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读本 第 9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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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萍没再说什么。

    第三十八章 最精彩

    又是新生入校的场面。

    班亮站在广播站窗前看着从实验楼北侧甬道驶出的一辆辆小骄车——这都是那些家境较好的学生单独乘坐小车进校,至少可以避开包车里的拥挤与燥热。

    此时已是午饭后,邵帆正在播报稿件。今天的主题当然以新生入校为中心。目前,班亮卢珊珊刘秋阳杜婧纪萍已成为了广播站的中坚力量。私下里,班亮也在想,这一个班便占用了五个名额,其它三个班才有三人,真就应了那句话:先下手为先!仅仅因为喜欢便先于大家一步主动向当时的站长请示,也就形成了今天的情势。如果真的按程序选择,这五人之中也许只有两人会成为广播站成员。

    1点钟,播音结束。邵帆关闭了电源,见班亮还望着窗外出神,拍了他一下:“有嘛看的?把你的东西收拾好,该走了。”

    班亮头也未回,说:“你也是二年级了,怎么就没见你长大呢?”

    邵帆不知他又要说什么:“长大不长大,不在这一两个月,再说,凭嘛长那么快?我这样整天无忧无虑的,不挺好吗。早长大早见阎王。”

    “说着说着就跑题儿。你妈妈最近好吗?从你脸上的表情看,应该不错。”班亮一直不敢问她,难得她今天阳光灿烂,许是受这天气的感染。

    “稳定住了,离不开药。这也许是最好的状态。我每天晚上临睡前都为妈妈祈祷,要是真有上天之神,她会感动的。”邵帆安静了许多。

    “嗯,真个懂事的乖女儿。”班亮看了她一眼。

    “你才多大,一副老夫子的口气。”邵帆白了他一眼:“对了,听好几个人说你在写小说,真的假的?还真看不出来,校刊编辑部应该请你去坐镇,怎么把你这个大文豪给漏掉了?”

    班亮不知道怎么回答她这语带双敲的话,沉默。注视。

    “这还没出名呢就拿架子,看来我又说错话了,别生气,什么时候让我拜读一下大作?”邵帆收敛了平日里捉弄他的表情。

    “我那只是练笔而已,你就瞎嚷嚷吧。”班亮不想让还停留在草稿阶段的文字成为大家的谈论焦点。

    “我的舍友你的学妹听我说起你,都对你佩服得五体投地,想让我引见引见,你可感兴趣?”邵帆怪腔怪调的。

    “引见?除非她们有故事,还得不一般,才有可能。”班亮随口一说。

    “嘿,给你脸,你还就找不着北了,告诉你,我的好姐妹可都是纯情小妹,比不得你老奸巨猾,没你那未老先衰的样儿。”邵帆假怒状。

    “我只是随口一说,要真见面总得有共同话题吧。”班亮说。

    “谁说见面了?见不见全凭本姑娘一句话,你别在我跟前假装无所谓的样子,我看你们男生都一样——口是心非,都把自己伪装得多高深莫测!尤其是你,表面上文质彬彬,其实最诡计多端了!”邵帆生气的是他竟然真有心思与她们见面,仿佛自己已经不存在了似的。

    邵帆一连串的贬义词献给班亮,班亮也奈何不了她,只得说:“回去吧,我还得整理下午的稿件呢。”

    “又不高兴了,谁让你惹我的!”邵帆还不依不饶的。二人出了广播站,与正回到学生科的鲍老师走了个对脸。见教室门未锁,班亮推开了门。邵帆径直下了楼。

    班亮推开门便后悔不迭,真的太不合时宜:前后门之间的视野死角处书记与夏小辉正在下围棋;电视前纪萍沈歆眼睛盯着电视方向谈笑自如;靠窗那边,刘秋阳与杜婧吃过午饭后正在回味刚才饭菜中各色调味品的余香。像闯进了禁区,进退两难之际,陈映虹李娅韩芳也到了门前。

    “干嘛不进屋?”是李娅的声音。班亮回过身,才从刚才的尴尬中抽身出来——其实也只是班亮自己的感觉,人家都不曾注意有人在门口出现过!

    几人并未各归原位,而是选在后门处坐下。那三对儿就座的位置正如围棋子落棋盘,恰好占下三个点便让周遭形成了别人无法进入的场,场场相连成片,排斥着所有人。

    这几人的话题拐到了班亮的小说上。韩芳倒是快人快语:“你写的都是农村学生的事,感觉一点时代特色都没有,看了十几页就看不下去了。你要是再写别的,应该注意时代特点。不过还是挺佩服你的毅力,能完整地写出来就很不错,到现在,咱校的学生当中你是头一位吧?我净拣你不爱听的说,你别介意啊。”

    班亮摇摇头:“你这是在给我提宝贵意见,我感谢来不及呢。其实我自己心里也没底,反正是写完了。”

    李娅清了清嗓子:“以你的经历肯定写自己熟悉的生活,你曾经生活的环境就是那样,我感觉时代性已经出来了。关于黄梅戏的所有部分都与小说不协调,太理想化了吧。小镇上的中学能有实力组建起自己的剧团来?居然还能演整出儿的戏。也许我没亲眼看到过,就是感觉不太现实。除去这部分,就是对话太多,缺少人物特点。如果你打算往外寄,还得修改,让我说。”

    陈映虹笑眯眯地听着他们谈论却在打着自己的算盘:如果请班亮重新出山,两个人干生活委员应该是最佳的选择与搭配。回想当年刚一进校竟然被谢教师任命为副班长,真的愧对这个称号,实在没做什么工作,在头一学期里。大家的眼睛是雪亮的,所以在第二学期的选举中自己只居于第九位,如果不增设文娱委员这一职务,班委会中根本没有自己的位置。也许是自己太自私了,全部业余时间都放在了舞蹈上。班亮的无奈离去后还有谁像自己这么轻闲?如果不是亲口向谢老师主动提出接任生活委员,依当时的情形谢老师已经考虑到自己。从旁处就已经传出了消息。是后悔吗?说不好。而自己也不可能像班亮那样固执地选择退出,至少在面对谢老师时。是否有一种更圆满的局面形成,从而缓冲一下自己面临的压力?真得感谢韩芳李娅喊着自己一块来教室,是班亮让自己有了一种充满希望的面对。

    韩芳说:“如果你有下一部小说的写作计划,写写陈虹吧,班里的公主应该是女一号,写出来肯定会是帅哥靓妹之类的,还有那六位。”说到这,韩芳略扭扭头瞄向身后,三人会意一笑。

    陈映虹噘起了嘴:“哼!你说着说着就没正文,什么帅哥靓妹,听着就让人恶心,再说跟我也扯不上。”

    李娅忙接过话:“女一号肯定是没错,不过我觉得应该是忘年交,更有意思。”李娅不怀好意的笑无法不令陈映虹想起王志坚,而又同着班亮的面,似乎自己的日记本书信本完全暴露在了大庭广众之下。

    “你们说是来看电视,却编排起我来,可恶!我走。”陈映虹有些生气地站起身。

    班亮其实明白刚才韩李二人所指,只是不漏声色而已,忙说:“别生气,她们说的我根本听不懂。等有机会,我真得向你请教,班里谁也不如你的生活精彩,真的。”韩芳李娅拦住陈映虹,一个劲儿地赔不是,才坐好又听班亮这么说,刚刚现出的笑飞到了云天之外:“我一直很敬重你,你也信她们胡说?”

    “不,我的意思是你的生活看着就既紧张又充实,你喜欢的舞蹈刺绣都是为了向大家展示美好的一面,所以我说你的生活最精彩,你千万别误会。”班亮真的怕她误解自己。

    陈映虹扑嗤一笑:“就数你能写会说。”其实班亮无论是在学习上还是在工作方面都给予了自己很大的帮助,真的很感激。有时也在想:以他的为人,不可能为了写东西而退出班委会的。

    从周二下午课后开始进入了舞蹈的排练阶段。节奏感十足的音乐充斥了整个排练大厅,以至于学生会生活部长广播的通知:各班的生活委员听到广播后马上到学生会开会——都不曾听到。风扇转到了最大速,依然赶不去这夏末的溽热。

    教室中正在播放录像片,此时的宿舍楼里异常安静。

    当晚自习接到学生会的纸条时,陈映虹才发觉错过了下午的会议,纸条上写明了明天下午要打扫指定的环境区域,为两周后电视台来录制宣传片做准备。对于陈映虹的缺席只是提出了警告。曾经忧虑过的局面没想到这么快就出现了。真的很羡慕分析班的张彤,同样是舞蹈队员也担任着学习委员又身兼广播站播音员的身份,总是协调的这么好总是一副轻松怡然的状态,居然还是上学期特等奖学金的获得者。实在无法达到她那种水平,即使努力地付出全部!

    第三十九章 飞针走线

    意外地又收到部队来信,除了王志坚还会是谁?陈映虹的晚自习始终被久违了的他的信左右着。本子已经在他手上,为何还有信寄来?

    ——想见一面,可否?如果你能在下周三(9月11日)下午来到镇上,还是在那个小瓷器摊前,最好不过。但愿你能抽时间出来。如果不能来就回信告知一声。那天我会等到6点钟。放心吧,不会给你造成太大影响。也许这将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

    仅仅为了见一面吗?距离他说的11月份回家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呢,难道又起了变化?也想过不知能否再见面,就收到了他的来信。是否为他赶制一块帕子?总该有点什么给他做纪念吧,毕竟有过这么一段特殊的交往。从课桌里抽出作业纸勾勒起图案来——心形,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大大的十叉划掉;信,奋,缘,勿忘……汉字好吗?是不是太直白了?名字呢?又毫无内涵。对,选梅花,白绫子上一株旁逸斜出的红梅!与他之间从一开始就因为梅花而温暖起来。还有三天多一点的时间,怎么就一下子紧迫起来?

    就在作业纸上写起了日记,这也是最近开始的。只要在自习课上有了想写的冲动便会就地取材,有时临上晚自习前将本子拿到教室中倒写不出什么来。用作业纸写完日记再折叠好粘贴到日记本上,虽说让日记本变得臃肿起来,影响了本子的美观,终究它的读者只有自己,以无所谓的心态去打量,感觉上也就越发顺眼了。

    这堂晚自习课陈映虹收获真是不小:信、图案底稿、日记。

    周六。

    陈映虹下了包车未见李珩在原地守候,估计是落在了后面,心早已飞到家中,匆匆一瞥便拐过街角直奔站牌。车至跟前,她利落地上了车,才站稳,抬眼便看到边道上李珩一脸失落地看着自己这个方向。冲他挥挥手,不知他是否看到了自己的背影还有此时歉意地挥手:原谅我,李珩,不了结这段根本就不曾真实演绎过的仅是自己臆想中的情愫,我就无法真诚地面对你。如果你知道了我的内心这么复杂,还会喜欢我吗?我还会在你心中拥有那么重要的位置吗?我真的没有资格以那么清纯的形象保留在你的记忆中!这么想着,陈映虹竟然没有察觉出已有泪滑过脸颊。

    一路颠簸,视野中空濛无物。

    进了家门将包往门边一扔,顾不得看一眼餐桌上妈妈准备了什么好饭菜,便直奔妈妈的房间翻出那个大碎布包裹摊在地板上——绫子。白色。奶白、玉白,无论什么白,都行,印象中肯定有。陈映虹像在拣拾珠宝眼都不眨地找寻着。啊,终于在最底下见到一块,一尺见方,起了折皱,四边已破了线。这都不算问题,对陈映虹来说。她插上电熨斗收拾好地上的乱象,方觉出肚子咕咕叫得厉害。

    狼吞虎咽,就连酸甜苦辣咸都没感觉出来,完全被那块白绫子占据。估计电熨斗已经热到最好程度,陈映虹离了饭桌。似乎又回到了暑假期间的忙碌状态。平整后的白绫子现出了想象中新鲜的面庞。剪边裁直后挂到了阳台上。坐在桌前反复端详起在学校勾勒出的图案,又从妈妈的花样子中翻找,枝干的倾斜度,整体的尺寸都在重新考虑。终究是比不过出自专业人士之手的花样子,陈映虹毫不犹豫地舍弃了自画的图案。

    经风一吹,白绫很快干透。重又支好妈妈已收起的包缝机,转瞬间便没了破边裸线。完成了最基本的布料选裁,陈映虹终于松了口气,等箍好花绷子描出图案轮廓便过了4点钟,足足地伸了个懒腰,才想起厨房里的残局。拿出了军训时夜间集合的速度,三下五除二便恢复了厨房中原本的祥和。

    妈妈下班一进门见陈映虹正专注地坐在窗前绣着什么,换衣服的工夫在陈映虹身边站了一会儿:“又弄嘛呢?这么郑重其事的。”

    “下星期学校举行才艺展示,我选的是刺绣。”陈映虹早已想好应对妈妈的话。

    “这倒是,选自己喜欢的熟悉的,还用我帮忙吗?”妈妈系好了围裙。

    “不了,我选的图案不太复杂,线最多三种色儿。用不了两三天就成活。”陈映虹说着话眼睛始终不离白绫子,如果明天一天完不成,后天就要带到学校中。两年来,从未在宿舍中绣过什么,真的不想再给大家制造被议论的话题。

    这是属于陈映虹怎样的一个周末啊。

    周一。

    即使回家的时候可以避开他,返校时可由不得自己了,除非迟到或周日下午回校。陈映虹意识到这点时已在包车上与李珩相对而站。

    “看见我就跟看见瘟神似的,我有那么恐怖?”李珩对上周六仅仅见到她匆匆的背影一直耿耿于怀,而此时,如果不找话题打破这尴尬的相对,她就有可能一路无语。

    陈映虹笑了:“你想的太复杂。要是没事不急着往家赶,我肯定会等你,这不又见面了吗!”

    “你呀,鬼灵精怪的,怎么感觉你比我大三四岁似的。”李珩凝眸痴视。

    “说我老,不更直接?”陈映虹不露声色地说。是不是总以这样的造型面对身边的女孩?招蜂引蝶惯了,多早晚才能成熟稳重!

    “我是说感觉上。你的皮肤质感可是全校数一数二的,别的女生还不知有多羡慕呢?”李珩真恨不得咬上一口以解欲求不得的焦渴之心,梦中已不知与她耳鬓厮磨地缠mian过多少次了。

    “你就胡说八道吧,别的女生跟你说这些,谁信?除非她有企图。”陈映虹几乎想象得出,围在李珩身边的女孩子肯定会格外注意自己,是自己的存在让不知多少个图谋着他的女孩丧失了实施计划的信心。

    “对,我身边的女生都有企图,你把我想成什么了?要不是在车上,我现在可以给你发毒誓,别逼我!”二人一直压着声调,李珩几次靠近陈映虹的耳边。

    “你无心不代表别人无意。”陈映虹知道自己只需三五句话便可让他脖颈上青筋毕露。

    “天下弱水千千万,我有陈映虹一人足矣!”李珩拽开了文词。

    “呸,听着让人恶心。”

    “习惯了就爱听了。”李珩天真的本色就像被白云遮住的太阳,转瞬间便会灿烂夺目。

    午饭后,陈映虹毫不犹豫地翻出未完之作,倚靠着床栏杆旁若无人地针飞线舞起来。李娅纪萍卢珊珊韩芳都围了过来:呀,早说该为我们展示一回!像电视上演戏似的。这是给谁绣的?收我为徒吧。大家你一句我一句。陈映虹只是笑笑,真的不能停下来,敷衍着说:“下次一定教,这是舞蹈中的道具,明天下午要用的。”听她这么一说,大家都安静了下来。已经完成了枝干部分,从深褐到浅褐色再到粗糙的毛刺细微的枝尖都有了体现,而接下来花朵的点缀利用当晚及明天中午的时间肯定能完成的。如此,陈映虹稍稍放松些紧绷的神经。

    第四十章 蓝靖

    进入三年级,所有的89级男生都搬到了三楼宿舍,并进行了调整。班亮、李健、胡明信与分析班的三位男生组成了合班宿舍。蓝靖——一个身材适中瘦弱白皙的男生,便是在这个时候开始了与班亮的舍友之旅。之前,班亮是在校刊上知道了他的大名,即是编辑部成员又是诗歌作者,他的作品可谓篇篇皆上品。班亮喜欢读他的诗,但怎么也写不出那种缥缈虑幻的感觉。两个星期的接触中,总感觉他来来往往间持一种独特的气质,不是孤傲却清灵得无法形容。只要他一出现总会有一本书相伴。班亮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听他谈论校刊谈论文学。

    周一晚饭后,班亮随手抓起他床头的一本书——《假若明天来临》,翻看了两页便勾起继续读下去的yu望,典型的美国小说。班亮正看得出神,蓝靖推门而进。班亮冲他点点头:“以为你也是从图书馆借来的,没看到学校的章。翻了两页挺好看的。”

    “你要是喜欢看就拿去看吧,我刚看完。这书是从我邻居家借的,抓紧时间看,周六我得带回去换更好看的。”蓝靖坐在了班亮对面,“怎么看不到你的稿件了?我们正在编第五期校刊,今天下午在编辑部我还问纪萍呢,她说你在修改长篇小说,不好意思打扰你。是这样吗?”

    班亮笑笑:“我写诗连我自己都感觉缺少一种意境,只是合辙押韵而已。你的好几首我都很喜欢,那种轻飘跳跃的文字,我模仿不出来。”

    “我们不可能每期都登自己写的,说真的,你要是有现成的东西给我看看,说不准就有合适的。”蓝靖忽闪着大眼睛。

    班亮想起了自己胡乱涂写的那个小本子,爬上chuang从书包中翻出:“你随便看吧,其中就有那首上学期已经登过的《秋意》,都拿不出手的。”

    蓝靖如获至宝。二人一个桌这边一个桌那边都在捧书而读,大有如临高考之势。班亮偶尔抬眼看他一回,见他嘴角露出了笑意。

    “你手可够紧的,我可以一期选一首,一直到第八期,这期就用这首《阿林》。”蓝靖像在自言自语又像对班亮说,眼睛盯在本子上继续看着文字:

    阿林

    你说你是一棵树

    我说我也是一棵树

    你我相伴在一起

    这世界将不再孤独

    春临时

    你抽出了稚嫩的芽

    我也伸展开蜷缩的枝丫

    夏至后

    你有绿色的长发

    我有无穷的力量在萌发

    秋来了

    你抖落一身的光华

    陪伴你的还有欢跳的娃娃

    我怡然我自得

    虽然我不能再狂舞婆娑

    冬到了我们的身边

    你我携手共同遥望天边的晚霞

    不曾惊天不曾动地

    即使没有参天的威仪

    你我依然构成一幅隽永的画

    而此时,从班亮正看着的书中滑落出一张折好的纸,打开一看也是一首诗:

    野花

    婷婷的

    阳光下扬起芬芳的笑靥

    陶然于林间华露还有

    半山上欢跑下来的风

    你时常庆幸

    没有坚冷的盆壁作崇

    无拘无束地把根叶滋生

    交叠缠绕团簇

    默默传递着友情

    也盼望花粉飘盈时

    蝶影翩动

    也时常感伤

    因是突来的践踏与枯萎

    其实何必顾影自怜

    你有你

    不求高贵而清丽的紫

    不媚妖冶而热情的红

    把坚贞写证

    婷婷的

    直面由春而秋的一生

    这是他一贯的风格,如同他名字般鲜艳而个性十足。班亮不禁问道:“这首《野花》是准备这期发表吗?”

    “对,最近才写的,正好与你这首风格互补,巧了。”蓝靖合上本子说,“这本子先放我这几天,我仔细看看,选定哪首再跟你细说,好吗?”

    “随你,反正我现在也不写那类文字了,你要是认为有可用的随便你怎么修改。”班亮说。

    “说真的,我可没有你这种毅力弄出个长篇,倒是想过。佩服佩服。”蓝靖虽然知道班亮,但始终不曾有机会坐在一起,这下可好,至少可以有两个学期进行同舍交流。

    而班亮呢,一直认为校刊编辑比广播站的编辑更具文学素养,在编辑部里更能提高个人的综合素质并展现出真正的水平。曾经私下里与团委书记徐老师交流过,是否可以参与校刊编辑部的工作,或者一样通过测试进行竞争?过后几天,徐老师在肯定了班亮广播站编辑的工作后,给予了这样的答复:为了两个团体的综合考虑,希望班亮留在广播站,凭班亮结构文字的能力以稿件的形式支持校刊也是一样的。所以,校刊编辑部就被班亮一直向往着。

    这种羡慕的目光面对蓝靖,蓝靖又怎么会品察出?属于学习之外的时间,像刘秋阳投入到体育就拥有了健美挺拔的身材,像陈映虹专心于舞蹈中总是那么矜持优雅,像夏小辉又是运动又是围棋,于安稳中又不失活力……属于大家同样的时间换回了千姿百态的收益。那部草稿只属于班亮,也许就会徒劳。却也在被人偶尔羡慕一回,班亮能说什么,除了淡然一笑。而这种发自内心的选择,真的让人有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死心塌地般地追随。一生无果,则只有遗憾被收获。

    “我那也是闲着没事儿,一投入进去就强迫着自己必须写完,也是对自己付出的心血有个交待。至于以后一无所获也无所谓,那只能说明能力水平不到位或者时机不成熟。如果兴趣不改就继续努力,真的死心了再放弃也不后悔。”班亮沉默了一会儿说。

    “同样是喜欢文字,我真得向你学习。真的。”蓝靖始终微笑着。

    班亮摇摇头:“只是喜欢还不够,我羡慕你身上那股灵气,这可不是努把力就能拥有的。”

    “是吗,我怎么就没发现,看来我们真得多坐坐,兴许毅力加灵气就会碰撞出好东西来。”蓝靖眼睛一亮。

    二人大有相见恨晚之感,这么漫无边际地闲聊着,不时爆出哈哈的笑声,直到临上晚自习时。

    第四十一章 挥泪而别

    德育课一结束,陈映虹在教室中只呆了一会儿,便匆匆回了宿舍——每逢女生组值日时,陈映虹略觉轻松些,毕竟比男生要细心。她已经听到个别女生的议论:倒是同性相斥异性相吸,一到男生组值日时不单单从头跟到尾还要亲自上阵,又说又笑的。凭你长了一身的嘴巴去辩解又有什么用,如果再分些精力到这些闲言碎语上,非得有一天会精神错乱不可。今天,宿舍中是陈映虹的值日,手脑都在忙碌,心早已飞到了小镇上。已约好纪萍,做完卫生后二人一块到镇上赶集。楼道传来姐妹们的嬉笑声,陈映虹也收拾停当。临出门时请书记帮忙代替开会,书记答应得干脆利落。

    出学校正门左拐走羊肠小道,再向左拐过学校的西围墙,便是沿河小径。遥遥便见小镇,再有约莫两三里路的样子。

    陈映虹一路走一路寻思:虽说大白天离校,一个人终究是怕怕的,所以以赶集为借口约了纪萍,真不知道如何说与她一会儿会与队长相遇!眼望着小镇方向,随口说道:“这一晃都三四个月没来镇上了,感觉还是那样。”

    “变化是不大。其实大家来镇上就是想感受一下集市的气氛,咱在市里哪有这种体会。”纪萍说。身前身后也有三两成群的同学结伴而行。

    “说不准就能遇上熟人呢。”陈映虹犹豫着还是咽下了最至关重要的内容,见机应对吧。

    “这倒是,说不准李珩就在前面呢。”纪萍想打趣她,话一出口便觉不妥。

    “遇见他怎么了,不过是我弟弟而已。不像沈歆大哥哥似的又风趣幽默又体贴关心。”陈映虹真没想到会从纪萍嘴里说出李珩。

    “哎,我们这又是何苦,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提他们干嘛,扫兴。”纪萍拽住了陈映虹的手臂。

    “知道就好。”

    胡同尽头便是小镇上东西走向的中心街,还未散尽的摊贩沿街两侧蜿蜒排开。陈映虹拐向了东边,眼睛遥望着心中的位置,很快便收回了视线,与纪萍一起看着她正把玩着的东西。在一步步地逼近。

    再一回头,王志坚已定定地站在了那个瓷器摊前,远远的见他完全是一副寻常装束,头发依旧精短,身材还是那么挺拔如塔,那标准的站相彰显着他军人的风范。陈映虹慌乱起来,已被纪萍落后一个摊位。是纪萍的喊声让她清醒:“你看看这个,多有意思。”是一个毛绒玩具摊,一只雪白红眼的长耳兔格外显眼。陈映虹近前,勉强点点头,再次回眸,王志坚还是雕塑般地一动不动。终于,陈映虹放下手中蓝色的小海豚,悄然后退了两步。纪萍想征求一下陈映虹的意见,抬眼却不见她的人影,四下寻找,赫然发现十几步开外陈映虹与队长王志坚相对而立,似乎明白了什么,瞬间的木然,闲逛的心情荡然无存。

    陈映虹每走一步心跳便提高一个速率,好几个向纪萍的解释方案,此刻都被推翻。眼神迥迥的队长一如记忆中黑瘦。靠近着,如同他身边有一个无形且又无法抗拒的引力场。

    “你好吗?”好半天,队长才说出三个字。

    “嗯,你呢?”陈映虹点点头。

    队长只是摇摇头,那一刻,他的眼睛里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威严,怎么就锁紧了眉头?难道真是彼此间的诀别?陈映虹眼中溢满了泪水,强忍着不敢眨眼。王志坚伸手一指身边的胡同,陈映虹转身迈开了步子,取出裤袋儿中的手帕抹了下眼睛——如此岂不成旧的了?惊醒之际已见帕子上有了湿痕。还是递了过去:“给你的,是我赶了三天绣出来的,留个纪念吧。”话一出口,泪便落下,真的抑制不住。真正属于自己第一次有感触的伤心之别。陈映虹侧身低着头不改面对他此时的表情。

    王志坚将帕子捧于掌心,那红艳艳的梅一下子便撞入他的心,重又叠好装进上衣兜中,却不知如何应对此时的陈映虹。良久,他说:“别这样,让人看见像什么似的。我又不是要去战场,再说,我在这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呢。本子,我会在临走前还给你,让我多留几天吧。

    陈映虹舒了口气:“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啦,你别笑话。”

    王志坚凄然一笑:“怎么会?你能来,我非常高兴,你要是来不了,我又能怎样?感谢你还来不及呢。”这是怎样一种相处啊?王志坚曾无数次问自己,也只有到此为止。这份永远不会忘记的交往恰恰与部队关联,美好而又美丽。

    陈映虹只想仔仔细细清清楚楚地端详一遍王志坚,他的眼睛为何不再犀利?如果此刻他成为一尊雕像多好,可以肆无忌惮地把他铭刻在心中!如果有一架像机也好,至少可以尽情地留下他每个角度的影像。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本子上会有更多的文字出现……一切的一切都将成为过去成为记忆,也都会长存于今后将相隔数千里之遥的二人心中。到那时,目光还会有交汇吗?也许有,焦点便是头顶上无限高远的深空。

    “这个给你吧。”王志坚从上衣袋中掏出一个信封递了过来。

    陈映虹接到手中便揭开了信封,感觉是照片,果然。两张四英寸照片:上面这张是他半身军装照——那就是昔日操场上英气逼人的队长!第二张,便如眼前的他,随和中更多了份亲切。陈映虹重新装好。浑身一个机灵,这不是为了离别的相见,又是什么?

    “有可能我提前就会动身,具体日子还没定下来,走的时候也不方便再见。”王志坚也是一脸的凝重,“会给你写信的,再收到我的信没人会怀疑是部队寄出来的。我也就彻底放心了。”

    陈映虹平静了许多:“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如果有机会我也去当兵,那时再与你通信,还会是今天的延续,只不过我们互换了角色,你相信吗?”

    “想法倒不错,不过现在你首先要做好学生,学习最重要。我都不知道自己说过多少次羡慕你们的话了。如果让我回到十八岁再重新选择一次,我肯定去上学。”王志坚那么自然的笑如此迷人,这便是属于男人成熟的美吧。

    在完成学业后进入部队,这样的人生将多么精彩!陈映虹为自己此时的认知感到惊讶,时间仿佛就此凝固。想起了与自己一起来到镇上的纪萍,说:“只顾和你说话了,我跟纪萍一块出来的,这半天也不知她在哪,让她看见我这个样子,还不知又怎么想呢?”陈映虹仔细擦拭着眼睛,回头张望了一回。

    “我们一起过去吧,时间也不早了,往后再有什么变化随时联系。”对纪萍这个大眼睛姑娘,王志坚还有些印象。

    “要走,也是我先走,我不想与你一块出现在她面前,背后说我的人已经够多了。”陈映虹也不敢肯定纪萍此时会在哪里。

    “那,也好。”王志坚伸出了右手悬在二人间。陈映虹目光表情瞬间僵持住:这才真正是告别的最后一刻!曾经被大部分女生喜欢的队长,却是在这样的时机才有了与他握手的机会。陈映虹怯怯的伸出了手,只想轻轻一握便抽回,却被他恰到好处的捏握,便不能回。柔软与力量,硕大与纤巧。陈映虹终究还是抽回了手,羞赧着转身离去。王志坚持续在半空的手面对着陈映虹缓缓而去的背影。

    重又回到集市上,人影已稀疏,却见纪萍坐在街边一家小店的塑料凳上,痴然地望着这边。近前,陈映虹讪讪的不知说什么:“食堂已经开饭了,我们肯定赶不上了,咱在这吃点吧,我请你。”

    “还是买点吃的捎回去吧。”纪萍站起身。

    路上,陈映虹终于还是主动开了口:“我没想到会遇到队长,他也是闲逛来的。这一说话就忘了时间,不好意思让你等了这么长时间。”

    “瞧你说的,我可没见着什么队长,这半天没找着你,我差点打了110。”其实纪萍站在集市这边一直看着陈映虹不停地抹泪,实在等她不回才找了地方坐下,到底是巧遇还是相约而见,真的没有丝毫意义去探究。而联想到李珩时,总感觉怪怪的。

    “谢谢你。”陈映虹发自内心地说。

    “谢嘛呢?我又没替你做什么事。”纪萍觉得她如此客气让人感到莫名其妙。

    “就为了谢你能陪我出来这么长时间。”陈映虹说。

    “快走吧,我本来也是想出来玩的。”

    晚自习,学生会送来纸条,因为陈映虹缺席下午的联合检查,本月信得过班级体评选资格被取消。字条传到陈映虹手中,愕然一惊:“书记答应好了替自己去开会的,怎么忘了?如果她有事还可以找沈歆李娅,到底怎么一回事?”无奈之中将字条传给了书记。很快,纸条又传了回来:对不起,我被她们喊着去洗澡,把检查的事忘了,真对不起,我会向谢老师说明情况的。这次不怪你。陈映虹紧接着写道:“算了吧,我向谢老师说,我也有责任。我真的没有怪你的意思。”

    郁闷之中好不容易挨到下课铃声响起。

    第四十二章 这该死的秋雨啊

    周六一早天便阴沉起来,本打算回家的班亮犹豫中还是收拾好了包。坐在教室中,不时望望窗外,远处的云层越发黑沉。刷刷的雨打玻璃声再次牵引了班亮的视线。属于初秋时节的雨啊时急时缓时密时疏,却缠缠绵绵得让人无法预料会持续到几时。大课间时,班亮还是将包提到了教室中。雨从一开始下就没显现出咄咄的态势,只盼着两节课后云开日现。

    终于响起了下课铃声。班亮随着大家到了包车前,车门未开,而雨点儿又紧一阵儿密一阵儿地开始飘落,还以为是头顶枝叶上抖落的水珠,低头见篮球场的水洼中已是点点滴滴的景象:看来是天不让人回。折身紧走到报刊栏,感觉雨似乎又消失了踪影,复又回到包车前,雨依旧。再也不能犹豫了,车已经启动,班亮冲车上的同学挥挥手抽身飞快地跑回了宿舍。孤零零地倚靠在门前,眼望着窗外,班亮心想着:下吧下吧,越大越好,这该死的天!抄起饭盒暖瓶急急地奔向食堂。

    坐在宿舍窗前,边吃边望天,雨线清晰可见。如果此时走,也许可乘老师们的班车,但这几乎就不可能。如果有一架飞碟出现该有多好,直上直下的飘飞,瞬间便可抵达。是白日梦吧?班亮倒在蓝靖的床上,恍惚中有了困意。到现在也不知道今天班里到底都有谁没回家,明天自然会相遇。

    又梦到了飞——总会在无法预知的时候生成这对无形的翅膀,上下地飞,飘换在每扇窗前,这是不是窥探?这到底是哪里的楼啊,为何总是这样空空?而向下望去却深不见底。飞吧,如在水中般漫无边际地飘游,也好。又见水雾迷茫又见苇叶凄凄,还是这么空旷清凉。班亮浑身一个机灵——从长梦中醒来。是谁在敲门?门根本未销。班亮纳闷儿谁会这么文明起来:“敲嘛,直接推门,跟闹鬼似的。”

    门应声而开。楼道里昏黄的灯光射进来,他逆光而站,班亮看不清是谁,有轻轻地笑声。

    “你开灯。要么进来要么出去,别跟游魂野鬼似的。”夏小辉的影子在班亮脑中一闪,不可能,他怎么会不回家?

    啪的一声,灯亮了,果然是他——夏小辉。班亮坐起身:“局长大人大驾光临,我真是受宠若惊。

    “嘛受宠若惊,是让你‘受惊’。”夏小辉回手关了门笑笑地坐在了班亮身边,他那得意的表情令班亮有些反感。开学三个星期以来二人还未正式坐在一起闲聊过。

    “张嘴就让人感到恶心,去,坐那边,有话说有屁放,完了赶紧滚回你的老巢。”现在几点了?班亮摸索着枕边的手表。

    “好长时间没往一块坐了,不想我?”夏小辉抓住了班亮的胳膊,班亮甩了两下,夏小辉箍得紧紧的。他看到桌上未刷的饭盒,问道:“看样子吃完饭就睡了。”

    “一下午腻得难受,睡过了头,错过了晚饭时间,看来又得泡方便面了。”班亮下了地,跨过夏小辉,他捏了下班亮的腰。

    “见你们宿舍没锁门,我猜准是你。早知道你一个人在宿舍里寂寞难耐,我早就过来了,你还会这么自在?走吧,去小卖部,我请你,一提方便面我就想吐。”夏小辉起身紧跨两步拦在准备去涮饭盒的班亮面前。

    “谢了,我可不敢让你请,谁知道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你不回家,书记应该留下来陪你才对,这一天半她不在你跟前,你受得了吗?”班亮也不给他好脸色。

    “我操,这可是我请你,凭嘛让我上赶着你?我想遇上这样的好事还没有呢!现在就咱俩,你少提书记?”夏小辉一脸正色道。

    “你不请自到,谁让你上赶着了?”班亮推了他两下,想接着去刷饭盒。

    夏小辉一把抓住班亮的腕子:“也就是你,错二一个人呗。说请你,不去都不行。”

    班亮无奈地摇摇头,苦笑一声:“都是有人管的人了,还他妈这么蛮不讲理,怎么调教的?”回手将饭盒放回到桌上。

    “谁有人管了,嗯?叫你再胡说,不信板过你的嘴!”夏小辉跟到近前倏地箝住班亮的双手往他身后一扭,班亮便动弹不得,反而是越动越被他包围得更紧。

    “你放开,你以为谁都有闲心哄你玩,滚!”班亮知道不是他的对手,拉下了脸。怎奈夏小辉根本不以为然也不再言语,只是肢体上的僵持,同时也收敛了目光中的最后一丝笑意:“求我!”几乎是命令式的口吻。

    班亮实在承受不了他的“虐待”,开始服软:“好了,别闹了,咱现在就下楼,别——”

    夏小辉咯咯地笑出了声:“知道你喜欢这样。”

    班亮趁他放松之际抽身两步夺门而逃,立身于楼道中方感安全大增。回头见夏小辉不紧不慢地关门挂锁并提醒着班亮:“我可锁门啦,你带好钥匙了?”班亮摸摸裤兜中的钥匙,没应和他,转身下了楼梯。

    夜色渐浓。雨后的夜风越发清凉,班亮不禁抱紧了胳膊。路过女生宿舍时,只见寥寥可数的几扇窗中透出光亮来。多么幽静的校园之夜啊。如果此时不是夏小辉在身边,班亮肯定不会在这个钟点拐弯抹角地到小卖部去的。

    面包火腿花生米另加两瓶啤酒。夏小辉理也不理班亮,抓起东西便要回撤,班亮拉住他:“你要是想喝酒就要一瓶吧,我肯定不喝。”一年前被他哄骗着喝多了的那一幕至今还记忆犹新。

    “谁说给你喝了,走吧。”夏小辉已迈出了门。班亮跟在他身后是说不出的滋味,以为夏小辉与书记公开了关系后不会再与自己开那么过分的玩笑,却依然会在一瞬间令所有的矜持土崩瓦解。才明白,不是回归了正常轨道后一切便会如阳光般没了阴影,因为太阳终有落山的那一刻。暗中的独处便会让一切都还原了本色。之前这么长时间相安无事,只是因为不曾于暗中相遇过。天真地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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