一只绘着美丽色彩的晶盘,上面盛著几片红色花瓣。
“妍儿已经死了,这就是她的形体。”
“不,你胡说!你是谁?凭什麽在这里胡说八道!”
他的心正一步步地走入惊恐之中,浑身的温度像坠入冰窖般寒冷,拒绝承认她们这一群人的谬论、拒绝相信她已死。
“我是妍儿此生的娘,若不是因为你,妍儿也不会早早结束十七年的性命。”
她诉说着花妍前世,也说明花萼国的诅咒,更把花妍选择他的决定告诉他。
女王的神情冷然,眼眶却是泛红的。
“我不相信。”他摇头,难以置信地喃问:“花妍怎麽可能这麽轻易死去?她不是花精吗?为何救不了她自己?”
“偷取仙水是死罪,我不能循私。而你,一个凡夫俗子,我不相信你能给妍儿任何幸福,所以,妍儿死了正是最好的结束。”
“就因为你一迳认定我无法给花妍幸福,所以你让她受死罪?因为死去比面对我好?”他激动地喊着,此刻根本无心去想花妍是花精的事实。他只知道,他们因为眼前这个女人的误判而死别,她不曾给过他们机会,证明这一切都是她的自以为是,并非事实。
“你太武断了,就因为你的武断,枉送了我和花妍的幸福,若是如此,我情愿死的人是我、是我……”一滴滴的男儿泪沿着他的面颊淌下,他痴望着那晶盘上的红花瓣,唯一的感觉就是心痛如绞。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却又如停止一般死寂,天地间再没有任何声响,唯独他隐忍的啜泣声。
“把它给我!”
“不可以。”官女立刻护花。
梁柏书冷眸一凛,看准方向,探手去龋 宫女一看不妙,退居众侍卫的身後,侍卫们立刻拔剑相向。
“你不必费力了,你不可能赢得了我们。”
“是不是只要我赢了你们,花妍就让我带走?”
“就算你赢了,花妍也不可能起死回生,要这几片花瓣何用?”女王故意惹怒他似的,抓起花瓣往半空洒下。
他的目一眩,身子想也没想地往前一跃,盛住片片洒落的花瓣,跟着抄起晶盘往怀里一塞,护住她的态势明显易见,接着,迎向每个攻击他的侍卫,打破不与女人交手的惯例。
“别让他逃了。”女王一声令下,侍卫的攻势更为凌厉,尤其是她们还漫天洒下不知名的香粉,他嗅进些许,已头晕目眩。
不,他不能倒下!
他要带她回去,即使是娶的是她的牌位、举行的是冥婚,他将义无反顾,这道强烈的意念从脑中猛然窜出,震醒了他,原来在他倾心於她的同时,自己已愿意为她付出这许多。
他喜爱她胜过自己的生命!也远远胜过他所承认过的一切。
他要舆她一辈子共守,念头甫起,下一瞬,他抽起一名侍卫的剑,开始对抗,凭着心中的信念,反抗著眼前的一切。
女王不是没瞧见他眼里的坚决,那与妍儿知道死期将至时,所流泄的情感一模一样,但还不够,她不知道他会坚持到什麽程度,她对他的考验还不够。
“蔼—”
他被侍卫刺中手臂,身子退了几步,趁势而上的侍卫又伤了他数刀。
无视於鲜血流下,他力拼到底,执意带她离开。
“放弃吧!你是无法带着妍儿离开花萼国的。”在他被推到墙角之际,女王故意劝道。
“我不相信!”他以剑挥开她们的包围,也因此再被划了一剑,长长的血痕浮现,触目惊心。他没有费心多看伤处一眼,只是凝定地看着女王走向自己。
他的目光炯炯,嘴唇紧闭,似乎意会了自己真的无法离开,牙根一咬,求死心切。
“拦住他!”女王看出了他的意图,更讶异他的决心,连迟疑和思索的片刻也不愿意留,就这麽地一心求死、咬舌自荆
好一个多情种!
妍儿确实没有看错人,女王不禁赞叹,见他为妍儿所做的一切,再不成全,这世间便会多了两条冤魂。
侍卫橇开他的嘴,不让他死绝,动作与刚才相反,取剑夺他的命是吓唬,并非真想要凡夫俗子的血染红了花萼国。
“你、你是什麽意思?我连决定死期的权利都要交给你吗?”
梁柏书憎恨的眼神犹如在控诉她是个暴君般,恨不得啃食她,好为花妍赔命。
“你若死了,只怕妍儿也要跟你去了。”女王略带深意地笑了,一只素手在半空中扭绕,唇里吐着神秘的咒语,就见藏在梁柏书怀里的花瓣飞出,数片花瓣在空中形成一个体,透明渐转清晰,虚幻化为充实,香气迎人。
“花妍?”他震惊地瞠大了双眼,排开众人冲上前,一把牢牢将她抱紧。
“妍儿,他通过考验了。”女王宣布道。“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是花萼国的花精,跟他下山去吧!”
“母后?”花妍不确定地看着她,在执行死刑的那刻,她被一道香气迷昏了,再醒来,全身轻飘不实,好似轻松通意,却又有一股形容不了的力量在她体内缓缓地流失。
“记得那个诅咒吗?你和他都已通过考验,咱们母女情份已尽,下山去过你的日子吧!”女王与侍卫们同时转身离去,不再看她一眼。
“母后……”她追上前,只见众人与华丽的宫殿在一瞬间消失无踪,他们此刻站的地方,是两人初识的地方。
“怎麽会这样?难道我真的回不去了?”花妍喃问,一股空虚闯入她的心间,一切是那麽地虚幻不真实。
梁柏书将她拉进怀里,眼前的事是如此不可思议,却又如此惊心动魄,他身上的伤口和血迹全都不见,就像不曾发生过一般。
“我会照顾你。”他坚定沉稳的声调像一股暖流,流进了花妍的心窝,暖了她的心灵。不管别人怎麽看你,你都是我梁柏书的妻子。“嗯……你不怕吗?”花妍抬头问道,望进他深邃的眸子里,像初见他那时一般,轻易地被他吸引。
“怕?你只是一朵石榴花、一朵孝顺感动天的花儿,我有什麽好怕的?”比起作奸犯科、盗淫掳掠的人来说,她善良无害许多,即使是精怪,又如何?
花妍闻言,心中撼动不已,迷醉的忘去了失去花萼国的悲伤。“你知道吗?这可是你说过最美的一次情话。”
“呃……我、我是说实话。”梁柏书脸上霎时羞赧,浑身严谨起来。
眼见他可能要就搬出“道德说”,花妍立刻喝道:“我不许你在这个时候放开我。”
“我不会。”这次他的答案教她意外,“我会抓住你,一辈子。”
她先是愕然,盯看着他沉凝的神色并不像在说假,心着实地落下了,落在他身上,不由分说地住下、紧紧地扎了根。
“你愿意吗?”
她不解地看着他。
“愿意跟我一辈子吗?”他想起她还没有给他答案。
“嗯,我当然、愿、愿意……在客栈的时候我就想告诉你……唔……我、我还没有说完……”未了的话被他激情的吻吞下他的肚,他明白了、她也明白了。
一阵天旋地转,他终於放开了她!两人的面色潮红、呼吸急促,却彼此情深地看着。
“没想到你这麽热情。”花妍忍不住地喃道,光天化日之下他竟然……
“是你让我忘了这里是哪里。”梁柏书在激情之後,惊觉此处是何处,自己居然干下……想到这里,骨子里的失控羞於见人!躲了回去。
“明明就是你自己,真是不害臊……”
她喜欢看他为她失控的样子,也喜欢他因为道德而显得懊恼……她喜欢他一切都是为了她的情潮,不过,她还不打算告诉他!
“我们回家吧!”他假咳了声,试图挽救在她心目中的形象。
“嗯。”回去後,她要怎麽跟梁夫人解释这一切呢?呃,等等——“你为什麽要跳下浚河?钱袋掉了就掉了……”
“钱袋里有你的香包!”他解答,不好承认自己为了她亲手做的东西,做了偷儿,真是愧为师表。
“香包?就为了个香包差点儿害了你一条命,我……”
何况,她绣的那几个香包都不满意,早就被她扔了,他居然在她不知情之下,又捡了回来!
破烂香包岂值他拿命去换?
“嘘!我这不是一点事都没有吗?”
“你!我该拿你怎麽办?要不是有母后的、呃,娘的仙水,我不就……”
“若不是如此,我也不知道你有多爱我!”
“我现在也知道你多有爱我了。”
两人相视而笑,浓情在彼此间传递,花魅短暂的一生,结束在爱潮里。
尾声
令梁柏书与花妍惊讶的事,是梁府上下对他们的记忆只到了天中节这天。
一早,众人忙着祭祀、宴客。
曹妤婕则忙在厨房里做裹蒸,梁柏书的二婶、三婶还有大舅妈正从家中赶来拜访,他们两人经历的一切不曾在其它人身上看到。
清除记忆,这是母后送你的结婚礼物!
两人的耳边响起了女王的声调,恍然明白,也更加珍惜此生难得之缘。
天中节对花妍的不堪回忆,因梁柏书的加入生变,她不再惧怕百毒月、不需愁苦於前世轮回里、不用阴郁孤单过此生……
又,数月後,京城传来捷报。
上京赴考的唐仲絮如愿高中探花,即将返乡并答谢师恩,并奉上皇帝亲笔所提“万世师表”之牌匾,预料,将为梁柏书引来更多求学的学子。
而他与丞相千金的爱情故事也将划下句点,这可是另外一个缠绵的故事。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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