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大学 第 7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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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悠悠地晃过五角场,走在邯郸路上,很快到了复旦的门口,一路上谁也没有多说什么。

    我对贝贝讲:“就到此吧,再走就远了。”贝贝点点头。

    回学校以后我像变了个人,两天都没有去上网。海山问我怎么了,我说时间紧。其实这两天我一直在思考,有意无意地对比着现实的贝贝和网络的贝贝。网络真是虚幻的吗?为什么在网上我们能为一只苹果聊整个晚上,现实中却沉默了。我是不是一直抱着那个长发女孩的幻像在网上亢奋地胡言乱语,见了现实的贝贝,所有的感觉又都飘到云里去。为什么?“网络是虚幻的。”想不出答案的时候,我把这句话写在课本的后面。

    第三天夜里两点多,电话铃声把我从梦里吵醒。

    “喂。”要不是寂静的夜,这轻轻的声音肯定会被盘旋的蚊子盖过。

    “是你?贝贝。”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问我:“你怎么不来上网?”

    “我有点事情。”这种虚弱的谎言一口气也能吹破。

    “你骗人,你是不是不喜欢现实中的我?”

    “没有,贝贝,别误会。”

    “我看就是。”

    我不敢讲话了,我知道自己猥琐的谎言伤了她的自尊心。

    “我们在一起吧。”

    “我……”我屁都放不出来,Faint了这么多次,这次是真的。我到底做了些什么,成了耍

    嘴皮子的骗子?“我觉着……”

    “你觉着什么?”

    “我觉着我们还是做朋友更好些。”

    那边不讲话。借着夜的沉静,我听见流体滴在听筒上的声音。

    “我挂了。”贝贝的声音里听得出一百种感觉,如果从汉语里能找出一百个形容感觉的词汇。

    那晚以后,贝贝很少上网了。就算来了,也只是跟我打个招呼。我觉得自己当了一回感情的盗贼,当然不敢主动地搭讪。十来天后,我在QQ上接到贝贝的消息:“我11月份去新加坡读书,也许不回来了。这消息〃奇〃书〃网…Q'i's'u'u'。'C'o'm〃很突然是吧?我自己都觉得突然。谢谢你陪我度过快乐的暑假,那些日子,我的欢乐都给了电脑。^_^”

    我回了个笑脸过去,心里默念着:也谢谢你,陪我度过快乐的暑假!

    暑假结束了,师兄们要搬回北区。走的头一天的晚上,我们一起喝了酒,去的是天天吃蛋炒饭那家馆子——见我们竟然点菜吃,老板第一次给了笑脸。喝完酒回来,我们光着身子在菁菁广场上踢球,最后被校警提着橡胶棒赶跑了。

    无言

    而今又是夏天,我面对着从前那台电脑静静地写,电脑没有开机,更不会有人来抢着用。师兄们已经各奔东西:长钧考过托福,去了比利时;海山回北京工作;郭真去了深圳电视台……贝贝再也没在QQ上出现过。

    事实证明,我败了。我打算在投降书上这样写:尊敬的李老板,由于本人不慎,在撇大条的时候一个猛烈的下蹲拨通了您的手机,也许给您造成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但我愿意承

    担一切后果,包括事后您收到的大量情书。此致,敬礼!

    第十一章:看演出

    交大人的心声

    这个时代流行“文化”,各种事务都附庸文化二字,似乎这般听起来更为风雅。公司有企业

    文化,白领有小资文化,祖国有社会主义新文化,当然了,学校有校园文化。你若想看到真

    正的校园文化,就来欣赏我们的文艺晚会吧。

    中午路过南区海报栏的时候,看到艺术团的一拨人在搞宣传,想必又有演出看了。至于

    打什么名目我们是不关心的,知道有这么回事就行了。

    按惯例,我和小马在接近天黑的时候走进大礼堂——这时候人还不多,可以拣个好座位

    。演出时间安排在7点,但正式开场往往是半个小时以后的事情。也不知道为了什么,我喜

    欢演出前那种等待的感觉,带着点期盼,还有点慵懒,最重要的,是可以安心地消化胃里的

    食物——中午时间紧,三口饭就把自己打发掉,因此养成了晚餐暴饮暴食的习惯,单单消化

    一肚子的食物就得花去半个多钟头。

    等得有些睡意的时候,红色的幕布突然闭合起来了,礼堂的光线也暗下去。谈话的人们即刻

    闭

    上嘴,千百双眼睛望着前方,等待光明重降。蓦地,一束银白色的追光打到幕上,圈出一个

    变形的圈,那圆在崎岖的幕布上爬行,像水母在大海里游动。最后,圆圈移到主持人即将走

    出的台口边停下来。

    又过了漫长的五分钟,有个苗条的伊人从台口里出来,手持着话筒,亭

    亭款款地向舞台中央走去。追光紧紧笼罩着她,映出伊人玲珑的曲线,还有那若隐若现的小

    腿。这正是本校著名的晚会主持人:如花。她有个习惯——在出场前的一瞬间把所有串词都

    忘得一干二净,这样就必须临时来补记一遍,所以迟到几分钟很正常。尽管如此,也并没有

    影

    响她作为我校头号主持人的地位,因为她漂亮,声音甜。有时候我就想,如果每次看演出都

    拿五分钟等她的话,四年下来累计的时间肯定超过了我等未来新娘的时间。

    如花对观众颔首,微笑,然后缓缓地举起话筒,摆出小鸟要飞的姿势:“亲爱的老师,同

    学们,晚上好!”说到此,主持人往往会停下来,等待观众的掌声。

    “哗啦啦,哗啦啦……”

    “感谢你们参与今天的晚会。今天到场的嘉宾有:校党委副书记×××。”远远地,可以看

    见第一排有人影起立,回头向观众们致意,然后那人坐下。我们报以热烈的掌声。

    “校团委副书记×××。”我们报以热烈的掌声。

    “校学联副主席×××。”这次并没有人影起立,估计那人跑厕所去了,但是绝大部分激情

    似火的观众并不了解前线的情况,仍然报以热烈的掌声。

    “校社区团工委副书记×××。”我们实在想为那人热烈地鼓掌,但是拍不动了,手掌在

    充血,火辣辣地疼,因此掌声有些勉强,像初春的一场小雨。那人不明白,为什么热情的观

    众突然对自己冷淡了,一再地向大家点头致意,但是掌声并没有增加多少,最后,他

    带着遗憾坐下去。如果他多来做几次平民观众,心中的疑问一定会有个答案的:看学

    校的晚会从来不用花钱,不过每次开场就得忍受这种身体上的痛苦,不停地为这些脸都看不

    清楚的大人物鼓掌。俗话说得好,没有免费的午餐,更没有免费的娱乐。

    念完一长串的名单,如花也累了,远远地看见她像在咽口水。我敢打赌如花念过的演出名

    单比自己看过的超市购物清单还多。缓过气来的时候,如花又笑了:

    “同学们,今天我给你们带来了丰厚的礼物。你们要不要猜猜看是什么?”

    观众刚刚被折腾得很疲惫,这会儿听说有礼物,情绪又高涨起来了:

    “美女!”

    “帅哥!”

    请不要质疑交大人的素质,我们只是喊出了心声,并没有过分的要求。可惜交大的男生实在

    太多了,那些女生对帅哥的呼喊像是溺水的孩子在太平洋中央一秒钟的挣扎,瞬间便被另一

    个

    呼喊淹没了。礼堂中只听见“美女,美女”的声音在回荡,一千多个性苦闷者的革命宣言竟

    是这样地热烈与搞笑。

    如花有些慌了,看表情就知道,今天她并没有给同学们带美女来。不过她不必惊慌,革

    命者们永远只有喊口号的份,不会拿她充数的。

    观众平静下来的时候,如花又恢复了镇定:“虽然很多男同学猜错了,不过女同学是不

    会失望的。我今天带来的礼物就是……嗯,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东方电视台著名节目

    主持人张英俊。”张英俊应声从后台钻出来,西装革履,玉树临风,像个男模。猜想他刚才

    很早就躲在幕后偷听前台的情况,悔恨着妈妈没把自己生成个女的。换作我,一定会审时度

    势换套裙子再出场。

    虽然没盼来美女,我们还是礼节性地对张英俊表示欢迎。不管怎么说,我们也是第一次给他

    鼓掌嘛,不像刚才那帮书记主席的,最少的那个也为他鼓过三次了。

    张英俊是个明白人。他清醒地知道,由于性别的关系,他令观众们非常地失望。但他就

    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似的,脸上带着笑,从容不迫地问:“交大的朋友们,你们好么?”

    “好……”这句话爱听。

    “多年来,我一直想来交大看看。”这句就免了吧,他在上海工作,想来么几十块钱打

    辆出租车,半天时间就足够了,何必等几年?

    “你们知不知道我最喜欢交大的哪里?正是你们现在坐的大礼堂。我去很多高校主持过

    节目,但今天我才发现,你们的礼堂是最漂亮的。比起复旦的那个,简直大多了。”复旦的

    礼堂我知道,是挺小的。但不知道张英俊去复旦以后会不会说交大的音响不如〃奇〃书〃网…Q'i's'u'u'。'C'o'm〃那边的好。

    吹完了死物,该捧一捧活物。

    “曾经在读书的时候就听说过“交大十回头”,但是时间久远,我淡忘了,你们可以一

    起提醒我么?”

    “可以……”男生对这个话题比较感兴趣。

    “好,那我们开始吧。交大女生一回头……”念完第一句,张英俊把话筒使劲地伸向观众席

    。

    “吓死路边一头牛。”男生高声回答。

    “交大女生二回头……”张英俊紧接下一句。

    “可口可乐变酱油。”

    “交大女生三回头……”

    “哈雷彗星撞地球。”

    “交大女生四回头……”

    下面没人回应了。尽管号称十回头,其实大部分人只记住了以上的头三条。这个顺口溜

    是前辈们用来感叹交大无美女的,但是今天在公众场合这么撕心裂肺地喊,似乎有些不合礼

    仪。我亲眼看见一个漂亮的女生嘟起小嘴,愤然离场。

    张英俊以为抓住了观众的七寸,开始亮底牌:“我今天到交大,一是看望大家,再者带

    来了丰厚的礼物,你们要不要猜猜是什么呢?”

    “美女,美女!”

    “对了,你们好聪明啊。让我们一起欢迎青春偶像组合‘吉娃娃’出场!”

    四个三十岁挨边的女孩子踏着欢快的鼓点蹦出来,头发清一色地扎成小揪揪,想玩清纯

    。其实,从她们闪烁的眼神便可以看出绝对是久经战火洗礼的那种。

    “我叫春花。”“我叫夏草。”“我叫秋月。”“我叫冬雪。”吉娃娃们开始用香甜的

    嗓音自我介绍。现在的艺人为了叫座,连爹妈给的名字都不很青睐。

    革命者们为绚丽的舞台欢呼,伴以热烈的掌声。

    张英俊非常得意自己的大手笔,早把刚才的惊慌抛诸九霄云外。他觉得场面过于激动了

    ,就举手示意同学们少安毋躁,然后说:

    “你们最喜欢谁?穿红裙子的女孩吗?还是黄裙子,蓝裙子,绿裙子?”

    “红裙子!蓝裙子!”消费者反馈信息。

    “哈,其实她们都是顶顶温柔的女孩子。”张英俊发现黄裙子和绿裙子有些失落,赶紧打

    个圆场,这足以显示他玲珑的本色。

    那时候,我觉得他像怡红院的妈妈桑,为了讨好观众,大牌的名望也全然不顾了。估计是出

    场前被同学们震天动地的呼喊吓成这样的。同时我得出个结论,如果你脸皮不够厚,千万不

    要做主持。

    ]

    在以伤害交大女生感情为代价的前提下,现场气氛被张英俊调动得很热烈。这有点像物理上

    的能量守恒定理,一方(男)的温度升高,必然建立在另一方(女)的能量损耗上。之后,

    动感的音乐响起来,春夏秋冬又唱又跳,活力四射,引得众多男生嘘唏不已。我不知道其他

    同学是专心听音乐还是盯人看,反正我只顾得上看人,想听歌词还真听不清楚,因为节奏太

    快

    了。唱着跳着,红裙子忽然跃身飞起,来个大角度劈叉,露出半截雪白的大腿,末了不忘羞

    涩地一笑,以显示刚才的不雅举动属于裙子的缘故,非本人蓄意为之。

    “呜啦!”革命者们再次雀跃,强烈要求再来一个。

    但她没有再来一个,而且重新把持起清纯的招牌。晚上回去后定会有无数的男生感叹:“真

    的,一直到现在,我实在再没有吃到那夜似的好豆——也不再看到那夜似的好戏了。”

    看完热血的,必定会有一个高雅些的——晚会导演的巧妙安排。下面的节目是小提琴独奏。

    只见一个胖乎乎的男生酷酷地走向前台,身着特制的宽大西服,戴一副大得有些夸张的方框

    眼镜。他先给观众深深地鞠了一个躬。(这个“深”是从相对的角度来说的,由于肚子太大

    ,把腰弯到十五度,已是他的底线,所以用了“深”字。)观众使劲地鼓掌,给他加油。在

    大学里演出有个好处,观众们从不会吝惜掌声,钱没有,就有热情。不像那些观看商业演出

    的观众,鼓掌之前往往要权衡值与不值。

    接着,悲凉的琴声从他颤抖的五指下飘出来,抖动着我们的心弦。也许指头只是个形式

    ,更形象一点,应该这样说:沛然从肺腑中流出,殊不见斧凿痕迹。我乃十足的乐盲,不懂

    音乐的内涵,只懂得欣赏胖子的表情:你看他时而微启朱唇,“嗖,嗖”地吸着凉气;时而

    皱起眉头,用全身的力气往耳朵充血;时而带着微笑,似在云端穿梭。而整个过程中,他的

    双眼是紧闭的,不曾有过睁开的迹象。

    音乐达到高潮,小马竟也在台下跟着哼:“Don’t cry for me,阿根廷呀……”

    我对小马说:“看那人好high的样子!”

    “是啊,怕是要升天了。”听口气小马也想跟着去。

    “唉,今天发现艺术也是一个自恋的好方法。”

    “不能说他自恋,应该说他有很深的艺术造旨。”

    “造什么?”我没听清楚。

    “很深的艺术造旨。”小马一字一顿的对我的耳朵〃奇〃书〃网…Q'i's'u'u'。'C'o'm〃重复。

    “是造诣,不是造旨。”我一向对小马的学识钦佩有加,以为他这样念只是故意幽

    默一下罢了。

    “是造诣么?我从十岁到现在都念造旨,没有人提出过异议呀。”小马百思不得

    其解。

    “造纸,哼——哈哈哈,我还造船呢,你真是‘台’笑大方啊。”

    好容易被高雅音乐陶醉了几分钟,这么一搅和,全没了。修养不足的人经常这样。

    演出至中场时,许久不见的如花突然跳出来说:

    “同学们,今天我们还请了一位神秘的客人,他是台湾交大的×教授,我们掌声欢迎吧。”

    观众们送给台湾客人最热烈的掌声。

    如花对客人做了一段早就编配好的访谈。客人用半生的普通话咿咿呀呀说了一大通,不

    甚清楚,只有一句是什么“今天我到了上海交大,才知道是到了真正的交大”,这句话博得

    满

    堂的喝彩。想想客人做的牺牲也够大了,台湾除了那个政府是假的,他们的交大肯定是真的

    。客人接下去又说了些要回山东老家看看,要向祖国大陆学习等等的话语,惹得如

    花直夸:“教授您是个有心人。”

    送走了客人,终于等来吉他弹唱《灰姑娘》,因为演出者我正好认识,是同院的李某。

    大家在一间教室里上公共课,挺熟。这厮随时把手机挎在皮带上,像进城搞建筑的包工头,

    由此我们喜欢叫他李老板。李老板的穿着比较随意,尤其是下半身,今晚竟然以一双拖鞋示

    众。看他甩着一头乱发,提着吉他“叭啦,叭啦”地走向前台,真个是道骨仙风,艺术气氛

    漫溢全场。

    李老板甚至没向观众打个招呼,坐下来就唱:怎么会迷上你,我在问自己。

    我什么都能放弃,居然今天难离去。

    ……

    说实话,论音乐的造诣他远远比不上刚才的小提琴手,可校园民谣玩的就是气氛,光看

    看李老板那双拖鞋和他抱琴的架势就饱了,至于唱功倒在其次。

    听他唱歌的时候,我脑海里忽然跳出一个万恶的计划,越想越觉得经典,不由得笑出声来。

    我于是拿出手机,拨通了李老板的号码。

    “嘀嘀嗒嘀。”麦克风传出李老板手机的第一个铃声。观众先纳闷了半秒钟,既而哄堂大笑

    。李老板比较镇定,竟然没有走调,而且似乎不想搭理挎在腰间的这个淘气鬼,继续演唱

    着第二段:我总在伤你的心,我总是很残忍。嘀嘀嗒嘀……我让你别当真,因为我不敢相信。嘀嘀嗒嘀……

    观众乐坏了,以为是晚会组织者一个小小的创意。导演站在台下,气得直跺脚,嘴巴像金鱼

    似的一张一合,大概是抱怨李老板穿拖鞋开手机上台演出缺乏敬业精神之类的。我原本只想

    点到为止,但是又觉得此刻礼堂里的气氛似乎比李老板单独的弹唱更为热烈,所以打消了挂

    机的念头。

    第二段歌曲结束了,有个小过门。这时,李老板的手可以从吉他上闲下来,但是嘴里还

    得哼着:

    如果这是梦,我愿长醉不愿醒……嘀嘀嗒。

    嗯,手机怎么停了。原来,李老板利用这紧凑的几秒钟,左手以光的速度伸向腰际,利

    索地把手机关掉了,然后又把手坦然地放回吉他上。一系列动作快得跟拍个苍蝇似的,引得

    观众直喝彩:“好!”“厉害!”身旁有个女生双手托腮地说:“噢,台上那个卖艺的好帅

    哦!”

    远远的,我发现李老板的嘴角微微泛起得意的笑容。事实证明,我败了。我打算在投降书上

    这样写:尊敬的李老板,由于本人不慎,在撇大条的时候一个猛烈的下蹲拨通了您的手机,

    也许给您造成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但我愿意承担一切后果,包括事后您收到的大量情书。此

    致,敬礼!

    交大鬼故事

    李老板走后,后面的节目就看不出什么花头了,都是些跳舞、合唱之类的。我头靠在椅

    子背上,又开始瞌睡。好容易等到最后,盼到一出压轴的好戏。那是个小品节目,通过几个

    男生的口,讲出流传已久的交大鬼故事。我想,各个学校都会有这样那样的鬼故事,

    今天不

    妨把此故事叙述如下,以供各位对比:

    熄灯前的男生寝室,男甲、男乙、男丙各忙各的。男甲靠在床边看书,男乙在洗脚,男丙提

    着电话正同女朋友议论别人的长短。寝室虽然简陋,但是很有味道:墙上贴着美女图,强烈

    的女人味;男甲的书柜一股书生味;男乙的脚气四溢,强烈的男人味;男丙讲电话的姿势又

    有些家里的味道。

    忽然,男丁满头大汗地冲回宿舍,手扶着椅子背喘息不止。

    男甲:(把书搁在床上,站起)怎么了?男丁。是否门外有狗?

    男乙:男丁,你被劫了吗?男丁:(双眼痴呆地对着男乙的洗脚盆)你们不要说话,让我先

    喘口气,容我呆会儿慢慢道来。

    男甲:(又坐回床上,想拿起书本,最终却没有拿)哥们儿,有

    事一定要说出来,别自个儿〃奇〃书〃网…Q'i's'u'u'。'C'o'm〃憋着,啊?

    男丁:(一步两颤地走向男甲,坐在其床上,用无辜的眼神看着男甲)

    刚才,我在物理楼顶看见鬼了!

    男甲:(挺认真地把手放在男丁的肩上,温柔地)什么时候?

    男丁:(看看表)10分钟以前。男甲:你不是5分钟前才回来的么?

    男丁:对啊,我从物理楼跑回来只花了5分钟。(这厮的1000米跑经常不及

    格)男甲:(把手放在男丁的背上轻轻磨蹭)能说得更详细一点吗?

    男丁:(双眼望着前方,追忆地)我今晚心情不好,就去物理楼

    的顶上吹吹风。你们猜我看到了什么?

    众人:(齐声地)什么?

    男丁:(瞳孔放大,旋转)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子在跳绳,

    嘴里数着:“九十九,九十九,九十九……她就是不数一百。我差点吓死,不过在没死之前

    挣扎着跑回来了。呜呜……

    男甲:(顺势把啜泣的男丁搂到怀里,并拍他的背)别怕,别怕

    。那是人,不是鬼。有我在的,没事。

    男乙:(起身倒洗脚水)依我看哪,你刚才碰到的,很难说清楚

    是人还是鬼。我听师兄们讲过物理楼的故事,情节是这样的:九六届有对情侣,非常地要好

    ,已经好

    到一毕业就打算领结婚证的地步,日子过得无忧无虑。唯一不足的是女的稍微有点胖,她想

    通过跳绳来减肥。但在操场跳的话又怕碰到熟人,觉得丢脸,她于是决定到物理楼的顶上去

    跳。(男乙手指物理楼的方向)

    男丁:(怀疑的口吻)她跳了四年?

    男乙:不,故事才刚开始。

    男甲:(拉着男丁的手,警告男乙)你不要吓唬他。

    男乙:你们安静,听我说完。女的每天去物理楼顶跳绳,说好跳满一百的时候,男

    的买可乐

    回来给她喝。以往总是一百没有跳完,男的已经端着可乐在她身后笑眯眯地等着。突然有

    一天,(此时宿舍灯熄,男甲和男丁吓得抱作一团)男的买可乐回来,在

    横穿马路的时候出车祸

    死了。那女的跳到了九十九次,却不见自己的男朋友,就一直数着“九十九,九十九,九十

    九……”她想等到男的一来就数满一百。这时候有个无聊透顶的人爬到物理楼顶上看风景,

    发现有女生在跳绳,就好奇地凑了上去。当他听到那个女生在反复地数九十九的时候,心里

    既奇怪又紧张。女生察觉到身后有人来了,以为是男朋友,于是数了个一百,转身就扑

    向男人的怀里。无聊者被这突然的举动吓坏了,连连往后退,一不小心,脚底踩空,从楼顶

    上摔了下来,死了。女生吓坏了,飞快地下楼找人帮忙,可惜晚〃奇〃书〃网…Q'i's'u'u'。'C'o'm〃矣。当她后来得知男朋友为

    她买可乐的时候,出了车祸,也死掉了的时候,人从此失踪了,有人说她跳进了黄浦江,有

    人说她被家人秘密地送进疯人院,有人说她去了广州。总之没有谁给出个确定的答案。

    (窗外寒风起,带一点尖啸,甲和丁抱得更紧了)所以说,我很难判断你今

    天碰到的是人还是鬼。

    男丙:(挂了电话,走过来)我倒觉得啊,今晚男丁碰到的肯定

    是鬼。我

    听过的故事是这样的:那个男的买可乐回来,并没有被车撞死,而是去帮不认识的人提东西

    ,学了一把雷锋。女生久等他不来,就一边跳着绳,嘴里数着“九十九”,一边往楼顶的边

    缘挪动,想探头看看楼下的小路上有没有男友的身影。可惜女生患有低血糖,一看头就晕了

    。楼下的目击者见她晃了两晃以后,直挺挺地从楼顶摔下来,死了。男朋友回来的时候,抱

    着女友的尸体痛哭不已。后来他对尘世再没有什么眷恋,到西藏放牦牛去了。每年清明节,

    他就请当地的喇嘛为女友诵经,还烧一瓶纸做的可口可乐给女友喝。听说每年清明的这天晚

    上,物理楼顶就会有女的在跳绳,嘴里不停地数着:“九十九,九十九,九十九……”哎,

    今天是什么日子?

    男乙:今天正好是清明节。

    男甲:(一把推开男丙)啊!你真碰到这种事。

    男丙:(仰视着天花板)没想到人世间还有这等浪漫的爱情!西藏

    ,多么神秘的地方,竟然有我们的师兄在那儿放牦牛。

    这时候礼堂的灯光熄灭了,音箱里传出跳绳的声音,并有一个女的在轻轻地数着:“九十九

    ,九十九,九十九……”

    (全剧完)

    礼堂里乱作一团,有女的在尖叫,有男的在大笑,总之大家开心得不得了。

    最后由张英俊和如花出来宣布散场。如花问英俊,下次还来参加我们的晚会么。英俊爽朗

    地笑了:“那你们必须清明以后再叫我过来。”

    还有一种人是练死不壮,例如我,走路挂着沙袋,睡前仰卧起坐,楼道口的灭火器也有事没

    事地抓起来举举,一周三次跑去健身房。结果呢?不脱衣服你以为我是旧社会的孩子;脱了

    衣服你以为我生在非洲,只是肤色变异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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