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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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荒心中一惊,不是说尾娓是颜霖尘杀的吗?怎么此刻尾七宿又把矛头指向了宫雪卿?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就在这时,寒风送来一阵异香,云荒才一刚吸入,便觉得脑袋开始昏昏沉沉起来。[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不好!这股异香有古怪!

    尾七宿察觉有异的时候,视线已经开始变得模糊,宫雪卿似乎幻化出几道身影,重重叠叠。尾七宿使劲摇了摇头,赶走那股昏沉感,但是紧紧一瞬的清明后,更大晕眩感就马上来袭。

    见尾七宿已经摇摇晃晃,站不直身子,宫雪卿才把一直笼在袖子里的手伸出来,一个白玉小瓶赫然躺在他的手心,那股异香就是从这小瓶里传出。

    尾七宿一见,心下了然:“果然是你……如今,你是想杀人灭口吗?”

    宫雪卿勾起唇角,把玩着手中的小瓶:“既然知道了,你就不该来找我。”说完走近他,一步步逼着尾七宿往无涯峰的边缘后退。

    云荒顿感不妙,立马飞身而去,落定在尾七宿面前,将他护在身后:“雪神,你这是做什么!”

    宫雪卿一见云荒,神色微变,冷然道:“我本无意杀你,不过你要多管闲事,就随他一起去吧!”

    尾七宿艰难的拨开云荒,厉声道:“回去,他现在没有功力,你应该逃得出去!”

    “我不会走!”云荒说罢,便牵起尾七宿的手,正准备运气带着他离开这里,却发现自己丹田内一片空空,竟无法运气施展轻功。异香源源不断的涌入鼻内,浑身的力气也在抽离,云荒知晓一定是这异香在作怪。

    “这是我调配出来的醉生梦死,不会伤人性命,只是会让你们神志不清手脚无力而已。”宫雪卿一步步逼近,残忍的笑意让人心底发寒。

    云荒与尾七宿二人已经退无可退,脚边就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尾七宿脚边的石头稍有松懈,便险些摔落下去。他吃力的抬起手,推搡着云荒:“说了让你走,怎么还不走!”

    云荒回头看向他,神色坚定,眸光比星子还要璀璨:“我跟你说了我不会走!”

    “那你就只有死!”

    “那便一起死!”

    见云荒这么说,尾七宿眸光却黯淡下来,脸上浮现出一抹苦笑:“我果然天生煞星,我身边的的人都不得善终!”

    娘亲是,姐姐亦如是,现在又多了一个云荒。

    “那好,两人在黄泉路上也可做个伴。”宫雪卿笑着说道,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在手间转动着,然后拔出刀鞘,寒光凛凛的匕首直对着他们,在黑夜中散发着噬人的冷光。

    “尾七宿,你听着!”云荒此时此刻却镇定下来,转身抱住尾七宿,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神色决绝:“你身边亲人的死都与你无关,我的死也与你无关,反而是我害了你!”云荒望了眼宫雪卿,又回头看向尾七宿,嘴边挂起一丝顽皮的笑:“因为是我拉着你一起死的!”

    说罢,便更加抱紧了他,纵身一跃,两人便消失在无涯峰,往深不见底的深渊飞速坠下!

    宫雪卿站在崖边,冷漠的朝崖底望去,黑夜中已经看不见他们的身影,他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雪终于在此刻停了下来,地上的一层积雪冷冷的泛着幽光看着这一切。

    身子极速下坠,因为中了醉生梦死,云荒此刻也无法施展轻功。她抱着尾七宿艰难的从随身携带的布包掏出自己那只长约一尺,毛都快要掉光的毛笔,然后用力插在了峭壁之上!

    那毛笔看似破败,但笔身却由铁桦木制成,坚硬无比,此刻虽已经插入进了峭壁的缝隙中。但云荒和尾七宿此刻都全身无力,无法将笔身插得更深,笔身一路下滑,在峭壁间划出一道深痕,两人依旧往崖底坠去,不过却减缓了坠向崖底的速度。

    不料这峭壁经年被风侵蚀,早已风化,此刻被划出一道深痕,有些地方竟已经开始崩落。大大小小的山石向他们砸下来,尾七宿皱眉接蘀过云荒握笔的手,然后将她护在怀中,让那些大大小小的石头都只砸在了他一个人的身上。

    云荒大急:“我有武功,我顶得住的!”说罢,便要翻身,欲脱离开尾七宿的保护圈。

    “闭嘴!不要乱动!”尾七宿狠声道,把她抱得更紧,将她死死护在怀中。

    云荒正欲说话,只听尾七宿闷哼一声,然后便有鲜血顺着他的脸颊流下,温热的轻柔的滴落在云荒的脸上。云荒心里慌张,连出口的声音都带了些微微的颤抖:“你,你怎么了?”

    “没事。”尾七宿淡淡说道,只是苍白的脸色出卖了他,原来一块山石狠狠砸中了他的后脑。

    手中越发无力,再也无法支撑着那只笔,一松懈两人便飞速坠下去,幸好峭壁间长出的一棵松柏稍稍接住了他们。虽然下一瞬那株松柏也不堪重量被折断,但这样也好歹减缓了他们的下坠之力。

    尾七宿见崖底似乎散发着粼粼的幽光,知是有一片湖,稍微松了一口气,便翻转身子,用自己的后背对向湖水,任自己和云荒坠入湖中。水虽柔软,但是若从高空坠落,落水时水面依然会僵硬如同地面,虽然二人减缓了下坠之力,但入水那一刻,尾七宿依旧觉得后背一阵剧痛,不多时,便昏迷过去。

    见尾七宿已经昏迷过去,云荒心中惊惧,虽中了醉生梦死,但此刻冰冷的湖水似乎稍稍解了毒性。她拼进全力,将尾七宿推向岸边,待确定二人暂时无生命危险之时,一松懈便觉得全身再无一丝力气,任由身上冰冷如坠冰窖,闭上眼沉沉昏过去。

    *******

    云荒拉回神思,看着眼前一派天真无辜的尾七宿,现在他头部受了重击,也必须要找人诊治,若再不出去这片林子,难道他俩真的困死在这儿不成?

    尾七宿此刻已经开始昏昏欲睡,云荒却忧心忡忡,这时只见一个清秀的小少年从一棵大树下转出来,那少年约莫十四五岁年纪,身上的衣服皆是由兽皮制成,他一路走到云荒面前,神色很是惊喜:“这可是我长到这么大第一次在迷踪林看到其他人!小姐姐,你们从哪里来啊?”

    小少年的声音很清脆,却如重锤敲打在云荒的心上,让她振奋起所有的精神:“我们不慎从山崖上掉落,不知小弟弟知道出这林子的路吗?”

    小少年笑了一笑:“我叫阿琮,我从来没有出去过,不过我可以帮你问问我的爹爹,他是个猎人,可熟悉迷踪林啦!他就在不远处打猎呢!我去叫他来!”

    云荒忙不迭点头:“有劳阿琮了!”

    阿琮点点头后,便马上离去。云荒松了一口气,推了推要睡着尾七宿:“别睡了,我们马上就可以出去了!”尾七宿勉强睁开了眼睛,嘟囔了几声,又闭上眼往云荒怀里倒去,反而睡得更香了。

    云荒正哭笑不得,又出现一位中年大汉,那大汉肌肉卉张,一副孔武有力的身板,手边是一副弓箭,走路时沉稳不失轻灵,一看便知常年穿梭于这片密林之中。那大汉径直走到云荒面前:“这位姑娘便是小儿阿琮说的小姐姐吧?”

    云荒忙推醒尾七宿,扶着他站起身来:“是是,不知壮士口否带我们出这林子?”那壮士看了看天色,笑道:“此时天色已晚,晚上林子很危险,不如明早我便带你们出去吧,我叫何狩,敢问姑娘名字?”

    “我叫云荒。”云荒忙介绍起来,又指了指现在睡眼惺忪的尾七宿:“他是我朋友尾七宿,不过现在脑子受了伤,神志不大清醒,但是不会伤人的!”

    “哦,这倒无碍,我已经让阿琮回去告诉他娘,今晚有客人要来,你们就随我一道回去,今晚就宿在我家吧!”何狩说完,便在前面带路。

    云荒忙拉着尾七宿紧跟其上:“真是麻烦你们了,若不是你们,我俩还不知道怎么办呢?”

    何狩回头一笑:“这有什么,迷踪林很少来外人,能看到有客人,我们都很开心!”

    又跟着何狩走了半个时辰,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下来,远远的便看见前方有一座屋子燃着烛火,何狩摇手一指那房屋,道:“那便是我家了,你们先过去,我要趁天色还未完全黑下来之前,看看我今早上的陷阱有没有抓到猎物,待会儿我就回来!”

    云荒忙谢过他,拉着尾七宿向前走去,刚走两步,云荒便觉身后一点动静也没有了,回头一望,哪里还有何狩的影子?云荒皱了皱眉,这何狩虽然常年狩猎,可是这身手也未免太过敏捷了点……

    怀着重重疑虑,云荒现在退也不是进也不是,一边的尾七宿又一直嚷嚷着饿了,云荒心里一横,便朝那小屋子走去。

    开门的是一位大嫂,虽已经不在年轻,但也风韵犹存,她一见云荒便和气一笑:“云姑娘吧,快请进,快情进!”边说边把云荒和尾七宿迎进了屋子,屋子里被烛光一照,一片暖色,桌上也已经摆好了才烧好的肉食,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尾七宿一看见桌上的食物,便挣脱云荒的手,伸手便去抓那碗兔肉烧,刚要往嘴里送,手背便被云荒用力打了一下:“不准吃,主人还没上桌呢!怎么这么没礼貌呢?”

    尾七宿瘪了瘪嘴巴,放下手中的兔肉烧,一脸委屈的站在云荒的身后:“娘,我错了……”那低眉顺眼的样子,无辜至极。[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云荒尴尬的朝何大嫂一笑:“他脑子受了点伤,让您见笑了……”

    “不碍事儿的,要是饿了,就先吃吧!”何大嫂倒不介意,依旧一脸和气。

    “没事儿,等着何大哥回来吧!对了,怎么没看见阿琮呢?”

    “我让阿琮去拾柴火去了,马上就回来了!”何大嫂说罢,便把筷子递给云荒与尾七宿,示意他们先吃。

    尾七宿一见主人家已经同意,马上夹起刚才心不甘情不愿放下的兔肉烧,正往嘴巴送去,却被云荒一手拍掉:“不能吃!”

    尾七宿愣愣站在那里,眼睛里水光闪动,一副委屈的样子。而何大嫂却已经沉了脸色:“云姑娘,你这是何意?”

    见再也无法装下去,云荒干脆挑明:“你是谁?”

    “我是何狩的妻子啊!”何大嫂一脸不明所以。

    “那好吧,我问你,是阿琮告诉你我们要来的吗?”云荒的目光锁定何大嫂,神色严肃。

    “是啊,阿琮让他爹找你们,然后就回来找我,怎么了?云姑娘?”

    “云姑娘?问题就出在‘云姑娘’这三字上面,阿琮初见我,我并未告知自己姓名。何大哥一路上又是和我们在一起的,也没有办法告诉你我姓什么,可是你一开门就已经知道了我姓云,这作何解释?”云荒牵紧了尾七宿的手,逼问着所谓的何大嫂:“而且,我看何大哥也根本不是普通的猎户,至少他一定轻功过人,这样的轻功在江湖绝对出不了前五名!”

    “所以你们是谁?”云荒越发攥紧了尾七宿的手,也做好了随时逃命的准备。

    何大嫂定定的看着云荒的良久,面无表情不发一语,云荒正准备桃之夭夭的时候,她却突然爽朗笑开:“哈哈哈哈!小姑娘眼力见不错!”只是何大嫂的笑声不再是女人温和的声音,而变成了刚才何狩粗陈的嗓音。

    说罢,何大嫂手从脸上一抹,便露出何狩一张黝黑的脸,再一抹又变成了阿琮那张清秀的脸,他的手上把玩着两章薄如蝉翼的面具,笑看向云荒:“小姑娘,现在可否知道我是谁了?”

    若是别人,也许还真不知道此人是谁,可偏偏云荒是江湖百晓生,这江湖上的事大大小小她都知道一些。

    此人早在二十五年前便金盆洗手退出江湖,当年在江湖也是赫赫有名,凭借一身易容术和医术走遍整个江湖,与雪神之父宫羽更是八拜之交。宫羽去世后,他自认这世上再无知己,便退出江湖,易容术也随之失传,当时不知令多少人扼腕叹息。

    不过却没人知道他的武功到底如何,因为看过他真面目的人少之又少,所以江湖武功排名榜上并未有他的名字,不过今日一见,云荒便料定他的武功恐怕和当年的雪神之父宫羽差不了多少。

    云荒唇角微微一钩,对着面前样貌仅仅是个十四五岁少年的人恭敬一拜,恭声道:“晚辈乃第八代百晓生,名云荒,见过无面鬼老前辈。”

    作者有话要说:慢慢的 最大的谜底就要揭露出来了

    其实很多人已经猜到了~

    对吧?

    ☆、43三日醉-宫雪卿[一]

    阮苏已经深深昏迷过去;不知外事一切。宫雪卿站在池边看着她良久,神色渐渐温柔起来;有多久没有看到过她如此安恬的睡颜了?他们之间渐渐变得纷杂起来,或者他们之间,从来没有简单过。

    宫雪卿弯身坐在池边;见阮苏微微皱起了眉头;知她一定在梦中委屈难过;便伸出手轻抚她的额头,希望能把她眉间的忧愁散去。然而接下来;他却舍不得离开阮苏的脸;顺着她的脸型轻轻描绘她脸颊的轮廓,她的脸上再难找到当年小时候的天真。

    他的小女孩,真的已经长大了;可以独当一面了。

    她本不该如此悲伤,却被他的私心害成如此。如果她一直安好的呆在爹娘身边,现在也应该嫁做人妇,有了孩儿,每天生活琐碎却有充实的幸福感,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身中三千情丝孤独的昏睡在血虫池里。

    一步差池步步错,她的命运是被他改写了的,现在便让一切回归到原位吧。她的生活本就不应该有他出现,那么现在就让她陪玩她最后一段旅程后,便永远消失吧……

    一只只血虫只吸阮苏一滴血便没有再继续下去,整个血虫池里,已经小部分的血虫变作通红,只不过那些吸食了阮苏血液的血虫,似乎无比痛苦。它们扭动着翻转着的动作比其他正常血虫要激烈得多,就好像要疯狂的挣脱某种束缚一样。

    宫雪卿再自己手臂上划下一条长长的伤口,血珠顺流而下,落在那些已变得通红的血虫身上。它们争先恐后的吸食着宫雪卿滴落下来的血,像是得到解脱一般,再也没有疯狂的扭转翻动,只不过由先前的通红变作了透明的青碧色。

    那些青碧色小虫此时变得凶残起来,开始自相残杀,它们互相撕咬着对方,待一些青碧色虫子死去后,其他青碧色血虫便立马分食了同伴的尸体,然后又开始新一轮的相互厮杀。

    而有些一直存活下来的青碧色血虫身体迅速结成一层外壳,不久后便脱落,脱落之后的血虫的颜色就深一点。再不停的脱落外壳中,甚至有些虫子已经是纯粹的青碧色,在不是开始那样透明的青碧色。

    宫雪卿看着这发生的变化,嘴角的笑里透出几分苦涩,他深深看了阮苏一眼,便也下了血虫池。那些变作通红的血虫池似乎嗅到了宫雪卿血液的味道,立马朝他蜂拥而去,贪婪的吮吸着他手上那道伤口流出的鲜血,而后变成青碧色残杀同类或者被同类残杀。

    宫雪卿靠紧阮苏,另一只手揽过她的肩膀,让阮苏的头轻轻靠在自己的肩上,然后看着那些吸食自己血液的血虫,淡笑出声:“只有你深爱之人才能救你。”

    无论如何,我从来没有怀疑过的便是,我是你深爱的那个人。

    三日醉,昏醉的三日里,会梦到牵动自己情思之人,与自己的点点滴滴。

    阮苏陷在冗杂的梦境里,过往的片段如飞花一般在自己面前一一闪现,痛苦的,甜蜜的,整个梦境纷杂紊乱,往事一幕一幕重现。以往那些她不曾注意到的细枝末节,此刻也无比清晰的出现,比回忆更清晰,也比回忆更温柔更伤痛。

    四岁多的阮苏,渐渐学会了说话,本来才学会说话的孩子,总是会说个不停,然而阮苏却异常的安静。每每总是睁着自己的大眼睛,专注的看着在药台边忙碌着的宫雪卿,一双漆黑的大眼睛里却深藏恐慌。

    一日,她为他递茶,却不慎将茶盏摔落在地上,本是一桩小事,阮苏却惊恐万分,蹲□忙去收拾地上的残局。

    宫雪卿皱眉,拉住她的双手:“我来收拾。”其实是害怕小孩子不小心会划破自己的手。

    阮苏却已经吓坏了,眼泪夺眶而出:“我会乖乖的,我会听话,以后再也不会摔坏东西了,不要不理我!”

    宫雪卿这才注意到阮苏的不对劲,轻问:“你怕为师?”

    阮苏知道自己应该否认,然而在宫雪卿的注视下,她却无法开口说谎,便轻微的嗫蹑的点了下头。

    从来不知道阮苏害怕自己,宫雪卿略微皱眉:“为什么?”

    一见宫雪卿皱眉,阮苏心中的恐慌也越发扩大:“师父……”自从知道他其实不是自己的娘以后,阮苏对于这个师父便畏多余敬。他的话语总是很少,他是寂静而清冷的,看起来温和却在无形之间拒人于千里之外,不说话时,更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嗯?”宫雪卿不明所以。

    “我怕我犯了错,你便会不理我,如果你不理我,我就真的只有一个人了……所以我会乖乖的!”阮苏惊恐的瞪着大眼睛,面上流露出央求之色:“师父,不要不理我好不好?”其实,那个穿着黑衣服的人也经常来,不过他总是吓唬自己,阮苏不怕他,却也总觉得亲近不起来。

    上次,这个年仅四岁的孩子称呼自己为“娘”,唤颜霖尘为“爹”,如今又害怕自己到这个份儿上。宫雪卿终于意识到自己似乎的确不善言语,对这孩子的关心太少,她不过四岁,本应该是天真的年纪,不应该让她这样的孤独的成长。

    思及此,宫雪卿眉目舒展,笑意间充满温柔,犹如冰雪初融:“阮苏,为师这几年对你关心太少,是为师之错。我不会不理你的,你不必害怕,我在处便是你的安身之处。”言语间,宫雪卿慢慢减少“为师”二字,有意减少阮苏的拘谨。

    一向清冷的人,一旦体贴起来,原来也有那种可以让人致命的温柔。

    当初是他告诉她,有他在的地方便是她的安身之处,那这六年里,何处有他?何处是她的安身之地?

    “孤儿就是爹娘不要的孩子,被丢弃了的孩子,没有人会要你!以后你师父也会把你偷偷丢了!”

    五岁的阮苏倏地从梦中惊醒,梦里的最后一句话着实让她不敢再陷入梦境当中。昨日她下山与附近村子里的孩子玩耍,一语未和,他们便说她是没人要的孩子,连师父以后也会偷偷丢下她。

    此时已经是夜深时分,屋外一轮清月,微凉的夏风吹来清新的树木泥土的香气,让阮苏躁动的心微微安定。

    可是这样的黑夜,那样苦楚的梦境,她不想再睡下去。此时此刻,她只想找到师父,哪怕就算看一眼他,知道他并没有抛下自己,也能赶走那些酸涩的情绪。

    阮苏顾不得穿鞋,赤脚来到宫雪卿的房门前,轻轻敲门:“师父?”

    屋子里安静而黑暗,并没有人应声。

    “师父,师父?”阮苏微微扬声,敲门的力量也加重起来。

    屋子里依旧没有人应声,就好像没有人在一样。

    心,顿时好像被一只大手揪住一般,紧张得喘不过气,恐慌一丝丝蔓延。阮苏再顾不得其他,一个劲儿的大力拍门,口中喊道:“师父!师父!”

    可屋子里依旧悄无声息,这诡异的安静使阮苏越发恐慌起来。门并没有从里面锁上,这是不是代表师父趁夜出去了,他出去干什么?真的也要偷偷丢掉我么?

    阮苏呆愣愣的站在门边,眼泪已经在眼眶中打转,很想推门进去看一看,但是又怕里面真的空无一人。最终她背抵着门滑坐在地上,双腿曲起,将脸深深的埋了进去,师父在里面呢,一定在,只是睡熟了所以听不到我喊他。我就在这里等,等他第二天早起,这样就能第一个看到师父了……

    山里夏季的深夜,还是有些冰凉的,此刻阮苏紧紧一件单薄的衣服赤脚坐在地上,手脚已经冰凉,她瑟缩了□子,将自己抱紧,却依旧不肯回房。

    月光如水,静静的环绕在这个小姑娘周围,似乎想要温暖她,无奈月光却是这样的冰凉。

    时间一点点过去,月光也开始微弱下来,从一开始的一轮弯月到现在的只剩下淡薄的形状,天边也出现浅浅的一片鱼肚白,清晨花草带着露水的味道,却让阮苏的心一点一点沉下去。

    师父一般都早起,这个时候他通常都已经起身了,可是此时,屋子里依旧一点动静也没有。

    阮苏依旧将脸埋进自己的怀里,越加抱紧自己,真的不要我了么,真的偷偷走掉了么?

    “阮苏?”

    熟悉的声音带着疑惑轻轻传来,瞬间驱散了阮苏心中所有的黑暗。她抬起头,满是泪痕的脸上却盛满了笑意,本来灰败绝望的脸上此刻神采飞扬,她抹掉脸上未干的泪痕,赤脚奔向那个站在庭院中,带着一身晨色归来的宫雪卿。

    双手环住宫雪卿的腰,一头扎进他的怀里,阮苏哽咽出声:“师父……”两个字里,有狂喜也有委屈。

    宫雪卿拍拍她的头,不明所以:“阮苏,怎么了?”

    阮苏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眼眶里的水光令人怜惜:“师父,我以为你不要我了,夜里见你不在屋子里,我以为你偷偷丢下我了……”

    宫雪卿哭笑不得,然而这个孩子此刻却脆弱得令人心疼,自己便是她唯一的依靠。思及此,他的眼里闪过一丝宠溺:“师父永远不会丢下阮苏,我昨夜不过出去挖月见草,此种药材只有晚上沐浴月色时才会长成。”说罢,扬了扬手中的那株碧鸀的月见草。

    阮苏赌气的摇摇头,才哭过的她的嗓音有些瓮声瓮气的:“我不管,以后师父去哪里,我也去哪里!”

    宫雪卿无奈摇摇头,见阮苏还赤脚站在地上,神色上便有了丝责怪:“地上凉,以后不要赤脚出来了。”说罢,轻轻抱起她,温暖的怀抱让她犹如沐浴三月春风,然后用自己的衣袖为她轻轻擦拭脚上的残迹。

    雪白的衣服马上染上了污浊,但是主人却一点不在意,依然为她认真的擦拭着双脚。阮苏身上的冰凉感也被驱逐,一颗心终于安定下来。

    阮苏下意识往宫雪卿怀里蹭了蹭,固执道:“师父,那我们说好了以后你去哪里,都要带上我!我们再也不分开!”

    宫雪卿点点头,朝她微微笑着:“好。”

    那年他也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少年,这世间的姹紫嫣红也比不过他的一身白衣,千万种风情,也敌不过他眼角眉梢的一抹笑意。

    不是说好,他去哪里,都会带上她的么?为什么,让她一个人孤独的寻找了他六年?

    被岁月沉淀过的往事,阮苏中了三千情丝后,本来渐渐忘却,然而在梦境之中,却一一出现,真实得好像又经历了一次。明明那样这样酸涩的记忆,她也愿意沉浸进去,因为那时候,他也是当年的宫雪卿,一切的一切,好像回到了以前。

    作者有话要说:阮苏的梦境里是宫雪卿哦~

    那么俺们的小颜捏?

    真心感谢支持我的朋友们~

    ☆、44三日醉-宫雪卿[二]

    南越玉城;听其名便知道这里盛产玉石,总有很多外地人来到这里寻找美玉;所以这里的商贾之家颇多,商市也异常繁荣。

    虽然已经是冬天,但是街上依旧人来人往。八岁的阮苏嘟着嘴;不满的看着从自己身边经过的一个美丽少女;不由轻哼一声。宫雪卿低头看她:“有什么不开心吗?”

    “刚才那个姐姐已经第四次经过我们身边了;师父她是故意的!就为了看你!”阮苏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喜欢那些姐姐那样偷偷的看着自己的师父。

    十六岁的宫雪卿;俊美无铸;真正犹如九天神祗,白衣淡薄,神色柔和却略带清冷;让人不敢随意亲近,甚至会让人觉得多看一眼都觉得是对他的亵渎。尽管这样,却还是有很多姑娘会忍不住偷偷想要多看一看他。

    宫雪卿哑然失笑,无可奈何:“不管她们,阮苏,马上就要到你的生辰了,去制一两件你喜欢的新衣吧!”一直以来,宫雪卿总把收养阮苏的那天,当做是她的生辰。

    阮苏看着一身白衣的宫雪卿,喜上眉梢:“那我也要白色衣服,我要和师父穿一样的颜色!”

    白色,被宫雪卿穿的那么出尘,这世间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人,可以像他那般,将白色穿的这么淡雅清新犹如仙人。这样的白色,是不容人亵渎的,其他的颜色在他身边,湣鸲蓟嵛圩撬那逖乓话悖残砦ㄓ泻退谎陌咨驹谒纳肀撸拍懿换崮敲赐回0桑?br />

    宫雪卿略皱了皱眉,这样一个快满八岁的小姑娘,难道不正是应该喜欢色彩鲜艳的衣服的时候吗?不过他还是愿意尊重她的意愿。

    宫雪卿舒展开眉眼,表情温和:“好,那就白色的。”

    至此,阮苏一袭白衣,伴他左右,再也没换过其他颜色。只是六年的时间里,这世间却少了那个当年她为之固执要穿白衣的人,身上的一袭白衣,也只是日日灼伤自己。待他回来时,那身白衣,却变得那么陌生。

    春日里的阳光暖暖的,懒散的照在人身上,徒增睡意。自阮苏八岁那年,宫雪卿在南越的都城长

    乐城郊外发现有片野生的桃林后,便在这里落成一座“桃夭居”,至此每年春日,他们都会回来看这桃花落尽。

    不过每年这个时候,也是阮苏最觉得苦闷的时候,因为在这里停留的两个多月里,师父总会孜孜不倦的教她医术,不管她的进步如何微小,也从不放弃。

    阮苏强撑这眼睛打了个呵欠,面对着书桌前的医书,一张脸都皱成了苦瓜脸,再看看还有一大半的医术还未抄写,阮苏终于忍不住幽幽叹了一口气:“哎……”

    才进得屋子里的宫雪卿听见的,便是从一个十一岁孩子口中发出的一声足以草木含悲的叹气声。

    他看了看阮苏面前的医术,轻问:“可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

    阮苏一看见宫雪卿便更加垂头丧气,明明师父教的很好,可是自己却怎么也看不进去这医术,她双手一摊,无奈道:“师父,你若问我有什么不懂的地方,还不如直接问我有什么懂的地方,这样说着也省事儿些!”

    宫雪卿哑然失笑:“不想学医?”

    “不是我不想学,而是一看这些医术药草,我就头大如斗!”阮苏趴在桌上,倾诉苦闷:“晚上做梦都是那些草药化作妖怪来追我!”

    “你不想学?”宫雪卿问道,一直以来他只是以为小徒儿只是在医术方面资质不足而已,却从来没想过,也许她根本不想学。

    师父一直孜孜不倦的教导自己习医术,于是也不忍告诉他自己其实根本不想学,又想到师父就她一个徒儿,满身绝妙医术就会从此失传,于是“不想学”三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不过今日宫雪卿这么一问,阮苏也终于按捺不住,用力点了点头,然后乞求的看着宫雪卿:“师父,我真不想学医术,以后不学了好不好?”

    “你学医术我不要求你救济天下,我只想着你以后也可以用来保护自己而已。”

    “有师父在,我还怕什么?师父会保护我的!”阮苏扬脸,小小的脸上全是自豪。

    “师父也不能在你身边一辈子的啊?”宫雪卿无奈的摇摇头,阮苏始终还是个未长大的孩子。

    阮苏一听,立马急了,小脸也垮了下来:“师父答应过我的,我们再也不会分开的!”

    “师父不会丢下你不管,只是师父万一会迫于无奈离你而去呢?”宫雪卿叹气,毕竟他们之间相差了九岁。

    可是十一岁的阮苏哪里懂他的忧虑,只知道不想让师父离开自己,急切道:“没有万一,师父答应过我的,你不能不守承诺!”

    在宫雪卿的眼里,阮苏始终不过是个孩子,现在跟她说这些也的确言之过早,他无奈笑着,拍了拍阮苏的头:“恩,没有万一。”

    仅仅五个字,却也有着安定人心的力量,只要师父说过的话,阮苏便都信,他这么宠她,又怎么会舍得丢下她一个人呢?

    “那师父,我以后不学医术了好不好?”尾音微微上扬,阮苏充满希冀的看着宫雪卿。

    不想学也强求不得,阮苏若武艺高强,也是可以保护自己的。思及此,宫雪卿微微点头,无可奈何道:“好。”

    好,温柔的的神色,温和的嗓音,他对她说的最多的一个字便是“好”。每每她提出什么要求,他都会说“好”,这是对于她,独有的纵容。

    “师父,我想要一件厉害的兵器!”

    “好。”

    三年过后,她便得到了他历时三年之久制成的天蚕冰丝。

    “师父,我要成为一个武功高强的人!”

    “好。”

    这些年来,他便将自己毕生所学,倾囊相授。

    “师父,你去任何地方都不要丢下我,我要一直和你呆在一起!”

    “好。”

    于是,他们相伴而行,踏遍大江南北,不离不弃。

    宫雪卿对于阮苏,向来都是有求必应极尽温柔,也许他对于别人客气礼貌周到,但始终却如冰雪般是疏远清冷的。而对于阮苏,确如冰雪消融,温和如三月春风,让人不知不觉间,就沉沦进去。

    阮苏就此以为,这世间所有事儿,只要是她提出来的,他都会答应,毕竟他是那么宠溺的纵容着自己。这世间最心疼自己的就是他,所以他不会让自己轻易流泪。这世间与自己关系最密切的就是他,所以二人之间的缘分,如论如何也割舍不掉。

    却原来,一切真的只是妄想。所有的疼惜宠溺容忍,都是有底线的,当你触及底线,所有的一切便都会透支,到来的惩罚会让你追悔莫及。

    宫雪卿与阮苏二人从来没有在一个地方停留这么久,他们已经在北越的丰都呆了四年有余,冬天的时候宫雪卿总在苍雪山上寻找珍贵药材。然而春夏秋季,他们也未曾离开,曾经两人无牵无挂,走遍山山水水,如今,却再也不能。因为宫雪卿的牵挂除了阮苏,又多了一个。

    尾娓。

    十五岁的阮苏在门口偷偷看着屋子里那个鸀衫女子,温柔眉眼,笑意清浅,一举一动皆有风华,她便是师父的未婚妻尾娓。尽管心里不愿意,阮苏还是不得不承认,尾娓就算与雅如仙人的师父站在一起,也丝毫不逊色。

    也许只有这样的女子,才配站在师父的身边。

    那么自己又算什么呢?自己又有什么地方能比得上尾娓的呢?

    或许只有这一点。

    她比尾娓更爱宫雪卿。

    待尾娓走后,阮苏才走近屋里,桌上还摆着尾娓刚才舀来的桂花酥,一阵清淡的桂花香盈满于室,就好像把秋天的韵味也散落在了这屋里。

    宫雪卿指了指桌上的桂花酥:“你师娘说,半月前桂花才开,她便采摘下来,到今日才做成这桂花酥,你尝尝吧!”言语间,颇有几分赞赏之意。

    师娘,师娘……这两个字犹如利刃一般生生凌迟这阮苏。

    一直以来,除了她,他对于其他女子,从来都言语寡淡,原来这世间还有其他的女子,也会博得他一笑。

    “她还不是我师娘!”阮苏努力将泪意逼回去,语气一如以往的固执。只要一日还未成婚,她便不会承认尾娓是她的师娘。

    “总会是的,你先去练习下我新教你的两仪掌法吧!”宫雪卿淡淡道,便转身舀起书架上的一卷医书认真看起来。

    自她十四岁及笄那年,她告诉他喜欢他之后,他对她再没有温柔到宠溺的神色,这一年以来总是这么不温不火。然而这样的语气,对于阮苏,却像把人放在油锅翻转一样难受。

    “师父!尾娓她根本不是那么喜欢你!”阮苏不甘,自己一腔爱意竟及不上尾娓三分的勉强情谊。她看得出来,尾娓与宫雪卿在一起时候的三心二意,尾娓根本没有外界所传那般那么爱慕宫雪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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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为师的事情为师自有定夺。”宫雪卿连眼都没抬,自顾自的翻着医书。前几年来,他很少用“为师”两字与她对话,然而这一年来,他却处处提起“为师”两字,为的不过是将他们之间的身份永远定格在师徒之份上。

    “至少………”阮苏定定看着宫雪卿,神色坚定而疯狂:“至少她没有我爱你!”

    宫雪卿终于抬眸看向她,眸色转冷,放下手中的医术,踱步到她面前,淡淡道:“口出妄语,顶撞师父,该罚,回房面壁一日。”说罢,再也不管她,转身离开。

    曾经对她万事宠溺,无论她做错任何事都不舍得罚她的师父,如今却连一个温和的笑容都吝于施舍给她。

    四岁那年,他为她变得温柔,这天地间只对她一个人的,独一无二的温柔。就算有其他比她强出千倍万倍的女子为他倾倒,他也从来疏远拒绝,一直沉浸在温柔里的她,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他也会用这副冰冷神色对自己。

    有些东西,是不是本来就不该奢望?强求后,会不会就把一切变得面目全非?然而她怎么才能放手?一颗心,她任由自己随心的深陷进去,然而想要拔出来时,却再不能随心。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时候的宫雪卿多么美好啊

    也难怪当年阮苏那么痴迷于他~

    最近葱花纵欲过度(啊呸)

    不是,是烟酒过度(啊呸)

    不是,是用脑过度 所以身体有些小不舒服

    就是整天想睡觉 口干舌燥 所以前两天更慢了

    (你们不会要告诉我我这是冬眠期要到了吧)

    总之,谢谢一直陪伴着我走过来的朋友们

    谢谢你们一直看着我的文 表扬我支持我帮助我更快的进步

    葱花不是个矫情的人儿啊 再多的感激汇到嘴前也只有俩字儿:

    谢谢。

    ☆、45新章三日醉-宫雪卿[三]

    苍雪山的冬天冷得刺骨;现在却不及阮苏的心来得冰冷,胸腔像是破了一个大洞;任寒风在身体里肆虐。

    桌上的红鲜艳如火,灼痛了阮苏的眼,她伸出手;细细抚摸着鲜艳的凤冠霞帔。十六岁的年纪;正是芳华之际;寻常女子也是这时候嫁为人妇,从此安平一生。本应该是喜庆的事情;但此时此刻阮苏却心如刀绞。

    她即将要披上嫁衣;却不是为他。

    宫雪卿送别颜霖尘才回来,便看见阮苏呆愣愣的站在桌边,抚摸着鲜艳的霞帔。他走过去;语气听不出什么喜怒:“这是霖尘特意令人从北越的丝绸之乡缎州把这喜服送来,他对你这么好,为师也就放心了。”

    阮苏五指收紧,将丝滑的喜服紧紧攥在手中,似乎与它有不共戴天之仇,她凄凄的看着宫雪卿:“师父,我不嫁,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霖尘会对你好。”宫雪卿不再看向阮苏,生硬说道,淡淡的语气下隐含拒绝。

    阮苏一急,切切道:“可是我不喜欢他,我喜欢的是——”

    “阮苏!”

    话还未说完,便被宫雪卿扬声打断,两个字里已经充满了压迫,屋子里的气氛立时凝固起来。

    良久,宫雪卿才淡淡继续说道:“三日过后,霖尘会来迎娶你,你好好休息吧!”说罢,转身欲走。

    阮苏“噗通”一声跪下,祈求的牵扯住他的衣角,哀求道:“师父,我不嫁,我以后会安静的侍奉在您身边,其他的事情我再也不会妄想!”

    她不敢了,她真的害怕了,她以为他对她所提出要求,他都会纵容的说一个“好”字,然而今日对于她最殷切的期盼,他却展现出了最冰冷的一面。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会如想象般美好,她的任性妄为让她所付出的代价,她根本承受不起。

    所以她怕了,不敢?(:

    ) ( 陌上雪色遥 http://www.xshubao22.com/1/109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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