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天下之囚宫 第 2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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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升平睡意蒙眬,双眼却似乎被什么遮去了阳光,陷入一片黑昏,脸颊上也有些微痒,似被彩蝶戏花般来回逗弄了几次。恍惚中,她伸手去拍那扰人清梦的东西,却被来人轻轻地握住了手腕。

    升平扬起脸,嗅到那熟悉的气息,无力地睁开眼看清来人,不觉懒懒地扭了扭身子撒娇,“广哥哥,你又来闹我。阿鸾好不容易才睡着的。”

    第二章勘破春事人犹惊

    “睡着了?睡着了还叹气?”杨广轻声逗弄升平,眉梢眼角略有喜色浮动。

    升平嗔怪他总是喜欢嘲弄自己,不想理睬,咬了咬嘴唇,转个身子接着睡,全不顾后裳衣薄露出大片的雪色肌肤。 txt小说上传分享

    勘破春事人犹惊(2)

    忽地,身后的杨广拍额揶揄道:“唔,我倒是忘记了,我们的小阿鸾再懒惰不过。本想带她去看一桩有趣的事物的,偏巧她又懒得动弹,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吧,我自己去看新鲜!”

    一听是有趣的事物,升平遽然从榻上坐起,顾不上轻衫顺着白皙的肩膀滑掉半边,小猫似的贴在杨广面前,仰起小脸,“广哥哥,快告诉阿鸾,到底是什么有趣的东西?”

    杨广乌黑的眸子里透出古怪的笑意,含笑逗她,“怎么,懒阿鸾不睡了?”

    “阿鸾整日困在栖凤宫烦死了,广哥哥快带阿鸾去玩吧!”升平的央求向来百试不爽,从太子哥哥到谅哥哥,无人能抵抗她的软磨硬泡。

    “那咱俩可说好,无论瞧见什么都不许告诉别人,你可答应?”杨广的脸色突然严肃,吓得升平忙不迭地点头,心跳也突然加速。她从没见过温和的杨广如此严厉,莫非——

    升平为表郑重,拉过广哥哥的手掌,用纤细的小指狠狠勾住他的小指作为允诺,这是他们约定过的以示承诺的方式。

    杨广含笑从簟上把她轻手轻脚抱下,攥着她的小手,仔仔细细将她半褪的衣衫拢好、抿实,又拆了自己的缠丝龙绦给她围腰系上。

    由广哥哥帮自己整理衣衫,升平并未觉得不妥,她只是咬着嘴唇,小声嘀咕:“太紧了,广哥哥,阿鸾气都喘不上了。”杨广垂眸不语,手上却轻了几分力道,直到捆扎实了,检查无误后才拽紧她的手道:“走吧!”

    升平吐舌,任由他拉了手。两人欲离去时,永好和若干宫人也悉数跟随上来,杨广见状,回头怒斥:“你们退下!”

    永好嗫嚅,“可是——殿下,奴婢须随侍公主……”

    升平为那有趣玩意不愿永好陪行,连忙摆手呵斥:“退下,退下,赶紧退下!谁也不许跟着,否则本宫要你们好看!”说罢吐着舌尖调皮地对着杨广一笑,杨广无奈地摇头。桂花树纷纷扬扬吹落的花蕊飘了两个人满身,他们笑着带着一身的清香悄然从栖凤宫穿过,直奔大隋宫后方。

    杨广在甬路上越走越快,升平跟在旁边气喘吁吁。许久不曾如此运动的她,觉得胸口憋闷难受得很,可为了广哥哥说的有趣玩艺儿,她倔傲地不肯轻易央求广哥哥放慢步子,勉强随在他身边,生怕脚步一时跟不上,他便不给自己看了。

    大约是走路过急的缘故,杨广的掌心温热,有层湿腻腻的汗。他做事向来从容不迫,升平从未见他如此急迫。广哥哥究竟发现了什么新鲜事物,如此焦急?升平心底的疑惑悄然升起。

    两人转过俊哥哥的秦王殿,不曾缓口气又继续前行,再抄小路跑过九曲上林苑回廊,插过去是条小甬路,直行至尽头。升平仔细分辨,前面竟是太子哥哥的书殿。

    升平的父皇杨坚酷好书籍典法,隋朝建立之初曾广征天下鸿儒雅士著书立说,欲传世流芳。五位皇子宫殿旁更是各有书殿,以供平日读书问典之用。广哥哥带她来这处,难不成书殿里还有什么有趣的物件?

    杨广在殿门口悄然驻足,单臂用力将升平带到胸前。因他搂得太紧,两个人贴得异常紧,瞬间有杜若的香气笼住升平,平复了她方才因奔走过急而紊乱的呼吸。此时广哥哥那青壮男子的气息在她头顶摩挲,让她的发间有些温热。升平心中一跳,忸怩地想挣开温暖怀抱,抬头见杨广示意,连忙噤声,随着他一同偷窥。

    隐隐绰绰,寂静的殿内似乎没有什么人走动,倒是有个偌大的檀香炉袅袅散发着烟雾,蔓延至窗口门边。升平回头想反问,杨广以指比唇,笑着用下颌示意她接着细听。也恰在此时,她突然听见殿内有些诡异动静。书包 网 shubao2。com 想看书来第二书包网

    勘破春事人犹惊(3)

    “太子殿下,这样不行。若被皇后娘娘知晓此事,奴婢就怕没命可活了。”

    升平闲暇时很少来太子哥哥的书殿:一来此处多是父皇为太子哥哥挑选的治国良书,比不得俊哥哥、谅哥哥所藏的奇闻异趣,委实无聊;二来太子哥哥大她许多岁,东宫内事又由太子妃高氏做主——那个太子妃高氏为人古板,不喜热闹,每每与升平相见也多是称病礼佛,寒暄片刻便要回宫休憩。一来二去, 升平便懒得上门讨人嫌弃。

    可眼前情景似乎有些异样——满书殿的书香墨气中,更有一缕奇异的熏香幽幽飘出,这香气沉沉缈缈的不似檀香,深吸口香气,入了肺腑,使人没来由地心慌。升平闻香入心后竟似有些情动,总觉得心底有什么东西在不住搔弄,微汗更是从后背一点点缓缓渗出,溻湿了大片衣衫。

    升平有些不知所措了,偷偷瞥了一眼杨广——他虽依旧沉稳,呼吸却渐渐有些急促。两人贴合之处更是湿了大片,黏在身上非常难受。

    到底是什么熏香这般奇怪?她记得太子宫只许点檀香、龙涎香和樟木香的,什么时候改了如此诡异味道的熏香?

    杨广见升平正在走神儿,以食指弹弄她的耳朵,升平恼羞地躲了一下,他俯身下来贴在升平的耳边轻声道:“跟我来,我知道哪里能看清楚。”升平被他窥破了心中所想,有些脸红,慌乱地点点头。

    随着衣角绫锦簌簌之声,他带她来到侧殿。两人藏匿于一方菱花窗格下再行窥视。此处视野极其开阔,他和她果真窥见了不该看的东西——在书房内殿和太子缠绵的宫人,竟是太子妃的妹妹、升平的伴读高若环。

    此时太子哥哥正在解开她的衣襟,若环羞涩昂首,光裸的颈子直向后仰着,对太子哥哥的啃咬几乎没有任何躲避动作。

    一时间升平心中急切,想要喊叫呼救。若环陪伴自己多年,从不曾这般茫然无助过,她似乎有些低泣不安,使得升平不顾一切地想要救她。刚想开启的嘴唇被杨广修长的手掌捂住。杜若清苦的香气又重新在升平的鼻翼间盈盈浮动,金色锦绣的宽大衣袖轻拂过她的脸颊,柔软而细腻。他贴在她的耳畔轻声呢喃:“阿鸾不能喊。阿鸾喊了,高氏会没命的。”

    广哥哥第一次离升平如此的近,脸颊、耳畔、香肩、后背皆能隐约触及他炙热的肌肤。升平脸颊顿生异样潮红,别开脸不敢回头。两人的气息在偷窥的窗外暧昧紊乱,还伴有怦怦跃动的懵懂心跳。

    是啊,不能喊——眼下虽是太子哥哥诱惑了若环,但事情抖落开来,必然是若环的一身过错与不是。母后对违例宫人的责罚向来严厉,父皇更会气太子哥哥沉溺美色,荒诞无为。若环最终必是被逐出宫门,哪怕父皇母后且放过了他们,高相也定饶不过败坏门风宫规的女儿,除非……

    “等他们做成了,我帮阿鸾把她留下来如何?”杨广轻声安慰,目光温柔恳诚,容不得升平拒绝。“嗯,这样也好。”高氏一门能够两女侍奉东宫太子,堪比娥皇女英侍奉舜帝,也算是光耀门楣,脸上有光了。

    于是升平稳下心神,定睛再瞧过去。若环姐姐半身的芙蓉色衣衫已经被太子哥哥褪个精光,惊得升平忙躲开了眼,用手捂住自己的胸口急喘两下。

    升平从未触碰过男女情事,此刻心中的恐惧已然大过羞怯。可越是如此,她越想窥视殿内究竟是怎样情境。她稍羞片刻再瞧过去,太子哥哥已经伸手进了若环的裙腰,顺着裙子向下——若环不住嘤声哽咽,似分外难过。莫非,若环她身子不舒服,太子哥哥在为她瞧病?怎的若环的声音听上去如此痛苦?

    勘破春事人犹惊(4)

    “你姐姐人倒是不错,只是做闺闱事时太过呆板了些,总与本宫说什么惜身养福,嫁入东宫没多久就开始拜佛诵经。她嫁入东宫这些年,母后宣旨命东宫前后的宫人都换了素色裙衫,唯有你留在升平宫中仍可以穿芙蓉裙。此裙碧色桃浅,远近皆宜,本宫也益发喜欢你。今儿你从了本宫,明日本宫就跟高相要了你,好吗?”太子哥哥的声音和以往不同,听上去轻佻得很,他面色涨红,气息似乎也渐渐急促沉重起来。

    升平腰间的手指猛地抓紧,她不解回头看向杨广,瞪大双眼似问缘由。广哥哥只是尴尬地笑,并不为自己的古怪动作加以解释。

    太子哥哥的话好生奇怪,芙蓉裙怎么了,阿鸾现在不也正穿着一条新染的芙蓉裙吗?更何况平日里太子哥哥也是常见的……

    若环被太子杨勇逗弄身体,早已有些把持不住,躲闪之间似悲吟又似叹息。升平好奇,侧耳仔细地听着——若环口口声声竟是呢喃着太子哥哥的名字,“勇,你若是真心,就迎若环入宫,哪怕只许个随侍更衣之类的官阶。只要能日日夜夜远远地看着你,若环甘愿随侍终身。”发自心底的幽幽之声,似哽咽悲鸣,闻者伤感于心,伤及肺腑。升平从未沾染情爱之事,所以此段对白着实让她忽觉心凉。

    人人都传父皇母后恩爱一生,举案齐眉之举更是羡煞众生,可她所见所闻也不过是父皇母后互敬互重,权义权礼。如此掏心掏肺的暧昧情话她哪里听过,一时间竟愣在窗前忘记动弹。

    原来情爱如此幽怨,这般恼人。升平心中不免有些沉重,只是她不知为何还有人执著于情爱,无力自拔。

    “本宫不要你远远看着,要你此刻在本宫的身子下面!”一声低吼,太子哥哥仿佛疯了般,揽住若环纤弱腰肢,不住地啃咬她雪白的肩头。

    杨勇癫狂模样委实骇人至极,升平被他惊吓住,躲在杨广怀里不敢再看。杨广赶忙拍抚升平的后背,轻声安慰:“不怕,阿鸾不怕。有广哥哥在,没事的。”

    随着杨广的安慰,若环的声音还如细丝般径直往耳朵里钻,升平只能揪着他的衣襟微微发抖。须臾,又听见一声裂帛,似是有人被撕断了衣衫;随后骤然响起叮叮当当的珠玉落地的声音,定是若环平常佩戴的那个攒珠子的璎珞裙佩;再接下来一声轰隆巨响,像是书柜倒在地上,书籍典章全倾泻于地面。

    升平勉强从杨广白色的衣衫里把小脸抬起来,呆呆地望着窗子那头——一地书籍典章上,太子哥哥半褪了长衫,卸了中衣,窄腰外露。在他宽阔的臂膀下,柔润无比的若环仿佛昏厥般瘫软在地,紧紧闭了美目,再没了反抗的力气。

    古章书籍上的纠缠美化了该有的羞耻,两个人赤裸体肤,泛滥的情欲变得理所应当。无论是太子哥哥埋头亲吻,还是若环汗落颈项,折射在升平眼中都是万分奇特的景象。

    她瞪大眼睛不转视线地瞧着。直至太子哥哥的喘息渐渐重了,汗水濡湿鬓发,若环也开始哀求般不住哭叫,蓦然抓紧的十指,更是深深嵌进太子哥哥宽阔的后背。如痴如狂的若环早就忘记了承幸太子所需要的避讳谨慎,口口声声都是,“勇,许我吧。”

    这还是平日里那个不苟言笑的若环姐姐么?为什么面容如此狰狞,如此癫狂?究竟是什么让她失去常态,似变了一个人?升平心中一连串的疑问,却不敢问出口。其实,在她心底早已有了答案。而她知道那答案必是不宜出口的,必是有失皇家公主端庄德行的。 txt小说上传分享

    勘破春事人犹惊(5)

    此时此刻,杨广的身体也因过于压抑骤然紧绷,环住升平的手臂也越发用力,他的全身血脉已经贲张极致,根本无处宣泄。

    该死!杨勇居然对高若环用了魅色迷香——此迷香药力过强,杨广几乎忍耐不住汹涌情愫,欲低头亲吻升平粉嫩的嘴唇。升平未觉察他的异样,神情依旧紧张,一双小手仍紧紧地抓住他的袍袖。

    杨广深深喘口气,闭合双眼,竭力让自己的欲望平息。他平静片刻睁开眼,升平后颈的碎发再次撩动他混乱的心神。杨广俯下身轻轻贴住升平白皙的颈子,下颌抵住她的颈窝,以细小的动作来抚慰自己即将崩溃的理智。一点点,靠近一点点就好,他想。

    终于,不知过了多久,书殿内声浪渐渐平息,太子和若环两人紧紧抱着,疲乏地依靠在一起,缠绵亲吻。

    升平有些微微颤抖,觉得自己腿脚发木,像生了场大病似的,软弱地使不上力。她撒娇搂着杨广的腰,把脸埋入他的胸膛哀求,“广哥哥,带阿鸾走吧。这里的事儿不好看。”她怯怯低着头,绯红的面色撩拨着杨广隐忍的欲望。他目光迷离,情欲正在心中灼热涌动,不住地挣扎。

    蓦地,杨广反搂她入怀,狠命吸吮着她身上的香气,低唤着:“阿鸾,你已经长大了。要知道,这世上有些东西原本就是不好看的。”广哥哥从来不曾这般用力地抱她。他一贯人前人后温文尔雅,今日像换了个人似的,换成了一个升平不相识的男人——双目充满血丝,呼吸沉重得异常骇人。

    升平蹙紧眉头,颤抖着声音诘问:“不好看,为什么还看?广哥哥你到底在说什么,阿鸾为什么听不懂?”杨广身子猛地一震,由升平诘责中回神,惊觉自己险些说漏深谋计划,便用力狠狠地把升平放开,双眸定定地盯着她半晌,才猝然拽过她的袖口将她拖出了书殿外。

    升平来不及再问广哥哥话语里究竟是何含义,因为偷偷瞥过去,察觉他脸上已经是阴云密布,于是她噤声不敢再多言语,只能呆愣愣地跟着他快步离去。

    “广哥哥……”升平被他拉扯得难受,喃喃地开口。

    杨广停住脚步,回头皱眉,“嗯?”

    升平犹疑片刻,慑于他的恐吓目光,只好咬住嘴唇摇着头讷讷道:“没什么……”

    杨广低头与她对视,旋即两个人各自别了目光,身子也离了些距离,再不复先前来时的亲昵。

    是夜,升平做了一个极其怪异的梦——

    梦中,杨广对着她的耳边吹气,淡淡的,暖暖的,耳间轻轻的搔弄让她羞红了双颊。

    梦中,他眉目英挺,笑容闲适,如太子哥哥对若环所为般,褪了她的罩衫,用唇吮吻她的胸口。

    梦中,他往日抚琴的手慢慢蹭下,一点点解开她的裙佩,她来不及反抗,他已用唇堵住她的所有言语。

    她惊惶挣扎,躲闪几次,忽地,下身一股热流涌出,黏在裙间,热乎乎的难受。升平顿时惊吓醒来,翻身坐起,掀开被子,不知何时蹭了一裙的血,止不住,掩不得。

    惊吓中的升平竟忘了呼唤永好过来查看,只是坐在榻上痛哭,心痛难抑。

    她惊惶抽泣着自语:“广哥哥,怎么办?阿鸾要死了,怕是再也见不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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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识人事合羞走(1)

    永好听见升平凄然的哭声,披衣赤脚地慌忙赶来,但见升平扭成了一团,满身、满床染了鲜血。

    宫灯摇曳下,升平哭得几近气绝,瘦小的身子趴在芙蓉榻上,不住地战栗,嘴里还直嚷着:“要死了!永好,我要死了!”

    永好比升平略大几岁,前后查看一番,知晓她不过是桃花癸水桃花癸水:月经,月事。古时常称桃花。初至,身体虽有些不适,但断不至死。可升平面色惨白,嘴里不住地痛苦呻吟,永好着实吓个不轻,赶紧吩咐值夜宫人去传御医,火速进宫诊治。永好焦急地道:“你们吩咐御医们快些……”

    可是还未等永好把话说完,升平已然抱起玉枕摔在金砖之上,咣当一声砸个粉碎,她厉声道:“你若存心让我死在此处,你们就去找那帮老头子!不信我死给你们看!”

    此时正值静夜时分,玉枕落地之声震人心魄,一时间慌乱行走的宫人悉数停住脚步回头张望。只见升平长发散乱,怒容满面地坐在榻上,惊惶不定的她们赶紧低首,面对地上的玉色残片不敢再动。

    唯有永好不惧,她俯身蹲于床边,轻轻握起升平不住颤抖的手,小声宽慰,“公主,传个御医来,也好止些疼痛。如若公主觉得不可,或可命人去召跟随皇后娘娘的端木嬷嬷过来探望照料。”

    原本栖凤宫中也是有年长嬷嬷跟随的,嬷嬷专职负责教诲公主,督察宫人。

    只是升平幼年时在独孤皇后身边散漫惯了,不喜经常被他人教导,外加嫌弃嬷嬷身上腐朽之气碍了自己青春心境,遂发了场脾气,统统撵了出去,只留下貌美的少年宫人与自己玩耍。不料此时却没人能给出个主意,真可谓人到用时方知可贵。

    升平用金蝶穿花的绮罗被蹭了蹭面上泪痕,赌气道:“我说不许就不许,母后宫里的端木姑姑也不许找!”

    见升平又是不依,永好分外为难。她只好先拿来干净衣裙、锦被,又命宫人弄了热水进殿,再把闲杂人等赶出去,空旷大殿上只留她一人陪伴升平。她小心翼翼地把升平拉起身,笑哄着说:“ 公主,不如让奴婢给你擦擦身子吧。”

    小腹绞痛委实难忍,升平不仅额头渗出冷汗,全身上下犹如刚从水中捞起般,出了被子直冻得瑟瑟发抖,她扭了身子撑起胳膊,“永好,你去晋王宫一趟,让广哥哥来见见阿鸾。你就跟他说阿鸾要死了,再不来,就要真见不到了,让他赶快来!”

    第三章初识人事合羞走

    “公主,此时已经子时,宫门落锁,甬道宵禁了。宵禁以后各宫不可擅自行走,这可是皇后娘娘三令五申的宫规,奴婢怎敢违背?再一个,你这是见了桃花月事,也不宜找广殿下过来探望,毕竟男女有别……”永好和声相劝,准备动手褪去升平身上的血染衣裙。不料升平猛地推开她,神色恼怒,“不行,我就是要见!”

    永好颇感无奈,又劝了几次未遂,只得咬了咬牙道:“那先让奴婢把公主的裙子给换了,奴婢再去为公主找广殿下也不迟。待会儿广殿下来了,瞧见公主身上的裙子也不成体统。”

    升平此刻心中只想快些见到广哥哥,想让他用温暖的手抚去小腹疼痛,想让他用宠溺的目光软化颦起的眉头,想让他轻声安抚来缓解心中恐惧,甚至还想让他给句承诺——若是她就此殁了,他再不许娶妃!她太想见他,以至于对永好善意的提示立即否定,“不行!你立即去晋王宫找他,快去!”

    初识人事合羞走(2)

    永好被升平催得实在是紧,见她声嘶力竭的模样也是骇人,无奈叹口气,先拿了被子盖住升平染血的裙裾,又吩咐宫人精心照看着,自己则戴上风帽,手持宫灯,低头从栖凤宫角门出去,匆匆赶往晋王宫。

    隋朝后宫宫规:戌时甬道宵禁,六宫宫门落锁。此刻已然子时,若她贸贸然前往,被侍卫察觉,轻则杖刑,重则溺杀。

    独孤皇后统辖六宫后,历来严待宫人,曾有羽翔宫宫人宵禁时分与侍卫在花园里私相授受,被当场惩罚毙命。

    有此例作了样子,六宫之中再无人敢违例。宵禁之时,后宫不见半个人影走动,更别说子夜独往。

    可今日升平公主如此执拗,又不得违背,永好只好硬了头皮贴宫墙跑过去,但求此行顺畅快捷,勿被侍卫发现。月色下慌乱急行,也不知跌了几次,宫灯早因颠簸熄灭,踉踉跄跄,好不容易才跑到晋王宫。

    永好先跟宫门上的内侍通禀了公主患急症,想请广殿下过宫查看,而后诚惶诚恐地垂首恭候在宫门台阶下,等待回音。

    片刻不到,宫门咣当当大敞开来,杨广已然翩然立于宫门门口,淡淡寝衣在风中舒展摆动,腰间皇子的通行玉牌在夜色里更是分外显眼。杨广猛地一把擒住永好的手腕,焦急地问道:“说!阿鸾怎么了?”

    永好避讳低头,因手腕吃不住杨广力道,不禁脸色煞白。她不敢不答,咬了嘴唇,才低声回禀:“公主殿下刚刚见了桃花癸水。”

    杨广听闻缘由后顿了顿,再不说话,尴尬地松开永好的手腕,甩袖疾行,直奔栖凤宫。杨广身边的内侍紧跟了几步,被他厉声斥退,“本宫不用你们跟随,退下!”杨广回头,朝永好长目微挑,“你前面带路!”

    永好局促地碎步上前带路,杨广则紧紧跟随身后。两人一路无话,转眼已来到栖凤宫宫门前。

    栖凤宫宫人早已经大开宫门,杨广提袍径直走入内殿,见升平正趴于榻上哭得厉害,地上满是玉枕碎片,旁边还放着干净的衣裙以及水盆。

    杨广行至盆前,亲手浣了条丝帕,似笑非笑地坐在榻边,再以手指抬起升平尖尖下颌,“阿鸾,先给广哥哥看看到底怎么了?”

    升平方才还想见到广哥哥诉说自己临殁的恐惧,如今果真见到人了,心中恐惧反而消散了,方才一意找他的执拗也不见了踪影。她憋了憋,面色浮起些许绯红,声音略带忸怩,“不,阿鸾不给广哥哥看。”

    “不给我看,那阿鸾叫我来做什么?”杨广佯装生气,随手将丝帕掷在地上,湿漉漉贴在金砖上。永好立即拾起,躬身退至一旁。

    升平不语,心中委屈难当,身子不住往广的怀中磨蹭。杨广知升平心中恐惧,便不再逗弄她。他伸出双臂拥住她,一下下拍抚后背,“只不过是我们的小阿鸾长大了。别怕,没事的。”

    升平怯懦地昂起头,一张粉嫩小脸苦兮兮地扭成团,“可是阿鸾流那么多血,真的不会死么?”

    杨广顿了顿,仔细地想了想,握拳掩住嘴咳一声,面色有些微红,却仍轻轻拍抚她的后背,“不会!阿鸾来日要寻夫婿觅良人,还要生育子嗣,那么多事没做,是不会死的。”

    不提夫婿良人还罢,一提起这些,升平又忍不住瞪杨广。升平想到自己做的古怪梦,口气不禁急了,“不要,阿鸾不要!”

    “不要什么?”杨广的声音停留在升平耳侧,温热气息与梦中缠绵时分极其相似。她双颊隐隐发烫,埋在他胸口闷声撒娇,“阿鸾不要寻觅夫婿,阿鸾有广哥哥足矣。”

    初识人事合羞走(3)

    心中隐秘的情怀今日终于吐个干净,升平自顾埋头隐藏羞涩,却不知杨广正在自己发髻前含笑凝视。他会意地大笑,“好,那我和阿鸾一言为定!”

    升平惊住,她不承想广哥哥会答应得如此顺畅,仰起头时察觉他正垂目凝望自己,“一言为定什么?”她嗫嚅,声如蚊蚋。虽然方才印帕乘盗诵┬∨男氖拢芄槭前豚涟虢浚桓姨险妗Q奂叛罟阆热险嫫鹄矗炊胄虐胍桑糇罚桓以儆纤闳嘶昶堑氖酉摺?br />

    “一言为定!若阿鸾不嫁别人,广哥哥也不娶别人,如何?”杨广笑弯了腰,唇角抵在升平耳边轻声承诺,笑意之间又夹杂些许郑重。被他蹭了耳朵的升平浑身一热,心中难抑慌乱,赶紧高呼:“永好,永好,快过来,我要换裙子!”

    永好闻声立即上前服侍。杨广被打断了言语,迷乱的目光也瞬时清明了些,立即翩然下榻立于一边,故作沉重叹息的模样试探道:“既然如此,那我可走了?”

    “走吧,走吧!”升平涨红了脸,也不去瞧他,双手胡乱挥了挥袖,似是盼他赶快出去。

    “好!”杨广沉声应答,拂袖转头便走。没走两步身后又传来升平恼怒的声音,“走吧,走吧,走了就别再来栖凤宫!”

    杨广被她的喜怒无常折腾得无奈,不禁低头笑笑,回身促狭道:“知道阿鸾不舍得我。我先去外殿,等阿鸾换好了衣裙再进来。”

    杨广随口之言,羞得升平霞飞双颊。升平胡乱抓了个枕坠子扔过去,不但没砸到风度翩翩的促狭鬼,反而一骨碌滑出了殿门。随即殿门口传来杨广嘲弄的笑声,更是气坏了她。

    杨广不再逗她,翩然出殿。不见了他的青衫淡影,升平才静下心,细心品味着杨广方才的承诺。升平嘴角不觉上扬,挑成月弯。

    永好一边利落地解开她的裙佩,一边轻声笑道:“都说广殿下是公主祛病的良药,什么病啊痛啊的,只要见了广殿下都凤体康健了。如今看来,真是不假……”

    升平知她在嘲弄自己,歪了头不以为然地哼了声。可又觉得心中忐忑不安,犹豫片刻,她回身抓住永好的袖笼,小心翼翼地试问:“永好,你说,来日我嫁广哥哥,如何?”

    永好闻言脸色大变。升平没心没肺的一句话,却唬得她赶紧捂住升平微张的樱唇,紧张地警告说:“公主,此话可说不得。若是让皇上或者皇后娘娘听见了,怕是要惹大祸的!”

    “大祸?”升平蹙眉,“什么大祸?”

    永好摇头不答,升平不依,缠了半晌,永好才叹口气娓娓道来——

    大隋朝成立之初,风俗礼规仍沿袭前朝。虽北周废帝昏聩,也曾有过兄纳妹的先例,但那公主却非废帝的亲妹子——按皇族亲谱算下来,不过是同叔祖下的一位堂妹罢了北周皇帝纳妹为妃为杜撰。南北朝纳妹为妃的皇帝是宋孝武帝刘骏,改从妹为殷氏纳之。。

    可即便如此,北周废帝纳妹为后的行为为天下文人诟病、政客所不齿。因此,废帝登基十数载,边臣屡次压境讨伐,亲信亦先后内外叛乱。因帝王后宫情事掀起天下大乱,怕是废帝做梦都不曾想过的。

    北周废帝为迎击叛乱,发动贵族纨绔子弟征战沙场,却敌不过升平父皇杨坚麾下奋勇征战的兵将们。那一场大战扬尘蔽日,血流成河,黎民苍生无不哀鸣欲绝,万里江山凋敝荒败。

    旧廷军队溃不成军,杨姓王师则节节胜利,蜂拥至皇家庭苑前,他们惊恐地发现,废帝在濒临破城时,竟因自己情色误国而愤恼,用弓弦亲手勒死了堂妹,随即携爱人尸首,同自己共悬颈于太极宫门正梁,誓要化作厉鬼,历经世代轮回,定要亲身目睹新朝也将因兄妹情乱导致国破家亡。

    开国帝后杨坚和独孤氏起初并未把这个诅咒放于心头,奈何被后宫别有用心的旧日宫人散布传播,谣言越传越烈,便不由得他人不信。

    那一场宫倾浩劫虽没有掠杀旧日宫人的宵小性命,但他们追忆昔日的宫廷生活,心中愤愤,难以安抚,因此言语间掺杂了太多诽谤,行为也日益偏执。

    独孤皇后当机立断,将旧日宫人登记造册,全部掩杀坑埋,才将谣言扼杀泯没。

    岂料多年之后,那位与侍卫私相授受的羽翔宫宫人被溺杀时,癫狂至极。被侍卫捆绑时,已知自己性命不保,厉鬼般不住号啕,将她听过的肮脏话一并骂出。于是避讳很久的诅咒再次于太极宫内传播,永好也在彼时知晓了这个因兄妹乱伦而亡国的诅咒始末。

    升平闻言不禁骇然。她从未听过如此荒谬的传言,更不知晓该怎样辨别诅咒的真实与虚假。

    即便广哥哥果真不怕被诅咒,偏在她身上用心,升平自己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去挑衅鬼魅传言。更何况父皇母后曾为此掩杀宫人,此事定是他们心中的大患,一旦她与广哥哥相恋,必然会百般阻挠,决不肯成全。

    广哥哥终会另娶他人,而她的良人也在远处别方。虽然知道兄妹本该如此戒防,可升平仍是难以割舍,于是心中莫名疼痛。

    放眼京城内外,怕是再没有似广哥哥般让升平觉得温暖自在的男儿了。

    几位哥哥与升平从小嬉闹,她和杨广更是亲密无间。她喜欢对他做些无法无天的鬼花样,进而得到他更多的宠溺和抚摸。直到身为长兄的太子哥哥率先迎娶高相长女若辛,而后,俊哥哥、秀哥哥也先后定下各自亲事,再接下来,必然就是京城内外盛名远播的杨广的亲事,可以预想,宦门权贵、儒人世家,只要家中有女者必定会踊跃攀附。

    皇子公主的姻缘向来拴着朝堂满盘棋局,他和她皆无法与命运抗争,就像他和她永远无法在一起一样。

    一想到广哥哥即将迎娶她人,升平就觉得心头紧窒,喘息艰难。

    她想撒娇——拽着他的袍袖诉说,自己实在舍不得与别人分享,可又无可奈何,不敢说出一个不字。

    那个诅咒会是真的么?

    她和广哥哥会不会真的因为诅咒而亡国?

    她不知,抑或不想知道,却难掩心中万分难过。

    陡起风雨暗潜意(1)

    升平这边还在犹疑如何处理自己与广哥哥的情感纠葛时,栖凤宫陪读高若环承幸太子的风流韵事却先败露了。

    那日,升平和杨广窥破春事赧然离去后,竟有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暗自通禀了正在朝堂上议事的皇上杨坚。

    皇上与独孤皇后正在听取战报——北蛮河东起兵,携重军卷土来袭,问遍满朝文武,却无一人胆敢出列奏请迎击敌军。

    当年,隋军骁勇善战一举夺下京都,坐上龙座的杨坚以为从此可以高枕无忧,下令还兵于民,退甲耕田,力争丰盈国库粮仓。此时,侵边事发突然,再瞬间聚结兵力,难度堪比登天。

    满朝文武正焦头烂额之际,高相出列,拱手禀告其长子愿以身报国,誓死收复北疆,不马革裹尸亦不回还。

    高相更是信誓旦旦——太子杨勇也愿替皇上亲征,以彰显天阙皇家威严,所辖国力强盛,令外族人不敢小觑。

    杨勇胸怀国事,愿亲自代父出征北蛮,杨坚甚感欣慰,当着众朝官称赞杨勇有担当,堪成大器。

    恰在此时,忽听闻太子此等秽乱宫闱之事,杨坚立即勃然大怒,顺手摔了龙案上的铜镇,率领众人气冲冲地赶到太子东宫。

    太子东宫,太子和高若环赤条条地纠缠于一起,犹然趴在凌乱书籍上,沉浸在你侬我侬之中。两人全然不顾羞耻,肆意嬉笑。不等宫门外内侍通禀,一干人等已经呼啦啦冲进去,将衣不蔽体的两人抓个正着。

    “父……父皇!”抬眼看见骤然出现的众多宫人和皇上皇后,太子杨勇话语也不利落。他与高氏忙不迭地各自穿衣,慌乱中又忘了中衣长裤,上身只着一件长衫,光着双腿匍匐跪倒在地。由于动作过猛,长衫掀起,后臀露出,顾得前又顾不得后的狼狈模样,实在有失太子威仪。

    杨坚瞧见太子杨勇形状龌龊不堪,与高相口中能担大业的形象相差甚远,不由得双眉紧拧,指着哆嗦成一团的太子大骂:“混账东西!亏得高相还保奏你能领兵亲征,瞧瞧你现在这个狼狈样子如何能当此重任?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有什么用,说到底不过是个道貌岸然之徒罢了!来人,传高相拟旨,朕今日必废了这个荒唐的逆子!”

    太子杨勇深晓废太子的利害,忙不迭地向前连爬几步,拽着母后裙角,百般叩首求饶。独孤皇后厌恶地退了两步,用力挣脱杨勇的拉拽,别脸缄默。

    “母后,儿臣都是受她引诱才做出这等荒谬无耻之事。虽是无稽,但求母后替儿臣求情啊,让父皇宽恕儿臣吧!”杨勇边说边哭,涕泪横流,全然顾不得太子形象,赤裸的身体更是在金砖地面上萎缩成一团。

    若环不曾想到太子竟会如此窝囊,不过转眼之间,恩情已然不再。衣衫不整的她羞愤之下顿觉情急,停住抽泣一口用力下去,欲咬舌自尽,期盼能保全高家颜面。

    独孤皇后眼尖,立即示意随身服侍多年的荣国夫人端木秀荣上前阻拦,“此刻你若死在太子宫,叫你姐姐在东宫如何做人!”若环不住哽咽,嘴已被荣国夫人撬开,以若环脱下的贴身小衣塞住。

    面色阴冷的独孤皇后对荣国夫人冷笑道:“秀荣,你还不快去佛堂给太子妃送个信?别的且不用多说,先跟她道声恭喜吧。”

    第四章陡起风雨暗潜意

    端木秀荣领命前去太子妃修身的佛堂送信,太子妃高若辛得信,立即火速赶到了书殿。

    她人还没等步入殿门,已经看见妹妹正被宫人钳制着匍匐在地,衣袍半遮着雪白的身躯,发髻散乱,嘴中还塞着粉色胸衣。高若辛顿时惊得手脚冰凉,腿也差点就此软下去。

    陡起风雨暗潜意(2)

    她垂眸再瞥太子惶惶模样,心中立即明白事情原委。屈辱、委屈夹杂在一起,说不出心中滋味,她最终还是哽咽一声,软绵绵地跪倒在独孤皇后身边,与太子不住地哀求叩首,“母后,臣媳疏于管教妹妹,罪该万死!只是事已至此,千万不能再作声张,求母后好歹给太子殿下留些颜面才是。臣媳不敢替妹妹妄求名分,但木已成舟,万一她再有了身孕,好歹也是太子殿下的子嗣,皇上和母后的亲皇孙……”

    “母后,母后,替儿臣求求父皇!”太子杨勇也在一旁不断地哀求,不过他却想的是自己日后的前程。

    “母后后来怎么做的?”升平听到此处,回头瞧着正在为自己梳头的永好,非常好奇事情的结果。永好手持玉梳,蹙眉想了想,“这个,奴婢也不太清楚。好像是皇后娘娘念在高相薄面上,恩典高家荣耀,由太子纳高氏做了云妃吧?”

    升平泄气地回过头,对着铜镜长吁短叹,任凭永好为自己插上步摇鬓环,不高兴地说:“如此处置倒是母后难得的恩典,只是怕若环姐姐反倒是不肯了。勇哥哥怎能那样负心气人?说话也颠三倒四的,分明那日……”

    “那日怎样?”铜镜中永好停了动作,抬头不解地问她。

    升平察觉自己失言,似是无意地鼓捣铜镜前的小玩意,来遮掩自己的慌乱,“那日——是他错在先呗。”

    “其实太子殿下也没什么错,若环也未尝真伤了心。这不,若环今日在东宫谢恩入侍了,怕是还需皇后娘娘做个样子给朝堂内外看。此次云妃之所以能名正言顺地入主东宫,无非是皇后娘娘给高相留了些许颜面。高氏姐妹能娥皇女英地服侍太子殿下也算一件幸事了。”永好的梳子停在升平头顶,视线眺望窗外想了想,不由得再次感叹,“倒是可惜了先前服侍过太子殿下的那个程萍儿。”

    升平闻言不禁怔怔,竟说不出半句。

    曾有东宫宫人程萍儿被太子宠幸先孕,因身份低微,被独孤皇后下旨在永安寺缢杀。

    说到底,高若环之所以能幸运晋升云妃入侍东宫,只因背后有高家的显赫身世做靠山。即便母后对她的不端行为再百般不悦,也须思量朝堂内外还须仰仗着高家。

    当年高相高颎与独孤家有门楣之约北周末年,高颎随独孤氏门楣下侍奉。门楣之约,即旧主门客关系。,独孤皇后与高相更是从小相识。高颎内里策反朝臣倒戈,迎父皇进宫,父皇更是欣然允诺——若得天下便以异姓兄弟相称。

    如今父皇登基十余载对高家恩宠有加,先尊高相为宁县公,再封高氏长女高若辛入太子宫为太子妃,长子高表仁官拜左领军大将军,迎娶郡主杨氏高表仁,高颎之子,娶太子杨勇女儿为妻。此处改写为,太子杨勇娶高颎女儿为妃。,高家一跃成为独孤氏外另一个庞大的外戚世家。

    每想到此处,升平愈加觉得心情烦闷。朝堂之事斗来斗去无非为了各自利益,她懒得去想。如今看来,此次变故最大的受益者便是高若环,不但意外保全了自己的性命,而且还留在了东宫。

    哪怕若环姐姐再心有不甘,终究也算得一件美事了。

    ?(:

    ) ( 美人天下之囚宫 http://www.xshubao22.com/1/19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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