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跻丫教烀换丶伊恕!?br />
“他的家人朋友呢?问过了没?”
“都问过了,也没消息。[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他的母亲接到我的电话,一直担心小宋是不是出事了,我险些应付不过来……”
“小宋从小和他母亲相依为命,就算他不想让我们知道行踪,也不会瞒着他母亲的。”燕两行眉头微皱,沉吟道。“你上次提到,他瞒着你独自调查的案子,有没有头绪?”
“我不敢确定,不过,似乎和头儿查获的兴仁街那件毒品案有关。”马长青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忙道:“这件案子原本是头儿亲自处理,你停职后,局长将案件分到小宋手中,要我从旁协助……”
“小宋出警校还不到一年,怎么让他处理这种大案?”
“好像是小宋自己争取来的,而局长也有意磨练磨练他。”马长青搔了搔头,不解地说:“不过,这个案子在头儿手中时,不是已经接近结案,难道还能出什么问题?”
燕两行沉吟片刻,才缓缓地说:“只怕未必。我一直感觉到,这件案子不像表面所见那么简单,似乎另外有人在幕后躁控。但调查下去,却又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只怕,小宋已经发现了一些当初我没发现的事……”
“头儿的意思,是小未有危险了……”
燕两行尚未回答,却有一个冷冷的声音接口说:“像他那种菜鸟,偏要充英雄、装好汉,就算有危险,也是活该!”
马长青循声音看去,原来是凌宜君。“凌宜君!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别的意思,不过是实话实说。”
马长青大怒。“臭三八!你还有脸说这风凉话!小宋他可是为了你才这么卖命……”
“他自作多情,关我什么事?”凌宜君神色不变,冷冷地说。“自不量力的人只会连累旁人。”
“你……”
“别说了,她说的没错。”燕两行制止马长青。
“还是燕组长明理。”凌宜君淡淡一笑,缓缓地说。“小宋要是有你三分身手、三分见识,也不会让人躁心了。”
“这女人还真是无血无目屎!亏小宋这么喜欢她。”马长青看着凌宜君离去的背影,喃喃咒骂。
“是吗?我倒觉得她跟我很像。”燕两行叹了口气,轻声说了这句话。
马长青没听清楚,正要再问:燕两行的手机却在此时响起。
“我是燕两行,请问你是……”
“我是丁当当啦!”手机彼端传来一阵清脆爽朗的声音。“本姑娘的小说已经大功告成了耶!开不开心?”
燕两行一愣,这丫头真是愈来愈怪了,这时候打电话来,居然是说这件事?“嗯,还有什么事?”
“就这样?你不恭喜恭喜本姑娘?”
燕两行苦笑,看了马长青一眼,压低声音说:“恭喜恭喜,可以了吧?”
“这可不行。本姑娘连熬了几天夜,才把小说赶出来,当然要庆祝庆祝喽!”
燕两行这下更是哭笑不得了,这几天为了这位大小姐要熬夜,硬是拉着自己在旁边作陪,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些闲话,已经害他不晓得灌了几公升咖啡了。“庆祝?怎么庆祝?”
“这、这……”手机那头忽然没了声音。
“当当,当当,你怎么了?”燕两行紧张起来。
“没事啦!叫这么大声做什么?笨蛋!”传来的声音虽然轻嗔薄怒,却似乎藏着浓浓的甜蜜。
燕两行一愣,这下可火了。“丫头!你要是闲得无聊,去管管那只大肥猫,别让它尽在我衣服上撒尿。我现在没工夫陪你瞎扯……”
“谁跟你瞎扯啊!人家、人家是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讲……”
“那就快说啊!”
“你这么凶干么?我不高兴讲了!”
“你、你……”燕两行气得想砸了手机,但转念一想,又担心她有什么要紧事,勉强按捺住脾气,轻声细语地说:“是、是我不对,你别生气了。你有什么事要跟我说?”
“知过能改,孺子可教也。”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响起,丁当当悦耳的声音又传来。“你知不知道有家餐厅叫‘枫林晚’?”
“不知道。”
“听说这家餐厅的菜很好吃,价格也公道……”
“我的舌头笨得很,再好吃也分辨不出来。”
“对喔!你的舌头真的很笨耶!我上次炒一盘牛肉镶番茄,你居然吃不出那是牛肉……”
“大小姐,你行行好,有什么事快说了吧!”燕两行的耐性已经快被磨光了。
“我不是在说了吗?这么没耐心。”
燕两行闷哼一声,他要是没耐心,早关掉手机了。
“我二姐昨天动一个大手术,时间将近五个钟头,人都快累翻了呢!”
忽然又冒出这句话,让燕两行更加摸不着头绪。“这和你要告诉我的事情有关吗?”
“这几天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本姑娘的一些好朋友,加班的加班、出国的出国,都忙得跟陀螺一样,找也找不到人。你说怪不怪?”
她才奇怪咧!瞎扯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这……”
“你知道‘枫林晚’这名字是怎么来的吗?我告诉你喔!其实是从杜牧的一首绝句来的: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深处有人家;停车坐看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有意思吧?”
“有意思,还、还真是有意思。”燕两行打了个呵欠。
“菜好吃,名字又有意思,听说装潢也很清幽古雅呢!”
燕两行快梦周公去了,有气没力地问了句:“所以呢?”
“你难道不想去见识见识?”
“不想。”燕两行回答得干净俐落。
“燕、两、行!你去吃大便啦!本姑娘今天晚上不做饭了!”
吼声震耳欲聋,燕两行赶紧把手机拿离开耳朵,再拿近时,丁当当早已挂掉电话。
“发什么神经?没头没脑的,我怎么知道这丫头想说些什么?居然还叫我吃屎去,真是倒了八辈子楣了!”
第8章(1)
燕两行一回到家,便又见到丁当当抱着大肥猫、窝在沙发里,开开心心地在看“亲戚不计较”。
可是丁当当一看见燕两行回来,却立刻瞪了他一眼,转过头板起脸来。
燕两行想了一整天,也不知道自己何时得罪了这位大小姐;若是面对旁人,燕两行早就将事情抛在脑后,压根儿不会去伤这些脑筋,可是面对这个活泼好强的大丫头,不知怎地,他却像是自己做错事般,陪着小心说:“在、在看电视啊?”
“废话!”
燕两行碰了一鼻子灰,好生无趣,见丁当当仍是板着脸,只得笑着打破尴尬。“你说今晚不做饭,为了怕真要吃屎,所以我买了两个便当回来。”
“你就只知道买便当!你脑袋装浆糊啊?”丁当当又生起气来。
燕两行连碰两个钉子,心中也火了。“要吃就吃,不吃拉倒。”
丁当当看了他一眼,气呼呼地说:“不拿筷子来,本姑娘怎么吃?”
燕两行苦笑,去厨房拿了两双筷子和一张椅子,免得又侵犯到大胖猫的地盘。
丁当当接过筷子,看了眼他手中椅子,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椅子拿回去放啦!”
“干么?我可不要站着吃饭。”
“谁要你站着吃饭?你、你坐我旁边啦!”
燕两行一愣,摇摇头。“不要!我可不想又被这只大肥猫攻击。”
“罗嗦!你、你坐不坐?”
燕两行是压根儿不想招惹大黑猫,可是一对上丁当当似嗔似恼的神情,却无丝毫反抗余地,乖乖地坐到她身边。
说也奇怪,平常见到燕两行,就像见到仇人的“咪咪”,居然只看了他一眼,又钻进丁当当怀中。“怪了,这只大胖猫吃错药啦?今天居然没咬我。”
“笨蛋!你要真那么想让‘咪咪’咬,我可以……”丁当当险些说溜嘴,忙捣上嘴巴。
“可以怎样?”
丁当当顾左右而言他。“哈哈哈!吃饭、吃饭……”
燕两行见丁当当装佯,苦笑摇头,心中隐隐觉得,自己可能白做这鬼丫头一个月的奴才了。
丁当当却是边吃边抱怨。“饭没洗干净、又没煮熟,差劲!”
燕两行装作没听到。
“菜没选过,盐又太多,差劲!”
燕两行饭吃得更快了。
“排骨像木头,又老又硬,差劲!”
燕两行再也忍不住了,回了一句。“真那么难吃,不会不要吃?”
“你还好意思说?”丁当当白了他一眼,幽幽地说。“你最差劲了!要不是你,我、我早就在‘枫林晚’吃饭了……”
“关我什么事?我又没绑着你。”燕两行一愣,顺手把一块排骨挟进口中。
丁当当又恼又窘,却不说话了。
“吃饱了。[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燕两行在丁当当身旁吃饭,连呼吸都没办法专心,早想开溜了。
“慢着!”
“还有什么事?”
“本姑娘看电视,不、不喜欢自己一个人。”丁当当说话的声音,轻得像秋虫在低语。
燕两行却听到了,也傻住了;人家说女人心、海底针,他却觉得全天下的女人加起来,也比不上眼前这个大小姐古怪。“你不是喜欢自己一个人抱着”咪咪“看电视?上次我不过动一下电视遥控器,你就……”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现在本姑娘就是讨厌一个人看电视。”丁当当涨红了脸大声说。
燕两行只有闭上嘴巴,乖乖地坐回她身边;看来关于兴仁街那件案子的资料,只好晚上熬夜看了。
丁当当脸上这才露出笑容,开开心心地问:“‘亲戚不计较’快结束了,你要看哪一台?”
“随便。”
“说嘛!”丁当当将身子靠近他,眨着大眼睛说。
燕两行这下不只呼吸不正常,连心跳也不正常了。“那看新闻好了……”
“现在的电视新闻,不是杀人抢劫、就是八卦绯闻,有什么好看的?”丁当当嘟起了嘴,身子却仍是靠着他。
燕两行试着不着痕迹地将身体横移几寸。“那看职棒转播好了……”
“不要!这些球员我又不认识。”不知是有意无意,丁当当反而顺势将头倚在他肩头,满脸娇憨。
燕两行这下更是动也动不了,僵着身体说:“那、那看HBO好了……”
“这些电影我都看过了,人家不想再看一次。”
燕两行瞥了她一眼,轻叹一声。“大小姐,你选一台吧!要不然我们只能看购物频道了。”
丁当当忽然害羞起来,轻声细语地说:“听说、听说今天的‘警界群英’满好看的,我们看那个好不好?”
燕两行一想到戏里的脓包自己,实在是不想看,但又说不出口;只得苦着脸说:“好啊!那、那出戏还满‘有趣’的。”
丁当当满脸喜色,开开心心地转台。
燕两行却无法专心看电视,丁当当的头始终斜倚在自己肩上,似乎没有移动的打算,长发飘飘,不住掠过自己面颊,而刚洗完澡的身子,更是幽幽传来紫罗兰的芳香;燕两行忍不住偷觑了她一眼,却见她眼中闪耀着奇异的光彩,似是害羞、又像是兴奋,使她整个人都亮了起来……
“你有没有专心在看啊?”丁当当小脸微仰,轻瞠薄怒。
“有、有啊!”燕两行忙将目光转向电视,却已涨红了脸。
萤光幕里,刚好出现警探燕三快的画面;燕两行叹了一口气,正想闭上眼睛休息,一瞥间,却见丁当当脸突然红得像颗大苹果,身子更轻轻颤抖着。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燕两行有些担心。
“没事啦!你专心看电视好不好?”丁当当微愠。
燕两行无奈,只得将目光重新转回电视;但一看之下,却吓了一大跳,电视中的“燕三快”竟像是脱胎换骨一样,表现和前几集大不相同,既机智又聪明,身手更是突飞猛进,简直比成龙还厉害。
“是不是转错台了啊?”燕两行不禁喃喃自语。
丁当当脸却是红得更厉害,小脑袋整个埋进燕两行怀中。
燕两行吓了一跳,手这下不知要放到哪边才好,只得搁在脑后,结结巴巴地说:“想睡的话,进房间去睡,免得着凉……”
“罗、罗嗦!人家就喜欢这样躺着看电视。”丁当当白了他一眼,目光中似嗔似怨。
燕两行接触到这目光,心中一惊,不敢多看,只好死盯着电视不放。“你、你看,换这个叫‘吟风’的女记者出场了,这个女演员还真是漂亮……”
“喔?跟我比起来,谁比较漂亮?”丁当当小脸微仰,幽幽地说。
燕两行这下连话也不敢说了。
丁当当极轻极轻地叹了口气,又将目光转回电视。
接下来的电视剧情,更是出乎意料之外;燕三快的死缠烂打,居然打动了吟风的芳心,一个烟雨蒙蒙的夜晚,两人在大街上深情相吻……
“我知道了!”燕两行忽然冒出这句话。
“知、知道什么?”丁当当心中小鹿乱跳,红扑扑的脸上,半是雀跃、半是羞涩的神情,头低低地垂着,身子不由自主轻颤起来。
“你果然感冒了。”燕两行双眼看着天花板,大声地说。
“什么?”丁当当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要是没感冒,怎么会写出这么爆笑的剧本?”燕两行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抱着肚子说。“这两人根本不搭轧,凑在一起简直是……”
“简直是什么?”丁当当挣离他怀中,冷冷地说。
“笑话……”燕两行话还没说完,已经被打了一个耳光。
“我是有病,不过不是感冒,而是得了狂犬病、口蹄疫!”丁当当气得全身发抖,大声说。“被一只疯狗咬的,被一只笨猪传染的!”
“你又不是猪,怎么会传染口蹄疫?”燕两行勉强一笑,还想装疯卖傻。
丁当当目光更冷,一字一句地说:“燕、两、行!你不是男人,你根本不是男人!”
卧室的门被重重甩上,燕两行看着自己的双手,依稀又看到漫天的血花飞舞
“我本来就不是男人,我根本算不上是人……”燕两行双手掩面,吃吃地笑了起来;但为何指缝之间,却又有泪水流出?
一阵噼哩啪啦的嘈杂声,将燕两行从睡梦中惊醒。
燕两行从沙发上坐起,柔了柔眼睛,便见到丁当当提着个大行李,怒气冲冲地站在他面前。“早啊……”
“早你的大头鬼!本姑娘要走了。”
“慢走,不送。”燕两行刻意忽视心底掠过的惆怅,倒头再睡。
丁当当大怒,一屁股坐到他身上。“你是猪啊?还睡!起来啦!”
燕两行叹了口气,苦着脸说:“你不移开尊婰,我怎么起来?”
丁当当脸一红,慌忙站了起来。
燕两行看了一眼手表,差五分六点,不禁又叹了口气。“大小姐,我昨天看资料看到两点……”
“这算什么?本姑娘昨天整夜没睡!”
燕两行知道自己伤了她的心,心中一紧,脸上却装作满不在乎。“有什么事?”
“本姑娘要回去,欠一名车夫!”丁当当瞪了他一眼,气呼呼地说。
燕两行可真是哭笑不得了;这个妙透了的大小姐,居然可以一边生自己的气,一边要自己送她回家?“时间还早,我七点再送你回家……”
“燕两行!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本姑娘现在就要走!”
“是是是!我马上起来。”燕两行苦笑摇头,随口问道:“大胖猫呢?怎么不见?”
丁当当大窘,她本来打算先将“咪咪”留在这里,明天再过来……
“我当然会带它走,要你多事!”丁当当白了他一眼,装模作样地东翻西找,大声说:“‘咪咪’,快到姐姐这里来,我们要回家了!”
“咪咪”听到声音,这才拖着尾巴、挺着圆滚滚的大肚子,懒洋洋地从卧室走了出来。
丁当当一把抱起它,瞥了燕两行一眼,对着“咪咪”说:“‘咪咪’,终于要离开讨厌鬼的家了呢!开不开心?”
燕两行明知她在指着和尚骂秃驴,却也不敢搭腔,披了件外套,就去开门。
丁当当见他装聋作哑,也不开口留自己,又急又气,大声说:“燕两行!你给我站住!”
燕两行停下脚步,转过身子,先察言观色,再陪着笑说:“大小姐,还有什么事吗?”
“本、本姑娘没吃早餐,肚子饿,走不动!”丁当当一屁股坐在行李箱上,眼睛盯着天花板,没好气地说。
燕两行又愣住了,他实在不知道这个大小姐心中究竟在转什么主意?“那、那等会儿路上,我再买早餐……”
“都已经说走不动了,还怎么下楼上车?”丁当当眼睛仍是盯着天花板,脸上却已悄悄浮上两朵红霞。
“那、那这样好不好?你先把行李放下,吃饱了、喝足了、休息够了,再走好不好?”燕两行刀林枪雨滚过、生死关头闯过,却发现面对这个心思九弯十八拐的丫头,要比那些都难多了。
丁当当脸上露出一丝喜色,却故意板起脸来。“你留我?”
燕两行不知该怎么回答,才称这个大小姐的意,便结结巴巴地说:“算、算是吧!”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男子汉大丈夫,一点主见都没有!”丁当当义正辞严地教训起燕两行来。
“是是是!我拜托你留下来总成了吧!”燕两行现在只想去吃几颗阿斯匹灵,他实在快被搞疯了。
丁当当却又对“咪咪”说起话来。“人家既然拜托我们留下来,也不好拒绝人家的好意嘛!虽然主人又胆小、又没用,居住品质又差,你也只好委屈一下喽!”
燕两行见状哭笑不得,只能自己闭着嘴生闷气。
第8章(2)
“走吧!”
“去哪?”燕两行一愣。
“当然是去吃早餐啦!”丁当当白了他一眼,脸上却掩不住笑意。
不是说走不动吗?燕两行闷哼一声,这句话却不敢说出口,否则当真是自掘坟墓了。
燕两行将车子停在附近的早餐店,下车帮丁当当开了门。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果然没错。”丁当当笑嘻嘻地下了车。
“奇怪,你平常不是都睡到太阳晒屁股才肯起来?”燕两行闷哼一声,懒洋洋地跟在她后头。
“此一时也,彼一时也。天刚破晓,朝霞满天,风又柔柔地吹来,再加上本姑娘心情好,自然不想睡喽!”丁当当笑容满面,找了把椅子坐下。
燕两行实在搞不懂,这个大小姐的心情怎么能改变得这么快?“想吃什么?”
丁当当侧着头想了想。“蛋饼、煎包、烧饼包油条,再来一碗豆浆。”
“你不只心情好,胃口也好。”燕两行一笑,在她对面坐下。
丁当当眨了眨眼睛,似笑非笑地说:“本姑娘心情好的时候吃得多;心情不好的时候,吃得更多。”
燕两行又不敢搭腔了。
丁当当看了他一眼,悠悠地说:“有人自作多情,以为某个女孩子喜欢他;其实在那个女孩心中,只把他当成大笨蛋、大混球,压根儿不喜欢他。”
燕两行头一痛,知道这丫头又开始找麻烦了;咳了一声,转头对老板说:“来两个蛋饼、两份煎包、两份烧饼包油条,再加两碗豆浆。”
“你的胃口也很好嘛!”丁当当又板起脸来。
燕两行一愣,只有苦笑,眼睛死盯着桌子,什么话也不敢说。
不过不说话也不行,丁当当忽然一笑,手指轻敲桌子,笑咪咪地说:“我有一个朋友,养了一只波斯猫,最近生了一窝小猫,她想送一只给我,你说好不好?”
这下子燕两行下说话不行了。“好啊!你不是喜欢猫?多一只就更热闹了。”
“有人说猫像女人,也有人说女人像猫,不过,我倒觉得男人更像猫呢!”丁当当双手支颐,眼睛眨啊眨的,笑咪咪地说。
燕两行又愣住了,不知该如何答腔,只得支支吾吾地应了一声。
“你看,猫‘咪呜——咪呜——’地叫,却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你哼哼啊啊的,我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呢!”丁当当笑得更灿烂了。
燕两行如坐针毡,心里早已把早餐店老板的祖宗十八代骂遍了;早餐再不快点送来,怎么塞住这丫头的嘴巴?
“还有呢!我和‘咪咪’说话,它老是爱理不理的;我和你说话,你也老是装聋作哑呢!”丁当当一双大眼睛直盯着燕两行,笑得更甜了。“你说,男人和猫是不是很像?”
燕两行说话也不是、不说话也不是,满脸尴尬之余,早餐总算送来了。
“我、我快饿死了!”燕两行大喜,立刻低头猛吃,嘴巴则含含糊糊不知说些什么。
丁当当白了他一眼,刚想再说,燕两行已夹了一个煎包,塞到她嘴巴。
“快吃,快吃!你不是肚子饿了?”
丁当当大怒,刚要发作,但念头一转,却又笑了起来。“你真细心,知道我饿得没力气了,居然动手喂我。嗯,人家还要吃蛋饼。”
燕两行这下可真的傻眼了;见她一脸笑咪咪,双手支着下巴,樱口微张,一副等人服侍的模样,不禁又窘又慌,手足无措起来。
“快点啊!人家等得不耐烦了。”丁当当轻嗔薄怒,眼中却满是顽皮的神采。
燕两行偷眼向四周看去,见别桌客人都兴味盎然地看着自己,更加窘红了脸;一咬牙,当真夹了块蛋饼,送到丁当当口中。“小心点,别噎死了!”
丁当当大乐,悠悠地说:“你放心好了,在还没把你气死之前,本姑娘是不会噎死的。”
燕两行哭笑不得,正要想个办法脱身,手机刚好于此刻响起。
丁当当见燕两行讲完电话之后,脸色大变,忍不住问:“发生了什么事?”
“小宋死了!”燕两行寒着脸,一字一句地说。
淡水河边的警戒线外,聚满围观的人潮;燕两行排开众人,直闯了进去。
“负责的警官是谁?”燕两行询问守在警戒线旁的警员。
“是我,头儿。”该名警员还没回答,雷允文已经从里头走出。“小宋的尸体在凌晨五点二十六分被到此处运动的民众发现,警方则在五点三十分抵达。”
“法医来了没?”
“杨博士已经在五分钟前赶来,现在正在相验小宋的尸体。”
“我过去看看。”燕两行扫了围观群众一眼,冷冷地说。“把人群驱离,不要让现场被破坏了;若是有记者过来,一律无可奉告。”
雷允文点了点头,看了他身后一眼,忽然冒出一句。“她也不许进来吗?”
“当然!”燕两行话声甫断,却发现丁当当跟在自己后头,不由得心中冒火;他强抑怒气,沉着脸说:“我不是要你待在车上吗?”
“小宋也是我朋友,我要知道他怎么死的。”丁当当泪眼汪汪,声音却相当坚持。
“你……”燕两行见她小脸上满是泪痕,又气又怜,又是无奈,冷冷地说:“雷警官是负责人,你自己问他吧!”
雷允文却是吓了一跳,头儿向来说一不二,这会儿却叫美少女来问自己,摆明了就是要让她进来嘛!
“这、这……”雷允文明知道不合规矩,也只能硬着头皮说:“局、局长本来就要大家全力配合丁小姐,既然丁小姐提出要求,我、我们也不便拒绝……”
“谢谢!”丁当当大喜,在雷允文脸上亲了一下。
燕两行脸色更难看了,一声不响往停尸处走去:丁当当见状,忙跟了过去。
“待会儿看到尸体反胃呕吐,别说我没警告你!”燕两行面无表情地说。
丁当当点了点头,问道:“小宋的死,是自杀还是他杀?”
燕两行不答话,直接走到停放尸体的地方;见尸体用白布盖着,立刻蹲下身子,将白布掀开。
丁当当一见到尸体,不禁惊呼出声。“怎、怎么会这样?全、全身都烂了……”
“在河水里浸泡超过一天,便是这样了。”杨博士扶了扶眼镜,缓缓地说。
“死因呢?”燕两行仔细端详尸体,动也不动。
“看来是枪杀身亡,再被丢人河中弃尸。”杨博士又扶了扶眼镜,长叹一声,缓缓地说。“总共中了十七枪,全身被打得和蜂窝没两样。唉!凶手不是疯子,便是神经病!”
“致命伤似乎是心脏这毙命一枪。”燕两行盯着尸体胸口,冷冷地说。“好准的枪法,好辣的手段!”
“既然一枪毙命,为什么还要开这么多枪?”丁当当强忍住想呕吐的感觉,好奇地发问。
“所以才说凶手是疯子啊!”杨法医摇了摇头,觉得她这问题蠢到了极点。
燕两行不置可否,默然不语。
丁当当却忍不住说:“可是虚者实之、实者虚之,说不定凶手正是要警方认为他是疯子呢!”
燕两行目光一动,淡淡地说:“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因为、因为……”丁当当看了他一眼,嗫嚅地说:“我、我觉得枪法这么准的人,不像是疯子。”
燕两行淡淡一笑。“你侦探小说看太多了。”
丁当当闻言,恼羞成怒,嘟起嘴不说话。
燕两行不理她,将目光移到尸体的手上。“曲指似握,小宋死前手中应该握有东西才对。”
“只怕是被取走了。”雷允文来到他身后,感慨地说。“小宋尸体被打捞上来时,手中早没了东西。我想,说不定小宋正是因为这东西,才会惹来杀身之祸。”
燕两行点了点头,冷冷地说:“不过,却留下了蛛丝马迹。”
“喔?”
“指缝间残留的白色粉末状东西,你认为会是什么?”
雷允文沉吟不语,丁当当却又忍不住开口。“你不是说小宋在查兴仁街那件毒品案吗?那这东西肯定是白粉喽!”
雷允文点了点头。“丁小姐的分析有点道理……”
“凡是一般人想当然耳的事情,结局往往出人意料之外。”燕两行脸上仍是毫无表情,缓缓地说。“将这些粉末送到化验室检查。”
丁当当老大不是滋味,又不敢多看尸体,于是将目光转向人群,一瞥间,却见到一个女人掩面跑了出去。
第9章(1)
“凌姐姐,等等我啊!”丁当当追得上气不接下气。
凌宜君终于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子。
丁当当见凌宜君玉容惨淡,仿佛一下老了十几岁,不禁担忧地问:“凌姐姐,你没事吧?”
“没事,我、我能有什么事?”凌宜君勉强一笑,空洞的眼神,就像灵魂已被抽离似的。
丁当当愈来愈担心,拉着她在堤防边坐下。“凌姐姐,你、你想哭的话,就哭出来吧!”
“哭?我为什么要哭?”凌宜君眼睛望向天际,似傻非傻,痴痴地说。“你知道吗?我十岁之后,就再也没哭过了。”
“你、你不要这样,我好害怕……”
“是啊!我以前也会哭、也会怕的。”凌宜君的眼神更寂寞了。“可是自从父亲不要我们后,妈妈就再也不许我哭、不许我害怕了。”
丁当当抱住她,眼泪已流下来了。
“这些年来,我寻寻觅觅,好希望有个男人能让我倚靠,能用他强壮的臂膀拥着我,让我能放肆地在他怀里哭、在他怀里流泪。”凌宜君忽然凄然地笑了起来。“小宋身手比我差、人又婆婆妈妈的,你说,我为什么会喜欢他?我、我怎么会在乎他?”
丁当当将她抱得更紧,轻声说:“我、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姐夫向我大姐求婚时,我大姐曾问他,为什么会喜欢自己,当时姐夫只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
“他说:我要是说得出爱你的原因,我早就当面告诉你了,又何必被你如此折磨?”
凌宜君全身一震,斗大的泪珠自脸颊滑落,痴痴地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每天一早到办公室,桌上瓶中总是已经插满了鲜花,有时是茉莉、有时是丁香、有时是百合、有时是玫瑰,漂亮极了。”
“是小宋插的吧?”
“是啊!刚开始我总觉得,一个大男人整天弄这些花花草草来讨好女人,真是没出息极了。”凌宜君回忆起往事,带泪的脸庞浮现温柔幸福的神采。“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却天天盼着这些花,看到它们生气蓬勃地绽放着,我也跟着有了精神。”
“他真是个温柔的男人。”丁当当忽然想起了燕两行,这个陪她熬夜写小说,为她煮一壶又一壶浓郁芳香咖啡的男人,在冷漠孤独的外表下,不也一样温柔吗?
“或许,我、我很早很早以前就喜欢他了,只是,我不愿去相信、不愿去面对……”
“为什么?”
“因为我是个很骄傲的女人,一个自卑又骄傲的女人。”凌宜君忽然掩面痛哭起来。
“凌姐姐……”
“我太骄傲了,所以我不能忍受小宋的能力比我差;我、我又太自卑了,我害怕听到别人在背后说,我和小宋的交往,是老牛吃嫩草……”
“可是,你们才差五岁而已。”
“五岁对我而言,已经是一条跨不过的鸿沟,阻挡了我的热情,也造就了今天的悲剧。”凌宜君似痴似傻,喃喃地说。“我、我根本一点也不骄傲,我在乎别人的目光、我害怕别人的议论,我、我只是个懦夫,彻头彻尾的懦夫,小宋、小宋为什么会喜欢我?”
丁当当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愣愣地陪她落泪。
“我看不起小宋,可是,小宋却比我勇敢、比我了不起,他根本不在乎别人的眼光。你说,我、我怎么配得上这么了不起的男人?”
“横眉冷对千夫指,俯身甘为孺子牛,小宋、小宋的确比许多人都了不起。”丁当当又想起了燕两行,自己的骄傲、自己的自尊,让她不能容许自己先对燕两行示爱,只能不断地试探、不断地冲突……
凌宜君凄然一笑,痴痴地说:“他、他本来约我今天见面,说他办成了一桩大事,已经是一个了不起的男子汉了。我、我想,他可能是想向我求婚,而我也已经准备答应了……”
此时燕两行走到她们两人身边,递给凌宜君一个盒子。“这是在小宋口袋中找到的,我想,应该是给你的。”
凌宜君颤抖着双手接过盒子,缓缓打开;里头放着一个代表幸福的红宝石戒指,上头还刻有凌宜君的名字……
凌宜君再也难以遏抑,抱头痛哭起来。
一片漆黑,燕两行独坐沙发,置身在黑暗中。
他在想小宋的痴、小宋的死,也在想凌宜君的悲、凌宜君的悔,他发誓,一定要将凶手碎尸万段。
然后,他想起了丁当当,也想起了丁当当眼中的痴、眼底的怨,不禁涩然一笑,他是否也该将自己碎尸万段呢?!
“还没睡?”灯光一亮,眼前突放光明。
“你不也还没……”燕两行看着由卧室走出的丁当当,话声戛然而止,目光却再难移动半分。
“怎么了?”丁当当羞涩一笑。
燕两行愣愣注视俏立眼前的伊人——
长长的头发如流云、似飞瀑,倾泻而下,娇颜似花、星眸如醉,红艳艳的双唇欲语还休;一袭淡紫色丝质连身睡衣,遮掩不住姣好的身形,而睡衣里头,肤如凝脂,侵霜赛雪,却是不着片缕!
“睡不着?”燕两行好不容易将视线移开,脑中却仍萦回不去那骄人的双峰、轻颤的蓓蕾。
“一闭上眼睛,就想到小宋的死状,我、我怕得紧。”丁当当似有意、若无意,莲步轻移,羞怯怯地站到燕两行跟前。
燕两行再也无法避开目光,鼻中隐隐传来的淡淡幽香,令这一切如梦如幻。
“我早叫你不要看,你偏不听,这下自讨苦吃了吧!”燕两行勉强说出这些话,声音却嘶哑得难听。
丁当当心中一动,浅浅一笑,忽然将整个身子投入他怀中。“我怕,可是我是女人;你不怕,你就该护着我啊!”
燕两行犹疑地从背后搂住她的身子,心中却是乱成一片。“你、你别这样,我不是圣人,我会管不住自己……”
“我、我也不要你做圣人。”丁当当将身子贴近他,低语呢喃。
燕两行愣住了,轻叹一声。“为什么选择我?比我优秀的男人多得是……”
“在我心中,你就是最好的。”丁当当小脸向后微仰,痴痴地说。
“是吗?”燕两行目中却有痛苦之色,喃喃地说。“可是、可是我却是个眼睁睁看着心爱女人遭人凌辱,却、却什么也做不了的懦夫,你知道吗?我、我甚至吓得说不出话来……”
丁当当吻住了他,也吻掉他滑落的泪水。
“当当,我、我这种懦夫,不可能给你幸福的。”燕两行离了她的唇,眼中却满是眷恋之意。
“我的幸福,靠我自己争取。”丁当当倚在他怀中,双眼直视着他,定定地说。“我虽然是文艺小说作家,可是,我明白什么是创作,什么是现实。”
燕两行不明白她的意思。“当当……”
“小说里的男主角,可以无畏、可以从容,可是,现实不是。”丁当当脸上漾起一抹温柔的笑。“我只知道,每个人都会害怕、都会恐惧,都曾有怯懦的时候;若没有这些情绪,人生,也就不成为人生了。”
燕两行忽然紧紧抱住了她,仿佛害怕她从自己的生命中远扬,就像、就像那个越南女孩一样。
“我不想要一个完美无缺的男人,那太无趣,也太不切实际了。”丁当当轻抚他的脸颊,柔声说。“我只想要一个深爱我的男人,也是我所深爱的男人;一个能陪我哭、陪我笑,陪我欢喜陪我愁的男人。”
“我、我能是那个男人吗?我做得到吗?”
“我知道你是,我也知道你做得到。”丁当当看着他,定定地说。“就凭你能为一个从没交谈过的女孩,放弃那么多东西、吃那么多苦,我就知道你做得到!”
“原来,你已经猜到了。”
“你说故事的技巧并不好。”丁当当眨了眨眼睛,浅浅一笑。
“是吗?”燕两行涩然一笑,缓缓地说。“那你也应该猜得到,你眼前这个男人,是个身上背负着数不清的人命官司,满手血腥的杀手……”
丁当当用手指捣住他的嘴,轻声地说:“我只知道,你是个见了女人就害羞,捉起贼来不要命的热血警察。”
“可是,我还是……”
丁当当不让他说完,已用温柔的唇封住了他的话。
燕两行感受到她的舌尖,轻轻画过自己的嘴唇,笨拙地挑逗着自己;他心中一热,早将要说的话忘得一干二净,舌端呼应她的热情,似游龙戏水,恣意缠绵。
丁当当小脸微仰,陀颜如醉、星眼迷离,双手攀着他的颈项,脸上尽是动人春色;燕两行更是动情,一只手由她身后绕至胸前,自低浅的领口探入,盈盈一握。
“啊!”丁当当一声呢喃。
“怎么,弄痛你了吗?”燕两行无限爱怜地看着她,指尖还是忍不住捏弄她轻颤的蓓蕾。
丁当当又是一声呢喃声吟,才满脸娇羞地说:“我、我一直以为自己没有魅力,你才会老是看着天花板,不用正眼看人家一下。没想到、没想到,你居然会、会……”
“你要是知道,我每天晚上憋得有多辛苦,你就不会这样想了。”燕两行莞尔一笑,双手又不安分地动了起来。
丁当当又喜又羞,紧张地闭上眼睛。
第9章(2)
“啊!”燕两行忽然发出一声哀嚎。
“怎、怎么了?”丁当当好奇地张开眼睛,却见到“咪咪”口脚并用,龇牙咧嘴地攻击燕两行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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