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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求情。[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南宫寒灵。”两个男人同时怒喝她道。
南宫寒灵顿时觉得委屈不已,指着云听音嚷道,“你们就知道护着这妖女,你们都被她戏耍在股掌中全然不知晓。你们知道她是谁吗?她其实是尊龙的奸细。”
“不得胡言。”南宫寒澈虽气,但又无奈。
“我没有胡说,我可是有证据的。”只见她蓦然从衣袖中摸出一封信函来,“这事那日这妖女让那尊龙送亲使张瑞琪务必交给苍帝的信函,你看看吧,她内写的都是些什么?”末了,将信函狠狠的塞给南宫陵光。
“这信函你是从何而得的?”南宫陵光半眯着明眸,厉声问道,因就连他亲自派往事发之处的御前侍卫,都未找到任何蛛丝马迹,南宫寒灵却得了如此重要之线索,让他不得不起疑心。
“灵儿,此事事关重大吗,勿要多事。”南宫寒澈是深知这其中的厉害,不禁焦急而起。
见这二男人的神色,云听音知道定是出大事,且定和张瑞琪有关。
“这信函是我一朋友,当日无意中路过,巧遇当时的事件,张瑞琪情急之下托付她带去尊龙的。而我没有胡说,你们看了信函便知了。”南宫寒灵死不认错道。
南宫寒灵始终还是嫩了些,这番她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说辞,在他们三人眼里却是漏洞百出的。这般重要的信函,是信在人在,信毁人亡,绝对没有托付他人之说。
但南宫陵光还是打开了那信函,只见毛笔字体娟秀,更是清晰地写到,“凤王与煜王暗中不和,雀屏不攻自会破。”落款昭然是云听音。
南宫寒澈还未看其内容,看那毛笔字迹便知妹妹闯下大祸了,不禁又气又急。
云听音却笑得悠然,还称赞道,“好娟秀的毛笔书法哦,对吧,王爷。”
“灵儿,还不快给凰王妃叩头认罪。”南宫寒澈上前去将妹妹一把拉起来,欲让她跪下。
可南宫寒灵也是一身傲骨的人,不服的道,“有罪的是她,为何还要我向她赔罪?”
“你被人利用了都还不知。”
云听音到不以为意,轻笑淡然道,“算了,王爷,听音全当玩笑而已。”
“不可。”南宫陵光肃颜,“这事关两国,不可玩笑。”后又对南宫寒澈道,“你怎知这信函是假的?”
南宫寒澈一叹气道,“听音,她根本就连执毛笔之法都有误,怎会写出如此娟秀之字迹来。”
南宫陵光一愣,望向云听音,见她浅笑,“实在是难以启齿,听音确实是不懂毛笔书法。”
“骗人,那你平时如何书写书信的?”南宫寒灵不信。
云听音再笑得坦然道,“听音不懂毛笔书法,可擅长硬笔书法。”
“看来这内有乾坤呀。”南宫陵光明眸闪过精光无数,“方酝酿了抓奸欲挑起朕与煜王之不和,见被凰王妃所破,今又用计陷害凰王妃,可见这谋划之人欲取我雀屏之心是何等的昭然可揭。”
“听音到不是这般认为,听音觉得这非同一人所为,这处信函闹剧不过是与听音有私人恩怨之人所为而已。”
“私人恩怨?那何必要在我雀屏境内杀死来使。”南宫陵光不苟同。
“杀死来使?”云听音一惊,“怎的回事?”
“朕今日亲来,便是想告诉你这事,张瑞琪被人诛杀在我雀屏边境内。”
闻言,云听音显了不安,张瑞琪一死,那信函便不能到东方孟章手中了,那云听轩便生死难料了。
想至此,她顿时现了寒意如烟,蓦然沉了怒道,“岳秋兰,如若我听轩哥哥有何差池,我云听音定不饶你。”
听闻岳秋兰之名,南宫寒灵全身一震,惊恐的望着云听音。
只见云听音美目中的秋水倏然凝结成冰,声缓却寒意刺骨,对南宫寒灵道,“你回去告诉岳秋兰,念在她是我师叔的份上,听音暂且再隐忍她一次,让她别一而再,再有三了。”
但事已至此,看来非要她亲自回一趟尊龙不可了。
云听音蓦然望向东方,想起那个对自己一往情深,且情深不悔的男子,不禁双眸泛起了担忧不止。
可是和亲出嫁之人,要贸然回国又是谈何容易呢?
这一难题顿时愁煞了云听音。
南宫陵光与南宫寒澈见她愁眉不展,甚是心疼。
南宫陵光道,“南宫寒灵有失王室与郡主之德行,发宗正寺三月。”
南宫寒灵这方知晓自己闯了多大的祸事,惊慌才显脸面之上,“不,陛下,不要。”又伸手向南宫寒澈求救道,“哥哥,哥哥。”
但南宫寒澈深知,这已是从轻发落了,如此意图陷害凰之罪,可是非同一般的呀,顿时也不再言语。
在南宫寒灵远去的哭喊声中,小阿紫回来了,气喘吁吁的,“陛下,王爷,公主,阿紫取来药瓶了。”
闻言,云听音收敛起所有外露的寒气与忧愁,让笑挂上唇畔。云听轩之事,虽让她苦恼,但也无碍于眼前的事,于是便对他们两人道,“陛下,王爷,还是先行为巫女配药的要紧。”
言语之时,美目中闪过暗示几许,顿时让他们二人明白了她的用意,也就随了她的意。
“阿紫,我尚有些不适,你去点上些熏香放于亭中,让我提提神也好。”
“是,公主。”
见阿紫离去,云听音递给南宫陵光与南宫寒澈每人一粒丸药,“这可解昏睡香的药效。”
二人先是不明,但想起她适才所言,再望向阿紫离去的方向,顿时又明了。
当阿紫将香炉端来,恭敬地退到一旁后,云听音方动手研制解药。
香炉内的想起烟雾漫漫,将他们三人围绕,不多时,端坐在亭中的三人便倏然倒在桌上不起。
而阿紫却安然无恙,只见她露出有异与往常天真率直的神情,一脸谨慎的观望四周片刻后,吹响一声口哨,片刻后一人从天而降。
那后来之人虽一脸平凡,却有着一头异样的白发。
阿紫恭敬地上前跪拜,“主子,他们三人已中了昏睡香,该如何处置?”
“将他们带走。”
原来这边是北堂执明的声音,很轻柔但却分外的阴寒,就似是寒冬冰封的湖面所飘起的如烟寒气。
“有他们三人在,不怕东方兰馨不就范。”末了,北堂执明捂肩头,可见一片暗红微微渗出了他的衣袍,看来那便是被东方兰馨所伤之处。
但云听音很是好奇,东方兰馨不懂武艺,到底是如何伤得了这怪物的,因这怪物不惧皮肉伤,这在三年前她便见识过了的。
卷二 和亲为妃 第四十三章
“而且,”北堂执明的声音蓦然低沉,就如似氤氲轻柔的寒气突然有了重量,直坠而下,“只要云听音这个女人在手,皇叔也会有所顾忌。”
一阵夹杂着凛冽寒意的风从它身旁刮起,将这如春般温暖的季节显了刺骨的冷,苍翠明绿的花草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白霜,予人那冬的气息突然降临的错觉。
“是嘛,如果是这般,那听音辨更不能让你抓住了。”如莺的声音忽然间在这显了冬的寒意的花园中,悠悠飘来。
令那主仆二人顿时一惊,蓦然回头,只见云听音玉手轻托颜面,笑得淡定而优雅,在寒气如烟中显了虚幻的飘渺。
“怎么可能?”阿紫惊叫道,在望向那依然袅袅的香炉,“昏睡香依然在,你们怎么可能……”
云听音款款起身,抚去那青丝上的霜雾几许,道,“有何不可能?经一蹶者,长一智,托二位之福,让听音当日之失,得今日之智。”
一旁的北堂执明紧抿双唇不语,但那双伪装过的眼眸,所散发出的寒意,将他身旁之物再添霜雪。
明了他此时的暗怒在心,便给予他更为甜美的笑容,“未老先衰的,听音大人不记小人过,帮你掩下身份,不告诉凤王陛下你到底是何人,但听音很好奇,你打算如何将我等三人带走?”
北堂执明紧盯着她,杀气纠缠上了他眼眸中的寒意,恨不得将她当场拍碎,“云听音,你别得意,就算今日带不走你们,你也休想全身安然而退。”
不惧他的恐吓,云听音笑若晨雾中的幽幽绽放的花,芬芳暗吐,“没错,听音的伤势还尚未痊愈,动不得真气,故而要除去听音,此时的确是大好的时机。“
闻言,南宫陵光与南宫寒澈同时站在她身前,将她保护而起,但却被她阻止,继续道,“虽说是如此,但别忘了,未老先衰的,你的伤势也不轻呀,看来太后是下狠手了,不过听音也好奇,她到底是如何伤你的?”
北堂执明身躯明显的一震,可知这伤成了他心头的隐患,云听音美目中闪过一丝狡诈,道,“陛下,王爷,待会你们尽管往他左肩上的伤招呼便行了。[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云听音。“北堂执明一声大吼,如似寒风呼啸而过,其便携着一头苍白的发丝疾驰而来。
而南宫陵光那眉间的烈焰图纹,火红更甚,如似明火在内,而天地三绝火也已燃在手掌中,只见他指掌一展,烈焰如链飞驰向北堂执明。
北堂执明那直扑向他们的身形,并未因南宫陵光的火链而有所移形,只见他一甩衣袖,袖袍之中顿现霜雪将火链冰封。
但,这次北堂执明低估了这天地三绝火,那火链虽被瞬间凝结成冰,但依然在内熊熊燃烧,慢慢融化了那冰封,破冰而出时,令北堂执明一惊,未能及时作出抵挡,生生的被火链灼伤了左肩。
他也应声撞向宫墙,与南宫寒澈缠斗的阿紫见状,心生焦急,不慎之下被南宫寒澈一掌打成重伤。
当浓烟夹杂着寒气散开后,三人只见北堂执明一身焦黑的衣物附体,稍显狼狈,但发丝却依然苍白,且在他身上难寻得灼伤丝毫,都不禁一愣。
云听音一挑眉,暗道,看来这北堂执明不愧是玄武圣兽转世,竟然能在危及之时金额、、刻,用寒气保护了身体,不至于让烈焰伤了本体。
可她定睛看清北堂执明那外露左肩伤时,却惊愕了,“枪伤?!”竟然是枪伤,这怎么可能?但蓦然想起东方兰馨,便又明了了。
而当她说出那枪伤二字时,北堂执明那嵌在伪装面具上的冰眸也现了一丝惊愣,似是他也明白这枪伤的厉害之处,蓦然化作一阵风雪交加消失了。
南宫陵光欲要追去,被云听音所阻止道,“陛下,穷寇莫追,且你与他斗,在五行之上被他所克,纵然你有天地三绝火,水也可克之。”
南宫陵光沉眸觑向她,道,“他到底是何人?”
云听音轻笑道,“佛日,时机未到,不可说也。”又指指躺在地上的阿紫,“但如若陛下能从她口中得知,那也是可的。”
但她话刚落,南宫寒澈却蹙眉道,“她咬舌头自尽了。”
“好个忠贞烈仆呀。”云听音故意忽略他们二人的目光,盈盈欠身告退。
回到殿中,蓦然感觉不到人气一惊,匆忙冲回内殿,却已是人去楼空,只有那淡淡的曼陀罗花香,与一纸书信在床榻之上。
“音儿,事出紧急,谅解我不告而别。”
云听音轻念留言,却又让她柳眉漾出蹙起来。
狐狸如此匆忙的离去,是何故?
蓦然间,张瑞琪被杀在雀屏境内之事,顿时让她明了。
看来这张瑞琪之死与狐狸关系匪浅呀,且张瑞琪之死,应在狐狸夜探洞房之时便谋划下的了。
狐狸知道她不会坐视云听轩不管,便故意提醒她写信函让张瑞琪带回尊龙,如此一来张瑞琪一死,她的信函也便随之毁灭,这样一来便再无可信任之人助她将信函带给东方孟章了。
好你个狡猾的北塘残月呀,老早便开始算计了,云听音轻抿樱唇,却让一丝笑意溢出唇畔。
狐狸呀狐狸,你这样百般算计,就连听音都算计进去了,可又曾算计过听音决意救云听轩的心呢?看来我们又得斗一回了。
想罢,云听音露出了一丝情逢敌手的兴奋笑意。
可如此一来,也让她漏算了一着,因从没想过狐狸会参与其中来。
但一回想,如今真武欲挥兵南下,而手握边疆重兵的云听轩并是首当其冲的,危机也是时机,藉此云听轩深陷囫囵之际,夺回本来便是他们的兵权绝非难事。
而狐狸此时如此之焦急与夺得兵权,想来怕是那挥兵南下的真武国大军,应不是他麾下之部队,他欲借云听轩之军重挫对方,以持得在真武与北堂执明的势均力敌,又或是借此机会占尽上风之势。
可若此时云听轩失去兵权,怕是不但敏王可肆无忌惮的陷害于云听轩,就连东方孟章也会顾忌于此时的即刻起之战事,而放任着狐狸和敏王之举,这般一来,回尊龙救云听轩是事不宜迟的了。
深吸一气,无奈的轻摇头,狐狸呀狐狸,其他之事,她可不管,但这云听轩之事她非管不可的。
他也是深知她定会插手管这事的,故而才不辞而别的吧。
眸光柔柔流转,将她的睿智聪慧现在眸中,在忽然间眸光倏然消失之时,美艳的小脸上也显了果断意决,“看来只能与东方兰馨谈判了。”
末了,不再迟疑转身再次走出殿外。
行宫外,南宫陵光与南宫寒澈已立于马旁,正欲上马离去,云听音急忙唤道,“陛下,王爷。”
二人见她去而复返,虽喜在心头,却又诧异得很。
“听音相随陛下入宫,求见太后。”
二人再次诧异,南宫寒澈将自己的披风予她披上,道,“你伤未痊愈,待些时日再去也不迟。”
云听音摇摇头,脸色略显不佳,道,“等不及了,吃了,便一切都晚了。”
二人惊愣了,她虽来雀屏的时日不多,但无论何种逆境,她均淡然处置,从未见过她这般凝重。
南宫陵光默然片刻后,对身旁的小太监道,“去准备马车。”
“谢陛下。”云听音盈盈作礼谢过,后又对南宫寒澈道,“王爷先行到宗正庙去安抚郡主,再回府筹集些礼品,准备随听音一同回尊龙省亲。”
“不可能。”二人齐声道。
并很郑重的将她拉至一旁,南宫陵光与她道,“听音,你要清楚,你是和亲来的王妃,是不可再归国的,就连母后,你也知她在雀屏之权势了,都从未曾回过尊龙。”
“她是未回过,还是不想回?且未曾回过,不代表不能回。”云听音自信道。
那二人又是一愣,默然了,因她说的是实情,但在他们相互对望了眼后,南宫寒澈劝道,“不管如何,和亲公主回过省亲是绝无先例的,不论在雀屏,还是在尊龙或真武,虓虎便更不用说了。”
云听音自信道,“放心吧,太后不是墨守成规之人,而且张瑞琪死在雀屏境内,此时非同小可,按如今的战事即起之机,两国不宜起分歧故而,听音势必得回尊龙一趟。”
南宫陵光知她所言有理,可朝中那些食古不化的老人可是不少的,便又道,“朕派南宫寒澈去也不可吗?”
云听音沉默片刻后,“不是不可,只是那要让东方孟章信任于王爷,需花些时日,不如听音之言。你们是知的,听音便是音尘公子,助东方孟章登基的谋士,他对听音之信任非一般人多能及的。”
南宫陵光与南宫寒澈对望了一眼,默契在他们眼中形成,默许了她之策略,便兵分两路准备。
站在马下,云听音贤惠嘱咐着那马上的伟岸的男人,道,“王爷,寒灵年纪虽还小,但也非不可收些挫折,这段时日她在宗正庙也算是一种历练,但此时是她最为害怕孤寂之时,你却不可再寒上颜面训斥于她。”
南宫寒澈略显依依不舍的望着,点点头,沉默片刻后,“王妃伤未痊愈,这一路也要保重,本王筹备好一切后,便去助你一臂之力。”
云听音微微欠身,他便在频频回首中策马离去。
“随朕上车吧。”南宫陵光催促道,却让几分寂寞染上了声音。
车子快马加鞭,纵然路途颠簸,却依然不减其速,车内二人独处,虽都同是手持书卷,却均心不在焉。
云听音凝望着车窗外飞驰之景致,外虽一片山水秀丽之至,可她却视而不见,神游太虚去了。
而南宫陵光手持奏章,似在批阅,却久未动笔,一双明眸不是觑向窗外的人儿。
车内的静默令他感到不适与压抑,难得的独处,想与她说些甚,却发现不知该与她说些何,但宫女从外端来的汤药让他终有机会。
只见她望着那碗发黑的汤药退避三尺,柳眉都快蹙成一团,可见她是有多不愿喝那碗汤药。
“你又不是小孩了,别连碗汤药都不敢喝。”
云听音瞥了他一眼,嘟嘴道,“那碗汤药太烫了,只不过待它凉些许再喝而已。”
闻言,南宫陵光紧抿住笑意,捋起衣袖端起那碗汤药,“那朕亲自来摊凉它,凰王妃娘娘可要喝咯。”
只见他用小银匙饶起一匙药水,柔柔的吹去那热气几分,伸至她唇边,不带一丝怜香惜玉道,“喝了。”
云听音语出惊人道,“陛下,是不是听音上辈子欺你家男霸你家女了,还是这辈子踩你家坟头了,你就这么讨厌听音,非得时刻想着法来整治听音了。”
南宫陵光一愣,“讨厌你?”稍顿了片刻,落寞淡淡泛起在他那可媲美阿波罗的俊颜之上,后又喃喃道,“如若能一如当初般的讨厌你,也许也是好的吧。”
“陛下,说什么?”他的过于低声,令她未能听全,只是隐约中听见讨厌你三字了。
他用鼻息重重吐息一番后,“行了,别跟个孩子似的,喝个汤药还需人哄。”
见他这般,云听音也只能咬牙饮下那让她作呕的苦涩来。
“别吐出来哦,不然吐了,便再喝一碗。”南宫陵光毫无怜惜道。
但也唯有他自知道,见她这般的痛苦,他有多不忍,可苦口良药,她若是不喝那伤便难以痊愈,故而,他狠下心来逼着她喝下去。
“恶魔,魔鬼。”云听音咬牙低声道。
南宫陵光知道她在骂他,却佯装不知,依然小心翼翼的为她摊凉那汤药,一口接一口的喂她喝完。
可无意中,吹拂的唇畔触碰到了那银匙的边缘,一点苦涩润入他唇,却让他心底起了甜蜜,而云听音正扭头一旁努力压抑着那胃中的翻腾,没看见他的异常。
当银匙在递至唇边之时,她不作任何思索便又饮下了,不知自己唇齿所触之处,便是他唇畔触及之处。
然,南宫陵光却蓦然全身一僵,呆呆的望着她那只有淡淡的粉色在上的双唇,虽不似往日的娇艳欲滴,但依然让他心头起了悸动。
不禁想起了那日寝宫的清晨,掠夺她绵柔甜美唇齿的记忆……
那淡淡的馨香就在鼻尖,唇绵软似凝脂,檀口芳津甜美,丁香小巧丝滑,让人欲与之纠纠缠缠至永远。
虽然这些都是他强行掠夺之,她并不愿意,但却让他品尝到了最为让他留恋的人间极品。
他曾无数次幻想着,如若能与她缠绵一生,那又是何等的无悔。
可每每想到她本应是他的后,却是自己的傲慢与任性才造成如今不可挽回的遗憾,他便有万分的悔恨着。
原来错过了,真的便是一生的。
但,他真的不甘心,如若能用这王位来交换回她,他会毫不犹豫的去交换,可始终均是他的妄想而已,他依然是凤王,而她只能是他弟弟的王妃,他的弟妹
一丝苦笑溢出唇角,其实他也该感到满足了,以她的活跃,至少他还能见到她,不至于像其他的命妇一般,每年只能在凤凰配上方能见她了。
而在他失神之时,云听音却望着他,只见时而喜,时而恼,时而又苦笑之,表情百变,甚是怪异,难道中邪了?
便伸出一小手头在他失神的眼前晃呀晃,“回魂了。”
南宫陵光蓦然醒来,便望见那令他怀念的樱唇便在眼前,一愣,身体不受控制的便想去采撷之,但一阵剧烈的颠簸,让她不住的摇撼,却将他的意乱难控给颠簸散了。
将最后一口汤药喂完,体贴的再喂她蜜饯,一手轻柔的抚着她的被,令她缓过那作呕的翻腾来。
终是平息了那份难耐,云听音舒了口气,“没想到陛下看似火爆任性,却也有着如此体贴温柔的一面,如若陛下能时刻如此,后宫定能充盈。”
闻言,他漠然冷道,“没事,朕要那么多女人作甚,弱水三千,取一瓢足矣。”
“哟?”这倒让云听音吃惊不小,没曾想一生拥一方天下的帝王也能有如此的专情,“没想到陛下这般专情,谁若能为后,定是幸事。”
她所言,却又让他黯然了,低低道,“你也觉得做朕的王后是幸事吗?如若朕现今再颁布旨意,让南宫寒澈休离于你,你是否愿做朕的凰后?”
而他的话语终又被一阵颠簸搅扰了,令云听音未听清。
“陛下,你适才说甚?听音未听清。”
他却扭头向一旁,不再言语,确切的说是再没勇气重说一遍。
除了害怕她的当面拒绝,他也深知这是绝无可能的,最起码她不像元瑶一般,虽身在宫中,但那心思依然在南宫寒澈的身上,如若她能像元瑶一般,身在南宫寒澈身旁,心却牵挂着他,那他定不顾一切,哪怕是被天下人耻笑,他也愿意用元瑶来交换她。
只是一切又是他的幻想与假设而已。
卷二 和亲为妃 第四十四章
湛蓝天空之下,金色的琉璃瓦重檐宫顶,分外的耀眼,深红的宫墙夺目,令这王宫大内更显了庄严与宏壮,然在这高深的宫墙内又囚困了多少人的青春年华,积蓄了多少人的幽怨与冤屈!
在南宫陵光的轻抚下,优雅的步下车撵,便见众妃嫔已在宫门处恭迎他们的到来。
看似都俯首屈服于别人的脚下,但又有多少人是真的心悦诚服的呢?
收回那一直被他轻握的手,微微颔首欠身,道,“谢陛下。”
因此也未看到南宫陵光明眸中的失落,“走吧。”
说罢,便阔步走在前,尽显其帝王之威仪,云听音款步姗姗在后,目光却在那俯满地的人群中找寻着些什么。
蓦然间,她停下脚步,转而走向人群中一抹艳丽的身影,南宫陵光回首,只见她俯首贴耳在元瑶耳边不知说些何,便见元瑶惊色难掩,在她缓过神色来时,云听音又回到了南宫陵光的身旁,与他一同离去。
廊檐悠长曲折,依水而建,如似纽带衔接着各个宫殿与亭台之间,而那被一池碧水环绕之殿阁,便是安宁宫,东方兰馨之居所。
只见她早已在那满是浮萍的碧绿明净池水边上,几分思念揉在她眼中,深深凝望着远方的天际。
旁人许是不知她在想些何,单云听音懂,因她也不时用这样的目光远眺着天际,思念着异时空的亲人。
云听音与南宫陵光上前,方要行礼,便闻东方兰馨道,“不必多礼了,都是自家人在此。”
从其语气中,可知东方兰馨希望她开门见山。
既然如此她云听音也不想多费时间,便道,“听音愿助太后化解与我爹爹的恩怨。”
东方兰馨一震,似乎云听音的提议倍出她之意料之外,但又十分之精准的击中了她的软肋。
虽然她从南宫陵光传回的消息中知晓,云听音欲要归国。
其实以她之武艺,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雀屏并非难事,可她为何非要堂而皇之的公然回尊龙国呢?
表面上是说,为化解因张瑞琪之死而起的两国误解,实则真的是如此吗?
且这和亲公主归国,别说这时空不曾有先例,就是曾经之时空也未曾听说。
而云听音更是聪明人,深知她定会怀疑其归国的真正用意,便提出如此让她难以拒绝的提议,以塞她之口,不让她问。
东方兰馨轻轻一叹,“听音呀,怕是月也未告知过你吧,你连哀家与你爹爹是何等的恩怨都未曾清楚,便夸下海口,妥吗?”
云听音淡然笑之,自信道,“无非就是两个女人与一个男人的爱情纠葛,而引发的恩怨罢了。”
东方兰馨倏然紧盯着她许久,后又莫名的突然笑了,“听音,你真的很聪明,这份在我们三人间的纷纷扰扰,纠缠捆缚了哀家近三十多年,早已理不清了看不明了,却被你一语道尽。”
牵起云听音的手走向那廊桥尽头的凉亭,亭中早已备好简单精致的吃食,“你们都未用膳吧,先用些小点吧,哀家与你们说个故事。”
端起茶盏,轻抿杯沿,然那浅绿并未润入她的唇齿,她便失神般的放下茶杯,令云听音与南宫陵光一愣,对望了眼,知她将要说的是自己的故事了。
在那香茗冉冉升起的雾气中,她的明眸露出了沧桑,“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有一位姑娘叫琳琅,曾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在她的世界里,没有什么是得不到,只要她想要,什么都能轻易得来,故而,她从未在意过那些轻易得来之物或是人,反而一味的去苛求那些不属于她的东西。”
“许是,上天惩罚她的不懂珍惜,便让她划破时空穿越而来。”东方兰馨微微的垂下眼眸,看着那杯沿却毫无焦距,“可到了这时空,她依然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公主,于是她更加的持宠而娇,狂妄肆意。”
“而也是在后来,她才知道,众人宠她,无非是要她和亲嫁往一个冰天雪地之死亡国度。知道真相后的琳琅,便用尽一切手段,将一个一直陪伴着自己的异姓姐妹欺哄。进而代替自己出嫁,那位姐妹就叫柔雪。”
“可,当琳琅随着和亲的队伍,去到那她想象中的冰天雪地的死亡国度时,她并未看到冰冷麻木的苍老龙钟的国王,而是一位俊帅的伟岸男子,且还有着难以想象的温柔似水。”说到此,东方兰馨自嘲的一笑。
“在那一刻琳琅知道,自己错了,这样一位男子只能是属于她的,她要夺回。可她也看出,柔雪爱上了这位国王,是不会轻言放手的,于是琳琅便算计了一番,意欲陷害柔雪。”
“说是柔雪出嫁途中,用计取而代之于她,居心叵测的定要嫁于国王,事一出终引得两国轰动、柔雪全族一夜之间被抄押,琳琅本以为这样便会让那位国王看清真伪,也让柔雪知难而退,可谁也不曾想到,国王不但没有怪罪柔雪,反而挺身护之,并誓言于天下,不管柔雪是否为公主,她都将是其爱妃。”
东方兰馨此时闭上眼眸,让眼中的悔意尽藏在内,“事至如此,两国为大局所想,便不再追究,可对于历来习惯于予取予求的琳琅来说,这事莫大的耻辱,她发誓她的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就是算是玉碎也不求瓦全。”
她又幽幽的睁开眼,望着云听音,“于是琳琅便利用异时空的言语,并借由神明之名编造了一出谎言,令两国烽火顿起,征战连年。”
重重的一叹过后,她再道,“而连年的征战让两国民不聊生,国王唯有御驾亲征,望能及早结束战乱,还黎民百姓一片安宁。可当琳琅知晓他将亲征之时,便又再借神明之意,披甲上阵,终在两军对垒沙场之上,再见那让琳琅念念不忘的王国。但她自己都不知,原来对他没有丝毫的爱恋,有的之时高傲的自尊被他所谓的忽视之下的恼怒而已。”
“可是那时的琳琅一心只想让那对她眼中的狗男女后悔而已,便运用了异时空的并发。令那国王节节败退,但就算如此,那国王依然不言败,誓死与她决一死战,恼怒之极的琳琅终是失去了理智,用枪将那国王击杀在马上……”
说到这,东方兰馨又或者改叫她琳琅,沉默了许久许久。
当她再道之时,声音极为细小,似是在自言自语,只顾自己能听到便罢了。
“后来,对于枪伤无人知晓该如何就只,国王终是因那伤而亡,而柔雪最终页追随他而去了。”
“在那一刻,琳琅并未感觉到报复后的痛快,反而空虚迷茫害怕了,也是在那一刻,她方看清,其实她并不爱国王,可悲剧已酿酒,她不知该如何去弥补,所以她逃避了,嫁给了另一个国王,而也是在那个国王临终之时,她才知道原来她最爱的应该是他,可为时又晚了……”
一滴懊悔的清泪滑落她的顿显疲惫的脸庞,但她似乎并未察觉,任由着那滴泪珠垂落而下,落入杯中再难觅其踪影。
“母后。”南宫陵光轻唤道。
终也让东方兰馨醒来,轻叹一声后,道,“听音,你听明白了吗?这样的恩怨如何解?”
云听音欲端起那茶杯呷香茗,却被南宫陵光阻止,并重新递予她一杯新茶,道,“你身子有伤,饮凉茶无益。”原来是那茶凉已。
而他这举动让东方兰馨看在眼里,微微蹙起了眉宇。
云听音接过新茶谢过,便道,“太后,这故事中的琳琅姑娘虽有众多不是,且是悲剧酿造者,但回头想来这柔雪姑娘也非简单之人吧。”
东方兰馨与南宫陵光顿时一愣,没想到她会如此评论。
“何以看出?”
云听音轻笑,“琳琅姑娘出来乍到这时空,又是如何得知将嫁之人的国度,乃冰天雪地之死亡国度,又是如何得知那国王冰冷麻木且苍老龙钟?当然是身边之人告知,而那身边之人无非就是那异姓姐妹的柔雪。”
饮下一口香茗,“表面之上是琳琅利用了柔雪,可实则是谁利用了谁,只有柔雪知道了。但她也不过是用于追求自己所爱而已,虽然手段也是卑劣的,却也是不可厚非的,而琳琅之过错却是大错。”末了,云听音便不再言语,静待着东方兰馨接纳这份真相。
直到夕阳红晕洒满那池碧绿之时,东方兰馨再问道,“那你该如何?”
云听音抬眸望向那站在血红夕阳余晖下的她,道,“你急于化解两家之恩怨,无非是为了陛下吧,不愿你们这辈人的恩怨牵扯上他。”
东方兰馨一挑眉,不可置否,故而不语。
“所以,只要不让我爹爹加害于陛下,便可了。”
“不可,那母后会如何?”南宫陵光道。
云听音漠然冷道,“正如听音适才所说,琳琅之过,绝属大错,不以命相抵难消我爹爹心头只恨。”
“那绝对不可,如若非得如此,朕宁愿与之一搏高下。”南宫陵光决意道。
而东方兰馨却赞同云听音之说法,“光儿,听音这般才是为王者之道,也是最为可行之法。”重重的叹一气,“儿子呀,母亲也累了,背负了三十多年的悔恨,终也想放下了,如若母亲能为你换了一生之平安,那也走得安心了。”
“不,母后……”南宫陵光痛苦的唤道,但他眸中也有了另一番打算,他是绝对不会让那个人取他母亲的性命的。
“只可惜的是,”东方兰馨望向一旁的云听音,再道,“没能让你成为光儿的往后,以你之才华与聪慧,定能辅佐光儿成为一代明君,唉,这便是缘分吧。”
闻言,南宫陵光幽幽望向云听音,只见那清冷飘渺在其颜面上,令她显了无情。
“太后谬赞听音了,听音一介女流,相夫教子倒是可,辅佐陛下,母仪天下那便勉强了。”
云听音此番言语背后之意,便是婉拒了他们母子之意。
南宫陵光痛苦的闭上眼眸,一甩衣袖冲出了凉亭。
东方兰馨之叹息也随之而来,“唉,”又望向云听音道,“和亲公主归国,的确是不太好办呀。”
云听音盈盈起身,“如若听音与王爷一同去,那便是新婚省亲了,太后明白听音之意吧。”
东方兰馨点点头,“这个接借口不错。”
“且,”云听音稍顿,“望太后用最快之法,将听音将归国省亲之事,告知苍帝。”
东方兰馨沉下眼眸望进云听音那便、看似澄清见底的瞳眸中,而云听音也不畏于她的目光,坦然与她对望。
“虽然不知你执意要归国之用意是为何,许是会做出些危及我雀屏之事,但哀家相信你,相信你是个言出必行之人,你会保护好光儿的。”
云听音轻轻一叹,“是不是每个母亲,都会想你这般保护过度?进而看不清自己孩子的能力。”款款起身,离去之意明了,“其实陛下之能力,不输任何人。听音,告辞了。”
看着云听音那抹略显单薄无依的娇小身躯,东方兰馨更为迷惑了,云听音呀,云听音,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之见解与学识非这时空女子所能有的,就连男儿也为之不及。
且适才所说之故事,云听音皆能全然明白,而毫无疑问,深信着这几乎天方夜谭之说,难道云听音也来自异时空?
可如若她也是异时空来客,为何却不向她表明身份呢?难道她在顾忌些什么?又或者觉醒一族真的都如此神奇?就像龙吟老头一样?
一声叹息幽幽,随风而来,东方兰馨轻轻地摇摇头,敢问情何为物?她也终未能明白,但看着儿子之苦闷,她又心有不忍。
“光儿,过来。”
南宫陵光不知从何处飘然落下,但目光依然望向那已在廊桥尽头的人儿。
“就因为她是凰?龙吟语言中的凰,你才喜欢她的吗?”
闻言,南宫陵光一愣,回首望向东方兰馨,“母后,没有呀。”虽已掩饰那份情愫,但知儿莫若母。
“唉,虽然母亲曾经做错过但依然认为,情感还是可争取,只要手段得当,莫要过激便行了。哪怕最终落得一场空,但也可无悔,因已努力过了,争取过了。”
南宫陵光黯然垂下眼帘,眉间的烈焰图纹也随之暗淡不在火红,沉默片刻后,“母后,也许曾经是因为她是凰,儿臣有所迷茫,可后来在与她相处时,儿臣能感觉到一份平静,那心底一直熊熊燃烧着的火焰,她能让那火焰变得温柔,不再令儿臣感到暴躁不安,不会因此而灼伤了他人,也灼伤了自己。”
人儿终消失在视线中,却也把他的魂给带走了,他如同躯壳一副,空虚道,“母后,她不喜欢儿臣,在她眼里,儿臣就是个暴躁、霸道、任性、无理之人,她喜欢的是温柔体恤她的男人,就像那日树林中那个温柔如风的男子一般。”末了,他的声音几乎难再让人听闻。
东方兰馨却一拍他的肩头,鼓励道,“虽然她现下并不喜欢你,但也可看出,她也不喜欢南宫寒澈。”
“母后。”南宫陵光惊讶的望着东方兰馨。
“虽然她是月的女儿,但从其言语中可知,月也不希望她纠缠进与我的这段恩怨中,且她也不是那种不分是非之人。”东方兰馨极为赞赏道,“她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女子,如若你今生能与她相伴,必能幸福一生。而,母亲所做的一切,无非便是让你幸福,故而,想怎么做就去做吧,母亲支持你。”
“母后,儿臣……”
东方兰馨打断他话,道,“感情世界内,没有谁对谁错,而且南宫寒澈应也没有忘记元瑶,大不了吧元瑶还他便是了,这样既能成全他,也成全了你,何乐而不为呀他。”
南宫陵光不再言语,心中默默的道,真的会这般简单吗?南宫寒澈喜欢听音,是毋庸置疑的,他会这样便放手吗?
但就算如此,南宫陵光也下了决心,要与南宫寒澈一教高下,那怕是得夺人之妻的恶名。
艳阳令天际倍显晴朗,碧空万里,令人顿觉清新与开阔。
雀屏过都城凤凰台之城楼上,旗幡高挂,柔风中轻轻飘逸,城楼之下百官齐聚两旁,均俯首躬身,恭送着史无前例的王妃归国省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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