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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怔了好一会儿,小杨神情落寞,周围这会儿是真安静。[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过了会儿我说:";那……那你跟吴部长在一起是什么意思啊?报复?还是发泄?";
";我也说不清……平素一起办事的时候多了,觉得他挺风趣、挺善解人意的,那天晚上散了会他送我回家,一路上聊着聊着他就走错了路,一下车竟是他家!后来我想谁家不是家啊,有床就能睡,我就……就……";小杨说这话时一本正经,我却直想笑,小杨的幽默感真是越来越纯天然了,我说:";所以你就把人家给办了?哎呦嗨,还人家走错路,你怎么不说是你勾引哪?不行,哪天见了他我得提醒提醒他,就你这女流氓,吃人都不吐骨头,我得叫他防着点!";
小杨一瞪眼说:";都成年人了,用得着你提醒吗?真他妈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跟你老公一个德行,就这事他打趣我好几回了,这都成我把柄了!我跟你说,不管你们谁,再提一次我可就要灭口了!";
我敛了敛笑问她:";说真的,你喜欢吴部长吗?";
小杨一怔说:";什么叫喜欢哪?这年头喜欢值几毛钱?别问这么白痴的问题,丢人!";
我嘿嘿一笑说:";行,我不问你,改天我见了吴大帅哥我问他去:吴帅帅啊,你喜欢我们家杨露露么?娶回家暖床好不好啊……";
";去你妈的你这不要脸的!";小杨笑骂着冲上来就掐我脖子,我躲闪着站起身来,一抬头,发现手术室的灯已经灭了。
[【卷二 怎么就爱了】:第72章 严冬的雏菊]
我今天出院。
盛煜买了一大捧玫瑰花来接我——这是他第一次给我送花。
他的车里还有一大束雏菊,满车清香。
昨天下了入冬后的第一场雪,不大,今天一早就又化了,只在路边墙角、枝桠草根处还有一些痕迹。车径直开出了市区,萧瑟的墓园里,一排排冬青树带着些超脱的淡然,和高大的松柏一起守护着长眠在这里的人,它们还是青色的,一种发灰的青,不够透亮,雪化过的枝叶上,点点泥迹。
车在路边停下,盛煜探身过来给我紧了紧大衣,又把围巾在我脖子上绕了几圈,之后才开门下车。
墓园很安静。
那座我熟悉的石碑前摆着好多花,都是新的,或许是小杨和妙妙来过,或许是盛煜的爸爸来过,又或者是别的什么人,它们至少没有让这里显得冷清,我很感激。
我慢慢蹲下身去,将小雏菊轻轻摆好。抬头时,我视线还是模糊了,但已看清了墓碑上的照片:原来那张笑靥如花、娇媚动人的女人像已经被换掉,取而代之的是一张两个人的结婚照,黑白色,很朴素。
盛煜在身后叫了我一声,我的眼泪没有掉下来。
我记着三天前,这里站了好多人,全都素衣凝态,有些人还挂着眼泪。我的眼睛是肿的,以至于时而觉得恍惚看不清东西。我手里捧着四四方方的小盒子——我心疼我爸高大的身躯现在居然是这样轻飘飘的没有分量。
盒子脱手的那一瞬,我终于眼前一黑,猝然倒地。
我在医院里躺了三天,这三天我像是做着一个怎么都醒不了的噩梦。
蓝旋每天都来报道好几次,小杨和吴浩天也来过几次,妙妙来过,带着孩子,孩子叫我干妈。盛煜的爸爸妈妈来过,带着罗馨。徐月也来过,没有叶名扬。还有一些同学和同事。大家走马灯似的进进出出,我希望有个人能拉我一把,跟我说你他妈醒醒别装死了,收拾收拾上班挣钱去!可是没有人这样,他们都很温柔,温柔得我觉得没什么意义。
最初的两天我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敢想,更多的时候是瞪着眼睛发愣,因为一闭眼就能看到我爸苍白的脸色和额头挂着的血迹……手术失败。医生说他开颅后突然出现颅压升高,手术被迫停止,开始紧急抢救,遗憾的是,我爸没能坚持到下手术台。
那天的灯灭是最恐怖的一个梦,我冲到手术室门口却不见一个人出来,想到从我爸进手术室到灯灭才不到两个小时,我觉得一阵心慌,强烈的不安几乎叫我站立不稳!小杨扶着我的手也明显在抖,我想直接冲进去,这时门开了,我看到的是卢主任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他什么也没说,我夺门而入。
参与手术的医生们都分立在手术台两侧,我不能忍受我爸在手术中令人心疼叫人心颤的样子,我甚至没来得及仔细打量他,只听到一旁的老专家低低地说了声";sorry";,我便双膝一软,不省人事了。
……
人生最惧无常,如今生死两茫茫。能放得下的离别都是别人的,自己永远狼狈。
天又开始阴了,还起了风,也许还有雪,花瓣掉了一地,四下翻滚。
盛煜说:";我们回家吧。";
我说:";以往我和爸爸一起来看妈妈,后来我独自来这里,现在,我一个人拜他们两个……如今孤单的人是我。";
";莫菲……";
";……我只是不甘心,怎么在付出了那么多辛苦,承受了那么多委屈,挨了那么多痛苦之后,想留住的还是会失去……";
我的话淹没在冷冽的寒风里,我在哭,我爸妈在笑——从今往后,他们都如照片上那么灿烂,在我心里。
盛煜给我擦着眼泪,一字一字地问我:";那我呢?一直都不是个能让你依靠的人吗?";
我沉默着,想着不只不觉间,我失去了好多,曾经以为能支撑我生命的人一个个都走了,曾经以为长青的友谊也变得凋零尴尬,曾经对未来美好的规划慢慢解体,想要的幸福也一去不复返,一切都在不只不觉间被打破了,如今的我剩下了什么?
冷风扬起我半长的头发,发丝张扬乱舞,盛煜伸手把它们归拢归拢说:";回去吧,你才刚好,别再着凉!";
我想着这些天看病陪床办丧事都是他在操劳,我很认真地说了声";谢谢";,他只是淡淡地笑——我知道我这句话对他的付出来讲太过于轻飘,微不足道。
我说:";我是你的一个包袱吧?";
";你还不够格。";他说。
他扶我上车,车上那束玫瑰红艳艳的,很讨喜,但却跟我现在苍白的心境格格不入。
我说:";你还是第一次送我花,其实只买雏菊就好……";
他突然扭头看我,眼神幽深得像潭湖水,我从中看到了自己无措的影子。他俯身给我系好安全带,转回去开车,淡淡地说:";雏菊是我爸纠结了二十年的花……那是你妈妈的花,不是你的。";
我呆呆地望着他清冷的侧脸,不是很懂他这话的意思。
未来很长,这个冬天很冷。
[【卷二 怎么就爱了】:第73章 他对你那么重要么]
我连着两天没上班,在家闲得发慌了就把公司元旦晚会的录像欣赏了一遍——是的,晚会开过了,我没参加,盛煜说怕我玩着玩着又趴到地上去了给公司丢人!这活动没有我搅和,似乎还挺成功,台上光芒万丈,台下群情高涨,偶尔穿插个嘉宾讲话、领导展望,我很有点守着电视看春晚的感觉。晚会将近尾声的时候,我很是惊艳了一把:主持人报幕说请大家欣赏傣族舞《孔雀飞来》时,我还以为我幻听了,要不就是这家伙口误了,结果灯光一暗,大幕一拉,果真有个玲珑少女舞得曼妙生姿,待我细看,竟是小百灵!我心说这小丫头也是真人不露相啊,学舞蹈出身的么?她这是什么时候练的,";救场";救得还真及时!
不是什么大事,可我觉得这有点讽刺。
我蜷在沙发上愣神,手机在一旁";滴滴";想了两声,拿起来看时,有一个未接电话是蓝旋打来的,还有个短信是刚刚徐月发的,无非是表达一下关心,希望我节哀。徐月这些天的问候颇为频繁,我可以理解,一来我也同她一样没有了爸爸,她同我惺惺相惜,二来是为了叶名扬,虽然她没再开口提这事。
我给小杨打了个电话,问她盛氏对华辰这会儿是个什么态度,有没有新动作。小杨说就是步步紧逼,那帮人隔三差五就竖起招妖幡,聚众琢磨琢磨怎么能让成汤的江山亡得更快点!我想不管成不成,我应该先跟盛煜说说,前些天我不在状态现在不能再拖了,每拖一天,徐月跟叶名扬就多煎熬一天。
晚上盛煜回来得有点晚,他们这些人的时间一向是不固定的。洗完澡他陪我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我看他心情还好,便说:";我真的觉得你很不简单,运筹帷幄,游刃有余地掌控盛氏这么大的局面……";
我还没说完,他就突然郑重其事地问我:";你想说什么?";
我一愣,我目的性就这么明显么?我笑笑说:";怎么了?";
";我想问你怎么了?这些话不是你常说的!";他放下手里把玩的打火机,眉目炯烁地盯着我,这种深邃犀利的眼神我在集团大会上见过一次,在他与外商谈判的照片中见过一次,在我面前显露却还是第一次,这目光太锋利,充满了居高临下的审视和审判意味,叫我心虚不已。[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他看我垂目不语,干脆凑到我跟前,换了副轻柔地口气说:";对不起我说重了,我……也许太敏感了。";
这我理解,如他们这些人,思维已经被磨练到一个自动攻防的境界,任何时刻神经末梢都高度敏感着。我不打算撒谎,我说:";是,我是有事要求你。";
他没有说话,静静地在我跟前站着,我不敢跟他对视。片刻之后他在我身旁坐下说:";这次又是为了谁?";
他说";又是";!我终于意识到一直以来都是我在求他,为我爸,为小杨,为妙妙,现在是为叶名扬,而我似乎从没为他做过什么,我觉得愧疚,始终是我欠他的!
";你看着我,";他轻轻按住我肩膀说,";为了谁?";
他眼神中似有种了悟,这是种无奈地精明。
我忽然觉得我不应该答应徐月,就算盛煜不爱我,这种要求由我提出来,对他也是种讽刺,毕竟我和叶名扬有过那样尴尬的关系。我避开他的眼神,用一种很没底气的声音说:";我听说,盛氏想要华辰……";
他按着我肩膀的手慢慢松了,我不敢去看他的表情,是愤怒,是不屑,还是鄙视?他慢慢踱到落地窗前,良久不发一言,外面甚至没有一颗星星,我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我说:";对不起,我知道我没资格说,我……";
";就算我不逼它,华辰也撑不了几天,到时候还是会有一群恶狼来争食它!";盛煜突然打断我说。
他以为我是想让他放弃华辰,可我的真实想法是不但放弃,还想让他救华辰,这未免太得寸进尺,叫我怎么好意思张口?
我低着头说:";华辰现在是个烂摊子,收了它就像添了个包袱,自然盛氏是背得起的,可是……";
";你不明白!";他又一次打断我,";华辰濒临倒闭是因为什么你知道吗?这个企业完全被人从内部架空了,坏账、死账、呆账一大堆,资金完全转不起来,叶名扬他就是个印钞机也不够填!可是还有这么多人对它虎视眈眈,不过就是冲着它拥有的甲级设计资质来的,说白了就是花钱买资质!";
我愣愣地望着他,他显然有些愤怒,灯光映得他冷峻的五官立体分明,我甚至有些怕了。他轻轻咬了咬下唇,放缓了语气说:";叶名扬也许是个很棒的艺术家,但不是个出色的商人!你不应该来劝我,他走的这条路,从一开始就错了。";
他说的对,该受劝诫的是叶名扬,只是现在似乎为时已晚了。
我怔怔地望着脚下的木纹,这个结果我是料到的,盛煜不会答应,涉及到商业利益他不会有妇人之仁,理智得很。
我有些茫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这时我听到盛煜问了一句:";徐月叫你找我的是吗?";
我点点头,他又问:";什么筹码?";这次的声音冷冷的,叫我觉得不舒服。我抬头看他,他连目光都是冷的。
我说:";什么意思?";
他轻笑了一下说:";徐月想空手套白狼吗?";
我说:";她来找我叶名扬并不知道,她一个妇道人家能拿什么跟你交换?";
";我是说对你!";我话音刚落他就冷厉地补充了一句,之后的声音突然又变得很虚飘,像一个精疲力竭的人的私语,";她能给你什么,或者说,她……答应你什么?";
我心里一紧,他不信任我!盛煜不信任我,他大可以直接问我向徐月要求了什么!我觉得心里有点疼,还有些难堪,我莫菲不是个倒卖人情为己谋利的人,这种空手套白狼无本万利的黑心买卖我做不出来!
可盛煜到底于我有恩,帮过我忙救过我命,我没资格指责他,我很平静地说:";没有,我什么都没要求,她也什么都没承诺,我只是看她和叶名扬的日子不好过才开口求你。";
盛煜望着我,我不知道这话他信不信,他的眼神有些惘然,良久才开口说:";那个男人,对你就那么重要么?";
";你多心了!";我站起身说,";我只是个没什么商业概念的小女人,随便说说的,你不用往心里去……我去洗澡了。";
无疑我今天晚上的话伤害到他了,我是在以怨报德,操妇人之仁的是我,我只心疼了叶名扬的的艰难,却忽略了盛煜的尊严和立场,他还有一大群靠他吃饭的人,物竞天择优生劣汰,经济社会的生存法则早就昭昭然如达摩克利斯之剑一样悬在头顶,不容侵犯,不夹私情!
[【卷二 怎么就爱了】:第74章 盛煜的决定]
这些天盛煜不太愿意理我,确切地说是不太愿意跟我讲话,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饭桌上的笑话也少了,偶尔还会失眠,因为有次我半夜醒过来,发现他正圆睁了两只眼望着我,幽幽的目光乍一看还挺吓人,我都怀疑最近接二连三发生变故,心情沉痛以至于寝食不安的人是他不是我!
其实我心里很不安,我知道他这样多半是因为我。可是我越来越困惑,我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想的,我猜他对我一定有很多不满,可是他什么都不说,也几乎不表态,更多时候只是沉默,这就像是久阴不雨地天气,黑云压顶汹涌翻腾着,沉闷压抑让我有点喘不过气来。我很希望他能像初婚时那样对我狂风暴雨地发泄一场,打也好骂也好,总好过现在这样让我如此不踏实——除了不踏实,还有些心疼。
华辰那件事我开口的确欠思量了,惹得他发怒,这是近几个月来从没有过的,他一直都很温柔体贴,我很愧疚。除此之外,几天前的一桩事也让他很不愉快。
那天他带我参加学校的揭牌仪式——我的母校崇德美院跟盛煜老妈早年学习的音乐学院合并,组建了一所新的艺术学院,还增设了一项";费凝卓奖学金";——费凝卓是盛煜妈妈的名字。
盛煜用一张大存折买了个大花球剪着玩,财神爷自然被围得团团转,我只好慢悠悠独自在校园里逛,不知不觉间竟回到了昔日作画的小教室,在那里我遇到了许久不见的叶名扬。他穿了件浅色毛衣正对着一副油画出神,那样安静的侧影一下子又让我想起了几年前那个穿着白衬衫一脸纯净的男孩子!可时间不待人,再相似的画面也终究不耐细看——他脸上有难以掩饰的沧桑和迷茫,不再纯净恬淡。
我在门口站了好久,直到背后有个学生叫我:";你来找叶老师吗?哎你不是那个画……";我是叶名扬成名作里那个妙龄少女,不知道是我成就了他,还是他成就了我,可如今的我和他,大概也只剩下这点联系了。
叶名扬回头发现了我,初时微微惊讶了一下,随之便坦然地走了过来,跟那个学生交代了几句之后对我说:";没想到还能在这里遇见你,随便走走吧?";
我们并排在甬路上走着,气氛有些尴尬,我主动开口说:";没想到你还在这里带学生!";
他说:";如果可以我想一直跟学生们在一起,只不过阴差阳错,有些事情由不得自己。";他说完笑了笑,笑得有些无奈和苦涩。
我想起了华辰的事,试探地说:";为什么会想到经商呢,我觉得你是个很有天赋的画家,不画画可惜了。";
他犹豫了一下说:";其实华辰是老爷子的心血,他一直很器重我,可我很失败,华辰走到今天这一步,我对不起徐家……";他说这话的语调沉而又沉,我轻声说了句";对不起";。
我有些不能理解徐月老爸的做法,老人家在商场征战一辈子不会没有看人的眼光,偏偏就把华辰的一半江山交给了一个李后主,仅仅是对这个孩子的偏爱吗?如今老爷子长辞,那些小人终于开始动手脚了,而这些,叶名扬这个新东家应付不来。
我又开始可怜徐月,也许她心里比叶名扬更痛苦。
";莫菲,";他浅浅开口,声音像从遥远的地方飘过来,";你没跟我在一起是对的,我是个依靠不起的人,我对不起你,更愧对徐月……我让她独自离开了,我留不住她。她从始至终都在为我打算,可我却没什么来补偿她,我欠她太多,欠徐家太多,还不清,怕也没机会还清了……";
";已经……离婚了么?";
";是。";
静默。一阵远远的鞭炮声传来,映得四下更显冷清——这世界永远都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忧伤和喜悦并不相通。
";对不起……";我说。
他笑笑说:";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不用道歉啊。";
我犹豫着说:";盛煜,我老公他……";我话未说完就意识到我没资格替盛煜道歉,弱肉强食物竞天择他并没什么错,可我还是看不了叶名扬现在的样子,一时语塞。
就在这时,我赫然发现前方不远处站着的正是盛煜!
他的脸色很不好,但还是笑着冲我们走过来,跟叶名扬说了声:";久违了,叶总!";
叶名扬有些尴尬。我也很无措,盛煜的不满显而易见。
我跟随盛煜离开,走出几步之后我急切地说我是偶然碰倒叶名扬的,他只淡淡地回了句";知道了";,说这话时甚至看都没看我一眼,我心里有些疼。
之后的几天他忽而又变温柔体贴起来,对我的饮食起居照顾的无微不至,我说什么他都听,从不反驳,永远都是笑眯眯的,还带我去看了冰灯,我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元旦一过春节便越来越近了,小杨最近正春风得意,因为吴浩天向她表白了,她一高兴就约我逛街。我看她美滋滋小尾巴翘得老高,我说:";这大冷天你逛的什么街啊?再说了,你都有实力雄厚的自动提款机了,你干嘛不拽他非折磨我啊?";
小杨头一歪嘴一撇趾高气昂地说:";姐姐我又没答应他!";
我一听我就乐了,我说:";行,你就欲擒故纵吧!等把人吴帅帅热情磨没了,人家不鸟你了悔青你肠子!";
";切~";小杨不屑地笑笑说:";怕啥?姐姐我还嫁不出去了么?";
我说:";是,你得嫁的出去!全天下的风流才俊们都打破了脑袋争着娶你呢,你可得好好挑挑!";
小杨说:";那是!";
我在一旁发笑,小杨像突然想起来什么说:";莫菲你知道吗,徐月已经回意大利了,自己!";
我有些意外:";他们离婚了我知道,可她在那边还有亲人吗?";
";这我不知道!那天我去取机票见过她,她订的今天的票,这个时间飞机起飞了……这两个人也是多磨多难哪。";小杨感慨着说。
我没留意她后面的话,我只听她说取机票我忽然有些不自在,我说:";你给谁订的票?";
";我还能给谁订?盛煜啊,你老公!";小杨一脸好笑地望着我。
盛煜要走?去哪里?去多久?为什么这次没有告诉我?
小杨拿肩膀碰碰我说:";嗨,怎么了你?";
我说:";他要去哪儿?多久?";
小杨收了笑说:";他没跟你说么?去瑞典,不知道去多久……莫菲我怎么觉得你俩现在都心事重重的,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我俩找了个休闲区坐下,我说:";他大概还因为叶名扬的事怪我呢!";
小杨愣了愣说:";不会吧,他要还是耿耿于怀,他干嘛要给华辰投资?";
";投资?";我一听就惊到了,我说:";你说清楚,投什么资?怎么回事?";
小杨更意外:";你不知道啊?你真不知道啊?哎呦,盛大公子做好事还不留姓名嘿,真是难得一见的好人!";
我说:";你别他妈废话,快说怎么回事?";
小杨说:";盛氏决定给华辰投资,分三期,第一期七千万已经到位了。你都不知道这场谈判多他妈无聊透顶,华辰想吃饱又怕撑着,小心翼翼的,哦对了,你老公还弄了仨顾问过去,他们死活不愿收,就怕盛氏搞和平演变,他们也不想想,要想拿下华辰至于费这么大周折么,启动恶意收购,不用全部,只要有百分之五十一就能把他们那些头头脑脑的轰下台去!";
我一时怔了,盛煜为什么要这么做?是还有更大利益可谋还是单纯地因为我求他了?我急切地问小杨,我希望她能给我个答案,小杨只是笑笑说:";投资协议怎么签的我不知道,不过我说句实话啊,你老公那不是善类,他这么做也许考虑了你,但干赔不赚的买卖他是绝对不会做的!";
我越来越看不透盛煜了,他最近的一系列表现都在我的意料之外,他就像一个充满诱惑力的谜团,我想解开,可力不从心。
[【卷二 怎么就爱了】:第75章 再见]
我回到家时,盛煜正在收拾东西,我呆呆地愣在了门口。
他抬起头冲我笑了,说你回来啦!他手里还托着几件衣服,行李箱敞开着,里面整整齐齐码了好多东西。我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你要走吗?";我一张口,发觉声音有些干涩。
他却笑盈盈地走过来,摸摸我的头说:";别这样看我,不然我会觉得你是舍不得我。";
我仰起头问他:";你还在生我气吗?";
他笑了笑,说傻傻你好傻。
我说那你要走为什么不告诉我,他说不过就是平常出差,正准备跟你说呢。
我问你什么时候回来,他喉结动了动,说很快,可我看到了他行李箱里满满当当的,衣物比以往带的都多。
";什么时候回来?";我又低声问了一句。
他默默地看了我好一会儿,之后转身,继续去收拾行李,一边收拾一边说:";华辰暂时不会有事,你可以放心了。";
我站在门口望着他沉稳的动作,心里开始疼,我张了张嘴,却只说了声";谢谢。";
他背对我愣了一下,之后淡淡地说:";不用了,我要的酬谢,你给不起。";
";盛煜……";我觉得嗓子有些发堵。
他合上行李箱,转回身看我,说:";莫菲,我想这是我欠你的,我终究是看不了你难过。其实我很想你为自己求我一次,可每次都是为了别人,尤其这次……还记得你生日那天吗,你喝的酩酊大醉,抱着我又哭又笑,你说你好想我,可你喊的名字,是叶名扬……你还告诉我,雏菊花的花语是隐藏在心底的爱,还有一种是别离,你当时满脸泪水的样子,我现在还记得。";
";我不是个能让你依靠的人,不能给你一场甜蜜的恋爱,花心冷血的男人,当不起莫菲的宝宝叫一声‘爸爸’,你想要的幸福我给不了你,我给你的只是束缚……在酒吧里初见一头短发的你,我便知道那个人对你有着怎样的意义。我见过你一次次为他哭,彻夜不眠,喝的酩酊大醉,神志不清,说起来,我见过你很多丑态,我被一群小混混打伤,你吓哭了,你也不过是个纸老虎,胆小如鼠,就只会在我面前耍耍威风,可那是唯一一次你为我哭。";
";还记得华辰第一次危及关头我曾问你意见吗,你说他的事和你没关系,可是我看到你随徐月一起出公司进茶馆,我就知道你终究会开口求我,我一直在忐忑不安地等着这个时刻。你说你的感情不是可以任意挥霍的,不像我这个混蛋,我只会毁人不倦。我明白他是第一个在你心里烙下痕迹的人,跟我不一样,我只是赖着不走。我时不时便能感觉到,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的世界忧伤而明媚,简单纯粹,而我从小受得就是尔虞我诈明争暗夺的训示,你的世界排斥我,而他可以,他身上的艺术气息不是我这个利欲熏心的人能学得来的。";
";我帮华辰不是为了让你感激我,单纯的谢意太苍白了,什么都顶不了。我并不奢求你什么,你不用觉得有负担,我欠你的,我尽量弥补。";
我说:";你不欠我,一直以来都是我在拖累你。我明白一句感谢的话太轻了,可我能给你什么?从我认识你那天起,你已经什么都有了,你可以……";
";我想要的不过是你!";他突然打断我,眼睛微微泛红,像自言自语般重复着:";我想要的,不过是你……";
我心里一疼,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不停地流眼泪。他静静地转过身去。
这就是我的婚姻,像猜谜一样的婚姻,像博弈,如今我什么都失去了,剩了一盘残局……我慢慢挪向他,抱在他背上哭了!
我想我是压抑得太久了,哭得悲伤而决绝。天塌地陷也无非就是一死,可人活一世,芥子之愁也能压得人透不过气来,生命滑稽得可笑,纠结得可悲。盛煜一动不动,任我恣意地发泄,我不可自抑地哭到呼吸不畅,哭到头疼,他终于握住我抱在他腰上的手,轻轻掰开,然后回身抱住我,他眼里有泪花,我看到了。
他说,要是要是我从未出现,你会不会过得好一点?
我说不出话,哭着摇头。
他说别哭了,我什么都不求,不会强迫你。
我摇头。
他伸手给我擦眼泪,拇指从我脸上划过,难得的温柔。
我双手圈住他脖子,踮起脚尖吻他,我闭上眼,感觉双唇在颤抖。
他说莫菲,偶尔我会觉得,你是喜欢我的,只是这份喜欢淡淡的,终究不足以让你信任和依赖我。
他说好了莫菲,就这样吧。他想推开我,可我死死抱住他不撒手。这是我爱的人,我想我现在要是醉了该多好,像被小兰花陷害那次一样,那样我们双方就都没有负担了……
他静静地俯视我,说傻傻,你不后悔吗?
我闭上眼,他吻我。
这一场欢爱,说不清是偿还还是恩赐。从始至终我一直闭着眼在哭,眼泪顺着两腮一直流到鬓角,流进耳朵,流进嘴里,滴到床上。盛煜的吻轻轻地落在我额头,眼睛,鼻子,双唇,他呼吸得小心翼翼,我感到有什么东西滴到我脸上,湿湿热热的,他也哭了!
他吻我的耳朵,脖子,锁骨,轻轻咬着我的肩膀,我能感觉到他牙齿在微微发颤……他身上有我熟悉的味道,我一直谨慎着不敢乱动。身上这个男人是我喜欢的,我确定,我不是被迫,没有喝醉,我清醒着,我很幸福,可是为什么我会觉得悲伤?
盛煜的吻一路滑下去,滑过我前胸,小腹,大腿,小腿,我全身僵紧……
挺…进。
温暖,湿润。
欲望终于狂风暴雨般袭来,他开始疯狂地吻我,恣意地驰骋,开疆破土般地厮杀……身体是灼热的,眼泪也是,这一幕,太凄婉缠绵。
……
一夜疾风骤雨,天亮时我身边已是空无一人。
我浑身酸痛,眼睛因为哭得太厉害有些发胀,睁了两次之后干脆闭了眼躺着不动。
盛煜出差了,我忘了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我在床上躺了好久,心里有尴尬,有疼痛,有甜蜜,有不安,脑子从空白变得混乱,又变成空白。我慢慢坐起来,这时我看到了床头的几张纸,顶头一行不大的字:离婚协议书。
上面压着张卡。
[【卷二 怎么就爱了】:第76章 盛煜的隐衷]
写在前面的话:
这篇是关于盛煜的番外,原来单独在《番外》卷中,有亲说乱七八糟看不懂,所以我干脆续到此处。其实在上一章结尾处我曾特别说明第二卷结束建议大家先看此一节,但也许有亲忽略了,其实逻辑是很清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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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于还是放她走了。
命运又轮回了一次,如我家老爷子跟她妈妈一样,我们终究也是有缘无分。
还记得很多年前,我在我爸办公室见过一张工作照,那是张三个人的合影,第一眼我便被画面最右侧的女孩子吸引了,她半侧身站在我爸旁边,微微含笑,有一双很清澈漂亮的眼睛,如瀑的长发柔顺地披在肩上,有一缕垂散在胸前,她穿粉色小衬衣黑色短裙,标准的职业搭配,整个人看上去清新雅致,自然恬淡,那一刻我想起了我爸书房里的小雏菊。
她叫柳眉,一个让我爸惦念了二十年、让我妈寂寞了二十年的女子。
她是个让人无法去恨的女子,那样恬静,与世无争。可我妈日日垂泪终究让我产生了恨意,我不能原谅我爸,我觉得他是个不负责任的男人!之后的许多年,我一直致力于逼他让位,他在我心目中早已不是那个高高在上令人敬仰的王者!二十五岁我完全掌控盛氏,我把这当成是对他的讽刺,我看着他如一个平凡老人般离开公司,我没觉得快慰,我觉得痛苦。
我爸和柳眉相遇在了错误的时间,这错一直持续了二十年。二十年,红颜白发,我以为多少爱恨纠缠终将划入时光,不了了之,直到我遇见她,莫菲,遇见柳眉的女儿,我知道这场恩怨还没有结束,可我没有料到,我也会如我爸一样情海深陷,也许,也会如他一样,在漫无边际的思念中蹉跎下去。
我让莫菲走了。
可我永远记得初见她的那个下午,五月的阳光正暖,我给美院的新展厅剪彩,无意间的回眸,我看到了台下人群中站了一个清雅玲珑的女孩子,她很显眼,穿了一袭粉白色连衣裙,栗色长卷发随风微微起伏,白皙的皮肤,灵动漂亮的眼睛,嘴角挂着清甜的笑,这容貌像极了我爸那张合影中的女子,只是细看比她多了些伶俐,这是朵小玫瑰!她身边还站了个男孩子,小伙子很帅气,只是脸上带着些稚嫩。
之后我知道这女孩子叫莫菲,莫云峰的女儿。莫云峰,这个再平凡不过男人,却拥有我爸一生都无法得到的挚爱,他是柳眉的老公。那个男孩子叫叶名扬,是莫菲的男朋友,明芽画社的社长,院学生会的主席。
我经常反思,在发生了这么多事之后,如果有机会能让我重新选择,我还会不会还像当初那样决定?如果可以回头,我想我会放过莫菲,放过叶名扬和徐月——没错,他们的命运都是我一手导控的。
我并不恨柳眉,也不恨莫菲,只是初见她和叶名扬幸福的站在一起时,我心里有些许不甘。想想那时候她脸上的笑那么明媚,可如今我再也看不到了,终究是我欠她的。
我赞助了一次绘画大赛,钦点了叶名扬的《凡华》,授意主办方说服他出国深造,钱由我出。叶名扬的确颇有天赋,两年时间已小有成就,而这两年,一切也都定了。
那一年,莫菲未满19岁。
在我看来,她还只是个孩子。偶尔我也会觉得我有些冷血,总是见不得人家幸福,残忍地破坏掉稚嫩而美好的东西。
最初时,我只是远远地看着她,并没打算把她怎么样。那时的她纯净无邪,执着地等着叶名扬回来,我看着她一一拒绝追求她的人,看着她努力地学习,努力地生活,看着她毕业,参加工作,看着她的明媚和落寞,她在我心里一点点绽开,盛放成一朵玫瑰,娇艳欲滴,那刺也坚硬得厉害。
再后来,莫云峰出事,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莫菲一夜憔悴,几天里已是消瘦不堪,医院的人跟我说这小姑娘如何坚忍又如何可怜时,我心疼了。
那之后又过了半月,莫菲已是我的妻子,小我9岁的妻子。我知道她性子倔强,可婚后我才真正体会到,她比我想象的还要倔强,跟她纯净甜美、惹人疼惜的外表完全不符!她根本软硬不吃,几度逼得我抓狂。而对这桩婚姻,我爸妈也是极力反对的,我妈基于恨,而我爸基于爱。
多年来跟我爸之间的隔阂,让我没办法毫无芥蒂地爱她,我甚至拿她当做刺激我爸的一个筹码,这样的感情,有些可悲。我一直想磨掉她身上的刺,我以为我会成功,可事实上,最终丢盔弃甲,裸露一身柔软被伤得狼狈不堪的人,是我。每次看到左手腕的齿痕,我心里都会隐隐作痛,我知道大婚之夜施暴对一个初经人事的女孩子来说,是最恐怖的经历,我想我在她心目中,永远都是个冷血薄情、残忍暴戾的人。
可是现在,望着这道浅浅的疤痕,我会觉得幸福,她终究在我生命里存在过。
我永远都记的她哭着骂我的那些话,她说我是混蛋、流氓、地痞、无赖,还说我是没心没肺的白菜帮子,这多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子说的话,可是她说我不配做她孩子的父亲,我不配做她孩子的父亲啊,这是最让我心疼的一句话!她说我不懂爱,不懂心疼,说我肤浅幼稚,我想我真的是不够精明,我呵护不了她的感情,我给她的都是伤害。
她想谈一场甜蜜的恋爱,想嫁一个彼此相爱的人,想为他生一个可爱的宝宝,想跟他幸福平淡地过一生……我很羡慕叶名扬,羡慕到有些嫉妒。
在怡翠园湖边见到那副改了名字的油画时,莫菲哭了,我知道那个人一直都尘封在她心里,一扯即痛。那幅画我一直想买下来,谈了几次未果也就搁下了,可就在徐月出国之前她把这画转送了我,说是叶名扬同意的,我收了,心里的不安也加倍了。
徐月没有开口求我,我知道莫菲会。
我会答应。
自从莫云峰去世,我对莫菲的心疼和不舍便越来越强烈,连带着不安和煎熬也越来越甚。我明白,她留在我身边不是需要我,而是需要爸爸。莫云峰和叶名扬一直是她生命里最为重要的两个人,一个因我而失去,另一个我也没能替她留住,她心里的悲苦全因我而起,我想补偿,可我拿什么补偿?我能给她的都不是她需要的。
如今我已没资格跟她要价。
这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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