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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吓傻了吧?漂亮妹妹心中难得地产生了一丝丝愧疚,虽然他本来就很傻了,但把他吓成完完全全的傻子也确实过分了一点。[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好了好了,现在没事了,你不要害怕,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你回去吧,回去舒服地洗个热水澡,然后上床睡一觉,明天早上就会恢复正常的了。”她安抚地拍拍他的头顶,反正他也没钱了,不会再到竞价场上去阻碍大哥,就让他回去好了。
没注意到他重新呆滞起来的眼神,漂亮妹妹说完后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啊,辛苦了一天,好累哟!回去睡觉好了。她轻快地迈步往家里走去,嗯?怎么后面还有脚步声?回头一看,那个傻子竟然跟在她后面。
“喂,你跟著我干吗?想报仇啊?”她摆好出脚的应战架势,但,他只是站著痴痴地摇摇头。她再想了想,终于明白了:“哦!你是因为口袋里没有一个铜子,回不了客栈是下是?喏,这些钱给你,你沿著这边走,下一个岔路向左转再走一里路就是你住的客栈了,明白了吗?好了,没事了就走吧!后会无期!”
愉快地转身继续前行,但……她生气地又回头:“怎么还跟著我?真的想讨打?我警告你,不许再跟著我,否则别怪我的拳头太硬!”
哼一声昂首继续走自己的路,但是……“你跟著我到底想要干什么?”柳月柔回头暴喝,并顺势赏他一记右勾拳。她早就警告过他,不能说话不算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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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痛!即使朱敬祖深深地迷醉在初来的爱情之中,也被她打回神志了。“美女,你怎么随便打我?”
美女?他果然被吓傻了。先不管这个,维护自己的声誉要紧:“谁随便打人了?我早就警告过你不要跟著我,否则我就揍你,刚才我只不过实现我的诺言而已,才不是随便打的呢!”
“这样啊,好像也有道理。”朱敬祖点头。
“你明白了吗?很好。”她满意地转身回家。但——“你你你,还敢跟来?”
“可是,我不是被你绑架了吗?当然要跟著你啊。”
“你刚才有没有认真听我说话啊?我已经说过我放了你,你可以回去了!”
“真的吗?”他可还不想离开心上人呢,“真的要放我吗?一般来说,被劫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报官。我若马上去官府,然后带官兵去雅香花船的话,那你大哥就……”美女考虑事情很不周全哟,幸好遇到善良的他。
“呃,这个……”她一惊,对哦,她怎么没有想到?“好吧,我暂时不放你了。明天再放……咦,不对,明天放了你的话,你还是会报官,那……”她开始认真思考起来。“喂!姓朱的,如果你明天报官的话,官府也可以从你那一笔钱查到我大哥的,是不是?”
“是的。”朱敬祖赞许地点头,他看中的美女果然不笨,“我那些银票都是朱家钱庄的,一查就知道。”
“啊?这样的话,”她觉得事情很严重了,“那我岂不是害了大哥?怎么办?”
“别担心,我不会去报官的。我们朱家没什么了下起,就是钱多,我朱敬祖又一向宽大为怀,不会为了那一点小钱跟你过不去的。”朱敬祖连忙安慰佳人。
“真的?”她不是很相信。
“当然是真的!你怎么可以不相信我?我如果要去报官的话,刚才就不会提醒你了。”朱敬祖不满心上人对自己的不信任,“因为我是无比善且的人,心胸宽大、慈悲为怀,喜欢恩将仇报,不,是仇将恩报、以德报怨……”
“停!停!停!”她喝住他,“为什么不报官?别再说那些鬼话,给我一个比较真实的理由。”
朱敬祖撇撇嘴:“好吧,事实上是因为你哥哥对琴操姑娘的深情让我太感动了,所以我决定成全他们。”哎,女孩子总是愿意听假话。
“这样啊?”听起来这个人和她大哥一样的白痴!她斜眼瞥著他,“你能够这么想真难为你了。好吧,既然你不报官,那就没事了。我要走了,后会无期!”
“等一等,”他拉住欲走的她,“我不能回客栈的!你想想,全金陵的人都知道我今晚要去雅香花楼,如果我今晚出现在客栈的话,大家都知道我说话不算话了,我岂下是很没面子?”
她挑挑眉:“那关我什么事?”
“喂,你不能这样的喔!我那么好心地帮了你们,你怎么一点忙都不肯帮回我?”
“你哪有帮我们?”
“怎么没有?我给了你们那么多钱,好让你大哥去竞价,省得你大哥跑去当和尚。这么大的恩德你想翻脸不认?”朱敬祖据理力争。
她火大地反驳:“笨蛋!那些钱是我们自己抢的!才不是你给的,你别想颠倒是非!”
“你不讲理!不管了!总之你一定要帮我,不然我就报官!”他爱上的女子竟然这么“番”,真是不幸。
她忍住气:“你要我怎么帮你?”
“多绑架我几天,等大家忘记了这件事后我再出现,就没人笑我了。”理由虽然很牵强,但是不管它,能留在心上人身边就好,然后再想办法日久生情。
真是白痴!为何她身边出现的都是这类思考方式异于常人的蠢蛋?她忍不住再赏他一记左勾拳,才带头往前走:“好吧,你被我绑架了,跟我走!”
“请问,这是你家吗?”朱公子谦虚地问。
“对。”除了带他回家还有哪裹放得下他这么大的人。
“那么,我们为什么还要钻狗洞?”朱公子继续虚心请教。
“白痴!因为我不想让别人知道你的存在。”害得她也要跟著钻狗洞。
“哦,那么为什么不能让别人知道我的存在?”他又没做坏事。
“哪有绑匪会告诉别人肉票窝脏的所在?你有没有脑子?”他到底几岁了?连这点常识都没有!亏他长得人模人样,枉费上天给了他一副好相貌。
“喔。”真糟糕的脾气。哎,心爱的姑娘虽然有些不符合他的理想,但爱上也没办法,他认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柳月柔。”
“一点都不适合你……哦!”重重的手刀劈在他后背,阻住了他轻率的评论。“呜……我说的是事实啊!”他还想悍卫真理。
“我没说不是!但是我听了不爽也是事实!”她甩甩手,这家伙的身体好像还挺结实的,她的手竟然被震得有些麻,下次用脚好了。
朱敬祖除了苦笑还能做什么?
“喏,这就是你要住的地方了。”柳月柔踢开一扇木门,指著里头如此说:“食物我会送过来,水你自己打,那边有口井。天气热,也就用不著被子了,就这样,时候不早,先去睡觉吧。晚安!”
“请稍等,”朱敬祖拉住她,小心地问:“这个地方,好像,是柴房吧?”而且是倒塌了一半的、漏水的、已经废弃的柴房。
“对呀!连这个你也看不出来?”就说他蠢嘛。
“你不觉得,这样子稍微、有点委屈了我吗?”
“不觉得!绑匪通常不会对肉票太好的,我不能例外。别拉著我,我好困!”她打著呵欠走了。
就这样,朱公子的肉票生涯拉开了序幕——
第三章
“你怎么跑出来了?快回去!”早上起身,柳月柔梳洗完下楼,刚要坐下来吃早膳,就被窗口冒出的人头吓了一大跳。他竟然敢跑出来,还找得到她的绣楼?幸好这时候没别人在场,不然扁死他也无法挽回了。
“好饿!”朱敬祖听而不闻,迳自爬过窗台,循著诱人的香气一路巴到桌前,抓过两个小笼包塞入大嘴,即使被她用筷子敲得哀哀叫也不肯放弃口中的美食。
敲了一阵,柳月柔手酸地停下动作,不敢置信地看著他饿死鬼投胎般的吃相。有这么饿吗?“喂,你不用这么急的,我不是说过我会送食物过去的吗?你干吗自己出来找吃的?”
朱敬祖把桌上能吃的都扫下肚之后才舍得开口:“我若是傻呆在那里等你送吃的,迟早会饿死!何况你说不定已经忘记这回事了,等你想起来,我都变成僵尸了。”
如果要问朱敬祖有哪一样继承了朱家的光荣传统,只有这个了:对吃饭的执著。认识他的人都知道,失公子是最捱不得饿的,一旦没有饭吃,就会性格大变。朱家人对食物也不挑,有得吃就行。“天大地大,吃饭最大!”是朱家的祖训之一。
“我哪裹忘了?你不要污辱我!”柳月柔又敲了他一筷子,虽然她刚才的确没想到他,但是等一下她就会想起来的,才不像他说的那么健忘呢。低头看见自己的早餐被他吃得一乾二净,又抬手再敲他一下,“混蛋,我都还没吃呢!”
“再叫人拿一些来吧,不吃早餐对身体不好的!多拿一点,我也还没吃饱。[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你是猪呀!这么能吃!我拿得太多别人会起疑心的!”
“放心,你这么凶,没人敢说你的闲话的。哎哟!”过分诚实的话必然引来愤怒的拳头。
“你哎什么哎?叫这么大声别人会听见的啦!”她又狠狠抽他两下想让他的嘴,却换来更响亮的惨呼,“我告诉你,若是你让别人知道了你的存在,我就把你剁碎了喂狗!”虽然她不是什么淑女,但在家里私藏男人也还是很惊天动地的大事,若是老爹知道了,肯定赶她出家门。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她会先剁了他再走!
“知道了,不过我觉得你的声音比我还大耶!如果引来别人也是你的错,不信你问问她。”朱公子竟还有胆跟她讲理,并且找了个临时证人。
柳月柔顺著他的手指瞧去,惊喘一声跳起来——青青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门口,瞪大眼睛看著他们!“青青……你什么时候来的!”惨了!
“你骂我的时候她就来了。”好心的朱敬祖替无法动弹的小丫头回答,“小姑娘,你可要凭良心说话,她的声音比我的大,对不对?”
“对你的头!”一记铁拳将朱敬祖的头捶得趴在桌上,她回头挤出难得的笑容,“青青,你没有看见他,对不对?”
“啊?”青青不解地看著走过来的小姐,不明白地摇摇头。
“我的意思是说,”知道她比常人迟钝一些,柳月柔耐着性子解释:“你现在没有睡醒,容易产生幻觉,所以呢,你看见的他其实不存在,就当你从来没有看到他,知不知道?因此呢,我们这裹没有男人,什么人也没有,只有我和你,是不是?好了,现在你明白没有?”
“啊?”小姐越说她越糊涂。
“你家小姐是要你装作没看见我,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不要对别人说。”朱敬祖端著被打歪的脑袋作注解,照她那样的说法,他要是那个小丫头也听不明白的。
“简单来说,就是这样!”她的丫头太笨了,说得浅显一点的确比较好。
“哦……”青青迟疑地来回看著他和小姐,她能不能问问小姐,这男人究竟是谁?
“好了,明白了就别问那么多,去厨房再给我拿一份早点过来。别人问起就说我把原来那份摔了,明白没有?”青青做事向来一板一眼的,如果不交代清楚就不懂得应变。
“拿多一点哦,还有我比较喜欢吃咸肉包,最好再加一点酱菜,粥里要放点盐巴,还有……哇!”朱敬祖被柳月柔一脚踹下凳子,无法继续点餐。
“你这个混蛋,竟然让青青发现了,存心跟我作对是不是?”柳月柔追上去多踩两脚。
“等等,关于这个问题我们还需要再讨论,究竟是我泄露行迹?还是你自己的声音引来青青的?依我看,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他真是不怕死!
“还敢跟我争?”柳月柔扑上去再一阵拳打脚踢。
“哎哟!哎哟!”朱敬祖扭动身体让她的拳脚落在合适的地方,啊!力道拿捏得恰到好处,真是舒服。月柔的精力充沛,他未来的日子不会太无聊了。
哎,原来朱公子有被虐待狂。
是夜,柳月柔无力地靠在椅背,“喂,你该回柴房去了。”
“天色还早呢,月柔,我再给你说个故事吧。从前……”
“月柔不是你叫的!”
“别介意这些小节了,认真听故事吧。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
柳月柔呻吟一声,倒回椅背。她不明白,真的不明白!以她的坏脾气和暴力习惯,任何人都该对她退避三舍的,他却甘愿当她的沙包。一整天硬黏在她身边,打不怕、骂不走,气得她今天的运动量超过平常的一个月。结果呢,打人的腰酸背痛,被打的他却像只打不死的蟑螂,眨眼间又巴回她身边。柳月柔甩甩几乎肿起来的手,只能得出一个结论:他真的有病!
青青靠墙坐在她平常坐的那张凳子上,目光仍然呆滞。一整天那个男人和小姐的行为看得她眼花缭乱,小姐动不动就打骂不休,让她饱受惊吓。尽管她心里充满迷惑,可是因为小姐不让她问,她也就乖乖地不问了,只照著小姐的话去做。
朱敬祖讲完了精彩的故事,却没有得到期待中的掌声,有点委屈地看向柳月柔。不过,见她已经疲倦地打瞌睡,也就大方地原谅她了。“月柔,你累了吗?”
废话!练了一天拳脚能不累吗?可惜她已经没力气骂出来了,“讲完了?那就回去睡觉吧。别吵我了。”
“月柔,你的声音怎么这么虚弱,不舒服吗?来,我看看。”朱敬祖体贴地探向她的额,报偿却是迎面一拳。“月柔,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柳月柔揍完人后再瘫回椅子,最后一丝力气也用完了。“我怎么不可能这样对你,你再毛手毛脚,我就打断……啊呵……打断你的骨头、剥了你的皮、拿去喂狗……呼……呼……”话未完已经睡著了。
呵呵,他的月柔真是好可爱!
青青瞪大了眼,震惊地看著朱敬祖抱起她的小姐,缓步走上绣楼。“等、等等,你不能上去。”她一拐一瘸地追上去。等她追至楼上,朱敬祖已经把柳月柔安放在睡床上,替她盖好薄被了。
“青青,备用的被褥放在哪里?”朱敬祖到四周转了一圈后问道。
“那个橱子里……你要干什么?”她呆立著看朱敬祖忙来忙去,只见他在小姐睡房的隔壁间架了一张床板,然后从衣橱中拿出被褥摊在上面,再找来枕头,往床上一躺,“青青,出去的时候麻烦你顺便熄灯,晚安。”
“啊?哦……”青青觉得有些不对劲,可是仍然很习惯地照著别人的命令去做。如此这般,朱公子正式登堂入室,追美计划进展顺利!
“啊!”惊天动地的叫声响彻绣楼,柳月柔浑身发颤地捶醒朱敬祖,掐著他的脖子质问:“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昨晚竟然睡在这里?!”
“嘘嘘,月柔,你别那么大声,会把别人引来的。”朱敬祖捣著耳朵小声地提醒她。
“嘘你个头!登徒子!我要掐死你!”她狠命地用力掐。
朱敬祖努力在她的魔掌下呼吸,仍然可以挤出一串话:“啊啊,饶命啊!等一下,先听我说说理由好不好?不要这么急著动手嘛,怎么能还没有审问完就处决我呢?照著规矩来呀!”
“你还有理由?”
“当然有!听我一一道来:首先,那间小柴房空无一物,也不能遮风挡雨,身体虚弱的我怎么能在那里生存呢?万一我死在那里,处理尸体也是一件难题,是不是?其次,后院虽然人烟稀少,可是总有人会去逛逛,我一不小心打个盹儿就很可能被人撞见,到时候事情败露,你也很惨的:再次,你每天送食物去很辛苦又容易引人起疑心,而我到这边来吃饭也很容易被人看见,太不安全了。但是如果我躲在你的绣楼里,情况就完全不同了。一来无性命之忧;二来不易被人发现;三来我还可以陪你解解闷;四来……呜!怎么又打我?”
“我手痒!”柳月柔冷冷回道,背著手在房里来回走了两圈,“好吧,你就在这里留两天,不许让别人发现,两天后马上滚!”
“两天?太短了啦,大家一定还没忘记琴操开苞竞价的事,一定会来追问我的,到时候我怎么回答?”他可怜兮兮地拉著她的衣摆。
柳月柔一脚把他踢开,“笨蛋,你随便说你有重要的事要办没空去就行了。总之那已经不关我的事了,收留你两天是极限,两天后立刻走!”
“不好啦,月柔,你知道像我这么老实的人是不会撒谎的,别人再追问我两句我就会把你们泄露出来的,这样不好吧?如果有人知道你们兄妹去绑架我、抢我的钱、把我带回柳家、我在你的绣楼呆了一夜、你整天打我、又威胁我、还虐待我……哦!哇!哎哟……”朱敬祖低头扳著手指把她的罪行一项项数给她听,其下场可想而知。
早饭后,柳月柔擦擦嘴,望望窗外,“今天天色蛮不错的,出去逛逛好了。”
朱敬祖开心地接口:“说得对,今天的确是个逛街的好天气。”啊,月柔竟然在邀请他,太棒了!
“那就这样吧,我出去了,你要乖乖呆著,不准乱跑!唔,”她又想了想,觉得他不值得信赖,“不如我把你绑起来好了,这样比较放心。好,就这么办!”立刻找出一捆麻绳把反应不及的朱敬祖绑个结结实实,扔在墙角。然后满意地拍拍手,哼著曲儿逛街去了。
啊,呜……心爱的月柔,竟然这么对他……呜……
柳月柔走在街道上,不时停下来看看街边小摊上的物品。突然听到前方传来“啊!色狼!”的女子惊呼声,她立即丢下手中的发簪,拔腿跑向骚动处。谁这么大胆敢在她眼皮底下调戏女子?她不打扁他就不是柳月柔!
眼前的情景很熟悉:一个纨绔子弟带著几个家丁,团团围住年轻漂亮的姑娘;被欺负的姑娘则满脸通红,急得快哭出来却无计可施。这种场面她遇到过许多次了,柳月柔推开围观的人群走上前,也懒得再说千篇一律的场面话,起脚先踢翻一个家丁。
“谁?谁这么大胆?”正在调戏姑娘家的公子哥儿大吼,看清楚是柳月柔,“哼,又是你,柳月柔,上次本公子不眼你计较,这一次再来捣乱就没那么容易放过你了!”
还道是谁呢,原来是上个月才被她教训过的王公子。柳月柔把指关节按得咔咔响,“好哇,姓王的,嫌姑奶奶上次打得太轻了是不是?我这次一定让你满意!”
“慢、慢著!”王公子往后跳了一大步,手一挥,让身后两个壮硕的家丁上来挡在他身前,才安心地耀武扬威:“柳月柔,今天就让你瞧瞧本公子的厉害!看见了没有,这两位是本公子新请的保镖,很威武吧!”
“是吗?让我看看。”柳月柔走近他们仔细打量,突然乘他们骄傲地昂起头的时候,赏了两人各一脚,落点是男性最重点的部位!然后在众人愕然的时候一拳揍倒王公子,叉起腰:“我看也没什么嘛!”
“哎哟,痛死我了!”王公子按著眼眶大叫,“你们愣著干什么?快上呀!打她!给我狠狠地打!”
其他的家丁胆寒地看著痛得站不起的两个保镖,向柳月柔冲过去,同时不忘留一分心神保护好自己的命根子。
论打架谁怕谁!柳月柔拳打脚飞,泼辣得让几个大男人也畏惧。可是毕竟对方人多势众,时间一久便难以力撑。不久,那两个保镖也加入进来,柳月柔更是抵不住真正的练家子的大男人,很快就被家丁们箝制住了,押到王公于面前。
王公于狞笑著,“嘿嘿嘿,终于落到我手里了吧?柳月柔,你也有今天!”举起手朝她甩下去。
柳月柔被掴得头偏向一边,转过来却见他又是一拳打来。她紧闭上眼,今天就让你打几下,反正咬咬牙就撑过去了,改日让我逮到机会,不加倍讨回来我就不姓柳!
咦?怎么许久不落下来?柳月柔睁开眼,却见王公子的手被另一双手擒住,顺著那只手看去,原来是一个侠客打扮的青年男子。
“那么多个人欺负一个弱女子,要不要脸?”大侠发话了。只不过他的话让在场的人全都不敢苟同地叹息:弱女子?
“嗤,什么弱女子?老兄,外地来的吧?少管闲事,公子我今天高兴,不计较你的失礼,一边去!”说著想甩开他的手。
大侠的手一紧,捏得王公子哇哇大叫。“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不会眼睁睁看著你欺凌弱小的!”
然后大家就退到一边欣赏英雄救美的戏码,只见大侠大展神威,打得一帮坏人全无还手之力,最后坏人狼狈而逃。大侠潇洒地抖抖衣襟,微笑著走到柳月柔面前,“姑娘,你没事吧?”定眼看自己救下的女子,大侠不觉暗暗心喜:这位姑娘长得真不赖!柳叶眉下是一双乌黑的杏眼,瓜子脸配上小巧的瑶鼻,加上皓齿红唇,任谁见了也会暗赞一声:好一个娇俏美人。(当然,认识她之后就会暗叫一声:好一个泼辣婆娘!)看来他真的救下了一个美人,不知道美人会怎么感激他呢?
“我没事,多谢壮士相救。”这个人的功夫不错哟,柳月柔有些佩服他。虽然不高兴欠了别人的人情,但他帮了她是事实,思,要怎么感谢他呢?
“不必客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我应该做的。区区小事,姑娘下必放在心上。”大侠连忙谦虚。
这句台词他刚才已经说过了,柳月柔觉得他有点罗嗦,但因为对方是自己的恩人,所以她耐著性子再次俯身行礼:“刚才真是多谢壮士了,小女子感激不尽。”说得她的牙齿都酸了。
大侠再次推辞:“不不不,姑娘不必如此谢我,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姑娘不用放在心上。”
“既然这样,我就告辞了,改日有机会必定报答壮士。”柳月柔拱手要走,她拿这种说话缠缠夹夹的人最没辙了。
咦?大侠连忙叫住她:“姑娘留步!嗯,敢问姑娘芳名?”她怎么不问他的姓名呢?
柳月柔没有一丝扭捏,大方地告诉了他:“柳月柔。”
“等等,”她怎么还不开口问自己的姓名?大侠只好自己开口:“在下名叫魏风坡,江湖上的朋友赠我一个外号,叫作‘铁臂神拳'。”
“哦,”柳月柔是打算要走了的,可是他一直望著自己,好像希望自己说点什么,她只好再开口:“壮士欲往何处去?若有空的话,不妨来寒舍坐坐。”没空的话就各自走人好了。
“啊,我都说姑娘不必那么客气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我常常做的事,姑娘实在不必放在心上的。”大侠再次谦虚地推让。
梆月柔的嘴角开始不自然地抽搐,“我……不客气。”不能生气,他毕竟帮了她。
“哎,区区小事,姑娘竟然如此介怀。奸吧,承蒙姑娘盛情,在下却之不恭,只好随姑娘造访一趟贵府了。姑娘先请。”大侠无奈地应允美人的邀请。
柳月柔深吸一口气,硬挤出话来:“壮士请。”她开始怀疑:是被王公子痛痛快快地打一顿好,还是必须忍受这位大侠的婆婆妈妈好?
大侠魏风坡微笑著随柳月柔走向柳家,哎,不过是举手之劳,美人就如此感激他,真是伤脑筋。
进了柳府,柳月柔带著魏风坡走向大哥柳仲诗的院子,打算让这两个人去婆妈对婆妈,她好清静。
“大哥,我带个人来见……”踏进柳仲诗的会客厅,抬头一看,柳月柔险险昏了过去,发颤的手指著那个正在与柳仲诗把酒言欢的人说不出话来。
他他他!朱敬祖!他竟然……竟然……
“月柔,你回来了?”朱敬祖开心地起身迎接她,“哎呀!谁欺负你了?哇,都肿起来了,痛不痛?来,我帮你吹吹。'嘟起嘴凑上去,却被她一拳打歪头。
“朱敬祖!你怎么跑到在这里来了?想找死啊!”高举的拳头又要落下。
“小妹,不得无礼!”柳仲诗急忙阻止她,“朱兄帮了我们的大忙,今天还来探望我,是我们的贵客,你怎么可以如此对他?”
“什么贵客?他……”他明明是肉票啊,怎么她到外面转一圈天地就变色了?
“朱兄心胸宽大,不但不计较我们前日的无礼,还说那些钱财他自愿资助我们去帮助琴操姑娘。原来朱兄也是仗义之人,他感动于我对琴操的一片真心,决定和我一起保护琴操。唉,世间知已难求,我能遇到朱兄,真是三生有幸。”
“不不不。”朱敬祖连连摇手。
“扶助弱小、慷慨解囊,朱兄真是仁心仁义啊!小弟感激不尽。”
“哪里哪里,像柳兄这种至情至性之人才是世间少见,小弟十分钦佩。”朱敬祖躬身为礼。
“不敢当不敢当,朱兄过奖了。”柳仲诗回礼。
砰砰两声,柳月柔左右开弓出拳头,堵住两个白痴让她火大的对话,接著自己无力地倒在椅子上。“算了,不管你们了。大哥,前晚你竞价成功了吗?”昨天一整天被朱敬祖气得理智尽失,没过来问问大哥。
柳仲诗一时还说不出话来,朱敬祖替他回答:“当然成功了,那天我大概带了四万两银票呢。不过据说你大哥那晚与琴操姑娘对看了整个晚上,两人煮茶弹琴,以礼相待,柳大哥被誉为现世柳下惠。连琴操姑娘也赞他为真正的正人君子呢!”朱敬祖说著也不禁摇头,这位柳兄比他还凯,看来青楼最受欢迎的人物要易主了。
“什么?你这个白痴!”如果忍得住就不叫柳月柔了,所以她又揍了大哥一拳。
良久,柳仲诗终于缓过气来,愤怒地叫道:“柳月柔,你太过分了!不仅不守妇道、出手打人,还目无尊长、以下犯上,我是你大哥耶!”妹子越来越不像话。
“那又怎么样!”柳月柔握紧拳,就因为他是大哥,所以她才特别优待?若是朱敬祖的话,她早就先揍个七八十拳了。
“你你……”柳仲诗气得说下出话。
“这位兄台,请问你是谁呀?”朱敬祖走近一直呆站在门口的魏风坡,很有礼貌地问。可怜,看来他被吓得不轻。
“啊,我?哦,我叫魏风坡,方才在街上有一帮人欺负柳姑娘,我路见不平,拔刀相劝打跑了坏人,因此被柳姑娘请到贵府来做客。”他老实地回答。
“原来是这样啊!侠士义薄云天,救了月柔,在下感激不尽。”朱敬祖赶紧躬身行礼。这个人似乎也很好玩,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哪里哪里,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兄台太客气了:”魏风坡还礼,心下嘀咕:他是谁呀?与美人什么关系?
“壮上居功不傲,真令人佩服。”朱敬祖再拱手。
魏风坡再谦虚:“不敢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我侠义之辈应做的事。”
柳月柔冷眼看著朱敬祖又跟人一搭一唱,翻了个白眼。这伙人的思想行径不是她能理解的,懒得再管他们,“你们聊吧,大哥,我先回房去了。”
“等等我,我也回……呜!好疼!”朱敬祖捣著鼻子哀叫。
柳仲诗大惊:“月柔!你又在干什么?朱兄,你没事吧?月柔,你真的太过分了,快跟朱兄道歉!”
“没事,我不要紧。柳兄,你不是给我安排了客房?我还是回‘客房'休息一下吧。柳兄,你招待魏壮士好了,不必送我。”朱敬祖很无辜地瞅著柳月柔。
哼,柳月柔朝他晃晃拳头,警告他小心一点。然后掉头先走了。
呜,这就是他爱上的女子!朱敬祖摸摸鼻子,向柳魏二人告辞后,跟著走出客厅。
柳仲诗无奈叹息,这个小妹又得罪人了;而大侠魏风坡更是呆若木鸡,心目中的美女啊……
“啊,月柔,等等我啊。”终于在转角处追上了柳月柔,朱敬祖开开心心地牵起她的手,“都中午了,你饿了吧?我们回去吃午饭好了,青青说今天中午有糖醋鱼吃,我还交代她多拿……呜,月柔,你又打我。”
柳月柔一开始惊异他的大胆忘了教训他,等反应过来后才出拳。哎,她身边的人都是一些脑筋不清楚的笨蛋,但朱敬祖绝对是其中之最。什么样的人会捱打之后仍笑嘻嘻地巴上来的呢?这个人难道不怕打?
“还有,柳兄安排给我的客房离你的绣楼很近,”朱敬祖眨眼又恢复常态,锲而不舍地拉住她的衣袖,“我让人送了一篮水果过来,待会儿去你那里一块吃。哎呀!好疼!月柔,你喜欢吃什么水果?梨子还是香蕉?我让人送的是山梨还有葡萄,其实我比较喜欢吃橘子……哦!痛死我了……月柔你看,这朵花真美,这棵树挺高的,这片草也长得很旺盛。对了,今天天气也不错……”
她受不了了!柳月柔欲哭无泪,任他拖著自己的衣袖走,她已经打得手酸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啊!她到底招谁惹谁了?
嘿嘿嘿,朱敬祖伦笑,又前进了一步!对付这种泼辣娘子不能太温文,死缠烂打才能奏效。
此时青青迎面朝两人走来,“小姐,小姐,大小姐回来了。”
“姐姐回来了?”柳月柔高兴起来,“在哪里?”
“二夫人那里,”青青迟疑著叫住雀跃的小姐,“小姐,你最好别这么开心,大小姐是……是……”
“是什么?”这丫头就是不肯把话一次说完。
“是……是被休回来的。”
“什么?!”
第四章
柳家大小姐,柳水柔坐在床沿,掩面哀哀哭泣,其母范氏也在一旁陪著掉泪。
柳月柔揉揉额角,她们已经哭了一下午了?嫁给县令公子是福气,要姐姐出嫁从夫,要听丈夫的话,什么话都要听。天下哪有这样笨的人?“虽然后来她气下过,找了个机会在妓院后面的暗巷中将张富贵那个混球狠揍了一顿,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姐姐还是嫁给了他,她无力阻止。她好气姐姐,懦弱得不像话,干吗要这样被别人欺负,为什么不会保护自己,为什么这样笨!
朱敬祖叹息地将她拥得更紧,逐渐明白了她的悲哀,以及由此产生的怒气。
“还有大哥,只会说我不懂事,整天教训我,要我学姐姐,要我有妇德。妇德个鬼!全部都是傻瓜!我才不要像姐姐,我不让别人欺负我!爹爹是个笨蛋,大哥也是傻瓜,二娘也好没用,姐姐更是儒弱!我才不要听他们的!这样才没人敢欺负我。他们都说我泼辣,都说我不懂事,我才不要听话呢!我不要像姐姐!不要!”她气爹爹、气大哥、气二娘、也气姐姐,其实她最气的人是自己,无力保护好美丽温柔的姐姐,只能看著她渐渐失掉美丽,渐渐憔悴枯萎。
月柔,他火爆泼辣的月柔,他可怜脆弱的月柔,朱敬祖怜惜地抚著她的头发,疼惜她无奈悲愤的心情。原来就是因为这样,她才像刺猬一样如此易怒,如此痛恨占女孩子便宜的家伙。月柔的心呵……
“真是笨蛋,全部都是笨蛋……笨蛋……”柳月柔抽噎著将头埋入他的肩窝。
那么久了,她一直在生气,气所有的人,也气自己。那种怒气使她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脾气,随时会发火。可是,现在被他搂在怀里,他珍惜地拍抚自己的时候,她长久以来没有熄灭过的怒火竟渐渐得以安抚。没有人理解、没有人懂得的愤怒似乎被他所了解了。是的,他了解,而且正在安慰她。
好舒服,原来依靠在一个人的怀里是这么舒服的。
她闭上眼,将自己埋得更深。好舒服的感觉,让她想就这么躲下去,再也不醒来……
朱敬祖仍然不停地轻柔地拍抚著她,感觉怀中的人儿渐渐安静入眠。宽厚的肩挡去微凉的夜风,为她留往静谧的温暖。月色下,两个人的身影被拉成长长的一条,密下可分。
“混蛋!你又在干什么?”当朱敬祖热情地迎向她时,柳月柔一脚踢开他揽上来的手。
“呜……月柔?”朱敬祖好委屈,昨晚明明依在他怀里寻求安慰,今天就翻脸不认人,善变的女人啊……
柳月柔背过脸去,斥道:“别再跟著我!不然打断你的腿!”哼了一声走开,俏脸却微不可察地红了红。真丢人!昨天她竟然像个小孩子一样钻在他怀里,还睡著了,连他什么时候送她回房的都不知道。
她自从五岁时娘亲去世后就没被人抱过了,如今居然……生平第一次,柳月柔感觉到了什么叫羞愧。哇!这种感觉好讨厌、好不自在!所以她只能假装完全忘记了昨夜的事。对,她已经完全忘了!什么都记不起来了!所以她对他凶才是正常的,因为只有对他凶巴巴的时候,她才能忘了昨晚,忘了自己的脆弱和他的温柔。
朱敬祖当然是站起来跟上去,“月柔,你要去哪里?我陪你去啦。”好吧,朱敬祖告诉自己:打是亲骂是爱,既然小月柔习惯这样表达感情,他也就只好接受这种方式了。
“我才不要你陪!你滚开!”柳月柔气恼地甩开他,但不可否认地,她心中已无太多的厌恶,语气中甚至不自觉地渗入一丝娇嗔的味道。
“别跟我客气了嘛!来,告诉我你想去哪里?”他照例死皮赖脸地再缠上去。
“我叫你滚开!”
“哇!”
就这样,两人相伴著一路行过花园,虽然其中的动作多了点儿……
“咦?那边怎么这么热闹?”柳月柔停下手诧异地看著前厅的方向。
朱敬祖则乘机成功攀回她的腰,眯起眼陶醉地将头靠在她肩上,没空回答她。
“去看看。”柳月柔以手肘撞开他,先行走向前厅。
“等等我,月柔。哎呀!”朱敬祖的魔掌再次出现在她腰间,又在下一秒被她的右掌劈开。
走进前厅,首先看到的是背对著门的倩影和大哥痴呆的表情,然后旁边站著几个侍女,还有大侠魏风坡也站在那边,眼珠子都瞪得快掉下来了。
柳月柔皱皱眉,隐约猜到那个女子的身份。“大哥?”
柳仲诗毫无所觉,倒是那名女子闻声转过身来了。
哇!惊天动地的大美女!什么国色天香、丽质天生、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倾国倾城,全部用在她身上都不过分。无可挑剔的娇颜,完美的身材和洁雅的气质,再配上唇角一丝似有若无的浅笑,不拜倒在她裙下就不算男人!
柳月柔看得目瞪口呆,终于明白书呆子大哥为何如此迷恋她了。若她是男人恐怕也难逃她的魅力。
“啊,原来是琴操姑娘来了。”朱敬祖笑容满面。
猪哥!柳月柔回神,瞪著那个笑得无比灿烂的色鬼。笑什么笑!嘴巴咧得这样大,难看死了!
“朱公子,几日不见,可安好?”琴操嫣然一笑,优雅万分地行礼。让在场的男人们又是一阵目炫神迷。
“好,好,琴操姑娘可好?”朱敬祖一副色迷迷的样子,哎,美女就是美女,即使明知她的底细也不由得为她美丽的外表所迷醉。
柳月柔心头无名火起,实在看不下去了,轻提莲臂伸至他背后腰间,钳紧一小团肌肉,然后慢慢地转了两圈——好痛快!她满意地听到他的闷哼,朱敬祖再也不敢笑得那么白痴。
朱敬祖回头看她,委屈得眼泪汪汪,他没有做错事吧?
柳月柔皮笑肉不笑地别开头,若无其事地扇著风。
“想必这位就是柳月柔小姐了,”琴操这才注意到柳月柔,优雅地上前,“柳小姐生得真美,常听柳大哥提起你呢,贱妾很早以前就想结识你了。”
“是吗?”柳月柔懒懒地问答。这个琴操是很美,但不知为何,她就是看不顺眼。
“当然,以前常听人说柳小姐为人豪爽,常替人打抱不平,贱妾仰慕已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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