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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将军都这么说了,你这个忙非帮不可了。[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上官殿明明看见了温雅尔不情不愿的样子,却仍因为有趣而帮着孙浩成。
「是呀,温统领请你帮帮忙吧。」
「看样子我是非替你出力不可了。」温雅尔一脸无奈的说:「孙将军,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若温某人办得到的,一定不推辞。」
换句话说:若是办不到的话,那就抱歉再联络了。
上官殿也很好奇的看着孙浩成,到底他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需要帮忙,而且这个忙还只有温雅尔能帮?
「你还记得安西王在凤凰台开宴之事吗?」
「喔,就是没邀请我那一次。」上官殿不是滋味的插嘴,虽然他不爱那个调调,但掩袖也该问他一下以示尊重嘛!
虽然他后来知道他们是为了擒孙浩成,怕他坏事才不邀请他,不过被排挤的感觉还是很明显。「你想翻旧账是不是?」温雅尔巴不得此时有人来转移话题,一听他这么说马上接口,「原来你嘴巴上说不介意心里还是有疙瘩,这样好了,改天晚上我设宴跟你赔罪,你一定得来呀。」
他急步往前走,回头道:「就这么说定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雅尔,人家还没说完。」上官殿连忙喊道:「你回来呀。」
「王爷,我看温统领是不想帮我这个忙了。」孙浩成沮丧的说:「他摆明着是在装傻。」
别说是孙浩成有这种感觉了,就连他都觉得了,「是呀,这人最近阴阳怪气的,也不知道怎么了。」
「唉。」孙浩成叹了一口气,「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上官殿忍不住笑道:「孙将军,怎么突然拽起文来了,这可不像你呀。」威武将军豪迈正直,是个不可多得的沙场名将,只是他向来就不是掉书袋的人,突然吟起关睢这首情诗,表达自己思慕一个窈窕淑女的心情,害他忍不住觉得有些不伦不类。
「王爷,你不知道我书念得少,以前总觉得这些情呀爱的都是狗屁,如今才知道古人这么写都是有道理的。」
「这么说来,让孙将军‘求之不得’的是真有其人喽。」
「当然。」他点点头,又叹了一声,「可惜只有温统领知道她的下落。」
一听他这么说,立刻勾起了上官殿的兴趣,「只有雅尔知道呀!」
这可有意思了。
◎うなぬがぢゆま◎
「今天这么有兴致,找我做什么?」常相思放下手上的兰花,转身道:「要来也不派人先说一声,我好把我的馨兰收好。这兰花最碰不得男人的气,说不得明日便谢了。」
「我倒忘了你是世外高人,不能贸然来访。」温雅尔一坐,接过了黄莺儿送上来的茶,「陪我下盘棋吧。」
旁人看来,常相思似是他的女人,但他们却只是朋友,非常谈得来的朋友,她的性格就像湛掩抽一样,聪明而内敛,他永远都不明白她在想些什么。
黄莺儿备好了棋盘,拿出了黑白子便站在一旁服侍,温雅尔看了她一眼便道:「你下去吧,这里用不着你了。」
她看着常相思,见她轻轻颔首才退下了。
「真奇怪,她明明是我家的丫头,怎么只听你的话?」常相思出身凤凰台,因听她谈吐不俗又端庄美丽,所以在老鸨逼迫她卖身时,他才为她赎身并接进府里,拨了丫头伺候她。
她跟其他青楼女子不同,有种出淤泥而不染的高贵气质,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一点都不奇怪,有你这样的主子,聪明的丫头都不会向着你的。」她捻了一枚白子笑道:「请。」他随手下了一黑子,「还是老样子,骂人不带脏字。我领教了。」
常相思抿嘴一笑,淡淡的说:「岂敢。我仰仗你的鼻息而活,怎么敢非议你呢?」
「说不非议也已经非议了。」他一抬眉,「我哪里得罪你了,今天说话酸溜溜的。」
「我一向这么说话,随性的程度就像少爷你不请自来差不多。」想到就来,想来就来。这跟她想说就说,想到就说一样嘛!
「原来是不欢迎我。」温维尔就是欣赏她这种个性,一个弱女子有这种聪颖和口才实在很难得。「欢字欠边,就是欠你才得迎你。」她似是无奈的说:「我陪温少爷下棋解了闷,哪日换我闷了,不知道谁能帮我解了。」
他一听就知道她另有所指,于是笑问道:「听起来这盘棋是不能平白陪我了?」
「好聪明的少爷呀,给你说中了。」常相思竖起大拇指,柔声道:「我的确有所求。」
「想要什么你就直说吧,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爱拐弯抹角。」他抱怨着。
今天在宫里才装傻甩掉一个有所求的孙浩成,回到家来又是一个有所求的常相思。
大家把他当有求必应的活菩萨是不是呀?
「无功不受禄,我怎么好意思开口呢!」她说道:「这样好了,我们不如赌这盘棋,若我赢了才好开口跟你讨呀。」
「那有什么问题,只要你赢了,我屋子里、书房里的东西随你检一件。」他大方的说。
半个时辰过去,白子兵临城下黑子节节败退,温雅尔只得举旗投降,算了一算输了十一个子,也算惨败了。
「说吧,赢家你要什么?」诸事不顺哪,以往顶多输上一两子,有时还会嬴个几次,倒不像今天这么凄惨一败涂地。
看常相思今日卯足了全力与他厮杀的样子,证实了以前她都只是敷衍他而已。
「我要跟你讨个人。」她一笑,「景阳春。」
「你要她干吗?」怪了,怎么每个人都要她,还不分男女8你跟我大兜圈子,就是为了讨她?」
「是呀,我跟她挺投缘的,这丫头聪明可爱、心肠又好,跟着你受罪也怪可怜的。」
「不给。」他突然觉得生气,什么叫作跟着他受罪?一副他欺负了她的样子,是她折磨他才对吧?「你想反悔?」常相思摇摇头,「不好吧,你答应过的。」
「我说我屋子里、书房里的东西随你捡一件,景阳春是个人可不是个东西。」他理直气壮的说。「原来阳春不是个东西。」她忍不住噗哧一笑,「那好吧,既然你不肯割爱,那么我就只好委屈些,要了你那幅唐伯虎的八美图。」
她觊觎了好久,无奈温雅尔无论如何都不肯割爱。
「你是土匪呀。」他一拍桌子,「你怎么不干脆去抢?」
常相思一脸无辜的笑着,非常愉悦的样子呢。
◎うなぬがぢゆま◎
「少爷,怎么了?」景阳春吞下了一口饭,奇怪的看着温雅尔。
他看起来好像很生气的样子,就抱着胸坐在那里盯着她,不说话也不吃饭。
她本来是不想问他的,可是又觉得他额上的青筋似乎随时都要爆开了,生怕是自己又做了什么惹他生气的事,况且他这样瞪着她,她哪里还吃得下去。
「我都不知道,你居然还有令人迷恋的实力。」他冷冷的开了口。
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勾搭上了常相思那只狡猾的狐狸!
她吓了一跳,喊道:「啊?什么?」
温雅尔一拍桌子,猛然站起身来,身体微微向前倾,用一种难以理解的眼光盯着她,紧紧的抿着嘴。
「长得难看、身材矮小,笨话又多。」他的脸色越来越来难看,脑袋里似乎有着许许多多的疑问在打转。
孙浩成到底看上了她哪一点?
景阳春瞪大了眼睛,不悦的骂道:「少爷,你干什么啦!太没礼貌了!」居然这样批评一个蔻少女,实在太过分了!
「我头痛,不吃了。」他揉揉太阳穴,越想越是难以理解,索性不想了。
再这样下去,除了他的头痛加剧之外,是不会有任何结果的。
「真奇怪,干吗突然骂人。」她虽然不高兴他这样批评她,可是听到他头痛还是关心了一下,跟在他身后问:「少爷,要不要请大夫来看看?」
「不用,你吃完收一收就回去,这里用不到你了。」
「可是时辰还早。」还有一个多时辰才到休息时间呀!她伸手扶住了他的胳膊,「我扶你进去。」「放开我。」温雅尔甩开她的手,「多管闲事,留着这分心眼去讨好别人吧,我不希罕。」
「少爷,你到底在说什么,是头疼得厉害吗?」她担心的问:「真的不要紧吗?」
「我说叫你出去你没听到呀。」他大声的吼她,「跟着我干吗?念出去!」
景阳春退了几步,定定的看着他,半晌才说:「少爷,你真是莫名其妙,干吗突然发脾气?我走了。」
她气呼呼的往外走,边走边骂,「真是不可理喻,好好的发什么脾气,饭也不吃,头疼也不看大夫,光会吼我。」
虽然他叫她滚出去,可是她还是觉得有必要跟大总管说一声,找大夫进府来瞧一瞧。
说不定他是因为头疼,心情不好才会骂人的。否则他这几个月来都挺好的,也没大声凶过她,怎么今天会突然故态复萌?
景阳春走着走着,突然踩到一个东西,喀的一声一阵剧痛从脚踝传来,她往前栽倒惨叫了一声。
「好痛……」她翻过身来,想借着月光查看自己的脚怎么了,但仅一个动作而已,便已疼得她冷汗直冒。
「别乱动。」温雅尔一听见她的叫声,连灯都来不及拿就冲了出来,就着月光看见她左脚踝上夹了个补兽器。
以景阳春的姿势压根看不到自己的脚怎么了,只觉得刺痛感不断的从脚上传来,痛得她紧紧抓住了地上的青草,颤声问:「是什么东西?」
「没什么。[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他把手放在捕兽器上,仔细的看了一下估计这应该是用来捕兔子的,力道比较小,要是放个机括强一些的,只怕就把她的脚给夹断了。
「阳春,我一直想问你,你每天急着亥时就要走,到底都到哪去了?」他想扳开这个捕兽器的机括,可是又不希望她把注意力都放在脚上,于是随便找个话题跟她说话。
这个疑问放在他心里很久了,一时情急之下居然就问了出来。
「什么……碍…痛。」景阳春痛得头昏脑胀的,闭起了眼只是喘气,根本无法回答他的问题。「好了,没事了。」温雅尔猛然的板开机括,虽然又让她痛了一下,但总算是脱离了钳制,「给个补兽器夹着了。」
他横着把她抱起来,朝着屋子走去,「你怎么走的,没事也会踩到这种东西?」
「我不知道。」她闭着眼睛,委屈得想哭,「路黑,我没瞧见。」
「路黑不会提灯来照吗?」他想到她差点弄断了自己的脚,忍不住怒气上冲,「夹了脚活该。」
「少爷,你这么说很不公平,我怎么会是活该?这种东西怎么可以放在路上,这不是存心害人吗?还好是我踩到了,如果是你踩到了,那不是更加不好吗?」
「我没有你笨,就算路上放了十个,我也不会把脚放进去。」
温雅尔把她往床上一放,「躺着不许动,我去给你找大夫。」
「找大夫?」她眨眨眼睛,「那要不要叫大夫顺便瞧瞧你的头疼?」
「你……都什么时候了,还挂心这种无聊事。」他瞪了她一眼,怒气冲冲的往外走去,一边骂道:「你可不可以放聪明一点,老是这么笨你不觉得烦吗?哼!」看到她鲜血淋漓的样子,他就心烦。
捕兽器不会自己跑到路上,这个时候那条路一向也只有阳春来往,有人要害她的意图也太过明显了。
真是太可恶了,后面那群女人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她们就是认定他不会吭声,不会插手,所以才这么大胆!他不管管真不行了。
干脆把那些女人都送出去,落个清静。反正红颜知己嘛,再找就有了。
下次得选些好脾气的。
景阳春看他走出去,喃喃的说:「这怎么会是无聊的事?」
真是不明白少爷在想什么,她伤了脚已经够倒霉了,他居然还觉得她笨、她活该。
「唉。」景阳春悠悠的叹了一口气,丫头真不好当8好想回家呀。」
◎うなぬがぢゆま◎
「你真是好福气呀。」芳芳将仔细剥好皮的橘子放到景阳春手里,笑道:「那,吃吧。不用我喂你吧。」
「当然不用,我的手又没事。」她又将橘剥成了两半,递给了芳芳,「一起吃吧。」
她笑着接过来,剥了一瓣送进嘴里,「真甜。你呀是因祸得福,我也跟着得道升天。」
景阳春倒是不要这种福气,不过是伤了脚而已,休养个几天就好了,少爷却把她弄得像废人一样,只差没把她绑在床上了。
「少爷把小姐们赶出去,真是大快人心哪。」她再也不用受珠小姐的气,想到就觉得开心。
少爷又给了她新的差事,要她在这段时间先照顾阳春,又轻松又不受气。
大伙都知道阳春是少爷眼前的红人,老夫人也对她另眼相看,照顾有加,还拨了一间小屋子给她独居,让她不用再跟粗使的丫头们睡通铺。
想当初老夫人想了好多办法,要把容园里的姑娘们赶出去,但一直没成功过,没想到阳春一伤了脚,少爷就发火了。
「少爷对你真好,大家都说少爷要就成婚把你收房,不然就是把你放到后园子当小姐,总之都是享福就是了。」
「啊?不会的,我只是少爷的丫头而已。」景阳春摇摇头,事情根本不像大家说的那样。
少爷才不是为了她赶走姑娘们的,他有跟她提过这件事,主因还是他看腻了她们,刚好有了这件事让他有借口赶人,没多久他又会弄新的人进来了。
否则没凭没据的,怎么能冤枉说那个东西是姑娘们放来害她的呢?
说穿了不过是借题发挥而已,根本不是大家说的那样。
「两个小妮子说些什么话呀,房门也不关,一点都不怕旁人听到了笑话。」黄莺儿笑眯眯的走了进来。
「真香,莺儿姐姐又带了什么好吃的来?」芳芳笑道:「我又有口福了。」
满园的姑娘只剩下常小姐依然屹立不摇,丝毫不受这件事情的影响,大概也是因为她对阳春很好,所以少爷才手下留情,没连她也赶吧。
「你这小馋猫,鼻子这么灵。」黄莺儿从篮子里拿出了卤得熟烂的猪脚,「吃脚补脚,顺便去霉气。多煮了些,芳芳也吃点吧。」
「还有呀,这是小姐要我拿来给你的,你收好可别让旁人瞧见了。」另外,她将几本书放在景阳春怀里。
「给我的吗?」书耶,要花银子买的呢!常小姐对她真好,居然送她书。
「当然是给你的啦。」她笑道:「不过是几本话本杂剧,也没什么。托你的福,小姐才能拿到八美图,该是她谢你才对。」
「什么?」景阳春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些什么,一脸疑惑的问:「莺儿姐姐,你说什么八美图?」
「没什么,你好好养着身体。」她拍拍她的手,又交代芳芳道:「芳芳,有什么事尽管过来跟我说一声,知道了吗?」
「知道了,莺儿姐姐。」她嘴里咬着猪脚,含糊不清的说着。
景阳春随手翻着一本名为西厢记的书,一头栽入了崔莺莺与张生的爱恋故事之中。
原来,那就是爱情了呀。
生平第一次,她知道了什么叫作男女之情,然后开始对那美丽的邂逅产生了无限的幻想。
哪个少女不怀春?
她想到了自家少爷的俊美,却对他那风流不定的个性摇起头来。
如果有一天,他也似张生般非卿不娶的多情,那就好了。
第七章
虽已是冬日时分,但是空谷里的菊花和秋海棠仍是灿然盛开,一点都没因那萧索的西风而凋谢了花瓣。
「就说少爷乖不了几个月吧。」黄莺儿兜着一裙子的花草,和景阳春坐在花草堆里头玩耍着斗草。
少爷当初倒是有骨气,将园子里的姑娘赶得一个不剩,然而没过多久老毛病又犯了,一项轿子便又抬进了一个人。
就不知道那姑娘是个什么脾性,现在看起来还好,待人挺客气的,可时日一久不知道会不会成虎。
「你少说几句吧,瞧我这枝并蒂花。」
黄莺儿笑了一声,「亏你还变得出来,我这里可没有了,认输了就是。」
景阳春站起来抖了抖裙上的花草,「莺儿姐姐今天倒是干脆,不瞎缠了。」平常要是输了,总要缠着她再比一回,非得赢个一次不可。
「忙什么?上次编的藤篮子我可还没学会,不许你这时走。」她拉住她道:「我手没你巧,编出来老是歪一边。」
「改天吧,今天立冬呢。我得到厨房去帮忙搓圆子。」
「哪用得着你?」黄莺儿笑着说:「你一去,她们反倒不好做事了。」谁不知道老夫人疼她,除了少爷的事还是阳春动手之外,其他的事可就沾不了她的手了。
「我在小厨房做就是了,横竖也要弄给少爷吃,不如多做一些给她们送去。」
丫头当成她这样,实在是有点离谱了。
自从容园里的姑娘出去之后,老夫人又拨了一些小丫头到少爷屋子里当差,她变成了人家所谓的「上脸的大丫头」了。
什么都有人抢着帮她做好,她实在是很不习惯这种改变。她本来就是劳动命的人,现在却只需帮少爷递递布巾、伺候他喝茶吃饭梳洗这种芝麻绿豆大的小事,让她浑身不对劲。
在她的坚持之下,煮饭的工作才没被抢跑,否则她可就一无是处,不知道待在温府干吗的了。
「你就是心好。」黄莺儿送她出去,又笑了笑道,「晚上过来,咱们一起吃汤圆吧。」
景阳春答应了,缓缓的往回走,或许是因为秋天吧,她总觉得提不起劲来。
她走到一棵枫树下,坐在石头上,秋风吹落了艳红如火的枫叶,在过不久这里将会被一片银白所取代。
一年也即将要过去了,没想到她离家快要一年了。
她强烈的想念着家人,如果有翅膀能够偷偷的飞回家去,看看爹娘和爷爷奶奶,那该有多好呀。
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她不应该这么心急呀,只要再多挣点钱她就能回家了。
「你在这里干什么?」一个好奇的声音在她头上响起。
她抬头一看,一个陌生男子冲着她笑了一笑,「是偷懒还是迷路了?」
「都不是,我只是想坐一下,瞧瞧这些落叶而已。」
她看他的衣饰华丽,神情轩昂、态度和善,想到少爷说今天要在水晶阁宴请南七王,可是不需要她在旁边伺候,便放她一天假叫她自己在容园里逛逛,所以她才会去跟莺儿玩耍。
「你就是七王爷?」景阳春疑惑的皱起眉头,「你不是该在水晶阁吗?」
怎么会跑到容园来了?也没其他人陪着就这么在都是女眷的地方乱逛,有点不妥当。
上官殿微微颔首,上下打量着这个清秀佳人,「你是温雅尔的丫头,阳春对不对?」
难怪他神魂颠倒了,这女孩虽非绝美,但确有一股钟灵脱俗之气,若说刚刚那位作陪的女子艳若石榴,那她就是人淡如菊了。
「嗯,你怎么知道?」她点点头。
「我猜的。」他微微一笑,「我对你是久仰大名了。」
一直想见见她,却没有缘分。之前本来有过机会的,可惜因为她受了些不伤,温雅尔便推说她不方便,于是又耽搁了下来。
他总觉得他是在藏她。不过是要见一个丫头而已,他这么推三阻四的,实在叫人觉得可疑。
他曾经怀疑他是迷上了自己的丫头,以他总总的反常行径看来,这并无不可能。
谁知道温雅尔哈哈大笑,直呼不可能!第二天,他就到风月楼赎了名妓史柔回家摆。
上官殿怎么看都觉得有些欲盖弥彰的味道。
「咦?」她奇怪的问:「为什么呀?」他怎么会久闻她的大名了?她又不是什么出名的人,只不过是个小丫头而已。
他一笑,「当然是因为你家少爷天天提呀。」
景阳春一听,嘟起了嘴,「一定都在骂我。」就不知道少爷怎么搞的,脾气一天比一天还坏,没事就跟她瞪眼睛,也不说她到底是哪里招惹了他。
「没错。」他点点头,优雅的说:「陪我走一走,有空吗?」
「你是少爷的客人,我陪你走走是没关系。」她看了他一眼,「不过你不是应该在水晶阁里作客吗?」
「那里无聊呀,看你家少爷和他的红颜知己亲热,实在是很无聊。不如跟你看看枫叶,还比较有趣。」
不知道为什么,景阳春一想到他说的画面就觉得难过,好像有什么东西突然梗在她的喉头似的,害她呼吸都有些费力了。
上官殿捡起一片枫叶,说道:「听过红叶提诗的故事吗?」
她勉强一笑,「流水何太急,深宫尽日闲。殷勤谢红叶,好去到人间。」
他惊喜道:「你也知道这个典故,读过书吗?」没想到一个丫头居然懂得红叶提诗,他本来想当作故事说给她听的。
她客气的说:「念过一些些,不是很懂。」
「有意思。」他哈哈一笑,「女人就是要多念点书,才不会老是把心思放在男人身上。男人读书是为争官,女人就是为争气了。你可真争气!」身为一个丫头,除了温饱之外还能想到要读书识字,光是这份用心他就很欣赏。
「我不过识得几个字,教我读书的小姐才是女人的光荣呢。」她觉得奇怪,为什么跟七王爷说话比较轻松呢?
跟少爷说话的时候她老是在生气,他老是在吼她,从来没有好好的说过几句话。
他们并肩在园子里漫步,一分友谊就在谈古论今之中悄悄的滋长。
◎うなぬがぢゆま◎
「铜钱换成碎银,碎银再换成一小锭元宝。」景阳春盘坐在床上,高高兴兴的玩弄着两锭小元宝。
辛苦了一整年,总算是有些代价了。
明天她就拜托表婶出门采买的时候帮她把元宝送回家去。
远处传来爆竹之声,不知是谁这么晚了还在放炮热闹。
第一次不在家里过年,她总觉得有些冷清,虽然温府很热闹,姐妹们刚刚还来玩了一会才散去休息,但热闹之后她总是格外想家。
「喂,阳春。」温雅尔在外门敲门。
咦,少爷今晚明明今夜不回来了,怎么会突然来敲她的门呢?
景阳春连忙跳下床去开门,「少爷,你不是当值吗?」
「皇上让我回来吃团圆饭。」他站在门外道:「没想到还是晚了。有东西吃吗?我饿了。」
他站在微雨楼下,看着天空缓缓的降下瑞雪,而自己的屋子里头一片漆黑,感觉好冷清,好希望有个温暖的地方可以放下一身的疲 惫,有人为他点亮了灯、送上一盏热茶,问他今天过得怎么样。
于是他随步乱走,居然到了阳春的屋子前,原本不想惊动她的,可是瞧见她屋内的灯火通明看样子是还没睡,所以他还是敲门了。
「有是有,但都冷了吧,我去小厨房弄热。」他看起来好疲倦的样子,发上和肩上都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雪花。
「不用了。」他从她旁边掠过,进到屋子里,一边脱下被风一边问:「有哪些可以吃?」
「还有些鸡蛋糕和果子。」她连忙接过被风,送上了一杯热茶,「少爷,下雪了怎么不撑伞?不冷吗?」
都这么大的人了,还不会照顾自己,下雪了也不知道避一避或是挡个伞,要是着了凉那不是活受罪吗?
「没注意到下雪了。」他喝了一口热茶,然后说道:「坐吧,别忙,我待会就走了。」
很奇怪的一件事,他越要表现出不在乎她的样子,心里就越沉重。
这一年来的相处,这个嗦的丫头居然让他变得患得患失的。
他不允许自己变成这样,所以他刻意表现得和平日无异,身为浪情恶少之一的温大统领,怎么能栽在一个丫头手里?
要是湛掩抽回来,没把他笑死才怪。
「喔。」景阳春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手里还是拿着披风,披风上的雪花给屋内的温暖一融,变成了冰水湿了她的衣袖,带来一阵寒冷的感觉。
她没有放下来的原因是不晓得要把手放在哪里,他们好久没这样四目相对,隔着一个桌子说话了。
有些怀念。
温雅尔吃了一些东西,喝了一口茶,从怀里摸出一个红纸袋,放在桌上朝她移了过去。
「什么东西?」景阳春看了他一眼,有些奇怪的问。
「红包。」他淡淡的说。
过年嘛,主子给奴才红包,让他们过个好年感念他们一年来的辛劳,这也是天经地义的事,倒不是对她特别。
「喔。」她拿过来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她瞪大了眼,「这么多?」
「我钱多不行吗?」他横了她一眼,「每年的规矩都是这样,从来也没人嫌多。」
说了这句话,他不发给每个人五十两也说不过去了。
今年他的荷包可要大大的消瘦了。
原来是每个人都一样!天哪,五十两可是大手笔,她工作了一年也才存了十两多一些,一个过年的红包就五十两?
在大户人家当丫头更是太幸福啦!
「太好了!少爷,谢谢你、谢谢你!」景阳春站起身来,不断的鞠躬和道谢,乐得拉着他在房里蹦蹦跳跳的,「太好了、太好了。」
「这又没什么,没必要高兴成这样吧?!」他忍不住笑道:「不过五十两。」
她还真是容易满足呀,五十两就一副乐到快昏倒的模样,要是给她五百两不就当场驾鹤西归?「当然高兴呀!有了这五十两,我就能还债回家,就不用再当丫头啦。」她兴奋得双眼发亮,「天哪,这真是太好了。我终于能回家了、太好了、太好了。」
「什么!你是在高兴这个?」温雅尔马上沉下脸来。
这丫头居然这么迫不及待的想离开!他干吗要给她钱解了她的困境,然后放她回家逍遥?他真是个猪脑袋!
「是呀。」她兴奋的点点头,又笑又跳的,「这真是太好了。少爷,你不觉得吗?」
「当然不觉得。」温雅尔一把抢过了她手里的银票,「别高兴得那么早,我话还没说完。」
「啊?」她猛然安静下来,眨眨眼睛问:「什么?」
「照例这五十两是该赏你的。」他为了要收回这五十两,于是味着良心说谎,「不过呢……」
他努力的回想着,这一年来阳春到底做错了什么事,可以让他拿来当理由,扣住这五十两不发?
想了半天,却只记得她辛勤工作的模样,怎么都找不到她做的错事。
「不过怎么样?」景阳春问道:「少爷?」
「我先喝杯茶再跟你说。」他拿起一杯茶就唇,猛然道:「想到了。 哈!阳春姑娘你可记得摔烂了一组青瓷金鱼杯,价值一百两银子。所以这红包嘛,就先扣着了,你还倒欠我五十两。」
「少爷,你明明说过我不用赔的,而且那也不是我摔碎的呀。」哪有这种事,她爹欠了人家五十两,给逼得都要去上吊了,现在她居然又欠了少爷五十两?
这真是从何说起呀!
「我什么时候说过你不用赔了?」他手一伸,「证据呢?」
景阳春瞪着他,张大了嘴,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少爷,你怎么可以这么过分。」
这根本就是在戏弄她嘛!她气得满脸通红,紧握着粉拳浑身都在发颤,照这样下去她要什么时候才可以回家?
十年?二十年?
「你管我,我说你要赔就是要赔。」想拍拍屁股走人?他才没那么容易就遂了她的心愿。
「你太过分了,少爷。戏弄我很有意思吗?看我高兴又失望,会让你很快乐吗!」她愤怒的喊道:「你还是这么自私,凡事只想到自己,一点都没顾虑到别人的感受,我最讨厌你了。」
她一跺脚,眼泪不听话的夺眶而出,又强调了一次,「讨人厌的少爷,我最讨厌你了。」
呃……最、最讨厌他?
温雅尔愣了一下,回嘴道:「要你真的喜欢了我,那才麻烦呢!哭什么哭,掉再多的眼泪我都不会心软的,哼!」
居然敢说讨厌他,这死丫头不知道他是人中之龙,多少怀春少女心中的如意郎君吗?
他纵横花丛十多年,还没听过哪个女人讨厌他的!
◎うなぬがぢゆま◎
春天过去,夏天跟着而来,转眼又到了枫红的时分,景阳春依然坐在枫树下看着飘摇的落叶。
她也即将满十八了,来到温府居然已经匆匆的过了快两年。
这近一年里发生了许多的大事,而她一直是个安静的旁观者。
夜雨成了安西王妃,七王爷成了她的好友,家里的欠债也还清了。
她跟着常相思学女红,因为心细手巧没多久就青出于蓝更胜于蓝,七王爷喜欢她的手艺,常常花钱请她绣个荷包什么的,有了这份额外的收入,她才能这么快的还清欠债。
今天是她在温府的最后一天,前几日大伙给她送行,热热闹闹了一整晚。现在她哪都不想去,只想安静的坐在这里,回忆两年来的种种。
她一直是幸运的,得到了许多贵人的帮助,当丫头的这近两年来,她成熟了、圆滑了也懂事了。虽然少爷还是嫌她嗦,动不动就大声吼她。但是,她将会怀念这一切的。
曾经有一段时间,他们之间有些因为客气而显得生疏,但在之前那一个落泪的夜晚,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先的样子。
她依然是个嗦的丫头。
而他还是个任性的坏脾气少爷。
就要离开了呢,没想到她居然有些舍不得了。
「阳春姐姐。」丫头小名气喘吁吁的奔来,说道:「你爹娘来接你了呢,就在角门边,我已经回了老夫人了。老夫人说你拜过她了,直接让你爹娘领你出去就得了。」
「喔,好。我知道了。」景阳春拎起小小的包袱,该告辞的人都辞了,只是——
「少爷还没回来吗?」这两天都没看到他的人影,她想跟他辞行也找不到人。
虽然说他对她实在有些坏,不过总是伺候了他近两年,不说一声就走有点说不过去。
「我看少爷今天不会进门了。」她压低了声音道:「我听说他迷上了凤凰台唱曲的姑娘,正想办法把人弄进来呢。」
少了浪荡成性的安西王爷一起荒唐,她家少爷倒是变本加厉,更加的风流了。
景阳春轻轻的皱起眉头,「好吧。那我就不等了,麻烦你帮我跟少爷说一声。」
「说什么呢?」小名歪着头问道。
「说什么呀……」她想了一想,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好像有很多话要说,又好像没话可说。
「就说谢谢他的照顾好了。」
小名正想开口,只听山石后面一个冷冷的声音说:「我可没照顾到你,也不用谢了。」
温雅尔从山石后转了出来,看景阳春持着个包袱,实在有些不是滋味。
都是上官殿多事,他家的丫头干吗要他来拉拢?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见着了阳春,居然给他见出了兴趣来,有事没事就上门来串门子,却不是来找他的。
爱来就算了,居然还变着法儿帮阳春攒钱,让她这么快就还清了欠债,可以大大方方的离开温府。
「我送你一程吧。」他往她旁边一站,「主仆一场,如今你要走了,我也没什么可以给你,就陪你走这段路吧。」
已经习惯了阳春在他的生活之中,想到以后少了她的唠叨,不知不觉得就提不起劲来。
物换星移,永远不变的只有改变了。
掩袖成了亲,独爱安西王妃夏夜雨,他可以理解他这样的改变,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能够效法。
他不相信自己有从一而终的本领。
就连对阳春,他也弄不清楚自己是什么心情。他似乎是希望她留下来,可是又怕这样加重了她在自己心中的分量?
他希望她离开,但又有点遗憾和无奈的。
总之,他是充满矛盾的。
他们缓缓的走在花间的小径上,温雅尔突然想到,他们从来没这样散步似的漫走,反倒是这近一年来常常看见上官殿和她并肩缓行。
他不晓得自己是轻蔑的成分居多,还是吃味的成分多一些。
「以后有什么打算?」他开口打破了沉默,总觉得自己有责任说些什么。
「我想用剩下的钱摆个小摊子,卖些胭脂花粉、绣品花线。」她曾说过她不会当丫头一辈子的,她会用自己的力量赚钱的。
虽然离成功似乎还很遥远,但总算是开启了第一步。
「那很好。」他真是笨嘴呀,除了很好之外难道他不能说些别的吗?
转眼就走到了角门,景阳春从那半开的门中瞧见了探头张望着,一脸欣喜又焦急的爹娘,于是说道:「少爷,别送了。我爹娘就在门外,我走了。」她跟温雅尔鞠个躬,「谢谢少爷的照顾。」
他点点头,挥了挥手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句保重别扭的梗在喉头,就是说不出口。
景阳春抬起头来,若有所思的看着他,轻轻的说:「那我走喽,请少爷保重。」说完,她便转身迈开轻松而欣喜的脚步,投向家人的怀抱。
「爹、娘……」她楼着娘亲的脖子,满眶的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是欣喜重逢,还是悲戚离别?她也弄不清楚了。
温雅尔看着他们一家三口慢慢的走远,阳春那长长的发丝被秋风给吹了起来,她却始终没有回过头来看他一眼。
他在门口不断的踱步着,满心的心烦意乱。
就这么断了吗?
就这样吗?
第八章
「阳春。」上官殿一身便服,笑意盈盈的站在景阳春的小摊子前,「生意还不错嘛。」
「七王爷。」她欣喜的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她在东门长街摆了个小铺子,做点女人家的小生意,因她手巧嘴甜,不过才月余就已经拉拢了许多熟客。
刚刚上官殿便是在旁边看她做生意,等到客人离开了才上前与她攀谈。
他是落落大方,想念这个好友就来看她。不像某个人,根本已经是魂不守舍还要故作不在意,来了却又不肯出来。
「刚好走过来,就瞧见你了。」他看着神采飞扬的她,称赞道:「阳春,你变漂亮了。」果然温府是个苛刻下人的地方,每个从那里出来的丫头都能长胖些、变漂亮些。
夏夜雨是一例,阳春又是一例。
景阳春一听,忍不住大笑。
上官殿莫名其妙的说:「怎么?我不觉得我的话很好笑呀。」
「没有啦。」她收住了笑,但仍是满脸的笑意,「这话要是给少爷听到了,他一定会说你的意思是我从前是个不堪入目的丑八怪。」
「你可真了解我。」
有人在她背后突然出声,她吓得回过头来,往后退了一步腰臀往摊子上一撞。
「少爷。」她瞪大了眼睛,不满的说:「你老是吓我。」
「你要不是说了我的坏话,自己心虚,我又怎么吓得到你?」温雅尔耸耸肩,翻弄着她摊子上的绣品,「这就是你吃饭的家伙?我看也普通得很,会有人买吗?」
当个衣食无缺的丫头有什么不好?温府上下没人会指使她做事,怎么都比在这抛头露面做生意好得多了。
真不明白她在想什么。
「不但有,而且还很多。」她拍下他手上的绣品,「少爷,请你别弄乱了。」
「听到了没有。」上官殿笑嘻嘻的说:「少爷,你妨碍了人家做生意,以后还是少来为妙。」
「谁爱来了?我是刚好经过而已。」打死他都不会承认他是特地过来的,他也不会承认他老是骑着马往人家家附近跑。
「这么巧,就刚好经过这里?」上官殿可不吃他这一套。
他真是不了解他,他明明喜欢阳春,为什么却不承认呢?
「就这么巧,不行吗?」温雅尔有些恼羞成怒的说:「我还得跟你交代不成?」
「少爷,你小声一点。你把我的客人都吓跑了。」景阳春出声阻止。她刚刚瞧见两个姑娘有些犹豫的站在前面,似乎是想来看货,他一大声人家就赶紧走了。
「既然不受欢迎,那我走就是了。」真是个没良心的丫头,就算自由了也该念在他善待她近两年的分上,对他客气一点呀。
净是跟上官殿一个鼻孔出气,真是气死人了。
她连忙拉住他,「少爷,我又没有说不欢迎你,也没有要赶你走的意思,你别老是发脾气,爱冤枉别人。」
「我也不爱冤枉别人,就只爱冤枉你而已。」他愤愤的甩开她的手,转身差点和来人撞了个满怀。
「少爷小心一点。」景阳春扶着他,关心的问来人道:「孙将军,你没事吧?」
孙……孙将军?温雅尔定眼一看,差点撞上他的人不是孙浩成是谁?
孙浩成有点尴尬的说道:「我没事。」
自从他无意间发现他寻找多时未果的女孩,居然就在街上摆摊子做生意时,就天天来跟她买东西,借机亲近一番。
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到七王爷和大统领,两个人看来也是一副很惊讶的样子,说不定他们都是他的情敌呢。
他突然开始觉得自己能不能顺利把人娶回家,还是个未知数。
「这么巧,孙将军也来啦。」上官殿呵呵的笑着,果真是无巧不成书呀。
他后来才辗转知道把孙浩成迷得昏头的人,就是雅尔藏得密密实实的阳春,但既然雅尔不愿割爱,他自然也不会去跟孙浩成通风报信。
只是他有本事,还是给他找着了。
「你来做什么?」温雅尔不悦的问。
看他一副色迷迷的样子,一定不安好心!
「当然是来买东西的呀!温统领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孙浩成也不甘示弱的回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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