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读本 第 8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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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有什么,坐着就把钱赚了,不挺好吗。一天就算卖出去一件也行。照现在这趋势,到开学我们每人至少净赚三百来块呢!”沈歆得意洋洋的。

    “那感情好,给家里减轻负担了。”纪萍说。

    “那是。”

    “往后就一直在这儿?”

    “对,你在家闲着腻烦了就来这玩儿,只当散散心。”

    ……

    将近一个小时张海才回来:“怎么样,有生意吗?”沈歆点点头。几个人说笑着。时间不早了,纪萍起身告辞。张海将沈歆推离服装摊:“该我盯会摊了,把人家送回家。有时间就来玩,我们时刻准备着欢迎你。”

    “不用,你们忙吧。”纪萍笑笑,向张海挥挥手,拐出自由市场,对跟在身边的沈歆说:“他挺有意思,开始还以为是你哥呢。”

    “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只要跟他接触时间长了就会知道,是个热心肠。”

    “看着挺像那么回事。”

    “别挺像,就是!唯一的不好就是逮谁跟谁开玩笑,我都上过他好几次当。这样也不错,有他在你想愁都愁不起来。”

    沈歆再回到摊前,见张海正与一位顾客聊得火热,应该是又成了一笔买卖。等人家走了,沈歆拍了一把张海的肩膀:“你小子跟人家头一次见面就这么随便,小心哪天把你女朋友气跑喽。”

    “我女朋友还在老丈母娘肚里呢。说实话,我这可都是为你,你该感谢我才对,我这也是在路上灵机一动计上心来。告诉你,纪萍对你绝对百分百,跟石晓洁比除了个子略矮些,其他方面没的说,你小子运气够好。”张海沈歆石晓洁是初中三年中最要好的,临近初中毕业时石晓洁向沈歆表露了心声,而沈歆当时还是一副懵懂少年状,一直把性情泼辣的石晓洁当好哥们好姐们的对待,就不曾想过同学之外的相处。就是这样如实的回答让石晓洁大哭一场,倒给一直喜欢石晓洁的张海提供了整日开导她的机会。之后,张海也考取了中专学校,石晓洁继续读高中。每到周日恰逢三人都有时间,肯定会小聚。再开学,石晓洁就会读高三了,以后再轻松相聚的机会就更少了。

    “别瞎说,我们可是一般同学关系?”沈歆不想过早地在张海面前表露出内心,这边的风吹草动迟早会传到石晓洁那里。

    张海将刚才的经过叙说了一遍,沈歆一拳捶在张海胸前:“真有你的。”

    “说真格的,你对她到底怎么个想法?”这回轮到张海一本正经了。

    “现在还不好说,有发展了一定头一个向你老人家汇报。不过,咱可说好喽,不许你在石晓洁跟前提纪萍。”沈歆还是从言语中带出了自己的担心。

    “我是那种人吗,亏你说得出口。”张海的笑持续了很久。

    第三十四章 信与回忆

    院子的荫凉中,班亮以椅为桌坐在小木凳上修改着属于自己的第一部长篇小说《初蕾》,按自己的预想在开学前完成最终的誊写,顺利的话开学后就可寄出,至于能否成为铅字真的不敢奢想。唯一支撑自己写下去的便是想要验证一下自己是否有安然地沉浸在文字中的耐心,还有就是能否写完自己设下的局。无论质量好坏字数多寡,总得有始有终吧。两年,整整两年啦,用尽所有的业余时间,追记着初中时的点点滴滴。庆幸的是,中专的假期中没有作业。誊写着就如同再次从头检阅。在这样溽热的季节。因为手掌总是汗湿着,不得不在稿纸上更换着一块块方布,直到写得食指中指变了形起了楞才会稍作休息。休息时,又会抬眼望向院墙外高出三四米的柳枝,繁茂的枝叶中不知隐藏了多少知了和它们的巢,不知疲倦的知了无休止的鸣叫声唱响在整个夏日中。

    大家都在干什么——玩儿,是大家必不可少的选项,无论以何为对象。无论选择玩儿什么都会轻松惬意,至少与班亮相比。而既然选择了文字,班亮还不曾郁闷过。重又拿起笔。喇叭里在喊自己的名字,有信。兴冲冲地出了门。因为心里已被小说充满,还未来得及给大家写信,会是谁先想到自己?班亮一路走一路想。

    是大姐李娅。

    从广播室出来便拆开了信:

    “班小弟: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已经放假二十几天了,真的很想大家。有时想想挺矛盾的:在学校时天天盼着放假,这真一放假了吧,又怀念起在校的日子,就又盼着早一天开学。

    好了,言归正传。此信的主要目的是为了给你报喜讯,这学期你又考了全班第一!真替你高兴。第二是费小梅,第三是书记,我排在第四名。我很满意,毕竟体育成绩是我尽了最大努力的结果,是它影响了我总名次。若单论文化课成绩,我仅排在你之后。

    7月12日,我们班委到学校帮谢老师核算成绩时,大家就知道了结果。22日的家长会你说过肯定不去,所以成绩单只有等开学后你才能看到。等开学后别忘了请我。我们好几个女生都希望你考第一,好压下费的傲气,如果她考第一,非得敲锣打鼓闹三天不可。你一定保持下去。

    小说写的怎么样了?如果开学前能最终完成,别忘了给我看看草稿,至少可以发表一些观后感,应该是有助于你修改的。佩服你的毅力,好多方面你都是我的榜样。

    刚刚看完巴金的《春》,很感动。不知你又读了哪些好书,不妨写信来交流交流,当然在不影响你写作的前提下。

    好了,写到这吧。祝你早日梦想成真。

    李大姐

    91。7。30

    附:前日偶得一首诗,寄去与你共享,见笑啦:

    生活

    你爬的山太多

    纵横的山川在额头深刻

    你喝的水都苦

    身体里注满了苦涩

    我踏着青春的小径

    世界在眼前怡然自得

    我沐浴着烂漫的阳光

    心灵永远开阔

    你说有苦我说乐多

    最有趣的是生活

    最乏味的亦是生活”

    已在意料之中,至此已经连续两个学期总排名居首。而前几名的分差已经精确到了0。1分。所以班亮并不会因为成绩的领衔就异常高兴,甚至都不会向父母提及。毕竟梦想是读高中考大学,是自己独自下的决定——选择中专早日参加工作,不再让父母出钱供养自己。即使后悔当初自己的选择,也仅是独处时于心中酸酸的如游丝般掠过。而没了高考的压力,学习成绩的第一与第十,对于毕业证来说真的没有任何差别。学习之外做自己喜欢做的,才不枉这四年中如此充裕的时间。

    这么想着便又提起了笔,继续着刚才的中断。

    陈映虹是12日那天知道自己成绩的:第12名。已是自己最大的努力结果,而生活委员的工作却最琐碎,细想想,有时真是有心无力。这样一种结果面对,不禁又让人产生了是否还干下去的疑问,再开学便会是三年级了,如果再有新舞蹈的排练任务,再有没完没了地迎评估的劳动,终会支撑不住的。

    只要拿着刺绣活计往窗前一坐,精神便会不由自主地分散开来。而在这样的季节中,部队里又在干些什么?是在最后一天考完试后从姚大爷手中接过的本子。自打3月份联谊会后就再也没见过王志坚。最后一次将本子传给他已是5月中旬,在自己手里停留了整整两个月,本想按礼上往来的原则写够了相差无几的字数后再送出,终未能如愿。这次传回来间隔一个半月,在他手中属于时间长的了,也许是对自己的一种抗议,亦是没什么可写?到了家中便迫不及待地翻看起来,字里行间感觉出有一种“情”在,友情、亲情或是其它?反正远远比那些小说杂志好看得多,临到文字的最后有新消息传递而来:

    “……

    现在可以用‘倒计时’来形容与你的交往,因为已经得到的消息,我将于11月份复员回家乡。终于可以与妈妈女儿团聚了,为我高兴吧!而一切事情只要有了时日,便感到时间的脚步突然间就改变了速率。对我来说又在经历一次人生的拐点,五个月之后究竟会是怎样一种生活让我去面对,真的想像不出,也不去想。从部队走出的男人什么样的情况都应该能应对,我有这个自信。

    在部队这样颜色单一的环境中,自从你出现后,日子仿佛一下子就鲜艳起来,感谢上苍安排你——精灵一样的一个女孩,经过我的生活,即使如此匆匆我也心满意足了。我会永远记住‘陈映虹’(这三个字被他描成粗粗的黑体)这三个字,只要看到这三个字,你的样子便会浮现在眼前。

    当你接到本子的时候,你已在☆校度过了两年时光,而属于我们相知的日子才一年零四个月。如此短暂的相处!过早写下这样的文字,是否有些伤感?似乎这样的文字与我的性格不符,不要见笑。我这样是不是影响了在你心中的形象?一个人不可能永远高大坚强,有些事只是隐藏的深些罢了。

    写来写去只是要表达一种珍惜之情,我会珍惜现在拥有的一切:与战友与朋友与领导与你。所以利用暑假的日子别再吝惜你的文字。

    ……”

    这是自己远远没有料到了,而87级同学不久前洒泪相别的场面尚未在记忆中消散,便要面对属于自己的一次特殊的别离,趁着思绪波动之际流畅地记录下了自己的心情:

    “……

    当我拥有的时候,我在以种种借口为自己不能写下更多的文字而开脱。当这种拥有突然间便宣告结束时,仿佛从指缝中滑落的不只是曾经的拥有,还有自己形容不出的让内心酸涩苦楚的东西。我没有珍惜与你的交往,是我总以忙碌为借口吗?还是因为不常见面,心也就越来越远?

    你永远不会知道,我们的本子夹在我宿舍床头的书本中时我会是怎样一种感觉——就像你无形的面庞在暗中看着我一样!知道吗,这种感觉让我想起了动画片中会使用魔法的神。曾经有段时间睡不好,有很大原因是因为我们的本子,总怕在深夜里你会突然间从本子中跳出来。所以,我把已经用完的那个本子放在了家中的书桌最底层。只当书桌就是镇压它的牢笼。而谁见了你也不会把你与打扰人休息的恶魔相联系。这么长时间我都没在文字中写下来,是怕你产生太多的自责。

    看来,不久后就不用再担心了。你终于就要回到属于自己魂牵梦绕的家园了,相信你会更加挺拔结实,就像你说的你家门前那株高大的梧桐树。它会引来你的凤凰。将来的某一天有了好消息,别忘记告知天津的旧友,会为你的快乐而快乐。

    ……”

    更多的文字在安静之时倾泄而出,所有的回忆一幕幕清晰地在脑海中闪现。又翻找出已被自己镇压在牢笼之中的第一个本子。文字与回忆交相更替。是否让他也拥有一个本子?这种美好的纪念不应自私地全部占据。

    而收到李珩的来信颇感意外,文字对于他远远没有篮球那么亲切。除了提及滑旱冰之外尽是些空洞的类似于口号的言词,偏偏又参杂了情爱在里面,肉麻兮兮的。为什么已暗示自己接受李珩吧,却没有不常见面的王志坚的文字来得让人情绪激荡?如果有爱,不可能面对人与字时没有波动,也许王志坚占据了不该他出现的地方。不可能的,丝毫的可能性都没有!陈映虹想到这一个机灵。李珩啊,原谅我现在还没有身心一致地对你,只有了结了一方。

    所以在给李珩的回信中尽量写得委婉:因为妈妈接了许多外加工的刺绣活儿,从放假那天起便帮着妈妈刺绣,不可能有时间去玩旱冰的。不过你放心,等我学滑旱冰,肯定请你做我师傅。也许等寒假吧。

    可以想像李珩见到信时无可奈何的表情。

    受妈妈的熏陶,陈映虹如此年纪便练就一手刺绣的手艺,虽说比不得专业技师,做这种外加工的活计还是绰绰有余的。妈妈跟陈映虹说过:差不多两个月的时间不停地干,一个人至少会有六七百元的收入,你那份就给你自己保管。其实,陈映虹根本就不是考虑会赚多少加工费,只是尽力帮妈妈。属于陈映虹的假期总是这样充实而过。

    第三十五章 紧相随

    女生宿舍楼里乱糟糟的。由于男生宿舍在暑假期间进行了粉刷,放假前,所有男生的行李都放到了本班女生宿舍。这一进校,女生宿舍当然得完全面对男生开放。212,213两宿舍的女生见本班男生还没有踪影,一个个都有些急躁奇Qīsūu。сom书,恨不得把这帮秃驴的东西都扔到楼道里。杜婧杜丽萍李娅陈映虹不时看看窗外望望楼梯口。

    总算有人来了,李健胡明信夏小辉班亮,出出进进的。

    “那是谁的?这半天怎么没人来拿?”仅剩下最后一个行李包,等大家都收拾好自己的床铺也不见有人来取,不禁有人说道。

    蔺海涛——班上的矮个子男生,与沈歆同宿舍,又一次出现在女生宿舍:“沈歆今天真晦气,在包车上丢了包,这星期的生活费,该交的书费学杂费,都得借。”趁人不注意,蔺海涛问纪萍借笔,纪萍找出笔并十块钱一起递过来。蔺海涛只收了笔:“钱就不用,我们几个已经给他凑够了。

    由于教科书还未发下来,晚自己时大伙只是闲谈。纪萍正在与左边的李娅说话,没注意自已右边蔺海涛的位置上已换成了沈歆。

    “怎么又换位儿,视力又下降了?”纪萍问。

    “这样说话方便,有件事想跟你说说。”

    “说吧,怎么你也吞吞吐吐起来,哪像副班长。”纪萍声音不算小,带着笑。

    “你小声点儿,咱不是做报告。”沈歆手指在嘴边做停止状。

    “有事说吧,我洗耳恭听。”纪萍双手相叠放在桌上,看着他:一只手玩着手表,频繁地眨着眼睛。

    “韩芳跟我说过咱俩的事儿——”沈歆欲言又止。

    “咱俩?!”

    “你明白的,最好别骗我。我刚和你在一起时就感觉出了你的可爱,永远像个体贴人的小妹妹,所以我想和你说明一件事……”说到这,沈歆把目光放在了纪萍的脸上。

    刚才还轻松异常,转瞬便紧张起来,凭直觉已预感到他要说什么,马上打断他的话:“你别说了,我明白,她也跟我提过,我……”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一个人只要做出某个决定,他就必须有一定的付出和所得,我的付出几乎很小,却得到了最珍贵最真诚的友谊。都不敢这么轻易随便地接受,可我抑制不住自己,已经默默地接受了。你有意不让我察觉,其实我早就感觉出来了,只是一直没点明罢了。现在你还有什么担心的呢?”沈歆深情地看着纪萍。

    这开学第一天便这么突然地面对沈歆的表白,仅仅间隔了一个暑假。纪萍沉默了许久:“这样不好,学校正在一年级抓这事呢,再说要真的影响学习怎么办?现在这样不挺好吗?”

    “你放心吧,没人会议论这事的,都是十八九岁的人,谁还不知道谁呀,咱在一起除了学习还能有什么,肯定不会影响学习的。”沈歆坚定的态度。

    “让我再想想好吗”

    “明天晚自习?”

    纪萍点点头。

    铃声响罢,教室里马上黑了灯。纪萍陈映虹韩芳先进了宿舍,纪萍一头倒在了床上,眼睛呆呆的。韩芳陈映虹洗漱完回到宿舍,依然还是纪萍一人,那三人还不见踪影,室内静得出奇。

    “快9点了,还不洗漱,在想什么呢?”韩芳随口问道。

    “哦,忘了,水房还有人吗?”纪萍坐了起来。

    “没几个,快去吧。”

    纪萍端着水盆出去了。这二人相视一笑,陈映虹说:“开学头一天就心事重重的,从教室回来跟她说话,她就前言不搭后语,你不觉着奇怪吗?”

    “纪姑娘一天天大了,哪能没有心事?说不准正犯桃花运呢,你应该最了解,不像我孤家寡人。”韩芳摇头晃脑地模仿着七品芝麻官。

    “说她又扯上我,该死。”

    正说着,纪萍推门而进,那脸上僵硬的笑一看就是装出来的。韩芳坐在她的铺上一脸严肃地压着声音说:“告诉我,是不是沈歆欺侮你了,要是他给你气受了,我明天就找他算帐!除了是个班副,有什么了不起的。”

    “不不,你千万别找他,他什么也没说,我是在想别的。”纪萍头摇得像个拨浪鼓。

    “你骗谁也骗不了我,陈虹不是外人,不必防着她。沈歆开学前与我见过一次面,说开学后会给你个惊喜,他肯定今天跟你说了。对吗?”韩芳试探着问,“她们还都没回来,你要想说还来得及,不说就算了。”

    纪萍搭好毛巾,坐在韩芳旁边,说:“他的意思是‘我和他把关系挑明了,反正都到今天这样了’,我也不知到嘛样了,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说心里话,感觉他怎么样?”

    “这怎么说呢,挺好,你们感觉呢?”纪萍不知道明天怎样答复沈歆。

    “大主意还得你自己拿,你放心,他要是欺侮你,我们不会放过他。早点休息,有嘛事明天再说。唉,她们几个还不回来?”韩芳看看表。话间刚落,杜婧卢珊珊李娅推门而进,回窝的燕子似的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早自习的铃声已经响过,这姐妹六人才走进教室。沈歆还是坐在蔺海涛的位子上,看来他是打算长坐不离了。纪萍不希望与他在教室中这么接近,每次与他说话似乎都能感觉到后边同学针刺一样的目光。

    “我就坐这了,过几天换副眼镜再回原位。”沈歆像在解释又似在打招呼。

    纪萍只是笑笑。

    “哎,你到底想的怎么样了?”本来说好要到晚自习再说的,这早自习就迫不及待了。

    “以前和你在一起觉得不是个急性子呀?等会儿就给你答案。”纪萍在做最后的决定,表面上的平静难掩此时内心起伏之势。身后,同学们闲聊的私语声一时高一时低,如此轻松的自习课也就属于开学这几天。

    纪萍用胳膊肘捅了沈歆一下,他像喜从天降似的:“想好了?”

    “不,我有个问题要问你。”纪萍极力使自己看上去平静些。

    “你问吧。”沈歆情绪降下些。

    “一般友谊的继续发展会到什么程度?”

    “知己或是亲密无间。”沈歆眨吧着小眼睛。

    “那,再往后呢?”纪萍继续追问。

    “对于同性来说,没有往后了。对于异性来说会是互相倾慕眷恋,到相爱。”沈歆奇怪她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反问道:“你到底在想什么?”

    “我想,咱们保持在知己阶段就很好了,你说呢?”

    “为什么?”

    “我总感觉自己还小,很多事情都不会处理。”纪萍说。

    “我说些心里话,你别介意:我觉得成为知己后不会停滞不前的,现在已经算是知己了,有时我发现相互间的一行一动已远远在这之上。我不想让它压抑着,成为你我交往的一个不能算是障碍的障碍。你要相信我!”沈歆一冲动伸手过来抓住了纪萍的手。纪萍一个机灵:这可是在教室!虽说坐在第一位,身后的同学还是会看到的,他也忒大胆了。慌忙中抽回手。以往不是没有接触,可那都是玩笑或无意中!

    “原谅我。”沈歆扶了下眼镜。

    “你——在我心中就像个大哥哥一样,你知道吗?”

    “别这么说,你知道我真的喜欢你!”沈歆接过她的话。

    “我已经预感到了,我是怕同学们说三道四……”

    “你放心,不会的。”沈歆见她已经应允了——在她的内心,一下子轻松起来。

    “那,我希望今后咱俩应该共同把学习搞好,现在是十几名,就冲班委的头衔就没有再往下降理由,你说呢?”纪萍微笑着。

    “你太——用个什么词好呢,还是‘OK’吧。”

    纪萍笑了,甜甜的。

    第三十六章 浪漫与现实

    第一天晚自习后,杜丽萍随着夏小辉便一前一后从篮球场向西走进足球场,沿着跑道慵散着步伐,拐过弯道二人便磁吸式地牵了手,只盼着天彻底黑透。一圈,四百米;又一圈,八百米,始终默默无语地走。走到一千米处二人停下脚步。这是学校最西南处,该是老师巡查时的盲点。

    未等杜丽萍有所反应,夏小辉已迎面拥将上来,杜丽萍本还想四下望望。饥渴了一个暑假的夏小辉似乎在埋怨她为什么就不能来趟市里,哪怕写封信也好。已经体验过无数次jin果之欢的夏小辉,暑假里除了每日早晚在隔壁大学校园的操场上疯狂地跑在单双杠上肆意地折腾,还能怎么着?想象中在筋疲力尽之后落个沉睡不起,却始终控制不住一觉醒来逼人的态势。两个月里除了雨天会被困在家里。赶上有临时攒起的足球队伍,夏小辉也会踢上一场。唯有此才不会邪念重重。刚放假那会儿以为杜丽萍怎么着也得到市里来玩吧。错过了7月22日领成绩单的日子,便天各一方般的没了音信。

    其实杜丽萍在7月12日那天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成绩,就没打算去领成绩单,以为暑假中会收到夏小辉的信并定下见面时间。谁会料到他就跟死了似的!如果自己再主动上门,岂不也太……我就等定了!杜丽萍非本意地咬牙下了决心。一日空落复一日地等,便开了学。也许他公子哥的脾性就是如此?即使从性别的角度来讲,你也该主动一些吗?

    所以开学第一天见到夏小辉便佯装若无其事地错开:让你反省去吧?晚自习时捧了本书装样子地盯看,心耳却被身边同学的闲聊吸引着。下课铃一响,杜丽萍只想马上回宿舍,没想到这个时候夏小辉跟了上来,粘在她身边非要说几句话不可,被他引到了大操场上。若不是身边同学太多,才不理他呢!也许一天的无语该适可而止了,才发觉自己是禁不住夏小辉三言两语劝诱的。

    此时,几乎就要被夏小辉撕咬成几块,估计再僵持下去就会有血淋淋的场面出现,强力搬开他的脸:“该死的,现在想起我来了,怎么就懒得写一个字?是不是跟别人鬼混去了?”夏小辉也不搭言,仅仅是他的唇滑过杜丽萍的脸颊脖颈就让她再也说不下去。他一只手已经伸进了她的文胸,另一只手死死箍在腰下,躲避不开的突兀纵亘在两腹间。杜丽萍抓住上身他那只不安分的手,仅几秒钟,他又改为双手环腰,缓缓地撞击着,撞击着。“放开我,我受不了啦!”杜丽萍狠劲掐着他的肋下胸腹,疼痛难忍的夏小辉才稍稍松懈下来。

    “想过我吗?”夏小辉平静下来说。

    “凭什么想你,你想过我吗?”杜丽萍双手推放在他胸前,而夏小辉身上男性的凹凸——尤其是那隆起的胸肌板结的腰腹,深深迷惑着她,却不敢太明了地去感觉。也许这就是属于男性的性感吧。

    “我去找你的话目标太大,你来市里没人认识,傻瓜。”夏小辉恨不能立马把她解决掉,看来是时机未到,这挑逗式的暗示,她不反感,就有希望,只是早一日晚一日而已。夏小辉的内心永远不会被杜丽萍读懂。

    “让我上赶着你,想的美!我脸也太大了吧!”杜丽萍额头抵着夏小辉的下巴,贪婪地嗅着他汗津津的体香,而他那刚好被感觉到的胡茬也被他充分利用起来,搔得额前难受。稍一分开,就又被他焊接住。

    “女人想自己的男人,有错吗?有些事不能做不代表不能想,对吗?夏小辉竟然也会说出这样含义不明的话来。

    “谁是女人?你又是谁的男人?越说越离谱!”又狠劲儿掐了他几下,惹得夏小辉咯咯地笑。

    “不许再掐我,你这是挑逗勾引,知道吗?我可禁不住诱惑。”

    “叫你再胡说八道!”杜丽萍狠狠地咬住夏小辉的胸膛。如此便又唤醒了夏小辉刚刚沉睡下去的yu望之龙。

    从此,春风得意的夏小辉真正走入了与杜丽萍的深切交往。在教室中二人开始也成双成对的出现,这已被大家熟视无睹。杜丽萍仿佛一夜间就经过了不适期。

    陈映虹于周二晚自习时接到通知去排练厅开会。舞蹈队长已由88级的邢沛红担任,而在上学期跟着一起练习过两次的90级同学徐燕也正式成为了舞蹈队的一员,徐燕与李珩同班,所以通过她之口总会有关于李珩的消息传来。

    …奇…邢沛红介绍了即将进入排练的两支舞蹈《飞翔在蓝天》、《梅花三弄》,从名字就感觉出是两支风格迥异的舞蹈。阳刚与古典。因为喜欢投入其中,所以陈映虹从来不问为哪个场合准备,即使仅仅为了学校的新年联欢会。也曾问过自己:到底着迷于什么?是在音乐中完全沉浸于角色的忘我之境?而偏偏就是这一刻的忘我将所有的不快都屏蔽到九霄云外。飞翔在蓝天的是鸟儿吗?如果是,应该是百鸟朝凤吧。梅花三弄,与曾经的踏雪寻梅都涉及到梅花,也许一个是冬一个是夏,一个是独自寻另一个便是众人弄。更喜欢古装包裹在身的感觉,只要高高地站在舞台之上,便会想起“孤标傲视偕谁隐”——《红楼梦》中最喜欢的一句诗。仅仅是菊与梅的不同罢了。

    …书…晚自习下课的铃声已经响过,大家正听着邢沛红介绍服装的事宜,有可能因为经费的问题又得像上次《踏雪寻梅》时买来各种零碎布匹自己加工。而关于服装剪裁细节的修饰都会有陈映虹与负责教师的配合,陈映虹手巧的名声便传出了89工民建的女生宿舍。

    …网…将近9点钟时才散会。陈映虹随着大家鱼贯而出。因为舞蹈排练厅与李珩所在班级斜对门,可巧李珩正在锁教室门。李珩冲陈映虹笑笑,徐燕拽住陈映虹落在众人之后。徐燕悄声说:“别让篮球王子空等一场。”陈映虹似乎看出了些端倪,不得不放慢脚步。徐燕抛开这二人,紧走几步追赶前面的同学。

    出了教学楼,陈映虹回头一望,只见整个教学楼稀疏可数的有几间教室亮着灯。

    “一个暑假没见到你,知道我是怎么过的吗?又煎又熬,都快糊了。”李珩想牵她的手,陈映虹巧妙地避开了。到阅报栏处,陈映虹想拐,被李珩挡住,他手往前一指,无奈只得继续往前。经过阅览室实验楼左拐便到了假山石的阴影中。陈映虹默默地四下观瞧,即使在暗中也不敢接纳他的目光。他只想这么傻傻地站在这?不可能的。感觉他略微靠前一步,陈映虹无意识地后退两步便再也没了后路,慌慌地说:“没事儿的话,我们回吧。一会儿肯定有巡夜的老师从这经过。”再往西便是工会俱乐部体育组,然后是教职工宿舍。

    “谁爱过谁过。你知道我现在想嘛吗?你就是一块肉,我就是只三天没吃东西的食肉动物,随便你想像成虎豹狮子什么都行,反正不是狼。迟早我会办法达到目的的,你信吗?”李珩猛然间抓住陈映虹的腕子。陈映虹一个机灵,想抽又抽不回。

    “跟你说过,给我一段时间,我不想跟你恼,你放开我。”

    “等我头发白了,脸上长满皱纹吗?你将来毕业了,我还要在这熬一年,你知道吗?我恨自己为什么不早生一年,那样,至少跟你一届,多好。”李珩动了情,他身上淡淡的男生气息笼罩住了陈映虹。

    “相信我,更要相信你自己,你想让我说多少回?”陈映虹知道他如果乱来的话,根本阻止不了他。他不敢,说明他对自己的话还是在乎的。

    “非得让我跪下,要么掏出心来给你看,是吗?”李珩痴痴的。

    “准是中邪了!”办公楼方向有手电光在闪,陈映虹晃晃手臂:“别胡闹了,我们回去吧。有老师过来了。”李珩迅速收回了手,如果强行攻下,凭体力可以说轻而易举,却总想象着该是在深情凝视中自然地流露。而即使与陈映虹这么无言地走在这夏日晚间的校园中,也一样令人回味无穷。这是现实中的浪漫吗?

    周三下午开始的本学期第一堂德育课被鲍老师完全霸占:从现在起将全面进入合格评估的倒计时段。学校将在12月23号24号25号,接受审核专家的合格评审。只有顺利通过合格评估才会进入下一阶段的水平评估,也才有可能保住我校在1981年获得的全国重点中专的称号!现阶段的合格评估工作只侧重于硬件方面,大家依然不能掉以轻心,要牢牢树立校兴我荣校衰我耻的荣辱观!即使你将来走上工作岗位,学校的每一步发展,我相信依然能为你脸上增添光彩……

    陈映虹一听“评估”二字便拧紧了眉头:也就意味着每个星期都会面对各种规模随时随地的劳动,而哪一项劳动少得了生活委员的参与。劳动。舞蹈。舍弃?如果因为一时的疏懒仅仅影响到自己,那么平日里自己多干些也无所谓,可偏偏由于生活委员缺席各种会议、各种检查便会直接影响“信得过班集体”称号的评选!这一称号直接关系到班主任的业绩考核。怪自己当时向谢老师主动请缨。

    最后,鲍老师宣布了今天德育课后的任务:为迎接91级新生的入校,拿出高年级同学的表率作用,开展全校卫生大扫除。劳动,在德育课后开始。学校被瓜分成了几十块,各班在各自的属地上挥汗如雨。

    与大家一起做着卫生,陈映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时间安排上不可能不犯冲突,要会分身术就好了。偏偏在舞蹈队里中仅有自己身兼生活委员之职。如果出现两难之境求谁帮忙呢?杜婧?杜丽萍?相比之下,书记还好些,可团委的会议也不少啊。算了,不想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但愿天下太平。

    第三十七章 表衷心

    8月30日星期五。晚自习。

    “明天就要回家了,在想什么?”沈歆翻看着课本见纪萍写完了作业,说。

    “还能想嘛,盼着今晚上赶紧过去。每学期开学头一个星期都特别想家,也许是在家里呆得时间太长了吧,好歹这礼拜是过去了。”纪萍说。

    “那——我想跟你说件事。”沈歆一脸严肃相。

    “有嘛事儿你就说,干嘛这么严肃。”纪萍说。

    “是我初中的历史。”沈歆手里把玩着笔,装得很轻松的样子。

    “历史?这才多大?还有历史?听着就让人想笑。你要说你初中的历史肯定少不了一个人——”纪萍欲擒故纵。

    “谁?”沈歆以为张海曾经向纪萍说过什么。

    “张海!”纪萍略有得意之态。

    “说的没错,你怎么知道?”沈歆半悬的心略略塌实下来。

    “那么多初中同学非跟他在一块摆摊子,这不明摆着关系非同寻常吗。”

    “嗯,有些洞察力。好,你听着,我的初中生活有过一个人——石晓洁介入,这之间还有张海。”沈歆像陷入了深深的回忆。

    “听名字,肯定是女生。”

    “对,你真聪明。”沈歆笑笑。

    “这怎么叫聪明,你说吧。”

    “那是89年暑假,在张海家……”

    “没想到三年一晃,太快了。在学校都争强好胜的,转眼大家就各奔东西了,你会记着我吗,沈歆?”石晓洁往日风风火火的架势荡然无存。

    “那当然!这三年,咱们与张海是公认的铁三角、三剑客、死党,有你们这两个莫逆我倍儿知足。到哪都不会忘了你们,不光是不忘,不管我们将来到了哪里都不应断联系,真正的朋友是受用终生的,对吗?”录音机里正放着二人都喜欢的歌曲。张海说出去一会儿,怎么还不见踪影?而此时张海正坐在厅中的沙发上闭目深思呢:不想去打扰屋里的那二人,却感觉不是滋味,心里割舍不下的是对石晓洁那份无法言说的感觉,而石晓洁呢,似乎把目光全投放在沈歆身上了。

    “那,这些日子你没觉出有人对你跟以前不一样了?”石晓洁那两道浓眉下的大眼睛此时显得格外晶莹明亮。张海曾经开玩笑说,石晓洁那一双眼睛可以装下三四双沈歆的眼睛。

    一听这话,沈歆觉出了什么,忙说:“嗨,因为我对别人一样,所以感觉别人对我也一样,这点上我已经习以为常了,谁都不怪。”

    “沈歆,你在有意回避……”石晓洁话未说完又咽下,感觉鼻子有些发酸,侧过了脸,不想让沈歆捕捉到这一幕。

    见她如此,沈韵问道:“回避什么?”

    “回避我!”石晓洁又重新抬起头说:“沈歆,说心里话,我知道张海对我好,可我心里接受不了他,跟张海应该永远是好朋友,仅此而已。自从考完试后,我们分开的这段时间里,总感觉脑子里有一个人的影子,到底是谁?我问自己好多次,前天的梦里,他终于出现了,那个人是——”

    “张海!”沈歆瞬间按过她的话。

    石晓洁一听这话,望望沈歆,眼里已经湿润了,不住地摇着头:“是,是沈歆,可是这个人却对我——不屑一顾。”说完,石晓洁扒在写字桌上抽咽起来。沈歆不知该如何是好,屋子里完全被录音机里的歌声充斥。沈歆将音量调到最低。许久,石晓洁才直起身擦拭着眼睛:“我知道自己不是那种文静秀气的女孩儿,也许你不喜欢我,可你这样对我,我受不了!”又扒在了桌上。

    沈歆慌了,站起身来回踱着步子:“晓洁,别这样,是我不好,我是真不好,没你想像的那么好。别怪我,我是怕自己配不上你,再说,张海他哪方面都比我强,我……”

    石晓洁坐起身,狠狠地瞪了沈歆一眼:“我们两人说话,别提张海。你就是不喜欢我,我明白,是我自作多情。”

    “不,晓洁,你永远是我的好朋友,怎么能说不喜欢,太冤枉我了。我怎么说你才明白,你别哭,一会儿张海回来看见,这样不好。”沈歆有些慌乱,接着说:“晓洁,你忘了自己曾经说过的话了:咱三个人永远是知已。今天,你这是怎么啦?要是我们有缘分,在今后的生活中肯定还会相遇,现在我们是不是太小了,有些事儿我们根本不懂。”

    凭他说什么,石晓洁就是不理,仍在抽咽。

    “张海!张海!”沈歆下意识地喊了两声:“哪去了,这倒霉小子。”衬衣已湿透,虽然电扇一直是最大风速。

    “唉。有事吗,沈歆。”张海像一直站在门口似的,应声而进。

    “怀疑你去月球了,这半天才回来。你看。”沈歆指指石晓洁。

    “刚才还好好的,这么会儿的工夫,怎么啦,晓洁?沈歆要是欺侮你了,你说怎么罚他,我替你出气。”张海脸对着石晓洁,眼看着沈歆。

    “你都说些什么呀。”沈歆拿起石晓洁送给自己的才写上字的折扇,使劲扇着风。

    “晓洁,我妈妈就要回来,让她看见,可不好,别哭了,有话好好说。”张海随便找个理由连唬带骗。

    一听这话,石晓洁直起身,理也不理他俩,径直进了卫生间,许久。她再回到房间劈头盖脸问张海:“死张海,这才几点,骗我说伯母这就回来。哼,本姑娘大意,头一次让你骗。”站在风扇前吹了好一会儿,回头对沈歆说:“原谅我刚才胡说八道,我这人你们都知道,心里憋不住话,说出来只顾自己痛快了,你们别怪我。话又说回来,我可不是随便找个人就发泄一痛的,都是你。”

    终于阴转晴的石晓洁让这二人轻松了下来。沈歆始终盯着石晓洁:“我真不知道说什么好,快别说怪谁的话,你不怪我,我就谢天谢地了。说实在的,你的这股冲劲儿,最让我们俩佩服。”

    “呸,我倒霉就倒霉这冲劲上了,对吗?”石晓洁含义深刻地看着沈歆。

    “我说,你们肚子不饿?咱吃饭去。”张海不想让他们再继续先前的话题。

    ……

    纪萍听入了神,直到沈歆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轻声问他:“我觉得你不用跟我说这些,这样的经历很正常。”

    “我想说的是,我轻易不会在这方面下决定的,既然决定了,就不会改变,你放心吧!到今天我和石晓洁仅仅是好朋友,我相信她将来也会成为你的好朋友。我跟她提起过你,她一直想见见你,我说过你不是她那种见面熟的人,等以后有机会再说。就为这个,她还埋怨我呢,不过,过后她没事儿了。”沈歆见纪萍深思了好一会儿,问道:“想什么呢?”

    “我在想她长得什么样?”

    “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眉毛黑黑的粗粗的,眼睛很大,跟你差不多,嘴吗?比你大不少。她除了眼睛有些像你之外,其他的都与你不同。不知怎么的,跟你在一起,我就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沈歆微笑着。

    纪萍没再说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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