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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帽软在床榻里,衣衫散落了一地,侧殿满是暧昧的麝香。[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连翠红着脸瞥见连媚的身上又多了不少绯红的痕迹,慌忙送来热汤,让她简单沐浴。
连媚却连站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双手撑着起来,险些腿脚一软,便摔下了床榻。
轩辕辰看着,嘴边的笑意更深了,一只手撑着脑袋,侧卧在床榻上,眼看着连媚被宫婢搀扶着,艰难地进了浴桶。
连媚如芒在背,匆匆洗了洗,便叫连翠扶着起身,套上了衣裙。
连翠一边扶着她,一边心里吃惊,自己从没想过,昨夜与连媚一起的男人,居然会是大皇子!
“走吧,”轩辕辰被丹蝶伺候着穿戴整齐,径直打开了地牢的石门。
连媚婉拒了连翠继续扶着自己进去,示意她留下,双脚软绵绵的,打着颤,咬牙跟在了轩辕辰的身后。
娇嫩的地方昨夜才被破瓜,便一再遭到蹂、躏,如今已是有些红肿,走路时亵裤稍稍摩挲,叫她有些,更多的却是瘙痒难耐。
连媚的步子越发走得小了慢了,试图压抑住这股涌起的酥麻,却是事倍功半。
轩辕辰似是没看出她的别扭姿势,一步步走进地牢的深处。
一阵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连媚捂着鼻子脸色微变,还没靠近,已经让她忍受不住了。
她艰难地挪着步子,最终还是鼓起勇气向前走了走。
看到地牢里倒在血泊里的身影,连媚不由怔住了。
暗红色的衣裙被干涸的鲜血浸泡,衣料显出一小片的漆黑来。白玉般的手腕上满是抓痕,长长的指甲里满是鲜血和皮肉,临死之前必然痛苦至极。
连媚踉跄着退后两步,被牢里的血腥气熏得双眼刺疼,里面躺着的人并非林漓澈,而是元贵妃,这是怎么回事?
“啧,居然让他逃走了,还真是大命。”轩辕辰嘴里说着,脸上却没露出多少遗憾来,似乎早就预料到林漓澈能够逃出生天。
比起连媚的震惊,轩辕辰神色自若,推开掩着的牢门进去,蹲身查看。
地上有着干涸的泥迹,仔细一看,还有指甲大小的细碎,看来元贵妃是从御花园的另一个地牢入口悄悄进来的。
轩辕辰又查看了元贵妃的手腕,隔着帕子,将她的手臂翻来覆去。先是微微蹙起眉,很快便舒展开去,露出一丝讥讽的笑容来。
“母后猜猜,林将军究竟是怎么逃脱出去的?”
连媚不笨,看见眼前的情景,早就能猜出林漓澈身上的子蛊,只怕是转到了元贵妃的身上,才让她死得如此痛苦又惨烈。
但是元贵妃与林漓澈并非血亲,又不清楚轩辕辰的秘法,如何将子蛊转移的?
她不自觉地走近,仔细查看,冷不丁对上元贵妃扭曲的脸蛋,和那双不甘愤恨的双眼,吓得脚一软,向后摔了下去,跌入了轩辕辰的怀里。
轩辕辰索性环住她,指着元贵妃的尸首道:“母后仔细看着她左手的内侧,有着一条淡淡的红线,那就是死去的子蛊。”
连媚犹豫地抬眼一看,果真有一条红线,从元贵妃的手臂内侧一直隐没在衣袖里。
轩辕辰忽然拿出一柄短剑,在元贵妃的小腹砍去。
连媚闭眼不忍看,这个男人连死人的尸首都不放过吗?
只是他容不得连媚避开眼,捏着她的下巴,硬生生逼着她张眼:“母后,这地牢的石床也别有一番滋味不是?”
连媚惊得立刻睁开了眼,这个男人还真有可能说到做到,把她压在这个冰冷坚硬的石床上颠鸾倒凤。
只是这一看,她愣了。
那条红线又出现在元贵妃的小腹上,渐渐隐没。
这表明了什么?
轩辕辰在她耳边低语:“元贵妃只怕腹中已经怀上了林漓澈的骨肉,因为是血亲,子蛊才会转移到元贵妃腹中单儿身上,才让林漓澈有逃脱的机会……”
连媚睁大眼,林漓澈必定是在元贵妃偷偷进来,想要救他离开的时候,居然发现元芹怀上了他的孩子。
子蛊用鲜血引导,便会转嫁到血亲身上。
林漓澈毫不犹豫地这样做了,难怪元贵妃死前的眼神是如此的愤怒、绝望和憎恨。
这个跟她温柔数月的男人为了保住性命,毫不留情地牺牲掉自己和他的骨肉,何其冷情冷心!
连媚想到林漓澈和轩辕辰不愧是兄弟,都冷酷绝情得令人心寒!
☆、第二十三章 梦玉人引
连媚浑浑噩噩地被轩辕辰抱着离开了满是浓郁血腥的牢狱,只是即使离开了,她的鼻尖似乎还能嗅到那股铁锈味,闭上眼,眼前是元贵妃死不瞑目的双眼和扭曲的娇美面庞。
她脸色苍白,昏睡中梦境变换。元贵妃一身红衣向自己走来,很快却倒在血泊之中,愤恨和怨愤的双眼死死睁大没有闭上。
很快,倒在血泊中的人,那张脸变成了连媚。
她站在自己的尸身旁边,看着扭曲的脸蛋和血肉模糊的身躯,惊惧中醒转过来。
天色不过微微亮,腰上依旧牢牢环上了轩辕辰有力的手臂。
这个男人睡着后,仍旧不忘将她牢牢禁锢在怀里。
连媚浑身冷汗连连,一时恍恍惚惚,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母后睡不着了?”轩辕辰低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环住她的手渐渐收紧,将连媚牢牢搂住,她光滑的后背贴着他火热的胸膛。
轩辕辰的身体真是越来越好了,原本泛着凉意的身体,也渐渐变得温热,刚毅的气息萦绕在连媚身侧,似乎浑身都沾染上属于他的味道。
连媚习惯了他似笑非笑的语调,更隐约能猜出他的用意。
只是昨夜的梦境让她身心疲倦,不像平日那样无助地挣扎,一动不动地任由轩辕辰的大掌在自己不着寸缕的身上慢慢游移。
他甚至比连媚更熟悉身上每一个敏感之处,难得这次极近耐心地撩拨揉捻,叫她原本被冷汗浸湿而瑟瑟发抖的身体也慢慢变得热了,微微地战栗着。
连媚低低喘息着,身上的火热逐渐驱散了噩梦的阴霾,叫人不知不觉地沉溺在轩辕辰难得的温柔缠绵之中。
那只手仿佛一支羽毛,撩拨着她的心弦,酸酸的,痒痒的,让她的双眼涩涩的,不得不闭上眼,嘴边却压抑不住溢出一声声的娇吟。
唇上一热,四片唇紧紧贴合,不由丁点的缝隙。
连媚张开双唇,让他轻易就长驱而入,唇舌交缠,极近缱绻。
那些压在两人身上的仇恨和屈辱,仿佛暂时脱离而去,只余下两个彼此寻求温暖的人,互相依偎,深深纠缠,直至相携着一并抵达极致愉悦的云端……
连媚再次醒来,噩梦不再纠缠,她浑身惬意,带着几分慵懒,缓缓睁开眼,却听见殿外一阵喧嚣。
尖锐的诅咒,嘶哑的哭喊,疯狂的尖叫,刺耳得叫她不由蹙起眉头。
“不,不,我不要死——”
“爹娘,谁来救我……”
这是他的告诫,也是他继位后送给朝臣的第一句话!
连媚一惊,身后的人也随之坐起身,赤、裸的上身贴着她的后背,手臂搂住她的腰身,轻笑一声:“静嫔,追封为静妃,特赐与先帝共葬。”
丹蝶应了一声,殿外静嫔的怒骂很快为之一顿,接着却是更大的哭喊声和更难听的诅咒。声音哑然而止,静嫔只余下无助地呜咽声,被御林军拖走。
连媚略略低下头,说是上次静嫔脏在先帝身边,谁不知道圣人要葬在御龙潭,死无葬身之地。
嫔妃陪葬,却是跟着连一个容身的墓穴都没有。
众人信奉落土为安,如今静嫔却是一声咒骂,落得如此下场。
殿外的哭喊声渐渐低了下去,变成一阵啜泣。
那些后宫的嫔妃也明白,如今皇宫的主人是轩辕辰,得罪他,只怕连一个葬身的墓穴都没有。
她们这些陪葬的宫妃要是听话,或许还能在御龙潭附近的墓穴里葬下。要不然直接扔在水里,怕是要被潭里的鱼儿啃食撕咬,连个全尸都不能留着。
连媚忍不住瑟瑟发抖,昨夜与身后人的缱绻缠绵,仿佛就像一场美好的梦境。
这个男人,依旧冷血绝情,对谁都不手软。
“母后是冷,还是在怕我?”轩辕辰的大掌在她的娇躯上一寸寸游弋,仿若昨夜,依旧能让连媚忍不住地轻颤战栗,却也让她的心一点点沉坠了下去。[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他们两人的身体离得这样近,彼此的心却离得那样远,如同两条平行线,永远走不到交集的一天。
殿外兴许是御林军开始押送宫妃离开,一阵阵的哭泣声渐渐大了,夹杂着尖叫和呼喊,绝望的气息似乎也感染到了连媚。
身后的人却似是仿若未闻,在她们的哭喊声中缓缓挺入。
连媚趴伏在床榻上,感觉着身后一波波的冲撞,含媚的眉眼慢慢合上,直至耳边只余下她破碎的低吟和胸口的心跳,在告诉自己,她还活着。
若非依附了身后这个男人,她的命运如同殿外的宫妃一样,不过是埋葬在御龙潭边,永远追随一个只见了几面的,只有夫妻之名却没有夫妻之事的男人。
红帐翻浪,午时丹蝶准时候着,连翠伺候连媚沐浴,习惯了她身上暧昧的痕迹,低眉顺眼地替连媚擦拭着,换上一身明黄的衣裙。
镶着六颗东珠的凤冠有些沉,是匠人连夜赶工出来的,毕竟连媚是前朝以来唯一的皇太后。衣裙也是赶制的,衣袖和裙摆刺绣着描金云凤纹,玉带一束,勾勒出她的盈盈纤腰。
连翠眼睛有些红了,连媚自从入宫后身形越发瘦削了。只是眉梢间含着海棠春意,刚从床榻起身,脸颊染着一丝绯红,娇媚动人。
连媚看着镜中的自己,不由蹙眉,叫连翠奉上细粉,好歹堪堪遮掩住。
要不然圣人驾崩才下葬,她却是满面春风,御史原本就看自己这个皇太后不顺眼,怕是又要弹劾一番。
搭着连翠的手,连媚坐上皇辇,双腿的酸软还没完全褪去,她一个踉跄便跌入了轩辕辰的怀里。
也是一袭明黄的轩辕辰更衬得风神俊秀,连媚头也不抬,伸手便要推开他,可是轩辕辰的手臂却牢牢圈在她的腰上,淡淡道:“起——”
“起——”
步辇缓缓前进,连媚低垂着脑袋,神色惶然。
身边的随侍眼观鼻鼻观心,似是没看见依偎在一起的两人,却让连媚更是无地自容,仿佛两人的关系早就昭告天下,无人不知。
“吾皇万岁——”
好在轩辕辰还知道收敛,在步辇停下前终于松开了手臂。
连媚暗自松了口气,随着他一步步走下皇辇,慢慢走向上首一左一右的座椅上。
轩辕辰在前,连媚在右后,朝臣黑压压的一片跪拜在下首。
万人之上,一人之下,这种站在权力顶峰的感觉确实不赖,难怪无数人为此不择手段,只为了能拥有。
轩辕辰头戴玉冠,流苏轻摆,嘴角微挑,露出一丝冰冷的浅笑。
连媚心下一惊,便见他右手略略一抬,一队御林军将朝臣团团围住。
众人惊慌失色,胆怯者跌坐在地上,脸色惨白;胆子稍大的悄悄退后,躲藏自己的身影;再胆大的,上前一步向高高在上的轩辕辰质疑:“吾皇何意?”
轩辕辰一手撑在脸侧,语调慵懒冷淡:“心向朕的,自然平安无事;若有异心,便不必留下。”
众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人跌跌撞撞地冲出来,趴伏在地上,兢兢战战中带着讨好:“微臣对皇上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必为吾皇肝胆涂地,鞠躬尽瘁!”
“哦?”轩辕辰仔细看着下手跪着的人,忽然笑了:“我认得你。”
男人顾不上擦掉额头因为叩拜沾上的尘土,听见轩辕辰的话立刻惊喜地抬头:“吾皇知道我?”
“当然,”轩辕辰唇边的笑意更深了,去让连媚看得阵阵心寒:“你替林将军办了不少妥帖事,朕怎会不记得?”
男人脸上的笑容僵住,眼底的惊惧尚未涌起,身后的御林军侍卫手起刀落,便人头落地,连一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开口,便已是身首异处。
人头滚至朝臣的脚边,有人忍不住苍白着脸干呕,有人直接晕厥了过去,即便胆子大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皇上登基大喜,有必要见血吗?”
轩辕辰瞥向质疑的人,眯起眼定定看了半晌,直到那人冷汗淋漓,这才缓缓开口:“我不需要吃里扒外的臣子,他若是没有异心,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他也想让在场的朝臣看着,背叛自己的官员,只有一个结果。
连媚死死抓住椅子的扶手,直到指甲把掌心戳破,这才回过神来。咬着下唇,免得自己发出惊叫声,她撇开脸,再也没看底下的尸身一眼。
轩辕辰的话,一字一句传入她的耳中:“大喜之日,见血又如何?帝王的龙椅,也不过是无数的人骨堆积而成的。”
“记住,他的今天,便是异心者的明日!”
“轩辕辰,你不得好死!”
☆、第二十四章 楚宫春慢
连媚酸软无力中醒来,身上又添了一小片绯红的痕迹,新旧交织,暧昧绯糜。
她似乎开始习惯这样的生活,心里越是抗拒,身体却越来越熟悉轩辕辰的亲近和碰触,得轻易就被他撩拨,绵软犹若一潭春水般,叫自己心生唾弃。
被连翠伺候着沐浴完,梳妆整齐,便听外殿有宫女来禀报:“太后娘娘,各位娘娘来请安了。”
连媚一怔,才想起昨日登基大典后,轩辕辰也将身边的几位侧妃和侍妾一一册封,今早她们该是来请安了。
轩辕辰的两个侧妃都被封为四妃之一,侍妾则是贵人,这后宫的妃嫔倒是不多。
她自嘲讽刺地笑笑,要是那几个嫔妃知道轩辕辰与自己这个太后夜夜笙歌,不知道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最可笑的是,她们还得笑着跟自己请安,尊称自己为太后娘娘。
换上一袭朱红色的宽袖锦袍,连媚便搭着连翠的手出了去。
“见过娘娘,”四个婀娜多姿的身影盈盈下拜,各色衣裙飘动,姿态优雅,实在是赏心悦目。
“起来吧,”连媚落座,让四人坐下,仔细打量着她们。
一袭粉色衣裙的美艳女子脸上笑吟吟的,眉宇间带着一丝傲然,坐在她下首第一个,显然是个张扬的性子,应该就是那位正妃的表妹于雨安,两位侧妃之一的雨妃了。
果不其然,刚落座,她便率先开口道:“娘娘进宫多日,同在皇宫里,我却是无缘能见娘娘,真是惋惜。”
轩辕辰从不让她们随意离开寝宫,更别提打听到外面的风腥血雨。
于雨安仅能从只字片语中猜测,也能想象到这段时日来轩辕辰究竟经历了什么,怕是登基之前,很是有些曲折。
据说轩辕辰能顺利登基,少不得这位太后娘娘的相助。
这也是轩辕辰不理会朝臣的反对,极力尊这个年轻的皇后为太后的缘由。
既然轩辕辰如此看重连媚,雨妃更是乐意跟她打好关系。
“没什么好惋惜的,如今不就能见着了?”连媚不讨厌这个性子张扬的雨妃,脸上精神奕奕,不像她,虽然看着年轻,其实身体已经从内力开始衰老了。
相比雨妃的活泼,另一位容妃则是寡言沉默,由始至终没有开口。
“这位是容妃吧?”连媚想到这位年轻小的妃子,侧妃的时候便开始信佛,在院子里设下了小佛堂。像她这样的年纪,会如此信佛倒是少见的。
“是的,娘娘。”容妃欠欠身,一张秀丽的容貌面无表情,仿佛了老僧入定一样,倒是让连媚有些摸不准她的性情。
接下来两位侍妾册封的贵人,一个胆小,一个谨慎,凝贵人穿着一袭翠色的衣裳,显得极为瘦削,彤贵人脸色则有些发青,看着有些虚弱。
连媚皱了皱眉,难不成轩辕辰住在偏殿里,底下人都躲懒怠慢了?
两个侧妃也就算了,侍妾竟然脸色极为不好,瞧着就像身体虚弱的,她不由关切地问道:“两位贵人瞧着脸色不好,要不要请太医过来看看?”
“不用,”凝贵人一脸惊吓,连连摆手。
彤贵人也频频摇头,脸上有些惊慌:“不用了,多谢娘娘的美意。我们姊妹两个身子骨素来单薄,出身低微,幸得皇上垂怜,这才得了安稳的身份。如今皇上刚刚登基,必然事忙,请太医诊治,若是惊动了殿下就不好了。”
连媚看她们两人一副害怕的摸样,也不知道是不是讳疾忌医,只好作罢。
容妃很快便匆匆走了,据说也是回了新寝宫的佛堂。
两个贵人相携离开,唯独雨妃留下陪着连媚。
连媚总觉得几人透着古怪,不见争风吃醋,倒像是互不关心:“她们几个性子从以前开始就是如此?”
雨妃想了想,答道:“容妃刚嫁给皇上时候不是这样的,因为是武将的女儿,多多少少有些野性,被姐姐训斥了好几次,这才消停了一些。尤其毽子踢得最好,院子里没有哪个丫头能够比得上她的。”
“只是姐姐去世后,她渐渐就沉默了,后来信佛,就很少出来了。”
以前雨妃不太喜欢容妃,总觉得自己跟正妃才是表姐妹,反倒容妃跟正妃的感情更要好一些。虽说正妃偶尔会训斥容妃,却也是为了她好,时不时替容妃在轩辕辰面前遮掩一下。
只是姐姐去世,对容妃来说怕是极大的打击,自此之后,后院便沉寂了下来,叫雨妃十分不适应。以前容妃还跟自己抢着茧子,她还踢不过容妃,闹了一阵小性子。
如今雨妃倒是怀念当初的时光,却随着姐姐的离开,一去不复返了。
“那两个侍妾原本就是底下的宫婢,据说在内务府的时候因为相貌秀美被其他人排斥,性子又是懦弱的,久而久之就成了惊弓之鸟。到了殿下身边,没理直气壮一些,反倒胆子更小了。”雨妃对那两人很是不屑,却也懒得跟身份低微的她们计较。
她眼珠子一转,亲亲热热地上前挽着连媚的手臂低声问道:“皇后的位置还空着呢,殿下有说看上了哪家闺秀吗?”
也不知道雨妃是真奠真烂漫,无遮无挡地率直,还是故意的。
连谬着她的话,摇头道:“皇上看上了什么人,我又怎会知道?倒不如雨妃亲自问他,不是来的更快?”
雨妃轻轻叹气,没再说什么,神色有些颓然,很快便告辞离开了。
连媚总觉得轩辕辰后院的这四个枕边人都有些奇怪,尤其是另外的三个。
她正想着,忽然身后一双手臂环住自己,不由吓了一跳。
回头见是轩辕辰,连媚不由向门口瞥了一眼,宫婢不知何时都退了出去,走得干干净净的,前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母后在想什么,这般出神?”
连媚被吓一跳,还没回过神来,便把雨妃的问题说了出来:“皇上打算什么时候册立皇后?”
轩辕辰笑笑,搂着她在身边坐下,对着连媚的耳廓吹了一口热气:“母后很关心我会娶哪家闺秀做正宫娘娘,怕朕冷落了你吗?”
他的大掌隔着薄薄的衣衫揉搓,听见连媚急促的呼吸,以及微微的,低头吻上了她的耳后。
连媚生怕雨妃还没走远,伸手想要推开他,被轩辕辰抓住了手腕:“快放开!你娶谁做皇后,跟我有什么关系?”
她巴不得跟轩辕辰结束这段畸形的关系,每时每刻都担心被人知道自己跟轩辕辰的关系,连媚绷着的那条线几乎要断掉了。
“没关系吗?”轩辕辰抱着她,缓缓勾起了嘴角:“母后该庆幸,双生蛊是一对的,除了彼此,排斥其他。你除了我,接受不了别人,朕也是如此。”
连媚眯起眼,悲哀地想着,是不是直到她死,也不可能摆脱轩辕辰?
她的下巴被轩辕辰用力捏紧,耳边是他低沉的声音:“所以母后要好好跟着朕,你活着,连夫人便活着,你身边的丫鬟和府里那个老嬷嬷也能活着!”
连媚闭上眼,再不看轩辕辰一眼。
他这是逼着自己,不管发生任何事,她都只能活着,要不然死的就不止是连媚一个人了。
“我不明白,为什么是……我?”
轩辕辰有其他更好的选择,比如提起他,眼中便有着满满的光亮和歆慕的雨妃。
他脸上的笑意渐渐褪下,眼底露出一丝冰冷和讥讽:“母后想要知道?”
连媚觉得,她似乎触碰到这个男人曾经的逆鳞。
她身上被轩辕辰撩拨起来的还没消褪,心底就被他的眼神逐渐冰冻起来。
连媚被他扯起身,跌跌撞撞地向前走。
“跟朕来,朕让母后去见一个人。”
☆、第二十五章 故人旧事
没有带任何随侍和宫婢,轩辕辰只带着连媚一个人独自穿过深宫长廊,到达一个僻静的寝宫。
这是位于皇宫深处的宫殿,看着已经有些年头了,修缮得并不好,外墙上甚至爬着青青葱葱蒂蔓,幽静又陈旧。
轩辕辰指着前面的宫殿,淡淡道:“那是我这些年住的地方。”
那座寝殿并不大,又是在皇宫这样的角落,显然以前轩辕辰确实恨不得圣人的欢心。比不上后面这座宫殿来得破旧,却也只是好上一些。
突然一阵尖锐的叫声断断续续的从陈旧的殿内传来,连谬着那阴森的语调,忍不住身子轻轻哆嗦。
那是怎样的一种声音,像是被人掐住喉咙发出的声音,尖锐得让耳朵生疼。渐渐的,又像是在低声呢喃哼唱,从阴暗的殿内传出这样的声音,更是叫人从脚底涌起一阵阴寒。
但是仔细听着,那声音似乎只余下风声罢了,陡然让连媚忍不住双臂抱着自己,吓得不轻:“这里……还住着人?”
说完,她自己就否定了。
这破旧的宫殿到处都是蜘蛛网,桌椅上全是灰尘,怎么住人,又怎么像是住过人的?
“母后进去看看便知道了,”轩辕辰牵住她的手,硬是将不情愿的连媚扯了进去。
宫殿里面比外面还要破烂,没有人收拾,到处都是灰尘和蜘蛛网,甚至有些坏掉的桌椅被推倒地上损坏了,木屑散了一地。
越是往里走,灰尘却渐渐少了。
等走到最里面,居然是一个收拾得整整齐齐的房间,却没有桌椅,只得一张木床,空空荡荡的,简陋得可怜。
“殿下,”丹蝶不知何时来了,向两人欠身行礼。
“她今天怎么样了?”轩辕辰漫不经心地说着,带着连媚走了进去。
“回殿下,还是老样子。”丹蝶说完,撩起室内的帘子,连媚一看,不由怔忪在地。
帘子后面空空如也,没有任何的桌椅物件,却有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浑身衣衫凌乱,手脚却被锁上拳头大的枷锁!
看见有人来了,那女人抬起头,呲牙咧嘴地咆哮着,发出愤怒的尖叫。
连媚捂住双耳,震惊地盯着那女人一张沾着一点灰尘的脸,分明是个年轻的女子。
她为何在这里,又怎会被牢牢锁住?
女人用力挣扎着,枷锁发出清脆的声音,却让连谬着有些后背发毛。
她像是不要命一样,拼命想要挣脱,眼看手腕上都被勒出血痕来,仿佛无知无觉,甚至用手敲着枷锁,试图打开它,直捶地双手鲜血淋漓。
眼看解不开枷锁,女人放弃了,睁大眼瞪向连媚,似是要扑过来撕咬一样,发出怒吼和尖叫,身体奋力前倾,想要靠近她。
连媚踉跄着退后几步,便听轩辕辰漫不经心地问她:“今儿母后是不是见过我的几个嫔妃了?”
“是的,”连媚不知道他为何提起几个枕边人,回头看向轩辕辰。
他指着那疯女人,淡淡道:“最后一位,不方便出门,朕想着母后该是见一见的,便带了母后过来。”
最后一位?
除了两位侧妃和侍妾,还有谁?
连媚怔了怔,唯一没见过的,怕是只有那位一年前去世的王妃张书雁了:“这、这怎么可能,你的王妃不是早就去世了?”
“确实是死了,你看她如今像是活人吗?”轩辕辰看着还在拼命挣扎的疯女人,很难想象一年前,张书雁还是一个端庄贤淑的王妃,哪像现在不修边幅又疯疯癫癫的摸样。
“她怎会变成这样?”连媚不得不联想到轩辕辰身上,难不成他连这样一个弱女子都不放过?
张书雁究竟做了什么,让轩辕辰这般待她?
“母后心里一定在想,王妃会变成这样,肯定是我一手促成的是不是?”轩辕辰的声音很轻,似是还带着笑意,仿佛一点都不介意连媚的猜测:“母后想的不错,她会疯掉,跟我有些间接的关系。”
连媚浑身冰凉,猜测是一回事,听见轩辕辰亲口承认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张书雁嫁给轩辕辰不足半年,在府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冷不丁她被轩辕辰揽住,闪身躲在了角落的大床上。
轩辕辰翻身压住她,滚至床榻里边。两人面对面的,紧紧贴在一起,不留一丝缝隙。
连媚的胸口被挤压在他的胸膛上,又惊又怒,想要出去,却被轩辕辰牢牢搂住。他又低头堵住连媚的唇瓣,不让她发出任何声音。
下一刻,一阵脚步声传来,很快一道纤瘦的身影撩起帘子进来了。
连媚认出那是容妃,她怎会出现在这里?
“姐姐,今天感觉怎么样?”丹蝶不知道何时又失去了踪影,容妃手里拿着饭菜,放在张书雁的跟前:“这是你最喜欢吃的,我都给你准备好了。”
她把吃的往前一送,张书雁抓起饭菜就往嘴里塞,狼吞虎咽的,一股脑都吃完,嘴里发出不耐地叫唤,似乎还想吃。
“姐姐,不能一次吃太多,不然会不舒服的。”容妃柔声劝着,一点都不介意张书雁狼狈的样子,还拿出帕子想要替张书雁擦嘴,却被她一口咬住了。
容妃惊呼了一声,忍着痛哄着张书雁:“姐姐放开我好不好,明天我再带好吃的过来。”
连连哄着足足有一刻钟,张书雁才放开了容妃,容妃捂着手,很快就离开了。
连媚推开轩辕辰走了出去,地上有着不少的血迹,显然容妃被张书雁咬得不轻。但是张书雁这样对她,容妃却是一点都不介意。
雨妃曾说容妃跟张书雁的关系素来不错,看来是真的。
即使张书雁如今疯疯癫癫的,容妃也没嫌弃她。
可是在同一个后院里,两个妻妾真的能如此交好吗?
连媚在宫里生活了一段时日,再不是闺阁里那个天真的大家压根就不相信她们的感情像表面看来那么好。
“容妃经常过来探望她吗?”
“嗯,几乎每一天都来。”轩辕辰扫了眼地上的血迹,嘴角微勾:“只是张书雁认不出人,每次都把她咬伤。”
“即使是这样,容妃还每天都来?”
“不错。”
“那还真是姊妹情深,雨妃也知道她没死的事吗?”连媚想到雨妃满眼惋惜的神色,不由问道。
“除了朕、丹蝶和容妃,如今还有母后一人知道而已。”
连媚并不觉得,知道张书雁没死,会是多欢喜的一件事:“你带我来看她,到底为了什么?”
“母后难道不好奇,她为何会变成这样?”轩辕辰凑近她,几乎是贴在连媚的耳边说话,热气喷洒在耳后,引得她耳根一片绯色,身子也忍不住有些软了。
两人夜夜,连媚的身体早就习惯了他的接近,下意识便有了反应。
但是轩辕辰接下来的话,叫她浑身渐渐热起来的身体瞬间冷了下去。
“在没有遇上连家人之前,双生蛊便是下在了我的新王妃身上。,可惜,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与我身体里的蛊毒不再呼应,彻底消亡了,母后知道是为什么吗?”
连媚看向张书雁,心里不可置信。
轩辕辰曾说过,蛊毒排外,若是身体曾接受了别人,蛊毒就会立刻排斥。
难道张书雁在嫁给轩辕辰的时候,早已不是完璧之身?
“难道她……这不可能……”
连媚喃喃自语,觉得张书雁简直是疯了。
她就要成为轩辕辰的王妃,去跟别人肌肤相亲,这要置大皇子的脸面往哪里搁?
就算被圣人不喜,轩辕辰到底是皇子。
其实在皇子之前,他还是一个男人,新婚妻子给自己戴了绿帽子,谁都接受不了!
“她准备得很充分,偷偷在喜服里藏了一个鸡头,又听闻我身子骨不好,便又在熏香里下了媚香。”轩辕辰从身后搂住连媚,薄唇贴着她的耳朵,声音压得很低很低,只让她一个人听见的声音说着。
“张书雁布置得很完善,唯独遗漏疏忽了一点,也是想不到的,那就是我的身体因为蛊毒的关系,早就对所有的毒药免疫,更何况是区区的一点媚香?”
“我故意装出虚弱的摸样,咳嗽连连,不能跟她圆房,张书雁自然心喜,一面劝我好生将养着,一面打点着家里,做出一副宽容端庄的当家主母的摸样来。”
对轩辕辰来说,张书雁无疑是跳梁小丑,一眼便能看穿。可惜她还自以为遮掩得严实,暗自得意。
杀鸡焉用牛刀,轩辕辰也不屑亲自动手。
既然张书雁叫他尝了一遍给背叛的滋味,轩辕辰不介意让她也尝一尝。
☆、第二十六章 东风齐力
连媚一听,联想到一起,很快就明白了。
关键之处,便是容妃。
容妃只怕是明白了轩辕辰的意思,为了讨好她,便接近张书雁。
将近半年的时间,连雨妃都忍不住嫉妒两人关系极好,容妃要套出张书雁的话,岂不是容易?
即使套不出贴心话,一整天都在一起,一些蛛丝马迹总是能猜出一二来。
“那个男人……是谁?”连媚不能不好奇,如此胆大的男人可真是不多见。
“母后感兴趣?”轩辕辰牵着她,缓缓离开,再不提此事,居然卖了个关子。
夜里被轩辕辰折腾了一番,第二天,天还很沉沉的,不过三更天,连媚就被丹蝶叫了起身。
轩辕辰已经穿戴整齐,金龙黄袍在身,显露出无边的霸气和不羁来。
这个男人的身体越发好了,连媚心里暗叹着,扶着酸软无力的身体飞快地装扮妥当,便被轩辕辰搂着走出了宫殿,很快叫丹蝶单独领着进了暗道。
连媚默然地跟在丹蝶后头,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丹蝶不是多话的人,连媚则是觉得她守口如瓶,才能在轩辕辰身边这么久,旁敲侧击也问不出什么事来,倒不如省了这份心。
出口光亮通透,却是昭阳殿。
金碧辉煌中,朝臣向上首的轩辕辰匍匐跪拜。
这竟是朝臣议事的殿堂,轩辕辰居然叫她躲在幕帘后面偷听?
因为前朝一直没有皇太后,也就从来没有出现垂帘听政的事。皇帝一直惧怕外戚当道,所以后宫不能干政,自然没有女子能踏足这里。
连媚自嘲一笑,她有生之年能踏进这里,也算是定国第一人了。
“……左卿怎么看?”轩辕辰听着朝臣议论,忽然一顿开口道。
一个温儒男子从左列第二位走出,行礼后侃侃而谈。
连媚瞥见轩辕辰唇边淡淡的浅笑,似是认真听着那位左卿的话,露出满意的表情。
只有她下意识地觉得,轩辕辰哪里有在听,不过是敷衍了事罢了。
露出的笑意也让连媚明白,像是看重这位左卿,不过是表面功夫,其实对他极为不喜。
丹蝶适时解释道:“这位是左玉衍,左家的次子,任职御史大夫,是王妃的二表哥。”
前面寥寥几句,连媚总算清楚这位左卿是谁,最后一句,却叫她忍不住挑眉:“难道这位左御史就是王妃的……”
丹蝶冷着脸,缓缓点头:“不错,正是他。”
连媚心里陡然一寒,看向坐在龙椅上的轩辕辰。
这男人真是够能忍的,王妃被人睡了,他还能将奸、夫提拔起来,做了御史大夫。
如今十分看重的摸样,又是站在前列,显然这位御史大夫,已经快要成为最年轻的丞相了,叫左玉衍如何能不得意不风光?
对付一个人,可以千刀万剐,可以谩骂诋毁,轩辕辰用了最简单的法子,不过是将人捧得高高的。
连媚可以想象,很快左玉衍就会像他擢升一样,很快从云端重重地跌下来,再也翻不了身。
这种从最高处忽然跌落到泥潭里,才是让人最痛的。
如果左玉衍是个骄傲的人,那就更加受不住了。
只是,叫他跌下来罢了,怎能让轩辕辰满足?
这位左玉衍,怕是痛苦还在后头跟着……
连媚瞥了一眼,便再也不想看这个命不久矣的御史大夫,转身进了内殿。
下朝后的轩辕辰似笑非笑地看了过来,问道:“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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