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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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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醒!花妍……”眼见她额际淌下了冷汗,梁柏书一个箭步上前,顾不得礼教,一举抱起她,拍著她的颊,意图唤醒她,

    “花妍,你做恶梦了,快醒来!”

    她身上因恶梦而渗出的汗水而湿透,紧合的眼眸更是教他看了心惊莫名,刹那间,他害怕她遭恶魔吞噬,再也醒不过来。[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啪了声,她跳入江中,水声四起,震动了她——

    “唔……”恶水闯进她的鼻腔,痛吟出声,勉强地睁开眼睛,目光一时无法凝聚,恍恍然然,寻不到目标。

    “花妍?”梁柏书不确定地喊了声,她眸中的空洞骇着了他,他只能定定地凝着她,引领她的注意力。

    “梁、柏、书?”她不知道自己是否看错?不确定地喊了声,这才迟钝的发觉自己正在他的怀里。

    “是,是我。”他拨开她已汗湿的前额发际,面庞上写着不解。“你作了什麽恶梦?”

    “恶梦?没有啊!”她摇头否认,但摇不去在梁柏书心上升起的疑窦阴影,若是没做恶梦,她何以会流这麽多的汗,未至天中节,何以热成这副德性?

    可她明摆着不愿对他吐实。

    梁柏书虽亟欲知道,但不便勉强。只是她的语带保留,教他心中颇不是滋味,似乎她不能全然信任他。

    “既然如此,你好好歇息吧!”他的口气明显淡漠。

    “等一等!”

    “还有事?”平稳情绪之後,他谨守礼教,不容再出差错。

    “不是我有事,是你有什麽事?”她纠正他道。“这麽晚了,你来我房里做什麽?”

    “白天我听小灵子说你身子不适,既然你还留在梁府作客,我就有责任要照料你。”

    “若只是责任,你的表妹告诉你我已无恙,你还来做什麽?”

    想到他们在她没瞧见的地方,郎有情来妹有意的!好不快意。

    “卉心?她来过?”他反问,显然很意外。

    “不是你要她来的吗?”花妍看出他的讶异。

    “我不曾要她来。”他摇头,思绪一旋,想着卉心来这里做什麽?花妍并不是她的客人。

    “是吗?那我大可不必理睬她的话喽?”她刺探的问,适才作梦而生的惊险与惧意被不知名的喜悦给取代。

    整夜的阴郁心情更是一扫而空,忽悲忽喜、忽嗔忽怨,大起狂落的心境大概就是这样吧?

    恋着一个人,自个儿再不像是一个人,任由对方的喜怒牵制着

    “她跟你说了什麽?”

    他倒不是心虚,只是不喜有人造谣生事。而他何以信任才识得不久的她,却不信任亲表妹,之於这点,他很难解释。

    “没,没什麽。”她才不想重复呢!她只要知道他不是不肯理她就好,其它的不是太重要。

    何况他在这里是事实,他为她而破守礼教,之於她,这意义非比寻常啊!

    她的唇边勾起了一抹笑,打由心底欢喜。

    梁柏书暗自打量她,她悠转的心思他自然是忖度不了,可她愉悦的神情却明显地展露在他眼前,目光一眩,心连带魂儿一同坠人她的笑靥里。

    呆愣了片刻,她继续笑着,像在嘲笑他的不济!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梁柏书的颊边飞上红潮,他假意咳了声,正色道:“已经很晚了,你赶紧休息吧!”

    “我现在还睡不着。”她半真半假地回道。

    “那……”

    “你留在这里陪我,等我睡了才能走。”

    她的戏言彻底地烧灼他的脸,不自在地再咳两声,“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这要传了出去……”

    “我们早就共处一室不知道几晚了。再说,你不是说我刚做了恶梦吗?要是我待会儿再做恶梦,谁来唤我醒?”

    他的脑子像被炸了开般,脑浆溢满脑子,果真混得分不清,但他试图让自己看来正常且稳定。“嗯,好吧!你躺下,我见你入睡再走。”

    “嗯。”她安份地依言躺回床榻。

    见他两手两眼无措,不知该往哪儿摆,花妍暗笑出声。他的正经八百比她想像中的有趣,他那窜起的红潮更是令她得意。

    稍早前,他让她难受了,现下,就拿他的不自在当做回报……她想着、想着,惊吓过度的心绪逐渐止息,眼皮也随之沉重了。

    唉,即将而来的天中节真是令她厌烦,每年快到这个时节,她的身与心,总是特别的疲 惫、特别的脆弱……

    梁柏书细细端倪着她的睡颜,难以自持的将粗掌抚上她柔皙的颊边,所经之处,掌下传来温软触感。

    适才她做了什麽恶梦,她醒来的那一瞬,面颊几乎是惨白的,教他的心似被什麽一撞,失去她的惊惧又重回他的体内,似在提醒他,他随时会失去她。

    可她不肯对他明说,虽他可以略略拼凑出这梦与她的爹亲有关,但是他不曾了解,这是属於什麽样的伤痛,能够将一个沉睡的躯体逼出泪水和汗水,这定是一道可怕的力量,强到——她与他产生了距离、心灵上的距离。

    而令他更惊讶的是,他想知道她所有一切的欲望,是那麽地强烈且不容忽视。

    “呜……”呜咽声在他身侧响起,惊回了他所有思绪。未及思索地,他俯身吻住她那哭泣的嘴,完全的封住,不留一丝痕迹。

    甫贴上她的唇,他像中邪似的,发狂地吻吮、肆意汲取她的甜蜜与芳香,好似他等待这一刻已等了上百年。

    “唔……”

    她的手朝着嘴边接近,挥舞的影子惊动了他的理智,他猛地抽身,离开她的唇畔,气喘吁吁。

    不可思议地瞪看着她的嘴唇、难以置信地抚着自己的嘴唇……

    啊,他疯了!怎会做出这种有违伦常的事?

    不能说他後悔,而是一辈子都不曾如此妄为,他一时无法接受,成串的之乎者也、色字头上一把刀、六根清静的字眼逃窜而出,像要逃离他这个淫魔主子般。

    霍地,他飞奔出去,企图以夜深露重的凉意,来冲去体内因羞愧而生的闷热。

    心不在焉的他,没有注意到,那双尾随在他背後的怒眸与一把嫉妒之火,正熊熊地燃烧著。

    第六章

    走进饭厅,梁柏书一脸晦暗。

    昨儿个夜里他没睡好,他以为瞧见她之後便能成眠,想不到……事情出乎他料想之外。

    他恨不得毁去他的嘴、那充满淫念的嘴,竟吻了一个姑娘,还留恋不已,简直不可饶耍可为维护她的清白,这事又不能向她坦承,左思右想,居然失眠了一个晚上!

    “柏书,你来得正好,用完膳你就带着卉心出去走走。”曹妤婕与古卉心“婆媳”早坐在饭厅等人了,她顺势造了个机会给古卉心。

    “我还要上课。”梁柏书想也没想地应道。

    “放心,我早让银子去通知他们今天休息一天,所以你正好有时间领着卉心出去走一走。”曹好婕打着如意算盘,就是不愿儿子再推托、找藉口。

    “娘,学生们这个月已经休息好些天了,再休息下去会耽误进度。”他攒眉,不悦娘的自作主张及干涉。

    “得了吧!这考试日期又不是近在眼前,有什麽耽误不耽误的?”曹妤婕听出儿子的不愿意,面色丕变。

    古卉心一见姨娘沉了脸,忙陪笑道:“姨娘,表哥忙就算了,我找几位丫鬟陪我出去逛逛就行。”

    “那最好……”梁柏书接口。

    “不行!”曹妤婕坚决反对。”你瞧瞧卉心多体贴!而你呢?只不过是要你尽尽待客之道,你却做不到!这是咱们梁家的一贯作风吗?”

    “姨娘,你别骂表哥了,是卉心不好,不该一来就惹姨娘不开心……”

    “瞧瞧、你瞧瞧……”曹妤婕是愈听心中愈是气愤不平,而这人气全冲着梁柏书去的。

    再笨的人都看出来了,梁柏书又岂会看不懂呢?

    唉,他早该向娘表明他的立场的。

    “娘,我带卉心出门就是了。”等他和娘单独相处时,他再把话说清楚吧!梁柏书在心底暗忖。

    “这就好。”曹妤婕的面色稍霁,侧头就向古卉心说:“一会儿用完早膳,你就安心跟你表哥出去逛逛,用完晚膳再回来也无妨,毋需顾虑时间。”

    “嗯,谢谢姨娘、表哥。”古卉心如愿以偿,笑得俏丽可人。

    梁柏书却是一脸无奈,他昨日才发现自己是狂浪的采花大盗,实在不想再招惹女性,这件事若传了出去,他也不必做人了。

    ***

    “小灵子,去砌壶茶来。”曹妤婕一入客房立刻喝道。

    儿子与卉心出门去了,这赶人的工作自然是落在她头上,幸好,她当家主母的气势极旺,并不怕有人耍赖、赖在梁府不走。

    “是。”小灵子一见夫人到,啥话也不敢讲,这阵子她的心脏跟丢石头一般,吟上咚下的,好不刺激。

    “梁夫人,您是来找我的?”花妍见了曹妤婕也不意外,似乎早预料到她会再来!只是时候早晚罢了。

    “看来你挺有自知之明的。”曹妤婕不禁欣赏花妍起来,虽然她不喜欢儿子看她的眼神和态度,但她有一颗敏锐的心和聪颖的脑子,单是就这些部份,她想,自己是欣赏她的。

    花妍莞尔,边收拾做了一个早上的女红!边说道:“夫人,花妍的伤势已好了许多,但花妍想留下来替公子织完一件风衣再走。[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风衣?”曹妤婕不禁嗤想:这分明是想留下来的藉口。

    现在时序才刚过“小满”,她在织风衣,要织到冬季吗?若织到那个时候才愿走,那她让卉心来的心思岂不白费?

    “现在织风衣不嫌太早了吗?再说,梁府虽然不是大户人家,可好歹也衣食无忧,这做衣的事自有裁缝师傅打点。”意即:快走吧!这里不需要你。

    “夫人的话固然没错,可无奈花妍手拙,只会简单几样技艺,花妍又想答谢公子的救命及收留之恩,只好做件风衣表达心中感激罢了。”话说得简单,可这件风衣乃花妍以大量的文叶汁液淬染!再在衣上绣着鹰,费时伤神,一来可避邪、驱百毒,二来意喻深长,岂是简单的感激两字足以形容。

    “不必……咦,等等。”曹妤婕见挟在花妍手上的风衣,这色泽是大部份布料所没有的,再来是绣工,这、这岂是一名手拙之人绣得出来的?分明是她忒谦了。

    为免错看,她作势伸手要看。

    “这、这怎麽可能?你会印染?”曹妤婕难以置信,一个姑娘家上哪儿去习得这多次套染?且还无色无味,教人辨不出这是哪种色彩互染而成的色泽,就连特别专研、习艺过的她,都无法猜得出来。

    “夫人也懂印染吗?”花妍暗自窃喜,其实她早从小灵子口中探到夫人曾经是染坊人家的闺女,因为老爷的欣赏、展开追求,才嫁进梁家。是以,她有意无意间泄露两人的共同点,想赢得她的赞许与疼爱。

    “当、当然懂!不过,你这门工夫倒是少见,你爹是何许人也?”曹妤婕惊讶之後,立刻敛起神色,故作平静。

    “爹,我爹早就过世了。”提及爹,她的眸色一转,黯然失色。

    “呃……”曹妤婕一呆,没想到花妍的爹过世了,但是道歉的话她说不出口,只有继续将话题往下兜。“这是用什麽染的?”

    “夫人,是艾草。相信夫人应该知道,青、赤、黄、白、黑乃‘五方正色’,绿、红、碧、紫、骝黄是‘五方间色’。视东方为青、南方为赤、西方为白、北方为黑!中央为黄,并调得黄青之间是绿!赤白之间为红……”

    花妍说的这些,曹好婕并不曾听闻过,是以有些愣然、有些服气、有些忘情,自然也忘了原来到此的目的。

    当小灵子捧着热呼呼的菊茶进门的时候,愕得差点儿没把杯壶给弄翻。

    这……这是怎麽一回事啊?

    扭头往外看,天空没变颜色、太阳还高高挂在上头,怎麽她才转个身不到一盏茶的工夫,夫人与花姑娘就……

    和好吗?

    她说不出眼睛所见的诡谲气氛,可说打从骨子里发毛倒也不至於。

    “小灵子,你愣在那儿做啥?快把花姑娘说的‘红花’染料拿过来呀!”曹妤婕喊了声,似乎对她的不够机灵不甚满意。

    “还有别忘了‘胡粉’……夫人,胡粉可以拿来敷面,你带回去试试。”

    “哦,是。”小灵子赶紧收回神,急忙去翻花姑娘不知道从哪儿弄来、据说是“红花染料”的红粉,还有可以敷面的胡粉。

    说实在的,她很佩服花姑娘,吃没多少,做出来的事却又快又好,她甚至没见到她出房门,这屋子里的绿粉、红粉、篮粉倒是一钵钵,她这个做下人的也不好多问,只当那是花姑娘托少爷买的。

    “夫人,红粉来了。”小灵子奉上,顺势留在一旁倒茶伺候。

    “这就是你说用‘石榴花’研磨出来的‘红粉’?”曹妤婕看也没看小灵子一眼,看着这大红色泽,满意写在她的脸上。

    “是呀!若说是红粉也不完全,研磨後的色泽淡了一些,在色谱上不是正统的红粉。”花妍解释道。

    “你说色谱?你还习过色谱!”曹妤婕的语气几乎是兴奋了,她万万没有想到家中藏了个印染高手,刻意的疏离像是不曾存在过一般,她亲昵地拉着花妍的手问东问西,更不忘问问胡粉怎麽调制,效果如何云云……

    小灵子再度傻眼,她可是适才来势汹汹的夫人?

    这根本就是婆媳间应有的和谐氛围嘛!你一声“婆婆”、她一句好媳妇”

    若不是亲眼见到,她绝对不信、不相信,她摇头想晃去眼睛所见的景象,但这似乎是事实,晃也晃不掉。

    “夫人,喝点菊茶,这茶要温热泡,方能品出它的滋味,而且菊花有安抚情绪的作用,又能养颜,多喝有益你的肌肤。”花妍不着痕迹地再次展现其中一项技艺。

    “啊,品茶就要配牡丹糕!”小灵子没头没尾的说了句,转身跑向厨房。

    “是吗?你连品茶都懂!”曹妤婕又是一怔,今儿个前来,真是惊喜连连,在花妍身上像是掘宝似的,愈是探入,愈发现惊奇。

    “只是略有研究,不值一哂。”拿起瓷杯,适巧掩住她嘴角扬起的笑意。

    “真是谦虚。”曹好婕在心中有了估量,或许,儿子跟她……

    “夫人,再尝尝这牡丹糕,这可是花姑娘今早亲手做的。”小灵子去而复返,手捧食盘,食盘上两片切得工整的牡丹糕。

    “牡丹糕?”他们早上在饭堂吃得津津有味,她在厨房里忙这个?对於自己稍前对花妍的“排他”举动,曹妤婕不免汗颜。

    “是呀夫人,很好吃喔。”小灵子也出手帮忙,自然有一份成就感存在,鼓吹起来便是特别的卖力。

    “花妍在糕点里加了些花瓣充作提味,清香味十足,夫人尝尝。”

    曹妤婕在她们的注视下,咬了一口……

    登时,牡丹花的香气盈满口腔,滋味美妙得令她一时无法找出适当字句形容,只有一句惊喜可以说明她的内心了。

    “夫人,还可以吧?”

    岂止还可以,简直是太好了。曹妤婕望着咬了一口的牡丹糕,陷入思潮当中。

    花妍与小灵子对看一眼,识相地没去打断她。她大概一时还不能接受今日所见到、听到、尝到的种种事物吧?

    适可而止的道理花妍懂,见梁夫人的神态不再是那麽地坚决,她知道她已慢慢接纳自己了。

    小灵子全程参与,看着夫人的改变,她不禁佩服花姑娘到底,忍不住赞:花姑娘真是太有本事了,她想再过不久,整个梁府都要沦陷啦,陷入花姑娘的魅力里。

    ***

    “表哥……”

    “有事吗?”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时值正午,表哥便说太阳大,急着打道回府,这若不是不喜欢陪她,她实在想不到是为了什麽?

    “没有的事。”他并不讨厌卉心,只是不爱她的纠缠,娘要他陪她出游,其用心何在,他岂会不懂?

    “既然没有,你做什麽一脸不耐烦?而且,姨娘明明就说可以用完晚膳再回去的。”

    古卉心噘着小嘴,她就是不想这麽早回去,姨娘说不定还没有把人赶走,现在就回去,万一撞个正着,要再找机会恐怕就难了。

    “我没有不耐烦。瞧,我不是陪你买了衣裳、胭脂、一些小玩意了吗?”他从来没想到姑娘家的玩意会有这麽多,沿途逛过来,卉心已经花了至少十两银子,他就不见花妍佩戴什麽饰物、抹胭脂水粉……

    霍地想起她,他的心一悸,见鬼的混乱。

    “人家难得来,会想逛久一点也无可厚非呀!”

    “你不觉得这天气炎热难耐吗?”他蹙眉,莫怪孔老夫子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真是说得不错。

    “一点都不会。”能跟表哥独处,去哪儿她都没有意见,以前她可以什麽都依表哥的,但现在多了个敌手,她不能再坐以待毙等表哥主动了。

    “改明儿再说。”就快到家了,他可不想再折回去,不过心中有着愉悦,那愉悦的声音似在告诉他:他回来是对的。

    古卉心撇了撇嘴,只能盼望姨娘已经把人赶离了。

    “表哥,等我!”她回神,表哥的身影远远在前方,她只有加快脚步跟上去。

    “翠儿,怎麽你在这,娘呢?”梁柏书一进门,就看见翠儿手里正抱着几匹布料,像要住客房的方向走去。

    “少爷、表小姐,你们这麽早就回来啦!”翠儿看见两人登对的画面,双眸一亮,嗯,夫人有眼光,他们就像金童玉女一样,将来他们若成亲,一定羡煞所有冤家,兀自沉浸在思绪里的她,没有注意到古卉心一脸不情愿。

    “没什麽好逛的就提前回来了。娘呢?”

    “夫人呐,夫人在花姑娘房里。”

    此言一出,两人的面上同时浮出吃惊的神色。

    梁柏书快步走往客房,古卉心则是一愣,追了过去。

    “……这‘蓝草’算是应用最广的,‘礼记月令’中不也提及‘仲夏之日,令民毋艾篮以染’……”

    当两人一前一後的来到花妍的房里之际,听到的就是这麽一句话。

    眼见姨娘身侧一堆布料,亲昵地坐在花妍身侧,古卉心犹如一只木鸡,呆立在当常

    “娘!”梁柏书敛起焦急,方才一听翠儿说娘在这里,他的脑子转过不好的想法,以为娘是来赶人的,他万万也想不到会见到这种景象。

    “你们回来了?”闻言,曹妤婕抬头,看了两人才恍然想起自己来的目的……

    暗叫了声糟,怎麽办?这会儿她一点儿也不想让花妍离开了耶!

    虽然她是很想让卉心做她的儿媳妇,可是儿子不喜欢,怎麽说都该以儿子的喜好为考量……曹妤婕不得不承认自己还是有私心的。

    “娘、花妍,你们在做什麽?”

    他意外发现眼前的书面好温馨,教他好欢喜,对於花妍能在短短时间,让娘有这麽大的态度转变,他有着莫名的欣悦。

    “哦,我和妍儿在研究色彩和印染术。”

    妍、儿?

    她们这麽好了!看来不单是小灵子会诧异,就是素日沉稳的梁柏书都讶得忘了收敛一下。

    他瞧了眼花妍!吹弹可破的脸蛋依然甜蜜、眼泪流转荡漾……想到昨夜荒唐,一阵头晕目眩。

    古卉心脸色微变,她还弄不清楚是怎麽回事?还想不透姨娘的态度为何会与之前天差地别,但她不忘礼教,称了声:“姨娘、表哥,卉心先回房了。”

    “卉心、卉心……唉,这孩子。”曹好婕喊了声,古卉心没回头,她只有摇头轻叹。

    没跟古卉心离开,梁柏书还待在原地,肆意欣赏这名女子带给他的连续震撼。

    她真的够特别!身上似有着莫名的吸力,强力吸附周身人的心与魂,不单是以外貌魅惑,就连她拥有的技艺也与寻常人不同,他瞧著这满室的布匹便知娘一定也被她收服了。

    该怎麽办才好?

    他发觉自己愈来愈受她吸引,就连视线也移不开了,该怎麽藏好自己的诡思,他是一点儿把握也没有,以往最自信的自制力正面临莫大考验。

    “夫人,您要的布来了。”翠儿抱著几匹布,正好与古卉心错身而过。

    “啊,来了!妍儿你快看,这些布都已经褪了风潮,要怎样染色,调成时下最时兴的色泽?”曹妤婕一见布匹来了,赶忙问道,不曾再去顾及古卉心的心思,也把儿子摆去一边。

    “夫人喜欢什麽色就调什麽色,说不定夫人穿上身,也能引领风潮……”花妍由衷说道,眼角有意无意地朝梁柏书望去,见他讶然的表情,她暗自窃喜着。

    喜悦让她不去计较他与吉卉心一同出门的事,反正他们很早就回来了,她不信短短一个白日,会影响他的每个情绪与感情。

    若他们真有什麽情愫,早就成亲且谁也拆散不了了,可他的人言行不像他们之间有不同的情感,是以她不会相信古卉心告诉她的话。

    花妍这番话,说进了曹妤婕的心坎里,如果能引领风潮当然是件荣耀的事,但她的主要目的并不在此。想到花妍的手巧、艺巧、嘴巧……她笑咪咪地说道:“你呀,真是嘴甜。”

    再次地,在场的其它人错愕不己,小灵子是已经见怪不怪了,而梁柏书才正要适应哩!

    第七章

    古卉心气冲冲地走向自己的厢房。

    原以为姨娘会开口留她,没想到她都出来这麽久了,就不见姨娘追过来,害她折回去也不是、掉头就走又觉得不甘心。

    在放慢脚步後还是不见那女人房里传来动静,她只好先回房想办法。

    “小姐,你回来了!怎麽这样早?”古卉心的贴身丫赛月眉本来还想再休息一会儿的,想不到小姐这麽快就回来了。

    见小姐一脸不悦,她还是皮绷紧一点。

    “哼,姨娘说话不算话,我再也不要相信她了。”才坐下,她赌气地说。

    “发生什麽事了?”月眉吃惊地看着小姐,小姐不是跟梁夫人好得很,怎会说出这种气话?

    “姨娘明明就说要趁我和表哥去逛市集时,把那个长得像妖精的女人赶走的,结果呢!你猜我看到什麽?她、她、她居然跟那个女人在房里玩布!”

    “不会吧!”

    “不然你说是我眼睛糊了还是瞎了?”她没好气,迁怒於没进入状况的月眉。

    “呃,小俎……别这样,说不定是误会。”

    “误会?难道要我亲手把表哥让出去才不叫误会吗?”不行不行,她得想个办法。

    “把表少爷让出去?小姐,这事会不会太奇怪了。老爷和夫人让你过来梁家暂住,不正是因为认定你是梁家媳妇吗?”否则,她们这样住进一个未婚男子的家,传了出去定是要让人笑话的,小姐的清白也不保。

    “现在局势恐怕要变了,我再不积极点,表哥就是别人的了。”她愈想,心情愈凝重。

    “小姐,不如这样吧!你……”月眉附在古卉心的耳边说着。

    听完,古卉心大惊失色,嚷道:“什麽?你要我生米煮成熟饭?”

    “嘘……小姐,你这样大声嚷嚷,会让别人听见的。”

    “这是什麽主意?”她啖了一回,不以为然。

    “小姐,你别小看它。你还记得堂小姐的事吧?”月眉口里的堂小姐,乃是小姐的堂妹,跟小姐也算是手帕交。

    因为与邻村放牛的小哥私订终身,又唯恐爹娘不答应,只好先生米煮成熟饭,且刻意闹得人尽皆知,後来才得偿所愿。

    “你是说堂妹与堂妹夫这件的‘趣事’?”那件“丑事”,她总戏称有趣,想不到有一天,自个儿也要用上这招。

    “是呀!他们的姻缘不就是这麽来的吗?若是小姐不采取非常的手段,又怎麽得到表少爷的首肯,你要知道,讨好表少爷才是最重要的,毕竟要娶妻的人是他,若是他不肯点头,夫人也拿他没办法,所以按奴婢看,往书少爷那儿下手才是。”

    古卉心侧头想了下,也觉得月眉的话有道理。

    “你这麽说也对,可要是表哥对我没有兴趣呢?”表哥那人一向拘谨,若他们还没有正式成为夫妻,他绝计不会乱来的。

    “如果没兴趣,咱们就让他有兴趣。”月眉很久都没有觉得自己很厉害、很伟大了,小姐的疑问让她重拾信心。

    “什麽?”古卉心一脸的不明白。

    “……”月眉轻声地说完,就见古卉心的面庞闪过惊讶後,随即,归於平静。

    “小姐,你看这样好吧?”

    “嗯……就按你说的做。不过,小心点,可别留下把柄。”她不忘交代,其实内心正因这个决定而躁动不已。

    “奴婢知道。”为了能长期留在小姐身边,将来有天能从小婢变成侍妾,尤其表少爷又是如此潇洒伟岸,月眉自然得尽心尽力。

    ***

    抱着新染好的衣裳,翠儿心情轻松的走向夫人房里。

    花姑娘真的太厉害了,才短短几天便把旧衣换上新的色彩,鲜艳亮丽的色泽全然看不出这些是去年的旧衣,手法精湛、纯熟老练,对人谦虚又体贴,难怪夫人现在如此喜爱她。

    之前夫人还要一眉大骗子作法赶人走,现在几乎天天窝在人家姑娘房里,感情好得像婆媳,不知情的人铁定误会。

    若不是再过两天就是天中节,夫人得忙着准备祭拜与宴客,她可能还在花姑娘房里不肯走呢!

    “真是此一时彼一时。”想到这里,她不禁发噱。

    这些天,夫人不曾再提要姑娘离开的事,说不定这会儿花姑娘说要离开,夫人还会央求她别走呢!

    蓦地,她的眼光余光扫见了竹林里一道熟悉的身影。

    “咦,那不是月眉吗?月眉……”她拉开嗓子叫着。

    月眉没有回头,像是後头有人追赶般,继续往前疾行,不曾回头。

    “怪了,月眉这麽急匆匆的,是要去哪?”翠儿咕哝了几句,觉得她的举动与平常有异。

    “就算是出门也用不着这麽著急啊!对了,待会儿得提醒夫人,可别忘了表小姐,最近她一定闷坏了……”

    ***

    “夫人,表小姐好些天都没过来同你说话,恐怕是跟夫人呕气了,您看需不需要翠儿请她过来一趟?”翠儿放下衣裳,把适才看到月眉的事说了一遍。

    “我这些天确实是冷落了卉心,再怎麽说都是我请她来府里作客的。”曹妤婕听罢,认同地点头。“不过,你也知道卉心这丫头脾气拗,现在若真跟我呕上了,一时片刻是不会领我的情,不如让她自个儿冷静冷静,等她气消,自然就会上我这儿来的。”

    “夫人说的是。”翠儿没有反驳夫人的话,再说表小姐是晚辈,哪有做长辈的去讨好晚辈的道理?若不是夫人宽容,梁府哪里容得下这种不懂得规矩的人?

    “把衣裳拿给我瞧瞧。”曹妤健的话声打断了翠儿的思绪。

    “是,夫人。”

    “这色淬染得真是不错。”她赞道。

    “是呀!花姑娘的手艺确实不凡。”

    两主仆聊著,古卉心的事便被搁置在一旁了。

    还有两天就是天中节了。愈接近天中节,花妍愈是不舒服,幸好梁夫人这两天来的时间不长,才教她能轻易地掩饰住自己的身心疲累。

    在宫里,宫女们会为她准备一些花水,让她不会这般焦躁、体虚,但她现在不在宫里,又不能冒被发现的危险施法,只能忍耐了。

    原来她没有打算这麽早就离开宫中,想等到天中节後再出宫挑选丈夫,孰料梁柏书却在之前出现,搅乱了她一池春水及……原定计划。

    这命运的安排真教人捉摸不透,不过,若是捉摸得了,这世间还有伤心人吗?

    她想着。

    咿呀——

    “小灵子,摘到花瓣了吗?”她听见门被打开的声音,立刻由床榻上坐起来。

    稍早前,她让小灵子去外头摘几片石榴花瓣,梁府没种花只种竹,跟她长久习惯的环境有别,让她要喝个花水得自个儿想办法。

    “你早膳不吃、午膳不吃,就吃花吗?”梁柏书撇著唇,俊容沉重不悦。

    听见她说花瓣,直觉就想到娘最近也染上喝花茶的习惯,该不会她们都拿花茶当主食吧?

    “是你!”花妍惊讶地抬眸看他,没想到他会来,急忙要下床。不意,一阵突来的晕眩教她险些儿再跌回床。

    “你小心点。”他蹙眉,一个箭步上前握住她的腰,根本没想到“於礼不合”

    的戒条。

    “我没事。”

    “看看你,连路都走不好了,还不吃东西!光喝花茶就会饱吗?”他忍不住唠叼,浑然不觉自己语气里有着浓厚的关心。

    花妍没有回答,她只是细细地锁着他的面庞,他蹙眉、抿嘴、眼眸里写著不赞同……种种,都是在担心她吗?

    勾起唇角,她暗喜在心底。

    “你在笑什麽?我说的可有听见!”梁拍书瞪着她看,她的心不在焉与他的担心恰恰成了最佳讽刺,想着,他不免有气。

    她轻笑,应道:“听见了。我知道你是在关心我。”

    赫!梁柏书惊得差点儿身子往後弹,他泄露的心情这么明显吗?心虚外加受到惊吓,教他一对黑眸东飘西转的,就是不敢直视她。

    “我、我、没有。”他又说谎了,真是罪该万死。

    “没有?那就算了,我不吃了,你就眼睁睁地看我饿死,不必管我。”花妍知道他心口不一,没真的与他计较太多。

    “这怎麽行?你也不瞧瞧自己的身子多差,之前又受了伤……”不自禁地又唠叨起来,像个老太婆。

    “这样好了,不如……你喂我吧!”她提出大胆要求。

    “喂、喂你?”他结巴,瞠大了眼。她要他喂?他不是听错吧?

    “是呀!喂我,不然不吃。”她发现自己喜欢瞧他不知所措的模样、脸红害臊的模样、瞠目结舌的模样。

    她喜欢他单纯为她伤脑筋,那犹如他整个心思里只有她……

    “开、开、什麽玩、玩笑?”该死!舌头别再打结了,梁柏书咒自己如此不济,如此没用,她一句玩笑话居然会让他感到莫名兴奋,可自小到大的礼教不允许他这麽做,心底好想、行为不能做……做人一定要这麽痛苦吗?

    痛苦……完了,他真是行为偏颇得厉害,才会认真思索这个连想都不可以想的主意。

    “我是认真的呀!”

    “别、别开玩笑了”“那就别管我了。”她溜进被子里,背对着他。

    她这是什麽态度?梁柏书见了她不合礼教的举动,面色丕变。“花妍,有男人在你的房里,你应该先请他出去再回床榻睡,在男人面前睡觉很、很……”很引人遐想,他咽回这句话,觉得自己真是无耻、下流、奸淫之徒。

    “很怎样?怎不说下去?”

    “不、妥,很、不、妥。”她再不转过身,他就要扑上去。

    扑、上、去!

    真是好极了,他愈来愈卑劣。

    偷了人家一个吻不敢承认就罢了,现在还想扑上去!他真是白念了十几年的书、愧对梁家列祖列宗、有违师职……

    “不妥就不妥,我没碍着谁。”花妍依然背对着他,没有翻身面对他的打算,明显地赌气意味。

    “你……好吧!我、我、喂你……”他挣扎了片刻才答应,喂她总比扑上去好吧?

    “真的!”她一喜,翻身坐起。

    梁拍书盯着她的笑颜,灿笑的光彩耀亮了她整个艳丽的小脸,眼里水漾盈盈,他怔仲半晌,无法回魂。

    “那……还要陪我到外头走走,不是逛竹林,是上街。”花妍立刻追加名目,当然,他若不允,她继续为难他。呃,不……是继续教他头疼、拿她没办法。

    “你开心就好。”他轻易吐出承诺,并未注意到自己喜欢她开心的心情,还有样样依她的顺从,陪她是情愿,不是被迫,他有甘之如饴的幸福。

    一听见他的应允,花妍笑得更加开心了。如此—来,她和古卉心一样都得到他的作陪,她没有落後古卉心大多……这样想着,她身上的不适很快地消弭殆尽,似乎从不曾存在过一般。

    “你想吃什麽,我要厨房准备。”

    “不必了,不如……”

    他的心微揪,注意到每当她说“不如”两个字时,他全身的肌理都会不由自主地绷紧。

    “不如咱们出去外头吃。”还要当众喂她,这是他答应的,可不能反悔。

    “也好。”梁柏书没有想到计中还有诡计,很乾脆的同意。

    “那我们走吧!”花妍很快地跃下床,似乎什麽毛病都没有。

    梁柏书见着,不禁疑道:她真的身体不适吗?

    ***

    “市集每日都这麽热闹吗?”

    自出宫後,她是第一次见识到外头的世界,是故,她异常兴奋,从前在宫里可是除了修练之外,没机会到外头走走看看的。

    “也不尽然。天中节将至,家家户户忙着打点祭祀和包粽,才会多了采买的人潮,寻常时候是没有这麽热闹的。”梁柏书边走边得留意花妍。

    一方面要留意她的安全,一方面又要制止她的过於靠近、不合礼仪,整趟路下来,竟然比教书还累。

    “哦。”随意点头表示明白了,下一瞬间,花妍又溜到卖香包的摊子去。“柏书,快来!”

    他加快脚步跟随上去。

    “相公和夫人想要什麽样的香包?这里什麽款式应有尽有……”小贩热络地上前招呼。

    “我们不……”

    “夫君,你说买这正红色的给娘,她会喜欢吗?”花妍一口打断他的否认话语,教在旁的小贩彻底误会。

    “呃,随、随便。”梁柏书的耳根子热哄哄的。

    “那挑个蓝色的你用,呃,不对,我送一个给你。”她想了下,这简单的香包还难不倒她。

    “不必麻烦,用买的就……呃,我不需要香包,那是姑娘家才戴的东西。”差点儿顺着她的话下,到时他不就得佩戴这姑娘家才爱的香包了?幸亏他及时寻回了舌头和正常思考。

    “是吗?那我知道了。”花妍脸上的喜悦之色一收,要小贩包起几个适合女性色彩的香包。

    什麽也没有多说的态度让梁柏书全身僵冷,像被冰霜罩着一般。

    她生气了?还是……

    他从不知道女儿家的心思,也忖度不到,更不消说这是花妍刻意的捉弄。

    “走吧!”付完帐,花妍拿了四个香包就走。

    “花妍你……”他真的瞧不出她的情绪,这一瞬,他觉得她与他之间有距离,这样的距离感教他心里难受,未加思索,他冲口在她背後大喊道:“我要你绣的香包。”

    她顿住脚,回头。“你确定?那可是姑娘家的玩意喔!”

    “我确定。”他点头,这一瞬满满“只要你开心,什麽都好”的念头。

    “好,我就知道你不是个固执的人。”她笑靥又展。

    放弃坚持就换来这麽一句“你不是固执的人”,梁柏书不禁在心底苦笑。

    若课堂上有学生这麽待夫子,铁定少不了他一顿训斥,可她不是他的学生,自己拿她没辄,真的没辄,一股由着她的纵容的欲望轻易地流着,疼宠她似乎是他该做的,难道,自己真栽在情爱的泥沼里了吗?

    “那我们去买布吧!”她揽了他的手便走。

    “花、花、妍、放、放……”他差点儿忘了要守礼,还有忘了纠正她刚才不妥当的称谓,他不是她的夫君,至少,还没有成亲之前是不能这样叫的。

    “就说别花花花的叫了,叫我花妍再不就是妍儿。”她故意截断他,不必多想也知道他定是要她放手,她就是不依,乐见他手脚无措的样子。

    “花、妍!”妍儿他还叫不出口,况且也於礼不合,他古板地选择前者。

    “这样好多了。你刚才要说什麽?”她一对水眸盯着他看。

    “没、没有。”摇头,在她这样锁着他瞧的时候,他的心东撞西碰的乱了序,哪有闲暇再想其它,那话只有再吞回去了。

    “没有就好。布庄在哪呀?你快带我去……”

    在太阳的照耀下,就见两人贴近、交缠的倒影,依偎相行。

    第八章

    将风衣一抖开,深绿色彩铺满整个视线,一只栩栩如生的展翅大鹰绣於其上,花妍看着,满意地点头,决定要给他送去。

    当梁夫人知道她绣的是风衣时,一定以为她会故意绣到冬天吧?其实她才没有这麽无赖呢!

    不过也幸好,现在大家都接纳她在梁府住下的事实,否则她还真不知道再找什麽藉口留下来了。

    边想着,她的脚步踏进书院前的庭园,猜想这个时刻他一定还在授课。

    “你就是那位花姑娘吧?”

    “花姑娘,夫子在书房里头,你是来找他的吧?”

    “废话,花姑娘不找夫子难不成是找你呀?”

    “花姑娘你为什麽不说话?我们都是夫子的学生,不是坏人啦!呵……”

    书院里的学生会知道花妍,那是因为前些时候时常停课,经打听之後才知道梁府多了一位娇客,而梁夫人又误会她是妖孽请人作法……

    再加上,这些天来他们皆发现夫子的行为举止怪异,讲课经常停顿,一个人忽而笑、忽而发愁,他们都猜是这名姑娘让刻板的夫子变成另一个人的。

    是以她一出现在书院门口,大夥儿争相出来同她说话,看她是不是依他们所想的那般魅力不可挡?

    “我是来找柏书的没错。”

    花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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