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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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当她想吃东西时一定不能拦,因为她可以当场发表一本万言书,告诫众人“吃”对人生存的意义。[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等大家听得晕头转向,后悔阻止她对吃的执着时,她即会莫名其妙地投下一句令人省思的犀利言词,然后走人,速度快得有些诡异,本来文风不动,霎时蓦然一移便不见了。

    “沈劲,你喜欢我已是全公司公开的秘密,球球比你靠我更近,所以你吃醋。”她可不笨。

    脑满肠肥不代表智商低,分析事情的逻辑她一样精明,只怪他的表现得太明显了。

    即使他总会马上抵赖反讽她。

    “我会喜欢一头猪?你量过自己脸皮厚度了没有?”嘴巴说得刻薄,然沈劲的手臂却垂下任由她挽着。

    “尽管嘴硬吧!球球,我最爱你了。”沙星博宠溺得亲亲黑貂的湿鼻。

    脸色难看的沈劲把挣扎不休的小黑貂往自己西装外套一塞。“它不干净。”

    “你……你会闷死它。”她连忙伸手去掏。

    “先买衣服,它会长命百岁。”他将她的手握在掌中,不许她妄动。

    “可是它……”一时是死不了,但有虐待动物之嫌。

    “忘了它,你现在给我专心挑几套上班服,三件式套装例外。”他特别叮嘱不要套装,同时以眼神示意专柜小姐。

    她的穿着实在是很随兴。

    平时在家里穿穿还好,却不适合工作场所,让人有点观光客来闲逛一番,不够专业的感觉,因此他不得不陪她挑选,不然以她的眼光……

    唉!想多了头痛。

    “先生,我们店里可能没有这位小姐的尺寸。”这里卖得都是高档货,不卖孕妇装。

    “这套、这套。还有那套,XL号。”沈劲面无表情的点了三套。

    犹豫的专柜小姐瞧瞧沙星博的腰围后,迟疑地拿了一套在她身上比画起来。

    “放心,就算你拿S号,我也套得下。”小看她?魔法可不是学假的。

    “嘎?”专柜小姐狐疑的看她一眼,表情很奇怪。

    这位小姐身边的男人很称头,一看就是有钱的凯子,基于不和钱结仇的前提下,她欲出口的难听话在舌尖兜了一圈才咽下肚。

    顾客永远至上。

    “不信?我穿给你看。”非吓掉你的眼珠子。

    由于姐妹们的衣服都互穿,再小件她也穿过,她挑了一套尺寸小一点的上班服进更衣室,门一拉,不到三秒钟又走出来,让两人大吃一惊。

    她……她换衣服怎么这么快?

    专柜小姐还不信地往更衣室一探,以为是一胖一瘦的双胞胎故意戏弄她。

    “小姐,你……你一个人?”不会吧!大白天见鬼。

    沙星博笑笑地走到镜子前一比,“沈劲,你的金卡够刷吧?”

    “刷不爆,你还没这本事。”他走到她身后一瞧,很满意的点头。

    “你指的是治装费,还是你的心意?”头后仰,沙星博看他一副很凯的样子。

    他低头一吻。“有人付钱就花,废话一大堆。”

    “小心花到你破产,可别来哭穷。”她神气地以一指戳他胸口。

    “凭你?”沈劲一手揽向她胸下。“这辈子都不可能。”

    “哈!我又没打算和你过一辈子,你当我只有当秘书的命呀!”一年很快就过去了,她得换新工作。

    “星儿,你让我很生气。”沈劲倏而勒紧的手臂明显表现出怒气。

    “干么,你要娶我呀?计较个什么劲。”她是开开玩笑。

    有史以来,很少有女巫嫁人的例子,所以她从未考虑过婚姻一事,纯粹以玩乐方式来过每一天。

    反正现在科技那么发达,要孩子还不简单,一是人工受孕:一是偷男人的精子,在巫界没有什么事做不到,只要魔法学得精。

    “也许。”他说得漫不经心。

    沙星博怔了一下,随即豁达地拍拍他手臂,“还好你不是认真的,差点被你吓死。”

    “嫁给我很可怕吗?”他一边说着,一边要专柜小姐把他点过的衣服包装好,不需要再试穿。

    “拜托,你的脾气那么坏,有点脑筋的人都不会自寻死路。”她扯扯新衣服,在镜子前面照了一下前后。

    “你向来没脑筋。”他不豫地敲敲她头顶,意即她脑壳里装空气。

    “道歉。”

    “不。”

    “我会生气喔!”她叉起一手,另一手指着他。

    沈劲邪佞的一笑,“你觉得对面那家牛排如何?”

    “呃,你……不错。”小人,用食物勾走她的气。

    虽然不是一只牛只做六客的台塑牛排,但这家的师传来自德州,烘烤牛排的技巧一流,必须先订位才能得偿所愿地尝上美味。

    “走吧!”沈劲拿卡去刷付完帐后,提着一袋衣物喝道。

    “现在?!”她口水快流出来了。

    “如果不饿就打道回府,反正我没什么胃口。”他口气恶劣的走向车子。

    气急败坏的沙星博快步上前拖住他,“沈劲,别逼我和你拼命。”

    “小姐,我总要把手上的东西先放好吧!”他忍笑地打开后车座,将衣物往里面一扔。

    “啊!你玩我。”她嘟着嘴不太高兴地踢他。

    “不想吃?”他耸耸肩,迳自往前走去,“好,我自己去,省下一客钱。”

    “沈劲,你给我站住,我也要吃。”她大喊他跑着追上他。

    一阵爆笑声由沈劲口中传出,他伸手挽住她的丰肩,“你喔!总有一大会为了吃把自己卖掉。”

    “那我也甘愿,人生以吃为目的。”天下没有比吃更重要的事。

    她是如此认为。

    “好好好,吃成小猪。”不,是大猪。

    来来回回,反反复复,欲言又止。

    一道无聊的影子来回走动,反覆地做着同一个动作,张了口却发不出声音,手心里直冒汗,好像空调不顺地频频吸气、呼气。

    一束鲜艳欲滴的香槟玫瑰。一盒刚出炉的酒酿苹果派,和一个局促不安的腼腆男人。

    这画面在百货公司前或是小咖啡厅,人们会猜测他是在等迟到的女友,或是第一次约会的纯情小男生,心中惶惶地怀着忐忑。

    但是,他是一位高大俊朗的上班族,而脚踏之地是人言地雷区的顶楼,所以他如此的表现就显得突兀了些。

    全公司上下都知道顶楼只有一位小胖妞是女性,且已经被总经理给“包”了,那他所为何来呢,不怕雷劈下来会烧成黑炭吗?

    “王组长,你来找我吗?”先闻到香味的沙星博回头一瞧,马上绽放的笑容有一千烛光亮眼。

    王昌庭挪动僵硬的脚,表情不太自然。“送……送给你。”

    “谢谢。”她接下的是派盒而不是花。

    “是掬轩的……酒酿苹果派,我晓得你爱吃浆……浆果,特别拜托……呃,老板娘烤的馅。”他紧张地结结巴巴,一手拉拉领带,一手捧着玫瑰花不知所措。

    “哇!你真有心,这派烤得酥到正好滑口。”嗯!淡淡的酒香和水果酸味,真棒。

    她迫不及待地拆封一啖,一口接一口地撕咬着,丝毫不觉冒着热气的馅料热烫,也不顾及一点女人的矜持,自在的吃着。

    美食当前的她不需要理智,只要食欲,每日正三点的点心不见踪迹,她早就饿得忘了沈劲的警告。

    吃到一半口渴了,她正想倒杯茶喝,一大杯木瓜牛奶就递上前,她不禁大受感动。

    “王组长,你是世界上最体贴的男人,当你的妻子一定很幸福。”太窝心了。

    不像那个野蛮人只会鞭策别人不动手,两人一比真是……没得比。

    “咳!你喜……欢就好。”看她吃就是一种幸福。

    “要不要坐下来一起吃?慢了就别怪我贪吃。”她佯装客气的招呼。

    他只是笑笑的摇摇头,“你吃东西的样子很好看,让人想喂胖你一点。”

    “你不认为我胖得有些过分吗?”所有人的眼光都如此透露着。

    “不胖不胖,女孩子要丰满些才贵气,而且老了以后不容易长皱纹。”他喜欢胖胖的女孩。

    王昌庭外型是长得不错,可是个性十分憨直、木讷,来自南部乡下的他不习惯台北的都会女郎,总是被浓郁的香水味呛得受不了。

    身处五光十色的大都会,他也会随着其他厂商去见识过灯红酒绿,勉强接受一张张调色盘似的女人在他怀中来来去去。

    有一回喝醉酒醒来,突然发现自己一丝不挂和个女人办了那事,吓得赶紧进浴室冲洗。

    谁知一出来,他两眼差点掉了,昨夜身旁曼妙的身材依旧,但明明是十七、八岁出来捞的小孩,卸了妆的脸布满沧桑、苍白,好像三十多岁的女人,眼角都有了细纹。

    因此,他下定决心不去招惹一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连公司投怀送抱的女同事也心生忌惮地一律回绝。

    现在的女孩独立自主,大都有着强悍的个性,主动的追求他,不惜以身体为手段,可惜都未获他的青睐,因为他讨厌时下流行皮包骨的女孩,只对胖胖的女孩情有独钟。[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他在国中时期有个胖得很可爱的女朋友,两人交往了六年,到了第七年,女友受了室友的嘲笑,说她胖得配不上他,要她离开他以免丢人。

    结果,女友拼命的瘦身,用尽一切严苛的方法不惜伤害自己,最后人是瘦了一大圈,可是两人也因此分手了。

    爱一个人是爱他的灵魂,爱他的内在,而不是外表。

    肤浅的爱,不长久。

    “我从来不晓得你这么会说话耶!”沙星博接过他手中的玫瑰花放在电脑旁,免得他手酸。

    王昌庭抓抓头不好意思的傻笑,“貂还好吧?”

    “球球很乖,很听话,不像猫那么了驯,常很腻人的要呵痒呢!”她开心的笑着。

    “你替它取名了?”

    “嗯,就叫球球,好不好听?”她喜欢听赞美声。

    “好听。”他羞赧的道。

    “对了,貂是保育类动物,你从哪弄来的?”

    “一位朋友上山玩捡到的,他养了一个月老是养不胖它,就问我要不要,我当时想,你一定会喜欢它作伴,所以就带来送你。”

    沙星博满意地舔舔手指上的馅屑,“你对我真好,待会我请你喝咖啡。”

    “好、好……”他兴奋地猛点头。

    “好什么好?你想害我没命呀!”

    死了死了,他会被大哥剥皮做成人干,晾在公司大门口当告示牌,曝尸三日不得取下。

    为什么他要贪看美女的一双长腿呢?还不小心让她勾了魂,两脚无意识地陪她走进宾馆,春风一度后才想起三点快到了。

    本来是明目张胆的出公差,回来时却得遮遮掩掩,手中的杏仁酥都碎了,只好另外多买了椰奶蛋糕。

    可是——

    天要灭他吗?竟平空杀出个要命的陈三,猛对五娘献殷勤地投其所好,意要唱起楼台会,陷他于水深火热的炼狱中不得翻身。

    以死谢罪大概会被鞭尸,他还是留着有用之身全力护盘要紧。

    “沈副协理,你来找沈总吗?”

    “沈期,你老哥不在。”

    我当然知道他不在,去接机嘛!“要不得呀!星星儿,大哥会掐死你。”

    “反正他说了几十回,我早听腻了。”不过多少还是有些愧疚。

    “这一次我肯定他不会手软,你的脖子保险了没?”看不掐出一层油才怪。

    她冷瞪了沈期一眼,“我死了有你陪葬,撒旦王会很高兴我带朋友去坐坐。”

    “你……最毒妇人心,自己贪吃也就罢了,还拖累人,你有没有良心?”他好苦命,误交损友。

    “喂!你给我有分寸点,是谁误了我的胃?你还有脸指责我的不是。”真想把他变成蟑螂——人人喊打、拖鞋伺候。

    沈期生气的一跳。“你是猪呀!一天不吃也不致减一分油,忍忍我不就回来了。”

    “四点三十七分。”

    “嗄,你在念啥?”他一怔的反问她。

    “再过二十三分钟就下班了。”

    “那又怎样,有人规定下班不能吃点心吗?”沈期不服气地把碎杏仁酥和椰奶蛋糕扔在她面前。

    沙星博看了一眼,是很觊觑,可是饱了。“哼!下了班就要回家吃饭,点心能当正餐吗?”

    她答应过莎宾娜奶奶三餐一定要正常进食,其他的时候随兴。

    “呃,这……你总不能随便接受陌生人的馈赠。”沈期睨了一眼满脸困惑的王昌庭。

    “王组长不是陌生人,他送我花还有……”球球。

    最后一句话还未说完整,沈期一副土石流快淹到胸口的悲嚎一声,拿起玫瑰花就打算毁尸灭迹。

    “沈期,你想把我的花拿到哪去?”好歹花瓣晒干了可以酿爱情酒。

    “你的花?”

    一阵低沉又饱含怒气的吼声响起,让沈期和沙星博都心虚地缩了缩脖子,大叹时运不济。

    人为什么不能做坏事?

    因为有……

    现世报。

    “嗯哼!谁要解释?”

    沈劲看看一脸无辜的沈期,再瞧瞧正在研究蛋糕盒花样的小胖妞,两眼喷着火,考虑要先掐死谁。

    “沈期,你拿花要去哪里?”

    “花?”惨了,怎么还在手上。“呃,送……送女朋友。”

    “你有女朋友?”沈劲不信地横起眉。

    “我英俊潇洒、风度翩翩,人有人才,钱有钱财,人财两得的大好青年是多么难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卡嗒声一起,他讪笑地一退。

    “我觉得你鼻子太高,难看。”沈劲捏碎纸袋内的干核桃,不在乎换个目标。

    沈期哭丧着脸捂着鼻子,“我已经决定去整型了,不劳大哥动手。”

    “浪费钱,我不介意替你整整。”他解开袖扣,将袖子往上一挽,立场表达得十分明确。

    “不、不要呀!星星……呃,你去问沙秘书,花是人家送她的,她最清楚。”脸可是他的第二生命。

    人在危急时会充分表现出自私的一面。

    “星儿?”

    正想尿遁的沙星博迷惑一个挑肩,不知何谓的眨眨眼,好像听不懂两人的对话。

    “沈总,Coffee  or  tea?”她刻意模仿广告上虚拟人物的发音,头还稍微侧一边。

    “逃避不见得会减刑,但是知情不报,死路一条。”有两份点心!

    一盒是空的,一盒尚未开封,沈劲表情狠戾地望着一旁杵立的沉默男人,一种对敌人的防御网自然升起。

    “沈劲,你可不可以换个新词?我小肚子上的油都在笑你没长进。”送一束花会死人吗?

    她是客气他当神气不成?女巫会怕他小小人类,顶多不爱出锋头罢了。

    “星儿,你要再兜着我玩,明天凌晨五点,我带你在去大安公园慢跑。”听来很正常,其实不然。

    “慢……慢跑。”她刷地白了脸。“你干脆掐死我算了。”

    一个目前累积油脂到六十五公斤的美女是见不得光的,她每天要研习魔法书到午夜十二,而十二点到两点是女巫的飞行时间,剩下的六、七个小时才是睡眠期。

    往往九点的班都快赶不上,一个月有二十天迟到,而这还是她私下运用魔法才能勉强维持。若再加上慢跑一项……杀女巫吧!

    沈劲冷声问:“花是谁送的?”

    听到此,王昌庭明白个大略,“是我送的,有什么不对吗?”

    “你,送她花?”果真是有企图。

    “是的。”王昌庭还不觉有错的点头。

    “你以何种身分送她花?”敢趁他不在的空档偷偷盗垒。

    哼!封杀。

    王昌庭微赧的说:“沙秘书很可爱,我想追她。”

    “你要追一头猪?你眼睛是不是有毛病,一头只会‘吃’的猪有何可爱?”沈劲凌厉的一瞪。

    敢怒不敢言的沙星博默念了一句咒语,顿时,沈劲的头顶长出一株花,看得所有人傻眼。而他犹不自知。

    “请……请你不要侮辱沙秘书,她很坦率不做作,我就喜欢她胖胖的样子,像个甜蜜儿。”是幻觉吧,人头上不会长花。

    王昌庭当自己太紧张而眼花,一口气说出心底的话,人一放松再定神一瞧,果然花不见了。

    “你吻过她?”沈劲的神经绷得很紧,打算只要王昌庭一点头承认就休想完好地走出公司。

    “当然没有,我才刚……”

    沈劲一听到“没有”,宽心地伸手打断他未竟的话语,“别动我的秘书一丁点,你付不起代价。”

    “她未嫁,我就不放弃希望,她值得男人一辈子细心的呵护。”王昌庭语气轻柔得好似在与情人说话。

    闻言,沙星博动容的捂着心口,他真是好男人,错过了太可惜。

    “哼!恭喜你高升,美国总公司有个经理的缺,回去打包行李吧!”沈劲冷哼地沉下脸。

    可恶的小胖妞,深情款款的眼神居然不是给我,她死定了。沈劲气得快爆筋。

    “人事命令……”

    “公司找最大,我说了算。星儿、沈期,跟我进来。”他蛮横地不给人回话的机会即走进办公室。

    你喔!会被你害死。沈期无言的用眼神控诉。

    活该,死有余辜。沙星博回以恶毒的神色。

    “沙秘书,我……”

    “王组长,你的情意我明了,你安心地赴美任职,有空我会去看你。”骑着她的扫帚。

    “从现在起到西元三千年你都没空。”

    气呼呼的沈劲蜇了回来,不客气的抛下一句,并满脸酸味拉了她就往外走,根本不把人放在眼里。

    他快气炸了。

    第五章

    台北的天空不太友善,提早到来的灰沉色笼罩大地,让人的心也跟着沉甸甸不开,有股凄凉感。

    来自英国的莎琳·乔道尔极痛恨这种潮湿的天气,也瞧不起小国小民的混乱交通,看似热情其实多事的矮东方人种叫人窒息,使她厌恶到极点。

    然而,为了家族的生存大计,她被迫来到充满东方人气息的国家,贬低自我尊贵来屈就。

    乔道尔原本是英国一支皇裔,曾在十七世纪受封为侯爵,但是受到经济不景气影响而逐渐没落,上一代的叔伯又奢靡成性挥霍掉一大半家产,如今只有表面风光,私底下早已负债累累。

    她的父亲强力挽救颓败家族,在那有起色的情况且只缺一笔足以支撑下去的庞大财力为后盾,以利于与银行交涉贷出足够资金继续营运。

    而唯一有能力扭转颓势者莫过于他——一七年前与她相恋又因故分手的前未婚夫。

    “别一副要推你下地狱的模样,他不要你还有我,只要你帮我拿到鸿图的土地招标案。”

    在富丽的总统套房里,一对刚行完周公之礼的男女赤裸相拥,缭绕的烟雾迷蒙了床头。

    他们是往来已久的情侣,拥有多年肉体连系却见不得光,因为男方早有妻小,在英国社交圈颇有名声,因此两人的关系曝光不得。

    “哼!你要得起我吗?黛丝同意签离婚协议书了?”吞吐烟圈,莎琳在男人的胸前挑逗的一画。

    贾斯顿·洛尼卡欧一恼,翻身将她压制在身下,“你吃什么干醋,我现在不是在你身边?”

    “人在心在吗?要不是有利可图,你会陪我来台湾?”她太了解他。

    黛丝是英国出了名的社交美女,而他对妻子的迷恋众所皆知,只是高傲的黛丝另有所爱,嫁给他不过是政策联姻,私底下对前任男友仍挂怀难忘。

    因此他在嫉妒之余找上了她,两人一拍即合地维持性的亲密,但莎琳很清楚,黛丝的一个微笑就会把他的心魂全拉走,根本无视她的存在。

    代替品的认知她不习或忘,情感的拿捏尚在方寸,不会醉心于他的花言巧语。

    “咱们彼此彼此,你不也贪恋我的身体和背后支付你开销的金钱。”

    “不知道黛丝若知晓你我在一起的事,会不会从此和你形同阳路?”莎琳故言挑战他的底线。

    “别威胁我。”

    “咯……有胆沾上,我就有本事承担,无刺就不成玫瑰,别想利用我。”

    “莎琳,你不想两边得利吗?”他缓下语气诱之以利。

    “说来听听,也许我会心动。”现实是残酷的,适者才得以生存。

    “以你的美色和媚惑男人的手段,为我取来底标是属小事,顺便可以测试你的影响力,看他是否重视你过于外在因素。”

    莎琳冷笑地啃咬他的肩骨,“说说实质好处吧!我不是傻子。”

    “一千万。”贾斯顿伸出一指在她胸前画圈。

    “美金?”她的眼底隐隐闪动无底的贪欲。

    “台币。”

    光彩倏然消灭。

    “据我所知,这块土地关系着上百亿美金的合作计划,你的施舍未免廉价了些。”她不屑的书。

    一千万台币能成就什么大事,还不够买一套帝凡诺的钻石项链呢,当她那么好打发吗?

    若是她能成为沈氏氏企业的总经理夫人,日后董事长退了休,她便荣升一级,到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谁还理会这小家子气的小饼屑。

    “你到底想要多少?”骚蹄子。

    她比出二的手势。“两千万美金,一毛都不能少。”

    “你太贪心了吧!沈劲可不是好惹的人物,你以为他真瞧得上你?”哼!凭她这货色也敢狮子大张口。

    “最多一千万美金,你帮不帮?”

    莎琳不是会被情欲冲昏头的女人,“我会考虑。”

    “考虑?!”

    “他能给我你不能给我的婚姻,没人会……愚蠢的自绝……生路。”

    既然他不能期望,那她只好换将上马。女人终归要有个依靠,她可不想当一个地下情妇受人掌控,她要成为有身分地位的社交贵妇,一切只取决于金钱。

    如果贾斯顿无法给她一笔放心的金额,她何必为了一枚金币放弃一座金山,断了后路为他夺取土地案的底标。

    但是他的脾气实在太爆烈了,一点小事就会点燃燎原大火,烧得人面目全非,欲逃无路。

    到现在为止已过了七年,她还不了解他莫名取消婚约的原因,他只简单的丢下两句,“没有婚礼,你去找别人吧!”然后便整装回台湾。

    不甘心的骄傲让她低不下头求人,好胜心又怨恨他的无故抛弃,此行的另一个计画便是要再度掳获他,人财两得再还以报复,让他感受遭人遗弃的难堪。

    “自信是件好事,但可别过度膨胀自己,他也许会要你的身体,但婚姻……你还是慢慢作梦吧!”

    “贾斯顿,我会要你吞下这句话。”

    “我等着看你后悔。”

    事隔不到两个小时,一身高稚的打扮,浓淡合宜的精绘脸庞,莎琳艳光四射地步出电梯,来到位于五楼的欧风餐厅。

    侍者惊艳地上前引导,带她至预订的私人包厢。

    她极目一视,眼底有着不满的怨怼。

    为何他没来?是他故意不出席漠视她的美丽,还是有事迟到?

    不管前者或后者,两者都不可饶恕,轻忽她存在的男人都该受谴责。

    “莎琳,好久不见,欢迎你来台湾玩。”沈兰客套的招呼,不见真心。

    “是很久了,你还没嫁人呀!”言下之意是她死赖着沈家不肯走。

    沈兰变了变脸,立即又露出微笑。“听说你还恋着沈劲不放,想来挽回吗?”

    “是呀!我就是难忘旧情来找他续个未来,你该不会又要从中作梗了吧?”莎琳顺着她的话,说得露骨。

    沈兰是沈家的养女,打小就对大她五岁的沈劲深具好感,及长情愫暗生,从不前称以哥哥的只喊他名字,希望能拉近两人的距离。

    可是,虽无血缘关系,但道德藩篱始终跨不过,她焦急在心却无能为力,只能无奈地看他身边的女人来来去去。

    每回只要沈劲交了新女友,她总会想尽办法破坏。拆散,让他的每一段恋情都不长久,然后暗自窃喜自己又成功地驱赶了情敌。

    唯独沈劲与莎琳那段,她正在纽西兰游学未能及时阻止,等到知情时已成定局,她才来猛拉后腿,不时做出令人饮恨的小动作。

    因此,两人的心结自七年前便结下,一见面自然没给对方好脸色看。

    “世上厚额无耻的女人太多了,沈劲老是忙于应付,我想,出身上流社会的英国淑女应该不屑来纠缠才对吧!”

    沈兰的讽刺让莎琳大为不快,“妹妹垂涎哥哥算是乱伦,真是叫人不齿。”

    “你……我们又不是亲兄妹,爱情无罪。”她低喊出心语。

    “啧!你还真会自我安慰,已经没指望的事就别来挡路,徒惹人笑话。”莎琳不留情的说。

    “沈劲早八百年前不要的女人,你还以为他会破例吃回头草吗?奢望。”沈兰也立即予以讽语。

    “酸葡萄心态。”她冷冷回道。

    “弃妇。”沈兰话下得更重。

    “你……”

    一旁始终像家具般的沈期不由得暗叹,她们争来抢去的男人已被星星儿叼走了,两人还由暗中较劲提升至抬面上正式开战,什么难听话都出笼。

    若是知晓情敌的体型属于重量级,不知莎琳会不会从此失了自信,吐血吐到肝肠尽断。

    “兰姐,远来是客,先上菜吧!”沈期发挥他润滑剂的功能。

    沈兰瞧瞧小了她两个月的“弟弟”。“好吧!要师傅先上开胃菜。”

    餐前菜、主菜、红酒陆续上桌,三人之间的气氛不甚良好,似有一层看不见的薄膜隔在其中。

    今日的聚会是由莎琳主动提起,她借着来台观察投资环境为由,希望沈氏企业能念及过去情谊,帮忙了解台湾市场。

    毕竟当初是沈家片面解除婚约,在道义上多少该有些责任在,于是沈董事长一早就命长子沈劲去接机,顺便设宴接风款待。

    也许还能重燃旧情,他等着抱孙已久。

    只是,人是接到了,但二话不说的沈劲也性格得紧,马上一人一辆车前后去到丽晶饭店,一替她订好房扭身就走,没啥情感。

    “沈劲呢?他为何没来?”

    沈期被口中的牛排梗了一下,“他……有事。”

    “有什么事比来见我重要,他不晓得我在等他吗?”莎琳一副贵族似的优雅进餐。

    “公事,和客户应酬。”他找着借口。

    “对待七年不见的未婚妻,他应该推掉所有公事来见我才是。”自信过人的莎琳十分不满。

    “呃,这……”

    “是前未婚妻,别再乱攀交情,你又不是多重要的客人。”不耐烦的沈兰冲口一说。

    “沈兰,是不是客人不由你做主,我会找沈劲谈。”她一口流利的英文,眼神高傲的睨人。

    “那要看他有没有空接见,你以为一个企业只靠长相就能混饭吃吗?美丽得辅以才能。”不想自己空有外貌而无内涵。

    “他敢不见我?!”莎琳傲慢地端起自以为是的尊贵架子睥视。

    沈兰好笑地撩撩头发,“一个在饭店放你鸽子的男人,你说他敢不敢呢?”

    “他……”

    一想到此事,莎琳的好心情都被破坏无遗,沈劲居然敢这样对她,无视她千里迢迢远从英国而来,一转身就弃她一人在饭店寂寞,如同七年前那般。

    女性的自尊和乔道尔家族的尊严遭到无礼对待,她势必要讨回个公道。

    “两位别吵了,牛排都快冷了。”夹心饼干里的馅还真不好当。

    “沈期,告诉你大哥,我明天下午会去找他。”为了家族的存亡和她的不甘。

    “明天?!”不好吧,恐怕到时她会很难堪。

    大哥的脾气是不好,但打扰到星星儿的“点心时间”,她会请、人、吃、屎。

    “有何问题,难不成我去见他还得经过核准?”莎琳略微提高音量地放下刀叉。

    “不,不是的,如果你能把会面时间定在上午九点到十一点之间会比较适当。”沈期委婉的解释。

    莎琳以完美的餐桌礼仪拭着手。“淑女不在中午以前起床,叫他依我的作息等着。”

    “等你?”咋舌的沈期真想回她一句,你是伊莉莎白二世女皇呀?

    不过,碍于远来是客,他不好恶言相向,只能在心里埋怨大哥的无情,把自己的责任丢下逍遥去。

    美丽的脸孔,窈窕纤细的身段,高贵典雅的出众气质,如此的一位媚世佳人当前,为何他反而想念起和星星儿相处的时光呢?

    大概高不可攀的距离感和平易近人的亲切感是最大的分野点吧!

    当沈期在自怨自艾之际,另一个沈家人却是满身怒火,扬言要掐死某人。

    “星儿,你最好回答我,这是什么鬼东西。”沈劲扬开手中包着昆虫尸体以及不明物的红布。

    沙星博装可爱的吐吐舌头,“好玩嘛!瞧你大惊小怪的乱吼,我很丢脸呐!”她怎么能明说呢!

    蜈蚣脚七只,老鼠尾半截,蟑螂屎二又三分之一粒,蝎尾刺一根,鬼桃叶三瓣,婆妇草两段,羊蹄指加死人唾液,一个计人倒楣的咒术。

    真的满有效的,沈劲一出门就踩到狗屎;开车时夹到手指;狗在追路人时咬住一旁看表的他;走路跌到水沟;弯腰时抽筋;喝水差点呛死……诸如此类霉运—一上身。

    她一直藏得很好,以魔法贴在他鞋底中央凹处,若不是他踩到卖金鱼的水桶湿了脚,再楣上数天也不会发现脚下有玄机。

    看在每日的点心份上,她己手下留了些情,不然在他身上作法,天天头顶桃花树上班才有趣。

    “你从哪弄来这些脏东西,是要我掐死你才甘心是不是?”手一扔,沈劲恶心地在裤上擦拭着。

    “好浪费……呃,我是说扔得好、不准嘛!”好不容易收集到的,太可惜了。

    真想把它捡回来……而她也真做了。

    手指一动,散落一地的零星物像倒带一般地回到红布内,再回到她的小包包里,没人瞧见这诡异的画面。

    “不准?”沈劲的声音大如洪钟。

    “你知道有些休闲版的报纸会教人西洋魔法术,反正试试又不伤身……”在他的瞪视下,沙星博越说越小声。

    “说、重点。”他怕说太多话会忍不住伸手扭断她的脖子。

    她敢说实话吗?说了不是头项未加盖,离死不远。“这是爱情魔咒。”

    “你求什么爱情……你求爱情拿我当实验?”他的火气稍微降了一些。

    “可是不准呀!你一点也没变,不体贴、不风趣,还常常吼我,一定不是我命中的白马王子。”她顺口消遣地。

    “哪家报社?”

    “干么,你要拆了它不成?”以他的野蛮个性她肯定猜得不差。

    “不,买下它。”他说得很冷。

    沙星博怀疑地拔他的手毛,“关了它?”

    “是一把火烧了它。”他不痛不痒地看她拔得正起劲。

    一家资讯错得离谱的报社不值得生存下去,他若不是白马王子就是马死光了,还敢欺骗女人魔法的真实性,早该烧了。

    说他不体贴?现在他在陪谁逛全国书展?而那人还不知感恩的说他凶。

    而且不风趣又怎样?他有钱,可以买一大堆女性用品给她用到牙都掉光了为止,让她驼着背大呼吃不消。

    是她他才吼她,要是换了别人当面说他不是,这会儿墓草都有半人高了,她还叨叨念念他嫌个没完,信什么鬼屁魔法。

    有用才怪!

    若真有用,他会先求一个魔法堵住她的嘴,她一天说的话够他用上一年有余了。

    “你不相信魔法对不对?”沙星博玩着他的大掌,发现自己的手好小。

    “对。”

    “那你相信有女巫的存在吗?”她不知是该期待,还是希望他否认。

    “有。”他很认真的说。

    她惊讶的张大眼正视着他,“你相信?!”

    “你、就是女巫。”他微露笑意的拧拧她鼻尖、看能不能拧长些。

    “你知道我是女巫!”她吓得不轻,不断回想自己几时泄了底。

    沈劲在她唇上一吻。“你又胖又贪吃又没口德,老是惹我暴跳如雷,几回想掐死你,看你巫性多重,一下咒语就困住了我。”

    他迂回的示爱,宠溺的眼中有着柔情,他一向拿她没辙又无奈,而她那张微胖的小脸看久了也有几分美丽。

    “哦!吓死人了,还以为被你看穿了。”她吁了口气拍拍胸口。

    “你一身肥肉谁看得穿?一捏就是一坨。”他取笑地在她腰腹搓搓摸摸,眼神跟着一深。

    其实沈劲只当“女巫”是句玩笑话,没有会细察其中的奥秘。

    “别吃豆腐,书展里有很多双眼睛在指责你亵渎书香。”他太大胆了,竟光明正大的把手伸到她的衣服里。

    “错,他们在羡慕你。”

    沙星博难为情的抓住他坏心的手,“别玩了,我要买书。”

    “咱们回家。”沈劲的声音比平日低哑了一阶。

    “现在?”她看上那套价值七万的魔法之音还没买呢!

    “喔,你要我……啊!你……说什么?”沙星博的脸倏地染红

    这男人太没羞耻心了,怎么可以这么草率地戏弄人。

    “你家?我家?”

    这下她听懂意思了。“我还没作好失身的准备。”

    “不给我给谁,你以为你还有其他机会吗?”他生气地往她耳肉一咬。

    疼。“你不是说你不喜欢抱一头猪?”她才不想随随便便的失身。

    脸上微微浮起一层暗红的沈劲勒紧地的小腹,“我反悔了,不成吗?”

    “可是有违你的原则,男人要说话算话,你说我是猪……”她要他道歉。

    “我爱吃肉,尤其是猪肉,你再罗唆我就把你拖进暗巷奸了。”他用凶狠的口气来掩饰说不出口的爱意。

    沙星博一低地道:“能不能改天?”

    “作梦。”今夜他非要她不可。

    “我们好像不是情侣呐!”她没做过那档事,总要先回去研究研究。

    “谁说的。”他狠戾地一吼,四周的人潮吓得退了好几步。

    但她的心口有种甜蜜汁液流动着。“你从来没说过你爱我。”

    女人嘛,无关美丑胖瘦,就爱听那一句情人密码。

    “呃,这个……你知道就好我……哎呀!不许再问。”可恶的女人,存心要他难看。

    沈劲支支吾吾红了两耳,随即恼怒地拉了她就走,口气臭得熏人。

    “人家又不是卑鄙的神会偷听别人的心底话,你不说我怎会知道?”天呀!他在害羞哩!

    好可爱哦,耳朵好红,像樱桃番前。

    噢!我的撒旦王。

    “沙星博,我要咬掉你的嘴。”

    两人来到书展左侧的楼梯口,他一覆吻住她多话的小口。

    手一环腰,更狠狠地拉近她,一手伸入她乌黑的发中按牢后脑,好似饥饿的狼在啃着小牛犊,一口都不肯放过。

    “小偷,你给我站住。”

    似乎不懂事有轻重之分,沙星博一把推开身上的沈劲,拔腿就连向往另一侧出口而去的少年。

    不是因为胖的关系,而是二十岁不爱运动的她,和十六岁小偷矫捷的身手比起来,追不上是正常事,突然,她看到走廊口有一把扫帚。

    沙星博一跨上,身一低就飞了起来,从背后看去就像是弓着身子跑步。

    不一会儿追上了那小偷,她在半空中以手势画了一个圈,少年的脚忽地打结跌在地上。

    一落地,她马上把扫帚一丢。踩上少年的背。

    “死囝仔、破少年,你要抢也要去抢有钱人,我的包包只剩下一百零五元的车资你也抢得下手,不怕天打雷劈、绝子绝孙……”

    她这一骂足足骂了快半小时,只见沈劲脸色阴沉地跛着脚走过来,拉起被她压个半死的少年,想他受此教训,以后绝不敢再行抢。

    “沙、星、博,我要宰了你。”

    捂起 (:

    ) ( 好吃女巫 http://www.xshubao22.com/1/11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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