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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门口,那是大牌才能有的待遇,门口的铺位,*近那个唯一通风的小窗户,空气流动好,不憋屈。
当然,这个“好”只是相对屋子里的诸位而言的。
拳头大的就是爷,这种情况,谁都不用解释的,大汉自然也知道这个,屁话说一箩筐也没用,不如直接出手。
楚云飞一把就攥住了对方的拳头,令他吃惊的是,大汉的力气还真的不算小,都快赶上练家子了。
大汉也实实在在地吃了一惊,这么一拳,居然能让这个小白脸稳稳地接住,虽然他已经保留了点力气,可也不是一般人能吃得住的。
那就不用再留手了,大汉对自己说,一使劲,拳头从楚云飞手里挣脱了出来,一个弹腿踢出,动作异常老到,竟然不为这狭小的空间所约束。
这次是楚云飞大意了,他真没想到大汉居然还有所保留,不过,对方拳头缩回去的时候,他的戒备心已经提了起来,看到大汉肩膀不摇就出腿,暗叹一声:这年头,练家子这么多么?
想归想,他的反应也绝对不慢,提腿跟对方狠狠地硬碰了一下,这样的撞击,自然是力大者胜。
实际上,这样硬来的打斗,并不是楚云飞的强项,但两者实力悬殊的情况下,这么做倒也无可厚非。
这次大汉的苦头吃得可就大了,“砰”的撞击声异常沉闷,等到两人都收回了腿,他虽然还能站得住,但那条腿已经微微有点颤抖了,随即,他后退一步,摆了个防守的架子出来。因为他已经知道了,自己,恐怕不是人家的对手。
楚云飞根本没理他那套,就这两下,大家心里都该明白谁强谁弱了,对方要是识相的话,该腾地方了吧?
“你自己找地方睡去吧,这里我用了,还有谁不服气?”既然对方也是有两下的主,楚云飞的言语就不那么刻薄了。
他的话刚落,门口上铺这位发言了,“我说,上铺空气更好,你没兴趣上来睡?”
严格来说,门口的下铺,只是屋子里第二好的位置,最好的自然是发话的这位所在的位置,何况,现在是冬天,在屋子里,上面确实比下面还暖和些。
楚云飞的本意就是先打架后休息,只不过下铺抬脚方便,而那大汉的身材也颇符合他的要求,才对下铺发难的,现在既然上铺肯主动生事,他当然照接不误。
“听起来,你好象很欠揍,下来吧,哥哥成全你。”
上铺那位“嗵”地一声就蹦了下来,身材不如那大汉,但动作明显灵活一些。
欠揍并没直接找楚云飞开打,先是头也不回地问了一声,“田旺,要紧么?”眼睛却盯着楚云飞,防备他偷袭,看起来,格斗经验倒是满丰富的样子。
那叫田旺的大汉咬着牙回了一句,“没事,毛子,小心了,这家伙厉害着呢。”
田旺不看好“毛子”,原因很简单,他的身手,和毛子相比,相差仿佛,他比毛子力气大,毛子不过是比他灵活点而已,而这个,似乎是对面年轻人的强项。
果不出他所料,毛子的腿飞出去,假动作刚摆出,后面的杀手还没用到,就被楚云飞连着几脚飞了过来。
面对对方跟过来的缠斗,楚云飞根本不给他抱摔的机会,轻轻一纵,跳起一人多高,脚后跟重重地磕在对方后背上。
毛子感觉如同有个大铁锤在背上狠狠砸了一下,眼前顿时一片黑暗,差点把一口血喷了出来。
楚云飞也觉得有些不妥,好久没用过这么大力气了,看来功夫这东西,还是常练练的好,把持不住分寸,是很容易惹祸的。
闻渐阂则是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刚才在街头,楚云飞的表现已经够神勇了,他可万万没想到,人家还留了手呢。
其实,现在楚云飞也留着手呢。
正文第六十二章熟悉的情节
楚云飞斜眼扫了那两位一下,发现没什么反应,轻轻一跳就上了上铺,话都没说一句。
不说话,那也是有讲究的,要是搁在外面,也许,当然仅仅也只是也许,楚云飞有可能还跟着来两句“还打么”什么之类的话,但在这里,不合适说。
一屋子人鱼龙混杂,大多是触犯《治安管理处罚条例》的主,没准,还隐藏着个把刑事犯,在这里出现两个杀人犯都不希奇,所以,多说任何话都是多余的,要是一不小心,跟什么大事牵扯到一起,那就太麻烦、太不划算了。
反正这里就是现实版的《动物世界》,强者为尊,既然打头的俩都被他收拾掉了,那么别人自然就更不在话下了,想来,谁也没见过狮子跟斑马讲道理的。
屋子的空间实在不够大,楚云飞的上铺挨着另一个上铺,那上面本来是躺着两个人,不过,下面打起来的时候,那二位就坐起来看热闹,待到楚云飞上来,他们才又赶紧躺下,仿佛要跟地下那俩划清界限似的。
这样的行为,本来是下意识的条件反射,是无可厚非的,但是搁在楚云飞眼里,这个动作明显地暴露了他俩的怯懦出来:爱看热闹是人之常情,可忙着撇清,只能说明这俩人的胆小怕事,不欺负白不欺负。
念及这里,楚云飞也不客气,脚一踹两床之间的栏杆,“给老子滚远点,别打扰老子睡觉。”
他这里正在无事生非,地下那二位发话了,说话的是毛子,“喂,你也是参加选拔赛的?”估计是怒火未消,此人的话,说得不怎么客气。
选拔赛?那是什么东西?楚云飞本已经打定主意,下面这俩不闹事的话,他绝不跟对方答腔,因为,他虽然有能力以一敌二,但空间如此狭小,那俩人也是练过的,而他自我感觉又有点手生,这种情况下,万一收手不住,弄出事来可就没意思了。
不过,这样的话头出来,引起了楚云飞极大的兴趣,兴之所致,倒也不在乎偶尔违背一下初衷,“选拔赛?那是什么东西?我用得着参加选拔么?”
听到这话,毛子哼了一声不再言语,可那粗壮的田旺却是一个大脑沟回比较平坦的主,听到这话明显狐疑起来,忍不住又问,“你这身手,连选拔赛都不知道?”
哦,估计又是全运会、城运会什么的东西,听到这里,楚云飞大约是明白了点,也懒得再理会,在上铺盘腿打起坐来,嘴里淡淡地回了一句,“哦,那不关我的事。”
这种场合,话是越简明越好,可惜了,要是搁在外面,楚云飞还真的想打听一下,是选拔什么。
不过,田旺的好奇心并没有因此而减少多少,待到他看到楚云飞在床上打坐的时候,忍不住又发话了,“朋友,你这练的是……内功?”
听到这话,本来又躺下的毛子也坐了起来,以他俩的感觉,这样的人,是可遇不可求的,既然碰到了,自然是要沟通一下的。
在这个大杂烩的环境里,楚云飞可不想那么招摇,更别说还有个仇家也在。再说他打坐的姿势本来也不用那么规矩的,什么“五心向天”之类的有没有都无所谓,看上去跟盘腿坐着也没什么分别,他的嘴懒懒地张了一下,“养养神,我睡不着,灯太亮了。”
此后,一夜无话。
第二天上午,有俩警察来提楚云飞和闻渐阂,大约是看着楚云飞文质彬彬像个学生,一个将近五十岁的老警察很善意地问了一句,“小伙子,你想不想知道,昨天那两个的伤势怎么样?”
楚云飞撅撅嘴,刮了下鼻子,“说不说吧,反正已经是那样了,没啥意思。”
老警察摇摇头,“肋骨断了的那个,内出血,昨天听说他们花了不少钱呢。”脸上也是一副很惋惜的表情。
说着说着,两人就走上了派出所二楼,老头把楚云飞带进一个房间,房间里有人递给他一张纸一只笔,“把你的名字写上去,写得大点。”
这架势,楚云飞马上就明白了,这是要给他留底子了,这张纸上写上名字以后,他需要拿着纸照两张相,正面一张,侧面一张。
然后,应该是沾上印油,把双手十个手指的指纹全部按在纸板上,由于每个指头都不是轻轻一点的那种,而是需要左右翻滚,留下完整的指纹,又被叫做“滚大板”。
办理这个手续,楚云飞倒是无所谓,不过,期间过程实在让人有点屈辱感,所以他摇了摇头,“为什么给我做这个?是他们试图绑架我的老板的。”
绑架这个猜测,是昨天谢娴提出来的,至于人家为什么绑架,这谁知道?不过,给对方多扣个帽子总是不错的。
可他这话一说,却是足以证明他是犯过事的,老警察的脸色就沉了下来,因为,这不是他心目中那个书生了,“他也留了档的,对了,你怎么知道这是留档?”
那个“他”自然指的是闻渐阂,虽然这话听起来比较公平,但楚云飞已经不高兴了,不高兴,那就没必要憋屈自己了,“我在哪里留过档,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我要见你们所长。”
那做记录的女警察不干了,“你见谁我管不着,现在你必须把手续办了。”
对着这样的诘责,楚云飞反而坦然了起来,“小姑娘,我建议你,不要坚持,凡事谨慎点,总是没错的。”
女警察年纪不大,但也未必就比楚云飞小,她看着楚云飞想了一下,“那算,你还是找我们所长先去说说吧。”
见了所长,楚云飞直接报了一个首京的电话号码,“请你找9527号问一下,他是我的直接负责人。”
他脸上的那份坦然和冷静,使得所长半信半疑拎起了电话,才打通,那边一个女声已经响起,“您好,请报上您所属的机关和单位的名称,以及查询事宜。”
先报自己的所属机关和单位!完蛋,大冬天的,所长的脸上,汗马上就下来了,虽然他只是个小小的所长,但这种电话,他是听说过的,论见识,内海的派出所所长,怕是比一般城市的分局局长还多些。
正文第六十三章谁是主事人
但是,电话已经打了,现在再挂也来不及了,所长知道,他要是敢放电话,那边马上就能查出来他的名字,跟这种单位玩“恶作剧”,后果是相当严重的。
万般无奈,所长只得先报上自己的单位和名字,谁知道面前这家伙是不是凑巧知道了这个电话号码的呢?反正是他让自己打的。
那边的女声微微地停顿了一下,似乎有点吃惊,然后声音就变得严厉了起来,“这个电话是谁告诉你的?你不知道一般人不允许打这个电话么?亏你还是个警察呢。”
所长显然是被误会了,他马上叫起苦来,“这不是我的意思,是我这里有个,有个……有个来历不明的人,叫楚云飞,他说可以找9527证明身份。”
他“有个”了半天,才想出个“来历不明”的说法,因为他实在不好来给楚云飞定性,说“嫌疑人”实在是太武断了,这年头,世道变了,嫌疑人约等于犯人了,不过就是差些手续而已。
严格说,人家现在连“违反《治安管理处罚条例》”都谈不上,什么都没定性呢。
那女声似乎在向纸上记录,半分钟后才做出回答,“好了,我们记录了,你放下电话吧,很快会给你答复的。”
电话回得很快,约莫十五分钟以后,留屯分局的一把手王局长就打来了电话,“楚云飞,又惹什么事了?”
敢情自己的领导都知道这家伙啊?所长抬头看看年轻人,“王局,他的老板被人围攻,他打伤了两个人,那俩人现在还在医院呢,可他,不肯留档。”
“……那倒不至于,没生命危险,不过,其中一个伤势比较严重。”所长谨慎措辞,回答着领导的问题。
巧得很,这个王局长,正是前些日子处理“大富豪”案子的那位,按理说,他是该汇报上去等指示的,一听说是这么小的事,他倒也能做得了主,“嗯,不留不留吧,省得麻烦。对了,没什么要紧事的话,别找那家伙的麻烦。”
王局长的意思是,这种有专人关注的人,他的资料,于情于理,都不可能留在普通派出所里的,就算是你留下了,回头怕是还得上交,期间再整出点事来,那才叫麻烦呢。
所长听得就有点会错意了,不过,领导半遮半演欲语还休的口气,他还是听得明白的,他原本有心双方各打五十大板的,现在看来,还是……四六开吧。
事实上,那个闻渐阂嚣张也是有他的底气的,他的姨夫一个是某国营企业的副厂长,而他的叔叔又是一个略有资产的商人,他的婶子更是某个医院的副院长,他自己却不学好,在社会上无所事事混了几年,不过,论钱论权论见识,倒是都有一点点。
就这么一个晚上,闻渐阂这方的关系都已经走到了,如果不是谢娴那里也找到了一定的关系,怕是“轻伤害”都能给楚云飞定了。
当然,警察们更愿意见到眼下这一幕,两边都敲打敲打,都咋呼咋呼,都卖卖人情,都收收贿赂,再都罚罚款,然后,这桩民事纠纷就算调解完了。
可有了王局这个电话,一切都不同了,警察们又得调查一下了,起码把这事整整明白,才是道理,就算是假的,也得捏造些合理点的情节,不能让这事按原计划,稀里糊涂地照“打架斗殴”来处理。
事情很简单,顺着说情电话,随便一查就查出来了,事实上,那俩伤者住院时,同伙就来交医药费了,只是这事并不很严重,警察们也不过是走走过场,两边压压就是了。
幕后老板终于还是被押了来,以了结这桩民事纠纷,正如谢娴所猜测的那样,主使人,就是那个同她在四公司竞标的家伙。
他们,原本是关系不错的合作伙伴来着。
那人姓杨,本来是在某公司工作,因自觉得不到领导的赏识,就炒了老板,自立门户,谢娴和那公司有些业务上的往来,跟此人也还算熟惯。
杨某辞职时,倒也不是头脑一热就出来了,曾经半开玩笑半当真地问过几个人,要是自己出来做,是否还能得到他们的支持,这些人里就有谢娴。
这种空话谁也会说,谢娴自然也不想得罪合作公司的员工,而且,给谢娴看来,这人的能力虽然未必能有多高,但也有一点很让她放心的地方,那就是:杨某人从来都是一本正经的样子,不像一般人,见了她总是像蜜蜂见了花似的,就算不动手动脚也会偶尔调笑几句。
对于男女之防,谢娴其实是非常在意的,虽说本身就爱上了一个有妇之夫,平时社交往来中也是嬉笑不羁,但那实在是无奈之举,她一直还是很洁身自好的。
所以,在杨某辞职后,谢娴也是有意无意间帮过他几个小忙的。
但此人实在是上不了什么台面的主,办事能力欠缺不说,还带点愣头青的性质,他的公司一直也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他却只懂得抱怨老天不公道。
因为对杨某的办事和变通能力有所怀疑,再说关系也算不得很近,这次投标,谢娴并没想喊他来帮忙,但是很不幸,谢娴在跟另一家公司老板在酒桌上说这件事的时候,此人不请自到,正好赶上。
至于他在投标会上的表现,不但直接得罪了谢娴,甚至连带着另两家公司也看不起他,任是谁也能看得出,这人不打算遵守游戏规则,执意要反噬朋友了。
这本来就是生意场上的大忌,要是他成功了,大家脸上都不会有什么面子的,幸亏,他实在算是个眼高手低的主,过高地估计了自己的能力。
朋友是得罪了,而事情却没有得逞,杨某人绝对咽不下这口气,他没有反思自己什么方面做错了,而是迁怒于谢娴,是她,让自己变得如此狼狈的。
于是,就有了这件事情,闻渐阂是他妹夫,帮大兄哥的忙,责无旁贷,他们的计划,倒也没打算把谢娴怎么样,无非就是打上一顿,顺便羞辱一番就是了。
因为,对于这个不怎么好色的男人,谢娴曾经毫无心计地告诉过他:她很烦那些色迷迷的家伙。
只有曾经的朋友,才知道你的要害在什么地方,这话果真一点不假。
正文第六十四章老板的伤人话
谢娴在事发不久后,就琢磨出来了,想羞辱她的,十有八九,应当就是这个姓杨的,可是,这个涉嫌者她还真不好提出来。
原因也是明摆着的,别人害你,总是要有理由的,“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可谢娴的理由,说不出口。
要说这事是为“围标”而起的,警察们自然要证实一下这事是不是真的,那么,让他们以这个名义去四公司取证,导致有个三长两短的话,谢娴恐怕要跟杨某人一样臭了名声了:别人照顾你,让你挣钱,你倒好,把警察招来逮着人就问,“你们招标,是不是早内定了,只是走个过场?”
所以,谢娴只能看着自己的员工被关进去,而一言不发,不过,该走的关系她是绝对都走了,人家小楚是为了谁呀?
甚至连桑大军,对楚云飞的印象都好了很多,因为,人家不但解救了他俩,免去一场羞辱和殴打,而且在派出所也是有一说一,没逃避责任,否则,人家少说几句,自己晚上能不能回来也是回事呢。
弄不好,还会给自己的领导造成不好的印象,影响了仕途,那损失就更大了,所以他也积极帮忙找人为楚云飞说情。
等到杨某人把事情来历一一说明,这事就比较好解决了,起码,他嘴里说出的话,应当就可以看作是生事动机,警察们只需要向谢娴考证一下就可以了,没人会再多事往四公司跑。
杨某人的脑筋,确实是有点不够数,他连坏人都做不彻底,他只会狡辩,“我只想吓唬吓唬她,出口气,没别的意思。”拜托,你这么说,别人也得相信才成啊。
后来清楚此事时,楚云飞很不屑此人的智商,以他的想法,这事要给他做,起码要把四公司的相关人等拖进来,反正坏人已经做了,那就该做得彻底一点,这事操作起来又不是很难。
谢娴是下午将近五点的时候,才把楚云飞保出来的,原因是:派出所要两万的保释金,而谢娴觉得不值得,始终在搞价,还好,所长知道屋子里那主也不是善茬,终于给她减免了一万。
不过,楚云飞后来一直在为这事愤愤不平,在他看来,自己怎么也是为了保护老板才进去的,老板倒好,居然为了省点钱,让自己在黑屋子里憋气?
要搁在先阳,谢娴的想法倒算正常,因为这钱一旦进了派出所,虽然名义是押金,但你想取回押金,那基本算是做梦,派出所的经费,永远是匮乏的,要张白条回来还差不多。
可是,这里好歹是内海来的,不但财政比较富裕,警察们的素质也很高,基本上是能把押金弄回来的。
谢娴的心思根本不在这上面,等楚云飞一出来,谢娴就是一通抱怨,当然,她肯定是无心的,不过,给楚云飞的感觉并不好受。
“小楚,那个温经理那里,我了解了,人家的电表早就定了,货都到了。”
这句话的威力,相当地大,楚云飞马上就忘记了自己是才出来的,“哦?那你没打听打听,他为什么还要订电表呢?”
“订电表?那话哄鬼吧,”谢娴撇撇嘴,微微有点得意的样子,又似乎有点为楚云飞的愚昧而感叹,“我打听到了,那个温经理和他的项目经理不对路,想整事呢,你正好凑过去,他还不是正好套个最低的价钱,好攻击人家?”
这话听得楚云飞真有点醐醍顿开的感觉,毫无疑问,这个解释才是最合情理和逻辑的,温经理那么着急催自己,怕也是担心电表一旦开始安装了,自己一发现,就不可能上这种恶当,他的算盘也就打不起来了。
桑大军在旁边有点看不下眼了,怎么说,现在也该问问人家是不是饿了渴了吧?这个小娴,实在也太不会办事了,于是一反常态,赶紧插嘴,“小楚,饿不饿,要不,先吃点东西去?”
楚云飞正在心里抱怨呢,拜托,我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知道这里面的来龙去脉,这事怪不得我的吧?我能发现里面的不对劲,也不至于是特别地白痴吧?
等到听到桑大军的话,他惊讶之余,还真有点奇怪,这家伙什么时候脾气变这么好了?
不过,一般情况下,楚云飞倒也不是一个习惯提防别人的人,毕竟是已经回国了,又不是在步步陷阱,处处杀机的国外。
别人给面子,他自然也不会驳回去,他一直认为,自己是个比较随和的人呢,“呵呵,没事,早晨和中午,谢姐都给我送过吃的,饿倒是不饿。”
桑大军听了这话,不再吭气,毕竟,两人的疙瘩是结了一段时间的,虽然共了患难,没什么心结了,不过,转变太快的话,他自己也会觉得不太自在。
这话倒是提醒了谢娴,“嗯,不错,你好歹是出来了,咱们去吃饭,也算给你接风。”
不过,她看看楚云飞有点发皱的西服,似乎想起了什么,下面的话,就又不太中听了,“对了,在里面,环境怎么样?没什么虱子、跳蚤之类的咬你吧?”
也许,她的本意是关心一下员工,但对楚云飞来说,怎么听怎么都像是老板怕自己把寄生虫带到她车上,虽然他能理解女士对这种东西的厌恶之情,不过,这话或多或少,还是有些让他不自在。
他只能微微一笑,婉言相拒,“呵呵,不用了,我正想洗个澡去呢,顺便洗洗衣服,明天早上,还约好了海关的人见面呢。”
洗衣服,自然不是他自己洗,倒不是说他懒,实在是,这样的高档西服,是只能干洗的,不过,内海很多大众浴池,都提供这种服务的。
说完,他不顾谢娴的挽留,拦了一辆出租车,扬长而去。
身后,桑大军在埋怨谢娴,也许还暗指着什么别的,“小娴,不是我说你,你有时候,实在是太不讲究了,人家好歹是救了你的,你这么说话,真的很伤人的。”
正文第六十五章人在江湖
楚云飞洗澡是很快的,这要归功于那几年的军旅生涯,那里培养出了他不少好的习惯,不过眼下这个习惯,实在也说不清楚可不可以归到“好”的那类里,反正对于先阳那个缺水的内陆城市倒配得上个“好”字
洗得太快,西服还没洗好呢,楚云飞懒洋洋地*在床头,肌肉放松,心情也放松起来,昨天一晚上,他担心别人夜里搞小动作,一直保持着很警觉的状态,现在,真的是有点倦意了。
昏昏沉沉中,楚云飞隐约听到肚子“咕噜”地响了一声,马上又清醒了过来,摇摇头:唉,自己才从国外回来这么几个月,身体倒是金贵了不少。
他这里正感叹,就听得隔壁床有人在唠嗑,“……不公平,我觉得还是有暗箱操作,要不,以小广的身手,怎么会连前五十强也进不了?”
身手?楚云飞对这个词比较敏感,正好闲着没事,听听人家在说什么吧。
隔着半人高的木隔断,隔壁那两人讨论的,正是楚云飞昨天才听说的“选拔赛”。
原来,这是由一个叫“富华集团”的企业和有关部门主办的一场民间赛事,他们要在全国发起一场武术和散打的比赛,分别要在48、52、56公斤等八个级别中选出头名,参加来年的“中泰功夫对抗赛。”
这次选拔赛,全国分了三个赛区,其中一个赛区,就是在内海,全区,大约有三千多人报名参赛。
隔壁一人中,有一个似乎是那“小广”散打队的队友,大约是非常景仰小广的功夫,在他眼里,在48公斤的级别里,小广在全国也能排到第二了,怎么在同一个赛区,提前就撞到全国第一了呢?
反正,不是赛制有问题,就是里面有猫腻。小广没过,自己反倒过了,不公平啊。
这样的抱怨,楚云飞没心思去判断真假,又不关自己的事情,不过,这个选拔赛,真的是引起了他的好奇心,是不是,自己也该抽个时间去看看呢?
可是,一想起自己负责的项目,楚云飞又有点失落,一入江湖,果然是身不由己的,怕是连自己的爱好都要给工作让位了,唉。
他这里正感叹呢,服务生过来提醒他,衣服洗好了。
第二天一大早,楚云飞就到了公司,打了卡以后,稍微等了下,廖沧海就来了,两人马上直奔海关。
弓处长倒是在办公室,正埋头看着什么东西,他俩上前打个招呼,处长抬起头来,很茫然地看了看面前这二位,若有所思地挥挥手,有点不耐烦的样子,“我现在很忙,明天这个时间来吧。”
说完,处长大人又低下了头,继续看手里的文件。
楚云飞倒有心看看处长在为什么事头疼,不过,双方的关系,显然还没有熟络到这种程度,只能打个招呼,退了出去。
看看时间还早,两人一商量,算,还是按着楚云飞设计的路线,慢慢扫街吧,不过,没了自行车,两人花在地铁和公交车上的时间就长了点,效率不够高,内海市的人,确实是够多的。
有了廖沧海出面,他那口地道的内海话,在各个工地,确实是享受到了高一点规格的待遇,不过,也仅仅是“高一点”而已。
楚云飞很惊喜地发现,廖沧海的个人素质,远远地超过了他的期待,面对刁难、怀疑、盘诘的各色人等,总是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一副淡淡的笑容始终挂在脸上,这家伙的心理素质,太好了点吧?
有了这样的认识,楚云飞自然要偷个小懒,在旁边装聋作哑,只有在遇到技术上问题的时候,他才出面解答。
抱歉了,小廖,既然你不怕碰钉子,那这活就交给你了。
廖沧海终于在走到第四家的时候爆发了,“我说飞哥,这好象是你的业务哎,你不能总把我推到前面吧?”
原来,小廖也不是铁打的,他不过如普通内海男人一般,稍微内敛点就是了,再加上感念楚云飞的仗义,一直在咬牙撑着。
看来,跑街这工作,真不是一般人能接受得了的。
完蛋,楚云飞又开始犯愁,他还本来想着,以后出来扫街,一定要带上廖沧海呢,反正他快毕业了,是比较空闲的。
还好,这家,楚云飞来过,不过,乔乔女士和徐工都不在。
两人大眼瞪小眼半天,楚云飞摇摇头,“那算了,以后还是我自己跑吧,今天时候不早了,要不,咱们再去海关工地看看沈主任,了解一下情况,然后就回去,行不?”
廖沧海摇摇头,“算了飞哥,反正那里你也熟,你自己去吧,别人送了我几张票,我和朋友们约好了,去看比赛的。”
比赛?什么比赛?这话正好挠到楚云飞的痒处,“小廖,你不会说的是,那个什么什么选拔赛吧?”
“就是那个比赛呀,”小廖点点头,“‘中泰功夫对抗赛’的选拔赛,怎么?飞哥,你也想去么?我这里还有票呢。”
楚云飞还真没想到这个比赛是在晚上进行的,在他想来,晚上进行比赛,并不是人体机能最佳的时候,参赛选手的兴奋点应该已经过去了。
可再想想,他也释然了,这个东西,是有个什么“富华集团”赞助来搞的,既然有商家参与,自然要考虑商业效果,白天比赛,会有人去看么?
想到这里,他摇头笑笑,唉,商业这个东西,真的是影响面太大了,不过,这样也好,起码,自己也能抽空去见识见识,看看这几年,国内有什么高手冒出来没有,当然,能偷学两招的话,就更好了。
“那咱们一起去吧,不过,我还是想去沈主任那里去看看,被有什么变故吧?今天弓处长的态度,可不怎么好。”
两人约定了时间和地方,分道扬镳。
楚云飞到达工地的时候,接近四点了,沈主任倒是在,可依旧是那副比较沉默的样子,楚云飞问起电表系统什么时候能拍板的时候,他也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等等吧,这两天忙着叫土建的人退场呢,实在是顾不上。”
正文第六十六章多方下手
现在的楚云飞,实在是有点进退维谷了,在这里泡着吧,他实在是怕对方问出那个让他难以回答的“业绩”问题,不泡着,又难免有些忐忑,人家的态度,已经很说明问题了:我和你不熟。
正在这时,一个中年男人走进来,手里拿副象棋,这人常在办公室这里晃荡,应该是哪个施工队的,“老沈,来,来两盘。”
沈主任微笑了起来,抬头看看墙上的石英钟,“嗯,快下班了,来三盘吧,今天可不能下那么晚了,昨天我老婆狠狠说了我一顿。”
他也没招呼楚云飞,就摆开棋盘,两人杀了起来,期间有人三三两两从屋外进来,开始指点棋局,当然,大家都是偏帮沈主任的。
这样的局面难得,楚云飞并不擅长下象棋,也不想上去凑趣,不过,现在显然没人去操心他的“业绩”,他正好借着这个功夫,把这个工地的各色人等观察一下。
首要观察的自然是沈主任,投入的人,最容易暴露自己的性情和习惯了,没几分钟,楚云飞就弄明白了:其实,沈主任的城府,算不得有多深,脾气也不算大。因为,围观者中,经常有人发言不太恭敬,他还是在那里沉醉地微笑着,偶尔还听从大家的指点,改变着法。
他正在这里琢磨,又进来一个小年轻,看他坐在那里,皱皱眉头,问了一句,“你是做什么的?我怎么没见过你呢?”
对方的视线在桌面上扫动了一下,楚云飞马上反应了过来,笑呵呵地站了起来,“不好意思,坐了你的座位了吧?我是做电表的。”
“哦?”那年轻人愣了一下,扬扬眉毛,“做电表的,我没见过你呀,哦,对了,你是那家浅庄市公司的吧?”
原来,这个年轻人正是负责电气系统的,才从学校毕业一年,目前在工地上锻炼。
楚云飞三言两语间,就同对方熟络了起来,这人姓王,在这里负责技术,评标时他做为电气的技术员,倒也有一定的发言权,不过,说话的分量不是很够而已。
这个人,正符合楚云飞的需求,两人在你来我往的交谈中,发现彼此有不少的“共同语言”。这么一来,楚云飞就发出了“出去随便吃点”的邀请,理由也很简单:前天我来这里挂号登记,既然没撞到你,那今天是要补下礼节的,也算是对王工的尊重。
王工虽然年轻,但也许是沈主任非常随和的缘故,上去开了几句玩笑,然后打个招呼就走人了,可不是,已经四点五十了,就要下班了。
今天楚云飞是没办法回公司打卡了,不过,能成功地在甲方办公室发展个“自己人”,想来也是值得的。
楚云飞早就有心思这么做了,不过,这本是他排在下一步的计划中的,扫完街后,整理一下信息。然后,针对不同的工程进度和其他综合信息,在各个工地,依次找一两个不太做得主的人拉拉关系,彼此熟悉之后,人家片言只语之间泄露的信息,会对所跟的单子起很大帮助的。
显然,在海关这个工地,是不能再等了,这也是楚云飞惦记这里的原因,虽然上次见了弓处长一面,似乎还有点效果,但是,商场如战场,来不得半点马虎。
排不上队是很郁闷,但是你已经领先了,反而被对手赶超,那才更郁闷。
想想刚才差点被小廖勾引得当下就放弃来这里,楚云飞心里有点庆幸,果然是天道酬勤,付出辛苦就会有回报的,要不,像今天这样的机会,真不好等到啊。
王工不知道楚云飞心里打着什么算盘,但他可以肯定的是,此人是在讨好自己。
想着自己终于也能同别人一样,从工程里面揩油了,王工就是一阵激动,在工程前期,他由于人轻言微,并没有落下那些施工队什么实惠,无非也就是免费地吃喝些,收点百十块的小礼物,那是甲方办公室人人都有份的东西。
而且,有同事说过,这家似乎是弓处长介绍来的,也就是说,自己要做的,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不会有任何风险。
王工这么想着,回头一看,办公室的人都围在沈主任的旁边,看下棋呢。算了,不用喊他们了。
本来作为惯例,要是有商家请客,工地上够分量人的不说,地位相仿的总是要全叫上的,照顾同仁之意倒还在其次,关键是向大家声明:我们只是吃吃饭,没做别的。当然,偶尔也有那种,显示自己位置重要性的味道。
王工也能喝点酒,但是,毕竟是两人头一次见面,他还是很有保留地要了瓶啤酒,两人边喝边聊。
楚云飞也知道自己的心思被对方看了出来,不过,他的目地并不是单纯地拉拢对方,而是想办法套取工地的整个运作机制,有哪些人需要重点公关,有那些需要防范。
这样的话,措辞和言语间就很需要些水平了,而且该承诺的还得承诺,要不,对方发现自己只是个被利用的角色,恼怒之下,后果就太严重了。
楚云飞很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很是喜欢扮演这样角色,漫不经心间,嘴皮动动,就把事情调理得头头是道,实在是……实在是太有成就感了。
与人比赛心眼,楚云飞是从来都不怕的,尤其在有心算无心的这种情况下,对付这种初出茅庐的小伙子,那实在是太简单了。
很快,楚云飞就了解了整个工地的情况,廖沧海提供的情报,是绝对没错的,工地上,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要弓处长说了才算的。
沈主任,不过就是个摆设,当然,他还是有买几桶纯净水,和一些办公用品的权力的。
对于弓处长,王工也满是赞许的意思,因为不是弓处长极力主张,而且积极协调地皮、落实资金的话,这个宿舍区,明年能不能开工都是问题呢。
至于为什么把沈主任放到这里充一把手,王工没多说,不过,话里还是透出了意思,一是处长大人为了避嫌,不好主抓这个项目;二就是,沈主任本是副职,于情于理,把他放到这里,都是再合适不过的选择。
楚云飞甚至隐隐地感觉出了另一层意思,这个感觉,坐实了王工话的真实性,那就是,沈主任根本就是比较无能的那种,因为他注定掀不起什么风雨,所以才能让弓处长放心地把他安置到这里。
商场、官场上的这种危险,似乎比巴基斯坦的枪林弹雨更加令人担心呢,因为,这里杀人不见血的。
正文第六十七章三场比赛
等到楚云飞赶到体育馆的时候,已经是六点二十了,六点半比赛就要开始了,廖沧海急得在门口团团乱转。
与廖沧海同行的,是他同寝室的两个同学,其中,有一个就是那个陇辉省的同学尤冲,特别喜欢帮助别人的。
两个少体校的学生们表演过两套带编号的现代拳后,比赛正式开始了。
今天,是十六强进八强的四场比赛,比赛参照拳击的规定,也是回合制,出台者和倒地十数内不起者输,当然,这个倒地比拳击的要灵活些,考虑到有人擅长“抱摔”,大赛组委会特意加了一条——将人摔倒时,压制对手在十秒内不能起身也是有效的。
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啊?楚云飞暗骂一声,当然,想到这个举动,能减少竞赛者在比赛中可能受到的伤害,倒也不能说完全地没有道理。不过,这内容却着实有点变味了。
楚云飞他们所在的这个厅,是90公斤及以上级的十六进八,听说,这个厅的票最火。
最先上来的两位,一个是内海市的散打选手,另一个来自陇辉省。
内海选手水平比对方差得太多了,纵然是占了东道主的彩声,但没有体现出东道主的实力,仅仅是一个回合,就被对方一脚踢下了台子。
倒是廖沧海的同学尤冲高兴得满脸通红,大声嚷嚷,“值了,值了,今天这比赛算值了,哈哈,我们这个老乡,果然厉害。”
他的喊叫,招来了附近几个人的白眼,不过,带仇视感情的少,大致还是因为他的声音太大了点,影响到了别人。
楚云飞看得摇摇头,就这么两下啊?根本不值我那五十块的出租车钱,怪不得小黑屋里那俩怀疑自己呢,其实,就那两位来了,进八强,估计也没什么问题。
第二场就要好很多了,虽然郑豫省和燕云省的两位选手实力依然不怎么样,不过,由于是旗鼓相当,你来我往,倒也算得上热闹。
不过,他俩的实力实在有点太过相当了,打满了全部的五个回合,依旧没有分出上下,观众是高兴了,两人可是累得站都快站不住了。
这个该怎么分胜负?按有效打击点数么?可是,这个腿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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