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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她正在跟人亲嘴──
亲……亲嘴!?
哦──天啊!地啊!佛祖啊!
意识到她的唇被一个陌生男人紧紧攫住,阮绵绵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她无法接受被强吻的事实,更不知该如何应对这种突发状况。
他……他他他怎么能这样对她?她……她她她根本不知该如何是好。
从小到大,除了爸跟邦哥会跟她如此亲密之外,再无其他男人敢这样亲近她,更遑论是……亲她的嘴唇!
她是否该学电视上演的那样,一把推开强亲她的男人,然后再给他狠狠一巴掌?抑或是……
呃──她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但越想理出个头绪,脑子越是无法清晰思考,只有焦虑呼救声不断回荡在心扉间。
就在阮绵绵慌乱得不知该怎么办时,一道麻麻、热热的暖流从双唇轻贴间流窜出来,不由得让她浑身一震,脑海紧接着浮出一个大大问号。
这是什么样的感觉?
好奇怪喔!她从没体验过这种无法言喻的感受,就好像……被电到似的酥麻不已,有种莫名的期待与兴奋从心底慢慢溢出──
正当阮绵绵不自觉沉迷、追寻那种令人心跳加速的紧张感时,计程车外传来阵阵叫嚷声。
“快,快追!今天非得拍一张照片抢独家不可!”
“人呢?人往哪边跑了?”
“好像是往那边……”
大批媒体你看我、我看你,然后纷纷在同一时间迈开步子往可疑方向追去,谁也不肯让谁抢到独家。
当吵杂声渐息,白睦这才推开被拿来应急躲避用的女子,顺势将披在她肩上的西装外套抽回来。
“你可以下车了。”不看呆若木鸡的女子一眼,白睦面容绷紧,冷淡挥手驱赶。
“你……”阮绵绵欲要开口抗议,男人又强硬截断,且不怜香惜玉的将她往车门方向推了一把。
“司机,开车吧!我赶时间。”
就这样,阮绵绵莫名其妙的被赶下车,眼睁睁看着男子神圣不可侵犯的高傲侧颜逐渐远离,瞬间疑虑涌上心头──
奇怪,那张脸怎么看起来好面熟啊?
第五章
真是个无礼的人!
长这么大,她还没遇见过这么嚣张、没信用的商人,亏他是商界新宠,还被喻为新生代最闪亮的一颗星。
哼,媒体真是抬举他了,他根本连做人的基本道理都不懂!
当她匆匆赶到会议中心要与雇主做第一次紧张会面时,却传来雇主放她鸽子,人早已离开会议中心的消息。
放鸽子……这种事他竟做得出来!
恁是她脾气再好,遇上种种不顺心也会心情低落,无法控制恼火从心底钻出。
“阮小姐,真的很抱歉……”
“王先生,别跟我道歉。”阮绵绵将恼气往心里头藏,对着猛低头致歉的王律柏笑颜以对,“该道歉的不是你。”
“无论如何,都是我不好。”王律柏感到深深愧疚,再次低头道歉,“如果我调解得宜,你就不会白跑这一趟了。”
“没关系,总还会有机会的。”
“呃……”王律柏支支吾吾,显得有些为难,“阮小姐,老实告诉你,白先生他一点也不希望被人保护。”
“为什么?”难道商界新宠不怕死吗?
“这个……”他苦笑耸肩,“我也不太清楚,他似乎不把有危险的事放在心上,所以认为没有被保护的必要,但是……”
“但是订金已经先付了。”就算到时她不愿接任保镳一职,还是会有其他人接替,“若是要退费的话……”
“白先生并不在乎那些订金。”
“我想也是。”有钱人都视金钱为粪土,“不过多层保障总比暴露在危险当中来得好吧!”
“我也是这样想。”王律柏赞同的直点头,微蹙的眉头有着显而易见的忧心,“只是白先生似乎不明白自己的处境……”
“王先生你话中的意思是……”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劝白先生,毕竟有些事发生次数太频繁,说是巧合也太过牵强。”他轻轻叹息,“可是白先生总觉得是我太大惊小怪。”
阮绵绵领略他话中含义,微微点了下头,“难怪你会想为白先生请保镳,以确保他的生命安全。”
王律柏猛地睁大眼,赶紧澄清,“阮小姐你误会了,凭我每个月领的死薪水,哪可能请得起保镳?何况浩然保全的收费一向都不便宜……”
“浩然保全的收费虽然贵了点儿,但绝对有能力保护客户安全。”
“我相信,否则白夫人也不会找上你们。”察觉到泄露太多,王律柏赶紧闭口,转移话题,“阮小姐,我再帮你跟白先生约其他时间可以吗?”
“我记得白先生尚是单身。”没将他后面的问话放在心上,阮绵绵抓紧了解白睦这号人物的机会。
所谓知已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尤其今天第一战就见识到白睦的“良好信用”,再从王律柏口中依稀可判断出,他是一位很难搞的人物。
“嗯……”王律柏犹豫着说与不说,最后妥协的垂下双肩,“其实这也不是新闻,白先生是前总裁卧病时才相认的孩子,而白夫人是前总裁的正室……这样你明白他们的复杂关系了吧?”
阮绵绵点头,“白夫人对白先生还真好,若不是真心为他的安危着想,也不会找上我们保护他的安全。”
“问题是,白先生一点也不希罕。”
听了,阮绵绵一把火无法遏止地窜上心头,原本温煦和善的面容也蒙上淡淡的气恼。
“他的想法真需要有人好好纠正!有人真心关怀有什么不好?”她不由得握紧拳头,同时忆起年幼的孤寂无援,“有些情分是该好好珍惜!”
“阮……阮小姐!?”她突来的咬牙切齿让王律柏吓了一跳,不解她何以变得如此情绪激动。
“抱歉。”她松开拳头,为自己的暂时失控致歉,“我只是……不太欣赏不敞开心胸接受他人好意的人。”
王律柏尴尬一笑,“白先生独来独往惯了,从小又是在国外成长,较不喜欢中国人过多的人情味吧!”
“好吧!”他的失信虽让她不悦,却增加想会他一面的决心,“看来只有主动出击才能抢得先机。”
王律柏不解的望着她。
对上他冒着疑问的眼,阮绵绵悠然一笑,好心解释:“王先生,麻烦请你转告白先生,明天早上我会直接到公司见他。”
“阮小姐,没有先跟白先生订下时间,这样行不通的。”
“就算订下会面时间,他还不是放我鸽子!?”所以她要采取主动,尽快把这件事解决,“请转告他,我会在贵公司一直等到他见我为止。”
她强硬的要求及表现出的坚决态度让王律柏微微吃惊,没想到外型看似柔弱和善的她,有一副刚强固执的性子。
不让王律柏有拒绝的机会,阮绵绵朝他微微曲身致意后,转身迈步离开。
在她踏出会议中心大门那一刻,脑海里充斥着关于白睦这位商界新宠的种种负面形容词,骄傲、自负、没神经、目空一切……
在她通过会议中心大门时,脑子瞬间闪过些许片段,让她不由自主联想起不久之前强吻她的陌生男子。
那张冷漠淡然的侧颜,怎地教她好生熟悉……然荒谬的是,脑子蹦出的负面形容词,怎么与那名男子好生吻合啊?
“啊!”记忆从脑海深处翻滚出来,阮绵绵忍不住惊喊一声,“那张脸……不就是十五块美女吗?”
几天前的争执她还记得很清楚,相信任谁都无法忘记为了十五块而争得面红耳赤的经验,那种状况她不想再遇第二次。
这么说来,强吻她的人不就是……中性美女!?
阮绵绵瞪直双瞳,喃喃自语:“天啊!他果然是货真价实的男人,他……他没有骗我──”
结束气氛沉闷的例行会议后,白睦无视于在座干部们怨愤的眼神,径自宣布散会。
“总裁!”不平之声马上发出。
正要走出会议室的白睦偏转身子,斜睨了眼一脸愤慨不平、西装笔挺的灰发长者,“林老,还有什么异议吗?”
“总裁,你想要我们这些老骨头退休我没意见,但是……为什么连各部门的要职也要跟着变动?甚至还外请了空降部队,这样做不合理!”
“有什么不合理?”白睦垂下眼,一副他的问题让人生厌又感无趣样,“公司内部没人才,那当然就需要外面的人才来支援,我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可是……”
“这样一来,你们这些老骨头的势力就会被瓜分,所以你们倍感不安是不是?”他一眼就瞧出这些老董事们的忧心之事。
被看透心事,灰发长者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但仍执意否认,“总裁,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既然不是这意思,那就是赞同我提出的建议喽?”白睦冷冷勾唇,“那么就不需要再另行讨论了。”
“总裁,你这种作法会遭非议跟员工反弹!”另一名看不过去的董事站起声援。
白睦不悦的厉眼扫过在座董事,“反弹?我要是继续任由你们这些董事什么事都不做,净占着董事之位领干薪,整个集团才会提早解体。”
“当初要不是我们……”
“你们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白睦毫不留情的沉声道,“既然屁话这么多,刚才在会议上怎么连放都不敢放?”
站在他身侧的王律柏明显感受到白睦周身的寒气,内心暗暗佩服敢在老虎嘴上拔毛的上司。
“你不怕我们把股份抽走?”一名董事撂下狠话。
白睦不以为忤的咧唇,森冷双瞳无一丝温度,“正好,请把股份转卖给我,我会出个好价钱。”
不再理会敢怒不敢言的董事们,白睦率性的跨步离开会议室。
见会议室内的气氛越来越不对劲,王律柏赶紧拔腿追上浑身自信及高傲不可侵犯的上司。
“白先生。”
白睦没有理会他的叫唤,直接吩咐一声:“叫司机备车,下午我要去『统共光电』与马总经理会晤。”
“好,不过……”
“都怪这些老头太缠人,搞得连吃午饭的时间都不够。”没留意到他欲说之言,白睦满心不悦地道,“随便帮我弄份速食,我在车上吃。”
“好,不过白先生……有人一直在等你。”
白睦停下脚步,挑眉道:“我今天没约任何人。”
王律柏咽了口口水,坦然道:“是浩然保全的阮小姐……”
“没空!”不等他说完,白睦蹙眉拒绝,“我讲过几遍了,我不需要保镳!”
“可是阮小姐坚持要见你一面,她说今天非得见到你,否则她会一直等下去……”
唇一掀,白睦完全不予理会随口道:“爱等就让她等吧!”
等等等……等呀等呀!
一分钟有六十秒,一小时有六十分钟,阮绵绵看着腕表上的长针短针不知交会了几次,等到她的眼皮都快合上了,依旧没见到等待之人。
盯看着手表,细数着每一分每一秒,阮绵绵沉重的眼皮终于禁不起漫长的等待,缓缓闭起──
“小姐……小姐……”
断续的唤声从不远处传来,然而疲惫的等待让她只想好好休息。
“小姐!”唤声加大。
阮绵绵睁开有些酸涩的眼,看见一名身着蓝色制服的年轻警卫正低头看着她。
见她张开眼,警卫的劝语随即逸出:“时间晚了,你还是回家吧!”
她迅速看了下手表,竟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
双瞳倏地圆瞪,“警卫先生,你们总裁到这时间还没回公司吗?”
妈呀!从早上九点等到晚上十一点,依旧不见传说中的白睦,他果真是个难搞的大忙人。
“总裁?”警卫皱眉细想,“他中午时分就外出,至今尚未回到公司。小姐,我看你还是跟总裁另约时间好了。”
“约了时间还不是被放鸽子。”她噘嘴,开始对白睦衍生出淡淡不满,“算了,我就跟他杠上了,我要一直等到他愿意见我为止。”
年轻警卫脸色顿变,“小姐,公司大楼的正门要关闭了,你一个人留在大厅里不太好吧?”
“不用担心,我有自保能力。”她拍着胸脯保证。
“不是这个问题,而是我们必须按照规定办事,晚上十一点一到要清空外来人士,所以请你离开好吗?”
“可是我非得见到你们总裁不可!”
“你见不见得到总裁不在我的管辖范围之内,不如你联络总裁助理或秘书吧!要不就明天再来,可以吗?”
不忍让警卫为难,阮绵绵重重叹了口气,伸展枯坐一天的僵硬身体。
“好吧,看来只有明天再来了。”她将运动背包斜挂于肩上,缓缓站起身来。
年轻警卫露出笑容,忙不迭护送她走出大门口,“小姐请往这边走。”
走出威扬集团大楼,阮绵绵转身看了眼笼罩在夜色中的大楼,不禁又叹口气。
“社会真是残酷啊!”还是在正气馆当个武术老师好,“不过想见委托人一面,竟是这么困难……”
收回视线,她转身走向归途,嘴里喃语抱怨着:“那白先生真是难搞,他要是一直避不见面,我要怎么亲自衡量他的『价值』呢?”
难怪邦哥对她接不接下这桩Case显得信心满满,因为他根本就看准白睦的恶劣品性,也应该料到她会吃闭门羹。
“不行,我不能泄气。”她握拳猛摇头,不因一时的挫折而败退,“白先生越是抗拒,我越要见上他一面,就算到时不接这桩Case也无所谓,我一定要……好好纠正一下商界新宠的『信用』问题!”
说到底,她就是对白睦放她鸽子无法释怀。
长这么大,她遗是第一次见到这种言而无信的商人,定要亲眼见见白睦到底是什么恶劣人种。
蓦然,她的脑海浮现了一张中性脸孔。
脸孔主人有着一双冷然傲慢的眸子,微微勾起的唇角有着让人猜不透的心思,从漂亮凤眼透出的目光让阮绵绵不由自主将“恶劣”一词与之联想。
随着脑海里那张漂亮的中性脸孔愈来愈清晰,一股无法解释的热气迅速袭上双颊,心跳也不自觉地怦动加速。
“好端端的……”阮绵绵伸手探探发烫的脸颊,咬着下唇无法厘清突来的怪异,“怎么会想起那个男人?就算他吻过我……那也只不过是……”
严格说来,那根本不算是个吻,充其量不过是他利用她的手段之一罢了!
“真是奇怪,不过见他两次而已,为什么……”她的眼底浮现一抹迷思,“我竟认为他是个性格差劲的人呢?”
最奇怪的还是自己!
好端端的,她想起仅见过两次面的漂亮男人做什么?
“真是奇怪……”她该不会是连着两天不顺心,想找个人迁怒吧?
察觉到这层可能性,阮绵绵连忙止住步伐,站在原地连做几个深呼吸,不让连着两天的坏心情影响到往后的情绪。
重重将盘旋内心的闷气一口吐出后,她感觉轻松不少,“好了,看看能不能赶上末班公车,冲啊!”
像个稚气孩子,阮绵绵往公车站牌跑去,顺便藉由小跑步将两天来的闷气完全驱散。
她鲜少晚上九点后回家,所以没见识过十一点过后的冷清街道,不似白天的喧嚷热闹,而是像在阴森地狱一般寂静。
就在公车站牌的停靠格内,一辆黑色私家轿车斜斜停放着,驾驶座及后座车门大开,好像发生什么紧急事态一样。
看见这怪异情形的阮绵绵,不由得停下小跑步,大步走上前探看。
“嗯……救……”
尚未走到车旁,一个含糊不清的虚弱声音从车内钻出,令她加快脚步走到驾驶座旁,微微弯腰探头一看。
“救……命啊……”
驾驶座上一名男子倒躺在方向盘上,他的额角有道伤口,鲜血正缓慢流出,红肿的脸颊显示出被人殴打的痕迹,嘴里不断发出呓语,神志不甚清醒。
见状,阮绵绵忙将他软瘫的身子扶正,“先生,你怎么了?”
司机勉强睁开眼,气息不稳的说道:“救……有人……抢劫……押进……”
“先生你别说话,我先送你到医院吧!”
她见义勇为将身子半蹲,拉着司机的手臂压上肩头,一个使力欲要将他从驾驶座内拉出来。
“不要……”司机使出虚软气力向她摇手拒绝,“我……不要紧……快点……救人……巷子里……”
“巷子里?”清楚听见他求救的话尾语词,阮绵绵下意识往旁侧距离最近的小巷子瞄过去,“先生你把话说清楚一点,巷子里有什么?”
“抢劫……”他用力咽了口口水,强忍着隐隐作痛的伤口,“先生……被押到巷子里,快点救……他。”
听到这里,阮绵绵总算明白这辆轿车是过上了歹徒抢劫,不但打伤了人,还想加害无辜者。
听到这种坏事,怎教她不为善良市民打抱不平?
“好,我会去救人,不过你得先送医院。”
司机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口吻坚决,“小姐,拜托你先救人,不然先生他……”
“好。”刻不容缓,她再次将司机身子扶正,从运动背包里拿出手机塞给司机,“先生,你先报警,我去救人!”
不等伤者有所反应,阮绵绵整个人像阵旋风朝小巷道奔去──
暗巷中,一股闷湿近乎腐烂的臭味不断传来,惹得白睦不断频频皱眉。
“你们想要什么?”不等持枪指着他的歹徒发言,白睦抢得先机反问。
歹徒甲与乙交换一个眼神,阴恻恻的笑了。
“我们要的东西很简单……”
“我的命值多少钱?”无视于歹徒的阴狠神情,白睦靠着墙面,一副蛮不在乎样,彷若不将眼下的紧急情势看在眼里。
没料到他有此一问,歹徒甲乙又交换一个眼神,最后由歹徒甲恶声恶气撂狠话:“将死之人知道那么多干什么?”
白睦似笑非笑的扯唇,“将死之人想知道自己的命值多少钱,这不为过吧?”
“一千万!”歹徒乙爽快的报出数字,转脸催促同伴,“老大,别跟他啰嗦了,快给他一枪了结,一千万就入袋了。”
“两千万。”白睦慢条斯理的报价,“我给你们双倍的价钱,你们去杀了出价买我命的雇主如何?”
第六章
好嚣张的人质啊!
当阮绵绵踏着无声步履走进暗巷时,听到了低哑的说话声,为免惊动歹徒,她放轻脚步,步步为营的朝声源处靠近。
但听清楚他们的对话后,她却一愣。
这年头人质都这么有勇无谋吗?竟然不知死活地与歹徒谈判,要是反倒惹恼了他们,赔上的可是一条小命。
这个人质要不是脑子坏了,就是不怕死。
然而歹徒短暂的迟疑,却显示他们真的被人质提出的条件给打动了。
这一点让阮绵绵当下不知该说什么,只能解释因为社会不景气,导致人们对金钱的欲望加深。
“老大,两千万耶……”歹徒乙内心受到动摇,露出贪婪眼神,小声征询意见。
歹徒甲狠瞪他一眼,怒责:“你在说什么鬼话?我们做兄弟的要有义气,说好一千万就是一千万,别被眼前的小利给影响。”
“可是……”
见两名歹徒闹意见,白睦更加悠哉的继续出价:“两千万太少吗?那么……三千万如何?”
歹徒乙差点被这天价给呛到口水,“老……老大,三……三千万耶!”
歹徒甲这会儿直接用力敲他后脑一记,“妈的!你耳聋听不懂吗?我们做兄弟的要有做兄弟的义气!”
“老大,做兄弟要有道义没错……”歹徒乙一脸无辜的揉着发疼的后脑,边为自己辩解:“不过没钱吃饭万万不能,反正要做的事都是一样,不过对象是从他换成我们的雇主,这违反什么道义?”
歹徒甲不可置信的瞪大眼,“这样还不违反道义!?你不要被钱给蒙蔽双眼!”
歹徒乙一心牵挂着三千万,“我们杀人不就是为了钱吗?既然要做的事都一样,那又何必去在乎道义不道义,道义能够填饱肚子吗?”
“你别说了,我不会受这个人利诱的!”歹徒甲一脸凛然,坚持到底。
“那抱歉了。”歹徒乙从身后掏出手枪,“你不想赚,我倒想赚。”
“阿乙,你发疯啦!”歹徒甲不敢相信会被兄弟拿枪指着脑门,“别忘了我是你老大!”
“我当然知道你是我老大,可是……”他看了眼似笑非笑的白睦一眼,“这个人愿意给我们两千万……不,是三千万,为什么我们还要傻傻的遵守承诺?你可以视三千万如粪土,我不行!你不要钱,我要!”
“阿乙,你搞什么鬼!”歹徒甲被枪指着脑门,冷汗不禁狂流,“你真的要为了钱背叛我?难道你忘了我们两个人一起苦过来的日子吗?”
“老大,我没忘。”阿乙紧握手枪,不肯放松,“只不过我们的理念不同,要是你赞成我的想法,我们兄弟也不用撕破脸。”
“为了钱……”
“三千万不是小数目!”
看见情况正处失控边缘,白睦仅仅抿唇一笑,完全的冷眼旁观,彷佛他们之间的争执与他无关似的。
隐在暗处见机行事的阮绵绵没想到情况完全往反方向演变,内心暗暗对这名不怕死的人质改观。
他竟然看出这两名匪徒的弱点,成功挑起他们间的争执。
阮绵绵背贴着墙面,不敢发出一丁点儿声音,她不动声色,等待最佳的出手时机到来。
“阿乙,把枪放下!”歹徒甲将指着白睦的枪转移方向,厉声警告因金钱而动摇心志的小弟。
“老大,你先放下!”阿乙也不肯示弱。
两名身高、体型差不多的歹徒分别拿着枪指着对方,情绪不安又激动。
“你非得逼我杀了你吗?”歹徒甲咬牙切齿,瞠大的双眼有了决定。
冷汗从额角缓缓滑落,阿乙握着枪的手有些打颤,但依旧不肯放弃三千万的诱人条件。
“老大,你别逼我放弃赚大钱的机会!”
歹徒甲乙拿着枪指着对方,眼神同样坚持、同样凶狠,谁也不肯让谁,而挑起祸端的男人则双臂环胸,靠着墙面,一副处之淡然的样势。
紧张气氛一触即发,冷汗滴滴从歹徒们额角滑落,隐于暗处的阮绵绵悄悄踏出一步……
“阿乙,快把枪放下,不然我就……”
“开啊!”阿乙吃了秤砣铁了心,毫不畏惧的大声喊叫,“要开枪一起来,谁怕谁!”
“阿乙你……”歹徒甲一脸痛彻心扉,“让我太失望了!”
当他缓缓扣下扳机的那紧急一刻,一道纤细身影从暗处中窜出,一个伸腿飞踢将歹徒甲的手枪踹掉,再如疾风般转过身,直接朝阿乙腹部挥以一拳,趁其手劲松动时,将他手中的枪枝夺过来。
歹徒甲见手枪被踹飞,忙不迭转身,想一把抓回落于地面上的手枪。
砰的一声,一颗子弹斜射在歹徒甲与手枪之间,示警意味相当浓厚。
阮绵绵握着手枪,一脸肃然,“别动!我可不懂控制手枪,下一颗子弹搞不好就射中你喔!”
阿乙趁阮绵绵将注意力放在老大身上时,忍着腹部剧痛,不顾一切从她身后袭上。
身后彷若长了眼睛的她灵巧闪过他的偷袭,快步闪到侧边,握着手枪的手凌厉往他颈部一劈,他立即失去意识,整个人软趴趴地倒卧在地上。
另一名歹徒见同伙倒地,想力搏最后逃生机会,以迅雷之速朝地面上的枪枝扑去,但为时已晚──
阮绵绵的眼角早已锁定他的动态,当他一有动作,便稳稳握住枪枝,朝他脚边射了一枪,不长眼的子弹于柏油路面反弹,斜射进歹徒小腿。
“啊……”歹徒甲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阮绵绵不由得张口惊呼一声,“糟了……我早说了对手枪不熟……”
将一切情况看在眼底的白睦,脸上没有一丝欣喜之情,阴冷的双瞳漾着浓浓的不悦。
“你在搞什么?”他一手导演出的精采戏码就这么毁了!
听闻略带恼火的质问声,阮绵绵下意识往旁侧看去,这一看反让她震惊得指着白睦那张脸,张口讷讷问道:“你……你不是公车上的那个……美女小姐吗?”
白睦俊美的面容立即阴沉下来,不友善的气息环绕于周身,“你说谁是美女小姐?”
没将他眼瞳里的阴森警告放上心,阮绵绵宛如他乡遇故知的上前打招呼:“你好,还记得我吗?”
白睦斜睨她一眼,声调冷淡,“不记得。”
拉开运动背包,将手枪往里头一摆,阮绵绵走到他面前,将散乱的柔亮长发随手挽起,抓起一束马尾。
“是我啊!”她晃着手抓成束的小马尾,“这样你总该记得了吧?”
白睦玻а鄞蛄科鹚矗幽郯缀烊蟮乃盏缴磷啪Я恋拿览鏊荒ㄋ圃嗍陡写幽院@锓龀隼础?br />
看见他微蹙眉头的思考表情,阮绵绵感到有些受伤与落寞,没想到在他心目中,她与陌生人无异,勾不起他丝毫印象……
想到此,思绪又飞快的闪过大大问号──为什么她会有莫名其妙的失落感?
将马尾放开,让长直发呈直线散落,阮绵绵不死心的提醒:“那么你总该对十五块有印象了吧?”
“十五块?”白睦直视着她,混沌的脑子逐渐浮现一丝清明,“我想起来了。”
闻言,阮绵绵无法控制脸颊肌肉,露出欣喜的笑颜。
没将她莫名的欢喜扫进眼,白睦直接将手伸进裤袋中,掏出了摆放已久的硬币,一脸冷酷的递上前。
看着眼前大手掌心上的十五块铜板,阮绵绵双眸眨呀眨的,一时间弄不清他的用意为何。
“十五块?”好端端的,他拿十五块出来做什么?
“欠债还钱。”道理就是这么简单。
阮绵绵的脑子一时转不过来,直到白睦强硬将十五块铜板塞进她掌心,她才不可置信的拔高音调──
“天啊──你竟然还记得!?”
夜半时分的警局,聚集了酒驾人士、窃贼及夫妻吵架的男女,让夜班执勤员警几乎分不过身来作笔录。
等轮到白睦及阮绵绵作笔录时,已凌晨一点了。
向来早睡早起的阮绵绵,早已阻挡不住周公的频频召唤,眼皮不自禁闭起,一颗小脑袋受地心引力的勾引而点呀点的。
“喂!”见她打起瞌睡来,白睦毫不怜香惜玉的推了她一把,“要作笔录了。”
“喔……”强撑开酸涩的眼,她虚应一声。
然而睡神的魅力教人难以抵挡,让她的小脑袋不受控制,软弱无力的东倒西歪。
感觉到身侧的热源,她缓慢的将小脑袋朝热源处靠过去──
咚的一声,阮绵绵的脑袋黏上白睦的手臂,惹得他抿唇皱起眉来,直接以一记耸肩将她逼开。
阮绵绵的小脑袋往左边倒过去,扑了空后,又往右侧靠倒过去。
咚的一声,才刚推开的小脑袋又黏上他的手臂。
“喂!”这次白睦直接出声低喝,外加推了她的肩头一把,“要睡回家去睡,别靠近我!”
被他那么用力一推,阮绵绵整个人往左侧长椅上倒下,额角不小心亲吻到椅面,发出叩的一声。
“喔……好痛喔!”她揉揉撞疼的额角,萎靡的精神为之一振。
他冷哼,“如果撑不住就不该拉着我来报警。”
“可是你遇到抢劫……不,是谋杀,本来就该报警备案。”她说得理所当然。
“不需要!”他根本不放在心上。
阮绵绵满是不解,“难道你一点都不想抓出凶手吗?刚刚那两个人不是单单抢劫那么简单,他们要的是你的命!冲着这一点就该来警局备案,确保生命安全。”
白睦冷冷地微勾唇,眼底浮动浓浓质疑,“无能的警方能保住我的生命安全吗?”
“我们正站在警察的地盘上,不要说这种批判的话语好不好?我们的人民保母也是很尽责的抓小偷、破悬案啊!”阮绵绵紧张兮兮的提醒。
白睦双臂环胸,眼神往角落里被铐住的歹徒乙瞄去,一副胸有成竹样,“我有更好的方法可以解决掉凶手……”
“所谓更好的方法就是诱之以利是吧?”阮绵绵不赞同的摇摇头,“漂亮先生,已经有一名歹徒因枪伤入院了,这样你还不满意,非要赶尽杀绝不可吗?何况那种利诱方式要是处理不当,到时反而会更加麻烦。”
白睦脸色阴郁的转脸盯视着她,“你喊我什么?”
他再次确信,这个女人真的有惹火他的本事!脸长得像女人,让人分辨不出男女是他的错吗?
阮绵绵顿了下,认真思索刚刚脱口而出的称谓。
“我叫你……漂亮先生。”眨眨无辜双瞳,“你不喜欢我这样叫吗?可是你真的长得很漂亮耶!再仔细看,你的皮肤比女人还白嫩细致……”
见她的小手不安分的就要摸上他的脸,他立即站起身闪躲,并以足以冻死人的冷冷视线盯视着她。
“我警告你……”
“你讨厌我吗?”眨眨眼,阮绵绵一时间无法接受他表露出的厌恶,“为什么?我有惹你生气吗?还是我不该救你?可是在那种危险的情况下,我不救你的话,万一你被怎么样……”
“闭嘴!”她一连串的发问让白睦感到头大。
他命令式的口吻让阮绵绵不甚赞同的摇摇头,“我发现,你说话态度要改一改……”
“我说话方式怎么样还轮不到你管!”斜瞪着她,白睦极想脱身,“你喜欢作笔录就让你作个过瘾,我不奉陪!”
见他转身欲走,阮绵绵随之从长椅上跳起,一把揪住他的西装外套,一副不肯罢休的倔强样。
“你不可以走!”
“放手!”
“你是受害者,如果可以提供更多线索,凶手一定很快就会被抓到的。”
“你听不懂人话吗?”他用力拉回自己的外套下襬,极不耐烦,“如果不是你搅局,凶手会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阮绵绵睁着圆澄黑瞳,眨了下,然后举起食指在他面前摇了摇,“你那种作法很不道德喔!”
“我向来只求目的,不择手段!”
他偏激的言行及想法让阮绵绵皱紧眉头,“可是我爸说,做人不可太绝,要为人留后路才有福报。”
“不用跟我传教!”他拒绝接受这种没志气的说词。
“我不是传教,只是在告诫你做人应心存善念……等等,你要去哪儿?”
见他理也不理她的旋身就走,她不死心的追上,而后头拿着笔录本要为两人作口供的警员也追着上去。
“先生、小姐,换你们作笔录了!你们要去哪儿?”
“等等,你不要走。”阮绵绵快步追上,又一把揪住他的西装下襬。
感觉到身后阻力,白睦顿住脚步回头一看,脸色顿变,不懂这鸡婆女人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他。
“放开!”他厉声恫吓。
她根本不受威胁,率直的摇摇头,“不放。”
“放、开!”额上隐现的青筋正宣告他已逼近忍耐底限。
“我、不、放。”她不知死活的坚守原则到底。
“两位……”警员拿着笔录本走到他们身边,“你们到底要不要作笔录。”
“不要!”
“要!”
迥异的回答出自于他们口中,搞得警员不得不拿出人民保母的威严,“先生、小姐,你们的案子涉及到非法拥有枪枝,不想作笔录也不行。”
“你看吧!连警察先生都这么说了,你不能走!”有警员跟她站同一边,阮绵绵开怀的笑了。
白睦的眉越皱越紧,脸色越来越难看,一双黑瞳正悄悄酝酿着未知的冰雪风暴。
就在他快压抑不住自己的怒气时,身后突来传来一连串的道歉声──
“对不起……”来者上气不接下气,“对不起,我……来晚了。”
“太慢了!”一回头,白睦劈头就是斥责一句,“我花钱请你当助理不是让你偷懒休息的!”
“是,对不起!”王律柏不顾自己超大的黑眼圈及疲惫的身子,弯腰赔罪,“我出门时车子有点小毛病,所以才这么迟……”
白睦不耐的挑眉,“没有借口!”
“是,一切都是我的错!”王律柏仍忙着低头致歉。
“王先生?”阮绵绵看清不断鞠躬的来者面容后,不禁惊讶低唤。
“是。”王律柏应答一声,目光随之转移至阮绵绵身上,脸上同样露出吃惊的神情,“阮小姐,你怎么在这儿?”
相同的疑问在她脑子里蹦出,“王先生你才是,这么晚了怎么来警局?”
王律柏笑了笑,“因为老板有麻烦,我来替老板处理一下。”
“老板?”阮绵绵直觉性的将视线转移到白睦身上,“难道……你是王先生的老板?”
白睦懒得搭理她,直接向王律柏下达指令:“接下来的事由你处理,我先走了。”
“好。”应了一声后,王律柏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唤住白睦:“白先生,请先等等。”
阮绵绵不由得瞠直双眼,“白先生!?”
“还有什么事?”白睦摆出一张生人勿近的森冷表情。
王律柏虽被他的威势吓到,但仍硬着头皮为上司引见。
“白先生,这位是阮绵绵小姐……”
不等王律柏介绍完,白睦直接转身跨步走。
“等等!”率先反应过来的是遭到忽视的阮绵绵,她迅速的奔上前阻去他的去路,一副追根究底的执拗样势,“你姓白?”
白睦的目光吝于停留在她身上,“不关你的事。”
阮绵绵嘴角的笑意渐渐消失,圆瞳缓缓玻穑赋霾簧频墓獾悖霸趸岵还匚业氖拢咳绻阈瞻祝智『檬峭跸壬纳纤荆蚁搿颐怯幸槐收室煤盟闱宄 ?br />
白睦不置可否的挑起眉角,“算帐?十五块已经还了,难道你想索取利息?”
有种无力感在蔓延,阮绵绵实在无法相信眼前的漂亮男人,竟会这么的……这么的……
双拳不由自主紧握,一堆形容词在脑子里流转,仍让她找不出可以贴切形容眼前男人的词句。
“讨人厌!”蓦然,脑中字词完全消失,她不禁脱口而出,“对,你真的真的很讨人厌!”
白睦不在意的耸肩,似笑非笑的瞅看着她,语出冷漠,“不过……既然要索取利息,先前又何必假惺惺不肯收下钞票?”
他那种态度真让人火气直冲脑海,失去控制脾性的理智。
第一次,阮绵绵发现这个漂亮男人不仅仅难搞,性格跟嘴巴还非常非常的恶劣!
见他们之间摩擦出熊熊的愤怒火花,王律柏的额上不禁冷汗狂流,焦慌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白先生……阮小姐……你们……千万别……吵起来……拜……拜托……”
“我没有要利息!”阮绵绵郑重否认,然后深吸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省得被他的尖锐言词给气死,“白先生,现在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我要纠正你的偏差人格,你的Case──我接定了!”
第七章
咚咚咚咚咚!
半夜时分,带着怨愤火气的上楼脚步声,显得隔外清晰吵杂。
阮绵绵一脸严肃,像下了重大决心似的咚咚跑上楼,分别跑到阮浩正吸应邦的房间用力敲了下,将他们从酣甜睡梦中惊醒。
“绵绵,怎么了?”一向处于浅眠状态的阮浩正,率先打开房门问道。
“绵绵……”应邦睁开沉重眼皮,打起精神开门,一见是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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