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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怪怪的,应该说属于每个人,谁多享受一些谁就不辜负这好天气。”李珩已经引领着陈映虹拐进了一条马路,目光所及之处是一幢幢比邻相挨的各式小楼,建筑风格虽然迥异却毫无突兀之感,可谁又知道这每一处洋楼之中,曾经上演过怎样的悲欢离合哀婉凄美的故事啊。偶有一块建筑物的铭牌向路人昭示着某一处久远的过往,是匆匆出入的人们让稍有沉思的路人立刻又回到了现实。眼前车行的迅速,人在追赶着时间。
“我们这是到哪啦?找站牌吧,别迷路了。”陈映虹前后望望,似乎在很远的地方才有个路口。
李珩肚中早已咕咕叫:“走,带你去个地方,你准喜欢。”
“还逛啊,真服了你。”陈映虹被他牵着手无奈地被左右着。终于到了那个不大的路口,稍一拐,便见一处门面装修得极为醒目的店面前:梦之源啤酒屋。斑驳的树皮状墙壁,走进则让人有被大嘴树怪吞进肚之感。
“干嘛?来这里。”陈映虹以为啤酒屋里只会出售啤酒。
“傻瓜,除了吃饭还能干嘛,今天算你兑现对我的承诺,给我请你的机会。”李珩一脸如花的笑,你还怎么拒绝。至于什么时候的承诺,早已不知。室内的光线瞬时暗了许多,站在那有一会儿,眼睛才适应过来。李珩径直将陈映虹引至角落处。服务生已至近前。李珩接过菜单摊开在陈映虹眼前:“拣你爱吃的点,今天你不狠宰一回会后悔的。”
陈映虹扫了一眼标价,感觉都贵得离谱,随便点了两个家常菜之类的,说:“还真饿了,直接上饭吧。”
李珩笑眯眯地接过菜单,又要了两个菜,另加两瓶啤酒一杯果汁:“这的菜量很小。我可不想落个请客不管饱的名声。要是钱不够了,把我押这,你先走。”
“谁来赎你?也不怕家里知道收拾你!”陈映虹才从一周的阴霾中解脱出来。饭菜很快上齐,李珩上来便干了一杯。陈映虹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是在校外:“喝多了,可没人送你。”
“你现在的样子最让人喜欢。让你淡了一礼拜,我也该善待回自己了。”李珩也不夹菜,只是把玩着手中的玻璃杯子。
一句话便勾起陈映虹刚刚抛开的记忆,这口饭咀嚼了好久才下咽,又找服务生要过一个杯子,伸手就要抄酒瓶,李珩一怔,一下子按住她的手:“干嘛,想喝?有根吗?”
“看你喝得那么香,只尝一口。都说酒是粮食精,喝了,连饭都省了,真有这么神奇?”陈映虹在宿舍中常听杜婧这么说。
李珩愣愣地盯了她好一会儿,才慢慢地为她倒上一杯。陈映虹端起杯子停留在眼前,那绵绵的气泡像要把酒的香全部溢出。试着抿了一口,含在口中的那一瞬是有些苦涩的味道,全部咽下,倒是有股形容不出的香甜。又喝了一口。
李珩笑了:“今天这酒喝的才有意思,你小心点,别醉了。”
醉?李白斗酒诗百篇!醉生梦死。一醉解千愁……似乎醉也没什么不好。如果这一醉就忘记了所有的烦恼,岂不更妙?陈映虹握着杯子,就没再撂回桌上,只要李珩一举杯,她便饮下一口,一杯酒就这么不知不觉下了肚。李珩试探性指指酒瓶,陈映虹拿杯子的手便伸了过去。此时,陈映虹已经感觉到两颊突突的热。再看李珩,因为穿了件大红毛衣,倒显不出他脸上颜色的变化。管他干嘛,什么都不愿再去想再去看,只想让自己飘然若仙……
“你说我淡着你?谁又能明白我?一个礼拜仿佛一个世纪,就算我向你唠叨一顿,又能解决什么?什么都过去了,烟消云散,再也不用看人脸色了,再也不用听人冷嘲热讽了,再也不用总想着往教室跑……你知道我最喜欢哪支舞蹈吗——梅花三弄,梅花一弄断人肠梅花二弄费思量梅花三弄风波起云烟深处水茫茫……就连一支寒中绽放的梅花都不能安静地开,何况你、我……”陈映虹近乎呓语般的叙说,全然听不进李珩让吃饭的话语,想抓过瓶子再斟,被李珩一把拦住。只是觉得李珩那直视着自己的眼睛格外晶亮,像要把人熔化了。
“喝果汁吧,再喝酒,我就得背着你回家了。”李珩吹过的气息中竟然全无酒气。
“你这是请我吗?为什么不让人尽兴!放心好了,咱俩AA制,省得让你担心被抵押在这。”陈映虹已经顾不得李珩是怎样的一种含意不明的表情,只想掰开他紧按着自己的手。李珩起身就坐在了陈映虹这边。
“你不能再喝了,真的。”李珩迎着她的脸,她那迷茫的眼神色若桃花的面庞翕动着的唇如此亲近。李珩刚要想为她再倒酒,怎料她一下子倚靠在了李珩的肩上。李珩的目光中除了她便再无他物,轻轻托起她的脸——如此近距离地相挨,她何曾这样安静过!李珩再也按捺不住自己,就狠狠地吻了下去,几乎就是野性十足的探求!似乎有了些清醒的陈映虹试着推开他,却无力,已经被他恰到好处地拥在了怀中。等待了一年半的时间啊,想不到这一刻来得如此自然,李珩近乎贪婪地吮吸着。趁着喘息的空当,陈映虹双手挡按在李珩的唇上:“我想永远忘记一些东西,你又扰乱了我。我不想做个坏女孩儿,你明白吗?”在自己还未想好如何接纳他的时候,他已经冒然闯入。“你整天只知道玩耍,根本就不懂我的心。”
李珩一听她这话,抓过她的手使劲按在胸膛之上:“是你不懂我的心!从那次被你在浴室前撞着,我的魂就被你勾了去,你却总跟我保持距离。也许你一直拿我当小孩子,所以我在等,总算等到了今天。我已经长大了,不再是当年的小毛孩儿!我这肩膀只留给你靠,现在是,以后也是,我发誓。别人说什么我都不在乎,你的一个眼神一句话就能伤透我的心,你知道吗,估计你根本就不想知道。”越说越激动的李珩眼中竟然有星星点点的闪烁。四目相对,陈映虹眨眼间泪便潸然而下。李珩为她擦拭着,却怎么也擦不净:“你这样,是我又错了吗?我不知道自己哪错了,真的,别再折磨我了。”
陈映虹摇摇头,仔细地摩挲着李珩的脸:“你这张脸,引得那么多女孩子追逐,我怎么可能没有一点感受,我不知道该不该在意。留些距离,是给对方一些自由。”
李珩得到这样的答案哭笑不得,瞬间的闭目仰天,随即低下头:“你要这么不相信我,我现在就毁了它!”一眼瞧见桌上的瓶盖儿,抄到手中就要往脸上划去,陈映虹双手张开一下子便捧住了他的两颊,摇着头:“你别吓我,我可见不得血。”就凭她这瞬间的反应,李珩心里由衷地笑了。瓶盖应声落地。双手紧紧按在她的手上,就让她这么真切地感觉一回这张竟然让她放心不下的脸吧!李珩一把将她揽在怀里:“这张脸天天让人家看,谁也看不去。可我这心谁也看不见,却早让人偷走了,你心里清楚。”
完全被他的气息包裹,陈映虹揽着他的肩,许久许久。
“就剩咱俩了,人家服务生直往这看,该走啦。”陈映虹推开李珩。
李珩情意浓浓的眼睛眨了眨,点点头:“好吧,我送你回家。”
二人牵手慢步走向车站。
第七十七章 参禅
陈映虹的笑靥总是盈盈于脸上。
周二的力学课。刘教授刚放下粉笔让大家消化消化,陈映虹突然回身递给班亮一张作业纸。班亮低头看到:
“请问,有如下水果摆在你面前,你最喜欢哪样?为什么?蜜桃、菠萝、哈密瓜、柠檬、山楂、草莓、香蕉、樱桃、桔子、荔枝、西瓜、苹果、枣、鸭梨。”
班亮随即写道:“香蕉。因为喜欢,也好吃。”
纸被再次传来,陈映虹写道:“如果摆在你面前的是一堆烂香蕉和一堆又大又艳的蜜桃,你选择哪种?”
班亮:“香蕉一般皮烂而肉仍是好的,所以我依然选择香蕉。”
陈映虹:“如果里面也是坏的呢?”
班亮:“东西都坏了还摆在那干嘛?如果真坏了,当然只能选择蜜桃。”
陈映虹:“你知道我为什么问你这个问题吗?”
班亮:“?”
陈映虹:“我想说,如果一个人真真切切实实在在地爱一件东西,可是当那件东西完完全的坏了,我们是不是不得以而选择别的?”
班亮:“先分清东西与人不能混淆。适用于东西的论述不能安在人的身上。我现在是针对东西而言——如果它消失了,选择别的是有可能。它的坏让人伤心而依然存在,那就更应该选择别的。”
陈映虹:“你说人不是东西?”
班亮:“不是。哦,不对,是——特殊的东西。我们在探讨普遍适用的问题。特殊也就不适用于普遍。”
陈映虹:“是不是友情的进一步升华便是爱?”
班亮先画了个笑脸,以为她是在影射与队长王志坚的相处现状,接着写道:“从一开始就觉得你是在影射人。友情递进一步不一定都升华成为爱,应该也有成为知己的,也有一生而不能再相见却互相倾慕的。如果是现实身边的存在,升华为爱的可能性很大。若非现实存在,引为知己又有几分倾慕,足矣。”
陈映虹:“有意思。生命诚可贵,友情价更高,若为爱情顾,两都皆可抛!可否?”
班亮:“否!!!拥有生命比什么都重要!抛开友情不说,将爱情凌驾与生命之上,感觉那该是很遥远年代的往事。当下,不该如此。所谓当局者迷,将爱情看得比生命都重要,让人难以理解。也许是我没有经历过爱情的缘故吧。”。
陈映虹:“我不明白,像我们这个年龄,有几个经历过爱情!”
班亮:“我认为你应该明白。班上经历着爱情的屈指可数,还用人点明吗?”
陈映虹:“你认为我应该明白,可我不认为我应该明白,我觉得我不明白。”
班亮:“事实可诉否?”
陈映虹:“否!”
班亮:“是!”
陈映虹:“你说是就是吧。”
班亮:“洗耳恭听在何时?”
陈映虹:“悉听尊便。”
班亮:“6:30”
陈映虹:“OK”
班亮看着她的背景,想:难道王志坚是那支烂香蕉?难道他们之间真的已撕扯不清?
好不容易挨到晚自习前,班亮试探性地说出的“队长”两个字,陈映虹莞尔一笑:“跟他没关系,我只是信手拈来,一问一答挺有意思的,就如同文字游戏。”
班亮摇摇头:“不可能,我也不相信。什么时候方便告知,我还是很感兴趣的。离毕业还有一年多的时间,我会耐心地等。”就算是文字游戏,也泄露了她的内心。
陈映虹点点头:“机缘凑巧的话,会有那一天的。”
“看来一切都是未知。”班亮无奈地笑笑。而他哪里会知道,陈映虹的心里是在为自己完完全全地接受李珩而检索着哪怕是丝丝缕缕的依据。
随着同学们陆续进了教室,班亮收回了心思,拿出依然执迷其中的小说底稿。如果誊写顺利的话会在5月底全部结束,肯定会寄出去,至于它的命运,难料。只想抛开所有杂念。写累了,抬头见陈映虹正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视。她身上的那份轻松就像无形的场,这下好,她今后的舞步将会更加轻盈。而她的承诺,在此刻看来,真的很难说能否兑现。那本信日记,也许从此便再也见不得天日。眼下的誊写少了写作时的冥思苦想,也便在做着下一部的准备。陈映虹?夏小辉?纪萍?谁会百分百地相信你?最有故事当属陈映虹,却已是这种感觉。所有的故事细节都凭自己杜撰的话,没了真实性又怎能吸引读者。仅为自己一人的写作,是否付出的代价太大?就连夏小辉都不敢轻易靠近,何况这两位女生。想到这,班亮一脸茫然。
“学雷锋、争三好、迎评估”誓师动员大会在礼堂准时召开。从老师到学生代表一个接一个的发言,枯燥得让几乎所有的同学都无精打采。老师在总结,学生在倡议。从我做起,从小事做起,从现在做起。为了今年10月份的水平评估,更专业的要求是:巩固成果,团结拼搏,增A灭C,确保重点。而关系到同学们,除了做那永远做不完的大扫除之外,还有什么?何为A?何为C?遥远如河外星系。
终于轮到张校长做总结性发言……
大家拎着椅子返回了教学楼。又见尘土飞扬。
从礼堂出来,陈映虹便接到通知:3点钟到排练厅试校服。匆匆整理好宿舍卫生,陈映虹便赶到了教学楼。倒是听人念叨过,学校要为大家定制一套校服,看来是真的,难道也是为了这次水平评估而备?大家当然高兴,无论什么样式颜色,都会比这身上绿下蓝的军装强吧。肥肥大大的,总给人一种脱离时代之感。
推门而进,只见学生科的两位女老师正张罗着比对。舞蹈队长邢沛红,学生会的刘秋阳,竟然还有李珩在场!冲大家笑笑。只见条案上堆着几套颜色不一的衣服。董老师说:“请大家来,是让你们做回模特,这有服装厂拿来的几套现成的校服样子,你们也可凭自己的感觉发表意见。按照学校里的精神,我们的校服做成后,应该样式大方颜色明快,充分体现出当代中专生的精神面貌。”云云。
李珩刘秋阳已经换好男款套装。李珩这身是浅米黄色西服领式夹克上衣配西装裤子。而刘秋阳则是一身深蓝色西服套装,仅在几处接缝里嵌有颜色对比鲜明的装饰条而已。大家都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投在了李珩身上。上衣的肩饰设计灵感似乎来自于军装,配以李珩标准的身材,凭添了一种英武之感。与此同时,摄像老师从各个角度按着快门。大家都倾向于李珩身上这套的样式,至于细节之处有待再推敲。
很快,陈映划与邢沛红也都换好了。陈映虹这身与李珩所试的那身属于同一色调:上身是垫肩明显的短款小西服,配一条当下正流行的一步及膝裙。邢沛红则着一身湖蓝色女式西服套装,让人想起了职业女性,倒是挺大气。拍照后,二人再次换装。大家的意向都偏向于陈映虹试穿的那身。如此的搭配,男生女生走在一起,岂不成了情侣装!想到这,陈映虹看了看李珩。而李珩只要一有闲暇,便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捕捉到她的目光就恨不得死死粘住。
离开排练厅,李珩与陈映虹落在了后面。李珩舒展着筋骨。透过楼梯间的窗子便可见篮球场上已经开始了厮杀,李珩手就痒了起来:“有日子没痛痛快快地打一场了,我去啦。”像是在请示。
二人已经出了教学楼,停在了球场边。
“谁也没拦着你。你总不亮相,你的那些忠实的迷,不知有多失望。”陈映虹不去迎合他的目光。如果说过去从未在乎过每次与李珩相对而站时大家看自己的目光,那是因为心中无愧。而现在几乎总想着保持与他在一起时的正常距离,不只一次地跟他说:“只要我们心里有对方,就算我们相隔千里万里,也终会相聚。不必每天都如胶似漆的。”
李珩调侃着说:“你不在意她们几个大呼小叫,我才放心。”
“谁要能抢了你,那是人家的本事。保不准以后就两情相悦了。”陈映虹忍着没露出笑意。
“你要这么说,我不去了!你明知道没这种可能,还拿这话气我。”李珩看也不看球场那边,追寻着她所有的表情。
那边已经有话语传来:重色轻友!叛徒!李珩,快过来呀,就差你啦!
“赶紧去吧,不打篮球怎么对得起‘篮球王子’的雅号。天还冷,多穿点,别一出汗就恨不得脱得只剩外套,受了风有你好受的!”陈映虹假嗔状,“一会儿我们舞蹈队还要开会,估计又有新的排练任务。”
“这话还让人爱听。我去啦。”李珩迈开步子才收回了视线,转身便一路小跑。
推开阅览室的门,鸦雀无声。陈映虹蹑着脚坐在邻窗的位置,身上根本没带学生证之类的,也就翻看不了任何杂志,只想让自己安静一会儿。窗外是一派生龙活虎的景象。队长,你现在好吗?脑海中突然便切入了这样的镜头:一脸茫然的王志坚站在门前的梧桐树下眺望着远方,如雕塑般久久守候着什么……也许今生再也不会相见,是否曾经互为知己,已无关紧要。有那长存于记忆之中的无限美好,已经是上天对我们短暂相识的一种恩赐,真的不应再奢求什么。
喇叭里传来杜婧的声音:“舞蹈队的成品,听到广播后马上到排练厅开会。”重复着。
陈映虹起身匆匆赶往教学楼。
第七十八章 诗意之春
冬日虽渐远去,春寒依旧。
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班亮在报刊亭前看着新近更换的报纸,未曾留意李娅、杜丽萍已经到了身边。
“嗨,我说大班,咱的文学社都好几个月没活动了,你这个社长只顾自己搞创作,是不是把大伙都给忘啦?”杜丽萍声音不大。
班亮先是一怔,想:你整天跟局长甜哥哥蜜姐姐的,还记得文学社?五行之中已先失了“火”,这跟自动解散有什么区别?忙说:“我这人干嘛都没长性,辜负了大家的期望。等回头我问问那俩,有心气儿的话就聚一次。”
“说你没长性,谁信?长篇小说都要整出来了,估计学校里再没第二个。是你的时间太宝贵。”杜丽萍笑笑。
班亮说:“瞧你说的,我只是练练笔而已。”想,今天怎么没跟局长在一起?黏糕碰上黏饼子,竟然还有不在一起的时候,难得。
李娅接过了话:“看你每天都那么投入地写,我们谁敢打扰。这次活动的主题,我们都已经想好了——就写我们这五人个,写谁随便,题目自拟,数量不限,至少有一首十四行。”
“写人?”班亮点点头,是啊,是大家在这三年中变化太多,似乎早已没有了当初进校时的本色。
卢珊珊刘明明听到这个消息后都大为高兴。用卢珊珊的话说:以为咱的文学社真的就不了了之,这下可好,大家又可以谈论诗词了。班亮也被大家感染,便期待着大家的作品早日完成。
连日来,班亮放下了誊写的任务,在思考写谁,书记?不想违心地去褒贬,太过现实的面庞,没了文字可以再延伸的空间。李娅?颇有城府的大姐,总是特立独行,也许心中汇集着太多的优美文字,却很少示人。刘明明?一身正气不可侵犯的状态,少见的笑容常被两根大麻花辫掩去。卢珊珊?仿佛总有远方无限的牵挂。无论写谁,文字呈现在大家面前总有不妥,如果文字仅仅局限在两人之间,还可以。还是写自己吧,自嘲自贬都无所谓。搜索枯肠,才凑出两篇:
给我一个梦
给我一个梦
我是兵营中树的眼睛
不再有眼前的风屏
让绿色感染曾空洞的心境
飒风中是阳刚的气息
号角里有对母亲的思念情
给我一个梦
我是天的骄子
夜中凝望属于自己的那颗星
未来将与时代的脚步并行
让自己的光芒闪耀起来
为了芸芸生灵还有家的昌平
醒来不信那前世的约定
数年的蓄积终会有通幽的小径
即使衣衫由荆棘打上了布丁
不变的是那早已认定的独行
耳际常有家乡的蛙鸣
梦中是露珠的晶莹
厌了如冰的月光
怕了秋水泠泠
为何总有臆想中的幻景
是梦啊
我是一只飞鸟
我是一只飞鸟
汲取田间的甘露
成就我的身材
染成洁白的羽毛
不曾在城市上空高歌
因为我没有靓丽的彩屏可以招摇
飞来飞去只会不停地鸣叫
是在把绿色的窝巢寻找
我是一只飞鸟
停留在这,只是一时的依靠
当翅膀再次扬起
不知会把谁相邀
我是一只飞鸟
来去的身影何时不再单调
当班亮招集大家相聚时,已是一周后。几个人甫一坐好,便迫不及待地互相传阅起来。
李娅边看边说:“我写的是谁,一看就明白,否则的话就是失败之作。”其诗为:
无题
丹青惠笔
染就一纸赤诚
蘸着汗水和颜色
那是随意的支撑
局限的景致
透出宏远的路标
只要真挚地守候
终会有通向它的桥
已非昨日
拒人的浩气凛然
暖暖的柔流娓娓
已然扬起了远航的风帆
终会有梦想中的彼岸
记住,永远有我们的祝愿相伴
班亮读罢,微微点点头:这分明是写的刘明明,五人中只有她的板书及绘画最好。这么想着,就已传递了下去。而左手这边接过的是书记的作品——又是一首无题诗:
是上天错弄了造化
为何貌美如花
安静中都有股无形的场
让人如飞蛾般的傻
视线被牵扯,路已模糊
身影已远去,不再追逐
无心的言语,伤了谁吗
是否就孤独无助
你看,春风已然在吹拂
不见的是那重重迷雾
她带来缕缕祝福
从此,友谊写满青春的诗书
笑容在你我心田永驻
步伐轻松,一同迈向新的征途
这分明是在影射三人之间的误会,班亮不动声色:好一个书记,竟然在游戏式的文字中暗含珠玑!你们两人之间的相处,如何牵扯上自己?只怪夏小辉,言行上毫无拘束。好在文字如此隐晦,但愿那三位看不出其中的暗指,头也不抬的便传了下去。再次传来的文字是卢珊珊的:
游春
那天去游春
风吹起了我的衣衫
寒凉中终有了绿色的容颜
难道我已老去
竟抓不住春的消息
想用一个拥抱跟春天相邀
怎料错过在一瞬间
揉碎的绿浮在水面
依旧是冰河寒透了身骨
等我我不想再如此孤独
如果不曾苍老
为何心不再狂跳
回程的脚步更加凄楚
而我只想把春留住
如此的文字让班亮感觉浑身冰冷,叫“伤春”倒更贴切,既如此,还不如不游。
刘明明的文字,全无先前的感觉,让人眼前一亮:
梦里三年
三年有多远
消逝便如云雾般飘散
重逢就从起点猝然跨越迁延
三年有多远
未知让沿途遥遥漫漫
憧憬永远追逐那梦中的红帆
你说是前世结下的缘
而我始终行走在寻常的陌阡
不要让言词缥缈不要说虚幻
就算面庞不曾苍老
我们的心已改变了容颜
眼中透出心底里的笑
无需再经受什么考验
唤起了沉寂的友情再不会隔空思念
大家闲聊了一会儿,就有人说道:下次又知什么时候聚会了。班亮笑而不答,不是自私,是不能再拖延时间了,随时都会开始下一部的写作,最迟便是今年的暑假。
利用晚自习前的时间,班亮将所有的文字誊写完毕。《新闻联播》还未结束,班亮便将文字传给了纪萍。纪萍看过之后回头望望班亮,随手在一张纸上写道:“晚自习后占用您宝贵的几分钟,帮我参谋参谋下期的板报内容。先谢啦。”纸条迅速传到班亮手中。班亮冲她点点头。
下课铃一响,班亮慢慢收起书本,抬头见大部分同学都已离去,才至纪萍跟前。她的书桌上已经描画好了下一期板报的总体布局。
“您可真够稳当的。”纪萍忽闪着大眼睛。
“嗨,我这人干嘛事都磨蹭。”班亮坐在她旁边,抻过那张关于板报内容的纸,却看不个所以然来。
“下期板报的主题已经定好了,关于纪念五四的,你看那右下角的位置,我计划安排一首青春题材的诗歌,最好在下周五之前把稿子给我。你刚才给我的这六首当中要是有合适的,我肯定会截留下来,可惜没有,都得给蓝靖。”纪萍看着班亮。。
“没问问李娅,看她有没有现成的。”班亮指指旁边李娅的空座位。
“这期就是用她的稿子,我们都希望换一下文字风格。你肯定会准时交稿的,对吗?”纪萍边说边指指后边的板报。
“没问题,您吩咐下来的任务,我可不敢怠慢?”班亮的余光见沈歆才收拾东西离开教室,不由得计上心来,笑眯眯的盯着纪萍,试探性地问道:“有来不往非礼也,我也有件事儿有求于你。”
“嗯?什么时候学会讨价还价了?说吧,只要是我能办到的,写文章肯定是难为我。”纪萍略带迟疑地看着他。wωw奇Qìsuu書còm网
班亮忙说:“比写文章简单多了,印象中我从没求过你,这是第一次。”
“说吧,卖哪门关子!要是举手之劳,一次两次有什么,别上天入地就行。”纪萍瞪了他一眼。
班亮想了想,把那张纸反了过来,写道:“关于你跟沈之间,可否一诉?诚惶诚恐!!!”
纪萍一下子便明白了,他这是老毛病又犯了:窥探别人的隐私!倏地站起身,就要抽身而去,感觉不妥又坐了下来,平抑了下心情,缓缓地说:“看着可笑是不是?你怎么不去找陈映找书记?安的什么心?”
班亮见她如此,不由心里咯噔一下:也许她还未从那份伤痛中摆脱出来?是自己让她再次陷入那份难堪!于是说:“对不起,我没有丝毫玩笑的意思,也不是为了满足好奇心。你知道我喜欢写字,就算写的不成功,还是想写一些当下题材的。收集的资料越丰富,写起来就更顺手。你要是不高兴,算我什么都没说。你放心,我的稿子肯定会按时给你。”班亮不知道该不该这就起身离去,一时间气氛陷入尴尬之中。
纪萍一手支着额头,一手玩弄着笔:从来就是相信班亮的。在与沈歆这短暂而又伤心的经历中,自己收获的除了伤心还有什么?就算自己永远藏于心底,也抹杀不了事实的存在,何况,谁又能保证沈歆不会先于自己说出去,扭曲了事实,岂不让他更得意?如果形成一段反映客观事实的文字,也好。想到这,终于开口了:“可以告诉你,不过我有个条件。”
班亮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睁大了眼睛看着她缓缓侧过脸来,想:别说一个条件,就是十个我都答应。
“写完了,要让我看一遍。好,就原封不动地还给你;不好,我就立马毁了它。”纪萍一本正经地说。
班亮狠狠地点点头,心里可乐开了花:“放一百个心吧,我要是写出来都过不了你这关,我发誓再也不写东西!”
纪萍才现出笑意:“现在就说,半个小时左右。说不完,明天接着。怎么样?”纪萍看看表。
班亮起身回到自己的位子上翻出笔和纸,速又返回到她跟前。
纪萍见他如此,不禁扑哧一笑:“这么郑重其事的,像在录口供。”随即长长地舒了口气:“从什么时候说起呢——是去年的暑假……”
第七十九章 觊觎已多时
接连几天的诉说与记录,在班亮与纪萍之间。说到伤心处,竟然又有泪光闪现。即便纪萍有时故意放慢语速,班亮依然拿出速记的本领,生怕遗漏掉每一个细节。纪萍呢,感觉自己就像在一点点地除去身上的镣铐,竟然是一天比一天轻松。更未曾料到,随着讲述的持续深入,仿佛再也没有了心绪的起伏不宁,就像是在说些与已无关的事情。随着班亮的文字记录越来越厚,纪萍知道几乎道出了所有,所以在最后一次的诉说之后说:“这下你称心如意了,我等你写出好作品,别辜负了这几天的辛苦。”班亮除了“那是那是”,再没其它可讲,而心里清楚,至少得等到6月份甚至暑假才会进入下一部的写作。
连日来,夏小辉几乎每天晚自习后都拉着书记在校园中游荡,所有的角落都有他们的足迹,依然未能达到最终目的的夏小辉面对书记的坚守,一时也没无计可施。总在梦中温习着自己设计好的如愿以偿时的所有细节,不相信就这么干巴巴地等到毕业之后。机会,终会有!所以,夏小辉总会不分场合痴傻般地凝视着,书记就会问:“也不说话,能看出嘛来,好像不认识似的。”夏小辉根本不理会他,依旧如此。
是周五下午课后。夏小辉杜丽萍跟在大家身后出了教学楼。杜丽萍有意放慢了脚步:“唉,知道今天是嘛日子吗?”
“4月17号星期五,农历是多少就不知道了,嘛日子?”夏小辉实在想不出来。
“哼,就知道你心里从来没有我,你整天心里想的都是嘛玩意儿。”杜丽萍佯装生气紧走了几步。
夏小辉紧跟在她身后:“我真想不出来,我笨,我蠢,你直说吧。”
杜丽萍径直朝图书馆方向走着,二人便离了人群。
“是我的生日!我记得老早以就跟你说起过,没心没肺!”杜丽萍狠狠拧了一下夏小辉的侧肋,要不是大白天的,夏小辉就地就会把书记用嘴巴征服,也不躲闪,试着攥住她的手腕。
“瞧我这猪脑子,早几天提醒我,起码在市里给你买份生日礼物,惨了。”夏小辉灵机一动计上心来:“走,咱现在就去镇上,我请你吃大餐,生日礼物后补。怎么样,算我向你请罪。”拽着她就要往外走。
“这才几点,也太早了。再说了,也得把书本放回宿舍吧。马上就放《黄飞鸿》,你舍得不看吗?”杜丽萍心里暖暖的。
“现在陪你是头等大事,再说咱也有日子没到镇上逛了。我在角门那等你,快点,误不了晚自习前回来。”夏小辉指指操场西围墙。
杜丽萍点点头,匆匆往宿舍奔。临出门时又补了些妆。
夏小辉想像着从走出学校到晚自习前的这段时间究竟在哪里能有机会与她投入一次,想也白想,估计收获不了太多,倒不如在校园中自在,权当一次全程奉献吧,她高兴,一切便皆有可能。
远远见杜丽萍摇摇地走来。夏小辉冲她挥挥手,先推开角门跨过了围墙,围墙外,一条清晰的小径蜿蜒而去。
杜丽萍终于探出了身子,一脸喜气,双手伸出。夏小辉笑笑,抓住她的手,她跳下有一尺多高的门槛,也就再也没撒开夏小辉的手,几乎粘在了他身上。毕竟这是在大白天在路上,若是校园中的晚上,如此的近距离,等不得你主动。
已经走进了小镇的胡同。家家都是高宅大院,各色釉面砖装饰的门洞,有的镶嵌着“二龙戏珠”、“黄山日出”、“松鹤同寿”的图案,有的干脆就直接镶上了对联:“春回大地福满神州”、“一元复始三阳开泰”等等。如此静谧安详的小镇。杜丽萍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家,不也是这样的景致吗?就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让夏小辉陪着走进自己的家门?会有那么一天吗?他如何看待从农村走出的女孩?
“如果我住在这样的一座院落中,你还会喜欢我吗?”杜丽萍这么想着便问了出来。
“傻话,我也是从农村出生的,都上小学了才跟父母搬到市里。我记得我说过。”夏小辉也已经忘记到底是跟班亮还是跟她提起过此事。
“为什么你的皮肤比我还白?咱俩换换倒还差不多。”杜丽萍有时就轻抚着夏小辉的胸脯呈现出一副迷恋的神情。白皙与硬实。
夏小辉只是嘿嘿一笑,想:我整个人早晚是你的,喜欢这皮肤的白,随时都可以给你。
二人拐上了中心街。正是人多的时候。摊贩的吆喝声伴着阵阵饭菜的香,萦绕在四周。在一家水煮鱼饭馆前,夏小辉拽住了杜丽萍:“先吃饭吧,吃饱了再逛,正好消化食。”杜丽萍前后望望,似乎也只有这家饭馆还有点正规状。
这顿饭是杜丽萍进入☆校以来吃得最高兴的一顿:恰逢生日且是第一次与夏小辉同桌共餐。曾经不只一次地听人说只要夏小辉与班亮同时赶上周日不回家,他们就到镇上吃。估计肯定是夏小辉买单。这么一想倒有些微妙的感觉油然而生:跟夏小辉坐在一起吃饭的次数竟然都敌不过班亮!这学期以来,夏小辉应该还没有过周末不回家的时候,就是以后,自己一定留下来陪他。也怪自己,每次夏小辉苦苦挽留,自己都以拒绝相对,给了他们机会。嗨,瞧自己都在想些什么,应该是很正常的友谊,竟然被自己乱七八糟的想法给玷污了。这心里的想法要是让夏小辉知道了又都不高兴,何况班亮!
夏小辉是一杯接一杯地仰脖就干,很快两瓶啤酒便落了肚。开始,杜丽萍未觉出什么,等再一抬头见他那赛关公的脸,不禁吓了一跳:“差不多就别喝了,一会儿还怎么进教室?”
“这才几点,等上课时,就没事儿了。你没听说过窜皮不入内吧?来,你也尝尝。”夏小辉的酒杯在杜丽萍眼前一晃,杜丽萍摇摇头。
是不是他跟班亮每次来镇上都是这样喝?也许他只要一喝酒就是这副样子?杜丽萍这么想着没说什么,有上次的教训,跟夏小辉在一起时几乎就没再提过“班亮”两个字。
“19岁,我们都已经算成人了,对吗?我们谈情说爱怎么就叫早恋了?就因为在学校的缘故吗?去他妈的。下个月就是我的生日,除了你,我什么都不想要!你跟我在一起,就像我是鬼赛的,总想跑,我有那么可怕吗?”夏小辉话见多。
杜丽萍也不搭言:你就是能给我个保证,我都不相信。我们能走多远?你总说带我去见你的父母,却迟迟不兑现。想想你家的门槛,我就心慌。不走一步看一步,还能如何?
吃吃停停的,一个多小时。走出饭馆,已是夕阳早已西下。赶紧回吧,时间真的不早了。被风一吹,夏小辉清醒了许多,走一段便喊一次:“你这么着急干嘛?肯定不会迟到。我走不了,得歇会儿。”夏小辉倚在墙角处,表情很难受的样子。
杜丽萍不得不回转身:“我扶你走,叫你别喝这么多,不听,这会儿来事了。”
“头一次给你过生日,这不高兴嘛。”夏小辉的手一搭到杜丽萍腰间,一把便揽将过来。这是胡同的尽头,再往前走便出了小镇。夏小辉满嘴的酒气,杜丽萍躲也躲不掉,他深情持久地吻啊,吻得人浑身乱颤。最近,他的反应尤为强烈,总是在暗示引诱着。今次,却又被他牵引着手一把按在了腹下,隔着两三层织物的触碰仍旧明显:那里分明已是剑拔弩张之势。杜丽萍触电般的抽回了手。夏小辉坏笑着:“你真的不好奇?真人总比图片有感觉。都是身体的一部分,跟手脚口鼻最大的区别就是常年累月见不得阳光。握手亲吻就行,这样就不行了?”他边说边做着下流动作。杜丽萍手伸进他衣服里狠劲地掐。夏小辉强忍着也不躲闪:“傻瓜,保你有第一次想第二次,到时馋了可别怪我不给你!”
杜丽萍见他越发赤裸裸,使劲推开他:“你不走,留在这慢慢醒酒吧。我走啦。”真就迈开了步子。
夏小辉紧走几步才追上她,想:不开窍的榆木疙瘩,我就不信放假前拿不下你!
校服成衣样式终于跟大家见了面,各班轮流试穿着,统计出的数据很快便集中到了学生科。这下终于有了盼头。随后也便传来的消息:下周一交校服钱——76元。这样的话,大部分同学都得回家喽。这个周末,校园里也就格外的清静。
第八十章 寻贼记
周一上午课前。
夏小辉明明记得临出家门时把妈妈准备好的校服钱76元装进了上衣内兜,进了宿舍感觉热得难受便脱了上衣随手扔在床铺上,怎么从班亮他们宿舍回来,再一摸,这兜里就空空如也?裤兜里只是那30元这星期的生活费呀,没错的。问他们几个,这半天都有谁来过咱宿舍?沈歆蔺海涛杨杰都摇头:没人来串门?这就怪了。夏小辉不得不说出来:“我上衣兜里的76块钱怎么不见了,一会儿还得交。见鬼!肯定装这兜里的。”
大家的脸上都严肃起来。
沈歆边抽烟边琢磨:看来宿舍里是有内贼,以前曾丢过二三十,怕影响不好,也就没言语。这下好,局长丢了76块。这回有好戏看了。
已经到了开课时间,大家出了宿舍。
沈歆紧跟在夏小辉身后:“我早就丢过钱,二三十块,当时想:要是查不出来多让人腻歪,就没说,只当买个教训。这下你这又出事了,你打算怎么办?”
“看来是有问题,要没你之前的事,我打算就这么不了了之,往后稍微省点就能把这76元省出来。要不找谢老师查查,保不准以后还出这事,你说呢?”夏小辉说。
“要我说,趁这事鲜灵,赶紧找谢老师,别让一个人搅得全宿舍都跟着背黑锅。”沈歆拍了下夏小辉的肩膀。
“是,我也这么认为。”二人这么说着已经进了教学楼。
夏小辉径直到了学生科,见几位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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